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一脸讽刺地对着林老娘:“我很期待地想要看到,你是如何让我后悔的。”
“我,我要黄海公司撤掉订单!”
“你这是做梦吧?黄海公司又不是你开的,你想怎样就能怎样!”
老娘已经开始哭,她恼火地尖声叫嚷:“那是我女婿的公司,我女婿叫黄伟良,就是黄海公司的第二大股东。”
王松心里还真的沉了一下,若是真的,自己就得把她当菩萨敬着了,但他一想张倩玉的汇报,再看看林老娘,虽然穿得很好,但那些衣服也不是什么名牌,明显就是骗人的,女婿那么有钱,她还用得着工作吗?
“那去给你女婿说,让他取消这个订单呀,去呀,我在这里引颈以盼。”王松嬉笑着嘲弄她,林老娘气得眼泪都流下来了。她拿起电话拨打给女婿,没想到电话关机,王松以为她装出这个样子要挟他,说话更是过分,终于让林老娘忍不下去了,她拍着桌子要辞职,王松很痛快地拿出一份公司印好的辞职书签了字,让她去财务上结算工资。
林燕到的时候,看到老娘两眼红肿,连头发都揉乱了,站在公司门店门口,一副可怜状。看到女儿的车子停下来,老娘又哭了起来,并且还尖声叫嚷:“燕,给伟良说,撤销和这边的意向合同,他们欺负我,呜呜。”
王松站在门店里面往外看了看,见林燕的车子也就二十来万的,还不是新的,不屑地撇了一下嘴,觉得一个房地产商的老婆,起码得个百十万的大奔或奥迪,哪有用二十来万就能满足的?
“老太婆年龄这么大,竟然还这么善于忽悠,难怪能在公司混那么久,还拿着高薪。”他悻悻地想。
一路上,林燕都挺发愁,不知该怎样安顿自己的老娘,让她闲着在小区溜达,肯定会惹出很多麻烦,和人吵架、斗气,说不定不仅令她气出毛病,还会连带老爹也跟着倒霉。
看到女儿眉头紧锁,一副愁容,老娘心里不淡定了:“燕,你放心,我有退休工资,不用你们养我。”
“娘,我不是发愁这个,你不上班了,在家做什么?你和小区的老太太又合不来。”
林老娘闻听,肩膀也耷拉下来:“那,你说我怎么办呐?再找工作也很难的。”
“唉!”林燕叹气,为了能让老娘在这个公司留下来,黄伟良在刘海林那里争取过两个订单,不然,随着房地产越来越热,那些业务员的水平突飞猛进,老娘早就该被淘汰了。
林燕心思被占上了,不知不觉拐到了幸福路,这里是Y城比较繁华的地段,最容易堵车了,等林燕意识到这个问题,她已经被夹在长长的车流里龟速行驶着,又是红灯了,林燕心里再着急也只能叹气。
“燕,你看!你能放我下去不?他们在发洗发水呢。”
林燕不得不佩服老娘的心态实在是好,她刚才还哭得稀里哗啦,这会儿竟然趴在车窗上看起了路边的商场搞促销,竟然还想在人群里挤一挤,看看好运是不是能落在她头上。
“娘,下面挤着的人都那么年轻,还有几个小伙子,你就不怕挤出个毛病?今后这样的便宜,你还是不要去沾。”
“就你事儿多,这也不行,那也不许。”老娘撅嘴坐了回去。林燕听她说话的语气,竟然还有撒娇的意味,她竟然都搞不清楚,到底在和谁说话,哪有当妈的这么着向女儿撒娇的?
她必须给老娘找个事儿做,不然,还不知道会给她惹来什么麻烦,她怎么会有这样的娘?懒惰莫名,还特别没心没肺,唉。
车子停停走走,刚开了十几米,又不能动了。
“燕,你看,你看呀。”
外面是一个女装店做促销,搭了台子,请了三个女孩做模特,林燕看到三个孩子poss动作还有点僵硬,不屑地说了一句:“那又什么好看的,还不如欢欢走得好。”
老娘好一会儿没说话,只是羡慕地看着那三个女孩不断地更换衣服,在台子上来来回回的走,好一会儿她才叹了口气。
“娘,你是不是特别喜欢看模特呀?”
“嗯!”
“那你,想不想学呀?”
“我?我能行吗?”
“不学怎么知道呢?我觉得欢欢最像你,她都学得那么好,你说不定也能学得好的,等你练成了,就给兰香当模特去,她做老年人服装。”
“哼!兰香那里的衣服不好看,土得很。”
“妈呀,你可千万别在兰香面前说,有几个老太太和你一样能打扮呀。”林燕说到这里,忽然灵机一动,“等你学好了,去帮兰香呀,挣了大钱,你不是随时都可以去美国看小辰了?”
“好好,嘻嘻嘻。”
看老娘笑得合不拢嘴,似乎已经准备出发去旅游一样,林燕再一次佩服了一把,趁机说她:“我送你去学模特,你可要好好练噢,千万别招人不待见,人家不教你了。”
“嗯嗯,你放心。嘻嘻嘻”
林燕简直都能晕倒,她的娘哎,怎么是这么个人。
第三一三章 郁闷的老林
不说林燕有多纠结了,反正她花钱把老娘送到老年人模特班就算解决了一件心事,老爹老娘的年龄和身体状况,已经进入老年人行列了,他们有个病了灾了的,她没办法坐视不管。就算她有怨念,但目前的社会状况和法律,都要求她必须尽到当女儿的责任。她也不求能让他们多幸福,只要安安宁宁的就好。
老林在家,见林佳彬没有像去年的林佳平和兰香一样,早早过来打扫卫生,准备年货,尽管猜想是儿子很忙,可这心里,还是特别不舒服。过了腊月二十三,他终于忍不住了,打电话询问儿子哪天回家。
“爹,你不要着急好不好?过两天人们准备年货,顾客自己家的吃食放得多了,我这里的生意就淡了,那时再去你家吧。反正我带上两个员工,一会儿就能把卫生做好,至于节日的饭菜,我这里有的是,拿过去就行。”说完就挂掉了电话。
“他这是把看我当任务呢,我难道都成了包袱了吗?”老林非常不满地放下电话,想来想去,若论孝顺,几个儿子还数林佳平好,他心里一这么感觉,便想去看一看。四个儿子,目前就小华一个孙子,他应该多关爱一些的。
过年跟前,快递都停了,兰香便清闲下来,她正在家卤菜,见公公过来,手里还提了一个大塑料袋,里面放了香肠、风干的野兔和野蘑菇,很是惊奇,公公还是第一次给她送东西的。
“爹爹,家里有什么事儿吗?”
“没事,我来看看你们,看看小华。”
兰香有点受宠若惊,刚好卤菜熟了,她捞出来切了点猪耳朵、猪心,又拌了个西兰花、莲菜。弄出四个菜,打电话叫了林佳平回来,让他陪老爷子喝两盅,老林觉得非常受用。他量小,几杯酒下肚,便满脸通红,舌头发硬:“佳平啊,咱家你可是最好的孩子。”
“哪里,爹,还是小辰最好。又孝顺又出息,将来可是你最大的依仗。”林佳平拉了四弟出来,也不过是谦虚一下,其实,他也觉得,家里数他最好。
老林因为林燕的话,对林佳平的话犯了嘀咕,心说。我还好着呢,你就想推卸责任了,我是看佳辰好。可你也是儿子,将来为我养老是应该的,想到这里,他就有点不满了,略有点气愤地说了一句:“佳辰还念书着呢,不挣钱,我在他身上的心思重一些也是应该的,怎的,你还有意见了?”
佳平和兰香面面相觑:“爹,你这是怎么了?我哪里有什么意见?我就是觉得佳辰有出息。将来照顾你更周到,也就那么一说而已,佳辰做得到做不到,还难说呢,他要读书,少不得很忙。没有闲暇看顾别的事儿。”这话简直越描越黑,老林心里特别憋屈,要不是兰香在跟前,他说不定就发火了。
饭桌上一时沉静下来,兰香把茶水泡好放在桌上,借口去找小华回家,出去了。刚才老林的话,她听着特别不舒服,觉得自己的丈夫在家就是仅次于两个女儿,是四个儿子里最被老爹看轻的。回想当年他们结婚,从头到尾都是大姑子出面,当爹娘非但不管事儿,听说还没少扯后腿,嫌弃自己是再嫁之女,难道都是因为自己连累了丈夫在家的地位吗?想想老大媳妇、老三媳妇,怎么也不比自己好多少,不说她生下家里唯一的孙子,这些年对老两口,还不是他俩干活最多了?她在外面兜了一圈,心情略平静了些,这才从小区附近的小学操场上,叫回正在嬉闹的儿子,领着回到家。
老林已经醉了,让林佳平扶在小华的房间睡觉,敏捷上完舞蹈课刚回来,兰香匆匆做了个酸拌面汤,馏了馍,招呼儿女吃了饭,林佳平脸上也有点郁闷,刚才老爹嘟嘟囔囔说了些话,让他心里挺不舒服,他喝了一大碗面汤,洗了一把脸也睡觉去了,半下午,父子俩醒来,林佳平没说什么,把老爹送了回去,老林越发觉得,老二着恼他偏心老四,对自己有意见了。林佳平和兰香不知道老爹为何这样,两人都觉得自己冤枉得跟窦娥似的。
老林回到家,一个人面对空落落的房子,心里特别不舒服,还正恼火呢,林老娘回来了,她一贯不做家务,也不关心老头,老林也习惯了,可今天,看到老婆站在客厅的大镜子对面搔姿弄首,这本来就够他烦的了,谁想老婆竟然还打开了音乐,嘭嘭嚓嚓让他坐卧不宁,他气愤地走过去,对着那么个小东西却不知怎么关掉。
“烦不烦?让我清静一下好不好?”
林老娘没想到老头子忽然来这么一下,愣住了,她去关了音乐,撅着嘴抱怨道:“人家别的人,还有老头儿陪着一起去的,你不管我就罢了,我回来练习一下你还阻拦,没见过你这么自私的,一点儿也不心疼人家。”
老林这一辈子对老婆的态度,特别难以形容,你说他宠爱老婆吧,没有为老婆买过衣服首饰,就是陪着出去逛都没有,若说他不爱老婆吧,老娘从不下地干活,整天游手好闲,在四邻里喷口水,惹来多少口舌是非,他却几乎都没有训斥过,甚至他辛苦耕耘,回到家连一口热饭食都没有,他也很少抱怨一句,可以这么说吧,他对老婆好也罢,赖也罢,既不批评,也不表扬,由她的性子来。林老娘在娘家就是老小,父母在她还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她本就缺乏管教,嫁到林家,又是这样一个家庭,没有公婆,丈夫也不管,她若是个有心的,自己在社会上碰的钉子多了,也能成长起来,偏偏她就是个没心肝的,又大多数的时候都在生孩子,就这么混了几十年,到现在还是这副德行。
老林看到老婆这个样子,更是气恼不已:“你烦不烦?都多大年纪了,还当自己十七八呢,学着欢欢当模特,老梆子擦擦的,就脸上的褶子,都能夹死蚊子,还想出来表演?也不怕别人笑掉大牙。”
林老娘本来还在对着镜子练习身段,这会儿也不敢了,她气呼呼地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机,Y城电视台正播放十万市长去乡下扶贫的事情,走了几家,不是没有孩子的孤寡老人,就是农村里孩子在外地打工回不来,家里就老人孩子还家境贫困的,老林看到穿着脏兮兮的旧衣服,脸上满是感激对着大领导说谢谢的扶贫对象,觉得自己将来若是无人孝顺,也是这样的下场,忽然没来由地怒火攻心,走过去啪一声把电视关了。
“死老头你这是怎么了?我看个电视你也不肯,我,我,这日子让我怎么过嘛。”她气恼地拍了几下沙发,又跑去开了电视,新闻完了,电视在播出广告,她换了个频道,帮着做饭的老太太敲门送来了吃的。
老林肚子饱了,心情好了许多:“今后,若是都不孝顺,咱们就雇人伺候,只要他们不感到丢人。”
“谁不孝顺?咱的几个孩子,都不是那样的白眼狼。”林老娘一向自我感觉良好。
老林把林燕的警告说了一遍:“这都腊月底了,佳彬还不过来帮咱们做家务,准备年饭,我打电话他还很不耐烦,我去佳平那里,他也说将来让我靠佳辰,你说说,咱们还没老呢,他们这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
“老鬼,那谁要你偏心哪?活该…”看到老头眼睛瞪得老大,林老娘赶紧打住话头,急中生智地说道,“那我们从现在开始,不偏心不就结了?反正佳辰也太小,等他成家立业再伺候咱们,还真的很难,再说他那媳妇儿,教授的独生女儿,在家里就没做过家务,指望她照顾咱们也是难了。”好嘛,她说着说着又歪楼了,把话题给拉回去了,老林的脸更黑。
没想到第二天,林佳彬都带了人过来,两个小时不到就把家里里里外外擦拭得干净,还把冰箱都塞得满满的。
“爹,瞧把你心急的,害怕我不管家里了啊?去年二哥二嫂做得多周到,我今年就会做得多周到。”他最后从车里取出两瓶红盒子的西凤酒:“看,爹,过年咱就喝这个,够档次吧?这酒可是别人存了好些年的,现在市面上都见不到了。”
老林心里刚好过了些,林佳彬就挥挥手带人走了:“爹,我还要去玉华家接妞妞,过两天我再来。”
这摆明就是完成任务来的,老林送走儿子,心里满是苦涩。荆家的亲家母现在在家,专门看外孙女,林佳彬夫妻有点空儿,都往那边跑,只和那边亲近,老林是知道这些的,他以前只是不在意,现在,都埋在肚子里发酵成心病。
林燕本意是想让老爹对几个儿子不要那么偏心,哪里知道还惹了这么大的麻烦.
第三一四章 吵架
林老娘依然练习她的模特步,老头子脸上的阴郁,她视而不见,有时候还嘟囔一声,嫌老林没和其她老太太的老伴一样,陪她去学习班,老林这才意识到,她的老婆原来竟然如此的没心没肺。
“你一天扭扭哒哒到底要干什么?佳彬把屋里都擦洗干净了,你还不把被罩床单都拆下来洗洗?难不成过年就让床上那么样的脏兮兮?”
见老头发火了,再说,老年模特班也停课了,林老娘不得不开始做家务,可她把一个被罩放进洗衣机,自己坐过去看电视入了迷,吃了午饭,老林问老婆洗的东西晾晒哪里了,林老娘才想起有这么回事,急急忙忙从洗衣机里拉出来,挂在晾衣杆上,老林觉得晾衣杆好久没用,他看到老婆没擦,紧喊慢喊还是晚了,洗好的被罩上,明显有一道黑印子,只好重新去洗,见老婆就这德行,万一儿子将来不孝顺,自己的日子肯定会十分可怜,老林越发难过了:“死老婆子,你连洗个床罩都干不好,枉你白活了五六十年。”
林老娘看电视正入迷,老头的话没听见不说,她还被电视给逗笑了,气得老林差点高血压都上来了。
洗衣机停了,唧唧地叫了几声,林老娘充耳不闻,还拿着遥控器在哪里搜台,老林劈手躲了过去:“洗衣机洗好了,你听见了没有?”
林老娘这才狼狈地起来,拿着洗好的被罩去了晾台,这才想起。晾衣杆还是没擦,她只好把被罩放到沙发上,跑到外面把四个晾衣杆都擦净,这才返回来抓过被罩。随随便便往晾衣杆上一挂,也不管被罩扭曲着一副皱巴巴的样子,从沙发上捡起老林扔的遥控器就准备坐下。被老林一脚踢在屁股上:“你看看谁把衣服挂成哪个样子的?罩皱的跟个尿布片子似的,那是被罩吗?”
林老娘气愤地都能炸开了,她回头瞪着老头,没想到老林是真气愤,脸黑得像锅底不说,大眼睛瞪得像是要吃人,老娘嘀嘀咕咕地去了晾台。把被罩挂整齐,还用手把它抚平了,这才回到家,可惜刚才的电视剧已经过去大半,把她气得。
“你自己的被罩不洗了?过年就那么脏着?”老林一看老婆又准备坐下。火气不是一般的大,“我以前从来没有管过你,没想到你原来给孩子造成这么大的负担,你指望谁给你干活?”以前大多数是林燕干的,偶尔有兰香过来干活,也有过年时,家里的被罩根本就没有拆洗,就那么脏兮兮的,老林都没注意过。今天他心情不好,这才发现了事情竟然是这样的。
林老娘心里大呼倒霉,她还没有这么被老头跟着屁股后面催促着干活的。怏怏地放下遥控器,她进屋把自己的被罩拆下来,扔进了洗衣机。
“把被子也挂外面晒晒。”
“晒被罩呢,晾台潮气大。哪里能晒被子?”林老娘不想动,找了个借口。
老林看了看窗户外面,前几天很多人家都晒在外面,今天没有人,大概别人家都晒过了。还好,太阳这会儿还不错,老林从柜子里拿出一盘尼龙绳子:“把被子抱出去晒。”他先出去在外面的大树上绑绳子去了。
林老娘站在那里看电视入了迷,根本没听老头的话,老林在外面左等右等不见人,气呼呼地走进来,一巴掌拍在老婆肩头:“叫你干啥呢!”
你说林老娘到底听见了没有?她扭头跑进房间,抱着被子就出来了,其实,她就是一贯不负责任惯了,从来不当事儿。老林气恼地夹了另一床被子,出门晾在绳子上,又帮着老婆,把她抱的被子挂好。
林老娘觉得自己在沙发上还没坐稳,洗衣机又唧唧地叫唤了,她气恼地当听不见,没想到老林在她腿上踢了一脚。
“你,你,你都听见了,自己不会去挂啊!”老娘抓狂地喊道。
“你说什么?你让我做家务活?”老林气得眼睛又瞪了起来,他把里外分得特别清,不然,当年自己没日没夜在地里劳作,也没拉老婆去帮一把。
老娘嘀嘀咕咕地赖在沙发上还没起来,老林怒火中烧,又一巴掌拍在了她脊背上,林老娘又气又羞,呜呜地哭起来。
“哭,不嫌丢人就给我哭。”以往,老娘若是哭了,老林常常摔门出去,在村里转悠转悠消了气才回来,可今天小区外面人影也没,老林又不是能和其他老头说得来,自然不可能跟在村里一样,他不出去,气儿就得冲着老婆撒,林老娘倒霉地又被在背上拍了一巴掌。
就这样,两人在屋里吵吵闹闹,一下午又洗了一个床单,被子收回来重新套上了个干净的。林老娘从来没有这么系列的干过家务,这虽然没出多少力气,对一般家庭妇女来说,根本就不是事儿,可她已经到了忍受的极限了。第二天一早,她趁老头没注意,跑出去跳完广场舞,又在商场逛到累了,这才返回家准备吃午饭。
老林不仅把林佳辰房间的床单洗过,还把被罩也拆下来洗了,把被子晒在外面,他一肚子愤懑地看着老婆贼眉鼠眼地溜进家,眼神闪烁着偷窥着他的脸色。
这样的老婆,一点也不体贴自己,还尽添麻烦,老林怒气冲冲地拎着老婆的肩头,拖着把她丢到大门外面:“你给我滚!永远也别回来。”
林老娘哇哇大哭起来,跟个小孩子一样扑在大门上,用脚把门踢得怦怦响,惹得周围邻居纷纷开门查看到底出了什么事儿,把老林气得只得拉开门,一把拽进老婆,一脚踢到屁股上:“你还知道回来吃饭?你也不看看,有你这么当女人的不?”
老林第二脚还没踢上来,老娘就哭着又跑出去了。她气得哆嗦着手,打电话给林燕,可惜没人接电话。林燕这时候在厨房忙着呐,她听不见。
因为兰香不待见她,林老娘没有打给林佳平,而是打了林佳彬,林佳彬的饭店还要再开两天才关门,一看老娘打电话来,他就莫名心虚:“妈呀,我过两天就回家了呀,你催什么?”
林老娘哭着给儿子诉苦:“你爸爸打我,呜呜,他逼着我——”老娘知道自己不做家务是错的,话就说不下去了,她改口道:“他把我关到门外面,不让我吃饭,呜呜”
“你先去大姐家吧,我明天再营业一天,把店里进的这些菜都卖掉就歇业。”林佳彬好言安慰了老娘两句,便挂了电话。
老娘脸上哭得花里胡哨的,也不嫌丢人,就这么坐出租去了林燕这里,一进门,也没看亲家一家都在,她就呜呜地哭着向林燕诉苦。
黄伟良赶紧帮林燕端菜,嘴里小声给媳妇说道:“你去安慰安慰吧。”
林燕气得抹了一把额头:“娘,我忙着呢,你等会再说。”她指了指月月,“带你奶奶去洗一把脸。”
林月华皱着眉头拉着奶奶进了卫生间:“你好丢人呀,黄奶奶都在呢,你怎么把家里的丑事就往出说呀?好像你受了多大委屈似的,不就洗个被罩床单吗?黄奶奶还和我大姑争着干活呢,你瞧瞧人家的老人是怎么回事,在瞧瞧你。”
林月华训她妈妈,把嘴都说溜了,这回碰上是奶奶,她依然毫不客气地噼里啪啦就是一通。毕竟,她还是个孩子,有些事儿的力度,没法把握那么合适。
林老娘一脸水珠也顾不得擦,吃惊地看着大孙女,她第一回被这一辈的人鄙视了,心里涌出的就不仅是委屈,还有羞惭,恼火…
“奶奶,你也奔六十的人了,到现在还是这么不懂道理,懒得跟个猪一样。难怪叔叔都说是让大姑背大的,原来都是你不负责任呀,我还说自己命苦,碰上我妈妈是个糊涂的,现在看看,跟大姑比,我都幸福地没法形容了,好歹我妈只是人笨,还不算太懒,比你强得多…,我一直恨我妈妈为何不像大姑,现在我很庆幸,还好不是你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