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谢四海说,他的第一封书信是送到张侍郎手中的,而张侍郎在收到奏章的第二天,就告老还乡,张侍郎虽然年龄,我一直劝他不妨还乡告老,回去向儿孙福,但是张侍郎始终不肯,为什么现在忽然之间,在收到奏章的第二天就要辞官呢?难道是说,他受到了什么威胁?有人威胁他不许他把那奏章呈上来,还威胁他要他必须告老还乡?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岑尚书忽然说道:“娘娘,李人这么说,微臣倒是想起一件事来,是关于张侍郎的。微臣当时也没有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所以也没有跟任何人提起。刚刚李人和谢捕头的话,倒是提醒了下官。这件事,恐怕和张侍郎的辞官有关系。”
我示意岑尚书继续说下去,岑尚书继续说道:“当时的情形是这样的。那天晚上,微臣记得张侍郎特意来微臣府中探望微臣。微臣特意嘱咐厨房做了酒菜。与张侍郎一起饮酒。当时,张侍郎就有些怪异。他曾经过微臣,微臣子孙与百姓之间,哪个要重要。微臣还记得当时回答地是只要能视百姓为子孙,那么百姓就会有好日子过了。张侍郎说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话。他告诉微臣,有些事儿他也不想做的。他原本以为能在朝廷中呆到老。但是事实却不允许他这么做,他只好离开。到最后他喝得酩酊醉,还是微臣派人送他回去的,没有想到第二日,张侍郎就辞官了。”
我听岑尚书的话,算是明白了一些。这个张侍郎不肯把奏章上报朝廷,恐怕是子孙辈人威胁。要不然。他又怎么会说出子孙重要还是百姓重要的话呢?只是,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忽然想起,一直以来,袁震东没有说过一句话,因而随口道:“袁将军,你说这件事儿是怎么回事儿?”
袁震东似乎没有想到我会突然起他。他惊异了一下,然后说道:“太后娘娘,并非是微臣不肯回答娘娘。只是这些事儿,微臣实在是不怎么明白。要论起行军打仗。微臣自然是懂得。可是朝廷上地这些尔虞我诈地斗争,微臣哪里那么分明?”
袁震东这么回答,却是出乎我的意料。我想:难道是说,他对我当初与北陈议和,仍旧心有怨怼,若不然,怎么会这么敷衍回答?
我询了半日,却始终没有头绪,因而说道:“罢了,这件事就先这么着吧。等哀回去,再单独召见诸位臣,调查这件事。一时之间,朝堂之上,却也说不清楚。谁还有事就奏来,没有事就退朝吧。李人,你速去找到秦人,把粮食清点好,赶紧运粮去救济百姓。哀想,这一路上,饥民遍野,恐怕会有饥民打劫粮食,若是当真遇到这种情况,你们要酌情处理。饥民要是只想要够自个儿吃的粮食,那么送给他们一些也无妨。要是有人恶意打劫粮食,意图屯粮谋取暴利,格杀勿论。袁将军,你手下兵强马壮,不如这护送粮食的重任,就交给将军,如何?”
袁震东面露为难之色,说道:“娘娘,并不是末将有意推诿。只是末将手下的将士们,最近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都得了一种怪病,浑身起满红疹,痛痒无比。想必是他们在边关待得太久了,乍回到京城,反而有些水土不服。下官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不如请娘娘委派海统领的人马前去送粮吧。”
“哦?袁将军地人得了怪病?”我半信半疑说道:“既然如此,海统领,你就带人去慰一下袁将军的将士。至于送粮地事儿,等你慰完了袁将军的将士,回来见哀,我们再商议吧。”我这些话,是故意说给袁震东听的。要是袁震东说的是假话,只是为了推脱责任,那么袁震东带人去看,立刻就可以知道了。要是袁震东说的是真的,我自然不会为难他。要是他故意说谎话骗人地话,倒是有些居心叵测。
海东青忙领命答应着,于是个人退朝。
回到长庆宫,冰凝却在这里等着我。她一见到我来,就上来,说道:“姐姐,我正要找你有急事呢,你终于回来了。”
“什么事儿?”我淡淡道。这山西灾情把我弄得有些疲惫,有人蓄意扣押奏章,更让我心中不快之极。
冰凝说道:“姐姐,今天一早,那林来见我。他跟我说起一件事儿,我恐怕姐姐不知道,就想快些来告诉姐姐。姐姐,如今山西境内先是遭遇洪涝灾害,又遇到蝗灾,百姓们几乎颗粒无收。而朝臣们却迟迟不见有奏章递上来,请求赈灾。我觉得这些事儿有点不寻常,所以特意来说给姐姐知道。”
我没有想到冰凝说的是这件事,因而说道:“原来是这件事儿我今个儿就是在为这件事烦心呢。冰凝妹妹,你先给我说说,那林和你说,山西境内的灾情到底是怎么样地?是不是很严重?”
冰凝郑重的点点头说道:“是。姐姐,我听那林说,整个山西境内地百姓几乎是颗粒无收,而山西各米行和官府粮仓地存粮。都被饥民们抢置一空。如今,整个山西境内饿殍遍野,哀鸿处处,已经不知道饿死多少人了,而现在每天都有上千上万的人饿死。那些灾民们四处逃窜,很多人逃到我东魏去了。姐姐。求你快些想想法子。救救灾民吧。要是再这么下去,还不知道会死掉多少人呢。”
我重重点点头,说道:“妹妹所言极是。”于是,就把今天在朝堂之上发生的事情,和冰凝说了一遍。我说道:“冰凝妹妹,以你之见。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会有人截住奏章呢?我想不明白这一点。开始我以为是有人故意想要打击报复李万山,可是据李万山所说。他并没有得罪过谁,也并没有与谁有过深仇恨,那么显然不是因为这个,才有人这么做的。那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做这件事的人简直就是丧心病狂,居然拿千千万万老百姓的生命来做赌注。”
冰凝恨恨说道:“姐姐,朝廷之中。怎么会有这样地人?这个人你一定要把他抓出来,然后绳之于法,这样地人不杀。怎么对得起那因为挨饿而死的千千万万的老百姓呢。我听那林派去的使者说,有好多老百姓。饿慌了就去吃土。很多人由于吃了土,肚子涨得很很的,然后就这么死去了。还有的婴儿,因为母亲没有奶水而饿死了。山西地情状,已经是目不忍睹。灾民四处流窜,也会让整个国内变得动荡不安。”
冰凝分析的很有道理。而且,她说地情形,实在是让人觉得可悲可悯。我握着她的手,说道:“冰凝妹妹,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放粮赈灾,让活着的百姓都能好好活下去的。现在秦人与李人已经去点数粮食,他们很快就会有消息来。最迟运粮的车队,后天就可以到达山西,到时候山西灾民就有救了。”
冰凝泪眼朦胧,点了点头。我这才道:“明月欣儿与晗晗呢,今个儿怎么没有见到?”
冰凝说道:“姐姐,明月欣儿在宫里憋坏了,偷偷偷了你的金牌出宫去了。晗晗也跟着她去了。”我笑道:“明月欣儿这丫头,总是在宫里呆不了几天,就想着外头地花花世界。”我虽然是笑,可是心里却还是挂记着粮食的事情。我等秦兰亭点数完了粮食来给我消息,但是等了好久却不见来,心里不禁有些着急起来。
午膳很丰盛,但是一想起那些挣扎在饥饿线上的饥民们,我就觉得食不知味,难以下咽。冰凝在一旁陪着我吃饭,也是半口也吃不下去。冰凝劝说我道:“姐姐,你不要着急,点数粮食这是一项工程,想必要做很久地呢。”我点点头答应着。
忽然,门帘被掀开,明月欣儿和晗晗闯了进来,后面还跟着明月香和叶翩翩。我不禁微微一皱眉头:明月欣儿进宫都这么久了,还是一点规矩也没有,前些日子好了一些,到如今怎么又忘记了呢?
而且,最离谱的是,明月欣儿和晗晗还扶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那个男人衣衫褴褛,看不清楚样貌。我不禁嗔怒道:”明月欣儿,你怎么一点规矩也没有?后宫之中,岂是男子可以随便进入地?尤其是我这长庆宫,你难道忘记上一袁将军的事儿了么?”
“姐姐,我”明月欣儿急的都快跳起来了,她说道:“姐姐,我知道,只是这个人不是别人,他是”明月欣儿的话还没有说完,我就打断她说道:“不管是谁,都不应该带进着后宫来。晗晗,你向来是最懂规矩的,如今怎么也跟着明月欣儿胡闹?还有你们两个小娃娃,也跟着起什么哄?”
晗晗低下头去,一句话也不说。明月欣儿嚷道:“哎呀,我的好姐姐,我的好娘娘,这个人不是旁人,他是萧笑他都快死了,我实在没有法子了,只好把他带回来宫中了。姐姐,你今天火气好呀,和平时不同。”
冰凝说道:“姐姐正为山西灾民的事情担心呢,这个人是萧笑?”
“不是萧笑是谁?他都快要饿死了。姐姐,快救救他,他就是从山西逃难过来的。”明月欣儿嚷道。
我本来很嗔怪明月欣儿,可是听明月欣儿说来人居然是萧笑,当然也就不怪罪他了。又听说萧笑快要死了,忙道:“萧笑怎么啦?是病了还是饿了?”
明月欣儿回答说:“是饿的。从山西过来的,自然是饿的。姐姐,我从你这里取一些东西给他吃,你可不要怪罪我。”说完,明月欣儿把萧笑往晗晗身上一推,就要来我和冰凝用膳的这里取吃的。
“慢着”明月欣儿的手,还没有触及到东西,已经被我呵斥。她被我的语气吓了一跳。我接着说道:“明月欣儿,你快些去厨房吩咐,煮几碗清淡的粥喂萧笑喝下。人饿坏的时候,吃一些山珍海味是不行的。必须要先喝清淡的粥,慢慢才能吃东西。”
明月欣儿这才反应过来,忙应道:“是”转身跑开了。我把小六子和小三子唤来,让他们帮忙晗晗把萧笑送到小六子的房中暂住着。他们都应着去了。
冰凝感慨道:“姐姐,当真是世事无常,当初萧笑决绝而去,没有想到今天他又出现在京城,而且是明月欣儿救了他。也许,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吧。”
听了冰凝的话,我心中也很是感慨。我还记得当年在酒尾公比试上,萧笑与薛小郎易容而试,之后被梅绕非看破,薛小郎白衣凛然,与冰凝、明月欣儿、萧笑共同进退。如今,那些人中,又还剩下几个?薛王爷固然已经死去,梅娆非也已经化为孤魂。而我与冰凝那时候还年轻,做梦到没有想到有一日,会来到这皇宫,执掌着天下,为民生国计废寝忘食,更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身边的人会一个个离我而去,陪伴着我的人,越来越少。
正文 一百八十五回:国计与民生(下)
我与冰凝又说了一会儿,忽然有太监来报说是秦兰亭求见。我原本派秦兰亭去点算库存粮食,见他终于有了消息,忙说道:“快宣”
我带着冰凝来到长庆宫正殿,紧接着秦兰亭就走了进来。我看他满头汗,脸色泛白,以为是他点算粮食太过操劳之故,因而说道“秦人辛苦了,赐坐”当下,就有太监搬了椅子上来。秦兰亭却非但不坐,反而重重跪了下来,叩头道:“娘娘,臣死罪”
我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如此,不过也料到定然是清算粮食出了题。因而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秦人你慢慢说来就是。”
“是,娘娘,”秦兰亭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说道:“娘娘,国库的粮仓之内,根本几乎是空的,总共粮食不足一百石”
秦兰亭的话,让我心中惊,身子晃了晃,道:“秦人你说什么?国库存粮不足一百石?”普通一个富户,所有的存粮也不会只有一百石,而西宋国库内的存粮,居然只有一百石。这不是笑话么?
“怎么会这样?粮官怎么说的?若是按照我西宋人数以及缴纳赋税,一年存粮都该有上千万石才是,怎么会只剩下一百石?”
秦兰亭回禀道:“娘娘,下官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下官查了粮仓好,就去找粮官询,可是所有的粮官,悉数都被杀死。一共死了几十个人。而谷仓内的粮食到底哪里去了,下官也实在弄不明白。如今山西情势危急,下官见了粮仓失粮,不敢隐瞒,就来向娘娘禀报,还请娘娘做主”
秦兰亭的话,对我而已,简直是太受震撼。我心中的气愤、恼怒。绝对不是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可以说的清楚的。但是,我也明白,现在当务之急,不是生气,也不是恼恨,而是赶快找出来。倒是谁谁运走了国库内的存粮,把这笔粮食追回来,去救济山西灾民。
毕竟,上千万石粮食不是一个小数目,不管是谁,要想私吞这么些粮食,从国库中搬出去,都不可能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更不可能不留下一丝蛛丝马迹。要想查出来。是迟早地事情。而这么一批粮食,要想短期之内把它处理掉,也不是容易的事情。所以,只要查出是谁在粮食上动了手脚,把粮食追回来,一切就能解决眼前的危机。
“秦人,”我说道,“如今国库粮食失窃,这件案子要调查清楚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如今,便是朝廷等得。百姓也不能等得。不知道秦人有什么建议?”
秦兰亭说道:“娘娘,其实微臣方才在来的路上,就已经想好了法子。只是不知道娘娘肯不肯答应。如今山西虽然饥荒,可是山东、河北两省,连续三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依微臣的意思,不妨先从山东、河北两省地官仓调集粮食各一百万石,以赈山西。另外,像山东、河北的富户。也可以像他们募捐粮食,约可以募捐到几十万石。如此一来,虽然说不能解除山西饥荒,但总算可以留得缓和的余地。娘娘可以趁此查出国库失窃粮食案,赶快把粮食追回来。这么一来,想来山西不至于饿死很多人。”
秦兰亭这么说。我倒是觉得他地主意绝佳。他心中地顾虑。想必是我是山东人。而我与山东富户沈之间。有着千丝万缕地联系。要是跟山东富户要粮。沈自然也不能免除。只是他这么顾虑。倒是小看我了。我冷九容如今是堂堂一国之母。又岂会因为一些小节。而置百姓于不顾呢?
我点点头。说道:“秦人这个主意甚好。就按照人所说地去做吧。另外。哀另有一道口谕。请秦人帮哀带给沈老夫人。就说如今山西灾情严重。沈作为山东族。理应比别拿出更多地粮食来赈济灾民。以做表率。沈老夫人向来通情达理。会按照哀所言去做地。”
秦兰亭闻言。跪下说道:“多谢娘娘。有了娘娘这句话。微臣可以放手去做这件事。而不用有后顾之忧了。”
我说道:“既然如此。秦人着人去修圣旨。速把旨意传达下去。这件事。仍旧是秦人负责。只是劳烦秦人派人先去河北。后去山东。速把官仓粮食运来。送往山西赈济灾民。此事已经是刻不容缓。”
“微臣立刻去办。”秦兰亭说完。站起来就欲请辞出去。
我又特意嘱咐道:“秦人。我听说历来赈灾。都有个规定。就是赈灾地粥。筷子插入而不能倒。如今。区区两百多万石粮食。自然是远远不能够饥民所用。所以。秦人可以暂不用遵守这个规定。凡事灵活处之。哀地要求就是千万不能饿死人。此为最。等到朝廷地粮食到了。留得命在地饥民。也就不担心吃不饱饭。
“微臣领旨,一定谨尊娘娘旨意。只要粮食能顺利运到山西,老臣一定不会让一个人饿死。老臣现在就去找内务府修旨,同时去会合李万山商量运粮的事情。”
我点点头,秦兰亭就出去了。
冰凝已经知道我心中盛怒,忙劝慰道:“姐姐,你凡事儿先别恼怒,如今当务之急,就是查出是谁有那么胆子,居然敢把国库的粮食给运光了,把粮食给追回来,救老百姓的命才好。”
我说道:“敢私运国库粮食的人,简直是胆妄为之极。如今,要不是山西灾荒,我们还不知道这么一回事儿。等到新粮入库,旧粮被盗走的事儿也就会这么掩饰过去。这个人实在是可恶,纵然是千刀万剐,也不足以抵偿他所犯的过错之万
冰凝正不知怎么回答我,恰巧晗晗捧着水果送进来。她见我与冰凝面上神情都不善,忙道:“娘娘,郡主,你们这是怎么了?”
冰凝许是觉着晗晗是个足智多谋的,就把发生的事儿和她说了一遍。自从书雨死了后,很多事我都要过晗晗。与冰凝和明月欣儿比起来。晗晗要更聪明,更有智谋一些。难得地是她宅心仁厚,宠而不骄,这点,比起当年的书雨,不知道要好过多少。
于是。我也没有阻拦冰凝说下去。冰凝把事情说了一遍后。晗晗也陷入沉思之中。过了一会儿,我道:“晗晗,你对这件事情,有什么看法?”
晗晗看着我,有些犹豫的说道:“依照奴婢来看,朝廷中能有这么的权力做出这种事的,只有三个人。一个是秦兰亭秦人,一个是崔文杰崔人,还有一个还有一个就是袁震东袁将军。这三个人中。谁能做出这样地事儿,奴婢奴婢实在也拿不准,更不敢乱说。还请娘娘定夺。”
晗晗的话,让我觉得心中一动。其实之前,我也并不是没有怀疑过袁震东,只是我宁愿这件事是秦兰亭或者崔文杰做的,也不希望是袁震东做的。毕竟,不到万不得已地时候,我真的不想和袁震东起什么冲突。当然我更知道,必要地时候,要是非要对付袁震东。我也一定不会手软。
冰凝在一旁说道:“这件事,恐怕也不一定是将军做的。将军素来明理,应该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姐姐,你先放宽心吧,一切等查清楚再说也不迟。”
我刚刚要开口说话,就有太监进来报告道:“启禀太后娘娘,海统领求见。”
我点点头说道:“让他进来吧。”
太监答应着出去了,紧接着,海东青就走了进来。我道:“海统领。哀派你去调查的事情,有了什么眉目了么?”
海东青回禀道:“启禀娘娘,手下去袁将军的营看了一遍,将军手下的将领和士兵的确是有些微恙,就如同将军说地那样,可是手下总觉得这件事有些怪异,而且将军手下地将领士兵病情也没有那么严重。所以手下觉得,将军似乎是在借故推诿,不想去押运粮食。”
我缓缓点点头。让冰凝把粮仓发生地事情。跟海东青说了一遍。我说道:“海统领,你是本宫最信任地人了。你觉得这件事,会是谁做的?是不是袁将军?”
海东青慢慢说道:“太后娘娘,手下斗胆直言,这件事多半是袁将军做地。在朝廷中,势力最的,就是袁将军。左右丞相虽然也有很的权势,但是他们没有兵力,要想从粮仓中运出那么多粮食,实在是太困难了。袁将军就不同。袁将军在边关和朝廷都有很的势力,又有兵权在手。能把国粮仓中的粮食全部运走的,除了袁将军,又还能有谁呢?只是,这也只是手下的猜测而已,因为手下实在想不明白,袁将军到底要这么多粮食做什么。手下要是说错了,请娘娘不要怪罪才是。”
海东青与晗晗都是局外人,他们都可以猜的到多半是袁震东亏空了粮仓,那么这件事,纵然不是他做的,也是不离十了。我想,我是时候应该召见一下袁震东了。要是当真是袁震东挪用了粮仓地粮食,那么阻止李万山,让山西饥民饿死无数的,也多半就是袁震东了。要是这件事,当真是袁震东做的,我应该怎么处理?
我想,我也不知道傍晚的时候,萧笑醒了过来,喝了一些稀粥,能够四处走动了,明月欣儿就把他带过来见我。萧笑见了我,半天才记起来磕头。他说道:“少奶奶,没有想到,才这么一段时间没有见到你,你居然已经成为皇太后了。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我看他说的不伦不类的,也没有说别的,只是说道:“好了,萧笑,你起来吧。我记得你当初跟着你母亲和彩霞姑娘走了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你昏倒在京城的街上?”
萧笑回道:“少奶奶,”明月欣儿狠狠踩了他一脚,他才说道:“太后娘娘,是这样地,当初我选择了和母亲、彩霞姐一起走后。我们没有选择回乡,而是去了山西乡下投奔了一个表叔。在乡下,母亲为我和彩霞姐成了亲,过了没有多久,我们还有了一个孩子。我们过着男耕女织的日子,一切都很美满。可是没有想到,一场饥荒,让我们流离失所,没有饭吃。我眼睁睁的看着我的人跟着我挨饿,可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当时,我母亲对我说,她说,我们里一共还有三个地瓜,让我和我娘子彩霞带着几岁的儿子一起来京城。”
“你娘和你妻子儿子已经”明月欣儿嘴快。忍不住道。
萧笑脸上的表情很痛苦,他点点头说道:“是我母亲和我说,她说里只有五个地瓜了。让我和我妻子带着儿子逃往别地地方去讨生活,找一口饭吃。她的腿脚不灵便,根本走不了路,她不想拖累我们。她坚持要把那五个地瓜给我和我妻子儿子。我也不想走,可是我也知道,除了走,我再也没有别的选择。因为儿子和妻子,总还是要活下去地。我要背着我母亲走,我母亲死活不肯。她不想拖累我们。要是我们不肯走。她就立刻自杀。我没有办法,只好带着妻子儿子往外面逃。我把地瓜留了四个给母亲,只带着一个给我儿子吃。我们一路上逃,过来,四处都是饥民,饿死地人,人山人海。甚至有些地方,有些人没有办法,出现了吃人的事情。有地地方。一个人死了,就有其余活着的人,把这个死人煮了吃。情况实在是很残忍。我带着妻子儿子逃了很久,我们不但要四处找吃的活命,还要想办法避开那些饿的不行的饥民。我们快要逃出山西,眼看着就可以有条活路了,可是就在这时候,我妻子和儿子饿的再也走不动了。我背着妻子,抱着儿子。我当时只有一个信念。就是走出山西,一定要活下去明月欣儿听萧笑说的。十分唏嘘,眼泪哗啦啦的流下来。冰凝和晗晗也不停的擦拭着眼泪,我心中也很是难受,一场山西饥荒,不想到竟然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