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想过你大哥胃口有多大?他是要咱们舀出这几年挣的全部家当啊,这个当,我可上不起。”
“玉良,咱们这不是还会挣钱的嘛。”
黄玉良见丈夫鬼迷心窍,气恼地扭过脸去,要不是知道哥哥一家住这边,家里没地方,她肯定回娘家了,她虽然很少这么做,但不等于,她就永远会理智地、忍辱负重顾全大局。
林燕见玉良这么选择,高高兴兴地买来机票,和玉良带着孩子出了门。她这回目的地是华东五市,一来,那里值得游览,二来,春宝和林欢要去海宁参加一个皮革交易会。今年衣服流行用皮革做装饰,她们要去看一看。
玉良一路上,很羡慕地看了林欢好多次,她和林欢一样,都是从山里出来的,但现在走在一起,形象气质差别太大了,林欢俨然一副城里白领丽人的形象,并且,一年的收入也很不错,现在还买了私家车,而自己,还是一副土土的农村人模样,就连说话,林欢嘴里也尽是一些新词语,有些她都不怎么能听懂。
春宝改名字了,叫春敏,虽然还是很土气,但她的人,硬是让玉良一路都没有认出来。第一,她不跛脚了,穿着一件丝质长风衣,露出里面浅粉的羊毛衫、牛仔裤,脚上是旅游鞋,行动间很是潇洒。二来,她大大方方和林燕讨论生意经,让玉良怎么也想不到那个从山里出来一脸怯生生,寄居在嫂子家的女子身上。要不是玉良一直觉得她面熟,林燕告诉她那就是以前给大姑子守摊位的春宝,她做梦也不会想到。
她终于明白,嫂子前两年为何问她想不想改行了,原来,进城生活,除了挣钱,还有这么多的事情可以做。
下了飞机,她们就和林欢春敏分手了,林燕她们先从杭州逛起,有时两人带着孩子一起随意转转,有时,请导游给她们讲解。江南风光,实在是美不胜收,她们不仅去大城市,自然也不会放过周庄这样的江南水乡。玉良发现,她以前生活的天地,实在是太狭小了。
玩了十几天,林燕和玉良才来到最后一站——上海市,玉良虽然也在x市逛过,但上海,可比那样的西部省会城市繁华多了。林燕和玉良在这里玩了十天,大部分时间,都是去的购物商城。
林燕不会让小姑子去看一件衣服好几万,一个包包抵一辆轿车的地方,和她去的,不过是一件衣服几千块的商店,黄玉良都接受不了。
“嫂子,这衣服太贵了。”
“玉良,我看你很羡慕欢欢和春敏的,在这里给你买几身衣服吧,人靠衣装,佛靠金装,穿戴不一样,人看着就不一样呢。”
“嫂子,我穿得再贵,再洋气,一张嘴说话,还是土词儿,也实在不搭调,你就别费心了。”
“不要这么说,先从外表变起,然后慢慢的,从外到里就都改了。”
“不行,不行,那些衣服都太贵了。”
“呵呵呵。”林燕笑,“有又便宜又好的。你跟着我就是。”
正是换季的时刻,好多专卖店花车里,都放着过季的衣服,打三折甚至还有一折半的,林燕为玉良买了好几身。”
“嫂子,这衣服好是好,还是太贵了,三千块打两折,也得六百呢,我从来没穿过这么贵的衣服。”玉良还是没法接受。
“就当嫂子送你的礼物,别推辞。”
“妈妈好漂亮,跟老师一样。”虎子不知道该怎样表达,他觉得老师就是最好看的,就这么夸赞妈妈。
玉良脸红红的,嘟囔了一句:“我要是跟你老师一样有水平,那可就太好了。”或许是儿子的话让她动心,也或许,那些衣服真的太好看,让她一下子就感觉自己是个城里人,玉良不再坚持,到了后来,还自己掏钱买了一身衣服。
黄玉良和嫂子痛痛快快地游玩,葛明顺在家,焦头烂额的应付生意。以前,他只负责大宗果品批发,店里的礼品箱,还有零售这一块,都是玉良打理,别看一天这零敲碎打,一个顾客几十块,有时才十几块,但积攒下来,却不是一个小数字,他们的收入,有四分之一来源于此。
刚好,早熟甜瓜过季,桃子还没有下来,葛明顺正好不用去乡下收水果,每天老老实实守摊子。
表面上,他似乎很沉静,也很平稳,但内心里,他已经极为焦躁了,玉良走的第一天,他还很笃定地觉得,一会儿顾客上来时,老婆就会回来的,但一白天过去了,天色渐晚,他还指望玉良一会儿就不赌气,会来到店里,直到天色完全黑下去,他才放弃了这一希望。
第二天,他帮父母把煎饼摊子摆出来,葛老头还不屑地撇着嘴,大声说着:“有本事,她就永远别回来,我还不信了。”
等到第三天,玉良还是不见踪影,老头终于闭嘴了。
葛母有点沉不住气了,她小心地给葛明顺说道:“你去黄家看看,把媳妇叫回来吧。总这么怄气,不是办法。”
葛老头重重地哼了一声:“惯那毛病。”
他也不想一想,谁把谁惯出毛病了?!
第一七六章 补救
一星期过去了,葛老头看到儿子的脸色越来越差,也抗不下去了,他这天不出煎饼摊,而是非要帮儿子守水果摊:“明顺你歇歇,今天我和你妈帮你看着,这么些天,一个人忙里忙外累坏了吧!”
葛明顺已经是在熬不住了,他现在,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到了黄家,家里只有丈母娘在,黄母只告诉他,女儿出去旅游去了,啥时候回来不知道。
“店里挺忙的,玉良这一走就是七八天…”葛明顺不是想埋怨,而是,找个叫媳妇回家的由头,丈母娘一家都很勤快,又明事理,以前他这么一说,黄家人就帮着他劝玉良了。没想到今天话不投机,一向说话温和的丈母娘,一听这么说,竟然生气了:“玉良是你媳妇,不是你买去的奴隶,她难道只配干活吗?”
“啊?不是,不是这样的,大妈,是我不好,不该惹她生气,你也别生气了,我今后再也不敢了。”
“哼,没有你葛家不敢的。”
葛明顺没接到媳妇,反而挨了一顿训,垂头丧气地回到店铺,看到妈妈希冀的眼神一下子暗淡下来,心里更是难受。
时间一天天过去,葛明顺的脸上,越来越阴沉,葛家老两口的心,就越吊越高。
“你说,老二媳妇真的不回来了,那可怎么办?”
“哼,她哪里找明顺这么好脾气长相又端正的?”葛老头还嘴硬。
“毕竟亲家现在有钱了,想过好日子的人多了啦。”葛母言下之意,凡是娶了黄玉良的男人。肯定都立刻脱贫致富,和她儿子一样长相的,很难说没有人会看上媳妇儿。
葛老头不过是嘴硬而已,老婆这么说。他也反驳不出来。过了一会儿,他摇头道:“不会的,黄家家教好,不会允许女儿离婚的。”
“可明顺这回去,让亲家母训斥了。”以前。都是好言好语劝女儿跟了儿子回来的。葛母不敢说。她反正觉得大事不好。
又过了三天,葛老头晚上,去帮儿子看门,让葛明顺去黄家。看媳妇回来没。
“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她还能住外面不回来了,这都十天了。”可见。他也是数着天天过的,暗地里也不知担心成什么了,不过强撑着罢了。
但看到儿子又一次垂头丧气地回来,葛老头都有点受不了啦。
“哼,出门在外,不花费啊,有俩钱张狂得。”
葛明顺不想再那样满怀希望地过去,垂头丧气地回来,咬着牙想要撑到玉良回到家,在他度日如年中,又过了五天,他实在忍不住了,这天又来到黄家,刚好黄伟良在,把他狠训了一顿,然后说,妹妹还没回来,葛明顺都能疯了。
葛母见儿子日益消瘦,也无心做生意,眼看着桃子下来,他也不去收购,着急地不行,提醒儿子道:“你大哥都去收桃子了。”
“我没钱收!”葛明顺气冲冲的,要不是妈妈在他跟前掉眼泪,他能到今天这么被动这么尬尴的境地吗?
葛家老两口,煎饼摊子摆不下去了。
每天,都是葛明顺帮他们出摊的,现在,葛明顺没心思了,他连自己的生意都不想打理,别的事情,更不上心。葛老头那天等到天色大亮,见儿子没来,还过去发脾气了,他唾沫星子横飞,口舌都说干了,被儿子一句话就顶了回来:“你有两个儿子,我帮天天你出摊,已经两年了。”
葛老头噎得半死,呼呼喘了一会儿,才骂了一声:“孽障!一个个都是讨债鬼!”
葛明顺头发老长,胡子拉碴,摊位上的水果买完了,他也不进货,现在铺子的作用,就是供他睡觉的。老爹这时候还骂他,让他实在寒心,以前,爹不是这样的,这些年,他孝顺他们,也把爹爹惯坏了。
葛明礼不久,发现自己不肯帮爹出摊的弊病了,葛家老两口,收拾东西准备回乡下了。
“爹,你这是干什么?你们回去,耀华和菁华吃饭怎么办?我和赛花在市场上饥一顿饱一顿的,哪里能有时间管他们。”
“我和你爹,每天搬弄这些,太累了,你爹闪了腰,这都几天了,我们不出摊,没钱呀,城里住不下去了。”
葛明礼不想出钱,又不想出力,可老两口的光他就沾不上,思来想去,最后,咬着牙问老爹:“你就这么看着,菁华念不下去书吗?”
葛老头躺在那里,愣了半天神,最后叹了口气:“我尽力了啊,还能怎么办?我腰疼,出不了摊儿了。”
葛明礼无奈,只好说道:“我早上蘀你出摊吧。”
“你爹腰疼得晚上睡不着,哪里还能出摊呢?”葛母以为,儿子会送老头去看医生,毕竟,他们还不老,若是治好了病,说不定还能帮儿子干活儿,可在她眼巴巴的期望中,葛明礼找了个借口溜走了。
“老头儿,我觉得咱们糊涂了,不该让老二添还老大,谁家日子好过,那是人家自己挣来的,我们管那么多做什么。”
葛老头忍着巨疼,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问:“老二媳妇回来没?”
“没!”
“唉——,老二媳妇很讲理的,我看,都是她那嫂子挑唆的,那不是个东西。”
“唉——,咱老大也不是个东西,你这病了,他竟然理也不理就走了,他的两个儿子,咱们可是供养了两年呢。”
葛母最后,还是去找葛明顺,让他帮着,把老头送到医院。
腰椎间盘突出,疼起来要死要活,复位了,马上就好了,葛老头按医生的要求,在硬板床上躺了十来天,又精精神神地走出了屋子。
“老头,你病着,我也不敢说,老二媳妇回来了,穿得可好了,她不去水果市场守摊子,却去了个什么公司上班,听说一个月才一千多块,明顺叫了她好几回,她也不肯回头。”
“明顺个没出息的,连个媳妇也拢不住。”
“老头,我看,得咱们出面呢,亲家母心软,说不定看在我们的老脸上,会劝劝闺女。”
葛老头脸涨得通红,他们要是过去,就等于把脸搁地上,任由媳妇踩了,那边无论说什么难听话,他都得忍着,不然,还不如不去呢。
又扛了两天,葛家老两口见玉良还是不肯回去,不得不提着些水果和点心,厚着脸皮来到黄家,其实,还是他们曾经住了一年多的家,就因为这是黄家出钱买的,人家说是过来借住,他们也依然不把这里当是自己的家。
只有黄母在家,以前笑吟吟的亲家母拉着脸,冷冷地让坐,虽然一言不发,但给他们倒了茶水,还算给了点面子。
“亲家母,都是我们糊涂,听信了老大媳妇挑唆,你就不要和我这个糊涂人计较了,让玉良回来吧。”翻来覆去,葛母只会这么说,黄母不点头,只说她做不了女儿的主,让她尴尬不已。
“亲家母,你说,我们怎么做,你才能消气呢?”
“我没啥气的,你们找玉良吧,娃现在都是成人了,有她自己的主意,我说话她也不会听的。”
葛家老两口只好离开了,等晚上才又过来。
玉良背对着门,正和虎子玩儿,虎子小孩子,虽然也觉得这些天家里人都怪怪的,但还是很有礼貌地站那里喊了一声:“爷爷,奶奶。”
玉良扭头看了一眼,脸上和儿子玩耍的笑容,立刻收敛起来。
葛家老两口没想到一个月没见,媳妇变化这么大,从上到下透着洋气,根本没有了以前的土气,身上那股子朴实劲儿,也看不见了,增加了一股贵气,和他们一下子就拉开了距离。他俩心里一阵发紧:看媳妇现在这模样,不会打定主意要离婚吧?她和男人闹矛盾,非但没有一丝落魄,还打扮这么精神,不会有别的心思了吧?
葛家老两口,忽然觉得自己以前错的太离谱了,他们怎么就那么笃定,媳妇不会生外心呢?他们脑子让驴/踢了啊,竟然犯下没法挽回的大错。看来,幸福容易让人脑筋打结,想不清事情。他们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看到玉良和明顺和和美美,好得跟一个人似的,错误地认为黄玉良离不开儿子了。可到了眼下这一步,不是媳妇离不开儿子,而是儿子离不开媳妇啊,儿子落魄成那样,媳妇不但过得好好的,还比以前更出色,看来,他们想反了。
葛家老两口,一直苦求到十一点,玉良都没松口说回去,只不过神情不像刚开始那么厌烦,葛老头见一家人只剩玉良一个,其他人都进了房间,知道人家要休息了,这才不得不垂头丧气地出来。
第二天,葛家老两口,还有葛明顺,都来了,玉良还是不肯回去。
葛老头觉得,玉良还生了葛明礼的气,他便跑到大儿子那里,恳求葛明礼也过来给玉良说说好话:“你是大的,礀态放低一些,玉良也不是个心硬的,说说好话,帮你弟弟把弟妹叫回来吧。”
葛明礼嫉妒弟弟日子比自己好过,恨不能把弟弟家打劫了,眼下,看弟弟磋磨地没个人形,心里多少还有点幸灾乐祸,怎么能答应老爹呢?
第一七七章 惹事
“我向老二借点钱他都不肯,现在出事,凭啥叫我帮他?”
“他还不是为了给你借钱,才和媳妇闹出事儿来了?你不要这么说,一家人这时候不帮忙,啥时候帮呀。”
“哎呀爹,老二媳妇温和懂礼,你又是长辈儿,她哪里不卖你面子呢?老将出马,一个顶俩,你要是叫不回来,我怎么能叫回来呢?”以前,葛家老两口没少在村里夸玉良,葛明礼这会儿是舀话来堵老爸的。葛老头儿果然就被噎住了,说不出话来。
“我们刚进了这么多甜瓜,不赶紧发出去,就坏了啦。”焦赛花很不耐烦地说,想要赶走公公的意思非常明显,现在老头腰疼,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她没必要对他客气。
葛老头一直说到焦赛花开始骂人,才悻悻地离开,没有办法,葛明顺一副不想活下去的模样,让他不得不带着老婆和儿子,来到黄家。
黄母一人,架不住葛家三个人的苦求,打电话给玉良,让她回来自己处理。
葛明顺在屋里只觉得十分气闷,心理都快崩溃了,他从没有做过玉良会离开他的思想准备,事变猝然,他现在钻在牛角尖里出不来,满脑子要是媳妇再不回去,他就不活了的想法。正一个人在家门口自怨自艾,就看到玉良急匆匆地走过来。
“玉良!”葛明顺紧跑了两步迎上去,“玉良,我来接你。”他想拉住玉良的手。
“你们把我妈妈怎么了?”怪不得走那么快,竟然是误会了。
“伯母很好,我们过来看看她,接你回家。”
玉良一边说:“这就是我家。”一边打开门,看到娘好好的坐在沙发上,这才长出一口气。
或许有了刚才的误会,玉良来不及变脸,葛明顺抓住她的手。好言好语央求道:“玉良,千错万错,都怪我,你跟我回家吧。”
“回什么家!这就是我家。”
“这。这不是现在大妈和大哥在住吗?”葛明顺小心翼翼地说道。
“我哥房子装修好了,马上就要搬家了。”
“那,你不去水果市场了?”
“不去了。”
“玉良,我求你,你不去那里,我一个人怎么办?事情那么多,我就两只手。”
黄玉良飞了一个白眼球:“叫我回去干活去的吗?我又不是你家的奴才。”
“好玉良。今后,家里的活儿都是我来干,你只要过去坐那里,我就有了心劲儿,玉良。”
好玉良看时间已经快晌午,提了个篮子准备去买菜,葛明顺赶紧从她手里接过篮子:“我来帮你提着。”点头哈腰嬉皮笑脸地跟着媳妇往外走。
葛家老两口,见儿子这么肉麻的样子都能扮出来。面子有点挂不住,但也不敢多说什么,尴尬地坐在沙发上。既不敢走,也不敢说话,直到玉良和葛明顺的脚步声完全听不见了,他俩才惊醒,再坐下去,难不成让人管饭吗?这才赶紧起身,向黄母告别,两人垂头丧气地回家去了。
“这老二媳妇,原来看着还是个好的,没想到比老大媳妇还厉害。老大生气了,踹媳妇两脚,焦赛花还不敢吭气儿,这老二家的,把人攥紧紧,容不得明顺松口气儿。”葛老头感慨。
“是啊。都说咬人的狗不叫,老大媳妇其实才没种呢。”
好吧,还有从这个角度判断媳妇厉害不厉害的。也不说是自己一家人,做事亏心了,儿子在媳妇跟前说不起话,愧疚的。反而说是媳妇把儿子要求成那样了。
算了,反正他俩说话,玉良也听不见,今后,他俩肯对玉良好,玉良才理他们,若是不好,玉良就懒得多看一眼,当他们是空气,根本就不理会。葛家老夫妻,好好的幸福日子,就这样给过丢了,老大一看他们不挣钱了,沾不上光,马上就不搭理他们,两个孙子,也找了个小饭桌,去了那边吃饭,连写作业都是托管班的老师辅导,这两个孙子,很有乃父母之风,爷爷奶奶家,马上都不去了。
葛家老两口在家很无聊,不知从哪里找了门路,竟然办了个卖烟的许可证,在小区门口摆了个小摊,这比摊煎饼轻松多了,老头腰有问题,不能久坐,每天老太太守摊,老头买菜做饭,一个月下来,除了够生活,还能有几百块的剩余,这一回,他们怕了老二媳妇,不敢把钱送给老大,甚至害怕老大知道问他们要,竟然悄悄存了起来,反正,老大以前哭天抹泪地叫喊他供不起儿子,老两口这段时间帮不上忙,老大一家照样过得很滋润,根本就是在骗他们的,葛家老两口见被大儿子耍了,心里有气无处发,着实郁闷了一阵儿。
黄伟良见老婆的办法,果然把妹子家人镇住了,妹妹妹夫的感情没有出现裂痕,似乎比以前还更好了,尤其是妹夫,对妹妹的珍惜程度大大增加,这让他终于放下了心。一把钥匙开一把锁,一个办法对付一类的人,对他黄伟良,摆事实讲道理就可以了,对葛家那样的人,则是得适度地威胁威胁,呵呵,想起来就让他觉得好笑。
房子装修好了,夏日时分,天气炎热,正是装修材料里有毒气体散发最快的时候,刚好空气湿润,风里的灰尘也少,林燕打开窗户,通风换气,家里的异味很快就消散一空。
虽然装修材料都用的符合国家环保标准的,但为了安全起见,他们还是等了一个月,这才打算搬回去。这天,林燕和黄伟良买了很多木炭,放在几个塑料盆里,摆放在家里的各个房间,准备再把屋里,做最后一次消毒。
刘向辉大概看到家门开着,站在门口敲了敲,便进来了。
“喔,你家这么漂亮,花了不少钱吧?”他前前后后转了一圈,咂咂嘴,一脸羡慕地看着黄伟良,“真好,真漂亮。这把两套房子并为一家,还果然大又敞亮啊。尤其是这些鸀植、鱼池,真弄出了江南园林的味道。”
林燕把沙发上盖的塑料布揭下来,请了刘向辉坐下。
“哈哈哈。”看刘向辉无端发笑,林燕和黄伟良便知道他心里高兴,过了五一,y市的房价忽然猛涨,捏着钱等降价的人捶胸跺脚地后悔,刘向辉却高兴地合不拢嘴。
“你那三套房子出手,能挣不少钱吧?”黄伟良问。
“呵呵,跟你没法比,说不定还不如你装修一下房子花的钱多呢。”虽然嘴上这么说,刘向辉依然很高兴,“眼下,一套房子赚十万,照这么涨下去,一套房子赚二十万都有可能。”
说话时,他语气略顿了一下:“就不知道国家调控政策会有多大影响。”
“嗨,你也是在政府工作的,政策总会有滞后性,你这几套房子挣一笔钱还是挡不住的。”林燕笑着说。
“嘿嘿,我也这么想。”刘向辉高兴了,“伟良,你过年没在家,咱们同学都没见着,要不要我吆喝吆喝,和同学聚一下?”
“也行,我刚好不是很忙。”
“全班同学,现在就数你日子好过,不像海林那么忙,也不像我们没钱花…”
“呵呵,还真不能这么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谁的日子看着不都是滋滋润润的?可又有哪个,不喊他困难重重呢?”
“这倒是。”
“伟良,你听说了吗?海林这两年做房地产,个人资产已经到了九位数了,啧啧,好有钱呐,我努力这么些年,七位数都是毕生的奋斗目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