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怎么这么不小心。”老师弯腰开始收拾散落满地的课本。
而她就在那一刻,放声大哭。
年轻的老师慌了,扔下课本过来问她怎么了,是不是摔伤了。
她也不理,自顾自的哭着。
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说着什么,她全然没有听到,只是一个人,哭得天昏地暗。
直到有急急的脚步声奔来,然后一双熟悉的手抱起了她,林射看到她裙子下面擦破了渗着血丝的膝盖,又是急又是心疼,一面抱着她往医务室走,一面低低喊着:“朗儿,朗儿,不哭了,是我不好…”
“…你不理我…就因为别人就不要我了…我以后不敢了…张薇姐姐的信我会去把它粘好…林射你不要不理我…”她的声音,因为哭泣,沙哑得不成样子,眼睛里面全是后怕。
然后林射抱紧了她,声音轻轻的随风传来,他说:不要再做你不喜欢的事情,但是,不要撒谎。
有风吹过,像是他的声音在月下安静绽放。
林朗合上日记本,理了理被夜风吹起的长发,正打算钻回房内睡觉,意外的,却看到一点香烟的红晕。
月色下,聂湛斜倚着树干,手指淡淡的夹着香烟,却并不怎么吸。
没了一丝不苟的军装,他只随意的穿着一件衬衣,松了领扣和第二颗扣子,少了凌厉的气息,却多了白日里不见的冷颓。
他抬起头,看见她,表情依旧淡漠,像是早就看见了,又像是根本就没见到她这个人一样。
林朗下意识的想往房里躲,怕惨了一百圈操场的违纪处罚,犹记得昨天两个男生跑下来一脸痛不欲生的表情。
可是想想,这个时间,他出现在这里,不也是违纪吗?于是大大方方的站起来,再轻轻的溜下窗台。
回头看了他一眼,他没有看她这边。于是对着自己笑了笑,拉好了窗帘。
第五回
他从暗夜的深处向我走来,月光的影子在他身后模糊。
他的怀抱是陌生的,不同于林射永远温暖干净的气息,带着很重的烟味,和冷冽意味。
我想起了那些个夜里,我坐在二楼的窗台上,有漫天的星光,香烟的红晕在他指间,幽娆不断。
他不言语,我亦安静。
只籍着一束月光,彼此相伴。
-----------朗儿日记
此后的几天军训,一切如常。
只是每天夜里,林朗爬上窗台记日记的时候,偶尔,还是会遇到他,倚着树,手指捻烟,气息冷颓。
并没有说过话。
只是偶尔,她记完日记,抬头,他正好淡淡看过来,于是她会粲然一笑,然后像猫一样溜下窗台。
就这样不知不觉中,军训进入了最后一周。
“朗儿,”晚操休息的间隙,堇如走了过来。
经历了那天的事情,王娅每次见她都爱理不理的,但堇如却依然待她如故,林朗表面上没说什么,却暗自把她的好记在心上。
“你要不要请下假?我怎么感觉你的感冒越拖越重了。”堇如在她身边坐下。
“不用,也没几天了。”林朗此刻头痛欲裂,话也不想多说。
“行不行啊?”
“恩,一直有吃药。”
“干嘛这么拼命,我前天还听老班在跟你们聂教官说要不要让你休息一下,他倒好,一句‘她受不了自己会说’就堵了回来。”
“反正最后一次了,我不想有遗憾。”林朗笑笑:“集合了,过去吧。”
重又开始练习军体拳,林朗只觉得浑身没力气,恍惚间,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是聂湛。
“程瑶,林朗,宋晓静,出列。”他的声音很冷。
旁边的同学轻轻碰了她一下,她有些不明所以的站了出来。
“把刚才的动作重复一次。”
三人互相看了看,都没说话,照他的指示做。
“我教的是军体拳,并不是跳舞。”他的语气,极淡,却凌厉如风。
一怔之后,其他两个女孩子低着头,程瑶已经委屈得快要哭出来了。
林朗却是从昏昏沉沉中慢慢清醒了过来,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没有说话。
“留下重练,其余人解散。”
她不知道那个动作自己究竟重复了多少遍,操场上的人越来越少,终于只剩下他们四人。
想要用力的,军体拳,自己中学军训的时候就学过,还在汇报演习的时候带队做过表演,没道理打不好。
可是偏偏,挥出去的拳就这么软棉棉的,连自己都恨。
聂湛在前方做着示范,一遍一遍,并不言语。
程瑶的眼泪已经忍不住掉了下来,宋晓静也红了眼,却并不敢有别的动作,只是跟着他,一遍一遍,做着动作。
从小到大,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学校,林朗一直是家长和老师的宠儿,从未受过半点委屈,可是此刻,她却半点也不想哭,她只是努力的,看着前方聂湛的示范,将拳挥出。
记不清重复了多少遍,手臂已经由最初的酸痛转变为麻木,程瑶连流泪的力气都没有了,聂湛终于宣布解散。
回到宿舍,堇如已经帮她把洗漱的水打好了,她累得连道谢的力气都没有。
“今晚轮到一班站岗,朗儿你行不行,晚上又冷,要站一个小时呢。”堇如有些担心的问。
林朗想起解散时,聂湛的话,突然就笑了。
他依旧用惯有的冷淡语气说着,不舒服可以请假,但如果还在队伍里,就把动作做到位。
说完径直离开,并不理会累得不行的三人。
“怎么了?”堇如莫名其妙。
“没事,只是偏偏不想请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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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被同伴推醒,压低声音道:“林朗,该你了。”
起身,穿好衣服,到哨岗换同伴回宿舍睡觉。
纵然是九月的时节,可到了夜里,气温依然很低,她的睡意一下子没了,裹紧了身上的军大衣。
人一清醒过来,头疼立刻又如影随形。
为什么不请假呢?
是因为林射让自己好好经历这辈子的最后一次军训,还是被聂湛的话激出了天性中执拗好强的因子,她自己也说不清。
用王娅的话说,自己这样准是矫情。
想想,好象也是。
可就是不愿意去改。
就算她矫情好了。
夜风阵阵,她恍恍惚惚的想着,竟然连冷也不觉得了。
直到对面哨岗上的女孩子笑着过来:“可以换班了,我们去叫下一岗的人吧。”
她记得自己迷糊中应了一声,然后想要走下哨岗,却一阵抑制不住的眩晕,重重的栽了下来。
额头很疼,火辣辣的。
“你没事吧?你手怎么这么烫,发烧了吗?”女孩慌忙过来扶她,却惊叫道:“天,你头流血了!”
“没事,只是摔了一下,我宿舍的包里有创可贴。”
“不行,我得找教官来,你等着。”女孩子扶她靠墙坐着,慌乱的往教官宿舍方向冲。
林朗没力气拉她,只能昏昏沉沉的坐在那,听着敲门声划破夜的寂静。
然后,有脚步声快速的往她的方向跑来,朦胧中她看见,三三两两的人影,渐渐近了,最前面的那个,是聂湛。
第六回
最后一眼,他站在送行的教官队伍里。
依旧是一丝不苟的军装,冷静的眼,以及凌厉的气息。
一眼,便能轻易认出。
烈日当空。
车开了。
终究只是过客。
返程的车上,离情依依,有女孩子细细碎碎的哭泣声。
而我的心,就这样不合时宜的,轻快欲飞。
林射,你在等我吗?
-----------朗儿日记
躺在部队医院的病床上,听窗外传来阵阵“一二一二”的口号声,下午的实弹射击,看来她是注定没份了,林朗百无聊赖的想着。
部队的病房很大,她在尽头靠窗的床上,抬眼望去,一片盎然的绿。
额头上本来没多大的伤口,因为包了层层的纱布,倒显得有些吓人了,打了一夜的点滴,热度退下去了一些,却还是没力气。
辅导员和聂湛守了她整晚,天亮的时候她迷迷糊糊听见聂湛对辅导员说要先走带队的话语,睁眼,只见他的背影,关门离去。
她看辅导员老师眼睛因为熬夜的关系红红的,觉得过意不去,硬是让她回去休息了。
而聂湛,却是连谢谢都没来得及说。
有敲门声响起,林朗举着输液瓶下床去开门,门开了,而她一时之间怔住。
林射也看着她,没说话,伸手轻轻触碰了下她额际的纱布,然后抱起了她。
“林射,你做什么?”林朗挣扎着想要下来。
他低头亲了亲她包裹着纱布的额头,说:“别动,举好瓶子。”
他把她抱到床上,把枕头垫到她身后让她靠着,然后把输液瓶挂好,再帮她拉好了被子。
林朗伸出没打点滴的左手拉住他,笑道:“林射你怎么会来,是不是想我了?我可是很想你呢。”
林射看她,淡淡道:“想我?病了也不给我打个电话。”
她一下子笑了起来:“你别看包着纱布那么吓人,其实没什么的,现在我烧也退了,都没怎么样,我要得绝症了一定第一个告诉你好不好——”
话没说完,秀挺的鼻梁被林射刮了一下,看他脸色淡淡的,想也知道气还没有消,于是摇着他的手臂笑道:“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好不好?那我本来也没怎么样嘛。”
“烧到四十度,还缝了两针,要不要我告诉爸爸和阿姨,问问这是不是‘没怎么样’?”
“呀,有间谍有间谍,你怎么什么都知道,谁告诉你的呀?”林朗笑着嚷,心里却知道他必定不会跟家里面说的,他与她一样,都不想要父母担心。
他没理她,只是看她的额头,半晌,问:“疼吗?”
朗儿笑:“疼啊,疼死我了,疼得我撕心裂肺肝胆惧碎哭天抢地,记得我回去要请我吃大餐啊。”
反正她说不疼他也不相信,那不如以玩笑的形式让他宽心。
林射也终于笑了。
她见他笑了,心内暗自松了口气,才问道:“林射你就这样跑过来,下午没课吗?”
他微笑着摇头。
事实上,下午经济法有随堂考试。
挥宇还说要逃课也别往枪口上撞啊。
可是,惟有亲眼看到她,他一直悬着的心,才能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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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了一天的点滴,烧是退了,可因为额头上的伤的缘故,辅导员死活不同意她参加训练。
于是林朗只能在一旁,作壁上观,结束了她最后两天的军训生涯。
临走的前一夜,她最后一次爬上窗台,夜风吹过她的长发,合上日记本,抬眼,又看到了聂湛。
忽然忆起自己还没有跟他道过谢,想了想,重又打开了日记本。
聂湛半倚着树,二楼窗台上的女孩子他并不陌生,他记得她叫林朗,记得她的坚持,记得他抱起她的时候,她眼底努力着想要清醒却最终模糊了的光。
她每夜都会溜上窗台,大概是记日记吧,他并没有因此处罚过她,她也没有提起见到他违纪的事情,两人就这样心照不宣的依旧故我的违纪着。
有夜风送来一架纸飞机,他拾起,抬头,女孩对他粲然一笑。
展开,只有娟秀的两个字。
谢谢。
再抬头,只余空荡荡一片,如水月色。
第七回
大学的生活并没有我想象中那样五光十色,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不在身边的缘故。
在北校区的日子,平静如水,林射偶尔会上来看我,但他实在是太忙了。
他本就是个在学业上不肯随便的人,再加上还是学生会主席,我们大多数时候的相聚,只能是周末我坐校车下去看他。
没有了父母和林射在身边,我并没有如他们想象中一样适应不了,依然可以把自己打理的很好。
只是,想念。
-------------朗儿日记
11月10日
熄灯后,就连卧谈都已经结束了,515寝室的电话突然铃声大作。
女孩子们纷纷用被子蒙住头,无限懊悔没有把电话线拔了。
想等它自动消声,不曾想那铃声却一遍又一遍,执着不已的响着,仿若午夜凶铃一般。
最靠近电话的舍长程辰哀叫着伸出一只手,扯了话筒到蚊帐内,压低声音没好气的开始讲电话。
几秒钟过后,却低低的笑出了声。
挂了电话,她带笑的声音在宿舍内响起,虽不是很大,可在静夜里,也足以引起本就被电话铃声惊醒了的舍友们注意。
“姐妹们,快别睡了?知道今天什么日子吗?”
“不知道,什么日子啊?”
“谁来的电话呀,这么晚了,看把你兴奋的。”
“就是,又不是台湾回归,值得那么高兴吗?”
女孩子们你一言,我一语,唧唧喳喳的重又讲了起来,睡意渐渐没了。
程辰笑着说:“今天可是光棍节呢。”
“光棍节?没听说过。”
程辰继续笑道:“看看你们的手表,过12点了啊,今天可是11月11号,4个孤零零的‘1’,不是光棍节是什么?”
“谁想出来的呀,”堇如也笑着接口道:“这么说来,咱们宿舍,除了莉莉名花有主了,老七有那个青梅竹马之外,其余六个,都得过这个节。”
“那你们还不多努力一点,争取早日脱‘光’。”莉莉笑着打趣。
“那也得有人追才行呀,我就想不通了,本姑娘虽然不是倾国倾城貌,却也算小家碧玉清秀可人呀,怎么就没人懂得欣赏呢?”程辰故作感慨状。
“少来,你眼光那么高,是没人敢追你好不好,怕被你拒绝了多没面子。”
“哎,不瞒你说,我也是常常这样自我安慰的,但后来想想,会不会这真的只是我在自我安慰,其实别人是压根没看上过我呀。”
林朗笑:“我们舍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自信啊。”
众人都笑了起来。
程辰道:“我要有你一半条件,肯定自信满满好不好,即使真一辈子嫁不出去,还有个那么优秀的哥哥可以守着,多好。”
有其他舍友附和着什么,林朗却没有再说话。
在外人眼里,她无论家境,学业,样貌各方面,都足以让人羡慕,比起太多的人,她是幸运的,她知道。
好象说有任何的烦恼,都有点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感觉,都显得有些矫情。
可是,偏偏的,她心底就有一棵荆棘树,一直一直存在着。
众人皆羡慕她有一个那么好那么优秀的哥哥,说自己没有半点骄傲自豪是骗人的,可是,在骄傲自豪的背后,那棵荆棘树也在悄悄生长,隐隐刺痛心脏。
从她十五岁开始,或者更早吧,一直持续至今,绵绵久久,仿若无绝期一般。
相比之下,那点微薄的虚荣,根本不值一提。
而偏偏,这痛,却是无法诉予人知晓的。
哥哥,只能是哥哥。
终究,是她太贪心了吗?
“好 了好了,说正事了啊”程辰的声音拉回了她的思绪:“刚才的电话,就是318赵剑他们宿舍打过来的,祝我们光棍节快乐,然后明天,噢不对,是今天是周六,他 们问要不要等天亮了,两个宿舍一起去爬山,增进一下感情,争取早日‘脱光’,我已经答应了啊,莉莉和老七可以带家属,总之,是一定要去,你们可别不给我面 子。”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去就去咯,难说就有王子骑着白马在前面等着呢。”王娅道。
话刚说完,老七已经笑着接口道:“骑白马的可不一定是王子,万一要是唐僧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唐僧肉吃了可是长生不老的,我要青春永驻!”
女孩子们又笑又闹的,直到宿管老师重重的敲门声响起:“515,睡觉!”
众人立刻静了下来,整个宿舍一时间鸦雀无声。
待到宿管老师的脚步声渐渐走远,黑暗中,女孩子们又都笑了起来。
堇如边笑边压低了声音说:“舍长,去爬山我们倒是没问题,可你这不明摆着为难我们朗儿吗——明明知道人家一到星期六就归心似箭的。”
林朗也笑着小声说:“舍长,我请假好不好?”
程辰道:“不准,谁请假开除谁舍籍。”
“就是,朗儿,别扫大家的兴嘛。”
“我打扫一个星期的宿舍卫生好不好?”
“不行。”
“那两个星期?”林朗仍是笑着讨饶。
程辰也笑:“少来,我不吃这套,你反正是一定得去的,没得商量,这样,我也允许你带家属,叫你哥一起去吧。”
“她哥哥哪里有时间,不是明天就是校园歌手大奖赛的决赛了嘛,她哥又要筹备又要主持的,肯定没时间。是吧,朗儿?”堇如道。
“恩,明天第一次彩排。”
“那就对了呀,他反正没时间理你,你不如跟我们一起爬山去。”程辰趁热打铁。
“可是,我得参加彩排呀。“林朗笑。
“彩排?你是说你也报名了?还进了决赛?”
林朗笑着应了,然后舍友们一下子情绪激昂了起来。
“哎,死丫头,你居然现在才告诉我们!”
“什么时候报的名呀?初赛复赛都通过了吗?居然瞒到现在!堇如你也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啊,这丫头过分着呢。”
一片笑闹声中,姑娘们最后决定,明天带上318宿舍的男同胞,一起到现场帮林朗加油,顺道瞄瞄有没有骑白马的王子,亦或唐僧。
第八回
他站在舞台上,念我的名字,唇畔眼底,有我熟悉的柔和光晕。
只为这一刻。
我会报名、会参赛、会有这种种的举动,或许,为的,只是这一刻。
于是我迎着他走上舞台。
光束在我身上聚集,周围静了下来。
我看向舞台下面的一片黑茫。
这支歌,只为一人唱。
-----------朗儿日记
11月11日 B大本部麓园餐厅
林射微笑着注视身侧的女孩子,她正眉飞色舞的讲述着昨夜卧谈的种种,唇畔的微笑和眼底的澄澈,是他毕生不惜倾尽所有的守侯。
“光棍节?这么一说,林射我们两个也得过是不?”对面的孟挥宇感兴趣的接口道:“这可真是B大女生的悲哀啊。”
林射没理他,倒是朗儿一下子笑了起来:“挥宇哥,没见过有你这么自恋的人。”
“我说的可是事实,小朗儿你在北校区消息闭塞,随便在本部问问,B大的女生里面,有1/3暗恋你哥,另外1/3的可是暗恋我呢。”
“那还有1/3呢?”
“全在明追啊。”
朗儿笑不可抑:“那就奇怪了,林射是因为眼光高,可你为什么到现在还是孤家寡人的呀。”
挥宇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你是说我没品位没节操又没眼光咯。”
朗儿往林射身后躲:“我什么也没说,是你自己说的。”
林射淡淡笑着格开孟挥宇的手,一面把自己餐盘里挑好刺的鱼推给朗儿:“多吃点,下午要彩排。”
朗儿爱吃鱼,却每每会被鱼刺卡到,小时候几次去医院的经历和她的眼泪让他记忆犹新,久而久之,也就养成了这样的习惯。
孟挥宇翻了翻白眼,直呼受不了,可是看对面两人自然而然的动作,没有一丝刻意和矫情,又觉得,好象合该就是这样。
朗儿一面吃鱼一面对挥宇瞪眼:“怎么,嫉妒还是羡慕?”
“都有行了吧?也不想想我至今没法‘脱光’你哥可是要负大半责任的。”
朗儿哼了一声,埋头吃鱼,不理他。
挥宇接着道:“本来就是嘛,有一次,我和林射打完篮球回宿舍的路上就被几个大二的女生拦住,你问问你哥她们是怎么说的。”
这下,倒是把朗儿的好奇心挑了起来,转向林射:“说什么了?”
林射看她被辣得微微吸气,微笑着帮她把鲜橙多拧开:“别听他胡说。”
“算 了算了,你问你哥还不如问我得了,”挥宇像是早知道他会这样说一样,摇摇手拉回朗儿的注意力:“那几个女生对着我们欲言又止了半天,最后终于说,师兄,我 们有一件事情想问你们,可能很冒昧,但我们没有别的意思的。我早就被搅得不耐烦了,你哥倒还耐心很好的微笑着说,没关系,问吧。也难怪那些女生把他当宝一 样。”
朗儿心想,你又知道他耐心很好了?他的敷衍根本不会让任何人察觉。
她想起高中的时候有个女孩子跟林射告白被他婉言拒绝后,在校刊上写散文隐射过自己的伤心和无悔,其中有一句让很多人奉为经典——他永远都是完美的微笑着,却永远都在旁人触不到的高度。
笑笑,没说什么,继续听孟挥宇绘声绘色的说着:“结果,你知道她们问什么吗?她们憋了半天,终于问,师兄,你们是不是在一起啊?”
孟挥宇喝了口可乐,继续道:“我当时没反应过来,心想问这种问题你是耍我还是怎么的?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人家是问我跟你哥是不是GAY。”
话音刚落林朗马上做出嫌恶的表情:“我才不要你当我嫂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