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我对齐墨是没什么超出同事和朋友的感觉,我也表现得很清楚。他怎么想就是他的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只是回头小修,不是更新。
抱歉。
第 11 章
之后几天过得很平静,我拖着没回复,齐墨也没有再找我说什么。上班下班吃饭睡觉,闲着没事也还是挂在游戏里聊天打怪。
这天才上线就收到白晓迟的信息。他说:“HI。”
我回了个笑脸。
这人在线的时间并不确定,但是只要他在,一定会找我。有时候只坐在城里和大家一起聊聊天,有时候会跟着我去练级,有时也会跟着橙子那帮疯子去做一些BT的事情。更多的时候,我会带他去各个地图去看风景。
这也是我曾经很喜欢做的事情。
那时游戏刚刚开,沈渡还在。我们很好奇的走过每一张地图,每找到一处隐藏的风光,每看到一种新怪,都让我们兴奋不已。我们在那些高耸入云的塔顶上,浮在水面的莲花上,各具风情的房间里,各式各样的小船上抓下无数截图,贴到论坛里,最喜欢看有人回贴问“这是哪里?我为什么没看到?怎么去?”之类。每每看到,我们就会对视一眼,心里涌上一种秘密的愉悦。觉得那是我们的神秘花园,只有我们知道。
我,和沈渡。
那时,我们是人人称羡的一对。
不论是游戏里,还是生活中。
白晓迟走到我身边来,打了个大大的笑脸,让我从回过神来。
“今天我们去哪里?”他问。
我想了一下,这附近的地图都带他走过了,再走远一点的话,他只怕就很危险了。
他可能真的很少玩游戏,对练级也是真的没什么兴趣。我带他练级这几天,若是换别人,只怕早飚到四十级开外了。他还是只有十几级,虽然转了法师,但是仍然几乎毫无战斗力。
在LK里,法师的技能本来就多,水风火地光暗这些属性每一个里面都有好多条,我当日看到时也不免眼花缭乱,花了好长时间才能灵活运用,何况像白晓迟这种游戏菜鸟?加之这里的怪物本身也有各种属性,相生相克,选错魔法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当时看着他对着一棵仙人掌连续使用了十个一级水球术,我就很想直接把那个水球砸到他头上。就算你不知游戏里的属性是怎么回事,好歹也用常识想一想好不好?你说你向仙人掌浇水,除了能促进它的生长之外,还能有什么用处?
但是这小子每次发现自己用错之后,总是很歉意的看着我,不停道歉。
我倒是没什么立场真的发火。再怎么说,游戏么,人家爱怎么玩那是人家的自由,就算有一天他想给全服的仙人掌都浇一次水,我也管不着不是么?何况,我得承认,这家伙在一定程度上还是娱乐了我。
很久没见过这么菜的人了,那让我很有优越感。
于是我决定带他去看一个空中楼阁。途中要穿过一张有虎王的地图。虎王属于中等野外BOSS。单挑的话,我应该没问题,白晓迟只要躲远一点就好了。何况野外BOSS半小时才刷一只,我们未必就能碰得上。以防万一,我还是带上了几个复活圣水,然后和白晓迟上路了。
路上跟他说了这件事,告诉他,如果看到虎王,就跑远一点。因为它会放范围性的大魔法,以他那点血量,挨上就挂了。
白晓迟点头答应。
结果…我们才进那地图没两分钟,迎面就碰上了带着五只小老虎的虎王。我不由骂了声,白晓迟果然很听话的拨脚就跑。我留下来解决这家伙。
才开打没多久,就看到白晓迟在队频里说:“我死了。”
我一惊,想问问他怎么死的,结果话还没打完,虎王就一爪下来,一时间竟然没躲开,瞬间就看到HP的血条直往下掉。
我连忙喝了瓶药,连打带跑的把虎王甩了,绕了个大圈去看白晓迟。
他躺在地上,很无奈的样子。旁边一条黑色的毒蛇,一见我就窜了过来,我一剑劈了它。打了个大汗的表情。一面掏出复活圣水来洒在他身上,一面道:“不好意思,忘记提醒你,还要小心毒蛇。”
随着一道白光,白晓迟重新站了起来,并不说话,先喝了两瓶药补血。
这次倒是学乖了,我还没开口提醒就知道自己先把血量补满。我笑了笑,向前走去。“走吧,这次小心点,跟着我。”
结果没走多远,又碰上那只虎王。
运气真差。
我一面叫白晓迟自己小心,一面自己冲了过去。
正在砍的时候,突然看到几支冰箭从天而降,然后虎王头上冒出了一个红色数字。虽然数字很小,但很明显,的确是我的队友在攻击。
我抬起头,看着白晓迟在稍远的地方,正在吟唱下一个冰箭术。
虽然我并不指望他能帮什么忙,事实上他的冰箭对虎王造成的伤害也的确不值一提,但有总比他跑来跑去不知死在哪里我还要去救他的好。
于是我打了个竖拇指的表情,继续拦在虎王前面攻击,不让它向法师那边移动一步。
白晓迟亦巧妙的移动自己的位置,配合我。
我们一近一远,一个物理攻击一个魔法攻击,配合得居然很好。如果忽略法师过小的攻击力的话,几乎可称得上珠联璧合天衣无缝。
在这场战斗中,白晓迟熟练得好像换了个人一样。
那个瞬间,甚至让我想起沈渡。
当初我们一起打怪的时候,我用自己的号,猎人,用弓箭的。也经常是他在前面顶着,我在远处放箭,一近一远的配合。
音箱里传来队友升级的动听乐声,我回过神来。发现虎王已被我们打倒,白晓迟至少连升了三级。
我坐在那里,看着白晓迟弯腰去捡我们的战利品,重重的摇了摇头。
这人怎么可能是沈渡?沈渡怎么可能做出被小鸡啄死或者给仙人掌浇水的蠢事来?
我想,我只是太过于想念沈渡了。
或者是因为齐墨的关系,我的某部分记忆最近又变得活跃起来。
一点相似,一个契机,便不由自主地想起他。
之后一路都很顺利。我领着白晓迟到了那个亭子,他看着脚下的云海,大赞了一声。
而我伏在桌上,轻轻的动了动唇。
没有发出声音。
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想说的,是哪两个字。
沈。渡。

作者有话要说:霸王仔什么的,最讨厌了!
第 12 章
星期五下午,正收拾东西准备下班的时候,齐墨进来说要请大家吃饭。
新上司这样慷慨,大家自然也不会推辞,欢呼着就一起去了。
吃完了饭,阿寻他们几个意犹未尽,约了一起去喝酒唱歌,问我要不要去。
我摇头拒绝了。刚刚被他们灌了些酒,稍微有些喝多了,头有点晕,只想回去睡觉。
齐墨说:“我送你吧。”
我本来也想拒绝的,结果苏珊阿寻他们在旁边开玩笑起哄,我要是坚持自己坐车回去,反而显得矫情,索性大大方方的答应了,上了齐墨的车。
靠在椅背上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会,醒来时发现车已停下来,齐墨睁着一双乌黑的眼,定定的看着我。
我吓了一跳,连酒都醒了一半,反射性的坐直了身子,看向车外,“到了吗?”
齐墨笑起来,“嗯。”
我连忙伸手去解安全带,结果越急越出错,好几下都没能解开。
齐墨笑得更大声,侧过身来,伸手帮我解开安全带,然后却并不忙着离开,一只手搭在车椅上,侧着身子,俯向我,低低的唤:“七七。”
车内不大的空间里弥漫着一种燥热的气息,齐墨的呼吸拂上我的脸,轻轻又唤了声:“七七。”
我这时反而平静下来,吸了口气,微微向后仰了仰,避开他,轻轻笑了笑,“做什么叫这么暧昧?好像喝多的那个是我才对吧。”
他也笑起来,松了手,坐正了。“难得见你那么可爱的样子啊。就好像我们刚刚认识时那样。小动物一般,一有风吹草动就跳起来。”
“嗯。”我想起自己刚进公司那会的青涩模样,自己都不免觉得好笑,“现在老了,变成老油条了。”
“不要在年长者面前说那个‘老’字啊。”齐墨笑,“听起来很像是在讽刺我。”
“原来你也知道自己的年纪啊。那就别玩了,回去睡觉了。今天多谢你送我回来。”我说着,伸手去开车门。
齐墨按住我的手,看向我,眼神温柔,“我没有在玩。”
我怔了一下,他继续道:“我三十二了。差不多也应该结婚了。”
我脸上的笑容有一点挂不住了。
他握着我的手,拇指在我手背上轻轻摩挲,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轻轻道:“我觉得,我们挺合适的。”
我不着痕迹的抽回自己的手,轻轻咳了声,“齐…”本来还是想叫“齐先生”的,被他一眼瞪过来,连忙改了口,“齐墨。你吓到我了。”
他又习惯性的发了一个鼻音,看着我,等待下文。
老实说,这的确是个很不错的男人。家境不错,本人条件也不差,有车有房,有能力有冲劲,长相亦很英俊,尤其一双微微上挑的凤目,曾经被同事们私下里称为本公司第一电眼,也不知有多少小女生曾经为他的一瞥而尖叫。
但我不一样,这一辈子,我就只为一个男人动过心。
那人叫沈渡,不是齐墨。
我笑,“你不觉得你省略的步骤太多了吗?跳远也还要助个跑的吧?”
他也笑,“我以为我已经跑了三年。”
我沉默。
齐墨道:“如果我说我一直喜欢你,忘不了你,你一定当笑话。我也的确并不是在那之后就没接触过其它女人,但是…”他顿下来,看着我又笑了一下,“这次回来见到你,就觉得,还是七七你比较合适。”
我跟着笑了一下,盘算着怎么回答他。这男人总归是我上司。虽然他并不是什么会公报私仇的小人,但是如果闹僵了,始终也不好过。
齐墨又笑道:“七七你还是喜欢他?”
我点头,很坦白。“是。”
他亦安静下来,很久之后,终于不能免俗的问了句,“他到底哪里比我好?”
你看,我就说他只是不甘心。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他笑。
他又静了一会,也笑了笑。下了车,绕到这边来帮我拉开门。
我下了车,被夜风吹得缩了缩肩膀。
齐墨很体贴的将他的外套脱下来披在我肩上,道:“这样吧,我们再从那些被省略的步骤开始好了。”
我微微仰起头,挑了眉看向他。
齐墨很温柔的笑,“这里风大,你先上去吧。明天我再打电话给你。”
我点下头,应了一声,跟他道别,上了楼梯。

小楼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开着电视,手里拿着本书,但却是在发呆。
我进去时她斜了一眼我肩上搭着的衣服,问:“齐墨?”
“嗯。”我点点头,顺便把那衣服搭在衣帽架上,去开了我房间的灯。隔着窗户,看到齐墨的车果然还在楼下,我这边亮了灯,过了几分钟,他才缓缓开动了车子。
我站在窗前,有一点发怔。
其实齐墨真的很体贴又细心,从之前就是。他送我回来,如果不是自己送我上来,就一定会等着我亮了灯才走。
小楼敲了门进来,端了杯茶给我,“喝酒了吧?老远就能闻到酒味。”
我也不客气,接过来就喝了一口。“小楼你的鼻子越来越灵了。”
“那是那是。”她往楼下看了一眼,“我还以为你对他没兴趣呢。”
“的确是没有。”
“那又跟人家约会?”
“天地良心。”我放下茶杯,“是人家新官上任请所有同事吃饭好不好?这算什么约会?”
小楼静了一下没说话。
我去拿了睡衣准备洗澡睡觉,手机响起来。
是易寒,我接了电话,“喂?”
“七七,在哪呢?”
“家里,正要睡觉。有事快点说。”
“真凶。”他笑了声,“这么早就睡?出来玩吧?”
“啊?”
“反正明天又不用上班,出来吧,我请客。”
“先记下,今天不去。我要睡觉。”
“过期不补。以后就轮到你请我了。”他说完顿了一下,咳了两声,问,“我听说…那个…小楼现在跟你住在一起?”
我扫了小楼一眼,“是啊。怎么了?”
他期期艾艾了好一会,说:“叫她一起来嘛。”
我当时愣在那里。
当年上学的时候,易寒就喜欢小楼,这个在我们这些朋友之间不是什么秘密。只是…他看着一个又一个追小楼的前浪纷纷死在沙滩上,本来份量就有点不足的勇气就沉到海底去了,一直到毕业也没能说出口。后来毕业各忙各的,他们的联系也少,易寒也曾经交过一两个女朋友,我还以为他早没这个念头了。为什么今天提到小楼态度就变得这么暧昧?难不成最近流行死灰复燃?
“原来我是个附带的啊。”我笑了声,“小楼她现在在我旁边,我让她自己听?”
“喂,喂,七七…你这样太不仗义了吧…”他在那边叫,然后静了一下,又轻轻咳了两声,声音低下来,道:“好吧。”
我把手机递给小楼,“易寒。”
小楼接过去,我转身去洗澡,洗到一半的时候,听到小楼在外面敲门说了句什么,但莲蓬头的水冲得哗哗的响,我也没能听清她说的是什么。
心想反正也不会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索性等洗完了才开门出来问她刚刚什么事。
小楼说:“易寒叫我们出去玩,我答应了。”
我翻了个白眼。
哪有这样的?
不过算了,到时我就随便找个地方睡觉,让他们自己去叙旧好了。
易寒在酒吧门口等我们。一见我就皱着眉大叫,“真慢。”
“路远,塞车。”我没好气的叫回去,“你就不能找个离我家近点的地方?”
“就是特意想请你来这家的。”他说。然后转头去跟小楼寒暄。
我抬起头,看看那酒吧的招牌,叫“沉淀”。
酒吧这种喧嚣浮躁的地方,能沉淀出什么来?
我不屑的哼了声,跟着易寒走进去,坐在吧台边。
这酒吧不大,人却不少,灯红酒绿,红男绿女,完全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我不明白为什么易寒就偏偏要选这一家。
易寒叫招待拿单子来给我们看。小楼随意点了杯酒,我正在逐行看那些稀奇古怪的酒名,有只手伸过来,把我手里的菜单抽走,然后塞了杯牛奶在我手里。
还是热的。
我皱了下眉,抬起头来,就看到了沈渡。
果然留了胡子,还是络腮胡。一张脸遮去了大半。但是,那样的眉眼,那样的笑容。分明就是沈渡。
我的,沈渡。

第 13 章
酒吧的灯光从他脸上晃过去,又晃过来。
那一瞬间,似乎所有的喧嚣都远去了。
整个世界只剩我和他。
我看着那张我思念了无数次的脸,即使留了胡子,也掩盖不了那些再熟悉不过的细节。
我看到他漆黑的眼,我看到他刀削般的面颊,我看到他唇边温暖的笑。
我看着他的脸由模糊到清晰再到模糊,渐渐隐入酒吧里闪动的灯光。
往事纠缠纷乱,丝丝缕缕涌上来。
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只有一瞬。
我听见沈渡笑着说:“好女孩不要学人家喝酒。”
嗯,他一直不喜欢我喝酒,所以不论以前大家怎么玩怎么闹,到最后我都是那个最清醒的。结果每次都是我把大家送回去。
我也笑,向他伸出手,“那么,好女孩有没有奖励?”
沈渡笑着,伸手从口袋里掏出几颗糖来放在我手心,“大白兔。”
我愣住,这家伙不是会随时带几颗糖在身上的人,而且,酒吧里应该也不会随时准备热牛奶,也就是说,他一早就知道我会来。
我扭头瞪着易寒,到底谁才是那个不仗义的?
易寒低头不看我,连小楼也错开眼。
好嘛,连小楼也有份。大家都存心想看我的热闹么?
“他们真坏,都不告诉我是来你的店里。”我白了那两人一眼,向沈渡勾勾手指。
于是他凑过来,我伸手摸上他的脸。
他的胡子很短,很硬,扎在我手心里,又麻又痒。
我问:“为什么留胡子?真丑,看起来像个土匪一样。”
他笑,自己也摸了一把,“没办法呢。不然要是被那些小姑娘把我的吧台挤坏了,我还怎么做生意?”
“呀,你这胡子还真是强力。这么厚的脸皮居然也钻出来了。”
“七七你这是在嫉妒我。”
我笑起来。
老实说,我曾经无数次想过我们再相逢时会是怎么的情形,会说什么样的话,会不会很尴尬,或者会不会很亲密。但是,我从没想过,真的见到了,会如此自然。
就好像我们从没有恋爱过。
就好像我们从没有分开过。
就好像天下所有有着十几二十年交情的朋友一样自然。
我在想,这到底是我们都太会演戏,还是我根本没有自己想像中那样深情?
我所执着的,到底是沈渡这个人,还是只不过是一种想念他的心情?
又或者,我其实和齐墨一样,只是不甘心而已?

小楼好像有心事一样,一杯接一杯的喝酒。易寒在旁边献殷勤,一杯又一杯的陪她。
我坐在那里,啜饮着手里的牛奶,看着沈渡调酒。
嗯,有句话他说对了,我有时候真的嫉妒过他。
这个人,有着天生的才华,他喜欢的,他想做的,就能做得很好。比如打球,比如赛车,比如设计,比如——调酒。至少姿势看起来是一等一的漂亮。
我想,他说小姑娘会挤破吧台的话,虽然夸张,却不是不可能。我坐在那里,就看到好几个女孩子向他飞媚眼。
他倒是来者不拒,一一回以微笑,把酒送过去,然后回来陪我聊天。
我喝着牛奶,说:“我以为你至少也应该亲手调一杯酒请我。”
“改天。”他说。
我斜眼瞪着他。“为什么?”
“因为…”他顿了一下,肩垂下来,声音也放低了,“我还没准备好。”
没准备好调什么酒?还是没准备好见我?
他笑了笑,没再说话,转身又忙去了。
我坐在那里发呆。
说得也是。C市才多大?真要找个人哪能找不到?何况我们这样的关系?一年多以来,一直没再见面,不过是因为我们都没准备好。
虽然说好还是朋友,但是,这一步进退之间,又谈何容易?

结果这天晚上,小楼和易寒都醉得一塌糊涂。
我看着他们,很无奈的皱着眉。
沈渡道:“先把他们扶到楼上去躺会吧,过一会就打烊了,我送你们回去。”
我点头。沈渡叫了人帮我扶他们上去。
楼上有个一室一厅的小套房,这里大概就是沈渡平常住的地方,装潢布置都是他一惯的风格,简洁大方,一点多余的东西都没有,绝不拖泥带水。
沈渡让他们扶小楼进卧室放到床上,把易寒扔在客厅里的长沙发里。安置好之后,简单交待我什么东西在哪里,然后就下楼了。
我留下来照顾两个喝醉的人。
小楼酒品很好,醉了就很乖的躺在那里睡。倒是易寒,吐了两次又叫着要喝水。我拖地抹桌又端茶送水的折腾了好一会,他才安静下来。
我也累了,窝在一边的单人沙发上,迷迷糊糊就睡过去了。
不知睡了多久,被沈渡摇醒来。
“七七,醒醒。”他叫我。
我睁开眼,打了个呵欠,“打烊了?”
“嗯,”他也打了个呵欠,“我送你和小楼回去吧。这家伙就让他在这里凑合一晚算了。”
他看起来似乎比我更困的样子,我笑了笑,站起来,“我自己叫车回去吧。”
“这个时候只怕不好叫了。我开车送你们。”
我看了一眼墙上挂的钟,已经凌晨两点多了。“但是,”我看着他,“我觉得你现在的状态开车似乎太危险了。”
他静了一会,道:“也是,那就别走了,明天再回去好了。”
我怔在那里,听见自己心跳如鼓。
就好像那一天他将我从齐墨的车里拽出来,拖着我跑了两条街,然后说“七七,做我女朋友吧。”那个时候一样。
他似乎并没有留意到我的神情,自顾说:“你和小楼睡床,我在客厅打个地铺就是了。”
原来是我想多了么?
我不由自嘲地笑,然后点头,“好。”

穿了沈渡的睡衣,躺在沈渡的床上,我将脸埋在他的枕头里,深深的吸了口气。
真是…太过久违的味道。
一时间,就觉得自己像是变成了十年前情窦初开的小女孩。满世界的就只有他。
我得承认,某种意义上来说,即使过了十年,我也还是一点长进也没有。
我躺在床上,屏气凝神的听着客厅里的动静,努力的分辨…那是拖动家具的声音,那是铺被子的声音,那是脱衣服的声音。
然后那边熄了灯。
一片黑暗,一片寂静。
我在黑暗里静了很久,终于还按捺不住,悄悄的起了身,走到客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