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富刚没想到,他爸爸立刻就否决了他的提议:“王国强当了那么多年的村长,眼头子高,肯定看不起你爸这样的普通农民。再说,那个凤娇爱穿戴打扮吃不得苦,妖妖孽孽的搞什么工厂,花架子货,将来厂子弄不成,又不肯种地,怎么过日子?”
“爸爸,她的厂子很红火,怎么会弄不成?再说,她那裁缝的本事也不会丢,最起码也能养家糊口。”
“哼,裁缝就不吃饭了?将来我和你妈老了,家里的地你一个人经管?独木难支,儿子,你也会老的。”
见王富刚还是不肯死心,他又道:“别看她现在挺红火,我都听说了,她的钱都是从银行贷款的,还有借来的,她前脚给工人发工资,后脚又打借条,说什么给一分利息,哼,到时候胡折腾没了,看那些人本钱都要不回来,找谁哭去。”
“爸爸,凤娇的确挣了钱,她没有胡折腾。”
王老汉根本不听儿子的话,固执地认为:“你就听她胡咧咧哩,用一些布片片缝到一起做出的衣服,还能卖五六块钱?好布做出的衣服,也才那个价钱,哼,尽哄鬼哩。”
王富刚其实也有些怀疑,虽然他也觉得那些撞色的童装很漂亮,但买主难道不知道是补缀的?怎么能卖出和好布一样的价钱?
王富刚的妈也嫌弃凤娇,却是另一个原因:“富刚,你才二十四岁,比她还小呢,一个离过婚的二手货,凭什么能配上我的儿子?你是党员,还当了村长,咱靠山屯啥时候出过你这样的人才?妈去找你姨妈,给你介绍一个漂亮的黄花大闺女。”
“妈,我不要那些什么都不懂的村姑,我就想找王凤娇,她在咱县上都挂上号了,今年五一,就请她到县上参加劳模大会了呢。”
“没有的事儿,妈一点也没听说过。”
“妈,是羊民怕凤娇的风头盖过他,乡上又让王国强当村长,把事儿压下了,我看到她家墙上贴的奖状了,再说,乡政府的人说的,还能有错?”
“哦,是吗?哎哟,奖状什么的,都是虚的,她那样不是个过日子的,富刚,这事儿,妈不答应。”
王富刚早就对凤娇动心,虽然父母说的,他也觉得有道理,可是说放弃的话,他的心里,还是刺疼刺疼的,憋了两天,他去找他舅舅,让舅舅刘奎来做父母的工作。
刘奎一听外甥对整个槐树乡最有钱的女人动了心思,十分欢喜,觉得姐姐和姐夫脑袋被门夹了,才会反对这事儿,第二天就屁颠屁颠过来了。
王富刚她妈和弟弟在一起,说得就是实话了:“哎哟,我怎么会反对这样的好事?做梦都巴不得呢。”
“那你为何不答应呢?就因为她是离过婚吗?这算什么呀,再说,是那男的不好,听说在外面勾三搭四的,和后面的女人又闹离婚了。”
“我虽然觉得她离过婚不好,但王凤娇容貌出众,又能挣钱,挣那么多钱,路上遇见还和以往一样,笑眯眯地打招呼,对人和和气气,一点不骄狂,这样的品性,哪里找?”
“那你——?”
“唉,我觉得咱富刚高攀不上啊,两家差距太大了,人家家顿顿吃肉都没问题,咱家还高粱米包谷面才能保证一年下来不饿肚子。”
刘奎“哦”了一声,到底不死心,劝姐姐道:“俗话说,有女百家货,叫花子求一求,咱家怎么也是正儿八经的人家,何况富刚出息,说不定王凤娇看上人了呢?”
王富刚的妈妈其实早就心动,只是觉得这事儿绝无可能,怕被拒绝没面子,送走弟弟,她和男人商量,王富刚的爸爸是坚决不答应:“丑妻近地家中宝,王凤娇不适合当咱这农村人的儿媳妇,你们娘俩,就死了这份心。”
王富刚见妈妈支持,还是大着胆子,求了村里的书记张继山,向王国强求亲。
王国强和张亚梅见女儿离婚一年多,魏家那边也不闹腾,觉得她也该好好这个人嫁了,女人嘛,找个性格温柔老实肯疼人的,再有俩钱花,就是好日子,凤娇现在虽然看着很风光,但他们两个看到女人吃苦受累,都心疼地不行。
但王国强直觉凤娇不喜欢王富刚,王富刚在凤娇面前,傻得就像个小学生,什么都不懂,只有唯唯诺诺地听她讲,这样两个人,怎么能成夫妻?
但王国强还是给媒人留了一线:“我得和她妈商量商量。”
张继山在靠山屯不怎么管事儿,但分地后,王国强都被换下了,他还稳稳当着书记,可见是个会察言观色、长袖善舞的,他笑了笑:“行,过几天我来问个准信。”
“好的。”
重生 第二十九章 都是钱害的
凤娇听爸爸说王富刚求婚,想也不想就道:“不行,我和他说不到一块儿。”
王国强叹口气,女儿越能干,眼头子就越高,能入眼的男人也越少,这不是好事儿,挑来挑去,很有可能嫁不出去,可若是让女儿委委屈屈和王富刚这样的人凑合,他也不乐意。
张继山把王国强的话回了过去,当然,说得十分委婉。
王富刚以前也觉得是自己高攀了,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可当事实无情地砸过来时,他还是很接受不了,自己怎么看也是个有为青年,年轻轻就当上了几百近千人的领导,而且,他还没有恋爱过,对王凤娇动心,还是人生中的第一次,他觉得自己比谁都纯洁,可这份珍贵,王凤娇竟然无视,不懂珍惜,他越想越觉得王凤娇不识好歹,自己不嫌弃她就是好的了,她却把自己的一片好心,当成了驴肝肺。
王富刚心里憋着火,就不想看到凤娇,从那天开始,再也没去找过王国强。
王富刚的爸爸没想到老婆和儿子竟然干背着自己去求亲,还被拒绝了,觉得实在丢人极了,他又气又恨,把女人打得鬼哭狼嚎:“丢人丢到海底了,孩子还当了村长呢,你让他今后有什么脸见人?”
王富刚的家里闹成这样,邻居纷纷过来劝架,虽然没弄清他们到底为何打起来,但好奇心却吊得高高的,农闲时分,女人们最喜欢拿着鞋底子聚在一起边干活边说话,大家结合看到的情况,各种猜想,有人发现新大陆一般,提起王富刚不去找王国强了,顿时就有人联想到王凤娇,于是各种脑补,一时间流言满天飞。
凤娇忙得很,根本没机会听到那些闲话,即便有时见人对自己指指点点,她也没当一回事,自从建了工厂,她经常被人指点,早都习惯了。
张亚梅气得牙床肿的老高,有心去骂王富刚一顿,可却师出无名,再说,王富刚也被流言压得抬不起头,在村里走路时,恨不能把脑袋钻到裤dang里,根本没有刚当上村长时的意气风发。
王国强还算镇定,劝老婆道:“这事儿总是难免的,只是凤娇和王富刚都太引人注目了,难道其他人家的儿子女儿,就没有亲事不协的时候?这没什么的。”
“咱娇娇多好,竟然还受这样的罪——”
“你!你没看到娇娇根本不知道?你还不好好的,让她回来看出端倪,就不好了。”
张亚梅这才忽然意识到,凤娇的确没有任何不好的情绪,该吃吃,该睡睡,虽然很忙很累,但笑嘻嘻的无忧忧虑,她急忙挤出个笑脸,表示自己恢复了,谁想牙疼哪是这么快就好了的?疼得嘶哈的。
凤娇这些天忙什么了?
承包荒山贷到的二十万款子,一时并不马上都用上,和打井队的人签订的合同是:探出水脉,给两万预付款,等打到五十米深时,再付五万,出水,付六万,还有两万是质量保证金,三年以后才付。
虽然贷款二十万,打井就得十五万,买深井泵还要两万多,钱就花得差不多了,树苗钱国家暂时不收,这可以节省一笔钱,可雇人栽树,买化肥农药等等,这些才是大头的大头。
王国强还很担心,凤娇喜笑颜开,这笔钱,在她手里,可不能白瞎了,若是运用得当,到年底翻一番不成问题。
凤娇拿着钱就去了广州,全买成布料,去冬中央电视台播放《上海滩》之后,省台重播,然后长河市电视台再次重播,许文强热非但没有消退,反而愈演愈烈,男孩子恨不能大夏天都穿长大衣,凤娇看准这个势头,准备再搏一把。
春天,凤娇的工厂又招了一批新员工,经过三个月的训练,全都达到三级水平,还有少数员工达到二级,但这样的水平,凤娇已经不满意了,所以,她要她们再做一段时间幸子服,反正这个式样,价格越来越便宜,对质量的要求也越来越低。
凤娇从西安批发回来几万块的的确良,一米不到两块钱,做一件幸子服成本才三块五,送到康复路,批发价五块五到六块,虽然远远比不上第一批的利润,但能挣钱,还能锻炼员工,她何乐而不为?
而以前的老员工,则开始加工风衣。
员工多,不愁销路,凤娇可以大量生产,但流动资金也大为增加,这也逼得她不得不挪用爸爸的钱。
幸好这时政府监管力度很低,没有专款专用等名词,不然凤娇还真没办法。
“爸爸,贷款二十万,你东送礼西送礼,花费一万都办不下来,那些人情你还得还,王副乡长现在,还直巴结咱呢.”
“唉!”王国强长长叹息一声,“现在的人,怎么这样呢?那时,你叔爷他们脑袋别在裤腰上闹革命,什么也不图,就希望能建立新中国,老百姓能过上好日子。”
凤娇没吭气,她从后世来,大多数官员早就没了那一代的精神面貌,她都习惯了。
张亚梅见女儿从西安回来,在家住了一星期,也没发现那些无聊妇女的闲言碎语,才略略放心。
就在一年最热的天气到来之际,被凤娇派到源城的杨雄回来了。
“厂长,我找到一块地方,是以前的火柴厂,在郊区,但是离市区也不远,厂里房子不多,但地方很大,厂里以前正式工很少,多数是糊纸盒的临时工,现在,厂子停产了,主管部门同意把房子租赁出来,一个月一万五,但他们希望我们把厂区购买下来,一百六十亩地,三个大车间,两排办公房,一共八十万,并且要负责给退休工人发工资,给正式工安排工作。”
“有多少退休工人?”
“一百来人,退休金平均五十块,一个月就是七千多,还有正式工有三十多人,一个月总共也得一万多,我觉得购买不如租赁。”
“购买价格还能少不?”
“我试探了一下,大概还能少,毕竟政府可以一下子拿到一笔钱,那里的土地,也就三千多一亩,就那些破房子,怎么也没有三十万。”
“市郊的土地怎么那么便宜?”
“南边是山,还是盐碱滩,不能耕种,而且还没有公交车,当然便宜。”
凤娇想想也是,火柴是危险制品,建厂时肯定选人迹罕至的地方,现在城市扩张,那里才成了郊区。
“好的,我去看看。”
“厂长,还有一个地方,离我们厂不远,但地方不大,只有三十几亩,一栋筒子楼共二十间,那个做宿舍,还有一排平房能做教室,有一片小树林,砍伐了可以做操场。”
凤娇若不是后世来的,肯定选这个三十亩地的学校了,投入少,还在城里,好招生,但后世的人,都知道土地的可贵,一百多亩地,她攥在手里,什么也不干,三十年后,就是数千万乃至上亿,该选哪个,地球人都知道。
但凤娇却迟疑不前,原因,都是钱害的。
重生 第三十章 办学
凤娇把全部资产变现,也没有八十万,何况学校还得修葺房舍,做广告招生,她恨不能天上下钱不下雨,可梦想不能当现实,最后,她也只能实事求是地决定选三十几亩的小地方。
饭要一口一口的吃,钱要一分一分地挣,她安慰自己说:不能太着急,机会还有的是。
下定了决心,事情也就简单了,凤娇吩咐杨雄:“你把三十几亩的地方租下来,暂时签一年合同,另一个地方,也联系着,若是明年他们还没有租出去,我有钱了就买,若是有人抢走了,那是运气不好。”
“好!”杨雄和那边谈判,最后降了五百,凤娇去了一趟省城,把两个地方考察了一番。果然和杨雄说的一样,最后,磨了又磨,对方才答应租金月月清,但要交两万押金,凤娇果断签了合同。
接下来,让杨雄去邮电局,申请安电话,又去电视台,交了一万在电视屏幕下方打游飞字幕,凤娇则打电话把过去的同事李芳等三人叫到源城。
李芳是吴魏营的民办教师,极是干练能干的一个人,当年推荐上大学了,但最后却让人顶了名额,村干部觉得很愧疚,让她当民办教师,结果她又做得非常好,市教育局给了个名额让她转公办,却莫名其妙地又换成了别人,李芳气坏了,到县里、市里告状,却被当皮球一般踢来踢去,她心灰意冷,自暴自弃,最后因为超生被赶回农村种地。
李芳女儿六岁,儿子两岁,接到凤娇电话,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当年就差一步之遥就能吃上皇粮,现在彻彻底底成了农民,她还是有些后悔,把儿子和女儿托付给婆婆,第二天就坐火车到了源城。
刘敏本该是一九六六年参加高考的,当时在长河市第一中学读书,那是个高考升学率达到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学校,他本来稳稳进重点大学,可惜,就在高考前,中国发生了一场大混乱,高考终止,他不得不回到农村,七七年恢复高考,刘敏又因为家庭成分是地主,他爸咒骂过当时的政策,被定为坏分子,政审没通过。后来,国家取消阶级论,乡中学需要老师,有人想起他来。
刘敏是凤娇所在的那个乡中学最好的数学老师,但他没有任何后台,也不善于搞关系。乡政府设在胥村,胥村村长的女儿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她很偏科,只有数学还行,校长为了巴结村长,想赶走刘敏,每天有事没事找他的茬儿,刘敏气急了,就和校长吵起来,校长跑到乡政府主管教育的领导那里告黑状,刘敏被开出回家。
当时凤娇也在场,很替刘敏抱不平,需要人时,她第一想到的就是刘敏。
张春芳,是和李芳刘敏完全不同的人,她虽然也是超生被开除的,李芳怀上第二胎,不肯流产,就立刻被开除,而她第三胎都生出来了,若不是有人攀咬,她还好好的当老师呢。
凤娇看上的,就是张春芳特别能拉关系的本事。
凤娇给她们交代的任务,张春芳看大门,接电话,尽可能多招生。
而刘敏和李芳,凤娇则给她们一套速成教材,让他们自学,开学时,给学生讲理论课。这套教材很浅显,以刘敏的能力,肯定能弄懂。
只有这两个老师当然肯定不行,凤娇从省美协请了一位油画家姚峰,他讲配色、世界潮流等课程。姚峰画画的水平也不错,可惜还达不到一流水平,不可能成为全国知名画家,年过五十,看着自己也没有大成就,就想多挣点钱改善生活,姚峰说话很幽默,理论也扎实,正是做教师的最好人选。
凤娇回到靠山屯,把淘汰下来的一批缝纫机托运到源城,给学生学习用,还派去了杨振亚,让他们父子配合几位老师,把学生教会。
经过一年的学习,厂里的工人,有十多个都能达到杨振亚的水平,他离开厂里也能照常运转,而且,杨振亚父子对源城熟悉,又会说普通话,可以给学生上实习课,也能帮忙解决一些意外问题。
靠山屯这边的工厂,凤娇几乎全都交给了堂哥王凤语和倩倩,为了加强管理,她又提拔了几个能干的女工做组长,其中有个是她表姐张敏捷,姨妈的女儿。
凤娇也没想到,这位表姐不仅手巧,技术学得快,而且很会为人处事,短短时间,就赢得工友的尊重,选举组长时,她的票数排在第二,她是外村人,来的又晚,能有这么多人拥护,显然是十分出挑的人才。
毕竟有份血缘关系,凤娇果断将她作为培养对象。
当组长一个月多十块钱职务补贴,加班费也比一般人高,尤其是面子好看,姨妈闻讯很高兴,和姨夫赶着驴车,给凤娇送来好多甜瓜、西瓜和蔬菜。
不过,事情有好就有坏,舅妈闻讯也来了,提了一篮子南瓜包子,也想让凤娇将她女儿或者媳妇提拔提拔。
凤娇没答应,舅舅家表妹娇生惯养的,遇事就往后面缩,还不如普通街坊表现好,舅妈的儿媳妇,倒是挺老实能吃苦,却没有天分,做活儿又慢又不好,表弟成天骂她手笨得跟猪蹄子一般,招弟只有哭的份儿。
凤娇若不是看着亲戚的份儿,看到将她淘汰了。
张亚梅在一边,急得直转圈,她老母亲还健在,跟着弟弟弟媳妇生活,她怕弟媳妇迁怒老妈。张亚梅也曾想把老母亲接到家住,但老妈死脑筋,就认儿子家,她只能对弟媳妇十分忍让。
“娇娇,要不,你给弟妹招弟安排个工资高点的工种?”张亚梅最后忍不住,还是说了出来。她知道女儿不喜欢自己横加干涉,可对老娘实在太牵挂了。
凤娇很无奈,问舅妈:“弟妹有什么特长?”
舅妈眼睛眨巴了半天,说不上来,过了一会儿,气狠狠地骂起来:“都是你舅舅,我就不同意这个媳妇,他偏偏说,亲家一家都是老实人,可靠,可靠能当饭吃啊。”
凤娇扶额,忽然想起表弟妹好像读书还行:“招弟是不是读高中了?”
“哪有?家庭成分不好,富农,她那个年龄,还是推荐读书,哪里能轮到她?”
“当时是不是学习还好?”
“嗯,这倒是,招弟家的孩子学习都好,她弟弟和小妹碰上了好时候,如今都考上大学了。”
“这就好了,舅妈,我出钱,让招弟到会校进修,回来给我管财务。”
这可比表姐敏捷还要权大,舅妈立刻喜眉笑眼的:“娇娇,你看,能不能把你弟弟也安排进厂?”
“你家的地谁种?”
“我和你舅舅就行,就那么三无亩的,把人闲死了。”
凤娇记忆里,表弟敦敦实实不爱说话,该怎么安排他?
“表弟有没有学什么手艺?”
“泥水匠。”
“半吊子的。”张亚梅赶紧补充了一句。
“那也行,她两口子都跟我到源城去。”
舅妈的嘴都咧成瓢了,张亚梅还把姐姐拿来的瓜果给她装满篮子,送她回去。
看到舅妈拐出巷子,凤娇掉头就回家,张亚梅表情有点不自在,讪讪地解释:“你舅妈有点财迷,对你外婆还行,别生气。”
“我没生气,反正也得雇人做,雇谁都一样。”凤娇给李芳打电话,让她安排表弟夫妇,原本凤娇打算让招弟脱产学习,现在就不用了,去源城就可以读夜校。
招弟听说一年的学费得好几百,满脸都是感激:“娇娇姐,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学,好好干,决不辜负你的心意。”
表弟更老实,只会点头:“嗯,好好干!”
凤娇见招弟应对很得体,对她的看法有所改变,说不定好好培养,将来也是助力,表弟她并不看好。
学校那边,虽然只是粉刷一下,弄点桌椅板凳,也让凤娇花了好几万钱,这年代,木料太贵,若不是挪用爸爸十几万贷款,根本不行。
其实,裁剪缝纫培训班,凤娇并不是第一个开办,竞争当然挺厉害的,但她有优势,那就是学习结束,考试合格,安排工作,而且,凤娇还许诺给学生讲授基础的设计知识,要求学员最好是高中毕业生。
年轻人谁不想脱离土地有个工作?哪怕是二三十年后,年轻人还是不愿待在农村,何况城乡差别这么大的八十年代。
凤娇也想好了,将来把厂子搬到源城,所以,也不觉得是欺骗学员。
到了九月一号开学的日子,李芳一共招了一百二十五个学生,每人学期半年,学费三百,收了三万多,还不够租房子呢,凤娇并不担心会赔本,这些学员,还是她的免费劳力,半天学习,半天工作。
于是,凤娇又去了一趟广州,买回好几吨还能再利用的布片,根据布片的实际情况,设计出好几种童装,把图和东西都交给了堂哥,由他裁剪后,安排生产。
重生 第三十一章 搬走
学员一个月之内,若是不满意,可以全费退学,这是凤娇的许诺,所以,开学时,凤娇就去了源城,亲自给学生讲了几节课,她的理论当然比其他办班的人要先进,做出的衣服也好看,学员都很喜欢,同时,对凤娇免费提供布片让他们练习缝纫技术,越发让学生觉得这里能够学有所成,凤娇还许诺说,将来要开办服装设计大专班,他们到时也可以来进修,学生的学习劲头更足了。
这时政府机关还养着作协、美协,画家拿一份固定工资,再在凤娇这里代课赚外快,很是惬意,继姚峰之后,凤娇又聘来两个画家,他们画画的水平和姚峰差不多,也都年过四十,觉得这辈子就这样了,就想再开辟一条发展通道,看到凤娇的教材,他们欣喜若狂,如饥似渴地学习,很快就把李芳几个比下去了。
专业的就是专业的,李芳他们没有任何美学基层,照本宣科,学生越来越不喜欢,他们也觉得不好意思,便向凤娇辞职。
“我请你们来,自然给你们留后路了,下一期报名的学员,已经达到三百多人,都是年轻人,少不了会闹些小矛盾,你们得帮我管理学生,还有,你们也去电大报名吧,读师范学院的教育学专业、心理学专业等,学费我出,有了专业知识,工作起来也得心应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