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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吧。”
这个答案让玉儿怔了好一会。
似乎，她也已习惯了他一贯嚣张的口气，“天下能杀我的人还没出生呢！”
看到他此时虚弱的样子，她还真有些不适应。
“你会替我伤心吗？”
突然的问话让玉儿一愣，随即摇头。
“我不知道。”她淡淡开口，没有看到，在她身后，因她摇头悄然而起的手。
“从一开始…若是我有选择，我一点不想跟你有交集…可是，这么久以来，你杀了那么多人…你的那些部下全都很怕你…然而，却从不曾伤过我分毫…”
玉儿苦笑了一下。
“我知道，其实你只是觉得，我很好玩，还没玩够前，或者没找到更好玩的东西之前，留着我打发时间…可是啊！”
该不该弃（十六）
“可是啊…”玉儿长长的叹息。
“我却因此而见识了许多，我以前从未见识过的一切…人的一世，总是要死的，区别只在于，在临死的那一刻，心中有多少满足，多少遗憾…”
玉儿突然看向鬼面，“人总是不断的奢求，奢求一些可以，不可以，能，不能得到的一切，权、势、名、利…求的越多，到死的那一刻，所留遗憾越多…”
“你知道我是个胆小的人，连心中所求的，也是极小。我不敢求太多，怕惹老天爷不快，而把我已有的也强收了回去。”
“你求什么？”慢慢的放下手，鬼面眼微眯，看着玉儿有些恍惚的脸。
“我啊！我只求，有爹有娘，他们喜爱我，疼我，给我所有父母都会给儿女的亲情…至于其他…”
想到这里玉儿涩涩一笑，“我也曾偷偷想过，找一个爱我的丈夫…可是，连亲情都不可靠的时候，爱情更显得飘渺不可求。”
“所以，后来，我不求了，若是真要嫁，那便找一个，不会伤我的男子就好，有没有爱情…其实一点不重要。”
玉儿眼里突的亮了一下。“你是我人生中的意外。我从来不曾想过，我的人生也可以这么精彩…虽然，同样也危险。”
“若是我自己选择，是一生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的…若是，我可以恢复平静的人生，这一段的时光，还有你…都会成为我一生最美好的回忆吧！”
玉儿极真诚的看着鬼面，“在江湖人看来，你的确是恶人…杀人无数，且毫不问原由…可是，对于我，你却算是…朋友吧！”
该不该弃（十七）
应该算是朋友吧。从小到大，因为她的性子使然，很难接受别人。
后来，更是因为，一直在娘的身边，也没有接触陌生人的机会。
到是鬼面，强行的介入她的生活，将她直接从原来的生活中掳走…
虽然开始的时候，她的确很恨这件事，可是，慢慢的，她开始接受。
她仍然随时都在想着，要摆脱他，可同样的，其实她也在慢慢的享受这一切。
所以，如果他死了：
“我会伤心。”
听了玉儿的话，鬼面却再笑不出来，甚至于到了最后，只是挤出淡淡的苦笑。
轻轻的闭上眼，不再说话。
就在刚才，他还想着，就算要死，也要拉她一起去阴间陪他。
谁让，在这个世上，她是唯一在让他感兴趣的女子，更是…唯一，让他不小心感动的人。
可是，错过那一刻，他便是想要动手，也再提不起一丝力气。
更别说，现在，他已经一点都不想动手了。
只为了，她没有在他受伤时，乘机杀他，反而傻傻的问他，现在找他比试，他会不会同意。
多傻的女子啊，她居然不乘那个时机杀他逃跑，反而隐露关心，还带着他逃跑。
难道，她竟然忘记她面前的，是一个杀人恶魔吗？
不，她没有忘记，她只是…她说，他是她的朋友，他说，他死，她会伤心…
又苦笑，心中露出涩意。
这一生，终于有人会当他是朋友了，终于有人，会为他死而伤心，而不会找他索命！
“喂，你别死啊！”看到他闭了眼，玉儿突然慌乱起来。
她看过死人，尤其是跟他在一起之后，更是看过无数。
可是，她无法想像，自己怀里现在抱的这个人，也死去。
该不该弃（十八）
“药。”过了许久，在玉儿以为，这个人真的就此逝去之时，他居然又轻轻动了动唇，很清晰的吐出一个字来。
玉儿一顿随即又欢喜起来。
“药，在哪里？”
也不等鬼面开口，手便在他的身上摸起来。
这个时代的人总喜欢将一些小东西装在自己身上。就像玉儿自己也是一样，在身上藏了许多小东西。
也因此，她知道，哪些地方可以放东西。
手在他胸前摸了一把，没有。
又到他腰间，果然，有个暗袋。立刻，她一伸手，将他的腰带取下。
又一摸，她又掀开他的衣襟，看到里面另一根腰带。那东西，便是藏在那腰带里。
“睁开眼，是不是这个？”将里面一个极小的玉盒取出来，放在鬼面的面前。
又是好一会儿，鬼面终于睁开眼，然而，却已经说不出声音来，只是眨了下眼。
玉儿立刻将玉盒打开，里面仅有一粒，鸽蛋大小的朱红色的药丸。
没有任何犹豫，一手捏着鬼面的下巴，强行打开他的嘴，另一只手将药丸塞进他的嘴里。
她看到那药丸一入他的口，立刻化为一道红色液体，直淌进他的喉里。
轻轻的呼出口气。她便靠在山壁上，慢慢的等着。
突然，一阵惊鸟从下方直冲云宵，边飞还边尖锐的鸣叫着。
“那两个女真凶，好大的杀气！”
玉儿心惊，立刻明白是那两个女子，想来，必是到了上面寻不到他们，又不死心到下面来寻他们。
暗呼一声，真是运气，还好她临时决定落在这里，不然…
该不该弃（十九）
低头又看向鬼面。却惊见，他居然再次睁开眼，且眼里，居然是炯炯有神，一点都没有刚才那将死的样子…
“那是什么药，居然这么神？”
说完，玉儿自己先闭了下眼，暗骂自己神精。
随即睁开，看向鬼面，“你怎么样了？”
鬼面微微一笑，“替我把面具拿下。”
玉儿惊咦了一声，尴尬笑道：“还是不要吧？”前一次小青云拿下他的面具时，他的反映她可还记着呢！
笑容立敛，“你嫌我的脸丑？”
玉儿立刻哑然，“不是…只是，你不是…”
“替我拿下。”
玉儿叹息，无奈的应道：“哦。”
随即抬手，慢慢的将那面具拿下。看着那张脸，微微一叹，随即轻轻皱起眉。
“很丑？”
玉儿摇头，“你明明不喜欢让人看到…”
鬼面微微抬手，玉儿立刻将面具放到他的手里。
“扶我起来。”
玉儿立刻扶他坐起。
他立刻借势盘起腿，以打坐的姿势坐好。
看向玉儿，轻轻一笑，“你后悔了么？”
玉儿一愣，随即摇头，“我不知道。”
“现在，其实你还是可以杀了我的。我现在，只有平时一成不到的实力，你要杀我，还是可以的。”
玉儿看着他，然后，慢慢垂下头：
“如果，我现在要求…以后，我们只做朋友，以前所谈的那些…都不作数…你可愿意？”
想着，自已怎么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而且，他自己也说了，现在，她还有能力杀死他…那么，他应该会同意吧。
毕竟，他也是一个自私的人呢！天大地大，没自己的小命大。
该不该弃（二十）
“…”
没有任何声音？
玉儿疑惑的抬头，不由暗暗郁闷，那个鬼面，已经入定，运功去了。
微微一叹，她若是稍微卑鄙一点，便可以趁着现在一掌打死他了。
可惜，她不够卑鄙。
何况，如果现在她要杀他，之前又何苦救他。只要不救他，将他丢在山顶…一切就搞定了。
泄气的垂下头，转开，看向遥远的远方，蓝蓝的天，白白的去，青葱的群山…还有不时传来的各种生物的私语声。
又长长的出一口气。
“原来，江湖，就等于杀戮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从一开始，她跟着那什么武林盟主一起上路，便看着无数的死亡。
跟鬼面在一起，看到的，也只是死亡。
“江湖，只是杀人，和被人杀么？”
玉儿又开始发起呆来。
江湖中分为白道和黑道。原来，她只以为，只有黑道的人才会随便杀人，白道的人，都是一些仁义的大侠。
可是现在看来，只要是身在江湖的人，都会杀人。
区别只在于，他们到底杀的是什么人。
而所谓白道和黑道…玉儿轻哼，区别就只是，大家杀的多少而已。
又是悠悠一叹，“江湖…果然不是好玩的地方。我一开始的坚持，是对的。”
微微转头，看向鬼面，尤其是那张带着伤疤的脸，暗想着，他的脸是为何所伤，他又为何成为现在这样一个人。
都说，人之初，性本善。他也不是一开始就这么爱杀人的吧…
大千山下（一）
直到周围没有一点光亮，漆黑一片时，鬼面才慢慢睁开眼。
而玉儿，正靠着山壁，发呆中。
微微的勾了下嘴角，眼里闪过淡淡的温意。
“小玉儿，在担心我么？”手极快却又极轻的勾上玉儿肩膀。
他的头也顺势枕在玉儿的肩上。
玉儿被他突然的动作吓得一跳，整个身体也猛的一震，可一缓过来，又立刻放松了下来。
快速的转过头，看着鬼面，“你好了？”
“死不了。”
玉儿慢慢坐直，让身体远离他。
“接下来，你要去哪里？陇西吗？”
那里，是他的大本营，是他的总部，正常情况下，他应该去的吧。
“不行。”鬼面微微摇头，“在我伤未痊愈之前，不能回去。”
玉儿皱眉。未待她问，鬼面又接着说道：
“你以为，我的那些手下，会在我有难的时候做什么？保护我？”
玉儿不知道，只是想到鬼面平时对那些人的冷酷…
“他们会杀了我…报仇，或者是，为了教主之位…”说着，他慢慢的笑了，嘿嘿嘿的，带着浓浓的讽讽，和玉儿几乎无法察觉的悲伤。
“那，接下来要去哪里？”玉儿没有去问他是否还好，直觉得以为，他并不需要别人的询问。
“到下面去吧！一个月，一个月我就可以恢复如初。”
玉儿点了点头，随即沉默。
“怎么？”鬼面慢慢直起身，头也离开玉儿的肩膀。
玉儿皱着眉，她在考虑一件事，考虑着，此时此刻，是否要趁人之危。
好一会，似是已然有了决定，她猛的转头。
大千山下（二）
“你可愿意，将我们之前的约定取消，让我们只做朋友…”
不想给鬼面拒绝的机会，所以，她又连忙说道：“如果你不答应，那我就…”
“好。”
“啊…”玉儿猛的睁大眼，几乎不敢相信，他这么简单就同意了。“你说…”
“好，做朋友…你说的，不许反悔。”
玉儿眨眨眼，仍是不敢置信。
“好。”玉儿下意识的点头。“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他会答应？她都还没有说要趁他之危，跟他比试来获取自己的自由…
“为什么？”看着玉儿，鬼面微微一笑，随即又将身体靠向玉儿。
“大概是因为，我从来没有朋友吧！”
对于这样的答案，玉儿并没有特别的讶异。
没有朋友，其实并不奇怪，就像她自己，她也没有朋友。不过，她有亲人。
“从来没有人敢做我的朋友，也没有人想做我的朋友。”
这玉儿也可以理解，他的那个性格和眼界…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
更别说，他从来也不给别人机会。
“难得你这么有勇气，我当然要给你个机会…”
玉儿哑然，随即决定，最后这句话，当作没听到。
不过，再一细想，其实是真的，自己真的算是非常有勇气的。
朋友可不是随便一说那么简单，是要有难同当，有福同享，要有义气，要互通有无，要…同仇敌忾…
而他的敌人，实在不是一般的多。
大千山下（三）
“怎么？后悔了？”一只手悄悄的爬到玉儿脖颈间。
嘴也凑到她的颈上，耳下。幽幽的，慢慢的开口。
“决不允许，否则，我一定会杀了你…”不论生死，这一生，她都别想摆脱他了。
玉儿被他话里的决绝给吓到了。
更是相信，如果她此时说出后悔的话来，那么，她脖子上的手会毫不犹豫的掐下去。
轻轻的打了个冷颤，她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将自己带入了另一个深渊，比之前的那一个，更深，更深。
玉儿轻轻摇头，以示，她不会后悔，更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我叫梅游醉。你可以叫我的名字。”
玉儿一愣，失笑，“没有醉？”
鬼面咕哝了一声。随即有些恼羞成怒的叫道：“算了，你还是叫我鬼面吧。”
玉儿却因而心情大好。
“这个姓，虽然很特别，可是…也太…梅游醉，没有醉…哈哈哈…”
鬼面瞪着她得意的笑脸，嘴巴张了又张，最后，还是闭上不语，只是，看着她的目光，一直不曾离开过片刻。
玉儿笑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停下笑声，收敛掉笑意。
她转头看向鬼面。
“鬼面，你也是，我第一个朋友。不过…”
玉儿又涩涩一笑，“我比你幸运，我有很多的家人。虽然，他们与我并没有任何血缘…可是，他们真的是我这一生最珍贵，不惜用生命去保护的人…所以，答应我，不要伤害他们。”
大千山下（四）
“好。”
伴随着这简单的一个字，他给了她承诺。
只为了她的一句话，他付出了他从未曾付出过的一切。
承诺，还有，心底的温柔。大树妈，连他自己都不曾想到。只因为她的轻功而引起他的注意的女子，居然会一再打破他的底线。
从不曾让人近身他，居然与她同处一个软榻好几个月。
从来都是随意杀人，不将人命看在眼底的他，居然一再让她超过他的底线。而她，居然还活着。
别说他伯那些属下吃惊，连他自己都吃惊不已。
“谢谢你。”得到他的答应，玉儿十分高兴。
抬头看天，满天星辰不知何时全都跑了出来。
“你再好好休息吧，明天天一亮，我们再到下面去。”
玉儿转头看鬼面，却猛的发现，他的双眼，居然跟天上的星辰一样的耀眼，或许，比那满天的星更明亮也说不定。
她不知道的是，她的双眸，在鬼面的眼底，也是同样的明亮。
“好。”鬼面不有反驳，整个身子直接靠了过下，依在玉儿身上。
不待玉儿说话，他便微闭了双眼，长长的出口气。“我居然也会有怕冷的一天。”
刚要推开他的玉儿微微一愣，停下所有动作。
手轻轻的摸到他的手，果然，他的手好冷。
“天很快就会亮。”玉儿安慰着，天亮了，太阳就出来了，就暖和了，他就不会这么冷了。
鬼面应了一声，越发的靠向她，几乎整个人都贴在了她的身上。
玉儿虽然隐隐觉得不妥，可是，此时，她却实在不忍推开他。
最后，她只能让自己呈打座姿势，眼观鼻，鼻观心…心无杂念…
大千山下（五）
天的确很快就亮了，可惜，太阳没有出来。
不但没有出来，反而在天刚亮时，下起了细细小雨。
“鬼面，醒醒，我们得离开这里。”小雨没有从特定的方向下来，胡乱的落在他们的身上。
若是不离开，他们便只能穿着一身湿衣了。
鬼面只是微微睁眼，便再次合上。
“小玉儿，我起不来。”没有一丝犹豫的，告诉她，他此时丝毫没有战力，弱得连起身都不行。
是真正的信了她了。
说起来，他们两人，实在是一样的人啊，同样的，要么不信，信了，便彻底的，从骨子里，全都信了。
玉儿只是一皱眉，随即自己先起身，再用力将他托起，背在她的身上。
“我们下去了。”
轻轻的打了招呼，玉儿直从那石上跳了下去。
而他们两人都忘了一样东西，鬼面的那个面具，一直在那石上，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它被丢弃了。
直到一阵风吹过，将它从那石上吹落，飞向不知明的森山老林…
玉儿的运气不错，从那里落下之后，在接过山脚之时，雨变大之前，发现了一个山洞。
无处可挡雨的情况下，她毫不犹豫的背着鬼面冲了进去。
那是一只熊的家。
一见到玉儿和鬼面，那熊立刻冲了上来。想要捍卫自己的领地。
玉儿边与那熊商量边打，希望能借它的地方一用。
可熊的领土意识太强，根本没有丝毫余地…最后，她只得将熊杀死…
大千山下（六）
“小玉儿，做我的朋友，可不能太心软。”熊一倒下，鬼面便在她耳边开口。
鬼面的敌人太多，若是让人知道，她是他的朋友…事实上，现在所有人都已经知道她的存在。他们决不会放过她。
她若是心软…便只能成了鱼肉，任人宰割了。
玉儿没有说话。只是将他轻轻放在一边。
“这里味道虽然不好，不过，凑和一下吧。”
说完，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她立刻又往外冲去，“我去找些吃的。”
玉儿直冲进雨幕，鬼面看着她的背影，只是轻轻一叹。
可很快，他又笑了。他叫她不能太软，可如果她也与他一般的心狠了，那还是她么？
想到这里，他释然的笑了。同时感叹，她比自己看得更清楚啊，所以，她才会无视他的话，拒绝改变吧。
外面的雨突然变大，鬼面微微皱眉，心中划过淡淡的名为担心的情绪。
突的，他的手慢慢抬起，抚上自己的脸，那张受了伤的脸。
微微一笑，又摸到另一边。
“这讨厌的雨，突然就下大了。”玉儿突然从外面冲进来。
手里抱着几个果子，还有一捆木柴，可是，全都湿了。
将木柴放在一边，将果子拿到外面，让雨水冲了冲。才转回来，递给鬼面。
“给你，先垫垫。”
鬼面不客气的接过来。却不往嘴里放。只是看着玉儿。
在他诧异的目光下，玉儿微一弯腰，从脚下靴子里摸出一个小巧的匕首。
大千山下（七）
将树枝拿过，轻轻的将树枝外面一层湿掉的树皮削去。留下那些干燥的木柴。
又一伸手，到腰间一摸，摸出一个荷包，在里面掏啊掏，掏出一个…火折子。
“你身上的东西，还真不少。”
鬼面上下打量着玉儿，想知道，她身上到底还藏有多少东西。
玉儿没去理他的探究，熟练的将火点着。
“替我弄点 水。”鬼面慢慢伸手，从怀里摸出一块红色丝帕。
玉儿很干脆的接过，到洞口，将帕子沾湿，又递给鬼面。
鬼面接过，慢慢的擦拭着那边画着妖冶浓妆的半边脸。
玉儿这才想起，“你的面具…我去替你找回来…”
鬼面却不太在意，“不用了。”
“可是…”
鬼面轻轻将帕子递给玉儿，“洗一下。”
玉儿听话的去替沾满的脂粉的帕子用雨水洗了洗，又递给他。
“我的脸很恐怖吗？”鬼面再一次问这个问题。
玉儿摇头，“不，一点不恐怖。”
其实，只是他自己很在意。就像她，从之前到现在，若不是他突然去擦脸，根本忘记了那张脸应该还有一个面具的。
可见，其实，真正在意的人，只有他而已。
鬼面微微一笑，“既然如此，从现在开始，我不再戴那个面具了。”
玉儿嫣然一笑，“好啊，其实，我也觉得，这样比较好。”
“你喜欢？”
玉儿点头，“恩，我喜欢这样的。”
鬼面暗撇嘴，虽然不是他希望的答案，不过，她还是说了喜欢。
大千山下（八）
直到下午，雨方停，阳光始从浓密的林荫中洒落。
偶有几缕射进山洞里，却仅是一晃眼时间，便又逝去。
鬼面抓紧一切可抓紧的时间运功疗伤。
玉儿趁着雨停的那一会，出去找了一些鸟儿们，替她帮着守洞门。
她自己却又回到这前所停的那块巨石，去寻找鬼面的面具…可惜，她空手而返。
也曾想是不是被风吹到了下面…她便又在山下寻找…然而，大千山本就以山多出名，否则，也不会得了这个千字。
她如何在这近上千个山头里找到那一个薄薄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