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一吻之下,全都乱套了,醋缸翻得更是干脆。
“说!你以前有过多少女人?每一个的关系又是什么样的?别给我打马虎眼!敢有隐瞒,小心我把你揍成熊猫!”风行烈全身散发着可观的酸气,恶狠狠地挥着拳头威胁,样子很是吓人。
凌羽翔愣愣盯着她,眨了眨眼,好不容易反应过来,却是忍不住地放声大笑,声音洪亮得传出去很远很远。
“你你你你你…你再敢笑试试!”恼羞成怒的某人作势抬脚欲踹。
“烈。”他笑得弯了眼睛,喜悦地直直盯着她。“我很开心,你心里在乎我。”
风行烈只觉得一阵头晕无力,脚都站不稳了,这家伙怎么就专挑好的理解!她的愤怒居然就这么被忽略不计了?
凌羽翔锁着她的目光温和而认真,郑重地道:“在你之前,我从来没对哪个女人动过心,至于那些…呃,连名字我都不记得,怎么会放在心里?我知道以你的性子肯定不喜欢,但过去的,你也不会太过追究,我在这里向你保证,以后除了你我一个也不会有,好不好?”
就是脸皮再厚,听到这样露骨的话,风行烈的脸还是慢慢红透了。
“你…你少来了,我…我哪有说要…”
她声音越说越轻,底气不足,到最后干脆没气了。
凌羽翔忍不住双肩颤动,又爆发出一阵响亮的大笑。
风行烈气的跺脚,心中发狠,见他笑了半天还是没有停止的意思,一把扯住他的衣衫,拽得他低下头来,狠狠一口咬上他棱角分明的唇,我让你笑!
轻微的刺痛和腥味再次激起了火般的热情,有这样的便宜凌羽翔哪会不占?顺着她的丰润甜美的唇再次一路吻了下去,只不过,这回这个倔强的人儿似乎不愿一昧地被动承受,反过来探入他的口腔,不甘示弱地挑逗起他的欲望,瞬间点燃了激情的烈焰。
如火如荼,情迷意乱。
皎洁莹白的月光下,两人又一次喘息着分开,结果是不分胜负。
“哼!”风行烈舔舔亲吻得发肿的红唇,发狠地道:“总有一天要扳回一局!”
凌羽翔好笑,怎么说都是他占尽便宜吧?他哪里吃亏?
“那我等着。”
“在那之前,你要是再敢去吻这个亲那个,小心我…”
唇又被他一口含住,却没有多做停顿,只是轻轻惩罚似的咬了一口,他淡淡笑道:“就这么信不过我?虽然我是个绝世好男人,可我也不是谁都可以的啊。”
“那我怎么记得每次随风看着我的时候,某人就散发出一股超级难闻的酸味啊?难道我就是谁都可以的?”风行烈凉飕飕的故作疑惑。
“哎,你…”
瞧见凌羽翔终于是吃瘪了,风行烈也忍不住放声大笑,眼眸陡然之间变得深邃无比,语音飘忽:
“不过,我们还有一件大事要做…”
凌羽翔闻言一颤,不敢置信地看过去,身体的紧绷和越发浓重的呼吸却泄露了他心中的震撼。
“那就是,咳咳~”风行烈笑得“奸诈”无比。
“为天下苍生,攻打百汇关,迈向太平盛世!”
刚刚兴起的迷情一下子被这句话砸了个粉碎,凌羽翔简直哭笑不得,这种时候还能算计他,也只有风行烈一个了!
气极之下,一把抓过人来,复又狠狠吻下去。
那些“大事”靠边站去!这一刻谁能挡得住这刻骨柔情?
[边境风云:第三十五章 英雄寂寞]
事实证明,玩火绝对没有好处,大半夜的非得跳入河中平息欲火实在不是件多么光荣的事。其实思想开放的风行烈倒也并不那么介意什么礼教贞洁,不过看到凌羽翔眸中的隐忍关心和珍惜,感动之余,身体快了思想一步,干脆果断的提着他的领子,一把扔进了南藩河。
她可以不在乎名节,他也可以不在乎天下人的目光,但他却不愿意让她受到任何委屈,一个男人心里装着一个女人,固然会很想要她,但更想的却是给她最好的,所以他是想,却绝不是现在。
这样的情况之下,为了让他好受些,也只得请某人洗洗冷水澡了。
凌羽翔湿透了衣服无奈又欣喜地笑着爬上岸,看着犹自像偷了腥的懒猫般眯着眼偷笑的风行烈,突然有些懊恼自己干什么顺了她的意思。
下回别叫我逮着机会,否则一定要将你拆吃入腹!凌羽翔黑着一张俊脸,恶狠狠地思索着。
成了落汤鸡,月色自然赏不下去,二人当下各自回了营。
接下来的几天里,凌羽翔和风行烈为了匆忙之间的兵力的布置分身乏术。
这次进攻百汇关讲的是速度,奇袭之下取胜,如果让百汇关的将领知晓他们的意向,凭着百汇关左右傍山易守难攻的地势,打下来也势必要付出很大代价。
风行烈嘴上说着看穿了伤亡,心里终究还是不忍,越早发起行动对他们越有利,夺城之势愈快,就愈能够尽早掌握城内情况,避免长时期消耗拉锯,若是行动迅速,城内百姓的祸患也得以减轻些许。
第三天,待到夜幕降临,风行烈才将各路人马的大致行动确定完毕,这次的进攻战线拉的极长,除了城内,百汇关城外驻扎的三万军队亦需要防范,凌羽翔同风行烈虽是一同行动,用兵上却丝毫不对对方提出任何怀疑,两人负责的部分并不相同,他们也极有默契地无意去过问对方的手段。
目的达到就行了,他们也不是三岁大的毛孩子,用得着管得严严实实么?那些以爱为名所谓关心的束缚,最易令人产生距离甚至生疑,那种事情他们两个无论是谁都受不了。
既然接受了,为什么不能信任?为什么不能放心把担子交到对方肩上?
风行烈是谁?凌羽翔又是谁?
他们既然可以看的清楚看的透彻,天天嘴巴上无病呻吟心心念念还用得着么?聪明人之间往往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真的在乎,就不会不懂对方想要的是什么,真的在乎,更不会毫不尊重对方的想法便胡乱地指手画脚还名曰为爱。
相与比肩,共效于飞,坦坦荡荡,干干脆脆。
这样的知心知己,敢爱敢信,又怎会不叫人从心底感到喜悦?
前来互通兵略的凌羽翔晓得风行烈的心思,配合着撒下战网,瞧了一眼她的布置,虽无意干涉,也忍不住摇头轻叹:“你打了这么久的仗,知不知道自己有个极大的弱点?”
风行烈淡淡一笑,不以为然:“你是说爱将惜兵,看似手段毒辣,却还总给敌人留下最大余地?”
“既然知道,怎么还是喜欢兵行险招,每每都爱用奇策制胜?”凌羽翔丝毫没有惊讶于风行烈的清醒,只是心里还是有个疙瘩。那日他就怀疑风行烈潜意识里不把自己的生死放在心里,现在一瞧,这个隐忧更甚了。
她布局虽精细无比,极为适合以少敌多,又对自己的属下了解甚深,驾驭之道甚至在他之上,不可谓不厉害。可这其中繁琐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要么大胜,可以以几倍兵力胜出无甚伤亡,但是若败,也必定是一败涂地,万劫不复!其中她个人的才能占了很大的分量,可以这么说,她打的仗,必须是她或者和她站在一个高度的人,亲自指挥。
然而若她出了事儿呢?这些千丝万缕的线无人衔接呢?
他看出风行烈布阵的缺点,风行烈并不意外,却只是摇头笑笑:“羽翔,我与你不是一样的人,手段自然也是不同的,世上没有完美无缺之事,也没有所谓的必胜或是必败,只管每个人能看的多远,算的多远,能不能沉着以应。”
她指了指凌羽翔的战略布局,神采奕奕,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满是兴奋:“就说你的策略手段,极重大势,沉稳推进,几乎是没有出意外的可能,但是若论速度,你却远远地不足了。所谓兵贵神速,你这么个打法一般战争胜率绝对很高,可是要夺今日的百汇关,这长线的主力进攻还是得由我来。你驾驭之道不如我,我大势之道却不如你,各有所长,成败差异却是不大,毕竟我们都算了许多步,虽然做不到十全十美,可外人想要攻破我们的战线,那根本是痴人说梦。”
她的语声是那般的骄傲自负狂妄自大,却不会让人觉得分毫讨厌,反而得惊叹她的才智,风行烈眯起了美丽的眸子,懒洋洋地托着下巴,咧着嘴角开心笑道:“以前总是被人夸着是当世奇才,几乎没人看得出我的缺点,羽翔你却一眼就能瞧出来了,奇怪的是我一点也没有不高兴,心里倒出奇的轻松愉快。”
凌羽翔瞧见她满目生辉,那绝美的人,整个儿散发着一股绝世风采和活力,只看得双目定定全然移不开眼,忧虑也自忘得一干二净,轻柔地揽住她肩膀语声里满是宠溺:“自古英雄寂寞,遇不到了解自己的人,总是站在高处不胜寒的地方挂个虚名哪会开心?现在我知你懂你,你怎么会不高兴?况且你的心思我猜到了,我的心思你不是也猜到了么?我凌羽翔可也是一方战神,要是比你差了,你瞧得上眼么!”
先是对英雄寂寞的话语略略感慨,而后风行烈斜着眼睛瞪他:“说的我像是很势利的人。”
凌羽翔大笑:“那不叫势利,那是烈你太优秀了,不过我得感谢你这么优秀,把别的男人都比了下去,要不哪里还能轮得到现在的我。”他凑到她颈间嗅了几口轻轻调笑:“你真香,也好甜,闻着你的味道,我就不明白人家怎么看不出你是个绝色佳人。”
被这么“动手动脚”风行烈虽然心中甜蜜也到底不好意思起来,半推半就地拗道:“你要死了!乱想什么,紫沫和叶飘还在旁边呐!”
凌羽翔讪讪抬起头来,风行烈也忍不住一瞧,帐子里早就没人了,原来紫沫和叶飘早在两人讨论“懂我懂你”的时候就双双飞一般的窜出了营帐,顺便将帐帘封得结结实实。他们太有经验了,王爷一旦说出这种话来,就离麻死人不远了,为了不生出一身鸡皮疙瘩,早点撤退的好。
凌羽翔对着风行烈“奸险”地笑:“现在没人了?我可以想了?”
脸红的低了头,哪个女人不爱甜言蜜语?风行烈怎么说也只是个俗人,做不到神一般清心寡欲,她闭上眼睛,任他炙热的气息越靠越近…
帐外突如其来的欢呼声惊醒了两个方陷入情欲里的人,凌羽翔一愣,风行烈已经一下子跳了起来,冲到帐外问道:“出了什么事?”
“烈帅,你那一万轻骑领了难民军点了篝火烤肉喝酒,说是明天要上路了,按你的规矩先行壮胆。”
风行烈方才想了起来,自己交代了幽影明天出兵的事情,这些事情她一向懒得多做过问的,按着往日里的规矩这也没什么,不给难民军一些好处,人家怎么能为你卖命?明面上能用的钱虽然不多,暗地里暗月门商队时有路过总是留了牛羊牲口下来的,这大约是离得近的幽蓝的吩咐。让那些底层人吃饱喝足,感受到烈军的好,以后便是借他们两条腿,他们怕也赖着不走了。
暗自欣喜这些小子总算有点脑子,风行烈一拽跟着出来的凌羽翔笑道:“走,我那里开着篝火宴,忙了几天该歇口气了,咱们也去乐乐。”
凌羽翔本有些着恼这些人害的他美好的行动落空,不过瞧见风行烈这么高兴,心里也跟着柔和起来,当下吩咐了凌可几句,索性整个军营一起算了,免得下面看着眼馋心烦还要说他这个大帅不够阔气,凌可高兴地应了下去,不多时整个山野间都充满了澎湃的激情。
风行烈和凌羽翔随意的转出帐来,瞧见军营里一片红彤彤的火光,一眼竟望不到边际,心中都是忍不住的飞扬万丈。
不远处的汉子敲着鼓,随口唱了几句粗声粗气的调子,立时博得一片喝彩,军中汉子端的是豪爽粗犷,喝酒连就在手边的大碗也懒得去端,只管拎起坛子咕嘟嘟灌个痛快,坛子重重放到地上砰然一响,几乎碎成了两半。
“我也想尝试着那么喝一次。”映得满脸篝火的红光,风行烈心绪飞扬。
“胡闹!随便喝点儿我不管你,但这么牛饮还不得当即醉倒!你可是军中大帅!失了威严看下面还有几个服你!”凌羽翔瞪了她一眼,提醒到,却也有自己的一番私心,他可不想别人瞧见风行烈醉酒的样子,女人醉了酒多多少少会显出些妩媚之态,拆穿事小,给人看了去事大!这么一想,凌羽翔不禁有些惊愕自己对她的占有欲竟然那么强烈。
风行烈心里也晓得不能那么干,耸耸肩帮表示无奈,随手倒了一碗,不紧不慢地边饮边笑。凌羽翔在她身旁坐下,也开了坛酒,却无心去喝。她喝了酒后的脸色越发红润而富有光泽,别具一番风情,迷人得让他移不开眼,哪里还顾得上别的事情?
灌下去一碗烈酒,风行烈双颊烧红,举手一摸一片滚烫,不禁暗笑自己的酒量实在不怎么样,在酒精的刺激下,心情越发激昂,感情迸发,四围的喧闹之声中她倒扣了酒碗,学着那些唱段子的,举着筷子,击节而歌。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侧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古来英雄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唱到这里,不禁口中一顿,心里一阵摇头,怎地把圣贤唱成了英雄,恐怕还真受了凌羽翔话语的影响。想到这儿,不禁抬起头来送过去一个干瞪,却突地发现,周围的人不知何时已经僵了一般瞧着他,安静得只听见柴火的“劈啪”声。
“怎么?我唱得太好听了?一个个都呆住了?”风行烈出语调侃道,倒不是她吹嘘,曾经唱卡拉OK的时候哪次不是博个满堂彩?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自大。”凌羽翔又好气又好笑,却不得不承认,这自负的人的确有这样的资本,只是从她自己口中说来,别人再想夸她也变了味道,当下也取笑道:“你方才唱‘与君歌一曲’是不是想专为我唱上一曲?我听着可激动得很呢。”
风行烈瞧着他小人得志的模样,借了酒劲哼道:“唱就唱,难道害怕了你?”
她向远处击鼓的汉子招了招手,遥遥高声道:“击鼓!”
汉子愣了愣,一个抖擞,激烈的鼓声已经响了起来。
一振精神,想着凌羽翔白日里的那些话,风行烈手中竹筷轻轻敲出一路节奏,一时之间豪情万丈,带动得周围的人脸色也纷纷红润起来。
“等谁那沸腾的魂魄
如让山水为之褪色
来拯救这天涯萧索
是谁恩怨情愁演活
心上牵挂无暇抖落
只为世事杀出传说”
“锵!”长剑出鞘之音带着一缕森寒飞至空中,一个火红的人影已经跃了出去,稳稳接下空中宝剑,他目中也已全是豪情,刹那间,衣袂翩飞,剑势如虹,寒光在月下闪动,舞出一路惊心动魄。
风行烈见他舞剑满眼欣喜,歌声一扬,越发清越振奋。
“唯匡世经纬胸怀天下
血染敌镇却为残杀
难道有违天道错
叹悲歌未切为憾奈何
怕岁月过只随信念活
等后世来评说”
他红衣纷飞气势如虹,却或遮或挡,利用各种角度掩住了一张俊若神仙的脸,一双眼睛时时刻刻都只由那一人肆无忌惮地看。她竹筷越击越响,“叮叮”之声突兀之极,光华四射的眼睛里却只牢牢锁着那个炽红身影。不管周围还有多少人,此时此刻,他们的眼里除了对方真个儿就没了别人!
声音再扬,剑光更密!
“你是风沙的怒吼
你是断崖的坚守
你是剑锋过后仰望月夜眉间的寂寞
你是滴水的沉着
你是落花的幽柔
你是万世称颂却为日落默默哀叹的
血…肉…”
“啪!”竹筷应声而折,瓷碗砰然而碎,长剑骤然绞断,千层浪涌起的气势就这么突地戛然而止,天地也寂寂无语,时间似乎都已停止。
微微喘息中深入心底的共鸣再也忍不住。
“哈哈哈哈哈…”
肆意张狂的笑飞舞在空气中,久久不能散去。
四周的所有士兵将领默默地看着他们,在他们之间仿佛已经形成了一个外人无法踏足无法干涉的领域,看不懂,道不明,却就是那么的明显,没有任何一人有踏进他们之间破坏这份完美的勇气。
他们笑了那么久,那么久,那么痛快,那么喜悦,那么肆无忌惮,那样豪爽地相视而笑的两个人,化作一张永恒的图,变成一个永恒的佳话,深深烙印在周围每个人的心里。
他们的大帅,两个绝世并立的天之骄子之间,有着太多让人无法理解的东西。
他们不能理解,但冥冥之中就是知道,那是人与人之间,最为珍贵的东西。
凌羽翔与风行烈渐渐停了笑声,喉间均是火辣无比,心里却是从未有过的轻松。
他目中闪烁着明亮的萤火,伸出手,她反手狠狠握上去,没有一分犹豫。
谁道英雄寂寞,这世间有一人能与自己相知如此,夫复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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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首歌叫英雄寞,有兴趣的可以去听听~很好听的一首歌哦,呵呵
[边境风云:第三十六章 残兵余仇]
南藩的茂密丛林中,一向是危险四伏,一名全身青衣的男子悄然拨开荆棘缓缓前行,他眉头深锁,如同一只轻巧的灵猫,谨慎小心地查探着四周,再三确定没有旁人后,方才一股脑儿钻进了一处荆棘滋生的茂密之处,那后面,竟然是一个洞穴!
沿着洞穴的小道一路前行,不多时,眼前一亮,已是另一番洞天。
四面环山,陡崖断壁高耸入云,一个天然的隐居之所,藏人之处。
一名一袭重甲,武将打扮的男人冷冷站在不远处的营地前面,想是已经在这里等待了多时,见到来人,他微微张开眼睛,重重冷哼了一声,手中的巨斧瞬间脱手刮起一阵飓风,砰然落地,竟深深插入了地面之下!望着这柄离足趾只有数尺的斧头,青衣男子满头都冒出了冷汗,战战兢兢地看过去,颤抖的身体表明了他恐惧已极的心理。
“终于知道回来了?本尊吩咐你让洪岂挑拨烈军和凌羽翔的关系,你们却带给本尊一队追击连连的烈军?若不是我们这里有据点,本尊手里仅剩的五千精兵也要葬送!你们就是这般给本尊办事的?”他笑得冷酷而邪魅,言语之间透露着极重的不满,重甲中脸瞧得并不清晰,隐隐瞥见一丝狰狞,他咧开唇角,声音阴森得可怕。
“这个月的解药看来你是不想要全部了。”
青衣男子脸色霎时苍白至极,他身中奇毒,若是不能按期服侍定量解药,等着他的只有生不如死的病痛折磨,若真到了那地步,倒不如自己结果了自己算了。
他双膝一软,无力地跪在地上,颤声道:“三殿下饶命!洪岂刺杀风行烈失败!凌羽翔也不是个笨蛋,不知风行烈用了什么手段,他和风行烈达成了一致,倒似成了知己好友,属下混入难民军尚不久,很难查得洪岂之事的前因后果。那风行烈和凌羽翔武功极高,属下探听情报也不敢太过靠近,只知道,洪岂连尸首都没有留下,当日拖出去便直接烧成了飞灰,后来风行烈悄然派兵前来附近查探,属下来过好几次,都远远发现了巡兵,也不敢冒险大动,直到今日风行烈和凌羽翔调大军离开,属下才敢前来禀报。”
重甲武将盔甲下的双眼中幽光陡然一闪,极为少见的掠过一丝感情,低声叹道:“原来洪岂死了…本尊虽然已猜到了几分,唉…”
“三殿勿要伤心,洪岂说到底也只是一枚棋子。”青衣男子劝到。
重甲武将森森冷笑:“你也会关心本尊?少在那儿假惺惺,本尊只是惋惜安插在凌羽翔身边多年的眼线没了,况且你难道就不是一枚棋子?你只是关心本尊手中的蛊毒解药吧,哼!”
青衣男子神色惶惶,却不改拍马匹的口气:“三殿下乃一代枭雄,只要杀掉凌羽翔,迟早会在凌国崛起,太后也在等着您得胜凯旋,如今太后被皇上软禁,殿下更只能靠自己,属下虽然是一枚棋子,却也知道,若殿下出了事情,属下不出月余也是要死的,属下并非假惺惺,只是关心自己的生死罢了。”
听到这样的话,重甲武将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冷冷笑道:“你什么时候倒也开窍了,只不过你说错了一样,肖云太后根本不会等着我回去,哼,我这个妖孽回到宫廷对她来说,只是个祸害。我的身份根本没有公之于天下,谁知道这大凌国还会有个三皇子?她打的主意,只是想让我帮她除掉凌羽翔,知子莫若母,亏她知道我心中最恨的就是凌羽翔。”
他言辞之间充满了讥讽与嘲笑,很明显,对这个口中的亲生母亲相当不以为然。
这个人一身冷邪到了极点,若说风行烈和凌羽翔是战场上的修罗,那此人便是地狱里的恶鬼,前者虽然也不怎么真把人命放在心上,到底不是喜欢杀人,而这个人却是天生的嗜杀者,身上浓重森寒的血腥味怎么也无法掩盖,妖邪的目光令人不由自主地产生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