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冰糖已经送到她唇边,面子上做足了,风行烈才不跟自己过不去,毫不犹豫的一口吞到嘴里,这才觉得舒服了些。

没等她缓和过来,整个身体已经落入了一片温暖之中,风行烈一看情形顿时急了,气急败坏地就想跳起来:“药都已经喝了,你又想干嘛?”

“用内力辅佐药性帮你驱毒啊,你自己内劲不稳一不小心走火入魔,那我不是前功尽弃了?”凌羽翔对着风行烈眨眨眼睛,毫无商量可言的紧紧搂着她,不给她一丝接触冰冷空气的机会,一只手按到她后心处,一股内劲已经送了出去。

这个时候要是再运功抵抗,造成真气大乱,恐怕两个人都要经脉逆流,死不了也成半个废人。

你你你你你,你简直是得寸进尺!风行烈气的话都想不清楚了!

这个家伙怎么就这么光明正大,理所当然地指手画脚,想干什么干什么地干预她的生活领域,入侵她的私人世界啊?风行烈都快给他气疯了,偏偏又真的不敢运功抵抗,碍于那份高人一等的自尊,却有苦说不出,她几时吃过这么大哑巴亏?感情凌羽翔把她这两次的设计他都要讨回来不成?

风行烈终于明白了那句话,死要面子活受罪!

然而他的胸口是那样的温暖,搂着她的手臂是那样的紧,逐渐融入身体中的灼热的奔腾的内息是那样的舒适,就如同一股暖流,将她有些寒冷的身子整个温暖起来。他一如既往地用自己的热量,毫无保留地将她拉进春天应有的温暖柔和里。

罢罢罢!风行烈也只能在心中无奈地长叹,放弃了抵抗的念头。

这个家伙既然执意要如此,她随了他的意便是,凌羽翔的一切所为都不过是想叫她好起来,她又为了什么要和他别扭呢?他又不是她的谁,又不是想指手画脚地利用她去做什么,更不是对她抱有什么不轨之心,他只是纯粹的希望她好起来罢了,她何尝不知道?

所以才无法狠心地去无视凌羽翔的真诚,他的用心,他为她做的每一分吧。

说到底,她还是心软了,只是风行烈这个自负的家伙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对着现在这一大碗明显很恶心的药,风行烈也是无奈了,不等那个人大放厥词马上一把抓起,忍住恶心豪气干云的统统喝光!凌羽翔照例坐到她床头搂她入怀,送上药后的甜点,小盒子里她最喜欢的香甜的千层糕静静躺在他手上,风行烈眼里喜色一露,不知道客气两个字怎么写地抓起一块就往嘴里送,不忘记含含糊糊地吐出几个气死人的句子。

“哼,别以为你救了我,对我好,我就会感谢你。”

看着风行烈明明就一副享受的样子,整个人都快钻他怀里去了,还非要板着脸说着这样的话,凌羽翔看得只在心里好笑,这个女人呀,死鸭子嘴硬!好面子!打死不承认!刀子嘴豆腐心!但这样也好,她认定认可了这事情,做起来就只有两个字“爽快”,决不会出尔反尔,做不到底。不过就是明知道这样他也不敢当面拆穿,谁知道这个偏激的人儿受了刺激,会不会又做出一些惊心动魄的事情来。不过,若不是这样他怎么算计得了她呢?而她怎么会分明明白那是算计是圈套还往里面跳呢?

不由得一声暗叹,其实她的要求又哪里真的那么高,别人对她的好,她总是看似漫不经心却早就放在心上,她确实很偏激很自负很自恋很自大,毛病一大堆,但她却能比任何一个人都更加清楚的看见别人对她的真心,一旦看清,她便不会弃之不顾,不会容他为了她伤害自己。

“还冷不冷?”凌羽翔的手已经离开了风行烈的后心出,运功逼毒急不得,只能一天天循序渐进,不过即使收了功力,他却还是喜欢抱着她,看着她闭目享受的样子,心里便有一股说不出的柔和。

风行烈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毒都解了,还冷什么?”她又不用运功,吃饭吃药梳洗逼毒都是被他一手包办的,只是,她打死也不会说是这个家伙的体温让她感觉到春天来了。

听见这句话,凌羽翔才算是满意了这些日子以来的努力成果,一张俊得好像神仙般的脸上,漾起最深刻的笑意,只可惜自大的某人瞥了一眼就不肯再睁眼观看了。

不看!不看!有那么好看么?要找绝世美男,她自己去扮男装就得了!她绝对不会承认,方才看见他的笑容,感受到他喷在耳边近在咫尺的灼热呼吸,心头真的狠狠悸动了一下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风起京都:第十二章 突来战报]


春花正盛,百里飘香,这日清晨风行烈伸了个懒腰从床上爬起来,四下里一瞧,竟然没看见那抹烈得让人双眼发烫的红色。

鼻子朝天发出一声轻哼,心中的嗤笑都有几分无力,唉,这个烦人的混蛋,总算是走了!

这些日子以来,风行烈对养在深闺的大小姐的同情心日益加重,在凌羽翔的精心呵护下郁闷地当了一个多月的瓷人儿,站着怕她脚疼,坐着怕她腰疼,躺下睡了还怕她头疼,房外怕她被风吹得冷,房内怕她被空气冻得冷,床上还怕她寒毒发作被被子捂得冷。

风行烈跳脚频频,悲愤欲绝,哦买疙瘩,堂堂一代战神居然沦落如斯!

有时候气急了拍床大骂,我是豆腐做的不成?你这个大凌王爷怎么这么清闲,这么有时间,天天有功夫担心我的好坏?这时候凌羽翔总会用深切而极为真诚温柔的目光瞧得她寒毛倒竖,一本正经又认真地说,你不是豆腐做的,但是你此时身体余毒未清,恐怕比豆腐还不如,所以不许任性!而且你是我的王妃!我不管你我管谁啊?

想起前些日子还开玩笑的想,凌羽翔对他大吼“你是我的王妃”时一定很脑残,此时就体会到了自作孽不可活的真谛,为什么她预料什么好事都不准,偏偏坏事准的要命。

即使这个混蛋有演戏的嫌疑,风行烈大多数时候到底还是无奈了。

体内寒毒早就在这段日子里,清理了十之八九,此时的她只要不是以透支生命的方式去拼命去搏斗,同以前差别已经不大了,即使是和凌羽翔打上一架恐怕也没什么关系。不得不说,这段日子这家伙对她的呵护,的确有很大效果。

风行烈摇头微微一笑,虽然嘴上不会承认,虽然总是吵着嚷着叫那个人快点滚蛋,但一旦他真的走了,她也真的会有些失落和不舍。

“王妃,王爷吩咐您有什么要求就同紫沫说,紫沫会打点好一切。”房外听到里面的动静,一名年纪约在十八九岁的紫衣女子走了进来,神色中透着一股精明和清晰,根本不是往日里那些满口奴婢如何奴婢如何的小丫头可比的。

这么多年的摄政王爷做下来,凌羽翔自然有自己的一班子人,只不过不是至亲至重的人,他断不会让这些人与他们接触。风行烈心头微微一暖,唇角勾起一丝明朗的笑容,走下床来自行梳洗。

“王爷今日去干什么了?就派了你一个人在我身边?”

“回王妃,王爷今日是蒙太后和皇上急召,似是有什么紧急军情不得已才进宫去了,王爷临走时吩咐叶侍卫和紫沫留下,王妃有任何差遣我们都会为你做到。”紫沫有些可亲地笑着,已上前一步称心地为风行烈打点气黝黑的长发来,这丫头是个精明贴心的人,凌羽翔看人的眼光果然不差。

“叶侍卫怎么不跟在王爷身边?”风行烈望着镜子里的自己,问的有些懒懒散散漫不经心,黑白分明的美眸略微眯起,军情?默默盘算着时日,放在梳妆台上的右手食指已经缓缓敲击出异样的节奏…

“此番军情极为重要,王爷虽然位高,到底还是要避嫌的,叶侍卫毕竟是暗阁的人,平日里也就算了,在敏感关头出入,太后和皇上总归看着心里不会太舒服。”

风行烈淡笑着点点头:“是什么紧急军情?”

紫沫面上一怔,手中的梳子稍稍一顿,指尖触着她柔顺到极点的黑发,神色之间颇为惊讶。

风行烈却笑得温和:“你不也是暗阁的人么,叶飘应该告诉过你我的大概情况,就算说的不详你也应当知道我不是传言中的草包王妃,这些事情我自然是能猜到的。”

紫沫轻轻抿了抿唇,惊讶之余不失镇静:“王妃猜的不错,紫沫是暗阁的人,但是军情相关紫沫不能相告。”

“凌羽翔走的时候怎么说的?”风行烈淡淡问道。

“王爷说,全凭王妃吩咐…”紫沫讶然地猛一抬头,显然是明白了些什么。

自顾自地将头发简单地束起,仅用一根红绳系住,轻轻一甩脑袋,说不出的潇洒,风行烈挺了挺眉:“看来,秦国果然出事了。”

紫沫下意识地一张嘴巴,险些呆住,她是知道王妃不是草包,可是不是草包和如今的神机妙算之间还是有一大段差距的吧?这段时间王爷对王妃的态度早就传遍了王府,传遍了京城,王爷如此对一个女人上心,紫沫还真的从没见识过。

紫沫既然身在暗阁又得凌羽翔信任,心性上是绝对的忠心为主,只要是凌羽翔的命令都会毫不犹豫地执行,她人极为聪慧,知道什么是自己能求什么是自己求不到的,王妃的位子她根本想都没想过,自然也不可能对风行烈有多嫉妒,只是很好奇,这个能让王爷痴心如此的女人,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此时她三言两语就猜测到了那么多的信息,仿佛什么事情都难以瞒过她的眼睛,倒真让紫沫从心里钦佩起来,当下重重一点头。

“是,王妃慧眼雪亮,秦国的确出事了,出在宫廷。”

“兄弟相残?”没想到这出戏,这大凌国没演出来,反倒是秦涵那边先演出来了。

“没错,三王子秦悦不知道哪里请来了一位军师,暗暗调动兵马连出奇策,将本在前线这阵子萎靡不振败退的秦军一举堵在西江口,秦王这时候却强烈地反击起来,造反秦悦没想到一口气吃不下这么大块肥肉,被噎着了,此时秦国内乱已起两方人马却对峙起来,引得其它周边的诸侯国一个一个蠢蠢欲动。”紫沫复又点头,心服口服地上报到。“另外…南藩起兵了…”

“什么?”风行烈神色陡然之间变得凝重起来,南藩起兵?开他妈的哪国玩笑?南藩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起兵?

望了一眼紫沫和房门口的那个直挺挺的冷漠身影,无怪凌羽翔把他们留在这里,暗阁掌握生杀大权,即便是皇亲国戚,他们接下的事情也容不得别人插手,此时若不是暗阁的人在这里,若不是碍着凌羽翔的面子,恐怕太后和皇帝那边指不定已经对她这个南藩和亲公主采取了什么行动。

不是紫沫还在旁边,风行烈早就拍着桌子大骂了!那个老藩王脑袋里有米田共是不是?先是把她送来和亲,又起兵造反,他以为南藩那几亩田,几块地,不足万人的兵马能够干什么?以卵击石…不对,是鸽子蛋去砸大山还差不多!

风行烈的眼中陡然闪出浓烈的危险之色,眉间轻轻一挑,突然莫名其妙地问:“当今太后是皇上的生母吗?”

紫沫神情一滞,却依旧应道:“不是,肖云太后是先皇的宠妃,在一场变故中失去了生育能力,王爷和皇上的生母萧妃很早就…去世了…”

微合双眼,用食指缓缓揉了揉太阳穴,风行烈没有兴趣去追问那些后宫争宠的阴谋诡计,突然轻轻一点双足,人已经掠到了门外,望着冷冰冰地晒着太阳的叶飘,幽暗的眼中光芒更甚当空骄阳。

“那我再问一句,叶飘,是不是凌羽翔还下了第二道命令?”

叶飘抱剑的手轻轻一颤,终于睁开了清澈的眼。

“是,王爷说,若是午时以后有人前来擒拿,所有暗阁成员拼死护送王妃出城!”

“有人来吗?”

“有…一批,人数不多,想必只是试探,已经解决了,我们在等王妃醒来,也在等午时以后。”

唇角陡然勾起,风行烈双眼锋芒四射,怒极反笑。

好啊!好啊!原来是你!

枉费我辛辛苦苦几乎丢掉一条命才搞定了一个皇帝,你肖云太后却要学武则天,将我的辛苦成果生生破坏!我就说,凌御寒虽然目光不够长远,可是总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知道自己的力量还算薄弱,怎么耐不住性子便要暴露一切,原来他也不过是个棋子和傀儡!真正想要执掌凌国大权的原来是你!

此时秦国放乱,四方各国眼睛里瞪着的都是秦国,肖云太后知道利弊,此时再不动手,时机已过以后要等到这么好的机会也难了,所以她才如此急切地要筹谋夺权。

很早就听闻肖云太后昔年随着先王打拼江山,在先王身边出谋划策更甚男子,她也曾在南藩部族中住过一段时间,有势力留在南藩当然就说得通,此番南藩造反恐怕只是个调离凌羽翔的借口,好让她尽快掌握城中大权,到时候凌羽翔孤军在外,国中新招募的一大批将士尽为太后所拥,造成的效果比之秦涵秦悦对峙差不了多少。

南藩内部,必然也有了祸乱!想起那个老藩王,风行烈心里的火更大了一重。

被我修理过的人,你也敢随便乱动?

凌羽翔从来都以大局为重,必定直接催大军前往南藩平定叛乱,而她明面上到底是南藩公主,太后自然由不得凌羽翔见她,何况以如今的情势看来,手持着她这枚棋子多少对凌羽翔有些影响,也对南藩有个交代,她不会杀她只会擒她。

纵然知道太后的阴谋,凌羽翔也只有等到她发动政变才能对她动手,避免凌国百姓落下口实,拭母之罪何其重也,无凭无据凌羽翔也无法动手抢得先机。

这种情况之下,他竟然还把他身边最为倚仗的暗阁调过来给了她…

你这个混蛋,你真是…

“暗阁成员共有多少人马?”整理完了思绪,风行烈平静得如同一潭清水,微闭双目倚在墙上,享受着温暖的日光。

“总共九十八人。”

“近卫军和护城军有多少人?”

“近卫军三千,护城军一万,另外有一批禁军五百,这些人全是精兵。”虽然叶飘有些不解,依旧如实回到。

“一万三千五百人…哼!”风行烈的眼中杀机陡然暴增,一股凌厉的血腥之气缓缓升起,配合着唇边漾起的猖狂笑容,叶飘和刚刚走出门来的紫沫竟然莫名升起一股惧意,这样的压力,竟然是…只有从凌王爷上战场之前才感受过的!

“杀业即开何须客气,凌羽翔大概今日傍晚就会领军出城,在这之前,他们不会打草惊蛇,我们还有十几个时辰准备…”看了一眼甚为不解的紫沫和叶飘,他们纵然接到凌羽翔的任务,也必定无法看透全局,只有事发之后才会明白,此时纵然说的清楚也需要一番口舌,凌羽翔的身份做不到,但是她可不用顾忌身份!

“我们走吧,时间有限。”这两个都是聪明人,和他们无需废话。

紫沫恭敬道:“王妃要去哪里?我们这就去备马。”

“不必,给我找一身男装来,我要去暗香楼。”

紫沫和叶飘当场蒙了,狐疑地互望一眼,紫沫才小声问道。

“王妃去那种地方做什么?”

“当然是…”风行烈微扯唇角,回眸一笑百媚生:“寻花问柳!”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风起京都:第十三章 暗月浮影]


暗香楼乃京城第一青楼,大凌国都繁华昌盛,建国数十载该有的不该有的地方全都蓬勃发展,说不得好也说不上坏。

青楼这种地方的姑娘,向来热辣大胆,娇羞的也不乏,只是那些姑娘绝不会站在们面上,外头的自然是长期撑着场子的,眼光毒辣,通常一眼就能分辨出哪些人是达官贵人,哪些人是可以宰的肥羊,哪些人又是惹不起的。

所以在瞧见风行烈一行三人晃到门口的时候,几个女子已经悄然望着她笑着边议论着走到楼内去了。

风行烈此时一身火红的衣衫,外罩一件黑色华贵长袍,如墨乌发由一小段绣着华美纹理的布革裹起一束扎成马尾,一根红绳紧紧系住,随意地飘荡在身后,一层薄纱遮住眼部以下,手中一把折扇微微款摆。这么一打扮,一股英气却毫无掩盖地袒露出来,她举手投足之间潇洒大方神色犀利又毫不矫揉造作,竟全然瞧不出一丝女气,自然无比,俨然一个英俊风流的翩翩贵公子。

叶飘紫沫目瞪口呆地看她换完装走出房门的时候,紫沫还小声的对叶飘嘀咕了一句。

“王爷这大凌第一美男子的位子怕是有危险了。”

叶飘翻翻眼睛,神情闪动,对这种八卦言语不予评论。

风行烈在心中暗笑,秦国数年军旅生涯,和秦涵又是少年时代开始便许久的相处,都毫无破绽,扮成这样如果能那么容易让人看出她是女人,她大秦风王的面子还要不要了?

叶飘和紫沫算得上是暗阁的首领,出行之前,风行烈轻巧而不着痕迹地试了一下两人的武功,大约知道两人实战经验不凡,算得上一方高手,武功方面比之奚随风差不了多少。又听紫沫说,凌羽翔冲杀战场虽不怎么动用这些暗阁中人,但他们却是时常守在凌羽翔身边日夜保护的,行动的能力和服从命令的态度绝对比军人只高不低,一抹魅惑的轻笑爬上俊颜,很好,烈焰骑纵然不在,这些人若真如紫沫所说应该也足以胜任这次行动了,凌羽翔的直系下属,应当不至于太令人失望。

暗阁中人擅于隐藏,虽然瞒不过耳目训练异于常人的风行烈,一般人却是完全无法发现他们的踪迹,风行烈走到哪里他们九十八人偏就有本事跟到哪里寸步不离,让风行烈也不禁在心里暗暗称赞了一声。

接下来,风行烈便一牵也换了男装的紫沫加上叶飘,慢悠悠地晃到了京城最大的青楼,暗香楼门前。

方进大门,就引来一阵阵的抽吸之声,她这一身红衣如火的打扮加上这一双漂亮得骇人的眼睛直叫人汗颜,虽然蒙住了眼部以下,从那依稀的轮廓也可以看出,这人绝对是个世间少见的美男子!若不是这人的身材不够高大挺拔,还真的以为是大凌第一美男子驾临了呢。

凌王爷当然不会光明正大来这种地方的,那这个俊美如斯的翩翩贵公子是谁?没听说京城里有哪个大户人家的少爷有这般好风采啊!周围的人纷纷议论起来…

紫沫和叶飘见到周围指指点点,只觉得头皮发麻。过了明天恐怕街上又要掀起红衣狂潮了,想当初许多女子都买了红衣为自家相公做衣裳,还不是因为他们王爷?而凌王爷听到风声,若是知道他们俩陪着王妃逛妓院,看王爷最近对王妃那股紧张的模样,恐怕他们不死也得脱层皮。

望见满身胭脂水粉身材婀娜的老鸨热情洋溢地扑过来的时候,风行烈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笑脸迎上,折扇在手中“啪!”地一张一合,懒洋洋地眯起眼睛,散发出一股危险地气息,几个识趣的姑娘立刻退了下去,身后样貌不凡的紫沫和叶飘总算是躲过了又一场劫难。

老鸨也同样眯起眼睛笑得无害:“这三位公子好俊的模子,想是第一次来这暗香楼吧,不知道看上了哪些姑娘?丽娘这就给您叫上来去。”

风行烈淡然一笑,折扇轻轻一抬,一锭银子连同一块玉诀一并悄然在袖子里递了过去:“丽娘是个明理之人,在下有些事情,请丽娘安排个地方,让这里做的了主的人和我们见上一见。”

丽娘不动声色地接了银子和东西,笑颜如花,眼里隐隐透着难以掩盖的精明,娇声笑道:“原来是要菊姬姑娘,只不过菊姑娘一般不见外客,公子这般天纵神采丽娘我破个例也不是不可以,这后面两位…若是诚心,公子可吝惜不得啊。”

听明白言下之意,风行烈又是一笑,加了两锭银子递过去,事情既然要办,暗阁的人少不了的,她并无意隐瞒凌羽翔什么,该让他们知道的就让他们知道便是。

丽娘腰肢一扭,玲珑八面地望上一指:“三位公子,楼上请。”

三人跟着上了楼上偏厅的一所雅间,不到一刻工夫,丽娘便领着一位浑身青衫头戴斗笠的男人来了,男子对丽娘点了点头,丽娘便会意地扭着腰下去了,她虽然是撑门面的人物,到底算不上正主儿,撑起这京城第一的青楼,她的分量还远远不够。

叶飘与紫沫相互望着,总觉得这里的一切都有些诡异,当然最为怪异的要数这个如今他们怎么看也看不懂的王妃。紫沫皱着眉,她不是南藩公主吗?莫非南藩也有这样的地方?她竟然这般驾轻就熟,难道他们的王妃经常出入这样的场合?老天!千万别是真的,果真如此,那王爷岂不是会抓狂?

对风行烈已经有些了解的叶飘则是静静看着青衣男子,沉思的目光中掠过几缕恍然。

青衫男子待到丽娘远去,步履飘浮地走上前来,暗哑沉稳的声音略带轻颤。

“这位公子,想必就是你带来了这个…”他右手缓缓举起,赫然是那块风行烈送出去的玉诀,穿着玉诀的极细丝线在阳光下方才折射出一丝耀眼的光,若是不仔细,几乎谁也无法看出来。晶莹的小块绿色石头静静悬浮在空中,拿着把玩,便能发现,这个小挂件的底部刻了一个清晰无比的“烈”字。

他的目光穿透竹笠的黑色纱帐,更似要穿透风行烈脸上的纱巾,死死盯住半寸不让:“敢问公子,这块玉佩是从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