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饺子，吃得凤娇心情大好，见她笑语盈盈，王国强和张亚梅也高兴起来，忙忙碌碌的给凤娇准备洗澡水和换洗衣服。
几天的火车，吃不好睡不好，真受大罪了，凤娇洗好后，倒头就睡，一觉醒来，竟然是第二天早晨七点——她整整睡了十六个小时。
“饿不饿？昨晚都没吃饭。”张亚梅听见凤娇开门，从厨房探出脑袋。
“饿，嘻嘻，妈妈，早上吃什么？”
“稀饭，馒头，炒菜，还能吃什么？”
凤娇洗过脸，看到妈妈正在西红柿炒青辣椒，不由笑了，她上一世没吃过这个菜，也不知道这两个菜能炒到一起，没想到，又酸又辣，很合她的胃口。
刚刚吃过早饭，倩倩嫂子就来了，身后还跟着几个邻居。
“娇娇，听说你回来了，怎样？”
“布料都进回来了，货大概明天到，咱们的服装厂，就可以开张啦”
“真太好了。”
“哈哈”
“嘻嘻”
几个人都笑起来，这几个都要去服装厂上班的，想到今后可以和城里人一样拿工资，她们忍不住笑出了声。
倩倩问送走众人，问凤娇:“我伯伯家的姐姐，缝纫机也踩的好，你要不要？”
凤娇有些诧异：“她家能放开手吗？孩子应该还小的吧？”
倩倩脸色黯然：“姐姐命不好，男人离婚了，孩子也不许带走。娇娇，我姐姐很巧，很勤快，我保证。”
“嫂子，我还不信你吗？那就叫她来吧。我这回去广州，那里的市场可大了，一天卖掉的衣服用万来计数，哎哟，人山人海的，等我们的厂子做大了，也在那里设个点，负责采购和销售，到时候挣了钱，你也和我哥出去逛逛，见见世面，诺，咱英国美国都走走。”
“哎哟妈呀，那得多少钱呀，想必日子神仙一般？”
“呵呵，神仙算啥？比那好。”凤娇开玩笑道。
倩倩一脸神往的表情，抬头望天，凤娇忍不住笑的更大声。
到了下午，凤娇忍不住打电话去长河火车站接运站，回答说货早到了，她急忙雇了一辆轻卡，带上堂哥夫妻，第二天大早就直奔长河。
张亚梅少不了会摘点桃子，有从菜地拔了一大把小芹菜，还有一筐早玉米棒子，让凤娇给焦老带去。
颠簸到长河，都早上九点多了，焦老家里还有客人，凤娇没有多待，留下东西就告辞了。
临出门，她还听到焦老和客人说她呢：“别瞧她年纪轻轻，瘦瘦弱弱，可能干呢，从广州进了好几万的货，要开服装厂呢，小秦，你是工商局的，对这样的好娃娃，可要多加帮助哦。”
“是！焦老教育的对。”
凤娇在火车站广场，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吴青峰，心里顿时就觉得很不妙，急忙走到接运站，果然，工作人员黑着脸说：“你的货是走私物品，被工商局扣押。看着人模人样的，你怎么能做犯法的事儿？”
“我的货呢？”
“你去工商局交涉，他们差点把我们的仓库封了，真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重生 第十四章 倒过来走
倩倩的脸都吓白了，嗫嚅道：“这可怎么办？”
王凤语瞪了老婆一眼：“别说话。”
凤娇心中也是猛然一跳，她没有犯法，当然不怕什么，可她也知道，这个年代，工商和税务等部门执法很不规范，人为因素影响太大，后世，也有受害者为此上访好几年的。
真不想摊上这事儿，但怕也没有用，必须得想办法解决，她定了定心神，依然微笑着，问接运站的工作人员：“是哪个工商所的人来检查的？”
“站前街工商所。”
“谢谢大哥！我想说一句，我没有走私，我那些货物也是正正经经从市场批发来的，还请你将我的货看好了，千万不能有什么损坏。我也是个普通人，筹集这么多钱不容易，两万多块钱，我拆房子卖地也赔不起。”
看凤娇说得可怜，接运站的工作人员脸色缓和了许多，甚至有些同情的样子：“好吧，你放心，你的货，不会坏的。”
凤娇问清站前街工商所的地址，带着堂哥和堂嫂便朝那里走去，刚才，吴青峰就在那附近晃悠，显然是等着看凤娇的笑话。
工商所的所长检查工作去了，是副所长在值班室，一个三十岁不到的年轻人，吃得又白又胖，一看就是个“贪官”。
凤娇说明来意，他打着官腔，哼哼哈哈地道：“我们接到群众举报，你的货是走私物品。”
“我的货物不是走私物品，你看，这是我的发票，走私就是没有给国家上税，上了税就不能算是走私，对吧？”凤娇赶紧拿出进货的手续，心里暗暗感激刘林，还是他提醒自己，不然，这个坎儿，可就迈不过去了。
白胖子接过发票，一张一张仔细看过，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翻着眼睛想了想，斯条慢理地说道：“这些发票是真是假，我还要发函到广州核实，你回家等着。”
“得等多久？”王凤语实在忍不住，插言道。
白胖子眼睛一瞪：“我们的工作，什么时候轮着你指手画脚了？回家等着就回家等着，啰嗦。”
凤娇指着工商所墙上“为人民服务”几个字，“你们工作，不是为我们服务的吗？我们怎么就不能问了？”
白胖子张口结舌，肥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他狠狠瞪了凤娇一眼：“别在这里逞口舌之利，什么时候交代清楚在哪里走私的，事儿什么时候算完。”
王凤语虽然没有经过事儿，但毕竟年纪大些，比凤娇能压住火，他是不抽烟的，却预先在口袋里装了一盒红塔山，此时，他动作有些哆嗦地拿出来放到桌子上：“一点心意，我说，我妹妹真的没有买走私货，农村人做点事情也不容易，你就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
倩倩嫂也急忙抹了一把眼泪，带着哭腔哀求：“那么多货，放坏了可怎么办？再说，我们工厂，还等着布料开工呢。”
那人拿起烟扔到王凤语身上，一脸鄙视地讽刺道：“这是干什么？还想来这腐蚀拉拢的那一套吗？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让你回家等着，就老老实实等着去！”
倩倩的眼泪吧嗒一下就掉到了地上：“所长——”
凤娇见他这样不讲道理，也很生气，忍不住出言讽刺：“你说是群众举报，是哪里的群众举报的？广州那边的吗？那他怎么不举报我进货的商店，反而不辞辛劳跑到长河才举报呢？若是长河群众举报，我的货物，他怎么见到的？你和这个举报的群众，是不是关系不一般？”
白胖子眼睛一瞪：“你是不想要货了？”
凤娇气坏了，反而笑起来：“副所长，我的发票明明是真的，你非要颠倒黑白，说是假的，显然故意扣我的货，我若是老老实实回家等着，这冤枉可就沉了大海了！”
“你，你竟然敢说我颠倒黑白，真的假的，我看不出来吗？你那就是假的。”胖子咆哮道。
“我可是从批发市场的税务代办所开出来的。你说，我该怎么想？是说广州市站西批发市场的税务代办开假发票呢，还是认为你水平太低、不称职呢？”
胖子气坏了，瞪圆了眼睛：“你敢说我不称职？你的货还想不想要了？”
“我的货，正儿八经买的，又有合法手续，你凭什么说扣就扣？”
“我还就扣了，怎么地？”
胖子的态度特别猖狂，凤娇恨不能一巴掌掴上去：“死胖子，我就不信，你的手能大过天，长河没有说明白事情的地方了。”凤娇飞快地抓起自己的发票，放好到帆布背包里，这可是证据，不能出差池。
被人骂做死胖子，那人气得要死，大吼一声：“你敢骂我？等死吧你，不把那货物沤成肥料，今后，我就倒过来走路！”
“你倒过来走让大家看看！”大门口不知何时，来了一个老者，两鬓都有些花白，他虽然很瘦，个子也不高，但浑身上下，有股难以遮掩的威严，“陈琦，你就说这样对待工作，对待群众的？”
胖子的脸，瞬间一片苍白，豆大的汗珠噼里啪啦往下掉：“秦局，我——”
“小同志，把你的发票拿出来给我瞧瞧。”
凤娇觉得他很面善，就拿出所有的发票：“这些真的是批发市场的税务代办所开的，是真发票，你看这上面的公章。”
老者也不说话，带上老花镜把发票看了又看，递给那个胖子：“你说，这发票哪里有假？”
“秦，秦局，没有假！”
“那你刚才为何说是假的？”
“我，我…”
“你为何要这样坑害群众？”
“是，是…”
“陈琦，你的工作，暂时由魏晓光接替。”
“那我——？”陈琦的脸由白转灰，眼泪都流下来了。
“你到总局报道，交代问题等候处理。”
陈琦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又从椅子溜下来，跪坐在地上：“秦局，秦局，我错了，我检讨！我也是鬼迷心窍，想为战友出口恶气，这个女人，她讹诈了我战友六千块钱，我，我…”
“你战友是吴青峰吧？他赔我妹妹钱是法院判的，上诉到中院都依然维持原判，怎么是我妹妹讹诈他？这人怎么能这样颠倒黑白？”王凤语气愤地道。
“就是！”见有人撑腰，倩倩也缓了过来。
“明明是吴青峰把欠我的钱还我，你怎么能不辨是非，听他胡说八道？”凤娇忍不住摇头叹息，“真不明白你怎么能在执法部门工作，根本就是个法盲呀！”
陈琦急得哭起来，跪在地上直作揖：“求求大哥大姐别说了，我知道错了，我今后一定加紧学习，再也不敢这样错下去了，秦局，秦局——”
秦局长不耐烦地摆摆手：“还不走？”
陈琦被秦局长摄人的目光一瞪，刚爬起来又跌坐在地，还是秦局身后跟着的年轻人跑过来，把他拉了起来。
陈琦被人搀扶着，跌跌撞撞地走了。
秦局长语气沉重地对凤娇道：“小同志，我的工作没做好，给你们添麻烦了。”
“秦局长，幸好你来了，谢谢你！”
重生 第十五章 秦局的身份
秦局重重叹口气：“还是我的工作没做好，小同志你说得对，执法人员，怎么能是个法盲！”
魏晓光也是三十刚出头的样子，十分机敏，他接话道：“秦局，我们所，今后每周都组织一次学习，每人每天都要写学习笔记，你看这样可行？”
“嗯！”秦局应了一声，指了指心口，“最重要的是，心里要装着群众，脑袋里要有原则！”
“是，秦局，我这就办手续，让他们去车站货运处认领东西！”
秦局重重叹口气：“还是我的工作没做好，小同志你说得对，执法人员，怎么能是个法盲！”
魏晓光也是三十刚出头的样子，十分机敏，他接话道：“秦局，我们所，今后每周都组织一次学习，每人每天都要写学习笔记，你看这样可行？”
“嗯！”秦局应了一声，指了指心口，“最重要的是，心里要装着群众，脑袋里要有原则！”
“是，秦局，我这就办手续，让他们去车站货运处认领东西！”
“嗯，别忘了陈琦的教训，希望你能戒骄戒躁，不断进步。”秦局对凤娇他们点点头，就走了。
魏晓光送走领导，回头给凤娇办了手续：“我陪你们去领东西。”
“谢谢！”凤娇也担心吴青峰还做了其它手脚，万一自己丢了货物，可就不好说了。
核对自己所发的货，全部无误，凤娇示意堂哥出面，请魏晓光吃饭。
魏晓光刚开始还直推托，但凤娇看出他态度并不坚决：“魏所长，一顿便饭，你也辛苦了，又是饭点儿，这点面子就给了吧。”
“那说好了，我请你们。”
“这怎么行？”王凤语特别惊奇，连忙拒绝。
“老王，你就别让我难做了，我怎么敢让你们请吃饭？“
“魏所长帮了我们，吃顿便饭而已。”王凤语觉得魏晓光挺奇怪。
魏晓光试探着问：“秦局为了你们，特地走一趟，他是你什么人？”
“我们都不认识秦局！”
看到凤娇三人一脸惊讶，魏晓光有些不信：“那秦局怎么知道你们的布料在货运站？”
看到凤娇几个都一脸茫然，他更疑惑：“我是才从部队转业到工商局的，早上碰到陈琦封查你们的货物，觉得手续有些不对，就向一些老同志学习，没想到让秦局听见了，他立刻带我来这里，按说，不是和你们有旧，打个电话，或者让这里的王所长处理不就可以了？没必要亲自跑一趟。”
凤娇也觉得秦局的侧脸，似乎在哪里见过，她拍拍脑门，忽然有了：“啊，对了，我早上去焦老那儿，好像他也在，但当时他在暗处，我没看清，嗯，嗯，焦老叫他小秦，我还以为是个年轻人，刚才就没想到。”
“焦老？你是焦书记什么人？”
“什么人也不是，焦老下放时，在我家住过，和我爸妈亲得很。”
“这就是了。”魏晓光恍然大悟，“肯定是焦老说起你了。”
“我给焦老说过我来取布料的，大概秦局听见了。”凤娇也明白了，“没想到这么巧。”
“咳咳咳”魏晓光笑着和凤娇他们握手，“今后我工作上有什么疏漏，直接找我，骂我都行，千万不要捅到秦局那儿。我估计，陈琦说不定会被开除公职。他目无国法、公器私用，不把老百姓当回事儿，这是秦局最痛恨的人。知道吗？秦局是长河市出名的黑脸包公，当了十年的公安局长，后来才升为政法委书记，前年因为身体不好，退二线了。大概工商局这阵子名声太差，把他惊动了，刚好，我们副局长病了，他就担负了副局的工作，市委只好安排他来这里蹲点。其实，秦局这个称呼，不是说他是工商局的局长，而是因为他是这里的老公安局长，大家叫他秦局，叫惯了。”
凤娇却对秦局长肃然起敬，幸好还有这样的一些好干部，老百姓的日子才能越来越好过。
午饭还真是魏晓光掏的钱，王凤语和他推来挡去，最后拗不过，就许诺免费送他一身衣服。
“别啊，我有单位发的制服，不用衣服的，下回，送给我一些玉米棒、红薯粉条什么的就好了。”魏晓光很会和人拉近关系。
凤娇也乐意和他搞好关系，多个朋友多条路子。
和魏晓光道别，拉了东西回到家，太阳都压到山头了，凤娇不顾疲劳，兴致勃勃地拆开那包碎布，王凤语的脸一下子就黑了：“娇娇你不是被人骗了吧？”
“不是，哥，咱们的人缝制水平离专业人员差得远，我专门买这些便宜布，让她们练习用。你不用担心，只要合理裁剪，这些布也能变成漂亮衣服。”
凤娇从里面挑出几片布料，量了尺寸，就拿起设计本又写又画，很快就有了方案，没多会儿，本子上就出现一个漂亮的儿童长裤。
“哥，你看好不好？”
王凤语失声赞叹：“好，太好了，真是化腐朽为神奇，外人一定以为，专门把布料裁成这样的。”
倩倩伸长脖子看了一眼，也是目瞪口呆：“天，这也太好看了，比城里的孩子穿的成衣都好看。”
这个年代，成衣还是贵过布料，城乡都一样，多数孩子都穿的是妈妈买布回去做成的衣服。普通家庭妇女，怎么能比专业人员做的衣服好看？因此，成衣就是普通人眼里最漂亮的服装。
“哥哥，我现在就裁出一套，你做好我们看看效果吧。”
“好，好！”
凤娇再次核算尺寸，检查布料的纹理，然后才画线，让堂哥裁剪。
凤语夫妇一起动手，很快，一条裤子就出来了。
凤娇在他俩忙乎的时候，也把配套的上衣裁剪好了：“哥，嫂子，你俩看看效果图，这件衣服做的时候，得注意这里。”凤娇将缝制的方法和注意事项仔细讲解了一遍，倩倩听得不住点头，眼神里满满都是崇拜。
接下来，是他俩缝制，凤娇将在特意买来的硬纸上，划裁剪模板图，三个人兴致勃勃，没有注意到时间飞速流逝，直到张亚梅过来，叫大家回家吃饭：“娇娇，你就是不用一点儿心，你嫂子身体才好。”
“啊——”凤娇抬腕看了一眼手表，不由惊讶道：“八点多了。”
“二婶，我没事儿，我现在身体好着呢。”倩倩道。
“二婶儿，再等会儿，马上就好，我都开始上袖子了。”凤语还在缝纫机前忙碌。
倩倩将自己缝好的最后一个袖子放到男人身边，站起来拿起刚做好的童裤：“二婶，你看漂亮吗？”
张亚梅眼都直了，连连点头：“漂亮，漂亮。”
“拿布头对出来的。”倩倩道，“二婶，娇娇太聪明了，买布头不仅便宜，还能让工人练手艺，关键做好的成品还这么漂亮。”
张亚梅也是啧啧称奇，连自己过来是要干什么都忘了。
凤语终于将上衣做好了，他先看了一眼，然后举起来：“大家看，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童装。”
三个人一起又赞叹了一番，这才关灯，锁门，往家走去。
“哥，从明天开始，你就是咱们厂的技术员，负责培训员工，嫂子是质检员，衣服好不好，可就全靠你了。”
“嗯，没问题。”
张亚梅早就来过一次，晚饭当然也有侄儿夫妻俩的。
三个人一边吃，一边研究明天的工作怎么开展。
“哥，培训流程就这么定，我先讲解，然后你示范，反复两次后，让他们试做，我想，这应该可以了。”
凤语的任务最重，他的眉头紧紧皱着：“别担心我们也会帮你。”
凤语捂住脸：“我是怕我的水平也不够，刚才我看自己做的衣服，还是不如买的成衣好，娇娇，你是不是另请个技术员？”
“嗯，哥，我也考虑过这个问题，我已经托人准备这事儿了。等厂子做大，你们肯定得帮我做管理工作。“
“哦！”倩倩满脸欣喜，凤语则是如释重负。
重生 第十六章 杨师傅要走
第二天，约定好的员工都早早来了，凤娇做了个简短的开业仪式：
先放了一挂鞭炮，然后她给大家讲话：“各位婶婶姑姑，姐姐妹妹，从今天起，你们就不再是个普通的农民，而是一个产业工人。”
员工都忍不住鼓起掌来，一个个喜上眉梢。
凤娇继续到：“想不想多挣钱呢？”
“想！”大家异口同声。
“可是钱不会从天上掉下来，得靠我们的双手来创造，大家说，愿意跟着我，去努力吗？”
“愿意！”
“可是我们该怎么努力呢？这就要从农民和工人的区别来讲了。农民活儿累，但自由，工人的纪律要求严格，责任也大，所以，从今往后，你们每天都要按时按点来上班，也要按时按点保质保量完成任务…”
“好！”
“没问题！”
接下来，凤娇讲了厂里的规章制度和运行方式，又给大家进行了分工，她的讲话就结束了。
第二个讲话的是，众人推选的两个职工代表，一个叫肖玉晶，她手巧嘴甜，勤快大方，是凤娇打算培养的干部人选，第二个是李红梅，她的姑父是县农行的主任，凤娇贷款时，说不定是个助力。她俩都表示：一定好好工作，让厂子红红火火的。
仪式结束，工人进到车间，开始为期三个月的技术培训。
第一期二十天，工资只有十块钱，第二期四十天，工资三十，第三期一个月，工资四十。
每一期结束都要考试，通不过的，继续努力，再通不过，就被淘汰了。
培训从做童裤开始。
第一期二十天转眼就过去了，全部职工都通过了考试，凤娇很高兴，买了十斤肉，从家里搬来半袋面，大家一起动手，包了一顿饺子吃。
凤娇请来的技术员杨振亚到了，是省人民服装厂退休的，老头虽然眼花了，鼻梁上架个老花镜，坐在缝纫机前，却比所有人都强，手快的看不清动作，缝线该直就直，该弯就弯，简直完美无缺。他一出手就降服了所有人，虽然老头要求极严，训人毫不留情，所有人都被他骂哭过，连王凤语都不例外，却没有一个人顶撞过他，也没人恨他。
第二期培训，因为老头的标准高，延期一个月，凤娇主动给大家涨了工资。
三个月时间，员工增加到五十人，考过第二级的有四十八个，共加工出五百套童装，九百套学生装。
西部最大的批发市场是西安市的康复路，凤娇从县城的东风小学，找来三个俊秀的学生，让他们穿上自己厂里的衣服，跟着她在康复路转了一圈，加上她的极力推销，一星期时间，所有的童装批发一空。
批发商尝到甜头，纷纷来进货，九百套学生装也是一抢而空，这些人挣了钱，意犹未尽，过几天就打一次电话，问有没有货可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