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时和谐完毕,阿骜依然腻在我身上没下去,伏在我胸口,轻轻喘息。
我伸手轻轻推了推他,他便捉住我的手,低低道:“别动,不许走。”
呃…我也没想才完事立刻就走啊,那像什么呢?但毕竟还是要赶在别人发现之前溜回去的。被他这么一说,就觉得尴尬起来。
阿骜自己显然也这么觉得了,过了半晌还是翻身躺到了一边,只是依然伸手抱着我,叹了口气,讪讪道:“我真不喜欢这样。”
…其实我也不喜欢。
都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但真的这样偷偷摸摸偷一回情…刺激是有,但过后…心里却是涩的。
“都是我的错。”我说,“只是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的。也许我一开始就不该答应你…也不该答应别人…索性谁都不招就…”
“胡说!”阿骜抬起头来吻住我,堵了我的话还不够,细细碎碎地一路吻下去,声音断断续续含含糊糊,“你已经接受我了…就不要反悔…我不喜欢这样…但我不后悔…你知道我有多想要你…不管怎么样…我都想要你…”
我不知道要怎么回应,也就没说话,只伸手搂着他,轻轻抚着他光滑的长发。
阿骜抬起眼,紫罗兰色的眸子看定我,轻轻道:“但…不要再有别人了。答应我。”
我点了头。“好。”
阿骜就满意地在我唇上又亲了一下,乖乖闭了眼。
我有点睡不着。
觉得自己很好笑。
若是以前,我绝对想不到有一天我会答应这样的请求。
早两年,会觉得世上那么多类型不一的如花美男,调戏勾搭还来不及呢,只怕自己没本事没机会勾不上,怎么可能不找别人?
早一年,则是满心满眼罗严塔尔,根本就看不到别人。
而现在,他走向他命定的结局,我来到这里。
我是芳国的王,我真的可以下令把全国所有的美少年都送到我的后宫来,其它国家也有我欣赏的类型,我甚至还没见过景麒和骁宗,更不用说三番几次都差点勾出火来只差临门一脚的尚隆了。
有优势权力有对象资源,我却答应阿骜再不找别人。
难道不可笑吗?
但我自己明白,我并不是在敷衍阿骜,而是认真的。没有一点犹豫,没有一点不甘。
我有点分不清楚,是觉得累了不想把这复杂的关系继续扩大,还是真有像阿骜说的我也会慢慢爱上他只爱他,只是觉得…就这样好了。
就这样,慢慢地把芳国治理好,大家一起在这鹰隼宫里,长长久久地生活下去。
不知为什么,答应阿骜之后,心里反而轻松起来。就好像跳过了什么坎,那些愧疚纠结统统都扔到了一边,打趣阿骜,开修篁的玩笑,也能继续看其它美男,当然也就只是看看而已。
甚至在性`事上,也能抛开各种顾虑,单纯地享受起来。那毕竟是件快乐的事情,何况在这里还不用担心怀孕。
我自己一放松,才发现其实后宫的关系也没那么难平衡,只是我自己钻了牛角尖。毕竟最难搞的阿天不在,阿骜和修篁还是很好哄的。
因为怕大臣们非议,我和阿骜目前还是地下情人,平常亲密归亲密,却只能避过人才能亲热。阿骜对此有些不满,但也没办法,只能等过几天芳国繁荣起来,才慢慢地把我们的关系透露出来。如果过几年还是没有好转,大概我们也就只能一起去死了,公不公开都无所谓。
修篁清楚我和阿骜的关系,对自己又定位得非常清楚,所以基本上从不主动惹事。他性格本就温和,又一再退让,阿骜就算吃醋,一般也就不会对他发作,顶多私下咬我两口而已。
由此可见,兽就是兽,不论是仁兽还是妖兽,就像阿骜和阿天,生起气来总是喜欢咬人的。
也就是我这么皮粗肉糙的受得了他们!
那天正揉着手上的牙印腹诽我家台甫,月溪就送了雁国发来的公文来。
他们派来协商移民的事的使者已经上路了。
“这么快?”我有些吃惊。“不是说要先等我们把国内的妖魔都收拾干净了吗?”
“他们路上且得一些时日呢。而且这次也只是来协商考查,他们得先看看芳国现在的环境,能不能真的移民过来,还要看商议的结果。”月溪道,“而且,延王只怕也挺着急这事的。”
“怎么说?”
“戴国每天都有难民渡海去雁国,柳国的妖魔也越来越多了,柳王的失道几乎已成了定局,雁国的压力也就越来越大,他们也是想早点找到排解的方法。”
我点了点头。
真是大家都不容易。
要是我们能在雁使来之前把妖魔搞定就好了。
但如今妖魔们简直就是神出鬼没,我也没办法联系去卧底的阿天。虽然说我们有宠物契约,可以知道他还活着,但却不知道他在哪里。
他走之前,我是告诉过他通过驿站传信的方法,也给过他可以调兵的虎符。但到现在为止,既没有信,也没有听到哪里的军队被调动的消息。

作者有话要说:说圣诞快乐好像迟了点,说新年快乐又早了点…
总之…大家天天快乐哈~
1182013跨年番外
十二月的最后一天。
芳王欧阳桀照昆仑的习俗,开了尾牙宴,宴请辛苦一年的文武百官。
看着芳国蒸蒸日上,大家心中都充满了喜悦,连台甫欧阳骜都破例开了欧阳桀的禁酒令。
虽然也没什么人敢来灌芳王的酒,但欧阳桀的酒量实在不大,不过几杯便有些醺醺然,又知道自己在这里,大概很多人也不敢尽兴,便索性提前退了席。
芳极国处处冰天雪地,鹰隼宫的芳王正寝因为烧了地龙,门窗一掩,便温暖如春。
负责照顾芳王起居的女官宜春将欧阳桀扶到床边坐下,帮着她宽了外衣,道:“我去让她们准备解酒汤和热水。主上喝了汤洗了澡再睡。”
欧阳桀歪靠在床头,胡乱点着头,看她醉眼迷离的,也不知到底听明白没有。
宜春叹了口气,出去安排。
“桀,我们有事要跟你说。”
欧阳桀迷迷糊糊像是听到了弟弟的声音,转过头,看着欧阳骜、修篁和阿天联袂而来。
这三人竟然一起过来了,而且还一脸正经,实在让欧阳桀有些意外:“你们怎么来了?前面散了?什么事?”
那边三人交换了一个眼色,阿天上前一步,挽住了欧阳桀的手,笑眯眯道:“我们商量了一下,排了个夜程表。”
…日程表她就听说过。夜程表是什么玩意?
欧阳桀眨了眨眼,“什么表?”
“当然是值夜的安排表啦。”狐狸变的少年凑到她脸边,趁机亲了一口,声音暧昧,“你看,如果我们来找你的时候总撞上别人,不是既不方便又伤和气嘛,所以,不如我们自己先排出时间来,该谁就谁,都没话说。”
欧阳桀的思想因为醉酒有些迟钝,好一会才听明白,忍不住皱了一下眉,“这种事不是应该先问我一声么?”
欧阳骜轻哼了一声,“你有别的办法?”
…还真没有。
而且这种事如果由欧阳桀自己来安排,只怕谁都不服气,现在他们自己就商量好了,虽然欧阳桀觉得自己就这么被分掉了好像有点不爽,但转头一想的确也省了很多麻烦。
于是她就点了点头,“怎么排的?”
修篁就拿出一张表来给她看,一边道:“我们按四个人来算…”
“等等,”欧阳桀打断他,“四个人?”
“还有青龙呢。”阿天在她腰间掐了一把,“你个死没良心的,人家不出声,你就当人家不存在啊?”
欧阳桀被噎了一下,尴尬地咳了一声。
青龙就显出了身形,满脸通红,看起来是真有份商量。
欧阳桀讪讪笑了笑,挥手让修篁继续说。
“我们四人,从台甫开始,台甫、阿天、青龙、我,按这个顺序,每人一天,然后主上休息一天,再重新开始。一个月正好六轮。”
阿天蹭着欧阳桀的胳膊,“看我们多体贴,甚至给你留了打野食和偷腥的时间哩。”
自从答应了阿骜,欧阳桀还真没勾搭过别的人,但她口花花都成了习惯,总归还是会招这几个埋怨,所以阿天这么说,她也不敢辩驳,打了个哈哈问:“那二月不只有二十八天么?”
阿天笑眯眯的,“那就只好剥夺了主人的休息时间,我们多辛苦一轮了。”
“那大月三十一天是多休息一天么?”
“当然不是。”狐狸笑得邪恶,咬着她的耳朵道:“若是多出一天,当然是我们一起来侍候你。今天就是三十一,不如就从今天开始好了。”
“等等…”欧阳桀闪了闪,“一起…是什么意思…”
阿天一个媚眼抛过来,“你说呢?”
欧阳桀的目光扫过在场几个人,难不成是想…5P?!
她呆了呆,她虽然不是什么纯洁的小处女,虽然跟她有一腿的这些家伙也不是什么正常人,但在**上一直都还蛮正常挺规矩的。她连3P都没试过…这突然就跳级到5P,是不是太劲爆了一点?
她发呆间,阿天已经伸手解开了她的腰带,散开了她的衣襟。
胸口骤然一冷,欧阳桀才回过神来,阿天的手已伸了进去。
“不行。”欧阳桀连忙按住他的手,“我不同意。”
“为什么?”阿天的手被她按住,便也不动,只轻轻吻她的颈子,舌尖在她皮肤上游移,然后含住了她耳垂,挑弄吸吮。
欧阳桀的呼吸顿时重了几分。
这只狐狸**的手段实在高明。
欧阳桀夹着轻喘的声音就明显没什么说服力:“…太荒唐了…怎么能这么多人…唔…住手…我都说不行…”
“没试过怎么知道不行?”
阿天一点要住手的意思也没有。
这边欧阳骜也过来了,伸手拨下了欧阳桀头上的玉籫,放下她一头长发,顺势便托着她的后脑,低头吻上她的唇,将她还要拒绝的话语都堵了回去。
动作看起来很强硬,但他的唇舌却十分温柔。缠绕她,勾引她,欧阳桀忍不住自喉咙深处轻溢出呻`吟,她觉得自己简直要因为这个美妙的深吻燃烧起来。
一直到欧阳骜的舌尖从她唇间缓缓退出,牵出一条唾液的银丝,拉出老长之后,断裂滴在她胸前,她才重新清醒了一点。
他们在做什么?
她依然靠在床头,阿天挤在她身边,手伸在她衣服里,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肌肤。阿骜站在她身前,微弯着腰,手还托着她的后脑,目光灼灼,似乎随时会再次亲下来。
修篁站在一边,微笑着看着他们,而一向会自动回避的青龙虽然依然红着脸,却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欧阳桀的目光从这些人身上一一滑过,忍不住战栗起来。
…他们是认真。
真的想一起和她…
5…5…
她挣开阿天和阿骜的手,刷地跳起来,一闪身就到了房间的另一边,掩上自己的衣襟,红着脸,咬牙道:“…都说了不行,怎么可以那样做…那什么,你们不要被那只色狐狸带坏了…”
这是想分化他们呢,阿天嗤笑了一声,就摆出一副委屈兮兮的样子来,“主人你肿么能这么说涅?人家哪里坏了?”
“你…你…”欧阳桀伸手指着他,“你敢说这不是你的主意?”
“是啊。”狐狸坦然地点点头,笑得人畜无害,“但这怎么会是坏事呢?要真的是坏事,他们怎么会同意呢?”
他说着站起来,向欧阳桀走过去,动作间似乎有种奇妙的韵律,看来风情万种,魅惑无边。
欧阳桀当下就大叫了一声,“站住。不准过来。”
…如果今天真的让他们得手,以后还不知道要怎么个闹法呢。
所以她索性就开始无赖地大叫:“再敢过来,我就真的打人了。”
阿天停下来。
要真的算纯武力值,在这个妖力被重重限制的世界,他还真不敢保证能制住这个女人,他都不行,修篁和阿骜就更不用提了,这现在这里唯一能打得过欧阳桀的,也就是身为神将的青龙而已。
于是阿天就回头给青龙使了个眼色。
青龙身形一闪,再出现就到了欧阳桀身后,一伸手就将她抱了个满怀。
欧阳桀一怔,抬眸见是他,立刻就放软了姿态,“宵蓝…我知道你最好了…你不会跟着他们胡来的对不对?”
青龙一手抱着她,一手勾起她的下巴,凑过去,低低道:“所以你就理所当然地忽略我?”
想想自己刚刚的确把他漏掉了,欧阳桀有点心虚,抵抗的力度自然就低了几分。
青龙便将她打横抱起,走向床边,一面低头轻啄她的嘴角,“放弃无谓的挣扎吧,今年晚上,我也想要你。非常想。”
作者有话要说:新年快乐~
剩下的部分,大概JJ就不能发了,我到时直接扔邮箱吧~
119使团来袭(误
雁国的使团来得比我预料中还要快,人数也比我预料中多,甚至还有个熟人。
我看到走在人群间那只大老鼠,就忍不住叫起来,“乐俊。”
乐俊腼腆地跟我行了个礼。
月溪在旁边重重咳嗽了一声,我扭头看他一眼,按下了直接跑过去的冲动,把主动权交给他,由得他和阿骜跟雁国的正使打官腔。
尚隆的意思是与其移雁国人,不如把戴国的难民交给我们安置。雁国都几百年盛世了,大部分雁国人的确不会想背井离乡去一个才刚刚起步的国家。戴国难民就不一样了,他们本来就是家园被毁活不下去的人,只要给他们土地,他们倒不介意再走远一点。而且芳国和戴国的气候也比较接近,民众适应起来比较快。更容易重新安家。
所以这一行除了雁国的官员之外,还来了些难民代表,再加上我跟尚隆借的翻译,就变成了一个庞大的使团。
用来接待外宾的鸿胪馆之前也裁过员,这几天只忙得团团转。月溪和阿骜也忙着和雁国官员协商拟定具体的移民条款。连修篁也因为图书馆要搬到外宫忙得脚不沾地。因为他是我的“后妃”,之前帮他的几人也是可信的,图书馆放在我寝宫也没什么,但现在加上雁国的翻译们,当然就不合适了。就算我不在乎礼仪什么的,莫烨空他们从安全角度考虑也不放心不下。所以只能把图书馆搬出去,辛苦修篁每天跑了。
反正,就是我最闲了。
所以后来要安排人领着雁国官员和难民代表们出去考察芳国环境的时候,我就自告奋勇了一把。
让我意外的是,月溪竟然同意了。
当然随行官员也是要安排的,还把保安标准提升了几个档次,让莫烨空亲自领队,如花等敢死队员全带上了。
阿骜虽然有点不太高兴,但月溪答应了,他也就没有反对,只是临走前缠着我狠狠折腾了一番。
结果戴国和雁国的人见我“亲自陪同”,都露出一副感动的样子来。尤其是戴国的难民们,直接就呼啦啦跪下去山呼陛下了。
要说…这里的普通民众思想还是挺纯朴的。说不定月溪就是打着让我收服人心才同意我出来的。
但不管怎么样,能出去走走就好。
戴国的难民代表是想看他们将来会生活的地方,雁国的官员除了这一点之外,还想看看芳国发展的现状,毕竟协议是由我们芳国来安置戴国的难民,雁国则向我们提供一定的经济援助,他们当然得好好看一看才好回去确定这个援助的标准。
所以,也就不能只在蒲苏,周边梧州容州端州都得走一走。
这趟出来,情况比之前和利广出来时感觉还是要好不少的,虽然说免不了有百废待兴的荒凉,但毕竟也已经在向好的方向发展了。
而戴国的难民们看到那些荒废的田地和牧场,一个个都露出大为可惜的表情,有两个看起来甚至恨不得就直接离开考察团直接住下了。
果然在这里,土地就是百姓的根。
只要分给他们土地,这些人在哪里都能安顿下来。
“我们芳国自洌王去世之后,历经了十几年乱世,人口大为缩减,如今已不及洌王盛期的三分之一了。”一名芳国官员向雁国官员解释。
戴国难民一个代表就叹了口气,道:“我们戴国也乱了好些年了,也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
他这句话一说,那几个本来因为看到能够重新开始生活的希望而露出笑容的戴国人也不约而同地沉下了脸。
毕竟故土难离。如果戴国还活得下去的话,他们肯定也不想背井离乡的。更不用说先到雁再到芳这么辛苦。
“戴国一定也会好起来的。”我说,“泰麒不是已经回来了么?他一定会找到泰王的。”
戴国人的情绪还是很低落。
“但愿吧。”
“早几年就听说台甫回来了。但谁也没见过呢。”
“而且国运也没有好转,妖魔还越来越多,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呢。”
…也不怪他们会这样担心。说起来泰麒高里要比我和阿骜还先回到这边来呢,结果在庆国养好伤回戴国之后,就再也没有音讯了。就连他们那些麒麟之间,也完全没有一丝感应,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但蓬山上并没有结出新的麒麟胎果,想来应该是还在哪里活着吧。
“不要对自己的台甫这么没信心嘛。”我笑起来,“高里可不是那么容易认输的人啊。”
说起来,泰麒高里要,还是我在蓬莱的学弟。我还差点被他那失控的饕餮使令弄死。“峯王陛下认识我们台甫吗?”
“是了,听说峯王陛下也是胎果,台甫大人也是呢。”
“我们台甫大人强大吗?”
我一路上都没摆架子,他们也习惯了,听到我之前那句话便围过来七嘴八舌地问。
也有谨慎点的拉了拉同伴,低声提醒:“以后我们就都要做芳国人了。还什么我们台甫…”
那个被拉的人顿时就怔在那里。
“你们不用这样。”我又笑了笑,道,“这样好了,就算我们芳国雇用你们几年。以后戴国若是好起来了,你们随时可以回去。当然,如果不想走,到时我们也欢迎你们正式加入芳国国籍。”
我说完看向两国的官员,“到时协议就这样拟吧。”
这跟原本说好的“移民”有些不一样,雁国的官员有些犹豫。戴国的难民们倒是没什么意见。他们从戴国逃难出来,大半人也只是想临时找个安全的避难所而已。能在芳国安置下来挺好,但如果能在这里安全度过这段时间,等戴国好起来再回去,自然就更好了。
只是本来照商量好的,我们不单给他们容身之处,还给他们耕种的土地,收成都归他们自己,所以他们也不好意思说等情况好一些再回戴国的话。如今我先说出来了,他们便连最后一丝顾虑也打消了,一片欢欣鼓舞。
还有人问我:“陛下真的觉得泰麒大人能成功么?”
“当然。”我说,“高里可是稀少的黑麒麟啊。”
难得一见,见必大吉的黑麒麟,又拥有在十岁稚龄便一举收服饕餮的强大灵力,他既然回来了,怎么会这么一直无所作为?
我随口安慰着戴国的难民,一面想,不如什么时候去一趟戴国找找他看看?
不过,那也肯定要等我先把国内的妖魔问题给解决了。
我可不想再一次出现还没尽兴就被叫回来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还蛮喜欢高里的…
120应诺
雁国的使团风风火火的,来得快去得也快。
也怪不得他们心急。雁国的官员是担心雁国的资源损耗和治安问题,而戴国的难民们则是想早点安顿下来。毕竟难民在别的国家,一般是分不到土地的,顶多就是有个地方容身,领点救济。雁国虽然富足,但他们本国的人口都已经快到临界点,哪来多余的土地安置难民?何况现在戴柳两国的情况都不太乐观,这些难民也不知还要在外流落多久,当然越早解决越好。
对这样雷厉风行的作法,月溪他们也很赞同。说既然都商议好了,早点把人接过来也好。
我虽然还有点担心妖魔的问题,但戴国的难民们自己都说没问题,而且按下面送的报告来看,发现有妖魔出没的地方还是比较集中,都在振州附近。大概把难民们安置到别的地方应该也不会很危险。
于是就这么决定下来,使团反回雁国之后,立刻就会组织船队送人过来,顺便还提供这些人一季的口粮。
这些人可能是赶不上春种了,但种点经济作物,放牛放羊还是可以的,估计几个月之后也差不多就能自给自足了。
让我意外的是,乐俊竟然留了下来。
雁国使臣来辞行的时候,乐俊跟着过来见我,我本来以为他也是过告别的,谁知这大老鼠搔着胡子,期期艾艾地问,他能不能在芳国多呆些时日。
我喜出望外,连忙站起来拉着他的手,点头道:“你改主意了么?我早说过,芳国随时都欢迎你,你想呆多久就呆多久。要不要在芳国做个官?你想做什么?”
一众官员都很无言地看着我,阿骜更是直接掐了我一把。
我不悦地回了他一肘子,他们是都不知道这只大老鼠的好处,许个官怎么了?封个宰相都使得。
乐俊再次搔了搔胡子,有些为难的样子,“啊,那个…峯王陛下误会了…我只是想多看几本书。呃,我不白看,我也在学习海客的文字,也可以帮着翻译一些的。”
…原来只是看上了我们的海客图书馆。
我有点挫败,泄气地坐回椅子上,我说它怎么突然就改主意了呢。说起来这些天似乎也没怎么看到它,大概一早就已经泡在书堆里了。
虽然我是求贤若渴,但也知道这种事急不来,也不好勉强人家。便只好又点点头,“还是那句话,你想呆多久就呆多久。一会我跟修篁说,让他给你图书馆的最高权限,里面所有的书你都可以去看。”
月溪不赞同地皱起眉:“主上…”
“没关系。”我知道他说担心之前说过那些会动摇十二国根本的异国思想,抬手打断他的话,“乐俊不是一般人,他会好好思考自己看到的东西的。”
月溪也就不再说话。
乐俊自然高高兴兴地道了谢,当天就带着行李直接住进了图书馆。
我虽然能够理解他作为一个外号“文张”的人对书的喜爱,但还是无形中受了打击。
我的人格魅力下降得这么厉害么?(你有过那种东西么?真是连作者都忍不住要吐这个糟-_-)
总之,因为乐俊的事,我从“开心”到“失落”到“算了”,花了好几个小时。
于是阿骜就不高兴了。
其实他这段时间心情还是挺好的。
理由我都不用猜,阿天没回来,修篁又因为要管理图书馆搬出去了,鹰隼宫的后宫,除了有限的几个工作人员,就只剩我跟他了。
虽然中间我出去过一阵,但忽略掉一些细节的话,就像回到了从前。
阿骜甚至很高兴地自己下过几次厨。
要依他的意思,恨不得像以前一样每一顿都亲手做给我吃。
只是他现在身份不一样,又因为我不管事他的工作就多,而且…还晕血。顾忌他的身份,他的身体,以及我不想顿顿都吃素,这才作罢。
正因为他之前心情好,所以这一不高兴,对比就十分明显。
我倒了杯茶过去给他,“谁惹你了?”
“你说呢?”阿骜斜了我一眼,气呼呼的样子。
…有些可爱。
于是我伸手在他脸上捏了一把,“生气那个又不是我,我怎么知道?”
阿骜打开我的手,哼了一声,“你是不是真想留下那个叫乐俊的?”
“真想。”我点头承认。“我想他来做我的太师。或者天官也可以。”
“哦?”阿骜拉长了声音,已带了几分醋意,“只是太师?”
“想什么呢?”我叹了口气,“那是只老鼠。”
“他是个半兽。”阿骜顿了顿,眼中神色愈加不甘,“阿天还是只狐狸呢。”
我…
我跟他大眼瞪小眼瞪了半晌,最后还是又叹了口气,“你不信我。”
阿骜抿了抿唇,没说话。
“我以往也许做过不少影响信誉度的事情,但答应你的事,我总是会尽量去做的。”我说,突然觉得有点委屈,“但你既然根本都不信我,早先又何必一定要我答应呢?”
“我…不是…我…”
阿骜红着脸想解释,我抬手打断他。
“我知道现在搞成这种局面都是我的错,但已经这样了,我们回不去从前,也没有后悔药可吃。所以在能有更好的处理方式之前,也就只能这样过下去。你始终是我最重要的人,我欠你的,我可以理解你的不高兴,我也愿意安抚你的不高兴,但时时这么闹,你不觉得累吗?”
说来说去,其实都是早说过无数遍的老话。
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的。
我索性也懒得再说,甚至都懒得再看他,转身出去了。
那天晚上我索性也住到了图书馆。
修篁和从雁国借来的几个翻译都很用功。尚隆挑给我的本来就是些一心向学的老实人,大晚上一个个都在挑灯夜战。
我给他们带了宵夜,招呼大家休息一下。“要劳逸结合嘛,翻译的事也不用这么急,慢慢来就好。”
一个留着三缕长须的翻译倒露出些不好意思的表情来,“不,我只是自己看书入了迷。”
大家都笑起来,也有几个跟着附和的。
“这么多海客书籍是挺少见的。”
“而且还很系统。”
“小说也很好看呢…”这个年轻人还没说话就被同僚一掌拍在头上,“这就太不务正业了吧?”
我笑起来,道:“没关系没关系,你们先过足了书瘾再说。反正这些书也不会走,大家慢慢看就是了。以后要抄回雁国去也没问题。”
虽然说两个世界是相通的,但书这种东西,流落过来的机会还是很少。要是无意中穿越而来的人,肯定不会随身带多少书本。而常常来往于两界之间的,大概也只有一个延麒了。他那样子都不像是个会看书的人,自然也不可能打包带回来。
也就是我,有阿天这种作弊器,才能带回这一座图书馆。
翻译们道了谢,吃完宵夜又各自回房看书去了。
我去了修篁的房间。
他微微皱起眉看着我,“主上今晚真的要留下来?”
“嗯。”我应声。
修篁笑了笑,伸手搂过我,轻声问:“是真的想我了,还是又在躲台甫?”
你看,连他都说“又”。
我无奈地看着他。
“其实,有时候我会想…”修篁轻吻着我的脸颊,声音温柔,“如果没有我,也许主上和台甫之间可能会融洽得很多。”
如果…能如果的话,我还想不要来这里呢。
我苦笑了一声,靠到他身上,“这世上哪来的什么如果…”
“如果我早知道的话,也许不会淌这滩浑水。”修篁说着,也叹了口气,“可惜,早在那之前,我就陷进去了。我说想看主上能把芳国带到什么地方…其实并不全是,我只是想看着你。”
修篁抬起一只手,拂开我的额发,捧着我的脸,深深地注视着我的眼睛,轻轻道:“主上拿我做幌子也好,避难所也好,我都甘之如饴,我只有一个要求。”
“你说。”
“主上说过,我是你的人。生生世世,我都会是。所以,不论主上和台甫或者别的什么人之间闹什么别扭,或者达成什么协议…都请…别忘记这一点。”
这几句话并不长,但修篁却说得坚涩。
我想,也许那天阿天指着他闹着要赶他走,不单让他有了危机感,还伤了他的心。
没有办法,就算他学富五车,就算他医术高明,就算他给我带来了一大笔“嫁妆”,就算他骨子里也流着腹黑商人的血,但这是个君权至上的地方。
如果我真的要赶他走,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知道我们之间的羁绊远没有阿骜阿天深厚,他怕我会为了其它人舍弃他。我突然意识到这一点…其实他一直都在不安吧?所以才一头埋在书堆里。
我有些心痛,忍不住伸手环住了他的腰,抱紧。
所以说,明知道阿骜是在为什么不高兴,也理解他有不高兴的理由,但却没有办法…就算是缘分最浅的这一个,我都割舍不下。
修篁低下头来亲吻我。
我回应他,在他耳边应诺。
“你是我的人。只要你自己记得这一点,就永远都是。”
作者有话要说:本月更了三章呢~
意不意外?
121赌气和老鼠
修篁醒得很早,跟着就把我叫醒了。
我睡眼惺忪地看着他。
修篁微笑地亲亲我的脸,“主上,该回去了。”
我有点搞不清状况地皱了皱眉。
修篁便又道:“快到朝议的时间了,主上总该先回去换上朝服。”
我昨天是负气来这里的,当然没准备什么衣服,只是身上一套常服而已,如果直接穿去朝议,好像的确不太像样。
我愣愣地眨了眨眼,索性翻了个身,顺手把本来已经要坐起来的修篁搂回去,“朝什么议,不去了。修篁陪我再睡一会。”
“主上…”修篁有点哭笑不得地看着我,“这样可不行啊。”
“有什么不行的。”我闭了眼,含糊不清地道,“…这个芳国就没什么没我不行的事。”
“主上…”修篁的声音透着无奈,像是还要再劝,我伸手捂了他的嘴,往被子里缩了缩。
“别吵,让我再睡会。又不是没人知道我在哪里,真有重要的事情,他们会来找我的。”
修篁安静了很久,才拉开我的手,轻轻叹了口气,再次低头亲了亲我,然后自己起了床。
感觉到他起了身,又帮我掖了掖被子,释释索索穿了衣服,然后出去了。
房间里再次安静下来,我迷糊了一会,再次睡着了。
一觉就睡到了中午。
修篁过来问我中饭是继续在图书馆吃,还是回宫里去。
中间没有任何人来找我。
看起来,我不想继续哄着阿骜,他也不想先跟我服这个软。
僵就僵着呗。
我撇了撇唇,拉过被子将自己裹起来,打算继续睡。
“主上。”修篁把我从被子里扒出来,“饭总是要吃的。”
我气呼呼地瞪着他。
他就笑起来,“要不,我给主上端过来?”
他这么一笑,我就觉得自己真是幼稚,有些泄气,“我没胃口。”
“多少吃一点。”修篁坐在床沿上,轻言细语地劝,“我让他们做些清淡爽口的小菜来…”
我叹了口气,靠到他肩上,喃喃道:“修篁,我真奇怪…”
“嗯?”修篁搂着我,用鼻音问。
“…什么都顺着他,我不高兴,这么晾着他,我还是不高兴…怎么想都是我自己在找别扭…可是啊…为什么呢?”
没有说是谁,但显然也没必要说是谁。
修篁本来轻轻抚着我的背的手顿时停了下来。
我愣了愣,几乎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我是有多蠢才会跟修篁说这个。
他是我的情人,昨天晚上还在一起睡,我却跟他说我在为另一个男人不高兴。
就算他心知肚明,但我直接跟他说出来,杀伤力还是会不一样吧。
我尴尬地张了张嘴,半晌才轻轻道:“抱歉,我…我只是…”
只是他让我有一种很放松的感觉,所以不知不觉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修篁只是温柔地看着我,重复:“是啊,为什么呢?”
我抿了抿唇,垂下眼,再次说了声“抱歉。”
修篁轻轻道:“有时候我也在想,我对主上,是不是太体贴了一点?有时候我也会想,也许我也应该吃吃醋闹闹脾气。但我觉得,如果我要玩什么若即若离,主上一定会顺着梯子就真的把我摘出去当成普通的朋友或者官员…”
我忍不住干咳了一声,其实,早先,我还真有这样的念头…
修篁继续道:“我无数次想,其实那样也不错。说不定有更好的发展。但却就是舍不得退那一步。明明看着主上跟别人在一起就会心痛,想着自己不过是个幌子就会心酸,但却依然心甘情愿地自己提出来要做这个幌子,依然满心期待着每一刻跟主上在一起的时光…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我只能继续沉默下去。
修篁轻轻抚着我的头发,微笑着:“其实感情的事,根本就没有什么理由,也没有人能说得清为什么,只不过就是爱上了而已。”
是啊,感情的事情,到底有谁能说得清楚呢?
就像某种神秘的魔法,让高贵优雅的阿骜变得多疑,让强大狡猾的阿天变得卑微,而面前初见时温润如玉清俊如竹的修篁也似乎多了几分惶然不安。
我咧了咧嘴,忍不住想起早先一首歌,“爱是个什么东西,它到底公不公平。爱有什么了不起,有没有都是可以…”
我随口念叨了几句歌词,修篁就皱了眉,“还是有比较好。”
我抬眸看着他。
他笑了笑,搂紧我,“真的。有酸有甜,有苦有辣,有你在这里…”他拉了我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心脏的位置,“我才觉得完整。”
我感觉到手心下的心跳,也笑了笑,“修篁你真会哄人开心。”
“主上可别冤枉我。”修篁半真半假道,“我说的都是真话。”
…所有男人在说甜言蜜语的时候都会这么说吧。
我正要再取笑他,就听到有人在外面敲门。
修篁去看了看,是有人送了午饭来。
修篁接了那个食盒,放在桌上,回头向我道:“我去打水来给主上洗漱?”
我点了点头。
起了床,去了净房方便洗漱,收拾清爽了出来,修篁已经把食盒里的饭菜都摆出来了。
算不上丰盛,一荤两素一个汤,简简单单三四个家常小菜而已。
没有备酒。
修篁帮我盛了饭。
我随手挟了口菜,才入口就怔在那里。
这是…我熟悉的…阿骜的手艺。
他这是在想什么?
既然不想理我,不理就不理呗,又做了饭送来…算什么嘛。
我僵在那里,觉得才刚好受点的心情又闷堵起来。
修篁看了看菜,又看了看我,末了挟了一块肉送到我碗里,道:“有些事情,想不明白就不要再想了。顺其自然就好。”
我斜了他一眼,闷闷地扒了一口饭,含糊不清地道:“那我今天还住在这里。”
修篁明显地叹了口气,露出种无奈又包容的表情来,点点头,“主上想住哪里就住哪里,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于是一连在图书馆住了三天。
没去上朝,也没回寝宫。
中间有需要让我盖印的文件,月溪亲自送了来给我看。
其实我连国王的印信都没带来,但我懒得回去拿。
印章放在书房,我的书房是和阿骜共用的,我还不想见他。
于是月溪以一种长辈看淘气晚辈,又好气又好笑的表情看了我一眼,又打发人去替我拿。
阿骜一直没出现。
除了第一天给我送了顿中饭来之后,就再没动静。
我忍不住问月溪,“台甫都在忙什么?”
“跟平常一样。”月溪说。
言下之意,就是阿骜他该干嘛就干嘛,正常得不得了,只是我自己躲在一边闹别扭。
我撇撇唇。
就不该问。
早该知道那家伙在外人面前惯会装样。
大概是知道我在闹脾气,月溪也怕我索性直接撂摊子,拿到我这里来的文件都是精简又精简过的,但一一认真看完,盖上大印,也花了我好几个小时。
我把文件整理了一下,差人送回去,伸着懒腰走出房门,觉得眼睛有些酸,索性就直接翻上了屋顶,坐在那里远眺一会。
这时已是初夏,风光正好。放眼望去随处可见郁郁葱葱的绿意,树影间夹杂着五颜六色的花朵,和或黄或乌的各式飞檐,令人赏心悦目,心旷神怡。
我坐在那里,听着风声,鸟鸣,读书声…诶?我怔了一下,侧着耳朵仔细听了听,还真有读书声。
我循声而去,就看到乐俊坐在窗前,小爪子捧着书,摇头晃脑的,时不时念出声来。耳朵还间或闪两下,真是太可爱了。
我“噗”地笑出声来。
乐俊就停了一下,探头看了看,问:“谁在那里?”
我便从屋顶倒挂下去,向他挥了挥手,“哟~”
乐俊吓了一跳,连忙站起来,行礼:“峯王陛下。”
“不用那么见外。”我跳下来,一面整了整衣服,一面道,“你跟景王还不是直接称呼名字?”
“呃…阳子她…不太一样…”乐俊搔了搔头,“不管怎么样,礼不可废。”
我笑了笑,撑起身子坐在窗台上,问:“这几天怎么样?还习惯吗?”
“挺好的。”乐俊跟我客套了几句,“能看到这么多海客的书籍真是我一生的幸运,本该早一点跟峯王陛下好好道谢的。只是一看起书来就忘记了。”
说着还很不好意思地抖着胡子笑了笑。
我觉得有点手痒,很想去揪他的胡子。
乐俊又咳了一声,扫了我一眼,目光却好像有些躲闪,犹豫了很久,才道:“不过…峯王陛下…还是要注意一下仪容为好…”
被一只大老鼠教育要注意仪容…我被噎了一下,跟着往自己身上看了一眼。我连换洗衣服都没带,直接穿了修篁的。修篁毕竟比我高大,这种不合身别人自然一眼就能看出来。
怪不得他要这么说。
想起他之前提醒阳子女孩子要更小心一点的样子,就觉得这只大老鼠还真是端方君子。
我笑了笑,道:“我以后一定注意,但这次只是临时来住两天,再说你也不是别人。”
乐俊表情古怪地看着我。半晌还是直接问:“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上次在雁国,才是我第一次见到峯王陛下吧?”
我点点头,要说真的见面,那的确是第一次。
“就算峯王陛下之前听祥琼提过我,但跟我本人接触得并不多,当初也不过是只随口聊了几句,峯王陛下为什么会这样信任我?”乐俊问,很正经的样子,“甚至一开口就许以高官,这样,不是太草率了一点吗?那可不是能够拿来开玩笑的事情。”
…我是个穿越仔我会告诉你吗?
我打了个哈哈,本来想随便搪塞几句,但是看着大老鼠那双乌黑透亮的大眼睛,却只能一摊手,道:“祥琼之前提过你,我也知道你和阳子的故事,尚隆和六太对你也颇为推崇,所以我觉得你应该是可以信任的人。最重要的一点是…我手头真缺人。缺到就算是只老鼠也想抓来用一用。”
他看了我很久,才轻轻的,试探性地问:“陛下对月溪大人…有成见?”
“说成见…好像严重了一点…就是…”我斟酌了一下用词,最后还是实说,“我只是有点怕他。我总觉得,只要他发现我做得不对,就会一剑杀了我。但…其实治国又不是做数学题,对或者不对,答案就在那里。有一些想法,我也不知道推行开到底会有什么结果,也许五年内都没有起色,到了十年就能看到成果了呢?”
就好像月溪嫌我带回来这些书里的各种和十二国不一样的思想会动摇国家的根本,但谁知道动摇之后,到底是好还是坏呢?
在我们原来的时候,也有封建王朝,也有君主立宪,也有民主议会制,到底怎样才算最好,其实到罗严塔尔的年代也没有定论。所以,只是觉得可能会引起动乱,就直接全部否定的做法,到底又是不是对的呢?
我之前答应他,只不过我自己也觉得现在时机不成熟,好歹先把全国的温饱问题都解决了再说。
乐俊问:“那陛下怎么能确定,我就一定会支持陛下呢?”
我被噎了一下,是呢,虽然我喜欢这只大老鼠,从原作来说,他也的确很开明,但说到底,这也是只十二国土生土长的老鼠,太惊世骇俗的想法,他到底又能不能接受呢?
我很久没说话,乐俊反而又笑起来。
“海客的王…果然都很不一样。”他这么说着,目光远远看向窗外,就好像想看到隔着千山万山的另一个海客女王一样,“你们会给这个世界,带来怎样的改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