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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宁蓦地笑了笑,话语里带了一抹讽刺:“丞相下手真狠。”她也有些庆幸她爹娘没有丞相这般严苛,否则她一心要嫁苏赢,此刻必然是连闺房都无法踏出一步了。
苏赢未说半句话,背上的伤像是在一瞬间全部复发一般,痛得他差点就站不起来。皇上都给了台阶下,他偏不要,一口咬定自己就是断袖。守旧如爷爷,动用家法的时候自然就什么都狠得下来了。
孟宁扶他入内坐了,好半晌,才低声问:“明儿就起程?”
他低低应了,末了,才又道:“多谢。”
谢她没有在皇上面前说他被丞相狠狠教训了一顿,因为他也实在不想因为这点伤而在京中逗留得更久。
孟宁的眸中映着笑,他想逃离,她亦是。他们不过是互惠互利罢了。
……
回廊上的绿藤已经发了芽,沾着晶莹的水珠显得越发地青翠欲滴。丫鬟引着靖儿往丞相的书房而去,靖儿却在走了一段路后停住了步子。
“皇上。”孙全小声唤着。
靖儿在廊前静静地站了会儿,突然抬步跨出了长廊。孙全一阵吃惊,忙从接过了宫女手中的伞撑开了追上去。小声道:“皇上,丞相大人的书房在那边呢。”
靖儿皱着眉,脚下的步子未收,只定定地道:“郢京热闹了一阵子,接下来又不知要冷清多久了。”
前段时间,完颜宇还在,苏赢、孟宁都在,现在,他们一个个都走了,只剩下她一人。方才出来的时候,靖儿就一直在心里想着,越是想,就越是觉得难过。
也不知道她究竟在难过什么,反正此刻是一点去见丞相的心情都没有了。
“去别院吧,朕想找父皇下棋。”
孙全低头应声,紧紧地跟在她的身后。
到了别院,却被苏贺告知太上皇正歇着。靖儿拦着没让人去禀报,遣退了众人,独自撑着伞往后院散步。雨点打在伞面上,发出“啪啪”的声响,蒙蒙的雨帘让三丈开外的事物都蒙上了一层灰色。
靖儿迈着极缓的步子走在羊肠小道上,前方的紫荆已经悄然开出了几朵,雨水顺着花瓣流下来,淹没在雨中。靖儿不免站定了步子,痴痴地瞧着。
不知为何,她竟又想起完颜宇的脸来。
恍惚中,似乎还闻得他痞痞地唤她——臭小子。
心底微微一惊,靖儿蓦地回了头,瞧见烟色的雨帘中那着了水墨长衫的男子正定定地瞧着自己。见她回过头去,他忙上前来行了礼:“参见皇上。”
靖儿的眉眼一挑,轻笑着:“倒是巧了,在这里遇见世子。”
薄奚漓似笑非笑着:“娘要先回显国,臣不过来看看路上可还有什么缺的罢了。皇上是…”他不免回眸瞧了眼,想必皇上就是来看太上皇的吧。
靖儿才想起让显宇王妃先回去的事来,便笑道:“想来世子的事情也办完了,不如就陪朕下棋吧。”
薄奚漓应了,下去让人取了棋来。
二人过亭中坐了。
薄奚漓边下边顺口道:“皇上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想着自己的终生大事了。”
靖儿嗤笑着:“六伯母让你来说教的?”显宇王妃对她关心的很,可靖儿心里却始终横着一根刺。
薄奚漓笑了笑:“说教倒是谈不上,皇上是一国之君,这个也是免不了的。东越后宫也空着,他们皇帝等了几年不也是要充实后宫了么?”
一句话,倒是叫靖儿愣住了,她蓦然抬眸瞧着他:“你怎知?”
“他走前与他侍卫说话,臣不小心听见了。”薄奚漓漫不经心地说着,他没发现面前之人的脸色渐渐地奇怪了起来。
…
东越皇宫。
徐一晟行至皇帝寝宫时,太监像是瞧见了救星,忙上前道:“徐大人可算来了,皇上还是不肯吃东西,这可怎么好!不如您进去劝劝皇上吧!”
徐一晟的脸色有些奇怪,他像是憋着笑,此刻谁进去也比他进去来的好。他的目光瞧着那紧闭的大门,思绪又回到了两个时辰前——
“皇上。”徐一晟靠近完颜宇低低唤了一声。
完颜宇猛地回神,手中的茶杯一抖,茶水溅出来,湿了他一身。一侧的太监见此,脸色都变了,忙命人取了棉帕来擦。完颜宇却是一把推开了太监,他拧着眉,目光落在下面那些貌美如花的女子身上。
回国没多久他就下令选秀,适龄女子都要参选,否则他要他们好看。
可是现在,那些美艳的女子都站在他面前了,他却飘渺着思绪,竟还仿佛瞧见了那臭小子的脸!
臭小子不开心了,臭小子不笑了。
“噗——”
含在口中的茶水喷了出来,完颜宇不禁别过脸咳嗽起来。太监吓白了脸,忙咬着牙骂:“不要命的奴才,沏壶茶都沏不好,仔细皇上要了你们的命!”
徐一晟皱眉看着他,自西凉回来后,他一直觉得皇上奇怪得很。那原本要给凉皇的天山雪莲早就让人备好了,可皇上却迟迟不下命令派人送去,他问了几次,皇上都说心里有数。今日是更奇怪了,选秀前一晚,皇上还心情大好,瞧着很是期待这次的选秀。可现在各地的闺秀都选出来了,皇上却又像是后悔了。
后悔?
徐一晟心底一震,也不知自己究竟怎的会有这样的想法。
上头乱成了一团,底下的女子们依旧站着,谁都不敢乱**说话。
完颜宇一把夺过了太监手中的帕子,他有些愤恨地擦去嘴角的水渍,猛地站了起来。底下那黄衣女子见皇上突然凝视着自己,她先是一怔,而后见皇上冲自己笑了。黄衣女子攥紧了手中的绣帕,也忙朝皇上温柔一笑。
完颜宇清了清嗓子,畅怀地道:“哈哈,我东越果然是出美女的地方。”他的话说得那些美艳女子个个心花怒放,完颜宇却突然转口道,“一晟,让她们好生准备准备,明儿就起程去西凉。”
众人俱惊。
徐一晟脱口道:“皇上您这是?”
完颜宇说得有些咬牙切齿的:“朕曾答应了凉皇要送他一堆美人,难道朕连这都要食言么!”他也不知自己究竟是怎么了,这些美人分明是选来给自己的,可是临到头了,怎的好处全给了那臭小子了?
他的脸色一变,再无半分的笑意,一拂衣袖大步离去。
徐一晟这才反应过来,此刻见皇上离去,他忙跟上走了几步,他似又想起什么。回头朝身后太监道:“公公就按皇上的意思办。”
完颜宇走得飞快,沿途见了他的宫人们朝他跪下行礼也不见他的目光有半分的移动。
日头的出奇的好,风却是出奇的大。
完颜宇疾步穿梭在皇宫中,也不知自己究竟走了多久。前头是雍和殿,那里在一年前宫变之后他便再也不曾去过,而此刻,他跨步入内没有任何的迟疑。
“皇上!”徐一晟追着进去,瞧见他在白玉栏杆前站住了步子。
完颜宇没有回头,他一手抚上了栏杆,话语里带着几分急促:“一年前朕踏着他们的尸体登上皇位的时候,很多人都说朕的心里是没有爱的。是以朕的后宫没有一个嫔妃也无人敢在背后嚼舌头。”
徐一晟沉着脸开口:“皇上在意那些话做什么,是您说的,天下又岂是人人能理解您?但求问心无愧!”皇上还是皇子的时候就不曾争过什么,但是皇室终归是与寻常人家不同的,那不是你不争就能真正得到安稳的地方。徐一晟曾陪他一起度过那些难熬的时刻,是以他比谁都了解皇上心里的难处。
完颜宇却是冷冷一笑,开口道:“对那些女子朕的心里真的没有爱,因为朕…朕…”他握紧了双拳,原以为对着徐一晟他可以说得出来,可是临到头还是语塞了。
完颜宇似乎此刻才佩服起苏赢的勇气来。
徐一晟听得糊涂,不免上前一步问:“皇上想说什么?”
“朕…”
徐一晟疑惑地看着他,见他突然转过身来,瞧了自己一眼,咬牙道:“一晟你过来。”
徐一晟靠近了,见皇上也上前一步,二人几乎要碰到一起。徐一晟有些吃惊地退了半步,竟是被面前之人一把抓住了。
“皇上!”徐一晟也不知他究竟是要作何,也不敢甩开皇上的手。
两人离得近,完颜宇分明就听见了徐一晟万分急促的喘息声。他似是有些惊讶,抬眸凝视着他,脱口问:“一晟你不会…喜欢朕吧?”
徐一晟的两眼一撑,惊恐地看着完颜宇,急急道:“皇上您胡说什么?”
完颜宇抬手抚上自己的胸口,他自嘲地笑笑,低语着:“朕也只有和男子在一起的时候才会心跳得这般厉害。”特别是和臭小子在一起的时候。
徐一晟整个人都僵在了当场,他的脸色尴尬,犹豫良久,才开口:“您方才几乎走遍了大半个皇宫,此刻停下来未喘几口气,心跳快亦属正常。您怎会以为…”后面的话徐一晟没敢说出来,他有点想笑,可是又不敢。
果然,他的话音才落,就见完颜宇整张脸都变了。
…
“徐大人?”太监的话引得徐一晟回了神,他低咳一声道:“公公进去问问皇上,他要送给凉皇的天山雪莲可要随着那些美人一并送去西凉?”
“徐大人不进去?”太监奇怪地问。
徐一晟笑得尴尬:“皇上传我,我再进去。”他深知皇上这个时候不会想要见自己,其实他也犹豫了很久才打算告诉皇上,那不是皇上不正常。这是会叫皇上很丢脸的事,甚至还会容易出些意外,就比如此刻太监进去之后,皇上震怒的声音:
“送送送,送什么送!西凉皇帝还差这几个美人不成!出去告诉外头的人,朕要把那些美人全部赐给徐一晟!”
第四十八章 自己上门
绿荫回廊下,暖风拂面,吹得人衣袂飞扬。
靖儿负手立于凭栏处,呆呆地望着院中粉色花瓣翩翩飞落。一炷香前,湘寻才来禀报说这段日子世子在宫中都安分得很,靖儿站在此处却是半句话都不再多说。
她不免又想起大约十日前,薄奚漓就曾提过完颜宇回去就要充盈后宫了。如今加上完颜宇回去也已经有二十多日了,想来他也选上了令他称心如意的美人了吧?
靖儿的嘴角不觉一歪,她想要笑,可是真心又高兴不起来。
怜羽悄然绕至皇上面前,隔着凭栏望着,见她的表情奇怪得很,迟疑了下,才开口问:“皇上,该回去用膳了。”皇上从御书房出来就一直站在这里,不动也不说话,眼看着就到用午膳的时候了,怜羽只得开口规劝着她回宫。
宫女清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靖儿这才回了神,她委实不曾挺清楚怜羽方才说的是什么,靖儿抿了抿唇,突然叫:“孙全。”
太监忙疾步上前,恭敬地道:“奴才在,皇上有何吩咐?”
“听说越皇册皇后了么?”
靖儿没有回头,就呆呆地问了这么一句。
孙全微微吃了一惊,不知皇上何故忽而问及这个,便不解地朝怜羽看了眼。怜羽也是心存疑惑着,皱起了眉头不知道如何接话。孙全又朝靖儿的背影看了看,这才道:“这…不曾听闻啊。”
靖儿的眉头微蹙:“是么?可世子不是说他一回去就选秀了么?”
孙全“啊”了一声,即便是东越皇帝选秀,就是册后了,又怎会通知西凉?是以此刻对着皇上的问话,连孙全也不知该如何答了。几次张了张口,也只能噤声了。
靖儿倒是也不曾急继续问,只是眉宇见的川纹越发地深了,她静静地想着很多事。两年前,完颜宇还说要送她很多美人呢,现在他倒是好,自个回去抱美人去了!
靖儿想着想着,竟是生气起来。
怜羽见皇上的脸色很是奇怪,便又小心翼翼地劝:“皇上不如先回宫用膳…”
“闭嘴!”怜羽的话未完,便被靖儿狠狠地喝断了。
众人俱惊,忙都跪下了。
怜羽更是半个字都不敢再说,她服侍皇上多年,也从不曾瞧见皇上这般动怒的。
靖儿断喝时也不觉什么,此刻见众人都跪下了,这才发觉自己方才的口气重了些。这时又一阵风吹来,院中一片粉色纷乱,弄得靖儿的心情也越发地乱了。她蓦地转了身,低声道:“都起来吧。”
众人见皇上抬步走了,忙都起身跟上。
靖儿微微侧了脸,开口道:“怜羽,你方才跟朕说什么?”
怜羽只知她发了火,未听她说话自也不敢多嘴,这会听靖儿这般问了,倒是吃惊了:“奴婢说午膳时间到了…”她说了两次了,皇上竟不曾听见么?
孙全也吃惊了,不免脱口问:“皇上怎么了?是龙体不适么?”
靖儿的步子缓了下来,似是凝神思忖,竟是真的想不起怜羽之前说了什么。她苦涩一笑,又闻得孙全问了一句。她有些不耐烦地道:“朕没病,是生气了!”
脱口说了出来,才又自知失言。
果真,怜羽已轻声问:“皇上为何生气?”
为何生气?
难道她能说她生气完颜宇说要送她美人没送,结果自己回去选秀了么?
“是越皇陛下么?”怜羽见靖儿又同自己说话了,早把之前靖儿呵斥她的事抛之脑后了,问起来更是口没遮拦了。不过她会问及越皇,纯粹是方才皇上提了他罢了。
靖儿却是吃了一惊,涨红了脸回头道:“朕是生气…生气他答应了朕要把天山雪莲让给朕的,可是都过去那么久了,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件事她很生气,真的很生气。所以她也一定是因为这件事才迁怒完颜宇选秀的事的,对,一定这样的!
靖儿在心里狠狠地告诉自己。
怜羽的眼睛一亮,她似乎是明白为何皇上这段时间这么反常了。她忙跟上皇上的步子,咬着唇道:“依奴婢看,兴许就是越皇在温柔乡里…把皇上的事儿给忘了。”
才走了几步的靖儿听闻宫女这般说,又猛地回头,脸色也沉了下去,皱眉道:“是么?你也这般觉得!”该死的完颜宇,一定是这样的!
…
风风火火地回去,午膳早已经准备好。靖儿没那么多心思用膳,匆匆吃了一些,又传了太医张成浒来。
张成浒背着药箱风风火火地来,瞧见那少年帝王一脸阴沉地坐在桌旁,他忙上前行了礼问:“皇上哪里不适?”
靖儿的眉心微拧,却是道:“父皇的咳嗽可有好些了?”
张成浒一愣,随即低声答:“大约也是换季的缘故,每年这个季节咳嗽都会厉害一些。”张太医霜白的两鬓微微抖动着,他不免伸手捋了把胡须,神色无奈。他蓦地似又想起什么,小声道,“皇上不是说有天山雪莲…如果用天山雪莲做药引…”
“能好,是么?”靖儿不觉起了身,眸中闪着期待的光。
…
烟花三月眨眼就过,四月也过了十多日,可东越那边依旧一点消息都没有。
承乾宫内室传来“哗啦”的一声响,接着闻得珠帘猛地一阵晃动,孙全与两个宫女抬眸之时,瞧见靖儿阴沉着脸从里头出来。
“皇上!”怜羽追着出去。
湘寻怔了下,随即回头见薄奚漓从里头探出身来,湘寻忙小声问:“世子,皇上怎么了?”
不曾想薄奚漓亦是疑惑地皱眉:“我怎知,不过提了一句东越罢了。”皇上方才还与他有说有笑地下棋呢,一眨眼就全变脸了。
宫人们追着靖儿出去,见她径直奔至宫门口。
宫门口的守卫们瞧见皇帝出来,忙都跪下行礼。
靖儿却是又停住了步子,目光穿过正门口,定定地瞧着。
孙全小跑着上前,轻声问:“皇上可是想出宫去看太上皇?可要奴才吩咐下去备轿?”
靖儿微微握紧了双拳,她是挺想去看父皇的,可是每回去,父皇总是用最灿烂的笑脸对着她。她知道那是父皇不想她担心,可是她又不是三岁孩子!
最可恶的还是那完颜宇!
靖儿的牙齿咬得咯咯的响,全天下就她最傻最天真!完颜宇还当着她的面儿说她天真,她却还相信让他回去了他还会记得他的承诺!若是再让她瞧见他,她非得狠狠地揍他一顿不可!
“该死!”咬牙切齿地骂着。
身后的宫人们都吓了一跳,哗啦啦跪了一地,齐声道:“奴才(奴婢)该死!”
靖儿睨视了底下的人一眼,心觉好笑:“你们有什么该死的?”
底下众人被问得一阵语塞,个个面面相觑着,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靖儿又冷笑一声,转身道:“替朕传丞相来!”
孙全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瞧见面前之人抬步离去,他才愣愣地应了声“是”。
薄奚漓从承乾宫出来时,远远地又瞧见皇帝去了御书房,他不免伫足观望了一阵子,湘寻便轻声道:“世子殿下,您不回北苑么?”
薄奚漓笑了笑,淡声道:“这便回了。”
他转身,又淡扫了那边远去的身影一眼。
…
隔日,宫中传闻皇上要南下微服视察。
怜羽沏了茶递给靖儿,小声问:“皇上既与丞相大人说苏大人的差事办得好,那您怎的还要亲自去?”
靖儿轻呷了一口茶,浅笑着答:“耳闻不如目见。”
简短的话,仿佛是叫怜羽恍然大悟。
孙全匆匆入内,禀报着:“皇上,一切都准备妥当了,您…当真不告诉太上皇么?”
“嗯。”靖儿搁下茶杯,笑了笑,“朕已经长大了,有些事不必要父皇操心。怜羽,伺候朕更衣。”
“是。”怜羽恭敬地应着,随着靖儿入内。
说是微服出巡,便只带了孙全一人。
薄奚漓闻讯赶来,正巧见靖儿跨上了马背。薄奚漓疾步上前,道:“皇上三思啊!”
靖儿勒住了马缰,嗤笑着开口:“朝中有丞相替朕总理内务,而世子负责朕的安危,朕有什么不放心的?”
薄奚漓被她说得一阵发愣,随即听她又道:“朕此次微服南下,第一站就去显国如何?”
好一句显国,她分明还是不信他。特地来告诉他,意在警告他,若是显宇王有异动也多悠着点。薄奚漓心底一叹,这样的皇上,他还担心什么!
才想着,面前之人已经骑马离去。
孙全已跃上马背,追随着前行。
二人一前一后直奔出了郢京城,已是连着几日没有雨,马蹄过后,全是一片尘土的味道。孙全开口道:“少爷当真去显国?”
靖儿用力挥着马鞭,畅怀地笑:“孙全,你跟了我这么多年还是那么老实!苏赢既已将我交的差事办得那么好,我还去做什么!”
孙全被她问得一怔,忙脱口:“奴才愚钝。”
“嗯,你是愚钝得很。驾——”马鞭狠狠地挥下去,她的声音隔着空气传来,“孙全,你说越皇这段日子是否舒坦极了?”选了秀,定是天天睡在美人怀里吧?
太监的脸色大变,这才反应过来,忙急急追上,忐忑地问:“少爷您…您要去东越?”
靖儿的嘴角一勾,她是要去东越,拿回她该拿的东西!
朝中有丞相,外头有苏赢,显国的人也不敢动,此刻不去更待何时?
再说完颜宇那小子是爽歪了,整个就是见色忘友的东西!
抽打在马臀上的马鞭,就像是用力抽在完颜宇身上一样的泄恨。
孙全的老脸惨白着:“少爷使不得啊,谁知那东越人存着什么心思,您乃万金之躯,怎能这般前去?”
“万一东越人起了歹心可怎么好?”
“少爷…”
规劝了一路,仍旧是毫无用处。
孙全说得声音都沙哑了,终是等来靖儿回头说了一句话。竟是:“这样挺好的,免得你的声音太过特别,叫人起了疑。”
都说这少年帝王心智异于常人,孙全跟了她这么多年,也终究是习惯了。皇上认定的事,他是再劝不回来了。他叹了口气,咬咬牙,只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护得皇上周全。
虽是快马加鞭,可至东越皇城时已是四月底。
正是百花齐开的季节,牵着马走在大街上亦是能闻到那散在空气中的淡淡花香味。靖儿微微颔首,深吸了口气,顿感神清气爽。
孙全见她站住了步子,忙道:“还是先找了客栈住下吧。”来了东越,可要见东越皇帝毕竟不容易。瞧皇上的样子也不会上来就自报身份吧?
孙全上上下下打量着面前的素衣少年,心下喟叹着,即便皇上说明身份,这样的情况下怕是也不会有人信吧?
靖儿睁开双眸,却是笑道:“不必找客栈。”
孙全惊道:“少爷您进不了皇宫的!”
靖儿斜睨着他,反问道:“谁说我要进宫?”再次迈了步子上前,她说得自在,“见不着他,见徐一晟还是好办的。徐大人的府邸,随便拉个人一问便知。”
完颜宇身边的红人,在皇城谁人不知呢?
果真如靖儿所言,随便拉上个人,一听是打听徐一晟的住处,那年轻人就乐了:“你说徐大人啊,哈哈哈——那可是个有福气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