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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曾去找蒋雨理论,她眼睛里的轻蔑快意连藏都不屑,面上却是带着骄矜的笑,毫不避讳,“有本事,你从我手里再抢回去呀。”
晚辞气得声音都有些抖,“你针对我,就因为当初我没让你留在活动事务部?”
蒋雨敛了笑,神情逐渐转冷,明眸当中那些细小的疼痛和脆弱终是化成绝然的恨,“是,若非如此,我不会走上今天这条路。”
她想起第一次,为比自己大二十多岁的男人打开双腿时心底的那种屈辱,想起了每逢节假日都要自己独自度过的凄凉,想起了换灯泡从凳子上摔下来动弹不得时,抑制不住脆弱摸索出手机打电话给那个男人时,他在电话那头不自然的笑,不待她说话,自顾自就开了口,啊,张总是你啊,对啊,在家里陪老婆孩子呢,工作的事改天再说成不?她一句话也没说,默默的掐断了电话…
一幕一幕,那样多,多到她不止一次的想,如果大学毕业她没有进盛世,如果当初她顾晚辞没有那么不留情面,如果…那么一切的一切,是不是都会不同?
是不是,她早已快乐的为人妻、为人母?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终日在见不得光的地方,等待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临幸,然后无望的仰望真正让她心动不已的另一个人,那样努力的压抑对他的感情,不敢让他发觉,害怕看见他脸上的不屑…
晚辞却并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飞快的开口道:“你本来就不适合活动策划一类的事务,现在在艺人管理部发展得不是很好吗?你就当我误打误撞帮你找准了位置不成吗?Joy,你怨我我可以理解,但是你不觉得你现在这样有些过了吗?”
“不觉得,”蒋雨冷笑,“你既然觉得我现在发展得很好,那么你就继续享受这种好对你的关照吧。”
晚辞冷冷盯着她,不再说话。
而蒋雨忽而又是一笑,“瞪着我做什么,职场就是这样的啊,不是你看人脸色,就是人看你脸色,过去是我看你的脸色行事,现在该换你看我的脸色了,还瞪?”
“不好意思,我想你只说对一半,”晚辞怒极反笑,“过去你看我的脸色行事没错,但是现在,我就算要看人脸色,也是看康总监的,他才是我的直接上司,与你何干?”
她说完,转身就走,心底却并没有因为蒋雨咬牙切齿的样子而有丝毫快慰。
就算占了口头上的上风又如何,在现实当中,至少现在,她仍是被蒋雨压制得死死的。
其实她根本不该逞一时口头之快的,依蒋雨的小心眼,指不定又该怎么记恨折腾她,可是偏偏是,忍不住。
她过了好半天才慢慢平静下来,下电梯,出了盛世的大楼,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
康晔开着车子,远远的就看到了她的背影,单薄的,微微低着头,走得很慢,与平日里总是身姿笔挺骄傲自信的摸样相去甚远,也不是他记忆当中的样子。
他转动方向盘,缓缓将车靠边,按下车窗,“去哪?我送你。”
她听得声音,回过头来看见是他,一怔,连忙摇头道:“康总监,不用了。”
他看了她几秒,倾过身,伸手拉开副驾的门,“上车。”
晚辞迟疑了下,还是走过去,上了他的车子。
“去哪儿?”他又问。
“我也不知道。”她的声音有点儿闷,未了反应过来,忙道,“扼,不是,你把我扔到附近的地铁站吧,我自己回家就行了。”
他没有看她,已经平稳的开着车子往她家小区的方向驶去,声音亦是平稳,“工作不顺心?”
她低下眼睛,“有点儿。”
“哪一方面?”
“我资历太浅,人脉也不够,所以有点儿困难。”她轻声道。
“任何人都是从没有经验做起来的,俞岷蒋雨也是一样。”
她听他提到蒋雨,一时没忍住,“可是她们起步的时候,至少没人存心使绊子。”
他转头淡淡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而她一面暗恨自己说话不过脑,习惯害死人,一面又想,既然都开了口,索性就都说了吧,虽说打小报告不是她的风格,可毕竟他是她的直接上司,这些天发生的事她有必要让他知道。
于是又再开口,将这些天来发生的事择言告诉了康晔。
康晔一面听着,一面在心底轻叹了口气。
他听得出她的阐述是实事求是,语气当中也并没有任何的煽风点火和添油加醋。
可是,这么些年了,她似乎还是一点儿也学不乖,仍然是不懂得迂回的保护自己,怎么想,就怎么说,得罪人而不自知。
他想起了她之前一刹那的懊悔神情,又或者是这样,过去的她是得罪人而不自知,可是现在,她已经意识到了,却还是抵挡不过习惯,学不会控制。
“所以,你是想让我从蒋雨那里再把角色要回来给姚畅?”他略带冷淡的打断了她。
“我没那么想过。”她有些愕然的转头看他。
“那么,你是想让我警告蒋雨不要再做类似的事?”
他的声音听来依旧冷淡,而她没有说话。
他也不等她说话,缓缓将车子停靠在路边,然后拨了一个电话给蒋雨,开口就问:“Joy,我听说,你最近在抢姚畅的角色?”
他按下了免提键,蒋雨的声音传来,顾晚辞听得一清二楚——
“康哥,是谁跟你造的这个谣?明明是剧组那边觉得闻滔他们更符合角色特征所以找上门的,你要不信,可以去问导演和制片!”
他以眼神制止住晚辞想要说话的*,然后开口,“不用,我就随便一问,你说不是就行了。”
挂了电话,他看向她,“还要我打电话去问导演和制片吗?”
就算是顾晚辞,也知道,蒋雨既然敢在电话里说得那么笃定,必然是打点好一切的,其实,她早该想到,依蒋雨的今时今日,如果要做,就绝不会留下半分把柄。
可是,心里还是克制不住的委屈。
“你不相信我?”她的声音微微颤抖着,眼神却是倔强。
康晔看着她,缓缓摇头,“只是告诉你,有时候即便是真话,也没必要完全说出来,因为无济于事。”
她看着他,良久,终是低头苦笑,“我想我大概太高看我自己了,可能我真的不适合做经纪人。”
他没有说话,车厢里一片沉寂。
终是她定力不够先抬起头来,而他的眸光深邃,只说了淡淡一句,“这么快,就要我承认我的眼光有问题了吗?你只能做到这一步吗,顾晚辞?”
第十九回
“这是人吃的吗?”
姚畅“啪”的一声把手上的盒饭扔回化妆台,冲顾晚辞发脾气道。
晚辞还未开口,恰好晚会的负责人在附近听到了,冷笑一声,“别说是你,就是再大的角儿来我们这里吃的也是这个,要耍大牌也先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重!”
姚畅眉目一冷就要发作,晚辞连忙按着他的肩把他按回座位,又对那负责人连声赔不是,“对不起对不起,他不是这个意思,他是冲我生气呢,您别见怪。”
那负责人“哼”了一声走了,晚辞叹了口气看向姚畅,“我就够说话不过脑子的了,你怎么比我还不让人省心啊。”
“他们就是看人下碟,先前送到巫云化妆间的盒饭可不是这样的。”他的语气并不好,有些恼她刚才拦住了他。
“你还没到巫云的级别,我也没有俞岷姐的本事,”她轻叹了口气,又去看姚畅,眼神当中带上些许愧疚,语气也认真起来,“对不起姚畅,我没能为你争取到更好的机会。”
就算她费尽周折,去找原先活动事务部的旧同事求了又求,也不过为他争取到在这台小小的晚会上不收出场费唱一首歌的机会,仅此而已。
他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她平复了下自己的情绪,又再开口,“你想吃什么,我出去给你买吧。”
她在工作上已经没能给他很好的安排了,所以不想在生活上再亏待了他,所以纵然现在外面雨下得很大,这附近也没什么吃的,她或许要走很远,但是她还是愿意去跑这一趟。
“等你买回来我都饿死了。”
他瞥了她一眼,不情愿的伸手去拿方才被他扔回桌上的盒饭,吃了两口,本就不对味,加上又有些冷了,他更是觉得难以下咽,囫囵吞枣的吃了几口垫着,终是受不了,重新扔了回去。
她看着他一脸想要发火又无处发的烦躁表情,也放下了自己的那一份盒饭,“还是我去买点儿什么吧。”
说实话,这盒饭就连她也觉得难入口,更别说是他了。
“说了不用,少吃一顿又死不了人。”
她看了一眼时间,姚畅的上台时间安排在开场,她现在出去不一定能赶回来,于是笑道:“那好吧,完了我请你吃好吃的,你想吃什么?”
他斜睨她,“你有钱吗?我没进账你就没抽成,就一点基本工资,拿什么请我?”
她瞪他,这孩子真是不会说话,“你管我呢,不吃拉倒。”
话虽如此,他的话还是戳中了她的痛处,所以她说完也不再开口。
“方便面。”
过了一会儿她听见他的声音,一时没反应过来,转眼去看他,“什么?”
“不是问我想吃什么吗?就方便面吧,上次你在我家煮的那种。”
正说着,化妆师推门进来,“吃好没有,开始化妆了。”
按着时间表,姚畅是排在第二个化妆,那化妆师三下五除二就帮他搞定了,打算去化下一个人的。
“这就好了?”晚辞看她起身,连忙问道。
“男艺人的妆本来就简单啊,挺好的呀,就这样吧,还有一票人等着我呢。”
姚畅倒无所谓,他本就不爱化妆,可晚辞却是心底有气。
好什么好,再简单也不能这么敷衍啊。
这句话,她几乎就要冲口而出,到底还是忍住,眼看着那化妆师又走向下一个艺人,态度明显要好上许多。
转头再看姚畅,停了几秒,低头拉开包就拿出了自己的化妆包,轻声道:“过来,我帮你补补。”
“不用了吧。”他伸手拦她,力图逃脱。
“什么不用,”她没多想,伸手就触上了他的脸,“你的黑眼圈都没遮住,眉毛也得再修下。”
她盯着他的脸仔细看,一面说,手指一面轻轻划过他的眉眼,他因着她毫无征兆的动作愣了下,一低眼就看见她近在咫尺的脸,睫毛纤长,就在他眼前微微的颤动,而她指尖微凉的温度也透过皮肤传递到了他的神经末梢。
姚畅一面不自然的转头,一面打开她的手,“干什么?”
“你就配合我一下好不好,”晚辞倒丝毫没觉得有异,一面安抚他,一面拿出遮瑕膏,“我又不是第一次帮你化妆,你该信任我的技术了吧。”
他没有再说话,乖乖的由着她折腾。
晚辞忍着那化妆师的白眼,一门心思的替他化妆,待到她终于舍得停手,自己先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遍,又美滋滋笑着推着他转身去看化妆镜,“怎么样,我把你打造得够帅了吧?”
他正对着镜子里的自己上下打量,听她这一说,不满道:“我本来就很帅。”
晚辞笑,“是是是,是你底子好,我们姚畅最帅了。”
“那还用说。”
她看着他明明高兴,却偏又摆出一幅很臭屁的样子,像极了从前邓允薇养的那只得意洋洋又傲娇的猫,不由得笑出了声,这些天来的低压情绪似乎暂时得到了缓解。
化好了妆,不一会儿就该他上台了。
她跟着他一路走过去,站在后面看他走到舞台中央,有聚光灯打在他身上,音乐开始响了起来。
他唱的是他在盛世星光比赛时唱过的歌,节奏很快,边唱边跳。
纵然只是一台并没有多大影响力的晚会,纵然只是一首歌的时间,可自从定下之后,她见过无数遍他练习的样子,第一次对他刮目相看,不是因为他的歌声或者舞姿,而是因为他的态度和努力,实在远远出乎了她的意料。
那么辛苦的练习,为的,就是能在舞台上做到最好,明明知道今天这台晚会,为他而来的人并不多,却还是想要尽善尽美。
如果有人用心,他们会听出他歌声当中的诚意,会看出他每一个动作都在尽力做到极致和完美,他们不会像现在这样冷漠。
一曲歌舞毕,他在稀稀拉拉的掌声当中往后台走来,主持人的声音也跟着传来,“下一位登场的艺人,是我们最近的人气小天王,他将会为我们演唱他的最新单曲——《放飞爱》,大家告诉我他是谁啊?”
“闻滔——”
尖叫声伴着山呼海啸般的掌声袭来,她看着浑身汗湿的他与意气风发的闻滔擦肩而过。
勉力去微笑,递过毛巾给他,“刚才表现得很好。”
他面无表情的接过,“我知道。”
可是他们不知道。
他的声音很淡,一如他的表情。
没有再说什么,他直接往更衣室走去,她跟着他走了几步,却忽听得走廊那头一阵嘈杂。
抬眼望去,是巫云走了过来,康晔走在她身边,与她微笑着说着什么,俞岷在他们身后,再往后,是成堆的助理和晚会主办方的工作人员,浩浩荡荡一大队人马。
他们也看见了她和姚畅。
巫云浑不在意,俞岷若有所思的看了康晔一眼,而康晔的目光,隔着长长的走廊,远远的,与她相遇。
她的耳边,忽而又再次响起了他那天说过的话。
你只能做到这一步吗,顾晚辞?
第二十回
康晔将车子停在城南一处住宅小区的停车场内,伸手拿过后座的遥控飞机,然后下车,轻车熟路的穿过花园,走到一幢单元楼下,按下了对讲门铃。
“喂?”对讲机里传出了略带口音的女人声音,隐约还有孩子的哭声。
他的眉头一皱,“是我。”
防盗门很快就开了,他上到五楼,一个小保姆模样的女孩子已经开了门等在外面,眉目间尽是焦灼,“大哥你来了就好了,昀姐把睿睿关在房里打,俺怎么也劝不住!”
他点头,随手将遥控飞机递给那小保姆,大步就往屋里走去,孩子的哭声即便是隔着门依旧清晰无比,他伸手去敲卧室的门,“小昀,开门。”
那孩子听见他的声音,哭得越发厉害,一面哭,一面隔着门喊:“舅舅!舅舅…”
喊声未了,已经被一个带着哭腔的女声打断,间杂着几声“啪啪”的拍打声,“我让你哭,我让你不听话!不许哭!谁来也没用…”
那睿睿的哭声越发的凄惨起来,却还在上气不接下气的喊着,“舅舅…舅舅…”
他微闭了下眼,沉声问身后的小保姆,“钥匙呢?”
那小保姆连忙递上早就准备着的钥匙。
康晔接过就去开门,门打开,只见宽大的双人床上,穿着睡衣的女子发丝凌乱,满脸泪痕,她一手按住一个三四岁大的小男孩,一手狠命的打他的屁股,那小男孩的裤子被褪了一半,小屁股上已经通红一片,正哇哇直哭,眼泪鼻涕流了满脸,漂亮的小脸蛋也憋得通红。
房间里弥漫着浓浓的烟味,而床边的小桌上,放着一瓶喝了大半的洋酒。
康晔脸色一变,大步上前就要去抱那孩子,可是那女子却死死不肯放,“滚出去,我教训我儿子不要你管!”
“你还知道他是你儿子,”康晔担心拉疼了孩子不敢用力,语气当中却微染怒意,“你闹够了没有,方昀,你看看睿睿都哭成什么样了,还不快放手!”
那方昀听到这一句,有些迟缓的低头去看儿子,看到他被自己打得通红的小屁股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自己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忽而一把把那孩子紧紧的搂在怀里,“睿睿,睿睿,是妈妈不好,妈妈对不起你,妈妈再也不打你了…”
母子俩抱头哭做一团。
他看着这一幕,已记不清这是第几次了,他在心内叹了口气,重新带上微笑,伸手温柔的将一大一小两个人搂入怀中,“好了好了,都不哭了。”
方昀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又闹了这么一场,没多久便睡了过去。
康晔将睿睿抱回他的房间,却无论如何哄不睡他,孩子明明是哭得累了,却偏是硬撑着睁着一双黑辘辘的大眼睛,“我不睡,我睡着了舅舅就走了。”
他心一软,伸手摸了摸小家伙软软的头发,“舅舅不走,等你睡醒了舅舅带你去游乐场玩好不好?”
睿睿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从被窝里伸出小手,“拉钩。”
他配合的伸出小指勾住了孩子的小指,微笑,“好,拉钩。”
等把孩子哄睡了,他轻轻带上了房门,回到客厅,向那小保姆问道:“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那小保姆心有余悸的开口道:“我也不知道,睿睿本来看电视看得好好的,昀姐突然就从屋里头冲出来,一下子就关了电视,然后拉住睿睿就打,边打边哭,说是谁准你看足球的,我怎么拉都拉不住,后来她大概嫌我碍事,就把睿睿拉进房里去了,她冲我吼不准我进去,还好大哥你来了。”
“我知道了,你忙去吧。”他说。
待那小保姆走开了,康晔微微靠向沙发背,抬手揉散眉峰间藏着的疲倦。
等睿睿睡醒,方昀也已醒来,原本兴高采烈的睿睿看到妈妈从卧室出来,笑脸一下子垮了下来,怯怯的就往康晔身后缩,一双小手也紧拉着康晔的手不放。
康晔对方昀道:“我带睿睿去游乐园,你换了衣服一起去吧。”
方昀看了一眼儿子,情绪有些低落,环抱双肩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不了,我去了只会搅得大家都不开心。”
“小昀…”他开口。
“哥。”她抬起头来对他笑了笑,带点儿落寞带点儿无助,一如很多年前,那个躺在病床上苍白如雪的女孩子。
“你什么都不要说了,你就帮我让睿睿开心一点,好不好?”
他开车带着睿睿去了游乐场,陪着他玩海盗船和过山车,陪他一起吃麦乐鸡和巨无霸,看着孩子漂亮的笑容,心底柔和一片。
“舅舅,我们去看海豚表演好不好?”睿睿兴高采烈的指着水族馆的方向。
他蹲*子,替孩子擦了擦满头的汗,微笑,“好。”
买了票,他抱着睿睿进场,海豚的表演十分精彩,引得睿睿一忽儿惊呼一忽儿笑,观众亦是掌声不断。
“舅舅,前面那个阿姨好奇怪,小海豚游过来的时候她拼命拍手,可是它跳起来那么厉害她又不拍了。”
睿睿略带疑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他的心底微微发紧,这个孩子还那么小,就早早的学会了察言观色,甚至是在有精彩演出的如今,竟也能分神观察到周围的不寻常,这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他顺着睿睿的眼光看去,不由得微微一怔,在他们前面几排靠右的位置,一身休闲打扮的女子看起来神采奕奕,扎了个清爽的马尾,没有化妆,侧颜皎洁干净。
记忆深处的某一根弦似乎轻被触动,过了好久他才将目光移向她身边同样是一身休闲打扮的男孩子身上,那男孩子个子高高,架了副黑超,遮住大半张脸。
因为是周末的缘故,游乐场里人山人海,来看海豚表演的人亦是不少,他们两个混在人群里,并没有引起太多的注意,毕竟像这样的年轻情侣,随处可见。
可是他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姚畅和顾晚辞。
这个时候见到她,他心底慢慢浮起一丝复杂情绪,恰此时,海豚又游了过来,前方的她开始鼓掌,笑容明朗。
其实,这只不过是海豚表演的必经路线,甚至算不得表演的项目之一,可是,一次又一次,她就在海豚游过小桥的时候开始开怀笑,然后鼓掌。
一开始只有她一个人,可是慢慢的,许是受了她的感染,当海豚游过小桥的时候,当她开始笑着使劲鼓掌的时候,她身边也零星有人,自觉或者不自觉的跟着拍一拍手,再往后,拍手的人越来越多。
到后来,当海豚再次绕过小桥的时候,就连他怀里的睿睿都不自禁的跟着人群拍了拍手,未了,不确定的抬头问康晔,“舅舅,小海豚从小桥底下游过来是不是比跳圈圈更难?”
他笑了笑,没有说话。
散场的时候,他抱着睿睿随着人流一起往出口走去,没走多远,就又再度看见了那两人,走在他们前面不远处,他甚至都能听见顾晚辞带笑的声音。
“…我以前在一本书上看到过,不管是什么样的表演,只要有一个人一直坚持鼓掌的话,就会带动他周围的人一起鼓掌,你看,真的是这样…”
“你要敢把今天这套用在我身上,你就死定了。”她身边的男孩子臭着脸出言警告,打断了她。
“我没想过,你也不需要我这样做。”晚辞轻笑着摇了摇头,并不与他计较,她知道他因着近来的事,情绪一直不太好,特别是那出晚会之后,所以才会选在今天没什么事的时候,强拖了他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