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摘星楼灭亡前没有让我继续活下去的理由，我就死，怎么？”向天疑惑。
“前面一句！”
前面一句是什么呢？
向天说，有些东西被销毁边缘的时候你还可以冷静，可是真的有一天它突然消失了，你活着的意义就没了这句话让他彻底慌了神。
突然…消失…
韶华散 第二卷 韶华卷 咫尺天涯1
章节字数：2656 更新时间：09-06-20 15:46
“祭祀，祭祀？”
向天本以为沧陌会出手罚他，或许会废了他一身武功，又或许干干脆脆要了他一只手，一只脚，这原本就是祭风教不听祭祀号令的惩罚，哪知等了半天不见动静。他抬起头才发现那个冷若冰霜的祭祀，此刻眼底尽是慌乱，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你，下去吧。”沧陌淡道。
向天惊讶地瞪大了眼，不敢相信亲耳听到的话，这么容易就过关了？
“还不下去？”沧陌明显没了耐性。
“厄…”向天犹豫了半晌，支支吾吾开了口，“祭祀，我能不能过几日再去摘星楼一趟？”
“你回去做什么？”
一提到这个，向天笑得眯起了眼，早就把尊卑惩罚忘得一干二净，扑哧站了起来，眉飞色舞地讲起了在摘星楼的奇遇。讲着讲着忘了形，也就没有注意到沧陌脸上越发苍白的脸色。
“所以说，男子汉大丈夫，哪有受女人恩惠的道理？”向天一拍胸脯，“那女人脸色苍白，怕是有什么病，还掩护我们逃走，万一给青诩逮到了怎么办？我说什么都得回去看一看！”
“那个女人…”看不见的地方，沧陌的手心别指甲掐得发了白，“真的看起来很苍白？”
“是啊，所以我才…”
“下去！”向天的话未完，就沧陌忽如其来的呵斥打断。他从未见过祭祀的情绪如此失控，现在祭祀的脸色像是从冰窖里走出来的一般，只有唇上被他咬得发红，显示着主人心里纠结成了什么样子。
“好嘛好嘛，生什么气啊。”向天不情不愿地退出了屋子。
沧陌这才失了力气一般，重重地坐到了凳子上，脸上浮起一个苦涩的笑。
他这么做错了么？他只是不想再把她扯进这江湖的纷争里，不想再一次看到浑身浴血的她…这样也有错么？
方才探子来报，说摘星楼内有异动。是不是牵扯到了她？
只要一想到她现在的处境，沧陌几乎是片刻难安！心里像是扎了一根刺，越挣扎就越刺心地痛。这样的心情又有谁知道呢？守着这份挣扎，他，坚持得好辛苦…辛苦得像是随便一个消息都可以让他崩溃一般…
日暮西斜，又是一天过去了。离他离开小屋，离开鸿正好十七天。
向天说，有些东西被销毁边缘的时候你还可以冷静，可是真的有一天它突然消失了。你活着的意义就没了。
他是不是要等到消失，才知道后悔呢？沧陌苦笑，他不允许，不允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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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时分，村子里的人发现祭祀骑着快马出了村，方向是中原。没有人说什么，人人都知道。大战在即，有些事，有些人，若是放不下就不能留遗憾了，否则就来不及了啊…
沧陌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拂晓，露寒霜浓，将他地发丝浸得濡湿。连同唇色也带了紫。
摘星楼零阁外死气沉沉，只留下几个把手的侍卫看着门，连个进出的人都没有。他就站在那里倚着树干等，等着或许老天眷顾，或者因缘巧合，会让他瞥见她一眼两眼，可以让他安心地----决一死战。
然而或许是他这辈子杀戮太多，又或许是事与愿违。从拂晓到晌午，从晌午到黄昏，最后连侍卫都不知道去了哪里，门口一个人都没有。
终究是无缘么？
临走的时候沧陌苦笑着想，若是老天再让他活一次，他会在十岁那年拉紧她，会在十年后初见时认出她，会在她第一次拿刀指着她的时候对她说，我爱你，所以我们一起走么？
“沧陌…”
就在他转身离去的刹那，他听到了极轻的一声，几乎埋没在风里地一声呼喊，在他耳里却是雷鸣一般。他不敢回头，他怕是自己念了太多，产生了幻觉。
直到身后一暖，有一双微凉的手从身后环住了他的腰，他才敢回头。一回头就看见了一张陌生的脸。只有那双眼，是他日日夜夜想念的人独一无二地。
“我…”他想说，他只是过来看看，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不用说了，”她说，“我，陪你赌。”
赌什么呢？其实每个人都知道，他们在赌的是自己下半辈子的幸福，用性命在赌呵…
“鸿，对不起。”
叶步影听了脸上扬起一抹笑，笑得整张苍白地脸都被点亮了起来，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晶闪晶闪的，在夕阳下格外剔透。
“对不起…”
沧陌慌乱了，手忙脚乱地拿手去擦，却是越擦越多，擦得自己眼眶也湿了起来，只知道一个劲儿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他边是道歉，边是手足无措。从来没见过这副样子的鸿…他犯了大错了对不对？当年即使是逼她当教主，她也没有露出这副模样，这次她是不是对他已经死心了呢…
“你哭什么啊…”
叶步影看着沧陌难得的拙样苦笑不得，伸出手帮他抹了抹眼角，指尖立刻被滚烫的泪水烫到了。这人，怎么着也曾经是祭风教堂堂的祭祀，江湖上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和他这副样子一对比，她忍不住轻笑出声。
“你…”
沧陌一时反应不及，呆呆地看着笑靥如花的叶步影。
叶步影就在他稍稍呆滞地神色中，轻轻拉下了他的脖颈，慢慢地凑上前，印上他的唇。
“唔----”沧陌想说什么，却在唇齿相交的瞬间瞪大了眼。笨拙地摸索着找到她的手，紧紧握住。
叶步影却马上又松开了他，低头不语，只有泛红的耳根提示着主人地心慌。
“我也不是赌不起地人。”她说，抬头的瞬间对上沧陌闪着光辉地眼，下一刻就是腰后一暖，整个身子都被沧陌揽了过去，贴上了他的。又是唇齿相交，沧陌似乎是要将这是几天的相思尽数补回来一般，吻得愈发深入，越发沉浸，直到几乎窒息，才喘息着放开她，眼波如潮翻涌。
黄昏过去得很快，夜幕降临。
沧陌却还是站在原地，也许是醉了，闭了眼忽略心底的挣扎。原来这世上最醉人的不是月桂，不是佳酿，不是杜康，而是----她。
“沧陌，你该走了。”叶步影提醒。
“我…”
“走吧，”她笑笑，“我等着你来接，到时候可不许跑掉。”
“好。”
终于下定决心离开，沧陌深深地望了她一眼，那娇小的身影像是会随时被黑暗吞噬一般。他郑重其事地告诉她：“好，等事情一解决，我就来接你，一起回小木屋，一起生活。”
待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见的时候，夜色也降临了。
韶华散 第二卷 韶华卷 咫尺天涯2
章节字数：2617 更新时间：09-06-25 20:54
“好，等事情一解决，我就来接你，一起回小木屋，一起生活。”
待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见的时候，夜色也降临了。
进屋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她的房间里却出人意料地点着灯。这么晚了，会是谁在她的房里呢？叶步影狐疑地开了们，却看见坐在桌前的是折眉。
“苏大夫，殿下召见你，请跟我来。”折眉说。
青诩召见？
叶步影心里一惊，他是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么？
不管怀疑与否，这青诩召见，哪里容得下她一个小小的大夫不去呢？于是，收拾东西，跟随折眉又迈出了房门。
门外，月正明，风声几许，叶步影路过七音的房间的时候稍稍往里面望了下，见到七音仍然维持着呆滞地坐在床头的动作，想起了那日在小屋里听他讲的话，不由有些心酸，别过头走过。
早就想过青诩的房间会富丽华贵，叶步影没想到，青诩的房间竟然还是在两年前摘星楼属下时的那个地方。一桌一椅都未曾改变，甚至比楼里其他任何房间都要保持完好。
“苏大夫，你来了。”
青诩坐在桌边，桌上是一壶一樽，淡淡的香气在房间里弥漫着。是月桂酒的气味。而他也是神色微微疲倦，显然已经有几分醉意。
“殿下找苏昕有什么事？”
“听说今天苏大夫在楼外见了个人？”
青诩避而不谈，抛出个风牛马不相及的问题，听得叶步影指尖微微颤了颤。她不敢断定青诩是不是在她身边安了眼线，有人看到沧陌了么？
“嗯，一个故交。”她小心答道。
青诩斟了杯酒小酌一口，垂眸低笑：“故交啊，每个人都有故交，不怪不怪。苏大夫见的那个人是怎么样的故交呢？”
青诩醉了，这是显而易见的。其实也只有叶步影知道，青诩其实是不胜酒力的。只是他经常逼着自己喝酒，这次有了比平常人高一点点的酒力。这认知让叶步影轻轻松了口气，稍稍放松下来。
“我去见了个…我亏欠的人。”
在这世上，若是有个人是她叶步影至死都想携手，却次次伤害的，那个人就是沧陌，也只能是沧陌。
“亏欠的人？呵呵…”
青诩低笑出声，笑得桌上地烛火明明暗暗星闪不定。手里的杯儿原是盛满了酒，被这一笑震得琼浆满溢。然而无论如何。他的眼却是时刻清明的，完全不像一个醉酒之人。
叶步影忽然觉得，青诩或许才是这场江湖闹剧里最清醒的一个。江湖纷争儿女情长，或许只有最清醒的人才能在这漩涡中独占鳌头。她不是清醒的人，沧陌也不是，七音也不是，所以他们都输得很惨。
“苏大夫亏欠了很多人么？”青诩抬眼问。
“是啊。很多很多，所以要一个个还。”还干净了，走得也干净。
“呵呵，我…没欠那么多人，没有那么多人给我恩惠。”青诩的神色忽而有些苦涩，“我只欠了一个人…我想给她我所有的来还，可她。却连还地机会都不给我！是不是很好笑呢，苏大夫？哈哈…”
青诩彻底醉了，情绪有些时空，一用力把桌上的酒菜尽数扫到了地上，瓷碗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不好笑。”
“可我觉得好笑！我想把我有的全部和她分享，江山，富贵，甚至是心。感情，可她呢，她拿的当什么！”
“也许，人家不一定想要。”叶步影艰难地说。
青诩吃力地笑，眼里终于起了迷蒙。
“我不管，”他说。“感情不是欠债还钱。我欠她，她也欠我！”
有风过。房里的烛火闪耀跳动着，一如叶步影此刻的心，起伏不定。青诩，何怨，哪个才是真的你呢？
她暗暗疑惑地时候，青诩不知何时已经清醒了过来，好像他方才一闪而过的脆弱失控是幻觉一般。或许是他压根就没有醉过，就等着她露出什么马脚，如果真的是这样，那青诩着实…太恐怖了点。
“情缘从来都如水，掬得起，揽不全，守不住，殿下何苦执着呢？”
青诩病没有回答，只是盯着叶步影似笑非笑，他说：“苏大夫，你打算如何偿还你亏欠的那个人，嗯？”
叶步影忽然想起了不久前的临别一吻，脸上有些烫，更多地却是心痛。如果没有她，沧陌或许还是他风光的祭风教堂堂祭祀，比现在这副落魄的模样不知道好了多少倍。他还是青丝白衣，而不是瞎过眼，纹面，灰发，甚至把灵魂生生世世抵给了凤神，这般恩情，她能拿什么偿还呢？她又何德何能，值得沧陌做到这地步啊。
只要想着，心就想压了块巨石，喘不过气。
“我想，”她说，“我会把下半辈子都交给他，无论生死，可能地话，生生世世都交给他。”
“无论生死，生生世世！”
青诩冷笑，一身锦衣在烛光里泛着冰凉的光。
叶步影忽然记起来，这个男人已经不是当年被她救下的苍白少年，如今的他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皇子，是将来可能君临天下的帝王。
“听苏大夫一席话，本王受益良多。”青诩道，“本王有件事，想拖苏大夫帮忙。”
终于还是说到正题了，这说明没出什么岔子，叶步影偷偷松了一口气。
“殿下请说。”
青诩微微一笑，从袖子里掏出个瓷瓶放到桌上，示意叶步影接过。
也不愿意顺从地接过，打开瓶盖嗅了嗅，脸色一白----竟然是焚情。青诩终于不放心了么，怕她下的药不保险，或者剂量不够，担心七音会醒过来？
如果早些年她还不一定可以判断，那么这几年跟着沧陌，叶步影早就对药理熟悉得很了。这焚情之所以叫焚情，就是因为它可以消磨人的七情六欲，让人一点点地不记得往事，不记得喜怒哀乐，就像是被掏空了心的瓷娃娃一般，任人摆布。
青诩，竟然想用这个对付七音？
“苏大夫，这个是拿来做什么的，你应该知道吧。”青诩笑。
叶步影咬唇，点头。
“本王就喜欢苏大夫这种明白人，夜深了，苏大夫请回吧。”
“告辞。”
叶步影收了瓷瓶进口袋，退后行了个礼离开，自然没有注意到青诩的神色有些奇怪。
出门的时候，不知为何从袖子里跌落了下来，滚进了黑暗里。她无奈蹲下身去摸索，也就是那么一会儿的功夫，她听到青诩房里有很轻地动静，想了想，她还是迈了回去。
房里似乎又来了什么人，正与青诩窃窃私语商量着。叶步影屏气凝神听，却只听到几个字。
“三日后…祭风教…铲除…”
只零星地几个字，却也足够让她心颤的了。
没有多想，她快步离开。
韶华散 第二卷 韶华卷 咫尺天涯3
章节字数：2568 更新时间：09-06-25 21:11
叶步影早就想过青诩会对付祭风教残余，却没想到来的那么快。她忽然想起了傍晚沧陌眼里那份她看不明白的情愫，原来…他竟是来和她道别的！因为要以一已之力，对付青诩皇家禁军，怕自己有个三长两短，所以提前来向她道别么。
把她放在最危险的地方以保安全，然后只身探险？沧陌，你当我叶步影是什么人！
她阴郁至极地往回走，经过七音房间的时候，忽然被一只手从里面把她拉了进去！
定神看去，居然是七音。时辰已经是半夜，他居然专程等着她么？
“你…找我有事么？”她问。
七音轻轻舒了一口气，露出个笑脸：“你没事就好，听说青诩把你叫了过去，我还怕会出什么问题…”
所以一直等着她么？
叶步影悄悄抬头看他，七音的眉宇间憔悴之色显而易见。这样的身子实在不适合熬夜啊。
“搂主，我刚刚听到，青诩打算…”
“三日后围剿祭风教残余。”七音接过她的话。
“你知道？”
叶步影诧异地抬起头，对上七音脸上微微发怔的表情。他竟然知道？
七音的眼忽然深邃起来，带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轻轻抬起手，替她理了理鬓间凌乱的发丝叶步影有些出神，这个动作，在她还是摘星楼的影姑娘的时候经常有，隔了短短的一年多，她竟然又恍如隔世的感觉。那时候的七音是阁主，她是左右手，却一直是他这个阁主处处宠着护着她这个左右手。只是，物已逝，人也非。
“苏大夫，七音有个不情之请。可否请苏大夫…答应？”
“楼主请说。”
七音听了，眼里忽然光芒星闪。
“大战在即，生死不明，”他说，“我希望苏大夫可以陪七音游赏一日。”
没想到他是这么个要求，叶步影微微瞪大了眼。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听到自己云淡的一声：
“好。”
月色正浓。
然后，回房，照例休息。却翻来覆去睡不着。快睡去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再过了一些时候，便听到丫鬟进到隔壁七音房里替他整理梳洗的声音。
待到她起床整理完毕迈步到七音房里地时候，他已经又是一副没有灵魂的模样坐在床边了。
要出去，其实也不难。虽然青诩把摘星楼里里外外把手得很严，但是死角还是有的。而今天他们利用的就是这个死角，从零阁内院里面那个鲜少有人进去的树林出发。顺着以前前任执事留下的密道偷偷溜了出去。
外面，阳光灿烂。
多久，多久没有见到这样的阳光了？
叶步影闭着眼深呼吸，嘴角忍不住想上扬。七音就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猫一般舒展着的动作浅笑。这趟出行。虽然危险是危险了点，还是值得地吧。至少可以看见她久违的笑容。
这两人出行，街上是肯定去不得的。人多的地方也不行。于是乎不知不觉地，就拐上了山。
晴方好，山上的景色葱郁得很，看得人心情不知不觉地放松起来。
叶步影近乎是贪婪地享受着难得的舒爽，回过神却见到七音正费力地弯下腰去摘峭壁上的一朵小花，不由脱口而出：“七音！放手！”
七音疑惑地回过头，对上叶步影一脸地无奈。
“我…想摘她，给你。”他说。
“哈哈…”
叶步影忽然笑出了声。惊了树上的鸟儿一阵扑腾。她本来就笑得不多，更不用说笑出那么大动静。
七音愣愣看着，眼色迷离。
“这个呀，”叶步影好不容易止住笑，眼睛闪闪，“这个叫报柔花，有点毒性，是---春药的重要药材呢。”
言罢又是一阵轻笑。
七音脸色忽然涨红，赶忙扔了手里的花儿。“对不…我…”
都是不通药理惹得祸…想着，就手脚不知道往哪里放。堂堂零阁仗剑七音，第一次如此手足无措，却是因为一朵小小的花儿。
叶步影难得见到他这副表情，眼里地笑意越发浓厚。
“好了好了，”她笑，指着路边的一直蓝色小花说，“你看那个，那个是朵枝花，延年益寿的，摘给我补偿吧。”
七音点了点头，有些吃力地弯下腰摘了花儿，送到叶步影面前时脸上还有些未消散地红晕。
叶步影忍着笑接过，拿在手里把玩着。
登上山顶的时候，叶步影一直望着底下，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东西。望着望着，眉头就皱了起来。
七音会意一笑，拉着她转了个方向。
他说：“你方向错了，这里才是零阁的位置。”
这下轮到叶步影尴尬了，不知不觉伸手揉了揉眼，跟着笑。
可以跟他说，她其实是在找她和沧陌隐居的小屋么？明知道不能回去，明知道里面已经空空如也，他还是想远远地看看啊。
七音的嘴角一直是上扬的。
一日，游遍了山上，赏遍了春光。
不知不觉，日暮西沉了。
“七音，你说青诩会发现我们失踪了么？”
回来路上，叶步影轻轻问了句，七音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
“今天，开心么？”他说。
叶步影笑得弯起了眼，多日来的阴霾总算是减轻了些，或许是因为这春光，或许是因为这最危险地境地干最轻松的事的那份闲适，她非常的愉快。
“嗯，很开心。”她答。
七音脸上的笑意更甚，拉起她的手，从怀里掏出一件东西放到她地手心。
日暮西斜，夕阳把她地手染成了金黄色。
那放在手里的东西在夕阳下飘散开去，蔓绕在指尖，顺滑得不可思议。
那是一根绿色地缎带，采自最上等的丝绸，用最好的蚕丝织成，如浮云一般的轻柔。
叶步影瞪大了眼，盯着手里的东西说不出话。这缎带似曾相识，她熟悉得很。只是什么时候见过呢？似乎是很久，很久以前，久到她还是一袭绿衣，久到那剑若流鸿，挥洒着那绕在腕间的绕指柔时。那时候，在风里飘散的，正是这几丈比初春竹子更葱翠的碧绿缎带呵…
“你…”她张了张口，说不出话。她想问：你为什么要送我这东西？
七音笑了，风淡云轻，只是那眸晶闪透露了主人的激动。
“这是你落在我这儿的东西，影，”他说，“我一直留着，等着有一天，你回来。”
叶步影骤然抓紧了手里的缎带！
“你说什么！”她道，“你刚才，叫我什么？”
他叫她…影。
叶步影的影。
韶华散 第二卷 韶华卷 咫尺天涯4
章节字数：2685 更新时间：09-06-30 19:47
他叫她…影。
叶步影的影。
“你…”
“影，苏大夫，你…”七音拉过她的手，放在胸前，微笑，“还打算瞒我多久？”
叶步影沉默了。
她怎么忘了呢，眼前这个是以前一直提携她的公子七音，即便是病了，废了，还是那个七音啊。她这拙劣的伪装，怎么可能骗得过他呢？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她轻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