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手吧。”

血红的手逐渐被焦炭染成了黑色,莫司情跪在地上,衣摆上有焦灼的气味淡淡地笼罩着。这次他听到楚艺的话完全置若罔闻。直到楚艺忍无可忍一巴掌扇上他的脸。

“莫司情!你清醒点!”

“我够清醒!”

他回吼,脸上地神情骇人得像是从阴曹地府回来一般。

“够清醒,呵,那你告诉我,你在挖什么?”

“我…”

“活人?”楚艺冷笑,“还是尸体。尸骨?”

“啊----”

莫司情终于崩溃。他伸出手抱住自己的头,瘫坐在了废墟之上厉声惨叫。

楚艺看向他的目光是含恨的。更多的却是愤怒。他恨他!从那日安伯找到他,告诉他事情始末开始,他就从枕霞楼拼命往秋水宫赶,期望可以挽回点什么,却还是晚了一步。他恨,恨莫司情不懂得珍惜,恨自己来不及抓紧。所以,他也要让莫司情后悔。

“你知道么,安伯说,浅浅那日只是去见了云起。青映早就回宫了。云起会害秋水宫么?”

“你知道么,那次她去只是为了打听你青言的来历,她只是不敢自己问你,怕你对她生气。”

“你知不知道,浅浅她…爱你爱得手忙脚乱,她跌打滚爬地想跟上你的步伐,你却…”

“别说了!”

莫司情声嘶力竭,瘫坐在废墟上,浑身发抖。他记起了很久之前,她问他,莫司情,你什么时候才肯把我真真正正放进心里面呢?

他放了,他放了的啊!

只是放得越深,越加惶恐。怕她知道自己那不为人知的一面,怕她…嫌弃那样地自己。所以才只是死死抓着她地手,而不敢对她直言,对她坦白。

不期然地,最后见面那日的情形一幕幕地展现在眼前。最让他痛不欲生地莫过于她灿烂的笑靥。

----莫司情,你笑着好漂亮

----不要皱眉头,你啊,一皱眉头,立刻由特等美人降到了甲等美人。

----莫司情,你专程等我耶,怎么办怎么办,我晚上睡不着觉你负责哦。

----莫司情,以后每次我出去,你都等我好不好?你不等我就不回来喽。

“我,等你…”

那天他是气昏了头,才没有回答她的话,现在回答吃了么?

“我答应你,每次你出去,我都等你…”

“你,回来…”

夕阳如血。

秋水宫终于一把火化成了灰烬。

随之化成灰烬的还有那个人中龙凤的秋水宫宫主,莫司情。

自那日以后,他不吃不喝,在那里整整站了七天,没有人可以劝得动他。直到皇帝的圣旨下来,说是封他为仪王,他也没有一点动作。他就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一般,只是在等死。

最终,劝动他的人是云起。

那日云起是跟着青映一起来的,却意外地延迟了回去的时辰。

她说:

“青映有自信封你做仪王,来表明他容得下你,输得起,你就那么输不起么?你连活下去的胆量都没有,让浅浅怎么安心?莫司情,如果你爱浅浅,就给我活下去。证明给她看,你不输青映。”

再然后,莫司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仪王,青言。

 

69.青映,昏君!

苏欢回宫的时候,天才蒙蒙亮了。好在东门那侍卫早就被她半年的好酒灌得服服帖帖,偷偷溜进宫里的时候倒也没有出什么岔子。晨钟响起的时候,她已经到了延欢宫门口,居然还赶上没有守备,这让苏欢想大笑:所谓人品啊,就是那么一回事情。运气好的时候是想挡也挡不住

“木头,我们赶紧进去吧,小心昏君早膳突袭。”

她转过身嘿嘿直笑,对着宁远眨眨眼,忘了这世界上有那么一种说法叫做乐极生悲,也忘了这世界上有那么一种人有个特性,叫抓包体质。所以在身后的延欢宫里霎时灯火通明的时候,她僵直了身体。

“木头…我是不是眼花了?”她小心翼翼地问。

宁远摇摇头,一脸惨然。

苏欢咧嘴笑了笑,拍拍胸口:一定是眼花了,延欢宫里哪个奴才这么大胆?不知道她们的主子是干小偷的,最最见不得光的么?----一定是被那个醉鬼王爷跟奸臣青衍水搞晕脑袋了,一定是这样的,嗯嗯。

这世界上,有那么一种生物叫做鸵鸟,说的就是苏欢这类。宁远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对着延欢宫门跪地行礼:“臣宁远,叩见陛下。”

苏欢的笑僵在脸上,眼神颤动:“木头,你吓我的话…我下次出门不带你。”

宁远很是悲哀地望了一眼还在跟自己挣扎的某人,无力地垂头。

“哦,连下次都策划好了?欢儿。你可真是薄情,宁可带宁远都不带朕。”

嘿。

嘿嘿。

嘿嘿嘿。

如果每个人的心里都有杆秤在平衡喜忧地话,苏欢心里的秤这会儿已经不是偏离的问题了,而是喀吧一声,断了。

青青青映?不是吧…

“欢儿。还不回头?”

青映的声音不深不浅。啊不是,是不轻不重地飘了过来。让苏欢生生打了一个哆嗦,颤颤悠悠回过了脑袋。延欢宫里。青映的脸上满是调侃,几个宫女瞪大着眼睛看着刚才还在大发雷霆咋杯子地皇帝这么快变脸,这让她们很是惶恐,腿脚直发抖。

青映在笑,连他自己都暗自骂自己怎么这么不争气。本来想得好好地要等到那个丫头回来好好教训一顿,怎么真见到了反倒下不了狠心责罚。越想越不对劲,最后终于板起了脸。

“过来!”他说。

苏欢哭丧着脸回过头,磨磨蹭蹭往屋子里走。一进门就看到脸色不善的青映皇帝,尴尬地挠挠头,挤出一个笑脸。

“怎么,你还舍得回来?”青映挑眉笑。

苏欢咧嘴,磨磨蹭蹭到了他身边,朝屋子里地宫女侍从挤眉弄眼。侍从们早就习惯了。很自觉地一长溜退了下去。连同门口的宁远也行了个礼告退。苏欢这才跨下脸拽了拽青映地衣袖。

“昏、青映…啊。”

青映移开视线。

“皇帝哥哥

青映呷了一口茶,依旧不语。

苏欢悄悄翻了个白眼。却一不小心刚好撞上青映回过头审视的目光,于是一阵尴尬的干笑。

“嘿嘿,小映啊,我哪次溜出去不是你默许的嘛,对不对?”皇宫是什么地方,他还真以为她是傻子么,要不是他默许,别说是出宫门了,连能不能靠近都是个问题。

“哼。”皇帝架子十足。

苏欢实在忍不住又是一个白眼:“喂!我还没嫁你呢,你管那么多干嘛?”

青映的脸在一瞬间变了好几种颜色,最后定格在愤恨地瞪了她一眼,幽幽叹了口气。“哪里不好玩,偏偏去定北王府,惹了麻烦,我怕我保不起你。”

这才是他动怒地真正原因,欢儿喜欢玩喜欢闹,他向来奉陪到底,谁知道她越玩越大,这次居然玩到定北王爷身上去了,自己的小命被她这么糟蹋,怎么能不气人?

看着青映难道的认真神色,苏欢也知道自己错了,低下了头。

“我错了嘛。”她小声嘀咕,“你别生气,我收回刚才那句话。”

哪句话呢,青映不提,她也不敢主动提----我还没嫁你呢,你管那么多干嘛。

说来也是笑话,她是堂堂欢妃,却不是他青映的妻。在她醒来的时候,青映就曾经允诺过她,除非她有朝一日主动想跟他琴瑟合鸣,否则就只是空占一个名分,让她得以在皇宫立足。

“我不是…”

青映蓦然抬头,见到的是苏欢眼里闪过的一丝伤痛,不觉收了口。他想告诉她,他不是因为在意刚才她的一句气话,只是说了她会相信么?说了这就不是事实么?

“对不起…”苏欢咬咬牙,揉揉眼。

青映沉默了,许久轻轻问了一句:“如果我生气,你会怎么样?”

苏欢傻了眼,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在原地干瞪着眼。

“我、我以后不出去了!”

沉默。

“我、我以后陪你应付那些嫔妃,不怪你拿我当挡箭牌了。”

沉默。

“我、我以后绝不跟太后说你偷偷溜出宫喝花酒的事情!”

“青、青映…”

苏欢慌了,急得直想打转,把地上钻个洞出来。怎么办,青映真地被惹毛了,她、她不是故意地啊…

就在她慌神的时候,有闷闷地笑声悄悄的响了起来。

额?

顺着笑声看去,可以看到青映的肩膀微微颤动着。苏欢疑惑地靠近了些。再近些,继续靠近,然后看到青映慢慢抬起了头。

“噗哈哈…欢儿,你也有今天?”

青映抬起头,脸上的神情除了调侃还是调侃。一双晶闪晶闪的眼眸里面写满了戏谑。水润水润地,不知道忍了多久才没有笑出眼泪来。

“你想嫁。我还不一定要呢。”青映干笑,“朕有玲珑如云妃。贤淑似墨妃,你这干干涩涩地挂绿荔枝,吃了会伤胃损肝害肺。”

“行了,晚上母后有请,淑妃昨晚来我这儿告状说你私自外出。记得把她的嘴堵牢了。”

“青映…”

苏欢咬咬牙,把眼一闭:“我一定尽快想起来!你放

青映回头笑了笑,然后眼光停留在她地胸口----粉蓝色的稠衫儿,还算玲珑地身躯,怎么看着有些…变形?

苏欢眨眨眼,顺着青映的目光望了望自己胸口,抬头丢去一个白眼。突然记起来从定北王府里面顺手牵来的东西,她又笑开了眼,一溜烟跑到了青映面前。从怀里掏出画来。献宝似的递到他面前。

这张画可是她昨晚夜探定北王府的唯一收获,正好拿来抚慰昏君受伤地心灵

“这是什么?”

青映眼睁睁看着粉蓝色的一团兴匆匆地扑腾到了他眼前。从怀里抽出了一张折成方方正正的纸,冲自己咧嘴笑了笑,慢慢打开,边打开边说:

“青映啊,这个可是我特地为了你从盐水奸臣那里偷、额不,是牵来的哦。”

那会是什么?

青映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慢慢展开那张纸。随着纸一点点被展开,可以依稀看出是个画卷。这丫头,谁教她画卷是用来折叠的?凉凉地看了一脸期待的苏欢,青映继续手上的动作。

苏欢在一边兴奋地等着看某人感动的神情,只是等了很久都没见青映有反应,这让她很奇怪。

“喂,快看啊。”她催促。

然后眼睁睁看着青映的脸色霎时惨白。看一动不动地看着那张画,就好像见了鬼一样地,抬起头来地时候,眼里快要冒出火来,死死瞪着她。

“这是什么!”

“这是你那未过门的媳妇儿地画像啊,太后说你是念着青冉郡主才迟迟没有立后,所以啊我…所、所以…接下去的话苏欢没有勇气说完,因为她看到青映的脸已经不是愤怒可以形容的了。他脸上的神情,恐怖得就像是在刑场之上一样。

“撕了。”他说,把纸递给她。

苏欢愣愣地看着皱巴巴的画卷又回到了她手里,画上的女子眼波潺潺,像是看着她一样,还得她一阵心慌。

“嘿嘿,你自己来吧…”你家的媳妇,我撕了万一你后悔了不少吃不了兜着走?这亏本的生意,打死她都不干。

“撕。”青映的脸从没有过的阴沉。

“为什么?”

“苏欢,你不想撕的话,今后就别想跨出宫门一步。”

青映是认真的,可是苏欢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呢?不明白也罢,这画她还是得撕。于是她把眼睛一闭,手上一用力,呲啦----画撕成了两片。抬头望望青映,却看到他的脸色稍稍缓解了些,只是眉头还没有完全舒展。

“再撕。”他说。

撕就撕,苏欢白眼,利索地唰唰唰一阵狂撕,干干脆脆地把纸片往天上一扔:“好了吧。”

“你…”青映沉着脸说,“要是再敢去定北王府,朕决不轻饶!”

说完就气势汹汹地甩袖走人,临走之前还不忘回头冷眼,甩下一句话:“罚你三天不准出延欢宫,否则斩宁远!”

三天不出门?

苏欢灰溜溜地抱腿坐在屋子里的绒毛地毯上,瘪瘪嘴看着一地的碎纸片。

搞什么鬼嘛,她嘀咕,不是说对青冉郡主痴心得不成样子吗,怎么见到这画,就像见了仇人一样?自己舍不得撕,还非让她来撕,这个死昏君,脑袋一定磕坏了吧?

刚刚还风平浪静,马上就阴云密布,然后再阳光灿烂,再惊天霹雳,谁说是女儿家的心事才跟六月的天一样来着?他青映一个人,就敌得过好几个女儿家了。

“你叫我三天不出门我就三天不出门么?笑话!哼哼。”

“主子…”宁远忍无可忍的声音响了起来。

苏欢尴尬地笑笑:

“嘿嘿,好了好了,为了木头你的命,我这几天一定忍耐再忍耐!”

怎么忍?

在皇宫里有什么消遣的办法呢?她很认真想了想,想来想去就只剩下青映那几个相当有前途的妃子了。

最近事情比较多新时间从明天开始改为晚上10点半…

顶锅盖撤…

 

70.宫斗在哪里(上)

说是三天禁足,不准出延欢宫,其实只禁足到了那天傍晚,已经晚上太后兴致好,邀请了好几个妃子还有皇帝一起赏月。

赏月像是她苏欢会做的事情么?当然不是。只是太后发话了,哪里还有她一个小小的妃子说话的份?于是乎收拾打扮,又是擦脂粉又是戴首饰,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宫女总算是把她打点好了。然后上了一骑轻轿,慢悠悠朝太后在的凤华宫走。

苏欢很不明白,为什么明明走路一盏茶的距离,非得用轿子不可。只是到了拐弯口,刚好撞上了淑妃的轿子的时候,她明白了,笑得很是狡黠。悄悄探出脑袋跟轿子外面的宁远小声嘀咕了几句,换来宁远一个鄙夷的眼神。她再接再厉,宁远总算屈服了,走上前去跟轿夫耳语了几句。

那几个轿夫收到命令,互相看了一眼,开始摇摇晃晃抬着轿子朝淑妃的轿子靠近。淑妃的轿夫奇奇怪怪地看了眼,避开一些距离,苏欢的轿夫继续靠近,再避开,再靠近。

“出什么事情了?”

淑妃从轿子里掀开帘子,见到宁远,眉毛都快打结了:“欢妃,你干什么!”

苏欢在轿子里面捂着嘴笑,掀开帘子时却一脸正经,学着把美眉拧得像样些,她期期艾艾地开口:“啊,你们稳些啊,可别撞到了淑妃姐姐…”

话还没有说完,自己却从轿子窗口一跃而出,捎带着对着轿子狠狠一脚。轻盈落地。虽然踉跄了好几步险些跌倒,脸上的神色却兴奋得很,眼光闪闪地看着自家的轿子很不雅地朝淑妃地撞了上去,带得淑妃的轿子人仰马翻,伴着淑妃的尖叫声。轿子连同她的人一起----翻了。

“苏欢!!”

“在!”

苏欢收起期期艾艾的眼神。换上一脸趾高气扬,用嘲讽地眼神上上下下打量着狼狈地淑妃。这宫里。妃子间都是争宠夺爱,这很常见。只是无耻成淑妃那样的就少见了,她可忘不了月前淑妃居然试图陷害宁远,让皇帝怀疑她跟宁远有一腿地事情。是可忍孰不可忍,跌一跤算是便宜她了!哼哼!

“你…故意的!”淑妃怒道。

苏欢闲闲地笑,瘪瘪嘴。左顾右盼了一阵子就看见太后鸾轿朝这边靠近,量淑妃也不敢怎么样,就冲着她挤眉弄眼捎带着抛了个挑衅地眼神。一转身就朝太后跑了过去。

太后刚刚下轿想步行,远远见着俏生生的身影连蹦带跳着冲过来笑了笑:“欢儿来了啊。”

苏欢点点头,笑道:“太后不是没有准备欢儿的位置吧?那欢儿可就不陪您了,自己玩去。太后成嗔怪地看了笑得贼兮兮的某人一眼,见她这副样子就知道肯定干了什么坏事。只是她也不想计较。她贵为一国太后,多得是有人阿谀奉承溜须拍马,却独独缺少真的把她当长辈看地小辈。两年年前皇帝外出。从宫外带回来一个重伤的女孩子。在宫里御医救治了足足一月才确保她性命无忧。只是那张脸是彻底的毁了。好在宫里有个山野请来的高人,替她重新修整了脸面。再然后。那女娃儿在房里足足养伤半年,才得以出门,只是之前的记忆却随着那张脸一起消逝了。

很活泼的一个孩子,她看着很是心疼,想来皇帝也是有心,就做主让皇帝册了她当个妃子。皇帝似乎也很喜欢她,为她建了延欢宫。这便是民间传闻的皇帝英雄救美,救下来的莫名女子,苏欢。

“欢儿,现在胡闹不要紧,过会儿你的姐姐们到全了,可就由不得你乱来了,知道了么?”

苏欢点点头,咧嘴笑了笑就去扶太后地手,太后自然地把手放到了苏欢手中,然后正对上了姗姗来迟地淑妃。

“淑妃,你怎么…”太后皱眉,因为淑妃有些凌乱的发髻。

苏欢在一边咬着唇憋笑,被淑妃狠狠瞪了一眼。

“呀,太后,淑妃瞪您。”某人邪恶地开口。

淑妃脸上一青,赶忙下跪行礼,连连道歉。太后微微皱了皱眉头,摆摆手说算了,一面悄悄扫了眼一脸贼兮兮地苏欢,手悄悄捏了捏算是对她的警告。苏欢止住笑吐吐舌头。

一路沉默着,总算是到了花厅。

原来是最近都城里来了一批西域的歌姬,太后便请了来让大家开开眼。

就坐完毕,茶水上完了,表演也开始了。在场的都是中土的人,以往见西域人也多是国事,还从来没见过西域的歌姬,都好奇地盯着那些金发碧眼的女子发呆。

“好漂亮。”苏欢感慨。

太后假意嗔怒:“谁叫你昨晚不在,昨晚的舞姬比这还有特色呢。”

昨晚?

苏欢认真想了想,唯有干笑。昨晚的舞姬她当然不能看见啦,昨晚这时候,她正在定北王府的门外处心积虑地,额,做贼。

“昨晚啊,嘿嘿,昨晚有点事情,不便前来,太后可别生欢儿的气。”

“什么事情比我这老太婆重要?”太后嗔怪。

苏欢刚想开口,却被淑妃抢先了一步:

“昨晚当然来不了。”淑妃娇笑,“昨晚臣妾本来是想找欢妹妹一起赏月,只是找遍了整个儿宫里都找不到欢妹妹人,害得臣妾好生担心了一晚上。”

一句话,说的人别有用心,听的人也注意到了。太后疑惑地回头看了苏欢一眼,询问的眼光一直打量着她。

苏欢整个人都僵硬了,忽然记起来青映早上说的那句:淑妃昨晚来我这儿告状说你私自外出。记得把她地嘴堵牢了。

这这这难道就是现世报么…她欲哭无泪了,哪里有那么快的报应啊!

正在她纠结的时候,有宫女禀报说是皇上驾到。她一抬头就见到了青映带着墨妃云妃款款而来。一身素衣的墨妃跟一身金光闪闪的云妃各走在左右,场面说不出地诡异。只有青映脸上地笑意一丝不减,到了座位上就把云妃往怀里一搂。云妃的身子就软绵绵地靠进了他地怀里。眼波流转。纤白的指划过他地衣襟,说不出的媚意。、

于此苏欢想大叫。她都快被淑妃整死了,这个死昏君居然还在享受温柔乡!

“陛下。您抓疼云儿了。”云妃娇笑着埋怨。

青映抓住她的手腕,沉笑:“是么?”

淑妃青了脸,墨妃看不出神情,太后把目光移向了别处。只有苏欢一个人翻了个白眼,端起桌上的酒杯。贪婪地闻了闻醉人的酒香,只等着一饮而尽那个----压惊!

说时迟那时快,还没等她把酒灌进肚子里呢,就听见青映沉沉地叫了一身:宁远!

然后她就发现自己手里地酒杯不翼而飞了!元凶宁远这会儿正拿着酒杯恭恭敬敬递到青映面前。

苏欢含恨望去,对上青映揶揄的目光。

“…”为什么?

“…”谁准你喝酒的?

“…”凭什么!

“…”就凭我是皇帝你是妃子。

瞪眼。

喝酒。

最后的最后,是太后打的圆场。苏欢没了酒杯,得到了一个茶杯。

“欢儿,昨晚你去哪里了?”太后的一句问话把她又拉回了惨淡的现实。

淑妃朝着她笑,眼里的得意一丝丝渗透着。这让她想拿盆水直接给泼上去。思量了很久终于还是忍了下来,咬咬牙开口笑。

“欢儿昨天啊。可是和陛下在一起。”她拽拽太后的袖子,“昨晚陛下死活拉着欢儿说要出宫去,欢儿也不想。”

“真地?”太后惊诧。

真地!苏欢死命点头,稍带着丢了个“你给我好好配合,不然”的眼神给青映。

青映挑挑眉不说话,在场面就快僵硬地时候才缓缓开了口:

“儿臣想带欢儿出去看看民情,或许对她恢复记忆有点帮助。”

“原来如此。”

太后释然了,笑着招呼大家听曲儿,这事情也就告一段落。苏欢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无视青映不经意丢过来的一个眼神,装作没看见。

----那眼神大意是:朕这次帮了你你打算怎么报答,嗯?

一场宴,自始自终开口最少的是云妃,比生性怯懦的墨妃还少,这在平时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是那天不知道为什么,那天的云妃除了第一次在青映怀里娇嗔了一次之外就没有再开过口,这倒给了苏欢机会。淑妃还好对付,要是云妃开口为难,怕早就穿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