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爷。给个雷劈死她吧!!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昨晚明明是莫司情。现在这个人也是莫司情,可是那神态明明是那个混球妖怪地…难道说他们打一开始就已经在一起了?那那那她这几天都干啥去了?
“咳咳,”看着她纠结的模样,莫司情不忍心继续调侃了,正经了些脸色笑道,“言之前喝过你地血,也就是解开了萃心的药效,从那时候开始,我们两个只要其中一个人死,灵魂就会回到另一个身体里面了。那日在闻夏山庄言身亡,我还来不及跟你说。”
“那之前为什么没说!”靠!
“之前并不知道你就是,”他靠了上去,不知道从哪里摸出面镜子,“你就是我的命定之人。”
额?
“你看。”他把镜子调整了个角度照着她的身体。乔浅浅顺着镜子看,看到的是他昨晚留下地痕迹,不由脸红了一半黑了一半。
“看这个。”莫司情抚上的后背的某处。
乔浅浅这才发现镜子里她光滑的背上有个小小的印记,形状与莫司情和言脸上的一模一样。
----这个不就是两年前青衍水用来验证她是不是青冉的身体时说的背后的胎记么?她竟然从来没有看见过。
“青衍水千算万算,漏算了天意。他把一切都掌握了,却没想到解诅咒地人被他家不小心收养了,还是他亲自把你一步步送到我身边。”
“那你昨晚…”
莫司情脸上一红,轻道:“昨晚诅咒已经解开了。”
“你…”乔浅浅犹豫着开口,“能不能反差不要那么大…”刚才还像言,这会儿却又好像变回来了。
莫司情花了好一会儿去理解,继而开怀地笑了:“刚才逗你呢。”
“浅…这一路,真不容易。”
莫司情长长地叹了口气,抱着她闭上眼,“这一路,好辛苦,不过总算是有惊无险。青映地解药昨天秋大夫已经配了出来,不必去求青衍水了。从今往后,我们天涯海角去。”
好辛苦的一路。
乔浅浅突然想哭,她把头埋进了他地怀里,眼泪不知不觉淌了下来。
从今以后,海阔天空,多好的结局,可是她这一路坎坷还没有走完啊,她还有一个与青衍水的赌约。如果她输了,她就得死,或者一辈子陪着青衍水。
莫司情,乔浅浅也好希望和你这样一直一直在一起,只是老天爷似乎总爱作弄我,每次付出的总是比得到的多出好多。这样的纠结,你可知道?
不是浅浅不想陪你,浅浅只怕,陪不了你多久。
这样的痛,是眼睁睁的生离死别,叫她怎么能忍住眼泪呢?
那么那么多的人,大家都各得其所,只是乔浅浅或许会走,你,莫要难过。
99.指尖沙
青衍水离开了枕霞楼,确切地说是离开了皇城。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沿着前几天的路一直走,只是他已经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了。闻夏山庄里面,各个心腹都在等着他回去,但是只要他一到那里,就是策划兵变的时候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等了那么久,策划了那么多年的事情,真的到了最后的关头,他却犹豫了。
究竟是为了什么?他问自己,却总也找不到答案。几乎是本能地,他沿着几天前的路慢慢走,上山,下山,赏月,观花,准备干粮,生火,看见花间的蝴蝶他丢下扇子去抓,抓了又不知道该怎么处置,最后还是放了。
一晃,又是好几天过去了。他知道,距离乔浅浅毒发之日不远了。这期间他曾经无数次飞鸽传书询问留守在闻夏山庄的人,有没有人来找过他,只是每一次满怀希望,却每一次失望至极。她好像是做好了偿命的准备,竟然一点都没有认输的念头么?
如果半个月没有解药,她就得死,赢了也得死。
他不懂,究竟是怎样的感情,才能让她宁可选择死也要和莫司情在一起。感情不是应该在有能力确保对方安乐的基础上才有的么?他可以给她想要的一切,为什么…
“哥哥不要不理雪儿嘛
他正出神,忽然听到了一声稚嫩的嗓音,循声望去。却是前几日见过的女孩儿在缠着那个男孩闹别扭。男孩手里拿着一本书,看得聚精会神,女孩手里却拿着风筝,死命拖着男孩。被男孩一记冷眼瞪下来,委屈得两眼泛红。眨眨眼。眼泪稀里哗啦往下掉。
“哇----你不要雪儿了呜呜…”
女孩放声大哭起来,男孩只好把书扔到一边去拍拍她地背替她顺气。顺了好一会儿都没什么效果。他只好抱住她柔声安慰:
“雪儿乖,哥哥要考功名。没空陪你玩。”
“功名有什么用?”女孩一边啜泣一边反问。
男孩挠挠头,把书又捡了起来,看到女孩又跨下来的脸色诺诺地回答:“考取了功名,就可以给雪儿过好日子啊,吃好的。穿好的,好多好多好玩的都可以给雪儿。”
“可是现在不是好好地吗?”女孩揉揉眼,“我们也没饿着冻着啊,雪儿只要跟哥哥在一起玩嘛呜呜…”
“现在是还不错啦,”男孩挠挠头,“这么说来也是哦。”
“那就去放风筝嘛说晚上包饺子,哥哥你来我家好不好?”
“好。”
男孩看了一眼书,犹豫了会儿,还是把书收进了怀里。拿着风筝牵过女孩地手。
“咦?你不是上次那个哥哥吗?”
女孩到现在才发现青衍水。青衍水也是方才才发现自己居然愣愣地看了他们那么长时间。
“是你?”男孩上上下下打量着他,最后问出一句话让他险些失笑。男孩问,“我定下的媳妇儿呢?”
“哪个?”
“上次跟着你地那个姐姐嘛!”男孩脸红了。
青衍水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笑完后才发现心空得厉害,几天前在这里的时候,明明心还是满满地。那时候是被什么盛满的呢?
“为什么不考功名了?”他问男孩,“考了功名可以有权利,有钱,可以跟雪儿过得很快乐。”
“现在也很快乐啊。”
“考了功名会更快乐。”
“谁知道呢,也许会更难受。”雪儿插嘴,“还是现在这样好,考完了万一不快乐就亏啦。”
“亏了…亏了?”
青衍水只觉得心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生生地痛了起来。眼前好像看见了那个笑得贼兮兮的人,在那一方芳草之上小心翼翼地候着飞来的蝴蝶。她唤他,哥哥,哥哥…
她也曾信任过他,只是那时候他一心把她送到青映身边去…
他原本有机会留着她的,只要…只要他放弃一些东西。
现在呢?是不是像这两个小孩说地,亏了么?
男孩见他没有搭理,闷闷地拉着女孩走了,留下青衍水一个人站在原地痴笑。
“浅浅,我想明白了,晚了对不对?”他轻声说。
手里的扇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跌落到了地上,他俯下身去捡,只是被石头绊了一下,才捡到手的扇子一个踉跄,顺着弧线丢了出去,掉进了就在身边的水潭里面。慢慢沉了下去。
晚了么,浅浅?
他没有去捡,只是在原地蹲了下来,埋头进自己的膝盖。
有些事,有些人,错过的时候你不一定知道,后悔的时候你不一定觉察,醒悟的时候却一定是痛彻心扉的。
“我要喝酒。”
四个字,字字落地有声。
乔浅浅咬牙切齿地看着莫司情把杯子里最后一口酒灌进了喉咙里,狠狠皱眉。却换来莫司情挑眉一笑,不语。
这个冰块男,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恶劣!
“为什么想喝酒?”他笑着问她,“怕坐船?”
狠狠瞪眼。
没错,这就是他们现在地状况,在一艘大、船、上!天知道她花了多大地定力才跟着莫司情上了这艘船,只要想着在船上晃晃悠悠的模样她就慌,结果还是跟来了…
“谁、谁怕了?”煮熟地鸭子嘴还是硬的。
“那你为什么一直缩在那里?”莫司情忍着笑。指了指她现在所处的位置。
偌大的甲板,甲板上放着好好的木椅不坐,她偏偏缩到了最里边,还抱着膝盖一副隐忍到极点地模样,不是怕是什么?可是这趟游湖明明是她提出来地。他不明白。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我、我愿意!”太没面子了呜呜。
乔浅浅本来还想好好反驳,只是胃里翻江倒海。让她整个脸都白了。再然后她就看到莫司情放下酒杯朝她走了过来,眼里有些心疼。有些责怪。
“晕船还坐船,你啊。”
做过去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揽过她的脑袋搁在自己肩上,轻轻揉了揉,“睡吧。”
“不要。”
“出发前我去打听了上次船夫给地那个清心草。似乎并不多见,几个药铺都没有买着。”
“嗯。”
“那你还执意要出来游湖?”
“上次一起出来游湖那段时间,是我一生最快乐的时光,”她在他肩上蹭了蹭,轻声说,“可是那天在江上碰到了那个老头后,所有地事情一下子爆发了,如果我们一直停在上次游湖之前多好,你是秋水宫主。我是乔浅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什么一生!”莫司情心里发慌,伸手点了点她的脑门斥道。“一生还长着呢,以后我们会更幸福,不要乱想!”
“好。”
她笑着抬起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盯得他脸开始泛红了才笑着躺回他的怀里,埋头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莫司情,你知道么,我们此刻的幸福就像是我捧在手里的沙子,满满一大把呵,满得溢出来了。恨只恨我抓不住,捏得再紧也还是阻止不了它不断滑落下来,抓着抓着,越来越小,越来越少。
幸福譬如指间沙,由不得我不放手,你知道么?
浅浅只愿余下地这几天能陪伴着你,别无所求。原来就是捡来的性命,老天爷待她还是不错的,不仅捡了一条命,还捡了个那么爱她的人,只是不能长伴君,心伤罢了。
那日游船,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知道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别院了。
楚艺,飒飒,楚楚,还有枕霞楼的一帮姑娘们在她的房里进进出出,欢天喜地。飒飒亲自下厨,吓坏了一帮人,最后大家胆战心惊地围坐到了桌边,颤抖着看着飒飒把一盘盘颜色怪异的东西端上来,相望无言。
楚楚抿着嘴笑,偷偷往外走,被飒飒发现了,马上装作娇喘吁吁模样,结果被楚艺揭穿了。
楚艺说:“有难同当。”
乔浅浅说:“你当。”
最后还是一起当了。楚艺先下地筷子,颤颤巍巍送到口里,闭着眼睛细细品味了会儿,居然没有吐出来。
“不可貌相哪。”最后,他总结。
额?也就是说是好吃地?
乔浅浅不信,亲自夹了一筷子,结果发现----被、骗、了!楚艺!
怒气冲冲朝楚艺瞪过去的时候,一桌子人都已经笑趴下了,楚楚好心解释:“飒飒做地吃的,在楼里是颇得美誉。以前谁要是有难缠的客人,就请飒飒去配个果酒,谁喝谁倒,官府还查不出来有毒。”
“浅浅,你真厉害,”楚楚由衷地说,“居然没倒。”
“楚艺不是吃了么?”他怎么没事?
楚楚无言地指了指桌上,乔浅浅这才发现,楚艺压根就没吃下去。
“今晚是中秋,有花灯会。”楚艺岔开了话题。
乔浅浅瞪。
楚艺垂着头笑。
莫司情叹了口气上来拉开明显想冲上去掐架的乔浅浅,对着众人笑了笑说:“各自解决吧,我带她出去吃。”
“宫、宫主…”飒飒目瞪口呆,“你居然会笑…”
“出去吃?”某人被拉了好一段距离还是反应不过来。
莫司情含笑点头:“顺便可以去看看花灯。你还没见过吧,这里晚上的花灯。”
乔浅浅眨眨眼,非常想告诉他前几天跟青衍水见过了,看他一脸兴致勃勃却又勉强压抑着不想外露丢面子的模样失笑,还是忍了下来。
“好,我们去看花灯
103.佳人楚艺(楚艺番外)
传闻青云皇城内有个艺楼叫枕霞楼,里面的姑娘各个色艺双绝。
又有人说,其实枕霞楼楼里最出名的故事姑娘,而是老板。
有人就要问了,一个艺楼,哪来的老板?一定是老板娘啦这要是被皇城里面的人听见了,非嘲笑那个人浅薄不成。谁规定男人就不能是艺楼老板了?枕霞楼的老板还就是一男人,且是个漂亮得不像话的男人!
枕霞楼老板,楚艺也。是毛头小子!”
我第一次见到君笙,就这么郑重其事地告诉她,哪里知道换来她掩嘴一笑,伸手摸了摸我的脸说:“还是个毛头小子嘛。”
再然后,整个枕霞楼里的姑娘都笑成了一堆,对着我指指点点窃窃私语。我依稀听到最多的是:宫主怎么派了那么个孩子来?好生可爱啊。
我生平最恨的有两件事,一是人家说我无爹无娘,而是人家说我“好生可爱”,于是当时我就瞪眼回去:“我才不可爱!”
那时候,君笙还是枕霞楼的老板娘,而我,刚刚入秋水宫,年少不更事。
君笙是个奇女子,我不止一次听老宫主这么提起。彼时花好月圆,老宫主每每趁着月圆时分上枕霞楼来,让君笙沏上一壶茶,细酌慢饮。每每这时,我都是站在旁边守备的。而君笙就坐在老宫主对面,笑靥如花。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柔美的笑容。衬着房间里明明灭灭地烛光,她头上的珠玉星星闪闪,肤如凝脂。那时候,在我的认知范畴里面,美人就等于君笙。她的每一步每一次皱眉。都好看到了极点。
“小艺。你该叫我姐姐。”
每次我唤她君笙,她总是戏谑着提醒我。却从来都不坚持,只是无奈瞪一眼就离开了。她不知道。每一次她离开的背影,我都仔细看上许久,久到再也看不清。
我一直不知道这是怎样地情结,知道十四岁那年,见到了浴血地君笙。
十四岁那年。江湖上的几个门派知道了枕霞楼跟秋水宫地关系,杀上了门。我第一次知道,原来她竟然是会功夫的,而且远在我之上。
她就站在大厅中央,一身绯衣。手里拿地是三尺的长剑,眼神像寒冬的冰凌,挥剑如流鸿。
那样的君笙是我从来没见过的,如此地…刺眼。她是那么地自信,那一瞬间。我几乎可以听到自己清晰的心跳声。
再然后。我就看见了那个企图偷袭她的人。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连犹豫都没有犹豫就冲到了她身后。替她结结实实地挡下了一刀。
血顺着衣衫渗出来的时候,我听见了她惊慌失措的声音:小艺!
然后有那么一瞬间,我突然想起了那个宫主没有来的中秋,她就坐在窗台前看着明月,红衣轻纱铺了一地,三坛子酒被她喝了个精光。她倚着窗棂叫我,说小艺,你君笙姐姐是个十足的傻瓜,你可千万别学。那日月明,人如玉。我不知道为什么不敢上前,几乎是狼狈地从她的房里跑了出来。
到此刻,我终于明白了之前那份狼狈叫什么,原来把一个人放在心里就是那样一种感觉,比杜康美酒更凛冽,飘香。
那之后,她替我包扎伤口,边包扎边骂我鲁莽。她说你君笙姐姐像那么粗心的人么?那群乌合之众想伤我,哪里那么容易?倒是你,不带脑袋冲了上来,白白挨上这一刀。
我只是笑,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看她气得越发明艳地容颜,小心地掩藏着自己地眼神。
她突然不说话了,对上我的视线微微移开了目光,再转回来时已经换上了满眼地笑,她说:小艺,不如我们拜把子如何?我从小没有兄弟姐妹,一直很想要一个漂亮的弟弟。
拜把子?我愣了愣,垂眸点点头。十五岁,我初出江湖。
君笙却已经难得在枕霞楼看到。而老宫主也已经一年没有来枕霞楼。
十五岁那年,也是少宫主正式接任宫主之位的时候,我便跟了少宫主,也离开了枕霞楼。
那日,少宫主命我多查探定北王爷青衍水府上的动静,我去了,却在定北王府里面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君笙。
她就倚在青衍水的怀里,笑靥如花。我在墙头的心一寸寸地被割裂,不能动,不敢喘气。我待在原地,期待她会说些什么,让我打消自己的怀疑,让我安心。胆颤心惊不知道等待了多久,却是青衍水先开了口。
青衍水说:“君笙,你让本王如何相信你呢?那么一个八面玲珑七窍心的女子,就不会设了个套儿让本王钻?”
君笙痴痴地笑着,伸手揽过青衍水的一缕发丝抓在了手里。她说:
“君笙是秋水宫的人,但君笙也不过是个小女子,小女子想要的东西,跟你们这些男人自然是不同的。”
“这么说,你想要的是本
青衍水笑出了声,我却指尖发颤。老宫主于我有救命之恩,少宫主于我又有知遇之恩,若是君笙背叛,我该如何,我该如何?
君笙笑着说:“王爷,君笙对你的情谊,难道你这一年来都感觉不出来么?”她把头埋进了他怀里,瓮声道,“这一年,我常常不在枕霞楼,宫主早就开始怀疑了,指不定哪天君笙的小命就没了。你还不知道怜惜…”
“本王怎么能不怜惜呢?”青衍水大笑出声,一把搂紧了她,伸手挑起她的下巴,“那么笙儿,你可愿意为本王叛出秋水宫?”
君笙皱着眉头思量了会儿。终于点了点头。
我听不下去了。也看不下去。坚守了几年地信念在那一瞬间崩塌了。我一直爱慕着的那个人,竟然会做出如此让我不耻的事情。这是不是一场梦呢?
心尚且慌成那样,怎么可能继续潜在定北王府看他们的柔情蜜意?
我咬咬牙。离开了定北王府,却不知道该去哪里。不能回枕霞楼,也不敢回秋水宫。照理我该把君笙背叛的事情告诉宫主,只是…
如此,我在外头逗留了整整一天。才终于下定了决心回枕霞楼。如果在那里可以碰上君笙,我便亲手让她改过自新,或者亲手…了结她。
所有人都惨白着脸,年幼地飒飒和楚楚甚至已经哭得喘不过气。
“发生了什么事!”我揪着楚楚问。楚楚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听到我地话干脆放声大哭。飒飒说:“君笙姐姐,她快死了!”
我的脑袋轰地一声炸开了,几乎没有任何停顿,我跑上了楼梯。冲进了君笙的房里。见到地却是她的红衣被血浸透了,脸色惨白地躺在床上。
“君笙!”
我冲上去。她见了我。努力挤出了一抹笑。
“小艺…”
“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已然没有力气回答我。从刚才就一直在床边的老宫主替她回答了我。老宫主说:
“笙儿奉了我的命令去定北王府查探血玉玲珑,不小心败露了…被青衍水…”
原来,她竟然是奉命去卧底。我不敢想,如果当时我可以多留一会儿,会不会事情就不是这个样子…会不会她就不用死。可是我却连多留一会儿的耐性都没有,是我,是我生生掐断了她唯一生还地可能性…
“宫主…笙儿这次,可…说话算话了吧?…说一辈子跟您,就是一辈子…”
老宫主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笙儿啊…莫某有你这个红颜知己,此生无憾。只是你我年岁相差整整二十,我不想耽误你啊…”
“反正耽误…都耽误了,就不能干脆耽误一辈子…么?”君笙忽而激动起来,咳嗽了几声后又闭上了眼笑,“算了,晚了…”
他们两个的谈话不是我可以夹进去的,我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直到她唤我的名。
“小艺…姐姐有事想交代给你…”
“你说,我都答应。”
“我想让你…接管枕霞楼…你,从今以后能不能女装示人…呢?”
我不解,疑惑地看着她。
老宫主说:“枕霞楼老板,如果是男的的话就很容易让人生疑。这次的起因就是因为枕霞楼与秋水宫的关系太公开化了。”
“我…只相信你,你答应…姐姐好不好?”
“好。”
我轻轻点头。如果女装可以弥补我的后悔,我地歉疚,一辈子女装又如何。
“你发誓,女装接受枕霞楼…辅佐少宫主…直到,咳咳,直到遇到你心仪地女孩子,才可换回来…”
“为什么?只要你想,我一辈子都可以…”
“不要跟我谈一辈子!”君笙激动起来,“咳咳,我就是…就是被这一辈子的誓言…耽搁尽了青春…小艺,姐姐只要你效忠到遇到自己地幸福为止…”
幸福是什么东西,我不想知道。
我只记得,那夜的君笙没有流泪,她的最后一眼看的终究不是我,而是老宫主。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我才明白,是什么东西让她那样一个桀骜不驯的女子甘愿臣服,并为之不顾性命。爱上一个人,不管是怎样的人,都会付出比自己预期的多得多的东西。有人是散尽千金,有人是燃尽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