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动作快,不然蒋衾知道了他一定帮你烧。”
靳卫国赶紧点头,突然又纠结的问:“那……你就继续憋下去?”
靳炎苦笑一声,没说话。
“这样下去可不行,要不我找他来谈谈吧。哪有过日子是这样的,你都他娘的成妻管严了他还整天闹腾?大哥帮你们开解开解,就算看在大侄子的面子上也不能一拍两散啊。”
“……我看你还是歇歇吧,”靳炎哪敢让他大哥这种人跟蒋衾“开解”,摆摆手说:“你弟媳妇那人我最了解,认准一件事就……今晚回去我再跟他谈谈吧。”
靳卫国还想帮忙,被靳炎三下五除二劝回去,兄弟两人又喝了会儿功夫茶,没吃饭就散了。
蒋衾不知道自己逃过一劫,下班后就琢磨着回酒店。
然而他刚走出写字楼大门,就看见黎檬严肃的翘着尾巴坐在台阶上,一看到他立刻扑过来,说:“妈——!”
蒋衾瞬间闪身,黎檬一头扑到墙上,险些摔出鼻血来。
“你不疼我了……”黎檬捂着鼻子泫然欲泣道:“我是连亲妈都不要的小孩了……”
他那一扑的威力其实除了靳炎无人可挡,而靳炎被他扑的时候都险些把肠子从嘴里吐出来。蒋衾这样的体型,被撞一下估计要去掉半条命,两下就直接升仙了。
“黎小檬小同学,”蒋衾说,“下次再让我看见你用一次性染发剂,我就给你把头发全部剃光,不信你试试看。”
黎檬顶着一头粉红色的杂毛委屈道:“这不都是因为你跟靳炎闹离婚的关系吗?你指望一个青春期的小孩遭遇家庭剧变后还能保持正统向上的优良品格吗?没变成问题少年就不错了,明天我就拎把菜刀去家乐福抢糯米鸡吃!”
蒋衾开始卷袖子。
黎檬还没来得及尖叫逃跑,只听一个声音从台阶下响起来:“——蒋衾!”
两人同时回头一看,方源穿着民警制服,正笑容满面的冲他们挥手。
“执勤正好经过这里,没想到又看见你了。”方源一边说一边观察黎檬,友好的问:“——你儿子?长得跟你真像,啧啧,看这眼睛。”
蒋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微笑应付。
黎檬眯着眼睛打量方源,只见这个男人身材颇高,个头跟靳炎差不多,举手投足有股说不出来的精悍味道,就像电视里演的警察一样,走在马路上一定很有回头率。
于是小太子立刻警惕了,电视剧里各种狗血情节瞬间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从“孩子啊妈妈以后就跟这个叔叔过了”到“黎小檬,叫爸爸!”
“蒋衾……”黎檬拖长了声音,眼神里清清楚楚写着一行字:你要是让我叫他爸爸,我现在就从台阶上跳下去SHI给你们看!

第11章

方源没看出黎小檬小同学的诡异思维,他觉得这小孩面部轮廓跟蒋衾小时候真是像绝了,尤其是瞳孔极淡的眼睛跟蒋衾简直一模一样,不由自主也生出点喜爱之情。
蒋衾倒是一眼就看出黎檬在想什么,当机立断的拍了他一下:“还不快叫表叔?”
黎檬张大嘴巴:“……啊?!”
“不用不用,小孩子怕生,你别逼他。”方源弯下腰拍拍黎檬的头,和善的道:“表叔请你吃饭好不好?正好派出所就在附近,我知道有家不错的羊肉馆,方便咱们一边吃饭一边叙旧。”
黎檬说:“表表表表表叔?!”
蒋衾不是跟家里人关系断绝了吗哪来个表叔?这是什么辈分啊口胡?哦不对我应该叫他表舅舅吧,虽然说舅甥亲舅甥亲,但是时隔十几年从天下掉下来个表舅舅真的没问题吗——?!
更关键的是父母离婚危机还没解决呢,母上大人就跟娘家人联系上了,这难道不是抛家弃子要出走的预兆吗——!!
黎檬哆嗦着说:“不不不不不了,我突然想起作业丢靳炎办公室里了,明天早上还要交呢,我得赶快去拿回来。”说完也不等蒋衾发话,撒丫子就往远处跑,那动作快得就像炸着尾巴的兔子似的。
蒋衾:“……”
方源关切的低声问:“靳炎对这孩子怎么样?”
“……溺爱。”
“哦,那我就放心了。唉,这些年家里人一直担心你过得不好,要是你能全须全尾的回去一趟该多好啊。”
他们一路走一路聊,过了派出所后再走几分钟,果然看见街角上一个羊肉馆,散发出浓白汤汁勾人心弦的鲜香。
方源是这里的常客了,进去后就要了间包厢,又招呼老板上了两瓶酒,一定要拉着蒋衾不醉不归。蒋衾本来不大善饮,但是方源再三保证要是醉了就开车送他回酒店,热情得让人没法推拒。
这里的羊肉也确实味道一绝,又来十几串汁多肥美的羊肉串,下酒味道真是没的说。方源一边跟他回忆小时候在弄堂里互相追逐玩耍的经历,一边不断拿酒敬他,不知不觉两人便喝掉了一瓶。
白酒后劲大,蒋衾坐着的时候还没觉得有多上头,中途上厕所的时候一起身立刻天旋地转,险些跌倒在座位上。
方源大笑道:“来来来我来扶你,可真够没用的,你好歹是个场面上的人了吧,喝两口脸就红成这样……”
蒋衾话已经说不利落了,只无力摇头,两人互相搀扶着上了趟厕所,又洗了把脸,再回来的时候清醒了很多。
喝酒的人最忌讳醉完又醉,方源偏偏酒劲颇大,刚落座就开了第二瓶。结果还没喝两杯蒋衾就彻底不行了,比刚才洗脸前更醉了十分,只伏在座位上笑着摆手。
方源笑道:“你这样不行,喝不尽兴。下次把靳炎也一起叫出来,你知道他能喝多少吗?”
蒋衾反应不过来,只能应和的点头。
“不过靳炎那种人估计也看不上咱们,哈哈,我在报纸上老看到他,真是跟过去不同了。现在应该很发达吧?都做什么生意啊?”
“谁……谁知道他。”
“唉,跟哥你还瞒着干什么呀,你俩婚都结了,我还能回去联合姨父姨母拆散你们家庭不成。”
蒋衾含混笑道:“真是不清楚,他很多事情也都瞒着我。”
方源斟了杯酒一饮而尽,八卦道:“现在有钱人在外边的花头可多了,你从小就循规蹈矩,跟这种人相处可得长个心眼。上次我听H市那边破了个案子,一有钱人用贩卖香烟作掩护,其实是个大毒枭,养了十几个情妇……”
蒋衾听得笑起来,说:“靳炎没那个胆子。”
“我知道我知道,这哪至于呢,不过他最近也太有钱了,搞娱乐真的这么赚钱?有没有发财的道道带兄弟一起沾点光?”
蒋衾这时已经很醉了,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闻言想也不想说:“要借钱一句话,靳炎的事情还是少沾吧,真是为你好呢。”
方源“哟”了一声:“这可怎么说?”
“他那种人……就那样,不能离他太近。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距离才是一种美……”蒋衾抬手捂住眼睛,酒精造成的红晕从脸上一路蔓延到脖颈,连手上皮肤都微微发红:“不成我不能再喝了……今天真是舍命陪君子……”
方源探过身去扳开他的手,只见他眼梢发红,眼底仿佛流着一汪水,半点不掺假的醉彻底了。
方源眼睛一眨不眨的看了几秒,突然问:“那你没跟他们沾吧,阿衾,你可是个连蚂蚁都舍不得踩死的好孩子啊。”
蒋衾已经听不清楚了,恍惚间笑了一下,说:“其实我……”
他闭上眼睛,呼吸慢慢绵长起来。
他睡着了。
黎檬从出租车上跳下来,急吼吼冲进时星娱乐大门前厅,把保安撞了个趔趄。
“喂!喂!你谁啊小同学!这里不让闲人进来知道吗!”保安还没来得及抓住他,就只见黎檬一溜烟向电梯冲去,头也不回说:“我找你们老总!不用招待我了谢谢!”
保安急得大吼:“快抓住他!”
前台小姐慌忙拦住黎檬,忙不迭问:“你找哪位老总啊小同学?”
小姑娘清清秀秀的,穿着高跟鞋,黎小檬也不好撞人家,只得站住脚理直气壮的说:“我找靳炎,我知道他办公室在哪,你们不用给我带路了谢谢。”
“……你有预约吗?”
预约?十五年前把小爷我带到这个世界上来你跟我预约过吗?跟我妈吵着打着要离婚还想把我变成单亲家庭的小孩你跟我预约过吗?出轨偷吃的小三打到家里来你跟我预约过吗?
(靳炎怒道:“胡扯——!”)
黎檬翘着尾巴说:“没有预约。我是他儿子。”
前台小姐:“……”
保安:“……”
黎檬平时很少来公司,人人都知道有那么一位小太子,却都没见过小太子长什么样。然而未来少东家的名头是很响的,毕竟是未来十几年内要给他们发工资的人物,江湖里虽然没有黎檬的身影,却有着黎檬的传说——他九岁时来公司玩结果眼错不见把一个女明星的口红塞嘴里吃了的事情至今还在流传呢。
前台小姐认不出眼前是不是正牌小太子,只能说:“那我先跟秘书处通知一下,您先坐着吃点零食好吗?”
黎檬哼哼着把眼睛往她胸前铭牌上看,威胁之意相当明显。
前台小姐只能哆嗦着去打电话,结果秘书处赵雪接了,一听是靳总的儿子来找靳总,当即一顿,说:“请他稍等,我去请示一下再回来。”
“哦,好的,小同学……”前台小姐一抬眼,只见黎檬如同一尾滑溜的小鱼,瞬间灵活的钻进了电梯。
“喂——!你不能进去!你还没经过身份验证呢你实在是……”
黎檬大摇大摆的走出电梯,轻车熟路来到靳炎办公室门前。
他对这里的地形其实非常熟悉,虽然九岁那年被紧急送去医院洗胃之后他就再也没来过这里,但是仅仅一次已经足够让天生过目不忘的黎檬对整个时星娱乐了如指掌。
赵雪正急匆匆从秘书处走出来:“是小檬吗?能不能先别进去,靳总现在有访客……”
黎檬大奇,问:“你叫我什么?”
赵雪:“……”
“回去工作,别整天想着上班摸鱼,另外哥的小名不叫小檬。”
黎檬理直气壮的转身拍门,砰砰砰的扯着嗓子叫:“靳炎同志——!开开门,你儿子来了——!”
办公室里哐当一声,紧接着靳炎打开门,冷漠的看了赵雪一眼:“没事,这里我来处理。”
赵雪唯唯诺诺的走了。
黎檬正要开口说话,靳炎看了他一眼问:“你来干什么?”说着也不等他回答,伸手就把他拉进办公室里。
这其实是一个套间,门口有玄关和文件架,进去是个玻璃隔出来的大房间,黎檬一眼就看见两个手下押着一个跪着的男人在地上,而大理石地面上流着一滩鲜血。
黎檬吓了一跳,靳炎却按着他的肩,说:“别害怕,只是教训下场子里的人。”
那男的大概三十多岁,面孔青白病弱,看着有种非常虚的感觉。靳炎一贯注意手下人的形象,总舍得从公司拿钱给员工置办衣装,而那男的一身廉价破烂,不像是在时星娱乐里做事的人。
他嘴里堵着布,手掌被刀穿了个透,血流一地却叫不出痛来,神态看着非常可怕。娇生惯养如黎檬这样的小孩总是有些心软,看了便十分不忍,回过头去问:“爸,他做了什么你这么折腾人家啊,不算大错的话就放了吧,我还有正经事要跟你说呢。”
“他在你二伯的夜总会里贩毒,”靳炎冷笑一声:“还不是摇头丸兴奋剂之类小打小闹,而是正儿八经的卖白粉。”
黎檬一愣。
“五十克一袋白粉,掺了七八成的滑石粉跟葡萄糖,上次有个吸毒的搞静脉注射差点丢了小命。你二伯正打算把夜总会一半股份卖给我,这种事情我也就代他处理了。”
靳炎拍拍黎檬的肩,沉声道:“我和蒋衾就你一个儿子,以后所有产业还不都是你的?有些事情你可以不做,但是胆气一定要有,知道吗?”
黎檬还是心跳得厉害,半晌点点头说:“我知道。”
靳炎笑起来,吩咐手下人:“砍了他一只手。”
他手下人没有半点迟疑,直接拎起那个毒品贩子的手往地面上一按,紧接着手起刀落,啪擦一声,整只手就这么掉了下来。
毒品贩子发出沉闷的惨叫,要不是被按着,他现在已经痛得在地上打滚了。
黎檬脸色带着无法掩饰的不忍,偏过头不去看那血腥的一幕。两个手下也很识趣,用眼神向靳炎请示了一下,紧接着一人拖着毒品贩子,一人拿着地上的手,飞快从办公室里退了出去。
靳炎搬了张椅子坐在儿子对面,问:“要不要喝点水?”
黎檬摇头叹道:“太残忍了,唉,为什么要贩毒呢。”
靳炎不说话,几秒钟后又听黎檬无可奈何道:“真是没有办法。”
靳炎笑了起来。
“幸亏蒋衾不来公司,否则他一定吓坏了。哦爸爸,你知道吗,我今天去找蒋衾的时候看见一个警察自称是我表叔,你知道有这人不?”
靳炎漫不经心点点头,说:“知道。”
“他跟蒋衾去吃饭了,爸你要不要跟他们一起啊,不然晚上蒋衾又回酒店了可怎么办?我刚做好准备当个为父母准备早餐的乖孩子呢。”
“他们在哪吃饭?”
黎檬告诉他大概地点,靳炎用手机查了一下,说:“成,我差不多知道在哪里了,咱们这就去看看。不过见了蒋衾可别跟他提刚才的事,你妈心软,最见不得血,咱们不能用这个烦他。”
黎檬点点头,突然又忍不住问:“以前也有这种事吗?”
靳炎淡淡道:“每天都有,分大小而已。”
“那……蒋衾知道吗?”
靳炎一开始没说话,半晌才笑起来问:“有什么必要呢?他年轻的时候担惊受怕够多了,为什么咱们现在不能让他高高兴兴的,无忧无虑的过完这辈子呢?”
他拍拍黎檬的头,说:“走吧,去接你妈回家。正好晚上也没吃,顺路给你买个汉堡包当晚饭好了。”

第12章

靳炎对蒋衾那家会计师事务所附近的地形可谓了如指掌,连那条路上种了哪棵树都知道,何况是家羊肉馆子。
方源扶着蒋衾出来的时候,刚走到马路牙子上,正准备抬手叫出租,就只见一辆黑色大奔缓缓停在面前,靳炎从车窗里探出头来笑道:“表兄跟蒋衾出去喝酒,怎么没叫我啊?”
方源也喝多了,不然不会露出明显一愣的表情,随即神色自然的道:“正准备打电话叫你接人呢,真是不好意思,其实也没喝多少……”
蒋衾已经完全没有意识了,大概在饭店里吐过两回,现在一动不动的被架在方源臂弯里。
靳炎亲自下车笑容满面的把他接过来,又问:“表兄这酒气也够熏人的,要不我送你回去?这时候车多交警少,万一开车蹭到哪里可不是开玩笑的。”说完也不等方源回答,转身打横抱着蒋衾放到车后座上,吩咐黎檬:“用那个冰桶里镇着的凉毛巾擦他额头,不然待会车开起来他要头痛。”
黎檬脆生生应了,说:“爸爸我肚子好饿!你能不能先去买汉堡包?我要牛肉双层馅的!”
“好,好,”靳炎漫不经心道,“包装纸路上扔掉,别给蒋衾发现你又吃垃圾食品。”
这一家子自成一体,方源也不是傻子,很有眼色的道:“你们先回家吧,蒋衾估计喝多了要早休息,我随便招个的士就行。”
靳炎热情挽留了一番,无奈方源太客气,拉扯五分钟后终于举手认输,遗憾的笑着跟互相道别。
直到坐进车里他脸上的笑容还没有完全消散,然而眼神却透着不可错认的狠色。
黎檬不断回头看方源离去的身影,半晌说:“我怎么觉得这个表舅有点奇怪呢。”
“谁知道,”靳炎顿了几秒,冷冷道:“蒋家人没一个好东西。”
说完回头看了蒋衾一眼,他昏睡的时候眉头微微蹙着,仿佛有点痛苦,又因为什么而感到不安。靳炎伸手轻轻抚平蒋衾的眉心,含笑“啧”了一声。
回家的路上果然给黎檬买了个汉堡包,小太子一口牛肉一口可乐吃得相当欢实,到家把包装袋一扔,自觉地跑去洗澡上床睡觉,还体贴的关了卧室门。
靳炎为此大力表扬了他,还许诺这个月的零花钱双倍。
蒋衾迷迷糊糊的被抱下车,脱了衣服,又被抱去洗澡。靳炎不大会伺候人,拿花洒帮他冲头发的时候溅了一身水,干脆顺势把自己的衣服也脱了一起洗。
蒋衾被翻来覆去的折腾了一番,倒是有点清醒了,茫然盯着靳炎光裸的上半身看了半天,才讷讷问:“……你是谁?”
靳炎狠狠道:“你男人!”
蒋衾疑惑的看了他半天,视线终于慢慢聚焦:“……哦,好。”
他虽然抗拒了靳炎这么长时间,骨子里那盲目的信任和服从却没有变,一喝醉本性就暴露出来了,很快就温顺的闭上眼睛开始打瞌睡。
浴室里空间很大,两个人对坐着也不拥挤。靳炎就这么抱着他一点点冲干净头发,顺着眼睫和鼻翼一路亲吻下去,用大毛巾裹着他,一边吻他被水汽蒸腾而格外润泽的脖颈。
蒋衾大概觉得痒,迷糊着扭躲了一下:“……靳炎?”
“嗯?”
“好痒……你不要动……”
“嗯嗯,不动,不动。”
靳炎顺手拽过浴袍把蒋衾整个包裹起来,打横一抱走进卧室,轻轻放在大床上。整个过程从头到尾都非常温柔,蒋衾愣愣的盯着他看,那样子真是无辜极了。
靳炎深吸一口气,感觉鼻腔里气息火热,烧得他声音都有点哑:“想喝点水吗?”
“……嗯。”
靳炎倒了杯冷茶水一口喝尽,低下头去喂给他。蒋衾实在是渴,挣扎着喝了一半洒出来一半,还没来得及抗议,就被靳炎一把按在枕头里狠狠亲吻下去。
这个吻简直是铺天盖地的,有种连呼吸都完全掠夺的凶悍意味。靳炎觉得自己真是要疯了,人都说小别胜新婚,这都他娘的别了九个月了,何止是新婚,简直是重生啊!那一瞬间他恨不得把蒋衾整个生吞活剥下去!
他抓着蒋衾肩膀,另一只手刷刷两下扯开浴袍扔到床边,甚至都来不及做更多前戏,直接把人翻过去用手指沾着唾液润滑了两下。蒋衾大概还以为自己在做梦,不舒服的挣扎了一下,紧接着一口气堵在喉咙口——靳炎就这么强行插了进去,差点没把他五脏六腑都撞得移了位。
因为润滑不够靳炎只进去了一小半,卡在这不上不下的当口简直要命,他太阳穴上青筋突突的跳,呼出来的气都滚烫发热,心说老子真他娘的要爆炸了!真他娘的忍不住了!
他还没来得及硬冲,蒋衾大概是缓过气来了,强烈的异物感让他立刻挣扎着往前抓住枕头;然而还没完全抓紧,靳炎就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指,紧紧捏在自己手里。
“放松……乖……放松……”靳炎一边亲他一边口不择言的安抚:“没事的,不疼的,乖一点来亲亲我……哎哟我日了个去……”
蒋衾这一口气就出不来了,靳炎像强盗似的硬插到底,推土机一样的爆发力差点把他掀翻过去。
而且这厮极坏,一边抓着蒋衾的头发强迫他亲吻自己,一边还不停用下流而热情的话来诱哄挑逗他。蒋衾要是有神智的话估计得恼羞成怒,然而眼下迷迷糊糊的无力反抗,靳炎怎么哄他就怎么做,实在不愿意的也只呜咽两声,很快就在粗鲁的唇齿交缠里完全变了调。
那声音听起来太像呻吟,靳炎听得全身燥热,觉得自己那话儿硬得都要爆炸了。因为长久没做,敏感处摩擦所带来的刺激更加鲜明刻骨,空虚的饥渴和电流般强大的满足像旋风一样瞬间席卷了他。
靳炎没坚持多久就射了第一次,而蒋衾大概一开始疼得太厉害了,始终半硬着。靳炎在他身体里喷发出来的时候,他就像窒息一样哆嗦着嘴唇,眼底仿佛积了两汪水,看上去极其可怜。
靳炎其实最喜欢他这时的样子,懵懂无辜而任人欺负,全心全意的信赖和依靠他,让他整个心里软成一滩水。
“觉得委屈呢?怪我是吧?”靳炎抓着他手腕居高临下看了一会儿,直到欣赏够了,才一把将他抱起来放到自己大腿上,笑眯眯说:“不急,你男人来帮你。”
大概一听靳炎说“你男人”就开口反驳的习惯实在根深蒂固,蒋衾立刻对这句话产生了条件反射,含混道:“滚你的……”
靳炎低头叼住他舌尖,哼哼着问:“滚哪儿去?”
他手活儿在蒋衾身上练得非常熟练,很快挑逗得蒋衾呼吸急促,全身发抖,抬手紧紧抱住他精健的肩膀。这个反应让靳炎的成就感爆棚,他甚至连迟疑都没有,直接低头含住了蒋衾快要爆发的器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