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射闭上眼,深深吸气,对着她双唇轻轻浅浅的红,俯下了身。
微颤。
是他的唇,还是他的心。
直到她终于把呛进肺里的水咳了出来,直到她终于微微睁开了双眼。
他紧紧的将她搂入怀里,仿佛想要就此融入彼此的骨血之中一般。
“林射…”一旁的洛扬想要解释。
他抱着林朗,站起身,径直往前走去。
并没有给她机会。
“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洛扬心慌的拦住他。
他看着她,眼底没有一丝可以解读的光:“让开。朗儿需要休息。”
她怔然而凄伧的看他,泪流满面。
他却并不理会,全副心神,只在怀中人身上。
低头,细细看林朗,苍白的脸,以及,鲜红的,触目惊心的掌痕。
翻江倒海般的心怜疼惜,就这样,涌上心头。
他抱着她,越过洛扬,径直往前走去。
冷淡的声音,随着夜风传来。
他说:“洛扬,我们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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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的生日宴,就这样不欢而散。
再回到B大,满世界都在谈论着,林射和洛阳,这对金童玉女的分手。
有惋惜的,有窃喜的,更多的人,跃跃欲试。
看着林射眼底的温柔,她到底还是不忍心,轻轻开口:“对不起。”
他抚过她的长发,微笑道:“傻瓜。”
林朗摇头,把脸埋进他的白衬衣里,还是摇头:“对不起,对不起…”
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洛扬。
再见面,是在B大湖边,她憔悴了很多,却依旧美丽。
她没有看到自己,略微焦虑的神情像是在等人。
于是林朗转身,并不想再与她有过多交集。
却听到身后她的声音幽然响起:“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林射。”
林射站在她前方不远处,眉目疏朗,没有说话。
洛扬于是上前,唇角努力弯出一朵漂亮的笑花:“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很感激你能来。”
他还是没有说话,于是她继续微笑着开口:“你别担心,今天我约你出来并不是想要纠缠过去或者哀求些什么的,我也有我自己的骄傲。只是有些事情,我想要你知道,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分手,说实话,我不甘心。”
转头,她爱恋着的男孩子,眉目间,清贵依旧,淡漠依旧,于是她继续微笑,笑得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林射,那天,是我打了她,我道歉。可是你知道我从来不是容易失控的人,是她故意用话激我的。
那一巴掌,我当时气昏了,用的力道很大。但是,绝对不至于会让她摔进游泳池,这一切都是她故意的,我发誓。”
他没有言语,她以为他不信,于是自顾自的笑着,流泪:“你不相信我,你怎么会相信呢。”
伸出双手,有些胡乱的抹去眼泪,还是微笑,却藏不住凄然:“我怎么会把自己搞得那么狼狈。不管你信不信,我告诉你的都是事实。还有,要谢谢你今天能来。再见林射。再见。”
转身欲走,却听到他轻叹:“对不起,洛扬。”
她摇头,微笑:“知道吗?这个时候,说对不起的人,是赢家。”
他深深看她。
她继续微笑:“我没事,只是不愿意,平白无故背了黑锅——算了,你不会相信的。”
林射沉默了一会,将眼光移向湖面,一片淋漓的波光,他淡淡开口:“我知道。所以,洛扬,对不起。”
洛扬震惊的抬头:“你说,你知道?”
他的表情还是一如往昔的淡漠,没有说话。
是的,他知道。
甚至知道,其实,朗儿早已经学会了游泳,却每次都撒娇着要他教。
知道她不喜欢自己和洛扬在一起,知道她不惜用这样伤害自己的手段。
这,就够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和我分手?”
“因为,她想。”
这样伤害自己的方式,一次,就够了。
他绝对不允许,在她身上再度发生。
只要她想,又有什么是不可以的呢?
洛扬不敢相信一般,摇头,不住后退,泪雨纷飞,笑容再也维持不住:“只是这样?只因为她想?那我呢,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回答她的,依旧只有一句——“对不起”。
她还是不住摇头:“林射,你会后悔的,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他的眼神冷了一下,转头,幽黑的眼定定看她:“洛扬,从小到大,我连她掉一滴眼泪都不舍得。而你,居然敢打她。这一次,我不计较,就当是我们对不起你。但是你如果再招惹她分毫,我保证,后悔的那个,是你。”
极度的震惊中,她终于问出了口:“难道你喜欢林朗?难道你喜欢的人一直是她?”
他没有说话,重又把眼光移向湖面。
洛扬的哭喊声在耳边响起:“你们这样是乱伦!”
他没有开口,四周一片死寂的沉默。
洛扬哭着跑开了。
他也没有回头,就那样在湖边定定站着。
头,微微的疼。
不知,过了多久。
他揉揉太阳穴,转身离开。
却在那一回身的距离里,霎时僵住。
那是林朗,沉默的站在那里,脸色苍白。
狠狠的闭上眼,他径直走过她身边。
没有只言片语,也未做停留。
而她,也只是那样定定站着,任他走远,如风中石柱。
第二十回
什么都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做。
否则,就是禁忌。
乱伦。
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词汇。
不是我们,可以承受得起。
————————朗儿日记
林朗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梦中,有爸爸,妈妈,林射,和她。
每个人都在笑,仿若儿时一样的幸福无忧。
她的手里握着不知道从何而来的红线,向林射走去。
他微笑,眸光中一片温柔眷宠。
伸出手,握住了红线的另一端。
可是,还来不及感受幸福,父亲的斥责和母亲的眼泪便迎面而来。
他看着她,忧伤的微笑,慢慢的,松开手中的红线。
不要。
她在心底呐喊,可是偏偏,发不出任何一个音符。
母亲的眼泪滴落下来,红线应声而断。
可是她依旧执意握着红线的另一端,不肯放手。
抬眼,是父母痛心而哀恸的面容。
就那样的决然转身,留她孤身一人。
不能喊,不能追,不能哭,不能辩。
满世界都静了下来,只剩下她一个,无尽的冷。
却还死死的握着手中红线,执意寻找断了的另一半。
浓雾中,有人慢慢走来,是林射。
他握着另一半红线,对她忧伤的笑。
林射,你还是不忍心留我一人,是吗?
林射,你是来帮我重新结起这红线的,是吗?
想要问的,奈何怎么也无法出声,只能定定看着他,握着红线断开的两头,慢慢打结。
红线终于重新联好,中央有结,仿若同心。
他站起身子,对她微笑,笑容里,却全是伤悲。
他的手上,一片鲜艳的红。
她以为是红线的,却发现,那原来是他的血,淋漓一片,顺着红线,涓涓滑落。
她惊恐的想要尖叫,发不了声,再怎样也发不了声。
他还在对她微笑,那样的忧伤。
而那片淋漓的红,就这样,漫天席地,倾覆而来。
她从睡梦中惊醒,手心冰凉,全是冷汗。
天还没亮,窗外一片沉沉的黑,看不清方向。
林朗安静的躺着,心底的凉意潮汐一般开始蔓延。
从那一天之后,林射便刻意的回避着她,她不是不知道。
就连寒假里,他也远行调研,所去的地方,偏僻而艰苦。
假期结束,来机场接机的,依然是孟挥宇。
他说,朗儿,你哥让我来接你,他这段时间忙得要死,都不知道在拼个什么劲。
于是她微笑,说,我知道。
可是,即便知道,又能怎样。
他们或许可以不在乎外人眼中的伦理道德,可以漠视漫天飞舞的闲言碎语,却做不到,面对父母无动于衷。
于是只有,什么都不说,什么也不做。
在夜里,一个人,撕心裂肺的疼。
挥宇堇如一众人等莫名其妙,以为这只是他们兄妹之间的小别扭,总是说,你们这是怎么了,亲兄妹哪里会有什么隔夜仇的。
她总是垂眸,不言不语。
终于有一天,挥宇忍不住跑来找她,拽着她的胳膊出了自习室的门,一面说着,我不知道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林射好端端的竟然放弃保研,说是要回公司帮你爸。
林朗怔怔看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挥宇还在自顾自的说着,以前你们不是一刻也分不开的吗?现在他病成这样,你居然也不去看他。
朗儿心底一痛,颤声问:“你说他病了?”
这回反到是挥宇吃了一惊:“你不知道?都在医院躺了一个多星期了。他那种不要命的拼法,跟疯了一样,不出事才怪呢——”
没等孟挥宇说完,林朗已经转身往校医院的方向奔去。
一口气跑到他的病房前,手指在冰凉的门柄上游离,终是迟疑着,推开了门。
病房里只有他一人,沉沉睡着,安静异常。
她在他床边坐下,挣扎了许久,终是伸出手,指尖缓缓滑过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
有泪水无声滴落。
她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直到门重又打开,是护士来查房了。
她慌忙起身,比手势示意护士不要吵醒他,小护士点了点头,做了一个让她离开的手势后,先行关门出去了。
林朗重又移回目光,缓缓的,深深的注视林射苍白却英俊如初的睡颜。
她感到绝望,却终究情难自抑,俯身,轻轻的印上了他冰凉的唇。
那一吻,风过了无痕。
她闭上眼,任黑暗无边无际。
止不住的颤抖,双手也不自觉的握紧,指甲深深的嵌进了手心,可她丝毫也不觉得疼。
她只是沉默的,孤单一人,离开了他的病房,没有停步,亦没有回头。
她的身后,林射慢慢睁开了眼,眸光中一片晦暗的痛,深不见底。
第二十一回
一个人的时候,我常常弹吉他,那曲HISTORIA DE UN AMOR,一遍又一遍。
面对外人,我笑容恬美。
总是处在人群中,却隔绝于人群之外。处在热闹中,却抵不过噬骨的寂寞和冷。
——————朗儿日记
出了医院的门,林朗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道过了多久。
待到回神,夜已经很深了。抬头,正前方,“暗”的岩门冷魅如故。
她想起了那把吉他,沉淀着岁月与沧桑。
想起了聂湛的话,秘密藏不住的时候就过来。
没有太多犹豫,她走进了“暗”。
聂湛见到她,没说什么,举杯喝了一口杯中的MACALLAN,再随手取下墙上的吉他递给了她。连笑都省了。
仿佛他们上一次见面,不过是昨天。
林朗也不言语,拿了吉他,在一旁的高脚凳上坐下,让调酒师端上“毁”,低头轻轻拨弦,如水忧伤。
这是“暗”里最迷醉的时刻,舞台上,有歌手唱着摇滚的曲调,室内一片喧乱。
林朗却并没有受到丝毫的干扰,她只是垂眸,安静的哼唱,一遍又一遍。
聂湛看着她,漫不经心的喝着酒,也并不言语。
台上的歌手一曲终了,“暗”里一个当红的驻唱歌手登场,引发了又一轮的尖叫狂乱。
他还是那样漫不经心的做了个手势,立刻有人动作起来,整个场子很快静了下来。
只有那曲HISTORIA DE UN AMOR,悠悠扬扬。
有客人不满,却忌惮聂湛身份,并不敢言语,或静听,或选择离去。
也有搞不清楚状况的,想要闹事,却连半丝波澜都没能惊起,自然有人会处理。
在这一方天地,聂湛俨然至高无上。
没有人在乎生意损失或者别的,只要他高兴,就好。
暗处,有人抵不过快要泛滥的好奇心,压低了声音:“老六,这女的谁呀?”
龙浩一挑眉,微侧过头:“看到这疤没?拜她所赐。”
唐利风眼睛一亮:“就是上次那个小MM?”
“老十一,你说话可得注意点,没准哪天我们得改口喊嫂子。”
唐利风嗤笑:“咱哥是什么样的人,连阿染那样的女人都拴不住他,真不知道他还会为谁动心。”
龙浩也不跟他废话,抱着双臂懒懒道:“你看她手里的吉他。”
唐利风“啊”了一声,不说话了。
过了好半天才重又开口:“可我瞅着哥也不像是喜欢她呀,换换口味吧。”
龙浩耸耸肩:“或许。大概现在还谈不上喜欢,以后可不保证。哥的心思谁猜得透。”
唐利风正要搭话,“暗”的入口处进来了两个中年男人,一身休闲装扮,并不张扬。
两人原本懒散的神色一敛,站直身子开始安排清场。
龙浩走到吧台边,俯身在聂湛耳边低语了几句。
聂湛放下酒杯,起身,带着漫不经心的冷颓气息。
他向那两个人走去,他们立即起身,神情谦逊,礼数周全。
龙浩快步跟了上去,附在他耳边又低语了几句。
聂湛将眼光转向吧台旁的林朗,她的表情波澜不惊,依旧拨动着吉他,断断续续的哼唱,羽扇一样的长睫,不曾抬起分毫。
于是转身,继续往前走去,淡淡开口:“不用,由着她。”
第二十二回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已经渐渐习惯。
总是在夜里抽烟,Mild Seven。喝最烈的“毁”。
我需要那种粉身碎骨般的激烈来释放心底,所有晦暗的疼痛。
——————————朗儿日记
那一段日子里,她常常到“暗”。
有时会遇到聂湛,气息冷颓,杯中的MACALLAN,散发着琥珀色的冰冷光影。
他们并不常言语。
只是她弹,他听。
时而有各色女子周旋在他身边,他并不亲近,却也不抗拒,只那样可有可无的,任软玉温香满怀。
有时有大胆的女子,撩拨的过火了,他也不介意就在那里,激烈的吻,或者纠缠着转入内室,隔住旖旎春色。
他从来不觉得有回避的必要,而她连睫都不抬一下,低头拨弦,表情疏离冷漠。
也有时,他是不在的。
她也并不在意。
只是径直取了墙上的吉他,叫上一杯“毁”,待上整夜。
没有人会来打搅她。
她知道是因为他的缘故。只是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她却不知道。
只知道他在这里至高无上,无论翻天还是覆地,只需一个眼神、一个手势,自然有人,不余余力,连命都可以不要。
他绝不再是记忆里冷静凌厉一身军装的聂教官了,也绝不是和她一个世界的人。可是偏偏,有着一双能看透她心底脆弱的眼。
于是她能来的,仿佛也只有这个地方。
这里,有足够的黑暗,藏住她隐晦的秘密。
轻轻扣了吧台,调酒师很快的推过“毁”,她举起,却被人伸手按住。
抬眼,是堇如。
而吧台内的暗处,聂湛一手搂了女子纤腰,一手端了酒杯,激烈的吻着,杯中MACALLAN,却只是轻微晃动,连一滴,都未曾洒出。
堇如显然也注意到了,不自然的转开眼。
林朗有些自嘲的笑了下,曾几何时,自己也是这样的反应,可如今,却连眉都不会抬一下。
“怎么来了?”林朗并没有忘记堇如对这里怕得跟什么似的。
堇如握了她的手,轻声道:“朗儿,回去吧,明天还有考试。”
她笑笑:“放心,今年的一等奖学金,我保证还是我的。”
“不是这样的…”堇如有些欲言又止。
林朗看着她的神色有几分不自然,目光也总是不经意的往一个地方瞟,不由得顺着她的眼光看了过去。
那一眼,瞬间永恒。
即便是在暗处,她还是一眼认出了他的身影,白衬衣,干净清爽的气息与这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
她看不清他的样子,双手不自觉的紧紧握着吉他,颤抖,再颤抖。
林射,你还是来了吗?
那样的想要见他,却总不敢,死死的压抑着。可是心底,血液里,每一个细胞都在激烈的叫嚣着。
于是不管有意还是无心,潜意识里,总想着这样的放纵,他应该不会是不管的,那她,是不是就可以见他,是不是?
而他,也终于来了。
林射,你也一样,到底,还是放不下,是吗?
一双手,伸过来,扳开了她的手指。
聂湛不知道何时走出了吧台,玩味的勾了下唇角:“我不介意你拿我的东西发泄,除了这个。”
她才惊觉自己正死命的绞着吉他弦,幸而未断。
原先与他激吻的女子也跟了出来,慵懒的靠在吧台上,容色艳丽,衣裳微乱,微微喘息,有说不出的性感妩媚。
她眼底有着刻骨的风情和冷,点了一根烟,将烟盒随手扔到吧台上,就那样懒懒的冷眼看着他们。
那女子朗儿是认得的,他们都叫她阿染,是聂湛身边所有女子中,她唯一记得的一个。
最初来“暗”要回手机的时候,她便在他的身边,那样的艳丽风情,让人想遗忘都难。
相较于她的慵懒喘息,聂湛从气息到衣衫,却是连一丝轻微的紊乱都没有。取过她手中的吉他,放在吧台上。
她看了一眼暗处静坐不动的人,闭眼,伸手拿过吧台上的烟盒,取出一支,娇媚而笑:“介意帮我点烟吗?”
他玩味的挑眉,凑上火,再俯身在她耳边低哑一笑:“喜欢玩火,嗯?”
她不言语,只是在余光中看到暗处那抹白色身影霍然站起,却终究是,重又坐下,两秒钟之后,又站起。
这一次,却是直接往门外走去,背影有些僵,却是半点停留都没有。
他身边的人也迅速追了出去,应该是挥宇。
堇如见状,有些急迫的喊了声“朗儿”,见她没反应,终是一咬牙往门外追去。
林朗垂眸,重重的吸了一口烟,抵不住,被烟呛得激烈的咳了起来,咳出了眼泪。
聂湛在一旁看着,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玩味的勾起唇角:“记着,你的第一支烟,叫Mild Seven。”
第二十三回
我见过染血的刀,还有枪,本该藏得隐晦的东西,却在他手上不经意的玩转。
他并不避我。
我知道他是真正的所谓道上的人,走私,贩毒,兴许还杀过人。
他们谈论的时候,我依旧在一旁安静的弹着吉他,并非是一点震动都没有。
只是心里,却奇异的并不害怕,有一种莫名的笃定,笃定他不会害我。
就如同他笃定我并不会张扬一般。
————————朗儿日记
“暗”的门外,孟挥宇一把拽住了林射:“堇如带你来这里就是为了让你这样走掉的吗?”
他甩开他继续走。
“你混蛋!里面那个可是你亲妹妹,你就不管她了?”孟挥宇忍不住,一拳挥去。
林射没有避,就那样被他的拳,狠狠的击倒在地。
这一下,倒换孟挥宇怔然了,他知道,林射一直以来都有学剑道,三段的身手,不可能就这样轻易被自己打到。
跟着出来的堇如见状,惊叫了一声,奔过来要扶他,却见林射只那样躺在地上,看着漆黑夜空:“我知道,我知道,她是我妹妹。”
挥宇和堇如有些被他这个样子吓到,林射那样清贵从容的人,如今竟然就这样躺在地上,眉目间是从未有过的茫然。
两个人怔怔的,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林射闭上眼,疲倦的抹了一把脸,站起身:“挥宇,拜托你,把她带出来,不管用什么办法。”
“你说的是什么话,我们一起进去,她从来都最听你的话了。”
“她在逼我,她在逼我你知不知道?”林射猛然转头,向来温和淡然的眼里,是一片惊心动魄的暗沉的痛。
“你在说些什么,你们两个到底在搞些什么?” 认识林射那么久,他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失控过。
他倦怠的闭眼:“今天拜托你们。我会想办法的,我会的。”
挥宇堇如有些怔然的看他走远,满城灯火有如黄金,他背影中的伤和寂,反倒是有了些不真实的味道。
堇如轻轻开口:“现在我们怎么办?”
挥宇没说话,深吸了一口气,直接走进了“暗”。
径直走到吧台前一杯接一杯喝着酒的林朗面前,有些粗鲁的抢过她的酒杯,拽住她的手道:“跟我回去。”
她抬眼,看到他,已经有几分醉意。
因此,关不住的失望和自厌,就那样盈满双眼。
重又低头,轻扣桌面。
聂湛笑,起身,止住调酒师的动作,亲自调了一杯酒递到她面前。
她也没看,拿过杯子就喝。
纵然已经喝惯了“毁”那样激烈的味道,她还是被杯中的酒辣得呛出了泪。
聂湛笑,这一次,伸手拍了拍她的背:“‘暗’里面,最烈的酒不是‘毁’,叫‘遗忘’。”
孟挥宇见状,就要上前,立刻就有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过来,拉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