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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定为妃 作者:风过水无痕
皇后贤良淑德人人称颂
贵妃国色天香宠冠六宫
新进宫的美人们个个娇艳如花拼命想往上爬
作为位列四妃第三且已育有皇子的德妃
争宠神马的简直是浮云
她只需要混吃等死就行了
当然,谁要是打扰了她混吃等死的好日子
她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内容标签: 穿越时空 宫廷侯爵
搜索关键字:主角:俞馥仪,司马睿 ┃ 配角:皇帝的大小老婆 ┃ 其它:穿越,宫斗,相爱相杀
【编辑评价】
邪魅娟狂的皇帝看多了,中二傲娇的皇帝还是头一次见,穿越而来的女主表示大开眼界,不过身为正一品的德妃,膝下还育有一个皇子,只要混吃等皇帝死就行了,争宠什么的简直是浮云。孰料皇帝却盯上了她,饶是她如何冷脸刻薄相待,他都死黏在身边不肯走,莫非被虐也能上瘾?本文文笔老练,代入感强,男女主对话诙谐幽默,爽而无虐,令人读来心情大好。
第 1 章
长春宫前殿东次间内,午膳已摆上桌,俞馥仪在陪嫁丫鬟,长春宫掌事姑姑听风的服侍下净了手,正要入座用膳,突然门外廊下传来太监尖细的通报声:“皇上驾到!”
俞馥仪迎到明间来,对着景平帝司马睿蹲身:“恭请圣安。”
“圣躬安。”司马睿随意的抬了下手,边往东次间走边嘟嘟囔囔道:“这么大热的天儿,非打发朕来陪你用膳,就不怕朕中了暑气?莫非真跟戏文里说的那样,狸猫换太子,其实你才是太后她老人家亲生的?”
“皇上慎言。”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上辈子英年早逝,死后没能去地府投胎,反而穿越到这个架空的大周成了后宫里位列四妃第三的德妃,深受太后喜爱,还育有一个皇子,本以为抓了一手好牌,擎等着享福就是了,后来才发现天上根本没有掉馅饼的好事,再没有什么比皇帝是个中二病更令人糟心的了。
说起来俞馥仪也是受了池鱼之灾,只因已故老爹俞敏远是太傅,为了将这个原本只是个吃喝玩乐无所无通的纨绔,只因一母同胞的太子兄长染天花薨逝后才赶鸭子上架的太子教导成材,那真是殚精竭虑呕心沥血,生生打断了二十根戒尺抽坏了八根皮鞭…
作为一个小肚鸡肠特爱记仇的中二病患者,司马睿能不记仇?记得深着呢,可是登基了能收拾他么?当然不能。不但不能,还得加官进爵,因为大周向来以孝治天下,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若是自己真收拾了他,不但对他感恩戴德的太后不依,只怕天下士林都不依,到时可不是一张罪己诏就能解决的事儿了,没准还会动摇国家根基。
司马睿咬牙切齿的亲笔题写了圣旨,还没打发人去颁呢,那头就有人来报太傅中风殁了,想到往后再也不会有人在耳边左一句“皇上慎言!”,右一句“皇上三思!”,差点没把他乐的也中了风。
孰料天有不测风云,好日子才过了三年,太后就趁着选秀把太傅的闺女给弄进了宫。
一个刚及笄的小姑娘罢了,司马睿原也没当回事,回头一进长春宫,才发现这小姑娘长的倒是清秀可人,但神情寡淡肃然,黑漆漆的眸子瞥过来,无形中带着威压,便是蹲身行礼,也带着那么点威武不能屈的范儿,且一张口就是说教的语气,活脱脱一个太傅的翻版…
别说只是长的清秀可人,便是貌若天仙,这样的“女太傅”,司马睿也喜欢不起来,只是耐不住太后的絮叨,每个月往长春宫走上一趟应个景,只是她的肚皮倒是个争气的,只这每个月一趟的应景,竟让她怀上龙胎生了个皇子下来。
如此一来,太后唠叨的更勤快了,每个月不来上三五趟,她老人家是绝不肯罢休的,哪怕是这样热的三伏天呢,也不给他偷懒的机会。
司马睿往饭桌前一坐,听风连忙带着宫女们上来伺候他净手,他摆了摆手,朝俞馥仪说道:“爱妃你来。”
“皇上,这不合规矩。”俞馥仪知道他被太后撵到长春宫来心里不自在,想折腾自己出气,只怕一会不是嫌弃水热就是嫌弃水冷,不冷不热了又会手滑打翻水盆让自己变落汤鸡,不过她是怎么也不可能让自己被折腾到的,否则有一就有二,自己以后可就没好日子过了,于是本就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神情更加严肃,一板一眼的说道:“宫里养着这么多宫女太监,原就是替主子分忧的,什么事情都让主子亲力亲为,那养他们何用?索性全打发出去得了。皇上体恤奴才,本是皇上仁慈,只是也别太纵着他们了,祖宗规矩如此,否则岂不亵渎了天家威严?若陷皇上于那般境地,臣妾真是万死难辞其咎了。”
不过是伺候自己净手罢了,别说其他嫔妃都热衷献殷勤,就是嫡妻王皇后,也总是这般亲力亲为,偏到了她这里,就被歪曲成体恤奴才,连祖宗规矩天家威严都搬出来了,果然不愧是太傅的“好”女儿,逮着机会就来说教,成心给自己添堵。
司马睿深吸几口气,压抑着欲掀桌的怒火,冷冷的对着听风一挑眉:“呆呆笨笨的,要你们有什么用,还不赶紧过来伺候?”
听风嘴角抽了抽,连忙带人上前来,服侍司马睿洗手、净面跟漱口,过程中提心吊胆的,唯恐皇上借故把她们几个拖出去打上几大板泄愤,好在直到结束他都没吭一声。
俞馥仪见司马睿认怂,见好就收的坐下来,看了眼桌上八荤八素的菜肴,为防止他找茬,未雨绸缪的说道:“不知道皇上要来,也没准备皇上爱吃的菜…”
“爱妃这是责怪朕没提前遣人来说一声呢?”司马睿一瞪眼,随即想到了什么,慢条斯理的说道:“这可怨不得朕,朕原本是去慈宁宫陪太后用膳来着,偏太后担忧爱妃身子,生怕又像上次一样中了暑气昏睡不醒,非打发朕来瞧瞧,朕只得过来了。”
倒是长进了,知道拿太后当挡箭牌了,若是换了旁的嫔妃,这会早就惶恐的站起来请罪了,俞馥仪闻言只抿了抿嘴唇,淡淡道:“臣妾只是担忧饭菜不合皇上口味罢了,哪有胆子敢责怪皇上。”
至于中了暑气昏迷不醒这事,却绝口不提,因为若不是前主中暑挂掉,她也不会穿越过来,而她既然穿越过来了,就必定不会让自己再次中暑挂掉。
“那可真是多谢爱妃挂心了。”司马睿哼了一声,环顾了下四周,问道:“琰儿怎么不见?”
三皇子司马琰已满五岁,按照祖宗规矩搬到了南三所的撷芳殿单住,往日里中午跟晚上都会过来陪俞馥仪用膳,只不过近日天热,俞馥仪生怕热坏了小家伙,便不许他中午过来。
不过这话却不好直说,否则皇帝陛下只怕又要念叨自个不是太后亲生的了,便随便捏了个借口:“琰儿认床,在臣妾这里总睡不踏实,臣妾怕他午后上书房时精力不济,便让他在自个屋子里用膳,只傍晚过来定省便罢了。”
三皇子倒是长的俊美不凡,跟自己有七-八分像,但性子却是随了俞家人,小小年纪便不苟言笑,俨然是个小老头,一点小孩子的天真可爱都没有,很不得司马睿欢心,这会也不过随口一问,听了俞馥仪的回答也没多说什么,抬手拿起了筷子。
听风见状连忙上前替他布菜,另一个名唤小满的宫女接替了听风原来的位置,替俞馥仪布起菜来。
食不言寝不语,用膳过程中两人都没有说话。
饭毕,司马睿连茶都没喝一口拔腿就走人,仿佛身后有野兽在追赶着一样。
*
俞馥仪面无表情将人恭送走,转过头便舒了一口长气,边往梢间走边说道:“这天儿可真够热的,快帮我把大衣裳脱了,别回头再中了暑气。”
皇上好容易才来一趟,结果没待半个时辰,就被自家娘娘膈应走了,听风原还想劝几句来着,见俞馥仪头脸脖子上都冒出了细密的汗珠,顿时觉得皇上走了也好,若是在这待上一下午,自家娘娘就得穿一下午的大衣裳,可不就得热坏了?
脑袋里想通了关窍,手上动作就更麻溜了,没一会就帮着俞馥仪把圆领袍、细褶澜裙给脱了下来,只余薄纱的中衣中裤。
屋角摆了冰盆,还熏着沁人心脾的梅香,又有听风在旁打扇子,歪在落地罩炕床上的俞馥仪也不怎么觉得热了,正想酝酿点睡意歇个晌,院子里突然一阵喧哗。
听风皱了皱眉,正想吩咐小满出去瞧一下,与小满一般常在俞馥仪身边服侍的宫女谷雨笑不可抑的走进来,朝着俞馥仪蹲了个身,便竹筒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的说起来:“绥寿殿那个曹美人也想学丽妃舞剑得宠呢,方才皇上前脚进了咱们正殿的大门,她后脚就抱着长剑跑到院子守株待兔的挥舞起来…这样热的三伏天,在大太阳底下跑动小半个时辰,有几个娇滴滴的主子能受得住?可不就被晒晕了,倒下时还被长剑划伤了腿,血流了老大一滩,一帮子奴才又是抬人又是请太医的,没顾得上打扫呢就被从正殿出来的皇上一脚踩了上去,皇上那个脸黑的哟…偏曹美人身边的柳叶还不知死活的跑过来,哭哭啼啼的把曹美人的所作所为抖落出来,以为皇上会被曹美人感动呢,结果皇上龙腿一抬给了她一个窝心脚,骂了句‘晦气’,扭头就走了…这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可把奴婢我给笑死了。”
听风拿帕子掩唇笑了一笑,便收敛了神色,训斥道:“谁是猪谁是兔呢?学了几个成语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也就是这儿没旁人,若是有旁人,你脑袋早掉了。”
“这不是没旁人么,有旁人我还不说了呢。”谷雨吐了吐舌头,然后乖乖的认错道:“姑姑说的我记住了,下次说话前一定先过过脑袋,嗯,三思而后行。”
俞馥仪倒是没觉得谷雨说话不妥当,不过她也知道作为一个穿越女,虽然有原主的记忆,但思维终究跟本地土著有区别,所以也就没插手听风教导底下宫女的事情,待她们那边停下来了,这才吩咐听风:“收拾点人参燕窝,给曹美人送去。”
谷雨撇嘴道:“又蠢又笨的,还惹恼了皇上,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大芽子发,娘娘何必理她?”
“我上面的位份都已被占满了,她便是再有大芽子发,还能越过我去?”俞馥仪翻个身,闭上眼睛,淡淡道:“只是我是长春宫的主位,她又住在东配殿,现下闹出了事儿来,我若是不理会,别说皇后会责怪我处事不周,只怕太后也会觉得我冷酷无情。我虽不稀罕皇上的恩宠,但却不能失了太后的关爱。”
听风点头道:“娘娘放心,奴婢这就去。”
第 2 章
夏日天长,酉时过半,日头仍旧高挂不落,西天洒满云霞,将屋瓦也染上了颜色,天地间一片金光灿烂,倒比正午的阳光更让人无法直视。
俞馥仪叫人搬了贵妃榻到廊下,明间的门窗统统打开,边享受着穿堂风,边等便宜儿子过来用膳。
司马琰寅时便要到上书房早读,赶不及给太后、皇后请安,因此每日酉时下学后要先去两宫走一趟,然后才到长春宫来。
“娘娘,您要的西瓜汁做出来了。”听风端着托盘走过来,托盘上放着个晶莹剔透的琉璃盏,里边乘着半碗红通通的液体。
俞馥仪接过来,小巧的银勺舀了半勺,送到嘴里尝了尝,觉得比前世喝的要强多了,果然农药化肥催生出来的商品跟纯天然无污染的农作物是没法儿比的。
“不错。”她点了点头,又喝了几口,将琉璃盏递还给听风,吩咐道:“西瓜都料理了,给三皇子留一碗,再给常美人送一碗,下剩的你们几个分了罢。”
“还是拿给李元宝他们喝吧,咱们这些近身伺候的可沾不得寒凉之物。”二品以上妃嫔身边伺候的宫女太监每人每日都有一个西瓜的份例,太监倒无妨,宫女们唯恐出虚恭在主子面前失仪,拿到份例后,要么送给相熟的太监,要么摔碎了听个响声,从没人敢吃。
虽然俞馥仪不觉得喝个一碗半碗的西瓜汁就会跑肚拉稀放臭屁,不过宫里规矩严,宫女们又没人权,稍有不慎就会掉脑袋,她也就没有勉强,只嗯了一声。
听风将俞馥仪的意思吩咐下去,又叫人搬来香炉,燃上艾草香驱蚊,接了小满手上的扇子,亲自替俞馥仪摇着,嘴里道:“怎地三皇子还不来,难不成被太后留下陪她老人家用膳了?”
俞馥仪抬头看了下天色,见太阳已落下山,暮色如同浓雾一般渐渐弥漫开来,正是将夜不夜的时候,心下也有些奇怪,正想开口打发人去瞧瞧,就见十六个提着灯笼的太监涌进来,后面跟着十六个同样提着灯笼的宫女,宫女后面是挂着明黄色纱帐的十六人抬步辇,步辇后面亦有十六个掌灯太监跟十六个掌灯宫女。
*
能用得起这等仪仗的,用脚趾头一想都能知道是谁,俞馥仪连忙从贵妃榻上起身,带着迅速列队到她身后的宫女太监迎上去,蹲身纳福:“臣妾恭迎圣驾。”
纱帐被跟在步辇旁边的大内总管赵有福挑开,司马睿先走下来,又转过头将司马琰给拎了出来。
且不说他中午来过一次,三五天内必不会再出现,就算这会没抗住压力,再次被太后打发来,也得按照流程,先翻牌子然后由敬事房的人来通知自个,这般大喇喇跑来,着实不合规矩…俞馥仪心里正纳闷呢,待看到鼻青脸肿的便宜儿子时,这才恍然大悟。
恍然大悟之后便是勃然大怒,她走到司马琰面前,冷声问道:“你的脸是怎么回事儿?”
司马琰虽然性子沉静,但到底只是个五岁的孩子,像所有小孩子一样,受了委屈必定要向家长告状的:“被二皇兄打的。”
司马睿不以为意的插嘴道:“小孩子之间玩闹,磕磕碰碰总是难免的。”
俞馥仪没理会他,蹲下来,扳着司马琰的脸,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见没什么大碍,也已经涂了药膏,这才放开他站起来,在他脑门上戳了一指头,没好气的训斥道:“司马珏才在娘胎里待了七个月就落草了,虽然论岁数比你大一岁,但个头不如你高,身板也不如你结实,你一个打他两个都绰绰有余,结果你却被他打的鼻青脸肿,叫我说你什么好?以后别叫我母妃了,就说自己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吧,免得连累我被人笑话。”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司马睿本以为俞馥仪会板着脸教训司马琰不该与人打架,结果越听越不对劲,“难不成你想要琰儿跟珏儿兄弟阕墙?”
“皇上严重了。”俞馥仪扯了扯嘴角,浮出抹浅淡笑意:“小孩子之间玩闹,磕磕碰碰总是难免的,这次琰儿被揍个鼻青脸肿,下次珏儿被揍个鼻青脸肿,你来我往的,本不是什么大事儿,朋友之间还有个不打不相识呢,更何况是亲兄弟?”
说完转过头,静静的看向司马琰,司马琰琢磨了一会,郑重道:“母妃放心,儿臣一定好生跟着董师傅学习弓马骑射,下次二皇兄再敢欺负儿臣,儿臣一定把他揍趴下。”
“乖儿子。”俞馥仪一脸赞许的摸了摸他的脑袋,又问他:“打哪儿过来的,可有去跟皇后还有太后请安?”
“打乾清宫过来呢,父皇招了太医来给儿臣看伤,看完就这个工夫了。”司马琰小大人一般无奈的叹了口气,又补充道:“父皇已遣人去跟母后还有皇祖母宫里说了,免了儿臣今儿的请安。”
俞馥仪点头表示了然,拉着他的小手往殿门走去,嘴里说道:“母妃叫人做了西瓜汁,你喝下尝尝看喜不喜欢,喜欢的话明儿再叫她们做。”
走出几步,发现把司马睿给忘了,于是转头说了句:“皇上也来尝尝吧。”
司马睿先是被俞馥仪的歪理噎的一梗一梗的,后又被忽略的彻底,气的整个人都不好了,有心走人,又觉得就这么走人,面子上抹不开,犹豫了片刻,抬脚大踏步跟了上去,嘴里哼道:“朕就去尝尝,若是不好喝,看朕怎么收拾…”呃,恐怕还没收拾她,太后就先收拾自己,于是话到一半连忙刹住,改口道:“看朕怎么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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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在东次间的圆桌前坐下,小满端了两只乘了西瓜汁的琉璃盏过来,里边还加了几块切碎的冰块,入口冰凉甜爽,司马睿一股脑喝完,觉得不过瘾,又要了一碗,司马琰也想要,被俞馥仪给阻止了:“不许喝了,不然小肚子就没地儿乘饭菜了。”
正抱着琉璃盏喝的不亦乐乎的司马睿顿时一僵,吞不下吐不出,一脸便秘的表情。
俞馥仪斜了他一眼,轻飘飘的说道:“皇上肚子大,多喝几碗也不碍事。”
“肚子大?”司马睿嘀咕了一句,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肚子,完全没觉得自己肚子大,不过为了避免出现肚子变大这种悲催的事儿,他默默的决定每日在练功房多待半个时辰。
俞馥仪没理会司马睿的自言自语,吩咐人传膳。
饭菜摆上桌,吃了没一会,太后身边的崔嬷嬷来了,听风连忙放下布菜的筷子出去将人迎了进来。
崔嬷嬷给司马睿跟俞馥仪行了礼,打量了一下司马琰,舒了口气:“太后听闻三皇子伤着了,担心的不得了,立时便要过来,亏得秦二姑娘在旁劝着,说黑灯瞎火的若是磕着碰着了,反倒让皇上跟皇后担心、德妃娘娘跟三皇子愧疚,太后听了这才暂时止住了,打发老奴来替她瞧瞧,说三皇子没事最好,若有事她必要亲来。”
司马琰立刻站了起来,朝着慈宁宫的方向作了一个长揖,然后转头对崔嬷嬷说道:“烦请转告皇祖母,琰儿无事,让皇祖母担忧了,是琰儿不孝,今儿天色已晚,就不打扰皇祖母休息了,明儿一下学便去向皇祖母请罪。”
“什么请罪不请罪的,三皇子没伤着,太后就放心了,又怎舍得怪您?”崔嬷嬷的慈爱的笑笑,又对俞馥仪恭维道:“怪道太后天天挂在嘴边,才多大个孩子,就这般知礼孝顺,真真是个可人疼的。”
五岁孩子没人教,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来,的确值得夸耀,俞馥仪心下自豪,面上谦虚道:“粗粗笨笨的,不讨人嫌就不错了,当不得嬷嬷这般夸。”
正说着话呢,皇后也派了心腹宫女姚黄过来,转达了皇后的关切之意,并奉上一包血燕跟两颗人参。
送走崔嬷嬷跟姚黄后,俞馥仪跟司马琰重新坐下来继续用膳,将将吃完,问梅便来接人了。
听风跟问梅是俞馥仪从娘家带来的陪嫁丫鬟,司马琰搬去撷芳殿后,俞馥仪担心内务府送去的宫女服侍的不尽心,便安排问梅过去当了掌事宫女。这会儿想必是见将到下钥的时辰了司马琰还没回去,又不见人来传话说留宿长春宫,才亲自过来了。
“这几天别让他脸上沾水,药膏一日三次记得涂。”虽然挨了揍,上书房还是要去的,怕司马琰明儿早上起不来,俞馥仪也没有多留,叮嘱了问梅几句,便将人给打发走了。
于是只剩下司马睿了,见他歪在炕褥上,头枕着迎枕,旁边听风在打扇,一脸惬意的样子,完全没有走人的意思,便叫小满上茶,直接端茶送客:“宫门要下钥了,皇上再不走,可就走不了了。”
司马睿好整以暇的觑着俞馥仪:“爱妃若是开口求朕,朕倒是可以考虑留下来。”
皇子都生了,往后半辈子的依靠有了着落,又有太后这个后宫最大BOSS当金手指,侍寝除了在其他妃嫔那里拉仇恨以外,对自己半点益处都没,俞馥仪蹲了个身,十分贤良大度的说道:“雨露均沾方能替皇家开枝散叶,臣妾这个月已经侍寝三回了,不敢再留皇上,您还是翻其他姐妹的牌子吧。”
“朕记得来过好多次,怎地才侍寝三回?若是被太后知道,又要念叨个不停了。罢了,今儿既然过来了,就歇这里吧,省的改天还要再过来。”司马睿皱着眉头,一脸不情愿的嘟囔了几句,随即抬高声音:“赵有福,打发人去敬事房说一声,今儿翻德妃的牌子。”
俞馥仪无语,有太后当靠山固然是好,可就是她老人家老把司马睿往这儿撵,还真是挺让人发愁的。
第 3 章
俞馥仪沐浴完毕,从净房出来时,司马睿已经已经躺在炕床上了,如墨的湿发披散在肩头,明黄的寝衣半敞着,露出胸前大片雪白的肌肤,下头没穿寝裤,只着了条长至膝盖的亵裤,脚丫子蹬在落地罩的精雕云纹上,两腿颠儿颠儿的抖个不停。
难怪前主见到他就说教,这幅不成体统的德性,连自己都瞧不上。
瞧不上归瞧不上,人家到底是皇帝,手里掌着生杀予夺大权,她最多腹诽几句外加小打小闹的折腾下,真的明目张胆撕破脸的话,那就是嫌命长自己作死了。
俞馥仪轻叹了口气,在他的身畔躺下来,闭上眼睛,心里暗自庆幸还好前主性子古板严肃,初次侍寝遇到司马睿玩闺房情趣就毫不留情的说教了一个多时辰,之后司马睿每次都直奔主题,再也不敢动手动脚,而她也只须挺尸装木头人便可。
事实证明她过分乐观了,虽然生育过一个孩子,但宫里这方面的秘药不少,早就调理的紧致如初,没有任何前戏,干涩的地盘乍然闯进来个庞然大物,疼的她眼角直抽抽,恨不得一脚将人踹到地下去,只希望他能尽快缴械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