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铁青着脸僵在那里,“你——”
曼菲士摆了摆手,叫士兵们退下,“带他们下去,安排个房间让他们住下。”
我向他露了个笑容,拉起阿骜往外走,“啊,那就谢谢你了,曼菲士王。”
大概是因为听到我们和凯罗尔是从一个地方来的人,所以爱屋及乌吧,我觉得这位年青的法老并不像印象里那么残暴。
两个士兵将我们领到房间,也没离开,就站在门外守着。
看来我们两个还是被当成可疑人士监视着。
我向他们笑笑,道了声辛苦,然后毫不客气的重重的甩上门。
阿骜坐在椅上,长长的吁了口气,似乎整个人都要虚脱,“我以为这次死定了。”
“你还敢说。”我走过去,赏了他一个爆栗,“好端端的看个展览,你怎么会跑到古埃及来?就算是爱西丝的失误,也差得太离谱了吧,她不可能连男女都分不清楚。”
“我不知道。”阿骜显出很迷茫的样子来,“我只是一边走一边想事情,一回过神,不知道为什么就在那个神殿里了,然后就被那两个士兵给抓了起来。”他抓住我的手,迟疑了一下,才轻轻道,“对不起,姐姐,连累你了——”
我又在他头上敲了一下,“蠢话,我们俩哪还有谁连累谁的说法?总之,你没事就好,既来之即安之。追究责任之类的事,就等回去之后再说吧。”
“唔。”他捂着头,呻吟一声,然后偏了偏头问,“姐姐,你好像对这里的人都很熟的样子,你知道这是哪里?被你抓住的那个女人是谁?那个像法老一样的人又是谁?”
“不是像法老啊,他本身就是埃及的国王。三千年前的埃及法老曼菲士。”我叹了口气,“那个女人是他姐姐。”
阿骜惊跳起来,睁大了眼,“你的意思是,我们到了三千年前的埃及?”
“嗯。”我在旁边的软榻上躺下来,叹了口气,“听爱西丝的意思,我们得在这地方呆上一整年呢。”
“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阿骜怔在那里,不敢置信的喃喃。
“这世界没有什么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哟。”我笑,“你又不是第一个被爱西丝弄来这地方的。”
“第一个,是你和那个曼菲士提到的那个凯罗尔吗?她是什么人?”
“嗯,她是个考古的,不小心挖到了曼菲士的墓,爱西丝觉得她亵渎王陵,就把她抓来古代想杀掉,谁知道曼菲士居然爱上她,取消了和爱西丝的婚约,于是爱西丝便对她恨之入骨,更加想方设法的想杀掉她…”
“等一下。”
难得我有兴趣讲故事,居然被打断,于是我有点不悦的挑眉看向我那个一脸疑惑的弟弟。“怎么了?”
“你刚刚说,爱西丝是曼菲士的姐姐,那婚约又怎么回事?”
“古埃及姐弟、兄妹是可以通婚的呀。好像说为了保持皇室血统还很提倡很支持呢。”
阿骜看着我,怔怔了眨了眨眼,隔了一会,又眨了一下,然后微微红了脸,以低得几不可闻的声音讷讷道:“我想,我知道我为什么会到这里了。”
“耶?”虽然那声音很轻,可是这房间太安静,所以我听到了,一把拉过他,“你说什么?为什么?”
“啊,那个——”他的目光闪烁,不太敢看我的样子,慌忙的问,“姐姐你为什么会对三千年前埃及的事情这么清楚?”
很可疑!
我睨着他,“自然是从书上看来的。”
“咦?姐姐你居然对历史书有兴趣?”他摆明了在转移话题。
“啊,有啊,不行吗?”
“真看不出来。啊,还有,那个毒药,你从哪里弄来的?”
我翻了个白眼,揪着他的衣领晃了两下,“喂,臭小子,不要给我扯七扯八。”
阿骜这才转过脸来直视我,看了很久,深吸了口气才道:“姐姐,你穿唐装的样子真的很漂亮。”
我怔了一下,觉得他的目光就像是有温度似的,被他那样看着,禁不住就脸上发热。下意识的,就松了手。
算了,看在赞美的份上,今天就放过他吧,反正,我还有一整年的时间可以盘问这个问题。
噩梦吗?
风很大。
远古的天空不曾受过一丝污染,澄清得就像能让人一伸手就摸到闪亮的星星。
我按着被风吹乱的发,看向夜幕下汹涌的尼罗河。我现在在的地方,是一个高台,正对着尼罗河,视野宽广,就像是可以远远的沿着尼罗河看到它的源头去。
阿骜大概是白天的时候太紧张,吃过晚饭没多久就睡了。我跟看守的卫兵说想出去走走,他请示过长官之后,换了两个人守在门口,自己同另一个卫兵跟在我身边寸步不离,一面方做向导,一方面继续监视。我不由想笑,两个全副武装的卫兵,加上身上这套华贵的唐装,我不像个被监视的可疑分子,倒像个出来视察的公主。
远处的神殿里有神官们祈求丰收的祷告声,我突然有一种很安宁的感觉,于是迎着风,闭上眼,张开双臂,深深呼吸了一口带着点河水的腥气的湿润空气。
一口气还没呼完,就有人大叫了一声“不要!”,同时从后面向我抱过来。
我在那人的手触到我的腰的同时反射性的出拳,那人被我打得向后仰天倒在地上,我才看清那居然是曼菲士。
“呃…”我怔在那里,看着那年青的法老愤愤的爬起来,英俊的脸上已有了个明显的黑眼圈。我下意识的将刚刚打人的手藏到身后去,讪讪的笑,“呀?曼菲士王,好巧啊。”
他脸色发青,咬牙切齿的叫,“你这女人居然敢打我!”
四下里的卫兵刷的围上来一群。一个个刀剑出鞘一副狠不得将我碎尸万段的样子。
我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一面摆着手试图解释,“啊,那个,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曼菲士你会突然从后面抱上来呀,如果你先说一声的话,呃…”我顿了一下,事实就算是他先出声,还是免不了会挨一拳吧。
曼菲士抓住我的手,额上有显明爆出来的青筋,“你还敢找理由。你半夜三更在这里做什么?”
“看风景。”
他逼过来一步,一双眼危险的眯起来,“什么?你——”
所谓王者的气势,大概就是指这种情况吧。我感觉自己要退一步才能找到呼吸的空隙,一边忙忙的说,“我知道以我现在的立场晚上出来晃是太那个一点,但是你看,有你的士兵们跟着呀,我也做不了什么对不对?而且我也没去什么不能去的地方呀,我只是想看看尼罗河嘛,你知道,眼下能出国的人毕竟还是不多,何况还是出到三千年前的外国,所以能观光的时候就…”
“闭嘴。”他吼了一声,于是我闭嘴。他深吸了口气,声音稍微缓和一点,“我才不过随口问问,你干嘛说一堆。”
“呃,那个,有时候人一紧张就会不停的说话。”
曼菲士看着我,突然露出很感兴趣的样子来,“紧张?你在紧张?”
我静了一下,点头承认。
“为什么?白天在神殿的那种情况你都明明很镇定啊?”
“那不一样。”我叹了口气,“其实那时我很怕呀,对着成百上千个士兵,一个不小心小命就玩完了,哪来的空紧张。”
曼菲士看了我很久,“现在不怕死了?你觉得我现在不敢杀你?”
“不是敢不敢,而是会不会。”我笑了一下,“我现在可是有统治整个埃及的王的承诺做保障呐。”
曼菲士怔了一下,然后大声笑起来,“是啊,我亲口做的承诺呢。可是你既然有这个做保障,还紧张什么?”
“因为…”我看着他的黑眼圈,不知该笑还是该叹,“不管有什么理由,我打了你是事实。你知道,没多少人可以有机会面对一个被自己打出黑眼圈的埃及法老,会紧张到不知所措也是很正常的。”
“唔,”他点点头,“现在问题绕回来了,你为什么要打我。”
“因为你碰我的腰。我不喜欢别人那样做。”我坦白。
“当时我以为你要跳下去。”
轮到我怔一下,“跳下去?跳尼罗河?还是在它泛滥成灾的时候?我为什么要做这样的蠢事?”
曼菲士稍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凯罗尔就是掉进尼罗河里便消失了,我调动所有的人都找不到她,你既然是从她的国家来的,我怕你也…”他话没说完,咽下去了,望向下面波浪翻滚的河面,两道浓眉深深的皱起来。过一会才抬起眼来,很决定的说:“我会再找到她的。”
我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我相信。”
但他和凯罗尔聚少离多的苦难,才刚刚开始而已。嗯,他提醒了我,说不定我往尼罗河里一跳也能回去现代,改天我要拖阿骜一起跳跳看。
曼菲士轻轻笑了笑,“谢谢你。”
“那就在我们在这里的期间对我们好一点吧。”我笑着挥挥手,走向自己的房间。一堆士兵堵着路,一个个虎视眈眈的样子,于是我指着他们,回头看向曼菲士。
“退下。”年轻的法老一挥手,“以后不准对这位…”他顿了一下,问我,“你叫什么?”
我卟的笑出声来,弯腰行了一礼,“欧阳桀。陛下。”
他点点头,继续自己的命令,“不准对欧阳桀小姐无礼,她是我很重要的客人。”
我微笑着,看着那些士兵应声行礼。有时候,获得一个人的信任并不难。
只要足够的坦诚和相对的信任。
回去的时候,看到阿骜在与门口的士兵争执什么,于是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过去。
阿骜看着我回来,像松了口气,然后就像平时一样大声的叱责,“半夜三更的,你跑去哪里了?”
“看风景。”我嘿嘿笑着,向两个士兵飞了个吻,然后进了房间。
阿骜板着脸,呯的将房门关上,转过来看着我,吹胡子瞪眼。“看风景?你在这种时候还有心思去看风景?我还以为你被那个法老还是女王的抓去了。”
“怎么可能。曼菲士虽然暴躁,但总还是磊落的人,爱西丝今天受了惊,小命又捏在我手里,怎么会这么快来找我麻烦…”
“姐姐。”他打断我,我抬起头来看着他,“嗯?”
阿骜深吸了口气,伸手抱住我,轻轻道:“桀,我很担心你。可那士兵说不知道你在哪里,又不让我出去,我快急疯了。”
我先怔了一下,然后才拍拍他的脸,笑了笑,“哎呀,抱歉,以后我不丢下你出去让你一个人担惊受怕就是了。可你不是睡着了嘛。”
“笨蛋,这种情况谁还能安安心心的睡觉啊。”
嗯,莫明其妙的被弄到三千多年前的埃及来,周围的人都不知是敌是友,稍微正常一点的人都应该不会睡得很熟的。我笑,又拍拍他,“放松一点啦,不是说既来之则安之嘛。反正在找到别的回去的办法之前,我们也只能在这里呆一年,就当度假好了。要知道有机会来三千年前的埃及的人——”
“桀。”他再次打断我,稍微红了脸,“我不是说这个。”
“哦?那是什么?”我拉开他的手,坐到短榻上,伸手将头上的发钗拨下来。这房间没有镜子,自己操作像有点困难,于是向阿骜招招手,“帮我一下。”
阿骜吸了口气,走过来,取下我头上的发钗,解开那些缎带,打散了发髻,手触到固定假发的夹子时却停了一下,抚着那一把乌黑柔顺的头发,轻轻道:“姐,你长发的样子很好看啊,为什么一直不留长发?”
“太麻烦啊。”我笑,“而且他们说性格温柔的人的头发才会柔顺,我要留长发,说不定一根根指到天上去。”
阿骜也笑了声,“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啊,我优点不多,这恰好是其中一点。”我笑着,伸手去拨假发的夹子,阿骜按住我的手,轻轻道:“在这里的时候,戴着这个吧?”
“嗯?”我转过头去看着他,“为什么?”
“难得有体验留长发是什么感觉呀。”他笑,后面的声音低下去,“而且,我喜欢看你这样子。”
“切,自恋狂,你不如自己戴上假发去照镜子。”我翻了个白眼,在短榻上躺下,准备睡觉。
阿骜皱了眉,“你睡这里?”
“嗯,你睡床。”说是短榻,其实和我家的沙发差不多长,我稍微蜷曲一下便刚好躺下。
阿骜站在那里,静了一下,然后说:“不要,我睡这里,你去睡床。”
“为什么?”
“床太硬了,睡得不舒服。”
我撑起上半身,往床那边看了一眼。必须承认,曼菲士叫人安排的这房间实在不错,至少来说有张看起来很舒服的床,四周垂着纱缦,雪白的床单和枕头。我斜眼睨着阿骜,“太硬了?”
他将头扭到一边。
于是我哼了一声,爬起来,过去躺在床上,舒舒服服的伸直的身体。
本来就是顾虑阿骜比我高,那短榻他睡着可能不舒服才说要睡那里的,既然他要跟我抢,那就由他好了。
阿骜吹了灯,窝到那短榻上去。我借着月光朝他那边看了一眼,他一米八的身高在那短榻上窝成很可笑的样子。
自找的。我又哼了声,闭上眼睡觉。
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有人走到我床边,于是反射性的坐起,一拳击出。
“姐姐。”他惊叫了一声。我的拳头在距离他的鼻子几厘米远的地方硬生生停下来,另一只手揉了揉眼睛,确定站在我床边的人确实是我家弟弟之后,打了个“呵欠”又躺下去,含含糊糊的说:“睡短榻睡得不舒服了吧?全身酸痛了吧?早说你不听,现在休想再叫我跟你换,顶多,我分一半床给你睡。”
头一沾枕头,浓浓的睡意便卷上来,意识朦朦胧胧的,眼睛却再也睁不开,也没听清阿骜说了声什么,只是想睡。过了一会,感觉有人缓缓的躺在我身边,火热的身体贴上来。我下意识的扭动了一下身体,往床的里面移过去,一只手横过来阻止我。
“阿骜。”我皱了眉,嘟咙了一声。
“嗯,是我。”他的声音轻轻的,带着点鼻音,夹着稍微急促的呼吸就在我耳边响起。
我偏过头,避过他的呼吸,无意识的喃喃,“好痒。”
他放在我腰上的手紧了紧,哑着声音问:“姐姐,你喜欢我吗?”
“喜欢啊。”好想睡,可不可以不要再和我说话?
“是哪一种?只是亲人间的那种喜欢么?”他追问,“如果我不是你弟弟呢?”
“废话,你本来就是我弟弟好吧?从生到死,你都是我弟弟,不要做那种无意义的假设啦。”我皱了眉,强撑着睁开眼来看了他一眼,很困难的说了个很长的句子,然后翻了个身,背对他。“别吵啦,睡觉,我睏死了。”
沉入梦乡之前最后的意识里,依稀感觉阿骜将环在我腰上的手收了回去,然后用一种轻轻的,喑哑的,无限忧伤的声音说:“果然,无论在哪里,你始终不会像我喜欢你这样的喜欢我啊…”
我不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但渐渐模糊的意识已没有追究的力量。最后,只感觉到有一个温暖而柔软的东西在我颈上轻轻一触,然后我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了。我睁开眼就看到阿骜睡在旁边,侧着身子,背对我。我占着大半张床,而他几乎就挂在床沿上,似乎伸手点一下,他就会滚下去的样子。
这样岂不是比睡短榻更不舒服?我皱眉,伸手将他的身体揽过来一点。
阿骜被我弄醒了,皱着眉,呻吟一声,有一瞬间的意识模糊,然后就睁大眼,一把打开我的手,大吼,“别碰我。”
我被他吼得一怔,有点不明所以,坐在那里,呆呆的看着他。“我只是想让你睡进来一点,你那样会很不舒服吧?”
他也坐起来,深吸了口气,花了几秒钟来控制自己的情绪,然后看着我,用一种很伤感的语气说:“拜托你,姐姐。请你以后不要再救我,不要再对我好,不要再碰我,最好连话也不要跟我讲。请你!”
我震惊,瞠目结舌的看着他,过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阿骜?!”
“不然,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拿你怎么办才好。”他看着我,轻轻的笑了声。但这笑容,却有如刀尖上滴下来的血,让我整颗心都揪起来,生生的痛。
我不知所措的看着他,“我做了什么?”
“你没做什么。”他看定我,声音亦如那刀尖上滴下的血,“只不过你的声音,你的动作,你的皮肤,你的温度,你的呼吸…你所有的存在,对我来说,都是一种极致的诱惑。可是你不喜欢我,那还不如从此以后不听不看不——”
“等一下。”我打断他,虽然还是有点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但有件事我得澄清,“谁说我不喜欢——”
“是,你喜欢我。”他笑了声,声音大起来,“可是你的喜欢会让你想对我做这种事情吗?”
下一秒,我已被他拉过去,唇重重的覆下来,我的唇被两人的牙齿硌得生疼,张嘴想叫他住手,他的舌已粗鲁的侵入,狂野如风,灼热如火,几乎让人不能呼吸。
我握紧拳头捶他,要他放开我,他不理。于是我加大了力气捶下去,直到挨了五六拳,他才松开我。
我反射性的弹开,捂着自己的唇,惊慌失措的看着他,“阿骜,你做什么!”
他咳了几声,然后大笑,“我做什么?你说我在做什么?”他抓起我的手,摸上自己的双腿之间,目光就像两簇燃烧的火,声音喑哑,“你说我想做什么?”
隔着裤子,我能感觉到那肿胀硬挺的部分。任何有生理常识的人都知道那是为什么。我触电般缩回手,向后退去,一直到自己的背撞上床柱。
阿骜只坐在那里,用那火一般的目光看着我,咬牙切齿,“知道我想做什么了吗?我真想!可是你不会愿意的,你在躲我不是吗?你怕这样子的我不是吗?我有时候甚至在想,我是不是只有杀了你才能拥有你?”
我只能怔怔的缩在那个角落里,张着嘴,可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在做梦吗?
噩梦吗?
阿骜怎么会这样?
他怎么会对自己的亲姐姐有这样的欲望?
阿骜一动不动的看着我,直到眼里的两簇火变小,熄灭,成灰。然后重重叹了一口气,从床上下去,拉开门,冲了出去。
而我僵在那里,半天没能回过神来。
神呐,请你告诉我,我只不过是做了一场噩梦!
惨遭蛇吻
如果是梦,那就总有会醒的时候。
于是我坐在那里,等着自己睡醒。
阿骜的样子如旧照片一般一张张的从我眼前晃过去,小时候眼泪汪汪的脸,稍大一点拿着小提琴灿烂的笑容,每天早上做早餐穿着围裙可笑的样子,板着脸骂我的样子,拉着我的手撒娇的样子…
我将脸埋在自己的臂弯里,长长的叹了口气。
那是我的弟弟啊,嫡嫡亲的双胞胎弟弟啊。
一直等到我的肚子发出饥饿的咕嘟声,我再叹一声,抬起头来,太阳将外面树木的影子投到房间里来,已快中午了。
不管什么梦,都该一早就醒了。
阿骜他…阿骜他…
门忽的被推开,我惊得跃起来,扭头看向那个风一般卷进来的人,是曼菲士。
于是松了口气,长吁一声,又坐下来,“曼菲士王。”
“你怎么不吃早饭?”他劈头问。
“耶?”我怔怔的眨了眨眼,“我不吃早饭?”
曼菲士皱了眉,“厨房的佣人说来问过你,你没回话,送来你这里,你没回话有没开门,要不是士兵说你一直在房间里,我还以为你消失了。”
我笑了声,站起来,走近他,“你很担心我会消失吗?”
他皱着眉,沉吟了一下,并没开口。
我笑着,向外走去,他伸手拽住我,“你去哪里?”
“吃饭。”我很无辜的笑,“我饿了。”
食物很丰盛,但每一样都准备了两份。
我看着我旁边的空位,怔了一下。
曼菲坐在上面的主席看着我,“对了,我刚才就想问了,和你在一起的那个少年,应该是你的兄弟吧,他哪去了?”
“我弟弟。”我回答,不知道为什么就像被人打了几拳一样,像是内脏都被挤在一起,翻腾的痛,连忙喝了口酒压下来,一面轻轻的笑,“不知道去了哪里,从他早上跑出去我就没看到他。”
“咦?他一个人跑出去了?”
“啊,没什么好大惊小怪吧,他是成年人了,有自主的意识,爱去哪里就去哪里好了。”是呢,他是成年人了,甚至都会有那种需要了。我没由来的觉得脊背发寒,向曼菲士王道:“陛下,我想换个房间单独一人住,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