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禾囧囧看着沈星，小声说：“可是，我没有什么可以给他潜的啊。”顾少司是靠脸吃饭的，她是一只干瘪小禾苗；顾少司日入斗金，她下个月房租还在风雨飘摇。要说潜，好像真没什么必要啊…
沈星也陷入迟疑：“对哦，真要潜了，明显顾少司吃大亏。”
“喂…”也不至于这样吧…
沈星：“啊哈哈不管啦，你去了se也好呀，到时候把穆秋的黑料统统告诉我。”
夏禾：“你不是辞职了吗？”怎么还要追着穆秋跑？
沈星：“他简直是我神一样的职业生涯里最大的污点败笔！！！挖不到穆秋黑料，我死——不——瞑——目——嗷嗷嗷——！！！”
结果，那一个晚上，夏禾都是在“死不瞑目”的回荡中做了一整晚的梦。梦里一会儿是顾少司弹琴的身影，一会儿是他微笑的模样，最多的时候是他的“快还钱”脸。到后来，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等她再醒来，阳光照射到了被子上，心情前所未有的明媚。
早晨七点。
手机短信音响起。
顾少司：se人事部，8点报到。
夏禾抱着手机打了个滚儿，回：知道啦！
*
几天之前的夏禾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去se工作，可是当这一天真的到来，她才恍然发现，时间真的已经过去好久。距离她回国，几乎有一年了。这一年里，生活虽然困顿重重，却也还算安定，那些过去困扰她的事，似乎已经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她站在购物中心的电子频前，第二次看到李维安，真真实实地感受到了时间的痕迹。
屏幕里，记者问李维安：“李先生，请问您这一次与牧之帆导演合作，是想借此进军东方市场吗？是计划已久，还是因缘巧合呢？”
李维安微笑：“东方是一个神秘的国度，我的身上流着四分之一的东方血液，所以这一次牧导邀约，我几乎迫不及待就答应了。”
“李先生出生在加州，只有四分之一的东方血液，看不出来中文用得非常熟练呢。”
李维安面对镜头：“我的母亲从小就教授我中文，让我建立属于自己的东方圈子，就是为了有一天能让我重回故国，让我能够更加了解与热爱这一片生养她的地方。中文可以说是我的第二语言。”
记者大笑：“我都几乎能想象李先生扫荡东方少女心的那一天啦！不，今天你已经扫荡了我！”
李维安露出得体的笑容：“我的荣幸。”
广场上已经有不少年轻人站在了屏幕前围观这一个陌生的混血帅哥视频，很多女生掏出了手机拍摄，一边拍一边喊“好帅”。
夏禾走过屏幕，收紧了脖颈上的围巾。本来以为不会再见的人，难道还会撞上？
忽然，手机声响起。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夏禾接起电话。
“请问，是夏禾夏小姐吗？”
“是。”
“夏小姐您好，我是广美公司旗下法务科负责人。夏小姐是否有空，今天10点整到广美公司法务科？关于夏小姐在网络上发布的照片，我公司想与夏小姐商量一下后续的处理工作。”
“好。”
该来的始终躲不了。
夏禾在原地踟蹰了一会儿，拨通了顾少司的电话。
“顾少司，”她低声说，“广美打电话给我，邀我去法务科商讨照片，我可能会推迟一会儿再去se报到。”
“广美？”
“是。”
夏禾在顾少司的声音里听出了一点点担心，她笑了：“别担心，我会冷静。”
广美是《娱论》和《娱乐圈圈圈》的上属公司，在圈内评价一直很烂。她理解顾少司的担心，可是如果这一次不彻底做个了断，她将给所有人带来更多的麻烦。既然如此，还不如彻底去解决一下，对所有人都好。
第38章 失控
夏禾在市中心徘徊了很久，终于找到了传说中的广美公司总部。
广美总部在市中心最繁华的商务楼中，拥有着独立的楼层，与《娱乐圈圈圈》和《娱论》也相距甚远，并不在同一个区域。与金碧辉煌的主楼相比，这广美总部称得上是低调素雅。就像陆筝说的，“广美上头简直就差挂上‘廉政爱民’‘为民服务’了”，不过也就是这样一个广美，能够捧红许多人，也能够捧杀许多人，让圈内艺人没有敢轻视它的，不过却并非因为仰慕它造星能力，而是担心它的恶意报复。
在如今的娱乐圈内，广美公司是为数不多的“一方有难八方点赞”型公司，它在圈内向来以不折手段出名，对三线艺人的霸王合约，对一线的出尔反尔和恶意抹黑，在舆论发行上更是八卦杂志与公关团队自产自销，可谓是娱乐圈中的一滩泥水。可圈受众却很少有人知道发行量巨大的《娱乐圈圈圈》和以格调取胜的《娱论》也是共同归于广美旗下，归广美控股。
进入广美公司，夏禾被安排到了接待室。五分钟后，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拿着公文包在她面前坐定，微笑道：“夏小姐，迂回废话并不是我的风格。今天找夏小姐来，只想告诉夏小姐一件事情。”
男人缄默，似乎在等夏禾的反应。
夏禾暗暗捏紧了拳头：“请说。”
男人微笑：“我代表广美，向夏小姐提出请求，请夏小姐澄清在网络上的所有所有谣传，挽回广美公司旗下纸媒的名誉损失。”
“那不是谣传，是事实。”
“我不关心它们究竟是事实还是谣传，我只知道，夏小姐此举是违反保密协定的。如果夏小姐不予以配合，我想除了法律途径之外，夏小姐也应该或多或少听说过广美的行事风格。我们从来不拘泥于形式。”
“你们想做什么？”
“夏小姐不要忘了我们是本行。夏小姐能够力挽狂澜是基于照片和身份，不过这样的好运却只有一次。而广美公司所掌握的资源，却足够夏小姐‘享受’许多次了。如果不想尝一尝卫碧的滋味，奉劝夏小姐还是‘好好沟通’为上策。”
这已经是毫不遮掩的威胁了。
夏禾紧张得抓紧了手里的相机，如果可以，她很想现在把相机掏出来对着那个斯斯文文却说着那么无耻的话的公关拍一张…不过，她不能。她只能轻声说：“我是一个记者，在做为记者之前，我是一个摄像师。我必须保证经我手、经我口的咨询都是还原事实的。这难道不是《娱论》的立刊原则么？《娱乐圈圈圈》主编侯静也曾经说过，即使是八卦新闻，也应该建立在确有其事的基础上，如何解读虽然可以千变万化，但起码要保证拍摄对象是本人。你们公布的卫碧照片，那上面的明明是我…这难道就是广美的行事风格？”
夏禾的气息微微有些喘，她很少说那么一大段话，如果不是为了今天的需要…
公关先生冷笑：“看来夏小姐是不打算配合了，是么？”
“我要遵守我的职业操守。”
“好，那夏小姐就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吧，请。”公关先生微微俯首，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夏禾压下心中的恐惧，屏住呼吸路过公关走向门口。就在她快要抵达门口的时候，身后却忽然响起公关的声音。
“站住。”他说，“夏小姐能否把手里的包交给我检查下？我可不希望有什么意料之外的东西。”
夏禾迟疑了片刻，忽然抱紧相机直接往前冲——
“夏小姐！请你停下！”
停下才有鬼啊！夏禾从来没有发现自己可以跑那么快，不过好像自从当娱乐记者开始，似乎逃跑也成了一项技能了，这也算是职业诉求么？
“喂，保全么？”在她身后，公关拿起了手机。
夏禾当然已经听不见了，她只知道，如果现在不跑出去，那么之前所有的努力都会白费了。她在出门的一刹那跑向了楼梯，如果是电梯，十有□□会被瓮中捉鳖，如果是楼梯…她从十三楼往下奔跑，眼看着数字一个个变小，最终在七楼撞上了一个男人！
“夏小姐，请跟我回去吧，乔先生等着你。”
那个人穿着保全的衣裳。乔是刚才那个公关的姓氏。
“…好。”
夏禾小心应了，等着那个保全走到她身边的时候，忽然抡起相机狠狠砸向他的脑袋！
5万块啊！夏禾的心小小疼了下，趁着保全吃痛捂住脸的一瞬间从他胳膊下钻了过去，直冲楼下！
“站住！”
夏禾心跳如雷，脚下几乎快要飞了起来，忽然脚下一划，身体几乎是立刻向下栽去——完了！她本能护住了相机，膝盖和手肘就没那么幸运了。一瞬间剧痛袭来，她几乎快要晕厥过去，手腕和手肘都蹭出了血，额头上也不知道磕到了什么，火辣辣的疼…
保全显然吓到了，站在原地不敢动。
夏禾哆哆嗦嗦站了起来，抱着相机一瘸一拐往外走。这一次，终于没有人再跟上来，她从楼梯的拐角找了条安全通道，然后绕道广美大楼的正门…外面是闹市区，她这幅模样，广美的人不见得敢有行动。
的确，广美的保全都站在门口，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
唯一的意外，是那一辆白色的雪弗兰。
夏禾在看到它的时候僵直了身体，忽然有一种心虚的感觉。然后，车窗在她面前缓缓移下了，顾少司的眉眼慢慢出现在她的面前。
“你…”震惊凝滞在顾少司的脸上。
“我…”夏禾想要解释一身擦伤由来，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忽然，顾少司开了车门，却径直绕过她，直接向广美走去！
“顾少司！”夏禾慌忙阻拦，却已经来不及。顾少司已经走到了广美大楼门口，对保全说了些什么，然后保全就让开了道。
夏禾连忙掏出手机拨打顾少司的电话，一遍，两遍，三遍，却始终没有人接听。她不知道顾少司是要去做什么事情，却一定不是什么好事，他刚刚才从风口浪尖下来，这一次如果出现什么意外，会让他一败涂地的！
广场上已经有人开始围观，保全们锐利的眼睛盯着夏禾，却没有一个人上前。
夏禾冲到门口边，却陡然清醒了过来，捂住包一步一步后退。不，她不能上去。她要是上去，只会给广美留下她与顾少司的照片把柄，更是自投罗网…她远离了门口，掏出手机接通陆筝的电话——“陆大哥！”
“什么事那么慌张？你怎么还没有到se报到？”
“顾少司…我今天受邀去广美谈判，偷偷录了对话，被发现了…逃跑的时候摔伤，正巧被顾少司看见了。他现在好像是想为我去出头…陆大哥，怎么办？他已经上广美大楼去了…”
“广美？！”陆筝在电话那头的声音大了许多。
“…是。”
“你打他电话，告诉他，不想被雪藏的话就tm住手！”
夏禾快要哭出来：“打不通，他不接电话。陆大哥，我刚才是不是应该上去阻止他？我…”
“没事，你做得对。你快离开广美大楼，可能会有娱记跟着少司，千万不能被拍到。我马上处理！你快离开！”
“…是。”
夏禾一瘸一拐来到路上，拦下一辆的士。
“哟，小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麻烦去最近的医院…”夏禾找了纸巾擦拭手腕上的伤口，“请打表，我需要记录有时间的票据…”
司机一踩油门，离开了广美。
*
半小时后。
医院。
夏禾在包扎伤口的时候，一直持续着打着顾少司的电话，却始终没有得到回应，到后来，电话里冰冷的声音提示是“已关机”，陆筝的电话没过多久也是已经关机状态，再也联系不到了。
夏禾自己的手机电量也只剩下不到一点点，她不敢再用力拨打，等到身上的伤包扎完毕，她就急匆匆赶回了公寓，打开笔记本。然后，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打不通顾少司和陆筝的电话了——
各大微博、各大论坛的头条已经不再是卫碧和她，甚至不再是卫碧事件。取而代之的是另一条足够轰炸整个娱乐圈的新闻：
【顾少司广美打人事件】
夏禾的握着鼠标的手忍不住颤抖。
向来，明星与记者是一种微妙的共存关系，而在娱乐圈中，娱记与娱乐报刊都是一体的，甚至是共同进退，那些对狗仔恨得咬牙切齿的大明星们，没有一个敢与狗仔进行正面冲突，否则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一场前所未有的集体讨伐。
顾少司这一次惹到的是广美，这几乎是端了狗仔的总部！
他疯了吗？
第39章 同宿
三小时内，顾少司打人事件迅速遮盖了卫碧的丑闻。
到晚上的时候，各大论坛的粉丝与黑已经掐得天昏地暗。
第二天，许多通了宵的人发现，顾少司三个字已经变成了所有搜索引擎的默认选项。
距离时间爆发已经有24小时，24小时，是娱乐圈的一个规则，假如24小时内事件无法被顺利压制，那么不论是绯闻还是丑闻都将彻底爆发，不论之后采取多少补救和公关措施都将会无济于事，即使是彻底反转，也会造成消极印象。在24小时后，几乎所有的娱乐纸媒报道了这一新闻，甚至于许多官方纸媒的娱乐版块也被打人事件所笼盖。顾少司原本就人气如日中天，打人事件更是把他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而这24小时里，夏禾打不通顾少司和陆筝的电话，甚至是卫碧的电话…
她无法想象他们处于怎样的境地，自责的情绪几乎要把她倾轧得喘不过气来——顾少司，如果她没有在出发前打那个电话，如果她当时能够及时反映过来阻止他上楼，这一切会不会根本就不会发生？
可是，晚了。
她不断拨着那个已经关机的号码，甚至亲自去了se…在se的门口，无数车辆停在那儿，数不清的照相机摄影机对准着每一个门口，任何人从里头出来都会被围堵得水泄不通。她只敢在很远的地方眺望着，踮脚想看一看十八楼是否有人在探望，却最终什么都没有看见。
顾少司，他就像消失了一样。
到黄昏时，一条最新的消息在网上蔓延。
【顾少司顶撞se总监，称绝不道歉，或招来雪藏】
舆论哗然。
拒绝道歉的消息不知道真假，在网络上传播着。
夏禾却宁愿相信它是假的。
顾少司是什么人？
他一夜成名，人气如日中天，这样的人气，se肯定会请最昂贵的公关团队去维护挽回他的人气。课这一次，他打的是广美的人，广美旗下可远远不止有《娱乐圈圈圈圈》和《娱论》，广美公司本身是一个巨大的娱乐圈运作团队，和几乎所有的圈内娱乐周刊有着或光明或见不得光的往来。顾少司这次是硬碰硬地冲撞了广美，本身公关就是难上加难。如果他不愿意配合公关计划，几乎是一场死局！
第三天清晨，各大周刊已经就顾少司打人事件展开，挖掘出了他之前的各种黑料，更甚者，把其他明星的打人事件做了一个总结，把整个事件呼吁到了职业道德与尊重新闻的高度上。所有人知道，这是一场有预谋，有计划，几乎倾倒式的碾压，可是却没有人能够阻止。
到了第三天，se召开新闻发布会，就顾少司打人事件，向所有媒体允诺，顾少司未来半年将把工作重心放在慈善上，暂无新戏计划…
se并不舍得雪藏顾少司，却显然已经打算像媒体低头。
到第三天，夏禾终于打通了陆筝电话。
“陆大哥！我这里有广美威胁我的音频文件！”她紧张得手都抖了。
电话那头，陆筝的声音很疲惫：“小禾，你别担心，少司现在情况虽然不太妙，不过我会尽力和公司周旋的。”
“陆大哥，顾少司他现在在哪里？”
“…我不知道。”
“陆大哥…”
“小禾，我是真的不知道。公司给他安排了临时的居所，让他这几天不要外出。我现在就在这里，本来是想与他好好谈一谈，结果…他没在。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夏禾花了好久才消化这个消息，震惊地连电话什么时候挂断都没有注意到。
顾少司他，不见了。
可是如果他不在se，不在居所，他还能去哪里？
天黑了，外头的路灯昏黄而温暖。风吹动树叶，高大的树枝上树叶沙沙作响。月光洒进窗户里，淡淡的柔和。
夏禾心事重重来到了阳台上，忽然发现就在公寓楼下，似乎有一辆白色的车静静停靠在梧桐树下。路灯下，车子的殷勤盖上懒洋洋躺着一只猫，那只猫正在拨弄着几片落叶…
…不会吧？
夏禾惊诧地用力看了好久，终于下定决心跑下了楼——
“喵~~”
那只猫嗲声嗲气叫了声。
然后，白色雪弗兰的车窗缓缓摇下，露出了车主有些疲惫却依旧可以刷脸生活的面容。
夏禾僵直了身子。
车主摘下口罩，朝着她露出了一丝丝笑。
“喵。”他说。
夏禾：…
*
还好沈星不在…
夏禾把那只大喵请进客厅的时候还在迷迷糊糊想，要是沈星知道这时候风口浪尖上的顾少司到了她家里，肯定会在房间里架十个针孔，全方位拍摄的！
“有点饿。”顾少司小声说。
“我…我有披萨，我去准备！”
夏禾忽然庆幸，还好昨天回家之前点了一个披洒放在冰箱里。就是不知道他这副波斯猫的样子，不知道吃不吃这种快捷食物…不过他连果冻薯片都吃，应该没问题吧？
5分钟后，夏禾端着加热完毕的披萨到了客厅，却发现那只昂贵的波斯猫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电视机上还放着会说话的小动物，他抱着她的抱枕，斜斜地倚靠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她轻手轻脚把披洒放在了茶几上，蹲下身小心地打量他：他的眼角下有一片浓重的阴影，嘴角旁似乎有点瘀青…是因为打架吗？
然后，出乎意料地，他忽然睁开了眼睛。
夏禾被逮个正着，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顾少司忽然笑了，睡眼惺忪。他伸出手摸了摸夏禾的额头，轻声说：“不必内疚，我也好久没有休息了，正巧可以休息半年，挺好的。”
“…疼吗？”夏禾小声问他。他们当明星的，好像都会给自己的身体保险，眼睛几百万，手指几千万的多得去了…这一次，顾少司脸上的瘀青简直快要毁容了。
“…疼。”顾少司说。
夏禾没有想到他这么老实，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好懵懂说：“我有药…不过更疼…”医院配的外伤药简直是太疼了，她从医院回来就没有再用过。
“嗯。”
这一声“嗯”的意思有很多，夏禾不知道他是说“的确很疼”还是“给我上药吧”，保险起见，她把所有的药翻了出来，又拿了棉签，眼看顾少司似乎没有反抗的意思，她就在他的身旁坐了下来，俯下身去替他清洗消毒伤口…
这是一个…比较暧昧的姿势，她的长发有许多落在了顾少司的胸口上——很碍事儿。夏禾有些恼怒，掏出皮筋把头发绑了起来，等再上药的时候，却发现顾少司正在看着她。
“疼吗？”她尴尬问。
“…疼的。”
“对不起啊…”夏禾抓耳挠腮。卫碧事件如果她还只是巧合意外的话，这一次真的扎扎实实的是她引起的了。
顾少司却只是笑了笑，问：“有谢礼么？”
“…啊？”
顾少司皱起了眉头，似乎犹豫很久，才最终勉强开口：“上一次，你送了陆筝围巾。”
“…”
他还记着啊！
夏禾囧着脸上完药，憋笑答：“可是现在用不上了呀。”
三月过去，天气已经渐渐暖和了起来。围巾早就已经过季了。
顾少司一愣，好久，才低声说：“好像是。”
什么叫好像啊！夏禾简直想要照着他的脑袋拍过去，这人，是打架打晕了么？
*
沈星的公寓是最常见的三室一厅，除了夏禾和她自己的卧室，还有一间客房是用来留宿偶尔玩闹太晚的朋友的。
夏禾在留与不留之间纠结了好久，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晚，最终硬起头皮给远在大洋彼岸的沈星打了个电话，说明了想要用来留宿一个“异性朋友”的想法。
久久的沉默过后，沈星在太平洋哪一端大笑：“小禾，你太老实了！这种东西你何必跟我讲呢！不然我会好奇地查看客厅针孔的啦…”
囧，还真有？
夏禾抱着电话糯糯说：“还是要讲的，这是你的房子。”这是最起码的尊重，不是么？
沈星在电话那一段八卦：“喂喂喂，是谁？帅吗？什么时候认识的？哎呦忽然有种嫁女儿的惆怅，小白菜啊，你到底是被哪头猪给拱了？快说快说——”
“…什么叫拱了？他不是猪啊…”
“噗…”沈星喷笑，“我都忘了你的中文造诣了。我就想问，留宿的人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