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民警察捧着大搪瓷杯子晃悠晃悠着满公路转,仰天长叹着:“没八卦啊~~~~~~艰苦啊~~~~~~”
秦坚到人家临时总部去拉杨小真小同学出来,杨真很委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不是我叫他出动直升机的啊,是他自己非要出动,还威逼黄健说是东东他们小学校后山有恐怖分子。”
秦坚问:“黄健答应啦?”
“答应了,”杨真说,“转头就告诉别人说是后山有基地成员出没,各部门要加强警惕做好防备工作。”
黄健恰巧路过,在两道炯炯有神的目光瞪视下心虚的小碎步跑一边去,手里举着个大牌子,上面写了七个大字:其实我不是妻奴。
秦坚和杨真同时用鄙视的目光看了他一眼。
然后秦教授转头也溜,小碎步溜去拐角没人的地方,偷偷拿手机打电话,猫着腰躲在阴影里拨了号码,好不容易接通了,兜头痛骂:“秦跃东!!”
东东在那边嗷嗷大哭:“这他妈是谁缺损的!满世界放直升机!还越野车!这不要钱的还是他家的吗!嗷嗷嗷……”
秦坚说:“的确是他家的,你爸我撑不住了你快回来吧,谈个小破恋爱还搞成这样子,一点也没有我当年悄咪咪泡尽全校小美眉的风范!”
东东不听,电话那头打滚撒泼:“灯光这么亮!到处是条子!小美都吓哭了!人家不就是放了学约个会顺便给您老提供下两人世界嘛,谁谁谁放的直升机!还荷枪实弹的警察!”
“你后妈干的,”秦教授出卖了小徒弟,“他担心你,结果人民公诉上访,访到中央国务院去了。逮到机会就快出来吧,小心别给你后妈看见,就说你是走丢了找到路了回来的,特别注意别把我供出去!小样儿革命立场一定要坚定!”
“……”杨真拍拍秦教授的肩膀,从身后阴惨惨的微笑起来:“……我都看见了……”
秦坚立刻挂掉电话,正襟危坐。
杨真问:“东东人呢?”
秦坚交代:“学校后山。”
“干吗去了?”
“和小女生约会。”
“您都知道?”
“都知道。”
杨真眼睛轻轻一瞥,秦坚立刻大义凛然:“那臭小子逼我的!说我不准他出门他就不写作业!不去上学!还向吴良那小子学习当午夜飞车党!”
杨真向漫天直升机下学校后山的方向远目,阴惨惨微笑,说:“午夜飞车党……”
秦坚道貌岸然状向一边躲了一丈远。
杨真还微笑:“午夜飞车党……”
秦坚立刻起身逃之夭夭。
结果秦跃东小同学被抓个正着,十数个警察堵在后山上,个个都带着冲锋枪,人赃俱获。
破坏约会的警察头子通过对讲机向苏隐汇报:“大队!找到了!找到俩!”
苏隐兴致勃勃的问:“那小姑娘漂亮不?”
黄健说:“咳!!”
苏隐立刻向手下解释:“我主要是想知道小情侣儿登对不……”
杨真气鼓鼓的跑去后山,费劲千辛万苦爬半山腰上,秦坚跟在身后叫唤:“小心点儿,小心点儿……”然后被小徒弟一瞪,立刻噤声。
结果见到人小东东,吓得小脸儿煞白的样子窝山洞里,身后跟着个小姑娘花容失色要哭不哭那小样儿,杨真立刻心软了,拖着秦坚说:“算了啊,咱算了啊。”
秦坚说:“绝对不能姑息养奸!小时候不教育长大了还得了!”
杨真赶紧拉东东:“说你错了!错了!”
东东说:“我错了……啊呸我错哪儿了?谁跟我说晚上要过两人世界叫我上外边自己玩儿去的?”
秦坚立刻溜达着到外面去赏月赋诗,什么我欲乘风归去之类的。
“乘风归去也不行,行为太恶劣了,这件事完全不怪东东,就怪他。”杨真一拉东东,说:“咱们走!”
东东怯生生跟在身后问:“那我爸呢?”
杨真恶声恶气:“不要他了!给你另找一个!”
秦坚默默的在心里记下儿子第三千五百六十八项罪状,撺掇后妈出墙寻找第二春,老夫少妻,大忌啊大忌。
结果杨真很硬气的拉着东东坐到车里,然后大眼瞪小眼,坐那里瞎咪了。
杨真不会开车,秦坚要享受一边开车一边骚扰副驾驶席上小徒弟的乐趣,于是没有教他开。
两人坐在车里抱成一团瑟瑟发抖,秦坚俯在车窗外,用老鹰看小兔子的眼神看了他们俩一会儿,优雅的开口问:“刚才谁说要出去另外找一个?”
杨真和秦跃东同时指向对方:“他!”
“另外找一个谁?”
杨真和秦跃东再次出卖对方:“他!”
然后石化一秒钟,同时跟秦坚腻歪:“你……”
秦坚充满胜利感的笑了,一边坐上来开车一边说:“罚你们今晚分床睡……嗯嗯,东东跟玩具睡,杨真跟我睡。”
杨真和东东坐在后座上咬耳朵:“看见没有?这就是地主老财衣冠禽兽,强抢民男的时候连眉毛都不动一下的,心狠手辣,冷酷无情,指不定祸害了几家好孩子……”
秦坚从后视镜里挑挑眉毛,杨真和秦跃东一跃分开,一个装模作样背英语,一个对车窗外高速公路上不断后退的高架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秦坚脸上不动声色,在心里嘿嘿的笑:小样儿还敢跟我斗……
于是心情愉快的开始哼小调:“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背上还背着一个胖娃娃啊胖娃娃……”
背着胖娃娃回哪?回娘家。
苏隐没娘家,要是有就是警察局给分的房子,市区以内,警察大院,门口俩警卫天天牵俩大狗装模作样,威风神气的很。
黄健寻死觅活的要从家里搬出来跟老婆住,结果警卫员住不下,被统统赶出去住传达室。黄健同志从小保姆都是国家配发的,自己什么事都不会做,进家门就傻眼了,苏隐问他:“您老知道吃夜宵是要自己动手做的吗?”
黄健点点头,这是常识。
苏隐接着问:“那你知道这盒子里是我明天带去喂警犬的狗粮,不能当夜宵吃的吗?”
黄健立刻跑去厕所,扒着洗脸池吐得昏天黑地。
“孕吐了,孕吐了。”苏隐靠着门说风凉话,说得高兴了跑去洗澡换衣服,换到一半,那肩膀啊小腰啊还露在外面,一时不防被敌人偷袭了。黄健紧紧把他扣怀里揉啊揉,一边上下其手一边问:“谁孕吐了嗯?”
苏隐抓枪说:“袭警!”
“子弹都被我卸了,”黄健得意洋洋的亲人家小美人警察,“甚至我自己的枪子弹都卸了。”
——某年某月某日——那是黄健一生中难得的惨痛教训——老婆人都被按上床了气氛都培养起来了衣服也脱得差不多了,结果苏隐突而拔出黄健放自己兜里的枪,抵着黄健下巴,温柔的笑问:“谁上谁下?”
虽然那次反攻倒算破坏人民民主专政基石的行为并没有得到成功,但是黄健同志从此在偷袭人民警察苏隐同志之前,都会记得解除对方和自己的所有武装,然后单打独斗凭肉体力量取胜——苏隐同志没有取胜过。
苏隐一边躲闪一边指控:“卑鄙!”
黄健说:“施主此言差矣,现在战争中取胜的关键就在于兵不厌诈,所以在我的字典里卑鄙是褒义词,这一点同时得到了军事专家的证明。”
苏隐说:“……啊?哪个军事专家?”改天我上门去砸他招牌去。
结果黄健得意洋洋的指着自己说:“我啊,我军事院校毕业啊,我就是专家啊,你要不要领会一下我的最新经验和学习成果?”
领会出来的最新经验和学习成果就是苏隐第二天睡到上班时间都过了才起床,而且腰酸背痛腿抽筋,美人春睡朝慵起,一枝梨花压海棠,以上诗句全是作者瞎凑如有雷同绝对巧合。
苏隐靠床头上揉揉脸,一边骂:“王八蛋……”一边起床,随手套一件制服衬衣,领口还松了三颗扣子,拖着松松的长裤拖鞋,突而听见客厅外面有人敲门。
苏隐随口问:“谁啊?”
外面人说:“——我。”
苏隐听着这声音像是黄健,就拖拖拉拉的去开门,结果门一开愣住了。
外面站着一个中年男人,乍一看上去像黄健,但是比黄健年纪要大,两鬓斑白,神情威严,有种渊停岳峙般的感觉。
苏隐抓抓头发,问:“请问您是……”
那人笑了,说:“你好。我是黄健的父亲。您贵姓苏对吧?”
第60章
丑媳妇也总是要见公婆的。
苏隐企图蒙混过关,一边抓头发一边关门说:“啊?啊?你谁啊你?我认识你么?咱俩见过么?……”
黄喻国一手按住门一手就这么迈着正步走了进来,苏隐那弱骨架子给撞得连退几步,摸着额头哎哎的叫,说:“哎哟喂您老太卑鄙了……”
黄喻国坐在沙发上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说:“其实我们两个见过,还不止一次。”
苏隐倒抽一口凉气,私家侦探尾随暗杀等等八点档狗血剧剧情一起涌上脑海。黄喻国看了一下子就笑了,漫不经心问:“想什么呢?无非是调你档案看过几眼,顺便在路过你们特警基地的时候进去看过。黄健也知道,没告诉你罢了。”
苏隐弱弱的说:“那我没见过你啊。”
“你见过”黄喻国说,“电视上。”
苏隐一想,还的确是电视上见过。
这老爷子年岁并不大,世代武将,朝鲜战场上一打成名,黄家兄弟俩出生的时候已经是正儿八经的太子党了。苏隐只听黄健提起过,具体情况没了解,没想过有一天会被老爷子亲自堵在家门口。
苏隐蹲墙角里想了一会儿,终于咳了一声,起身来郑重其事的问:“那您老……吃过了么?要吃点啥?”
黄喻国说:“……啊?”
苏隐立刻笑得跟朵花似的:“先吃饭,先吃饭啊!”
苏隐躲厨房里背靠着门给黄健发短信:“我操!你爸来了!”
黄健回信:“开玩笑呢吧我爸在怒江啊。”
苏隐匆匆按手机:“信不信由你,你爸一个警卫员没带,倒是带了枪!”
黄喻国在客厅里咳了一声,苏隐立刻关掉手机塞口袋里,匆匆洗了把脸,端早餐上桌。
他家早餐简单,两杯牛奶两个鸡蛋,一人一半。苏隐早年在国境线上饿坏了胃,吃东西跟猫一样挑拣。结果他吃一口黄喻国就看一眼,看得苏隐全身发毛,忍不住问:“……您老没什么问题吧?”
他生得漂亮,俊秀细致,嘴边一圈奶渍,看上去就让人心情愉快。黄喻国靠在椅背上环顾这个家,半晌笑笑说:“没问题。”
苏隐心说你那什么眼神,跟看猪圈似的。
黄喻国突而问:“你真是警察?”
苏隐说是啊,警官证在这里你要亲自审阅吗?
“你别介意,”黄喻国慢条斯理的说,“我只是觉得奇怪,看你吃东西的样子别是身体有什么问题吧?一般年轻人没有像你这样的,看你样子很难经受住特训,所以我对你档案上十年特种任务的记录感到很奇怪啊。”
苏隐想也不想就伶牙俐齿的反问:“管您老什么事?”
黄喻国也不生气,微微一笑说:“别炸毛,我看得多了,黄健给人改个档案也不是什么难事,把人提拔到你这个位置上来更容易……”
苏隐生生一口气噎在嗓子里。
黄喻国就这么盯着他看,脸上明明白白写着:炸毛啊!你炸毛啊!
苏隐深吸一口气,起身扭曲着微笑:“我吃饱了……”
然后想了想补充:“我这人一气就吃不下饭。”
“不幸的是,”他盯着黄喻国的脸,一字一句的说:“我老是碰上一些不自量力那什么眼看人低的人,所以老生气!”
吃完饭原本想去上班,但是某个不请自来的人老是呆在那不走,搞得苏隐非常郁悴,往书房里一坐开始看闲书。
结果看到一半,身后一人说:“人是那个络腮胡子杀的。”
苏隐哈哈笑说怎么可能嘛,明明凶手应该是……然后翻到后面结尾一看愣了,猛地向前一蹿说:“你你你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黄喻国保持着那个俯身到椅背边上的姿势,然后慢慢的直起身来,说:“我不过是看看你而已。年轻人,你反应力真的很差劲啊。”
苏隐深吸一口气,指着门说:“出去。”
黄喻国轻松的问:“为什么?”
苏隐进卧室去蹬蹬蹬抱出来房产证,往黄喻国面前一摊,指着名字一字一顿说:“因——为——房——子——是——我——的——!因为这是我家!我家能让黄健进,但是不欢迎你。您老从哪来打哪去,大门在那边恕不远送您老请吧!”
黄喻国慢慢的笑了,往椅子上一坐,轻轻拍了拍桌面说:“你也坐,有话慢慢说。”
他多年上位的人,说话间有种命令的意味。黄健也有点,但是在家里会收敛,懂得忍让,甚至忍让到没有原则的地步。苏隐想想这毕竟是黄健他爸,心里默念几句冷静冷静,然后往椅子上一坐,抱着臂问:“你打算说什么?”
黄喻国说:“也没什么,就是我觉得黄健总是这么耽误下去不是个事,你觉得呢?”
苏隐在椅子上坐着还不老实,翻拣着桌上的台历玩,衬衣袖子卷到一半,露出一截细白的手腕。过了半晌他才漫不经心的打了个哈欠,说:“那你去问他啊。”
黄喻国说:“我问过了,他说他除了你谁都不要。”
“那不就结了,”苏隐立刻摊开手,“你们父子俩的事你们自己解决,你儿子喜欢谁,那是你儿子的事。”
这小子晃晃悠悠的站起身向外走,衬衣在裤腰里别了一半,细细窄窄一截小腰,笑得吊儿郎当像个文痞:“棒打鸳鸯~~~是不对地~~~老爷子,大门在那边,您请?”
但是他没能走出去,黄喻国在他身后一晃,转眼间堵在了书房门口。
苏隐左转出不去,右转出不去,退后半步冷冷的问:“这位先生你打算干什么?”
黄喻国温文尔雅的命令:“坐下。”
苏隐立刻犯了拧,指着门说:“滚走!”
黄喻国加重语气:“坐下!”
苏隐那句滚还没出口,眼前一花被人一拳打在腹部。黄喻国第二下手还没动,苏隐一手捂着腹部一手抬肘就往他下巴上敲去,那一下子小擒拿倒是狠辣得不得了,黄喻国闷哼了一声,猛地一把拉住他手腕往身后猛扭,接着把人面朝下往桌子上一按,从头到尾苏隐只来得及在喉咙里呻吟一声:“……他妈的!……”
黄喻国声音贴着他后背,还是波澜不惊:“孩子,坐下好好说,你这是何必呢?”
苏隐破口大骂:“老子好不容易养好的手肘!你丫个王八蛋!”
他当年就是因为手肘上负伤再也无法完成高精度狙击任务的原因才退役,这么多年来心心念念都是这个旧伤横在心里,给人这么一掰一拧,疼得差点昏过去。黄喻国贴着他耳边问:“坐不坐下?”
苏隐咬着牙问:“您老是上家里来谈判还是土匪来着?”
黄喻国竟然跟他儿子是一个脾气,点点头说:“那我就真的土匪一回。”接着往苏隐脑后猛地一击,刹那间剧烈的疼痛袭来,苏隐就再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一间小房间里,拉着窗帘,光线昏暗。苏隐躺在床上,但是手被绑在身后,咯得很不舒服。
他环顾四周,小房间里摆设还不错,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靠墙盆栽的花木,家具不大现代,有点复古的意味。
他刹那间想起来黄健对自己家的描述:“房间里到处是植物,外面一个大院子,没一点现代气息,中南海似的……”
苏隐嗷的一声心说:绑架民男!!
“这可不是绑架你,”身后一个声音说,“不过是请你来做客而已。”
苏隐努力探头一看,黄喻国微笑着坐在床边,跷着腿,拿着本书,无比惬意。
苏隐哼哼着:“给老子解开……”
黄喻国于是给他解开手腕上绑的绳子。那绳子绑得还紧,苏隐这人细皮嫩肉的,一会儿工夫手腕上就是一圈渗着青紫的红印子。苏隐一感到绳子解开了就想挣扎,但是黄喻国也没放手,按着他手肘问:“这里是怎么回事?”
“以前跟军火贩子交火,给来了那么一下,弹片切进去了。”苏隐哼唧着抽回手说:“您老别摸,下次再来重点,我就直接废了。”
黄喻国看着他抱着手肘哼唧,昏暗的光线里侧着脸,眉心微微蹙着,线条优美得让人心动。其实不怪黄健见色昏头,这世界上的美色仿佛毒药,让人颠颠转转,如痴如狂。
苏隐摸着鼻子说:“看我干吗啊?您老也算是个场面上的人物了,好好的绑架民男是什么意思啊?”
黄喻国收回目光,笑笑说:“我在想……黄健找不到你,会是什么反应?”
苏隐冷笑:“会和你翻脸。”
黄喻国说:“那我就杀了你。”
苏隐翻然变色,黄喻国站起身来,轻飘飘的笑道:“我开玩笑的,你这么漂亮,谁舍得杀你。”
他大步向外走,到门口的时候顿了一下,转头对苏隐笑道:“有什么要求就说,想吃什么想玩什么尽管提,好好呆着,其他的不要想,你想也没用。”
他关上门,临走还听见苏隐在里面狠狠骂了一句:“王八蛋!”
——其实的确是王八蛋,黄喻国心说,刚才有那么一刹那,他甚至都起了一种自己都不敢相信的龌龊的念头。
那个人太漂亮,太凌厉,让人容易沉迷,很危险。
但是要除掉也容易。在黄喻国那个位置上,想要一个人消失是不费什么工夫的。哪怕让一个人完全断绝往事,浑浑噩噩,一世任凭摆布不见天日,也有的是办法。
——他只是不想那么做而已。
一个人上了年纪,心会淡很多,有些事不想管的就不会管了,一些人争不来,也就不想争了。手下不那么狠,权当是给自己积德。这次要不是黄健向家里提出要正式搬出去和一个同性同居,他也不会真的向苏隐下手。
毕竟是自己儿子这么多年当宝贝似的人,真下手了彼此都难看,是不是?
第61章
那天晚上黄健真的乖乖回家吃晚饭了,黄建国下楼来一看就笑了,问:“你还知道回家?”
黄健抬眼看父亲,脸上声色不动,问:“晚上吃什么?”
保姆看父子两人一眼,心惊胆战的捧上菜单。黄健低头一看脸色微微的就变了,那菜单上一溜全是苏隐平时喜欢吃的东西,橙子羹、小牛柳、小汤包和烤鸭片儿,偏偏他父亲平时是很少吃这些东西的,今天是一反常态了。
威胁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就看你乖不乖,听不听话。
黄健脸上一点不露,晚上还和父亲喝了点小酒,该睡觉时睡觉,朋友打电话叫出去玩,他说困了想睡了,一个个都打发走,然后跟父亲笑笑说:“我上楼了。”
黄喻国在看文件,头也不抬的问:“准备在家住多长时间?”
黄健心说住到我把苏隐人找出来为止,但是表面上不能这么说,表面上他还得做出一副完全不把那个人放在心上的样子,笑笑说:“这次准备多住几天。”
黄喻国和儿子相视而笑,两人心里都有底,一个知道人是在另一个手里,另一个知道这人心里很急,但是谁都不先挑明了说。谁先挑明,谁就输了。
那天晚上黄健回了房间,首先在角落里翻窃听器,翻了半天没翻到,骂了一声老狐狸,然后给手下打电话说:“这下子完了,老爷子把你们嫂子关起来了。”
那边哥们说:“啊?这么狠?”
“可不是么,”黄健说,“我这边一表现出很把人放在心里的样子,那边他就能对苏隐动手。这还不是最主要的,关键是……老爷子年轻的时候也花啊,我怕啊。”
电话那边哥们一下子喷了:“不带这么说自己爹的吧?”
黄健恨恨的说:“看黄易明就知道了,我和那小子就不是一个妈。”
哥们于是只能安慰他:“得了,兄弟帮你查探查探,你自己小心啊千万别露什么马脚出来,一会儿找到了可要请客的啊。”
黄健差点都要哭了:“哎哟喂能找到老婆别说请客了,卖身都愿意啊。”
那哥们喷完了说:“要你卖身干吗!嫂子倒是挺漂亮的……”
意淫还没完,黄健暴走了:“你丫滚!”
其实苏隐在哪呢,在黄家阁楼里,周围全是警卫员包围,窗子从外面锁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