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良把宝宝放在沙发的贵妃榻上,一家的人围着看,“玉良,宝宝睡得可真香,呵呵,妈呀,你看玉良的宝贝,虎头虎脑的,好俊气地男娃娃。”林燕喜悦地给婆婆说。
“玉良,先坐妈屋里歇会,我给你弄饭去。”黄母唯恐女儿累着饿着。
“妈,我不累,家里真暖和。”黄玉良坐在沙发上,似乎是不想动。
“妈,玉良坐沙发歇会也好,猪蹄汤马上就炖好了,她喝点再睡去。”
“好好好,你们说怎样好那就怎样吧。”黄母放弃了自己的主张,马上坐沙发上,对着外孙看着,一脸笑意。
“明顺,来,坐下歇会,你带这么多东西,我们吃不完容易坏。”黄伟良招呼着妹夫。
“哥,我看你家门口有空地,我帮你挖个坑,把这些菜埋起来。”
林佳彬不屑地看着地上一大堆的苹果、核桃、土豆,似乎那些小袋子里是豆子之类,这在农村,根本都不值什么钱,还好意思拿过来,也不觉得丢人。
可是姐夫似乎很高兴,和那个明顺一起出去,找了个种花的小锄头,在外面鼓捣起来,林佳彬出去,见他们真的把大部分的土豆埋了起来,上面用土盖好,还拆了纸箱盖在上面。
“不盖还好,盖了才容易招贼呢。”林佳彬提醒道。
“不就是些洋芋嘛。谁要稀罕,只管拿走。盖上是为了防冻。我害怕伤了花树的根,坑挖地太浅。”黄伟良解释。
“就是,家里洋芋挺多的,就是太沉。带的不多。”
“还不多?我看都有四五十斤。”黄伟良拍拍妹夫的肩膀,“足够我家吃到开春了。”
“听玉良说。你爱吃洋芋擦擦,我才带得多了些。”
“哈哈哈,可就是你太辛苦。”两人携手进门。林佳彬看地直眼热。姐夫以前对自己还算好。但哪里有这么热情?不就几十斤土豆嘛,他竟然这么容易收买!
屋里的场景很和谐,宝宝和月子婆都进屋了,林燕端了个汤碗,正在往里送,黄鹏翔在餐桌上。两手伸在塑料袋上剥着葱,黄母在摘豆角。黄伟良和陈明顺坐在沙发上,大概想要控制自己不吸烟,一边嗑瓜子一边低声聊天,林佳彬怎么看,自己都是多余的,心里又是酸涩又是嫉妒,姐姐也曾这么处处护着自己,可惜,那样的好日子,已经不复存在了,自从和姐姐吵过架,他就开始到处碰壁,真是流年不利啊。
吃过午饭,陈明顺便告辞回家了,林燕和黄伟良一起送到小区门口,看着人家上了出租,这才返回来,玉良的宝宝醒了,林燕把它抱到客厅,放在小童床上,一家人又围拢过去,林佳彬在这里实在呆不下去,每一秒对他来说,都像过了一年一样。好容易小宝宝睡了,姐夫闲下来时,他拉着低声请求道:“姐夫,你给公司老总说一声,帮我换个地方吧。”
黄伟良略有点为难地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考虑怎么说,最后,说出的话,让林佳彬沮丧不已。
“小彬,做药品销售业务员这个工作,你还是放弃吧。”
“为什么?我挺喜欢这个工作的,收入也还好啦。”林佳彬心里一紧,急不可待地说道。
“你在l州,把人惹地太狠了,而y城做药的人,也就那么多,他们之间或多或少都有联系,很容易打听你在l州的表现,没有人愿意和你做同事,你还是另外做个行业吧。”
“姐夫,你不能听信他们说,他们欺负我——”
黄伟良皱起了眉头,一脸严肃地说道:“好吧,你说说,他们怎么欺负你?”
“我才去,新人,业务肯定做不过他们,刘经理刚开始让我拿平均工资,三个月就不肯了,非要按我的业绩算工资,这个,不公平。”
“你知道你们的工资怎么算的?按业绩对吧?因为你是总经理插进去的人,刘经理才特别照顾你,强行把别人的工资平均给了你,你得了好知道不知道?怎么能埋怨别人呢?就这三个月,已经非常难得了。”黄伟良耐心地解释。
林佳彬没想到姐夫这么说,一时接不上话来,过了一会儿,才低声咕哝道:“那你也不能偏着他们说话呀。”
黄伟良脸黑了下来:“你得了好处,竟然不领情。你为何不肯把业务做好?大家都辛辛苦苦跑药店,你偷偷去上网玩游戏,这事儿有没有?”
“我没玩几次的。”林佳彬不服气地嚷道,林燕回头瞪了他一下,指了指玉良的房间,意思让他小声些。
“别人一个月三四万的业绩,你怎么一万都没做下?”
“我那个区的客户难缠地很。”
“刘经理给你换了一个区对不?原来做那个区的业务员,一个月完成三万多,到你头上,两个月下来,掉到不够一万,你还和客户吵架,让刘经理流失了一个大客户,刘经理亲自给客户赔礼道歉,对方都不肯原谅,可有此事儿?”
“那个客户骂我!”
“骂你白眼狼对吧?那个客户老家是咱们s省的,和刘经理他们关系很好,刚开始对你也很好,经常邀请你吃饭,冬天冷的时候,送你衣服被褥,你却偷偷把给客户的赠品卖了,客户问你索要,你出言不逊,骂人家见钱眼开,财迷,他老婆说你几句,你说人胖,骂人家是猪?”
“我当时一时生气,口不择言——”
“事情过去之后,刘经理要你去道歉,你怎不去?”
“他是我们经理,拿那么高的工资,本就是替我们善后的,凭啥我去道歉?”
黄伟良气得手都哆嗦了,他愤怒地指着小舅子:“林佳彬,我以为对方说的,多少都有些夸大其词,没想到,刘经理嘴下留德,还替你掩盖劣迹。我,我真没想到你比他说的还要糟糕。”黄伟良已经气得脸色铁青,他为了忍住不让自己大吼出声,硬是深深吸了好几口大气,这才说道:“林佳彬,你自私到极点,根本就没有人性,你姐不要我理你,是我觉得你还年轻,还想给你一条出路,看来我错了,大错特错了。”
“姐夫,我哪里做错你可以教我,千万别这么说,姐夫,姐夫——”林佳彬没想到姐夫的话这么难听,但他知道,这是唯一肯帮自己的人了,他怕自己拂袖而去,得不到帮助,这辈子就得待在农村。
黄伟良最后,还是忍住了气,好心好意地说道:“佳彬,若要公道打个颠倒,你也替经理和同事想想,若别人那么对你,你会怎么想。回家去不吧,什么时候想好了,什么时候来找我,你走吧。”
“姐夫,你不能这么对我——”林佳彬低呼。
“在我还能忍住之前,你快走吧,听我一言,回去好好想想自己的所作所为,找出错误和不足,你要是能改过自新,今后还是有前途的,毕竟年轻嘛。”黄伟良强忍怒气,语重心长地说道。
“哼!都嫌弃我,不就没给你挣来面子嘛,竟然胳膊肘往外拐——”林佳彬的忍耐终于到了极限,他不管不顾地大叫起来。
自己的好心好意,竟然真被当成驴肝肺,黄伟良又一次暴怒:“滚——!”
老好人发火,经常比脾气暴戾的人发火更为可怕,林佳彬由不得心里发虚,他起身,往外走去,到了门口,犹豫再三,竟然又返回来,坐在沙发上:“我没钱,回不去!”他耍赖。
黄伟良气得抓狂,起身拉着小舅子往外走,林佳彬还想挣扎,无奈,姐夫一米八几的大个子,自己才刚刚一米七,使了几下劲儿,根本没效果,就这么被拖出了大门。
黄伟良把他一推:“菜市场有雇人卸车的,自己挣钱回家,少赖着我。”
林佳彬一见姐夫松手,立刻往回扑,黄伟良已经从外面把门带上:“林佳彬,从今天起,你要再想赖在我家,可别怪我打110叫警察。”
“姐,姐——”林佳彬大喊。
“这是你姐的意思,你最好在这再喊几句,你姐她自己去打110。”黄伟良把林佳彬赶出小区,这才返回家去。
林佳彬茫然失措,呆呆地站了半天,不知何去何从,过了半天,忽然想起二哥还在y城,就住在姐姐以前的宿舍,他赶紧走出小区大门,搜遍口袋,竟然还有两元钱,幸好公交车投币一元,他从坐到终点,又步行了十几分钟,这才到了机械厂。
林佳平累了一天,刚吃过饭,见三弟过来,半靠在床上,懒懒地指了指饭桌:“锅里还有点剩饭,吃过替我把锅洗洗。”
林佳彬:“哥!你——”
他本想抗议,见二哥根本就不是和他商量的,只好乖乖吃过去洗了锅碗,回来和二哥挤在一起,住了一晚。
林佳彬见哥哥住的宿舍墙壁发黄,窗户也是锈迹斑斑的老式钢窗,撇了一下嘴:“二哥混了一年多,还是没档次,学什么烂木匠啊,一辈子没啥出息。”
林佳平拉着他就往外扔。
第四十四章林家
“好二哥,我不说了,不说了。”他知道自己嘴再犯贱,可真走投无路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林佳平叫弟弟起床:“我干活的那里需要个小工,快跟我走。”
“我不去!”他忘记自己口袋只有一元钱了,瞪着眼对着二哥。
林佳平根本不和他理论,拿起一套旧衣服:“换上,不要让我揍你!”干了一年木工,林佳平的手臂很有劲,他扯了一下三弟,便把他从床上拉到了地下。
林佳彬在二哥冒火的眼光里穿上旧衣服,乖乖跟着去了。
装修现场木屑乱飞,电锯的声音刺耳难耐,空气里尽是灰尘,林佳平带上口罩,还给弟弟了一个新的。林佳彬还没有开始干活,就心生厌烦,勉强应付了几下,看哥哥不注意,悄悄取了他的钱包,偏偏穿的旧衣服口袋太小,塞不下,只好拿走里面仅有的一张一百元,又把钱包塞回哥哥的背包。
房主过来监工,林佳彬借着口渴,跑了出去,坐车回到机械厂,换了自己的干净衣服,他拿着钱去了人才交流中心,那里没开门,他又跑到附近的一个劳务市场,看到一个歌厅招服务员的告示。
林佳彬打电话过去,对方只问了他身高长相,就让他去试工,歌厅包吃住,林佳彬总算在y城找到个落脚的地方,他也不给爹妈告知一声,就在那里生活了下来。
林佳平气呼呼地打电话,告诉大姐三弟偷了他的钱。
“偷了多少?你还有生活费不?”
“只拿了一百块,我就是生气,他越来越不像话了。”两人都没问林佳彬去哪了,也没想着向父母告状,就他们那糊涂娘。说不定还说林佳平应该给弟弟钱呢,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转眼就是年底。林燕摊位卖的东西。却是到了淡季,她让兰香早点把东西收了,放假准备过年,兰香舍不得。自己做主,进了一些毛巾和质量中上的床单被罩。卖得还行,硬是坚持到了腊月二十八。二十九那天早晨,才和林佳平一起回婆家。
兰香结婚后。因为林燕不能守摊。一忙就到了现在,这还是第一次回林家。她觉得不管老林夫妇怎样,她回家看望是应该的,便早早买了好多吃食,还给公婆买了新衣服,两人手里提着大兜小兜进了家门。
家里乱糟糟的。根本没过节的样子,林佳平想起来。以往,大姐都会在腊月里回来几次,把家里收拾的干净利落,今年,她没回来。
林佳平怕兰香嫌弃家里脏乱,心里有点担心,他腹诽着懒老娘,提着东西进了屋。
娘坐在炕上,半靠着墙,身上盖着被子:“你姐回来了吗?”
“没有!”
“这个死丫头,给她打电话说我病了啊,都不说回来看看,越来越过分了。”
“我姐现在双身子,行动不便,过年公交车又挤得要命,出事了怎么办?”林佳平说话呛呛的。
“那家里——”林母气呼呼地用手捶着炕沿,“咱家怎么办?”
兰香把手里的东西,先放到厨房,这才进屋:“妈!”
林母低低应了一声,她的声音绵软无力,甚至有点气若游丝,一副在大病中的样子,刚才她说话可是很大声的,也不怕媳妇揭了老底丢面子。
“兰香回来了,哎呀,娘这几天不舒服,你看家里乱的。”她假装掀被子下炕:“吃了没?我给你们下挂面。”
“别,我自己来。”兰香赶紧过来,劝住婆婆。
“那,你想吃啥自己做。”林母趁机坐回被窝里。
兰香出去忙了。
“爹呢?”林佳平问。
“浇果园去了,今年冬天旱得很。”
“你们早上吃了吗?”
“吃了。”
“爹吃了才去地里的?”
“不是,你爹大清早去的。”
林佳平皱起眉头:“十点多了,有人给爹送饭不?”
林母有点慌乱:“没有。”她早上嫌冷,不想出门,这才装病,本来是想哄老头的,没想到儿子回来了。
“佳辰呢?你没让他去?”
“他昨晚学得晚!”
“屁!我还不知道他。”林佳平掉头出去,到对面的厢房找他弟弟。
林佳辰还在酣睡,林佳平进去的开门声,才让他睁开眼睛,阳光从房门斜斜地照进来,刚好落在他头部,林佳辰抓起枕头旁的书本,挡住眼睛:“我还没睡够,你先出去。”
“你昨晚干啥了?”
“看书!你出去,我还困。”林佳辰不高兴地翻身,裹紧被子。
林佳平在弟弟枕头旁翻了半天,只有他刚才拿的那本《康熙大帝》。
“你昨晚在看小说?”林佳平强压着满肚子怒火,语气平和地问。
“你少管!”林佳辰不耐烦了,他的话音未落,被子就让林佳平一把扯开。
“你干嘛!”林佳辰冻得一哆嗦,暴怒地坐起来。
“你马上面临高考,爹不让你干活,你竟然看闲书。”林佳平吼道。
“滚!不要你管!”林佳辰想从二哥手里,抢过被子,被林佳平一拳打在肚子上,“噗通”一下跌倒在炕上,脑袋碰到墙上,疼得他嘶了一声。
“下来,给爹送饭去。”林佳平丢下话,气呼呼地出去了。
兰香站在厨房门口,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早上吃饭的锅碗都没刷,灶台也不知道多久没擦了,锅盖上黑乎乎一层油腻,厨房屋顶还有蜘蛛网。
她热了饭装进饭盒,洗了锅碗,把厨房里的锅碗瓢盆迅速端出去,这才在屋里找了一张旧报纸,叠了叠做成纸帽子,又在肩膀上,围了旧报纸,把扫帚绑在木杆上,清扫起厨房房顶和墙壁上的灰尘。
林佳平走进来,兰香指了指外面的饭盒: “赶紧送到地里去,大早上饿到现在,这身体哪里受得了。”
她的话音刚落,就看到老林进了门。
“爹你回来了?快吃饭吧。”林佳平以前,从来没有注意过爹的样子,今天看到他一身疲累,似乎走路脚都抬不起来了,也忍不住心疼得很,他走出荒唐,才意识到爹太不易。
老林就坐在院子里的阳光下,端起儿子递过来的饭盒,唏哩呼噜吃起来,饭还有点烫,他不停地对饭盒吹气,很快就把饭倒进了肚子。
“爹,你躺屋里歇会儿!”林佳平很替爹难过,家里就苦了他了。
老林又累又饿,好容易吃了点饭,这会儿腿软得有点不想动。
林佳平过去扶起爹,送他进屋。
林母还是那样靠着墙,眼神闪烁地看着老头:“我病了,不然,就给你送饭去了。”自从那次在女儿家装病被揭穿之后,她每次装病,都有点心虚。
老林脱了鞋:“给我端洗脚水去。”林佳平赶紧出去,老林却在身后喊,“叫你娘端。”
林母心里一阵忐忑,赶紧揭了被子下炕,趿拉着鞋子,到外面取了脚盆,端了一点凉水,进屋用暖瓶兑上热水。
老林把脚放进去,林母以为没事了,准备从老林身侧爬上炕。
“你干啥?都腊月二十九了,你不在厨房干活坐炕上干啥?难道让一家人过年喝西北风去?你今天除非是死人,不然,不许歇着不干活。”
丈夫很少这么暴躁地对她,林老娘瑟缩了一下,站在地上低下了头。
外面忽然传来林佳辰一声嚎叫,紧接着,是林佳平的怒吼。
林母往外冲,趿拉的鞋子都掉了一只,一掀起门帘,就看到老二和老四在院里打架。老林脚都没擦干,也趿拉着鞋往外走,他气得手直哆嗦:“住手!你俩给我停下。”,林家,只有林燕和林佳平像老林,身材高大,其余三个,都像了林母,中等身材,有点偏瘦。
林佳辰本来就没劲儿,何况林佳平这段时间干活多,身体更是有力又灵活,他一拳,就把弟弟打倒在地。
林母冲过去,护住了林佳辰。
“老二,你发的什么疯!”老林怒吼。
“爹,你辛辛苦苦,连饭都吃不上,你知道老四干啥呢?”
林佳辰上夜网去了,早上爹去地里时才回来,老林夫妇都知道,林佳平说话,就没人接声。
林佳平本想说四弟看小说熬夜,看到这个境况,怀疑地问:“他去上夜网了?你们都知道是不是?”
老林夫妇见这俩不打了,都扭头往回走。
“爹,你不担心佳辰和佳彬一样,迷上网络游戏耽误学业?”
老林装作没听见,林母不高兴地训老二:“管好你自己吧。”
林佳平冲进屋:“爹,你那么辛苦,就由着他们荒唐?”
“你不也一样荒唐?还不如人家哩。”林母对着林佳平训斥。
“我这不改了?再说——”林佳平想到自己以前也看不见爹爹的辛劳,他经过一年多努力,内心改变太多,已经看爹的眼光都开始疼惜了。
“爹,上次大姐说,要你把弟弟都管好,你还是这样由着娘娇纵。咱家人多事儿多,你一个人能干多少?大姐说得对啊,你就是浑身是铁,又能打多少钉子呢?你能养活弟弟一辈子吗?”
老林十分疲累,坐在炕上,背靠着墙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见老婆畏畏缩缩地靠在身边坐着,没好气地说道:“你一年从年头偷懒到年尾,过年都不把家收拾收拾吗?”他一伸手,林母哧溜一下就蹿到地上
第四十五章过年
老林本意是想把被子拉上来的,见老婆能跑得这么快,气儿不打一处来:“你又装病!”他现在没有力气打老婆,只指着她威胁道:“这账我先记下,哼!出去,干活去。”
幸好有老林发威,赶天黑时,林家的院子才收拾整齐,兰香累得腰都快断了,林佳平心疼得让她休息,回头命令老娘做晚饭。
“黄鼠狼,尾巴长,娶了媳妇忘了娘。”林母愤怒地瞪着儿子,她也累了,今天,给兰香打下手,她只能消极怠工,还不敢做得太明显,干活儿比平时多多了。
“娘,说话要凭良心啊,今天你干了多少活?兰香能顶你五个人,你看看她累成啥了?”林佳平不高兴地反驳,林母这才闭嘴。
林母把林佳平他俩带回的火腿切片,熬了稀饭馏了馍,就算做好饭了,面对这样的晚饭,全家人都气呼呼地瞪她。
“我累了!”林老娘恨恨地回瞪大家。
“娘,腊月里你都在家干啥?怎么厨房都没清扫?”林佳平气愤地指责道。
“往年都是你姐…”林老娘话没说完,忽然想起她“你想把我姐累死啊。”林佳平感慨,“我现在终于明白,我姐每次回家都要哭一场是为啥了。”
桌上的人都不说话,吃过饭,兰香去刷洗,林佳平端了面盆过来递给娘:“发面明天蒸花馍。”这里人家过年,都会蒸好些捏了花儿的馒头,林佳平在西屋转了一圈,见娘什么储备都没有,很生气。
林母嘴里咕嘟着表示不满,但看着老二那喷火的眼神。乖乖去舀了面和起来。
“林佳辰,去厨房剁肉馅。”
“我不。你干啥?”林佳辰在家是老小。什么也没干过,一听这话就炸了,没等他跳起来,林佳平拿着切菜刀就抡上来:“砍死你个大懒蛋!”
把一家人吓得尖叫。林佳辰脸色都白了。
兰香从后面拉住林佳平,慢慢取下切菜刀:“四弟。我们的住处还没收拾呢,那里好久都没住过人。”他们得打扫,烧炕。收拾铺盖。如果再把房间布置一下,起码得熬到半夜,屋里人都不说话。
“我一会儿过来检查,你若没剁好馅儿,看我不把你剁了。”林佳平拉着兰香出去,屋里好一阵沉默。
老林下午睡了一觉。这会儿不那么乏了,但还是没精神。他本想说自己来剁馅,话到嘴边,才想起自己站都站不起来,只好改成了:“佳辰,你快干啊,小心你二哥回来,又发威。”
林佳辰无可奈何地把剁菜板拿过来,厨房太冷。他在爹娘房间的吃饭桌上开始剁馅儿,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人。
“你姐今年也是,不就怀了孩子嘛,竟然一次也不回来,她怀小翔那年,还帮我把被子全拆洗缝好,把家里大扫除了,就是过年的菜品,都预备了呢。”
“哼,就是,大姐今年太不像话了。”林佳辰恨恨地剁着馅儿,挨打的疼痛和手臂剁馅儿引起是酸困,让他越想越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