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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便唤了赵有福进来,要叫他传令翰林院当值的人拟旨,谁知他开了个头,就被俞馥仪冷冷的打断:“皇上只管去做便是了,横竖嫔妾拦不住,也不敢拦,不过圣旨下到长春宫的时候,就是臣妾跟琰儿上路的时候。”
说着松开司马琰,从炕床-上下来,冲司马睿福了一福:“好歹夫妻一场,恐到时来不及,这会子就先向皇上道别了,愿皇上宁泰寿康,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司马睿简直快要疯了,挥手赶苍蝇一样将赵有福打发了出去:“罢了罢了,这事儿就作罢吧,只当朕什么都没说。”
司马琰一脸“天真无邪”的欢呼道:“母妃,咱们是不是不用死了?”
不等俞馥仪回答,司马睿就吊起眉梢来,瞪眼骂道:“少一口一个死的,多不吉利!”
“赵有福,进来。”位份不能升,便只能改其他的补偿,司马睿骂完了司马琰,又将赵有福叫了进来,吩咐道:“叫宋小喜带人开朕的私库,将其中的玉-器都挑出来,送到德妃这儿来。”
赵有福本想提醒皇上别这么大手笔,一股脑送出去,回头再惹毛了德妃娘娘,可该如何是好?但是有火眼金睛的德妃娘娘在旁边,他连使眼色这般小动作都不敢做,只能低眉顺眼的应下来,出去叫人给三徒弟宋小喜传信。
俞馥仪觉得戏演的差不多了,物资赔偿也是唯一能让双方都下台的最好法子,便缓和了脸色,说道:“皇上私库里都是好东西,倒是偏了臣妾了。”
“白放在那里可惜了,赏给爱妃,能为爱妃增光添色,也算是它们的造化。”见她总算有点好脸色了,司马睿瞧瞧舒了一口气,暗自发誓再也不敢动司马琰一指甲了。
风平浪静了,矗立在旁边当壁花的听风这才上前道:“娘娘,可要传膳?”
“传。光顾着说话了,都没顾得上用膳,难怪朕肚子空空荡荡的。”司马睿站起身,上前拉起俞馥仪的手,便往她素日里宴息的东次间走,余光瞅见司马琰趴在炕床-上,乌溜溜的黑眼珠瞪着自己的后背,木然的表情上竟让他瞧出一点被抛弃的孤单来,他怔了一怔,随即对俞馥仪道:“琰儿孤零零一个人用膳也忒可怜了些,不如早膳摆在这里吧,咱们一家三口吃个团圆饭。”
打一棍子再给个甜枣这事儿,俞馥仪自然不上当,不过司马琰到底是小孩子,听了司马睿这话,虽依旧板着脸,但眼神不免亮了亮,等到早膳摆上来,司马睿又是帮他盛粥又是帮忙夹菜又是帮忙擦嘴的,比问梅服侍的还要周到,让他颇有些受宠若惊,嘴角不由自主的浮起了一抹微笑。
父亲在男孩子成长中所扮演的作用是不可或缺的,虽然司马睿又偏心又不靠谱,但见司马琰这般高兴,俞馥仪难得没有开口,且让他好生享受下这难得的家庭温暖罢。
至于往后会不会失望会不会伤心,她没必要杞人忧天,顺其自然便是了。不过有了这一次大张旗鼓的折腾,想必他就是再偏心再愤怒,也绝对不敢再碰司马琰一指头了。
第 31 章
俞馥仪要去永寿宫,与郑贵妃、安淑妃一起打理宫务,且因司马琰在长春宫养伤,占了东梢间的炕床,俞馥仪一早便通知敬事房撤掉了自己的绿头牌,司马睿便是想翻她牌子都不成,用完早膳后,也不耐烦陪司马琰玩父慈子孝的把戏,便直接抬脚走人了。
她忙活了一上午,晌午回到长春宫,陪司马琰一块用了午膳,正想到东次间的罗汉床-上小憩会儿,包打听李元宝就颠儿颠儿的跑进来,幸灾乐祸的笑道:“太后召冯美人去了慈宁宫,也不知冯美人说了什么,竟惹怒了太后,被罚跪两个时辰,这会子还在慈宁宫门口跪着呢。”
听风闻言,叹气道:“皇上只封了秦二姑娘个才人的位份,没招她侍寝,反而招了冯采女侍寝,还封了她个比秦二姑娘位份高的美人位份,这般明晃晃的打脸,太后面子上能过得去?不论冯美人说什么,太后总是要罚她的,好敲山震虎,让皇上能多顾着自己娘家人一些。”
“如今天冷起来了,这几日阴云密布的,北风吹的又紧,只怕要落雪,在冰冷的地砖上罚跪,换作旁的妃嫔,别说两个时辰,一个时辰铁定就得昏死过去,不过对于武艺高超的冯美人来说,有内力傍身,想来不过是小菜一碟,还能勾起皇上的怜爱之心,太后只怕要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俞馥仪随意评判了几句,便挥手打发李元宝出去,歪到了罗汉床-上。
不想睡醒之后,就被李元宝告知,自个先前的猜测竟然灵验了。
不声不吭咬牙强撑下来的冯美人果然惹的司马睿既愧疚又怜爱,立刻叫人拟旨,将她从正五品的美人升到了正四品的充华。
谷雨对此有些愤愤不平,毕竟上午还在这里做小伏低,又是赔礼道歉,又是想冒天下之大不韪许以皇贵妃之位,又是打开私库大手笔赏赐玉-器,一副待自个娘娘全心全意的样子,这会子又抬举冯充华,为她不惜与太后对着干,未免也太三心二意了些。
俞馥仪根本就不在乎司马睿的“全心全意”,而且她对冯充华也没什么可羡慕嫉妒恨的,要知道太后才是位于后宫食物链最顶层的那个,自古被太后厌恶的宠妃就没几个有好下场的,譬如董鄂妃之流,若皇帝给力能护得住还好一些,可司马睿只在郑贵妃这个青梅竹马身上展现过这种品质,旁的宠妃都不过是个玩伴儿,压根就没放到心里去,不然丽妃也不至于惨淡收场,冯充华将来如何还真不容乐观。
不过太后未必真的厌恶冯充华,毕竟她跟郑贵妃情况不同,只是偏赶上了,被作了筏子罢了。
听风见门帘夹板被轻敲了一声,出去了瞧了下,随即进来说道:“娘娘,赵才人求见。”
俞馥仪点头道:“请她进来。”
谁知赵才人才刚坐下,连话都没顾得上说一句呢,就听到外头太监尖锐的声音通报道:“秦才人驾到!”
到正一品的四妃宫里来,不按照规矩让底下人通禀,竟如此高调的出场,也太嚣张了些。俞馥仪皱了皱眉头,随即朝听风一挑眉。
听风出去,将秦才人引了进来,她进来后扫了赵才人一眼,对俞馥仪笑道:“哟,原来姐姐这里有客呢,我竟是来得不巧了。”
这话说的,比不经通报闯进来更加嚣张,要知道位份相近的妃嫔才有资格互相姐妹相称,虽然平日里高位妃嫔为了显示自己平易近人,对低位份的妃嫔妹妹长妹妹短的,但低位份的妃嫔可没哪个胆敢称呼高位份的妃嫔姐姐的,秦才人这可是阖宫上下独一份了。
人家背后有太后撑腰,固然有嚣张的资本,赵才人哪敢跟她对上,忙起身道:“我这正要告辞呢妹妹就来了,真是再巧都没有的了。”
秦才人原不是个冲动的人,但面对将自己一切谋算都功亏一篑的赵才人,她如何都淡定不起来,闻言眉毛一挑,不悦的说道:“我才来姐姐就要走,莫非我竟是洪水猛兽不成,让姐姐这般避之不及?”
赵才人忙赔笑道:“瞧妹妹说的,我不过是怕妹妹有话与德妃娘娘说,我在这里打扰了,这才忙不迭的告辞,倒让妹妹误会了,如此我不走了便是。”
秦才人声音猛然拔高了许多,厉声道:“我可是奉了太后的旨意来探望三皇子的,也有太后的口谕传给德妃姐姐,你赖在这里不走,莫非想偷听不成?”
走也不行,留也不行,这可是存心找茬了。赵才人抿了抿唇,犹豫了片刻,决定还是走为上策,于是起身冲俞馥仪福了福身:“嫔妾告退。”
没等秦才人做出反应,便搭着格桑的手,一溜烟的跑了。
秦才人恶狠狠的瞪了赵才人的背影一眼,随即转过头来,笑眯眯的对俞馥仪道:“三皇子可好些了?太后本想亲自过来,奈何被冯充华气着了,心口疼的厉害,只好打发我替她来瞧瞧。”
“劳太后费心了,琰儿已好了许多,太医说再过几日便能下地了。”俞馥仪简单说了下司马琰的情况,又一脸关切的问道:“太后心口疼?宣太医瞧过没有?要不要紧?”
太后一装病,就得去侍疾,这本是司马睿跟王皇后的事儿,但王皇后劳累不得,苦差事只好落到自己以及郑贵妃、安淑妃三人身上,虽然其根本目的是想让司马睿妥协,可池鱼也免不了被殃及。
秦才人笑眯眯道:“老毛病了,太医已开了方子,不过并不怎么见效,已报与皇上知道了,太后说姐姐要帮着贵妃姐姐、淑妃姐姐打理宫务,又要照料受伤的三皇子,还要帮冯充华迁宫,已经够劳累的了,就不必跑去她老人家宫里了,横竖还有旁人呢。”
俞馥仪本就不想去,一来不想搀和太后跟司马睿之间的斗法,二来不乐意干出力不讨好的事情,秦才人这话正遂了她的心愿,忙感激的说道:“多谢太后体恤了,我正忧心分-身乏术呢,这下总算能舒口气了。”
秦才人笑了笑,端起听风奉上的茶抿了一口,夸赞了下茶的味道,这才慢悠悠的说道:“说到冯充华迁宫的事儿,太后说先前两广水患,国库先拨了两百万两银子下去,后头不够,又追加了一百万两,后宫妃嫔为此也主动缩减了一半的开销,如今灾难虽然过去了,但国库空虚,咱们这些女眷们又不事生产,赚不来银钱,也只能在日常用度上俭省些,故而让姐姐替冯充华布置宫殿时也别太铺张浪费了,省的外人看着不像。”
太后要刁难冯充华,不让铺张浪费,但是如果真的将怡情书屋布置的雪洞一般,回头司马睿瞧见了,又该骂自己恶毒了,可若是让司马睿满意,太后那头又恼了,万一也让她罚跪两个时辰,不感染风寒挂掉也会得上关节炎。
这也正是她先前所说的即便没有皇后也不肯当皇贵妃的原因,后宫里的事儿,牵一发而动全身,讨好了这个便会得罪那个,讨好了那个呢又会得罪这个,当真是多做多错,还不如什么都不做,这样才不会出错,只盼着王皇后赶紧孕满三个月将宫务接回去吧,她真是受够了。
在得罪太后还是得罪司马睿之间,俞馥仪再次选择了得罪司马睿,点头应道:“太后如此为大周着想,我这个做小辈的,自然是要紧跟太后步伐的。”
秦才人本以为俞馥仪会借口圣命不可违而百般推脱,不想她竟如此干脆的应下来,略一吃惊后,笑道:“姐姐如此深明大义,太后知道了定会高兴。”
俞馥仪正想谦虚几句,突然一个陌生太监的声音在明间里响起:“小主,皇上翻了您的牌子,您赶紧回宫沐浴更衣,准备接驾。”
“什么?”秦才人一下站起来,随即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冲俞馥仪笑道:“头一次侍寝,难免有些紧张,叫姐姐见笑了。”
俞馥仪善解人意的说道:“都是这样的,妹妹这还算好的了,我初次承宠那会子,比妹妹还要紧张呢。”
“那妹妹就先告辞了,回头得空再来与姐姐说话。”秦才人点了点头,连礼也没行一个,就急匆匆的走了。
瞅见一行人没了踪影,听风对俞馥仪感慨了一句:“皇上到底还是妥协了。”
这事儿太后不是头一次干了,以前逼司马睿来长春宫时便是用的这套,但也不是每次都能奏效,至少在郑贵妃身上就收效甚微,因为每每太后一“犯病”,郑贵妃就与司马睿一块去侍疾,在她跟前各种秀恩爱,闪瞎太后的狗眼,膈应的太后心口不疼也疼了。
不过这法子也不是旁人能效仿的,一来郑贵妃与司马睿乃是青梅竹马一块长大的,司马睿肯护着她,二来她是福宁长公主的女儿,太后正经的外甥女,侍疾也是理所应当的,太后想赶都赶不走。若换作旁的嫔妃,譬如俞馥仪,太后一句“轮不到你来侍疾”便能打发了。
不过司马睿的脾气俞馥仪还是知道的,他能妥协一次,能妥协两次,但不会一直都妥协,除非秦才人像自个一样,没侍寝几次便能怀上身孕,不然处境也尴尬。
若她真能怀上身孕,又生个皇子下来,而皇后生的也是皇子,一个有后宫首席大BOSS太后支持,一个是正宫嫡子名正言顺,二人争夺起储君之位来,必定是一场精彩纷呈的大戏,画面太美俞馥仪简直有些迫不及待了。
第 32 章
俞馥仪叫人将怡情书屋清扫了下,挂上朴素的帘栊帐幔,又简单摆设了几样古董玩器,便通知冯充华搬了过来。
冯充华倒没说什么,搬来之后还来道过谢,满口的喜欢,但司马睿瞧见后,当时就拉下了脸,怒气冲冲的跑到前殿来找俞馥仪算账:“瞧瞧你给冯充华布置的屋子,像什么样子,连她先前住的地儿都不如,只怕也就比冷宫强一些!别跟朕说什么能力不足,你的本事朕是知道的,但凡上点心,也不至于如此磕碜,只怕你是故意如此的吧?”
俞馥仪一早就想好说辞了,不慌不忙的辩解道:“臣妾的确是故意如此的,不过并非有意慢待冯充华,而是臣妾的审美向来异于常人,若一力按照臣妾的心意来料理,冯充华未必中意,不若空着,皇上自去问她喜欢什么,您从私库里取了赏她,如此屋子也体面了,又讨了她的欢心,岂不比臣妾好心办坏事要强得多?”
太后吩咐不可铺张浪费,俞馥仪是完全按照她的要求来执行的,后头司马睿再如何折腾,那就是他的事儿了,并不与自己想干,如何都不能怪罪到自己头上来。
这话听来句句在理,司马睿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反驳,只得点头附和道:“说的也是,玉-器倒也罢了,就你当成宝贝的那些个翡翠首饰,送给旁的妃嫔,人家都懒得多看一眼。”
俞馥仪前世就极爱翡翠,奈何价格被炒的太高,水头稍好一些的都是天价,根本不是她这种小老百姓能买得起的,只能眼巴巴的在电脑上看着图片过过干瘾,谁知穿来古代却发现翡翠根本不值钱,世人更偏好宝石珍珠点翠,正好便宜了她,况且这身体长了副小家碧玉的面孔,刚好与翡翠相称,不像她原先那具女汉子的身体,唯有拇指粗的大金链子才压得住。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臣妾就好这一口,旁人不喜欢才正好呢,免得争抢。”俞馥仪撇了撇嘴角,正想吩咐小满上茶,她也好端茶送客,结果这时司马琰一脸兴奋的跑进来,嘴里道:“母妃不是说要带儿子堆雪人么,怎地还缩在屋子里,莫非怕冷不成?”
人进到东次间来,瞧见了司马睿,忙行礼道:“不知父皇在此,儿臣鲁莽了,请父皇恕罪。”
司马睿无所谓的摆了摆手,随即转头看向俞馥仪,用比司马琰更兴奋的语气说道:“你们要去堆雪人?朕也要去,自打登基为帝,朕就再没玩过雪了,真怀念幼时在福宁长公主府与郑贵妃一块儿堆雪人的日子。”
司马琰小脸雪白,两颊因为疾行而泛着红晕,黑葡萄一样的眼珠亮晶晶的,嘴里嚷嚷着堆雪人时,不知多可爱,让她完全没有抵抗力,再看司马睿,一把年纪了还学小孩子卖萌,真是怎么看怎么碍眼,恨得俞馥仪直想给他屁股上来一脚,把他踹出长春宫。
她哼了一声,没好气道:“皇上怀念幼时与郑贵妃一块堆雪人的日子,去永寿宫寻郑贵妃便是了,横竖她那里又不是没有雪。”
“朕若是去永寿宫堆雪人,大公主见了必要一起的,但自打二公主没了后,郑贵妃颇为紧张大公主,怕大公主感染风寒定是不同意的,而大公主又岂是那么好容易打发的?少不得要闹腾起来,朕这个做父皇的又怎能只顾自己玩乐不管女儿的死活?最后只得扫兴而归了。”司马睿坐着没动,抱怨了郑贵妃一通,意兴阑珊的叹了口气:“既如此,又何苦跑去找不自在?”
堆雪人的时间只有今个这半天,明儿一早负责洒扫的宫女太监便会将积雪清理的一干二净,见撵不走司马睿,俞馥仪也没就没再耽搁,由听风服侍着穿上雪青羽缎的斗篷,带上雪冒,手上套了手捂子,全副武装的来到了院子里。
司马睿见她打扮成这样,打趣道:“你自个就穿的跟个雪人一样,还如何能堆得雪人?”
“堆雪人那是皇上没来之前想出的玩意儿,这会子皇上来了,臣妾又有其他主意了。”俞馥仪唇畔露出个阴险的笑容来,吩咐小满道:“去小厨房,取块面板来。”
小满心生疑惑,当着司马睿的面也没敢多嘴,麻溜的将东西取了过来。
大周面板外观大同小异,都是修成四四方方的形状,却又在一侧隔空加了条横梁,以作悬挂之用,好减少占用的空间,俞馥仪看中的也偏是这条横梁,不然将圆凳翻转过来也使得。
俞馥仪又吩咐小满取了麻绳跟坐垫来,她将麻绳对折后绑到横梁上,坐垫放到面板上,令司马琰坐上去,然后将两股绳子塞到司马睿手里,说道:“皇上拉着琰儿跑一跑吧,也好叫他尝尝雪橇的滋味。”
司马睿震惊了,一脸不可思议的说道:“朕虽没亲眼见过雪橇,但在《大周农事图谱》中也曾瞧见过雪橇的绘图,哪是一块面板能比的?”
“这会子现叫将作监去做雪橇也来不及了,皇上且凑合着用用吧。”俞馥仪故作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即语气一转,玩起激将法来:“皇上迟迟不肯动,莫非是觉得自个拉不动琰儿这个五岁的小孩子?既如此,那便罢了,臣妾叫李元宝来拉他便是了。”
“笑话,朕岂会拉不动?”司马睿每天都坚持锻炼,自认力大无穷,哪里受得了俞馥仪的激将法,当即两股绳子合在一起,往右肩上一抗,拉着司马琰便在雪地上飞快的跑动起来,等绕着院子跑了三圈后,他才回过神来,懊恼的捶了自己脑袋一下,他自然是拉得动的,但是他为什么要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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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美人坐在东配殿绥寿殿的临窗大炕上,听着院子里三皇子欢快的笑声,恨恨的在炕桌上猛拍了一下。
柳叶见状,出主意道:“小主怎地不出去?”
“出去做什么?”曹美人拔高了声调,随即落下来,怏怏道:“人家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我何苦出去碍眼。”
“瞧小主说的,就那俞德妃,生的不出众,比起小主来差远了,娘家也没个能立起来的男丁可依靠,哪像小主父兄皆身居要职,不过是肚皮争气,生了三皇子下来,母凭子贵,这才爬上了现今的位子,娘娘若也能生个皇子,岂会比她差?”柳叶为驳自家主子高兴,将俞馥仪险些贬低到泥里去,见自家主子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忙趁势劝道:“可这要生皇子,光有小主一个可不成,得勾得皇上翻您的牌子才行,今个儿就是个好机会,您若不抓住,下回还不知什么时候呢。”
曹美人沉思了片刻,把心一横,决定豁出去了,边穿鞋下炕边对柳叶道:“拿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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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厢司马睿虽懊悔不该中了俞馥仪的激将法,但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能硬着头皮拉着司马琰转圈,而坐在后头的司马琰打小就没怎么玩乐过,这会子又由自己崇拜尊敬的父皇亲自出马当苦力,高兴的又笑又叫的,稚嫩的声音在长春宫的屋瓦殿宇间久久回荡。
司马琰自然没什么重量,但积雪深厚,一脚下去就没过小腿,前头几圈走的颇为吃力,后头被面板来回压上几次,这才坚-挺起来,司马睿也就轻松许多,将绳子从肩上卸下来,牵在手里,漫不经心的垂首踱步着。
突然司马琰开口道:“父皇,曹母妃在舞剑。”
司马睿闻言抬起头来,朝绥寿殿方向看去,随即“嗤”了一声,一脸嫌弃的吐槽道:“还学人舞剑呢,剑都拿反了,难怪上次会砍伤自个的腿,没把脑袋砍下来都算她命大了。”
又打量了片刻,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瞧瞧,胳膊都抬不起来,腰也弯不下去,左一扭右一扭的,跟只肥虫子似的,真是笑死朕了,哈哈哈,她这是在耍猴么?”
司马琰不好说曹美人的不是,毕竟那是他名义上的庶母,只好奇的问道:“耍猴?猴也能耍?万一被挠了可如何是好?”
“可怜见的,长这么大了竟然连耍猴的都没见过,竟问出这样没见识的话来。”他这个儿子也忒老实了些,整日里只知读书写字,自己还穿着开裆裤玩泥巴的时候,就偷溜出宫过了,虽然不过盏茶的工夫就被捉了回来,但也开了眼界,见识到了外头的风景。司马睿大手一挥,颇为豪迈的说道:“回头朕得闲了,带你出宫去朱雀大街上走一趟,你就能见到耍猴的了,那猴子不但不挠人,还会很多的把戏,耍完把戏后还懂得与人讨钱,再伶俐不过的。”
司马琰顿时瞪圆了眼:“真的?太好了,父皇可要说话算话,若敢骗儿臣,儿臣可要到母妃跟前告状的。”
“不许跟你母妃说。”俞馥仪那种死板讲规矩的性子,若被她知道了,定然要横加阻拦,自己又说不过她,到时铁定出不了宫,如此岂不是在这个五岁的毛孩子跟前失了信?生怕他说漏嘴,忙又叮嘱道:“千万别让你母妃知道,不然不但咱们去不成,还要被她痛骂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