这些话自然是不无道理的,不过李善长也是深知,朱元璋之所以不愿意贸然借助外力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不想要其他的势力渗透到应天城里头。这样一来,很有可能就会挑战了朱元璋的权威。
这一点朱元璋是万万不能容忍的。
李善长看的很透,朱元璋不愿意外面的军队进入应天真的有这般意思。
不过李善长也不是傻蛋,不会将这番意思在吴国公朱元璋面前表露出来,反而是将难题抛回给朱元璋。
朱元璋自然是明白李善长的用心,不过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
朱元璋笑着说道:“今日请军师过府来,原本是向军师讨教应付眼下的局势的法子,没有想到军师将难题依旧留给了本国公。”
李善长也笑了笑说道:“吴国公圣明烛照,一切无不在吴国公的洞见之中。”
朱元璋伸手拍了拍李善长的肩膀说道:“不是我不愿意将此事说出来,只是这件事情非同小可,若是弄得不好,恐怕滁州的十多万将士那边就交代不过去了。”
李善长闻言,面色大变,极为惊诧的对着朱元璋说道:“莫非吴国公想要将徐达将军释放出来,从新启用徐达将军。”
朱元璋面色一沉,低沉的说道:“这不过是眼下的一个想法,还未付诸实现,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军中打仗极为厉害的常遇春大将军今番在汉王陈友谅的汉军面前也是连尝了败绩,军中能够和常遇春大将军一较长短的也就只有徐达将军一人而已了,若是不能将徐达放出来,依旧让他领兵作战,实在是太可惜了。”
说着朱元璋有眨了眨眼睛说道:“眼下徐达麾下的将领纷纷抗命不遵,白白的令这么一支劲旅仍在应天城外不建尺功,实在是一件极为浪费的事情。只要徐达愿意出来,就可以将这支战力非凡打倒队伍依旧带到前方去,常将军若是得此助理,定然可以守护住战线,不让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肆意突破,也就可以保的应天城无虞了。”
李善长本来不希望朱元璋将徐达给放出来,不过眼下的情形确是不妙。是以朱元璋对他言及这些事情,李善长也没有特别的抵触。
“为何情势会如此大变,原本不是说常遇春将军后退了三十多里,已然守住了阵脚了么。”李善长转而问道了这个问题。
朱元璋皱着眉头说道:“今日常将军派人来我军中,对我言称汉王陈友谅刻意发动奸计,汤和将军猝不及防之下,被汉军冲破了营盘,不敌之下,汤和将军率众突出了重围,幸好常将军派人接应,后来方才稳住了阵脚。随后汤和将军才能收拾残部,依旧和常将军合兵一处,奋力抵抗汉军的冲击,不过逼不得已,放弃了原先的营盘,又后退了十多里,从新择定险要之处,扎下营寨。”
“这么说来,汉王陈友谅果然是阴险狡诈,居然做出了这种事情,对于我等来说,陈友谅果然是个大敌,须臾不可轻忽。”李善长有些感慨的说道。
吴国公朱元璋点了点头说道:“李军师所言甚是,这个阴魂不散的汉王陈友谅就是本国公一生的劲敌,若是不能灭了此人,想要得到天下那是无法可想的,本国公和汉王采用了势必有一场决战,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等就要和汉王陈友谅麾下的将士一决生死。”
“吴国公说的是,若是能偶打败汉王陈友谅,那么天下就在我们囊中了。”
李善长的这番话语自然是打动了朱元璋的心,登临大宝,定鼎天下自然也是朱元璋的夙愿。
若是能够得到天下的话,天下的英雄豪杰没有一个是不愿意的。
朱元璋也不例外,起于濠梁之后的朱元璋已然不是乡下的青皮无赖了,这些年来的历练,朱元璋心头的野心和热望也越来越大了。
朱元璋早就不甘心与人争霸天下,或者向那个没有出息的私盐贩子张士诚那般苟安江南,如此偏安于一隅的做法是朱元璋在心底也深深的摒弃的。
堂堂七尺之躯的男子汉大丈夫,安能无鸿鹄之志,甘愿做一个眼界狭小,苟且偷安被人唾弃的燕雀。
刘项原来不读书,朱元璋对于这两位前人是极为钦佩的,当年刘邦和他一样也不过市井流氓,靠着一般整日斗鸡走狗的狐朋狗友的支持,坐上了一个亭长。有一日在街上见到了秦始皇出巡时候的煊赫异常的仪仗,不由渭然长叹道:“大丈夫当如是。”而汉高祖刘邦的最大对手楚霸王,当年和叔父一同出来观看秦始皇出巡之时,也见到了显赫的威仪,便对着身边的叔父满口说道:“彼可取而代之。”
这是何等的豪迈,就算是作为后人的朱元璋当初在乡下的父老闲谈之时,听到这些口耳相传的故事后,顿时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推到一个皇帝,自己登上龙庭,这等大事怎么能够不激动人心。
何况刘邦和项羽的出身比之朱元璋也好不到哪里去。
都是些泼皮无赖,早年的荒唐之事做了也不必朱元璋来的少。
是以听了这些故事之后的朱元璋,心中开始萌发了一个安分守己,可守本分的良民不会去想的事情,就是推翻皇帝,自己登临大宝,乾纲独断。
为了这样子的目的,朱元璋已然艰苦卓绝的奋斗了很多年。
一直以来,很多追随着自己的老家的情同手足的异姓兄弟都死在了通往顶峰的路上。
而战阵上的杀戮也使得朱元璋越来越冷酷无情,原本良善软软的心也被磨砺像铁石一般的坚硬。
失败而来多次,很多次都被人家打的快要覆灭,可是朱元璋最终都没有放弃,因为朱元璋决心若是不能达成最后的目的,绝不轻易倒下。
就这么百折不饶的走了过来,势力渐渐的做大,还打下了应天城,做了吴国公。
可是眼下另外一股势力却不容朱元璋如此做,决意灭杀了朱元璋的势力。
汉王陈友谅此次如此铺陈,出人意料的带兵征伐应天,其实就是想要一举荡平可能会威胁到陈友谅的未来一统天下的大敌朱元璋,朱元璋心中自然是不愿意栽倒在这个老熟人的手中。
无论怎么说,要将创下的大好基业拱手让人,这在于朱元璋来说实在是不能忍受之事。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陈友谅那个狗贼子攻破应天,陈友谅想要进城,除非从我朱元璋的尸首上踏着过去。”朱元璋愤然的伸手拍了拍眼前的案子,兀自起身,绕着屋子踱起步子来。
朱元璋心中的念头李善长虽然不知道,可是朱元璋脸上愤然的表情和这番过激的举动,无疑是向李善长宣示了朱元璋的内心。
“吴国公,如今还是先要筹划一下大局,若是前方的常遇春将军和汤和将军不能顶住汉王陈友谅麾下的将士的冲击,败退会城中。到时候应天可就危险了。不知道吴国公心中到底是准备如何应付此事。”
朱元璋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不过若是要在李善长面前直接说出释放了徐达,让徐达带兵去抗击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朱元璋有觉得实在有些说不出口。
朱元璋正在踌躇是不是要开口对着李善长说出心中所思之事,忽然门外传来一阵杂沓的脚步声和叫喝身,朱元璋不觉一怔,还没有反应过来。
就见到门帘被人掀了起来,朱元璋和李善长见状连忙站了起来。
只见楚流烟对着一群人一阵风搬的卷了进来。
“楚军师,你到底想要做什么,莫非想要作乱。”李善长素来觉得自己的才能不及楚流烟,再加上一副极能记恨的性情。
上次吴国公朱元璋采纳了楚流烟的计策大败陈友谅,当时李善长是觉得有些过于冒险,对于楚流烟的计策是决然反对的。
不过战局居然朝着楚流烟的预先谋定的情势发展,最终火烧了陈友谅的水师,使得李善长在军中颜面尽失,善妒的李善长自然是对于这些事情耿耿于怀。
经此一役,楚流烟在军中的威望大为提升,把李善长也比下去了一头,李善长一直想要找个机会来打击楚流烟,苦于一直没有机会。
今日终于被李善长逮住了机会,李善长岂肯放过,是以立马出声责难。
这时候闹哄哄的一群将士已然挤到了朱元璋的签押房里头,原本不大的屋子更加显得逼绌了。随后几个侍卫也拥了进来,口中乱七八糟的叫嚷着诸位将军不可擅自进入军务要地之类的话语。
“楚军师,到底出了何事,为何你带着这么多的将领来此。”朱元璋面色有些惊慌,一见楚流烟带来的将领大多是徐达麾下之人,心中已然明白了大半,推断出这么多的将士必然是为了徐达而来。
不过作为应天府最高的军事将领,吴国公朱元璋也不想示弱,便故作镇定的喝问道。
楚流烟却并非是逼宫而来,对着朱元璋抱了抱拳,微微一笑说道:“吴国公不必惊慌,今日我等并无恶意,只是军中的将士愿意随同我去前方帮着常遇春将军和汤和,一同抵御汉王陈友谅麾下的将士的攻击,保全应天城的安全。”
朱元璋闻言有些鄂然,没有想到楚流烟带着一干将领居然不是来威逼自己释放徐达,而是为了到前方抗敌作战。
朱元璋有些不信的追问了一句道:“楚军师,今番你带着这些将领真的是个个都要上前线去对抗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么?”
楚流烟不由微微一哂道:“吴国公不必惊疑,我等俱是主动请缨,情愿跟随吴国公抗击汉军。”
“此话当真。”朱元璋对着楚流烟笑着说道。
“绝无虚言,诸位将士可以作证。”楚流烟面色严正的回答道。
“我等情愿追随吴国公一起,和常遇春将军以及汤和将军合兵一处,共同抵御汉王陈友谅。”楚流烟身后的一干将领也不含煳,对着吴国公朱元璋异口同声的喊道。
朱元璋一听,大喜过望。原本以为要对付徐达麾下的将领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可是从眼下看来,这些将领并没有抵抗自己的意思,也许前些日子这些人抗命不从,不听自己之命,不过是为了营救出徐达将军而已。
昨日略略的放松了一些口气,楚流烟得知之后,定然是告知了徐达麾下的将领,而这些将领也很知趣,知道是无法和自己抗衡的,如今已然投到了自己这一边来。
若是这些将领能够出动,那么就算是汉王陈友谅麾下的将士极为彪悍,也不会畏惧。
这可是不可多得的生力军。
还没有等朱元璋回过神来,楚流烟上前一步对着朱元璋说道:“如今情势紧急,请吴国公速速下令,命徐达麾下的一半将领速速听我之命行事,前往前方抗敌。”
朱元璋这才回过味来,心知事情有些不妙了。
“军师,我可以将徐达麾下的所有将士都交给你暂时指挥,只要能够打退汉王陈友谅,不管如何都是可以的。”
楚流烟毅然决然的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楚流烟不肯尽心,只是徐达麾下的将领只有一半肯听从我的命令,追随我前去抗击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
朱元璋闻言不觉一怔,继而大惊失色的对着楚流烟问道:“如此说来,还有一半的将士不肯听从本国公的号令。”
“吴国公所言不差,确实是有些将士只愿意听从徐达将军的命令,有些将领还放出话来,就算是吴国公亲至,也不愿意听从吴国公的吩咐。若是吴国公想要派遣他们出去抗击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要先将被羁押的徐达给释放了。”
运筹帷幄 第三十三章 危言耸听
“这么说来的话,楚军师和诸位将士是要威逼本国公了。”朱元璋自觉受到了威胁,话语之间自然也多了一些责怪的意味。"
楚流烟从朱元璋的话语里头已然知晓了朱元璋颇为不满,不过话语已然说道这个份上,却不得不转寰一二。便开口说道:“吴国公,徐达麾下的将士并无维尔比吴国公的意思,只是如今大敌当前,若是不放徐达将军出来领兵抗战,恐怕不能够保全应天城。”
一见朱元璋的态度,徐达麾下的将领也深知今日有些犯了朱元璋的忌讳。
又见楚流烟如此表态,其余的将领自然是明白楚流烟的意思,是以有个徐达麾下的老将军也在一旁陈情道:“吴国公,非是我等不奉大帅之令,只是我等只能上阵杀敌,对于战阵之事终究是有些隔膜的。”
朱元璋听得此人如此说,心知定然是推托之辞,不过不管如何,话还是有些道理的。朱元璋也明白,军中的将领能够胜任此事的并无几人,大多是有勇无谋之人,能够像徐达那般的有勇有谋,智略无匹的将才实在是寥若晨星,屈指可数。
这么想来,朱元璋的脸色也缓和一些下来。
楚流烟一见,心知朱元璋的心神也平静了不少,便开口说道:“说来说去,我等军中之人绝对不会背叛吴国公。只是楚流烟还是要替徐达鸣不平,这不平之事就是徐达将军帮着吴国公打下了半壁江山。麾下的将士浴血奋战,好多次简直的就要玩儿完,若不是老天保佑,恐怕早就战死沙场了,哪里可能会活到今天。是以我方才会和徐将军麾下的将领来此。”
“莫非楚军师以为本国公什么都看不到了么,徐达将军的这些功绩,本国公都是看在眼里,记在心头之上的。”朱元璋也不含煳,马上就应口回答道。
“楚流烟还有个想法,”这一次楚流烟是用正面陈情的手法:“要吴国公许了属下不会生气,楚流烟方始敢说。”
朱元璋微微一笑说道:“楚军师有何进言,速速道来,不必顾虑什么。”
楚流烟一听,也便开口说道:“既然吴国公如此说来,我也不必隐瞒,今日之事原本就是为了徐达。不管吴国公是何等的想法,我和徐达麾下的将领已然上已定了,若是能够不能够见到徐达将军,恐怕只有一半的将士能够追随吴国公,一同前去和汤和将军和常遇春将军会合,一起去抗击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而其余的大半徐达麾下的将士将不再听命于吴国公,还请吴国公三思。”
朱元璋一听,已然知道了徐达麾下的将士们的意思,方正就是想要自己这个应天城里头最大的军事长官将徐达给释放出来,这话虽然没有明白的说出口,可是隐隐然的意思是极为明显的,朱元璋自然不会不明白其间的道理。
一时之间,朱元璋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如今的情势就和逼宫毫无二致,虽然徐达麾下的将领在表面上是极为尊重自己,不过实际上在底下谈条件的时候是寸步不让,一定要让自己先将徐达将军给释放出来。
一旁的李善长心中也是知道朱元璋眼下的境况比较为难,便对着楚流烟和一干徐达麾下的将领呵斥道:“放肆,你等还说不是在威胁吴国公,这件事已然迹近乎要挟,你等上次已然抗命不从,今日未加召见,居然硬闯入了吴国公的府邸,形同叛逆。如何可以饶了你等的性命。”
这句话可就犯了众怒,原本徐达麾下的将领们和楚流烟联袂而来就是为了解决徐达将军说的事情,可是眼下非但此事未能解决,居然还被平日里头有些看不过惯的李善长给呵斥了一顿。
这口气徐达麾下的将领实在是吞不下,一些人攘臂出袖,气势汹汹的想要上前和李善长算账。
李善长一看自己这下子算是热了众怒了,也算见机的快,慌忙就起身躲到了吴国公朱元璋的后面去了。
徐达麾下的将领眼见李善长躲到了朱元璋的后面,已然知道了今日之事已然难了了,不过朱元璋毕竟是应天城内外的最高将领,故而哪怕是最为大胆妄为的徐达麾下的将领也不敢稍有妄动,毕竟为了李善长而得罪了朱元璋,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不过徐达麾下的将领口中也没有闲着,便对着躲在朱元璋后面的李善长冷嘲热讽的叫骂道:“那个龟孙子,有本事站着那里不要跑,躲到人家后面算是什么本事,不是乌龟就是螺丝,找到了一个壳,自个儿就往里头躲着,你说这不是寒碜人么。”
躲在朱元璋身后的李善长听到了这些将领的叫骂声,脸皮顿时涨得通红通红的,好像是喝了好些坛子的陈年老酒似的。
李善长也明白自己这样子躲在朱元璋的后头,实在不像是什么正人君子的所为,不过眼下的形式如此,若是自己不如此行事,很有可能会被这些愤怒的连眼睛都有些发红的徐达麾下的将领们给撕烂了。
哪怕是面子上有些不好看,那也不是什么太要紧的事情,日后还可以好好的找回来。
倘若连性命性命都丢了,那就不好办了,非但日后不能找回面子,就算是想要活着都不可得了。这样子的事情可不是一件小事,两害相权取其轻。
这一点,作为军师的李善长自然是明白的,是以李善长见势不妙,马上就决定暂时放下个人的颜面,先行抱住自己的性命要紧。
徐达麾下的将领对着李善长冷嘲热讽了几句,只见李善长只是乖乖的躲在吴国公朱元璋的背后,并没有出言反驳,而是任由自己这边的之人肆意的诋毁,也就觉得失去了意义,毫无乐趣可言了。
骂骂咧咧的将领们一旦失去了兴趣,自然也就没有继续对着李善长冷嘲热讽。
朱元璋自然是明白眼下的形势,虽然对于李善长,朱元璋在心里头是有些不满,因为朱元璋没有想到李善长原本大义凛然的出来呵斥徐达麾下的将领,可是没有想到一看到徐达麾下的将领有动武的意思,立马就退缩了,居然将自己当成了一面挡箭牌。
李善长将自己当什么人来看了,若不是念在李善长对年以来对着自己的计划有很多的帮助,也是这么多的军中将士里头知道自己的情事最多的一位,朱元璋早就决定日后不留这个软骨头在身边了。
不过想了想,就算李善长在如何窝囊,刚才也算是替自己说出了一番自己不好开口言及的事情,就从这一点来说,李善长也算是办了自己一个天大的忙,这份人情,可是至为重要的。
从这些迹象上来表明,不管自己、做了这么事情,李善长还总是站在自己这一方的。
如此忠诚之人也算是哪能可贵了,总比眼前这群如狼似虎,口口声声的威逼着自己要自己将徐达释放出来,并让徐达重掌兵权的徐达麾下的将领来的忠心的多。
朱元璋开口为李善长辩白说道:“诸位将领,你等不要误会,不是本国公和李军师不愿意放徐达将军出来,你等也是知道的,应天城外的数十万的滁州兵马前些日子口口声声的要本国公将徐达将军斩首示众,无论如何也要本国公把徐达将军的脑袋给他们拿过去作为祭奠小明王韩林儿在天之灵的祭品。”
一听朱元璋的这番言辞,徐达麾下的将领也都没了声响,毕竟这件事情对于诸位将领来说也都是知道的,这些将领深知滁州兵马确实是对于吴国公有过这样的要求,这件大事,当日曾传的沸沸扬扬,想驳倒吴国公朱元璋的这番言辞是不可能的。
朱元璋一见自己将这些言论抛了出来之后,徐达麾下的将领俱是没了主张,心知这群武夫虽然作战杀敌的时候极为勇猛,可是对于这些拐弯抹角的文事之事还是一窍不通的,只要能够压服这群蛮横的武夫,今日也可以安然收场,不必闹腾的太过不像样子。
抱着这样子的心意,朱元璋便对着徐达麾下的将领继续说道:“非是本国公不愿意答应你等的要求,实在是本国公也是身不由己,若是惹恼了应天城外的数万滁州兵马,恐怕这些人会转而投靠汉王陈友谅,和陈友谅联手反戈一击,到了那个时候,我等如此薄弱的兵力,如何能够抵挡得住汉王陈友谅麾下的精锐的汉军和这些滁州的数十万的兵马的联合攻击。本国公也是情非得已,还请诸位将士能够体谅本国公的处境,不要继续逼迫本国公行此事了。”
徐达麾下的将领的将领听了吴国公朱元璋的说辞,虽然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可是依然找不出吴国公这番言辞里头的破绽到底在何处,不由得面面相觑,脸上俱是有些尴尬的神情。
自然徐达麾下的许多将领都齐刷刷的将眼神往楚流烟身上望了过来,朱元璋的这番长篇大论,可不是一般人可以轻易驳倒的。
徐达麾下的将领心知自己肚子里头的墨水有限,不能够将吴国公话语里头的毛病给找出来,也不能对着吴国公朱元璋饱以老拳,眼下只好将希望投注在了楚流烟的身上。
徐达麾下的将领均是希望楚流烟能够代替他们出头,将吴国公朱元璋方才的言语驳上一驳,若是侥幸能够站得住理,那么吴国公理屈词穷之下,说不定还会将徐大将军给释放出来,到了那个时候,就算能够如愿了。
楚流烟接触到了徐达麾下的将领的炯炯的目光,心知此事定然不容易办到,不过既然这么多的将领将希望都投注到了自己的身上,楚流烟自然也是知道不管如何自己还是要和吴国公朱元璋辩驳一二,否则的话,就算是对着徐达麾下的将领也交代不过去。
楚流烟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定了定有些心潮起伏的心神,便曼声开口说道:“吴国公此言差矣,小明王韩林儿之死和徐达将军并无直接的关联,就算是徐达将军难辞其咎,应负保护不力之责,不过也是罪不至死。哪怕是滁州的将领一致要求吴国公将徐达将军杀死给小明王韩林儿报仇,那也不过是滁州将士一厢情愿之事,只要吴国公这边能够守得住,就不必将徐达将军赐死。”
朱元璋听了楚流烟这样子的言辞,心中暗道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