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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疑了下,他才开口:“不如,皇上让臣去见见她。”他倒是想知道,究竟为何她不能接受皇上的一片深情?
皇帝却缓缓摇头:“不必了。”
“皇上…”
“先生就让朕做这次主,朕不会让你失望的。”
秦沛却是被他的话说得一震,慌忙跪下道:“老臣不敢!”说到底,他都是君,他是臣,他的话再有道理,也只是一个建议,皇上想听便听,不想听大可以不听。何以能说这样的话?
他转身亲扶了他起来,低声道:“有什么敢不敢的,先生的话,朕都记着。”他指指心口,唇边是一抹凄凉的笑。
……
璇玑他们抵达郢京的时候已是十日后,这一日,天空却一直淅淅沥沥地下着雨。他们只能先找了客栈投宿,夏清宁的神色很是忧急:“如今都进了郢京了,你说兴平会在哪里?”
璇玑想了一路,她最担心的,就是她此刻会在宫里。不过此事她不想贸然告诉他,万一她的想法是错的,她也可以放心。不过此事,她倒是可以找时间验证一下。每日清早,宫里都会有御膳房的人出来买御膳需要用的材料。
是以,翌日清早,璇玑便与思昀早早地起来,在宫门口等候。这天依旧下着雨,整个郢京都处在阴霾的天色之下,她与思昀打着伞,等了会儿,终于瞧见有太监出来。
她朝思昀瞧了一眼,思昀会意,忙抬步迎上去,拉住了队伍最后面的一个太监,小声道:“公公请留步。”说着,手中的一锭银子已经塞进他掌心。
那太监吃了一惊,又看看前面的人,压低了声音道:“怎么回事?”
“哦,是这样的,我家小姐是今年选秀的秀女,我家小姐想问问,如今这宫里最得宠的娘娘是哪位。日后进了宫,也好不靠错人啊。”
太监闻言,倒是释然了,开口道:“要说皇上倒是没什么特别宠爱的娘娘,哦,前不久倒听闻皇上带了个姑娘回来,不过谁也没见过,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哎,我得走了。”
“哎——”思昀又追上去,笑着道,“公公是跟我打趣的吧?哪有皇上带回的姑娘宫里人都不曾见过的?”
太监边走边说:“骗你干什么?人在芜烟居,都让侍卫守着呢!”
听得“芜烟居”三个字,思昀猛地一怔,随之收住了步子。
璇玑瞧见那些人行得远了,才上前来:“问到了么?”
思昀回眸,轻声道:“那公公说,如今芜烟居有人住了,但是,不知道住进去的是谁。”
她的话音才落,便瞧见璇玑的脸色都变了。
都住进芜烟居了,她还需要去问那人是谁么?
手中的油纸伞没握住,被风一吹,“哗”地飞了开去。思昀轻呼了一声,慌忙跑着去追伞。璇玑依旧愣愣地站着,这才是她最担心的一点,兴平公主若真的落在薄奚珩手中,他没有用她来威胁皇上,却是直接送进宫去了,他想做什么?
“小姐!”思昀回来,忙撑住了伞。幸好这雨不大,若是淋病了,可怎么好?
回了客栈,夏清宁忙上来问:“如何?”
璇玑只低低地道了句:“是宫里。”
“确定么?”
她点了头,还有什么不确定的?
夏清宁转身就要出去,璇玑忙起身道:“你是鄢姜人,私闯西凉皇宫,是想引起两国不睦么?”
果然,她的一句话,叫面前之人的脚步一滞。她虽然不怎么了解夏清宁,可夏玉那么忠心为主,他作为弟弟的心里一定也清楚。任何对国家不利的事,他哥哥都不会做。
璇玑又道:“就算你能进去,就真的能带她出来么?你以为皇宫是什么地方,岂容你进出自如?”
他的牙关紧咬:“那究竟要如何?”
璇玑缓缓扶住了桌沿,她不知道薄奚珩是不是人在郢京,可她能断定,他一定有人在郢京。她也不敢乱来,万一让人发现了她,那就糟了。
可是她隐隐觉得,皇上会有危险。她想过去找秦沛,找孟长夜和楚灵犀,可是她不敢,她怕有人会在暗中盯着他们。
心里有些乱,如今在宫里的是真公主,一旦有什么差池,一定会引起两国交战。到时候,就算皇帝想隐瞒,也一定会有人将此消息传往鄢姜。鄢姜王那么疼爱自己的妹妹,倘若真的出什么事,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小姐…”思昀扶住了她的身子,其实一路上,他们没有与她明说过什么,她也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什么“兴平”在宫里,兴平不是小姐的名讳么?但是现下这种情况,也容不得她多嘴。
思忖了良久,璇玑才轻阖了眼眸,低声吐字:“我入宫去。”
思昀吓了一跳:“小姐…”
夏清宁也吃惊地看着她,半晌,才问她:“你怎么入宫?”
“我们的行程快,各地的秀女宫女还没有到,届时,就请夏公子帮忙,将其中的宫女替换下来就是。”入宫的宫女多,且不易引起人的注意。
夏清宁看得出,面前的女子也并不想入宫,可是如今,他担心着兴平的安危,也只能自私一下了。
他终是开口:“多谢卫姑娘。”
她惨淡一笑,这件事终究还是因她而起的,她又怎么可能真的脱得了干系?她现在只是不知道为何兴平公主真的入了宫,到底是什么牵制了她?
…
又两日,正选的第一批宫女入宫,夏清宁随便掳了一个宫女出来,她哭哭啼啼地道谢说实在不愿入宫为奴为婢。璇玑一怔,恍惚中,像是六年前她代替那个宫女入宫的场景再次浮现在眼前。
虽是入宫做宫女,也得再经过层层删选。宫女,也必须是处子之身,不能身染恶疾,品貌需端正。那些太监嬷嬷们,都是新面孔。毕竟先帝不是驾崩,如今新帝也不得不将后宫之人大换血。
“走吧,跟好前面的公公。”太监尖着声音说着。
璇玑点了头,忙抬步跟上前面的队伍。
整整三年了,如今的掖庭于她而言早已不陌生,也没了三年前的那种仇恨,而她却是再次以宫女的身份入了宫。
抬眸,温和的阳光,将层层的琉璃瓦映照得熠熠生辉,而璇玑的眸光却是朝远处探去。那个,名叫芜烟居的地方…
【宫闱血】25
初进宫的宫女是没有资格去伺候主子的,她们都会在掖庭最辛苦的地方当差,那里同时也是离开皇帝最远的地方,无事也是不能随便出入皇帝与嫔妃们居住的宫殿的。据传立下此规矩的也不知是哪一朝的皇后,因为初进宫的宫女还不曾调教过,如此是防着她们勾引皇帝。
璇玑想起那时候入宫,第一次,是遇见了卓年。第二次,却是傅承徽将她带出的掖庭。
嘴角忍不住牵出了笑,她只是不知道这一次,又究竟会有怎么样的命运。
……
芜烟居里。
宫女们都侍立在珠帘外,香薰的暖雾充斥着整个内室,里头,隐约地传来水声。接着,是女子雪白水嫩的**从浴桶里缓缓出来,她没有唤宫女进来伺候。光洁的手臂上,什么都看不到。
她的眉头微皱,取了搁在梳妆台上的发簪,小心地拔下上头的簪花,然后反过来,在手臂上轻轻一点,很快,便有一个小红点落在手臂上。随即,她又重新将簪花插上去,将簪子放回原处。
宫女们入内伺候,替她换上了华贵的衣衫,又取了炭炉进来,小心地将女子满头湿漉的青丝烘干。
所有的一切,她们都极为小心,虽然皇上没说什么,可她们都清楚面前的这个女子在皇上的心里与后宫各位主子都是不一样的。每日皇上来,她们在外头伺候,却都能听见里头传出的笑声。这,是在如今后宫任何一位主子的宫里都不曾有过的。
傍晚时分,皇帝依旧来了。
大步入内,见她正倚在软榻上休息,闻得他进来,忙起了身欲行礼。他的大手扶住了她,低声道:“日后见了朕,就不必行礼了。”拉了她坐下,他的指腹缓缓拂过女子额角的伤,如今十多日过去,她额上的伤只剩下淡淡的一圈红,太医说不会留下疤,很快会消褪。只是她依然忘了过去的好多事,只依稀会记得一些片段。却终归还是记得他是谁。
在她身侧坐了,见她略皱了眉,低声开口:“皇上为何叫侍卫守着芜烟居?”
“嗯,朕怕她们打扰你。”顿了下,他浅笑着,“朕不能时刻陪着你,你可还记得那时候在行馆,柳婕妤还欺负过你。那时候你背受了伤,还是朕给你上的药。”
她低下头去,声音亦是低下去:“因为我没有名分,所以她们都敢欺负我。”
“怎么会,你是鄢姜的公主。”他握住了她的手,她却像是一惊,有些本能的将手抽了出来,他皱眉,“璇儿…”
她惊慌地抬眸:“那为何我来了西凉?”
她的话,问得他一时间怔住了,她却又低声道:“不是的…妁儿是我妹妹…”猛地闭上了眼睛,她像是又开始混乱了。
他定定地瞧着她,话语轻悠得只他二人听得见:“你来西凉,是和亲的。”
“和亲?”她像是很吃惊,瞪着他,脱口问,“和你么?”
那藏于广袖下的手不觉收紧,那一刻,他也不知怎的,淡淡地“唔”了一声。
她却又问:“那皇上为何不娶我?而我为何又不在宫里?”
他动了唇,却是没有多言。她的眼睛红起来,哽咽地开口:“他们都好可怕,抓着我,说要卖我去接客!我不依,他们就打我…”
“璇儿!”他猛地站起来,将面前的女子拉入怀中,“是朕不好,是朕不好。日后,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朕跟你保证。”
“是因为皇上不喜欢我么?”
“怎么会…”他的心头剧痛,他怎么会不喜欢她,他都爱她到了骨子里!他多希望三年前,璇玑就能这样问自己,那他会告诉她,他爱她,他会比任何人都爱她。他恨不得挖出他的心来给她看看!
女子娇小的身子缩在他的怀里,声音亦是低低的:“那是为何?”
为何…
呵,他能告诉她,他也想留,只是她不愿啊!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低语着:“从今天开始,朕要你留在朕的身边,再不让你离开。”
她的身子微颤,抬眸问:“真的?”
“真的。”他答得坚定。
仰起的小脸上露出了笑容,她浅声问:“那我可以去见妁儿么?”
“可以。”
“那…还让人守着芜烟居么?”
“当然不。”
靠进他的怀中,听得他的呼吸声有些沉重,她的指腹缓缓掠过男子身前的龙袍,眉宇之间却是升起了一抹凝重。
…
翌日,一道封妃的圣旨下来,几乎震动了整个后宫。
嫣儿自外头急急入内,穆妃正在里头梳妆,她忙跪下行了礼,才开口:“娘娘,皇上封了公主为贵妃了!”
“是么?”穆妁猛地站了起来,这次姐姐入宫来,她也不曾见过的,皇上也从未在别人的面前提及过此事,如今突然说封了贵妃,她必然是惊讶的。
“娘娘您别不高兴,公主是您的姐姐,不会和其他的主子一般…”宫女见她的脸色都变了,以为是她不开心。
穆妃忙摇头:“你说到哪里去了?本宫怎么会不开心?只是,很意外啊。那姐姐现在还在芜烟居么?”
嫣儿听她如此说,才放了心。摇头道:“不是,听说搬去钟元宫了。”
“那本宫可以去看她么?”
才往前走了一步,便被嫣儿拉住了手,小声道:“娘娘还是等等吧,公主才过去,怕到时候皇上会不高兴。看看皇上是不是还让侍卫守着再说。”两边都在自己伺候过的主子,且都对自己不错,嫣儿是两边都不想得罪的。
穆妃听她如此说也有道理,便作罢了。
柳婕妤与其他几个嫔妃坐在御花园的亭子里碎碎地说着话,大家都对这个突然冒出的贵妃很是不满,柳婕妤原本是想说对方那可是鄢姜的公主,来头大着呢。可是话至唇边,又生生地咽下去。她也觉得奇怪,皇上这次封了她做贵妃,却也不提她鄢姜公主的身份,仿佛完全没那回事一般。她思忖了下,还是觉得不说吧,万一皇上是不想让人知道呢?自己说了,岂不是吃力不讨好?
不过她真的倒是有些担忧,当年她与玥儿在行馆还对她动过粗,如今她一朝得势,还不得教训她么?只是,她又听闻宫里的人说,贵妃伤了头部,像是失忆了。她祈祷着最好三年前的事,她也给忘了才好。
众人正说得起劲,远远地瞧见苏贺急急过来,他的身后,还跟着十多个宫女太监。不知谁叫了他一声“苏公公”,苏贺的脚步一滞,与她们一一行了礼,才急着开口:“各位主子,奴才奉命要过钟元宫去,这就不留了,奴才告退!”
以为贵人哼了声道:“瞧瞧,这都送了多少东西过去了?皇上真恨不得将整个后宫都送给她呀!”
“就是呀,哎,不过,还真的是吓了我一跳,别一下子给封了皇后就好。”
“哼,姐妹们如今可都悠着点,这新进的秀女们就快入宫了呢,你我往后的日子可都不好过!”
此话一出,众人的脸色都一下子黯淡了下去。
却又一个人道:“都别愣着了,如今人家是高贵的贵妃娘娘,你我在她之下的,还是趁早去拜访拜访,别到时候让贵妃娘娘抓到把柄才是。”
众人觉得有理,都朝着钟元宫的方向而去。
…
乾承宫外,楚灵犀的脚步赶得很急,外头的宫女见了来人,忙入内禀报。
传了她入内,见里头男子支颔坐在桌边,他的面前,摆着一本棋谱,他似是看得入神。
“参见皇上。”楚灵犀行了礼,只听得他应了声,抬起眸光看了看她,笑着道:“朕还以为是带着你的千金入宫来给朕瞧瞧的,怎的就来了你一人?”
她也不顾礼数了,径直上前道:“真的是她回来了么?”
他似是一怔,随即又笑:“朕都封妃了,也不怕瞒着你们。”看来这件事,秦沛真的是连孟长夜还有楚灵犀都没有告诉。
楚灵犀皱眉道:“皇上说的什么话?她回来,我和师兄高兴还来不及呢!您怎的还不告诉我们?难道您以为师兄还会做三年前的傻事么?他不会了,这回,就算您给他十个胆,他也不敢了!”
听她亟亟说着,他倒是释然地起了身,抬手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低语着:“朕明白。”
听他淡淡的话语,楚灵犀倒是怔住了,他却问着:“长夜呢?”
“哦,去看秦先生了,前两日,秦先生染了风寒。”
“是么?”他的眉头拧起来,“那怎的不告诉朕?朕去看他。”说着,便要出去。
楚灵犀忙拦着他:“先生说就怕皇上惦记着才不让说的,如今可好得差不多了,就是闷着,长夜过去陪着说说话。皇上日理万机的,空下来,便在宫里休息吧。我今日来,是听闻公主回来了,不是…如今可是贵妃娘娘了。”她笑了下,继续道,“本想着入宫来找她说说话的。”
男子的脸色有些略沉,片刻,才笑言:“她的身子刚好,你也不必去打扰她。”
听他如此说,楚灵犀也只得作罢。迟疑了下,她才道:“皇上没有跟鄢姜王说这件事么?”
封妃也那么快,必然是没有说的。
果然,见他摇了头。
楚灵犀吃惊地问:“为何不说呢?两国联姻,皇上就算想直接册封她为皇后,亦是不会有闲言闲语的啊!”可是,倘若不挑明她的身份,直接封了做皇后,那朝中上下必然会有异声的。
他的眸华一抬,落在女子的脸上,轻笑一声道:“刚从秦先生府上来?”这个问题,她一定问不出来,便只有秦沛会问。
楚灵犀有些尴尬,皇上是最了解他们的人,果然一听便听出来了。
“皇上…”
他的手一抬:“此事朕心里有数。”
“可是皇上…皇上等了她这么多年,这中宫一位也空出了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她么?”楚灵犀却不惧他,依旧还是说了这样一句。
他负手背过身去,良久良久,似是叹息:“是啊,朕等那么久,都是为了她。所以再久,朕也不怕。”
这句话,却说得楚灵犀一怔,她像是有些听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了。
……
钟元宫里,太监在外头点着皇上赏赐的各种宝贝。瞧见宫女扶了贵妃的手出来,女子的凤目悄然掠过桌上的各式珍品。她瞧见其中一块好看的红宝石,怔了下,脑中似是闪过一个念头,小心将那宝石取了握在掌心之中。
这时,外头有太监跑着进来,开口道:“娘娘,各位主子们开看您。”
贵妃略微吃惊,思忖了下,才开口:“请她们进来吧。”
众嫔妃入内时,瞧见贵妃优雅地坐在厅中,众人忙上前行了礼。
让宫女泡了茶上来,众嫔妃们叽叽喳喳地说着话起来,大抵都是宫里常用的一些客套话。贵妃只瞧见坐在右侧的绯衣女子一直不曾开口说话,且看自己的目光似带着惧色。
她却疑惑起来,小声问了宫女,才知道那是柳婕妤。说曾经皇上还是王爷的时候,在晋玄王府,她可算得上得宠了。
贵妃只听着,面上依旧是柔和的笑。
待众人都散去,她派人独独叫了柳婕妤留下。
柳婕妤是吓得白了脸,莫非她还记得当年的仇,此刻就想要教训自己么?
怯怯地回身,在贵妃面前站住了。柳婕妤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咬着唇,手中的帕子绞得越发地厉害,心里竟是怔怔地笑起来,果然是不必抱什么侥幸,什么失忆了,也许都是假的。
却不想面前的贵妃依旧是笑的温柔,过来请她坐下了,又笑着说日后同是伺候皇上的,大家姐妹要互相扶持照顾。一番话说下来,直叫柳婕妤一头雾水。
她怔了片刻,瞧见宫女又上前来斟了茶,这才似乎猛地反应过来。略微抿了一口,才道:“嫔妾多谢娘娘,这后宫虽然有不少姐妹,不久又要选秀,可是娘娘身份特殊,总归还是不一样的。”心下却是想,也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姑且先看看再说。
贵妃却是被她说得一愣,握着茶杯的手有些紧,吃惊地看着面前的女子一眼。心下暗道,原来她是知道自己的身份的。
想着,却也只一笑,浅声道:“宫里姐妹虽多,可与本宫要好的,却也没几个。妁儿生性软弱,还不如婕妤姐姐呢。”
女子的凤目流转,说得柳婕妤心头一颤,谁都知道穆妃虽然位份高,不过是徒有虚名。如今兴平公主回来了,她却是好端端地想来拉拢自己?
柳婕妤心里开始恍惚了,莫非她是真的失忆了?
目光悄然地打量着面前的女子,她的眼睛里也是一片柔和的笑,也丝毫看不出像是骗人的样子。这样想着,柳婕妤倒是放心了许多,既是她要拉拢自己,多个靠山,总比都个敌人来的好。再说,这做靠山一时半会儿可也倒不了的。兴许日后对她来说,也是一个机会呢。
这样想着,她忙笑着道:“嫔妾能帮上娘娘什么,那是嫔妾的福气。”
贵妃清浅一笑,吩咐了宫女几声。
不一会儿,便有宫人将很多珠宝首饰拿出来,放在柳婕妤的面前,都是这次皇帝特别赏赐的。柳婕妤只觉得眼前阵阵的金光闪闪,看得两眼发愣,她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可是终究还是被震撼到了,竟是这么多的珠宝首饰!
剔透的碧瑶玉簪,做工精细的赤金錾镯,漂亮的簪珍珠排环…
一时间看得眼花缭乱。
贵妃又遣退了所有的人,才抿唇笑道:“这些都不过是一些小玩意儿,婕妤姐姐要是喜欢的话,就都带回去好了。”
“都…都带回去?”柳婕妤的脸色都变了,入宫三年,她可都没得过皇帝这么多的赏赐呢!她想,纵然是后宫那么多的女子,也没见得谁得了皇上那么深的宠爱!
可是,她却说,这些都送给她?
底下的欣喜几乎要按捺不住了,可是面上她依旧强忍着没有放肆地笑出声来。她是觉得自己的运气真的一下子好了,觉得面前的女子傻得不能说,这么多好东西,居然就甩手拿来讨好她了?哼,她真的以为一声“婕妤姐姐”就能让自己完全地向着她么?真是傻,这后宫里,有谁能真的向着谁呢?别看她与穆妃是姐妹,就是亲的,也不见得能永远亲密呢!
不过眼下那么好的事情,她不要白不要,略笑着,小声开口:“娘娘真客气,这可怎么好意思呢?”
“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不要,本宫心里还觉得不舒服呢。”她笑着说,径直站起来,行至她的面前,素手捏起那白玉玲珑长簪,细心地插上柳婕妤的发鬓,细细瞧着,才道:“瞧瞧,可真配你呢!”
柳婕妤被她说得心花怒放,一时间有点头脑发热了,竟差点便要说取了镜子来给她瞧瞧之类的话了。却见贵妃又转了身,伸手去取一侧的白玉元镯,未曾拿到,只听得“啪”的一声,什么东西从她的袖中落下来,正巧掉在那满满一盘的首饰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