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三零章
第一三零章
陈二林天快黑才回来,他让客栈伙计把饭菜送上来,他们就在房里吃了。
“我们这几天不能往前走了,当地人说,往前二十多里,就是大片的沼泽,现在冻着看不出来,一开春,到处是水。”
“这马上就开春了。”
“嗯,可怕就在这儿呢,你晚上找个地方住下,说不定第二天早上起来一看,四周围都是水了。开河,就是一夜之间的事儿,开河这天,经常会涨水,淹得到处都是。”
“那,我们只好在这里住下?”
“嗯,安心住下,至少得半个月,河水完全解冻,我们再说离开的话。”
茵茵不知道陈二林出来带了多少银子,微微皱了一下眉,陈二林似乎感到了她的忧虑,伸手拍拍她的手背:“不要担心,有我呢。”
陈二林在金江口镇上转了几圈,发现当地人根本不把房屋租出去,这才死心塌地地住客栈。来到这儿的第五天凌晨,轰隆隆的声音把茵茵他们从梦中惊醒,茵茵第一反应是地震,她心里想迅速爬起来,无奈笨拙的身子让她的思想远比行动迅捷,倒是陈二林,嗖一下就跳到床下去了。
“穿上衣服”天气太冷,就算客栈的火墙烧得烫手,房间里也不是很暖和,茵茵急的对着他叫。
“河开了河开了”走道和楼下都传来人们的惊呼声,茵茵和陈二林都松了口气,陈二林迅速钻回被窝。两人这么一下,都睡不着了,躺在那里四目相对。
“这里人说,开河的时候,冰凌堵塞河道,有时河水会漫上来,他们说去年秋冬雨水少,说不定就不会淹,那样的话,我们很快就可以继续走路了。”
“我们要走到哪里呢?”茵茵有点担心。
“再走一点点,离这里不能远了,我们还要回来买些盐呀什么的,种粮打猎所得,也得来这里卖成钱,我看,大概一二百里就好。”
“不可以留在这镇子上?”
“这里的人太复杂,我带着你们几个,手无缚鸡之力,我出门不放心,再说,战乱肯定会蔓延过来的,说不定几个月,也说不定是明天,我们还是躲开吧。”
天色大亮,陈二林带着他们去镇外看河开的景象,河面上巨大的冰块相互撞击着,在水流的冲击下迅速流走,有时很多冰块挤到一起,水儿就会发出惊慌的低呼,一路上不停地听人说,冰堵了河道,水就会漫上来,把她吓着了。
接下来几天,天气出奇地好,阳光晒在人身上,一会儿衣服外面摸着都是热热的,河道里的冰块,很快就消失不见了,客栈里的人,好些也都开始上路,陈二林和茵茵这几天,一面从店小二那里打探消息,一面趁在客栈吃饭时听那些人说话,知道一部分人是从大秦国逃出来的,一部分,则是大兴国战乱的地方逃来的,都准备到大兴国东边这片人烟稀少的地方,看看能不能创出一条活路。
陈二林问了很多当地人,确定今年这种境况,河水不会漫溢上来,只要不是沼泽的地方,就不会有生命危险,他打算先一个人骑马出去先走了一下,再回头带茵茵她们。
这天,陈二林收拾停当,和茵茵她们一起吃了早饭,正准备出发,客栈门口,进来两个客人,陈二林一见他们,马上示意桌上的人都不说话,他也背过身去。
“请问,你们店里可有个叫东仲木的客人吗?”陈二林脸上涌出一丝喜悦,他站起来迎了过去。
“老兄,在下就是东仲木。”
“你?”陈二林认识他们,他们见陈二林也觉得眼熟,陈二林从怀里取出半块玉珏。
“你等会,那块珏首领拿着。”他往身后看了一眼,没有说话的人立刻出去了。没多久,来了一个中年汉子,他从怀里取出一块玉,和陈二林手里的合了一下,将两块都交给陈二林,这才两手一合,作了个揖。
“这里不是说话地方,楼上请”陈二林招手示意,让茵茵她们先上楼进了客房,自己带着这三个人随后上来。
陈二林让陈长庚和鲁妈,去了茵茵那边,他和这三个人在这边客房说话。他走时去见了赵承邦。赵承邦随后,物色到了合适的人选,派人过来,说好在这里汇合。陈二林在这里等了这十多天,都没见人影,他害怕国内有什么变故,这才决定动身。
“带路的郝大年,路上病了,打摆子,我们只好停了十来天没走,东爷莫怪。”刚才拿玉珏的,一进屋,就跪下对陈二林行大礼,身后的两人,也赶紧跟着他跪下。
“我叫宋兴时,国舅爷先让来了十三个人,等站住脚,再让那些人都过来。”
“赶紧起来吧,今后不要动不动就行大礼。”
“国舅爷说,今后我们就是你家的下人,当跪还是要跪的。”宋兴时行礼完毕,这才站起,躬身继续说道,“我们分开来的,大多住在悦来客栈,那里便宜些。还有几个,住在鸿运客栈,都是可靠的兄弟,东爷你就发话吧。”
“这里虽然天寒地冻,但土地肥沃,地域广阔,你们跟着我,开田种地,应该是能活下去的,就是辛苦兄弟们了。”
“东爷那里话,国舅要我们跟了你,命都是你的,辛苦些没什么。”
陈二林知道,这些都是跟国师在西部打过仗的,都是魏东省人。去年魏东那里发大水,这几个的家乡遭了灾,他们跑去找了国师爷,希望能继续当兵吃粮。赵承邦本来让他们去庄园工地上去,后来刚好魏东省修河堤,就让他们去了那里。冬天河堤停工时,赵承邦写信让他们到京城,结果人还没走到,第二封信就来了,让他们跟着郝大年出关来这里。他们和陈二林,在赵承邦的别院,遇见过一次,在这举目无亲的异国他乡,这时看着,分外可亲。
“当地人说,这两年这边来人挺多的,已经不是没有人烟了,沿路往前走,有个小村庄,大概有十几户,那里的土地,大都没有主,我们可以在那里开荒种地,你和这两位兄弟,先去那里看看吧。”
“是”
陈二林看他们的鞋子,都有点破了,就随口问道:“你们都没有骑马?”
宋兴时脸上有点不好意思。
陈二林带他们下楼,让另一个通知其他人,暂时在客栈待命,让这两人骑马前去。
宋兴时天快黑的时候回来,给陈二林报告,那个小村庄果然好地势,在一个山脚下,地势略高,不怕水淹,背后的山上,都是树木,可以砍下来建房,冬天也可以砍柴来烧。
“我顺着山脚,还往前走了些,离那山村有个十来里,还有那么个山坡适合修建房屋,咱们可以在那里落脚。前面那小山村,有人早到,离村里近的地,肯定都开垦了,我们后去,只好在远点的地方垦荒,每天要走很多冤枉路,我想还是找个新地方来得好。”
陈二林觉得,此人心细、肯动脑子,是个可以倚重的:“嗯,明天我去看过,咱们就在那里安营扎寨吧。”
“明天,我和几个兄弟跟你一起去,先砍伐一些树木,准备建屋,赶晚上回来,不然,这晚上还冷得很,马上没有房子,一时还没法过夜。听说林子里有狼,很多。”宋兴时补充到。
“好,明天一早,卯时中,你们在马市口等我,这来回奔波,骑马还是能省不少时间。”
“是!”两人行礼,退出客房,往外走去。
几个人这么来回奔波,忙了几天,在选好的地方建起几个窝棚,这才每天不用来回跑了。
这边天气寒冷,春天就特别短暂,好像刚刚脱下棉袄没几天,夏天就来临了。陈二林终于修出了像样的房子,这才退了客栈的房子,带着茵茵他们来到新居。
马车里,茵茵、鲁妈和水儿,正面对着三个烟袋锅子发愁。不抽旱烟,过几天蚊子肆虐起来,她们活下去都很难,想着今后身上会有一股令人难以忍受的烟油味儿,三个女人,怎不皱眉?
陈长庚赶着马车,把自己的水烟袋递了进来,鲁妈皱眉接了,学着他的样子,咕噜噜抽了一口,呛得差点没背过气去。
水儿是最招蚊子的,她和茵茵几个,才把床铺收拾好,手腕就被叮起一个大包,又红又肿,痒的她不停地抓挠,陈二林从烟袋锅里抠了点烟油,给她涂上,没过一会儿,竟然止了痒。看来是烟里有什么成分能解蚊子的毒素了。茵茵让鲁妈把烟叶碾碎,涂抹在身上,尤其是露出来的手臂和脸、脖子,每个时辰都抹抹,终于不靠吸烟来驱蚊了,可惜,身上的烟味儿,也让她们无奈。
不用包着厚厚的衣物躲在房子里,茵茵带着水儿鲁妈也出现在田野,别的地方,春耕已经进行完了,这时种子都准备下地,他们这边,还什么都没准备,连犁耧耙耱都没有,陈二林不懂,当然也没有提前准备,宋兴时前几天一门心思盖房子,这时见马上就误了农时,也有点着急。
正文 第一三一章 一儿一女活神仙
第一三一章 一儿一女活神仙
“宋管事,你看,我们不像他们那样,耕完地才种,而是用犁划出一道沟,直接把种子手点进去,苗出来时,我们再锄地去草行不行?今年春天没有雨,我们再耽搁,雪水化出的墒情,就让太阳晒干了。”茵茵在吃饭的时候,和这十几个人商量。
“反正我们误了农时,说不定这样还能有收成。”一半人赞同。
“没人这么干过,万一苗出不来,种子都白瞎了。”一半人反对。
陈二林拍板说:“试一试,种子没了就没了,不信一粒都收不上。”
东家不在乎浪费种子,反对的人,马上都不说话了,当天下午,陈二林就和宋兴时带人,买回了犁地的用具及种子,用马车拉了回来。
反正房子周围,全是荒地,茵茵让他们把犁沟让的宽一点,点种子的人,也尽量控制,播撒的稀疏一些,苗和苗间距大,有利于单株高产,反正这里地多得是。
他们这边,十几个男人,几匹马,全部都上了阵,半个月时间,种出七八百亩地。
陈二林不会这些,他就负责采购种子、锄、铁锨等用具,每天都带人往镇上跑,马匹不够用,有人会闲下来,茵茵指挥着他们在家门口,用铁锨翻土,开起一片菜园子,种下白菜萝卜大葱,还有豇豆茄子辣椒韭菜。
这里的土地肥沃,土质都是黑色的,冬天雪下地多,土地很湿润,他们那么匆匆赶播的种子,很快就发了芽,宋兴时他们看到了希望,每天早早起来,到地里忙活,都憧憬着,今年能有个好收成。
茵茵想到地里去看看,陈二林阻拦不住,只好骑马带着她。
看到一行行的高粱苗长势喜人,陈二林忍不住一脸喜色,茵茵却皱起细细的眉毛:自己种的苗是出来的很好,可是野草长的更好,过不多久,这些野草高过庄稼,高粱苗没有充足的阳光,就会越来越弱,靠锄地除草是不可能的,地多人少,根本忙不过来。
“夫君,得再买些刀犁,再添六匹马。这十三个人,每人一马一犁,趁苗还小,把地皮擦破,既能松土,又能除草,这么来回过上几遍,大部分草没了,我们再深锄一次,松土,除草,那时候庄稼苗已经高了,就不怕野草了。”
陈二林在种地上,对茵茵有点迷信,她说什么都肯听。他把茵茵抱在马上,自己翻身上来,带着她回去,晚饭前,茵茵说的,他都买了回来。
宋兴时其实也想到这里了,可惜,这些花钱的事儿他不敢说,东家就那么一人一骑,还带着几个女人,一马车能拉多少东西?他怕东家没有多少银子,支持不了这一年。他们这将近二十号人,一年的吃穿用,耗费还是很大的。
看到陈二林在这上面投资,手脚很大,一帮人的信心更足,有个叫王春来的,喜欢唱小曲,还唱地很好听,他心情欢畅,每天歌不离口,悠悠的歌声,给这广袤的原野,带来生的气息。
鲁妈和水儿,每天给这些人做饭,可是累坏了。三尺宽的大锅,一顿一锅高粱米,一大铁盆的炒菜,这时的柴禾,还有点湿,水儿又根本不会生火,鲁**身体,已经不比在荒宅那时候了,茵茵看到她经常捶背,就想过去帮忙,每次都让她俩给赶出来,她下个月就要临盆了,谁都怕她有闪失。
“鲁妈要时刻跟着我了,陈长庚留下,得帮忙做饭,你买东西时,另外带人吧。还有,你也得打听打听,看附近有没人会接生,该给我准备了。”这些事儿,茵茵觉得早些安排好,能让人安心。
“前面庄子有个人会接生的。”陈二林心思还是很细的。
“咱们也得买些羊啊鸡呀的,一年到头不见荤腥,不是个办法。”
“好,我明天去买。”
“嘻嘻,明天,先让宋兴时安排人,收拾猪圈、羊圈、鸡窝。”
“嗯,好”陈二林小心地把茵茵翻过来,搂在怀里,伸手摸摸她的肚子,“小家伙来的不是时候,让你受苦了。”
“我不累,我每天这么来回地走,对我和他身体都好,说不定,他将来武艺高强,能当大统帅呢。”
“我就是大统帅。”陈二林嘻皮笑脸地凑过来,吻了茵茵一下,“睡吧。”
圈修好了,猪羊也买回来了。宋兴时为人比较实惠,买的猪,是个母猪,买的羊,也是个母羊,还都是大肚子的。
最让茵茵意外的,他还带回来一个产妇。
“东家,我心软,这女人逃荒,孩子就生路边了,路过的女人帮着收拾好,我就把她拉回来了,没人管,她会没命的。”宋兴时有点胆怯地看陈二林一眼。
“刚好和太太做伴。”陈二林豁达地一笑,“茵茵,让水儿收拾收拾,先住她屋里,让她帮着照顾一下。”
马上就要吃饭了,鲁妈赶紧从锅里舀了一碗小米粥,一边搅拌着吹凉,一边端过来。
那女人很虚弱的样子,似乎都起不来,孩子也躺在身边,闭着眼一动不动。
水儿帮着,把孩子抱进去,宋兴时对那女人,说了一声:“得罪”两手插在她身下,把她端起,进了屋。
茵茵进屋看时,鲁妈正在给她喂饭,那女人的眼泪,一边吃一边流。
“大姐,可不能哭的,月子里伤着了,后面眼睛就养不好了。”茵茵劝她,她大概是饿的,吃了点东西,脸色明显好转,不那么又青又黄的了。
可惜她的孩子,先天不足,哭的声音,都弱得跟个猫叫似得,这里又没个大夫,看着孩子一天天瘦弱,几个女人都心里难过。
那天午饭时,母羊叫声很异样,陈长庚很有经验,高兴地跑了过去,半个时辰过来,笑嘻嘻地给陈二林和茵茵说:“产了个小羊羔,母的。”
“太太,你肚子这个,肯定是个男孩子。”鲁妈立刻一脸喜色,“家里的牲畜如果产母的,主人就会添男丁。”
“幸好是羊,如果是那头母猪,公的母的来一窝,你家太太该生什么呢?”见茵茵狠狠瞪他,陈二林嘿嘿地笑。
“哎哟,我肚子疼。”茵茵忽然皱眉,双手抱着肚子,疼得弯下腰去。陈二林顾不得笑了,冲过来,鲁妈过来帮忙,他端起茵茵,往屋里走去。
“我去找接生婆。”陈长庚用笤帚,三下两下把马车扫干净,拉了一张干净的草垫子放上去,套好马车,急急忙忙出了门。
这里和前面那个小村庄,也就十几里的样子,他一个时辰就回来了。接生婆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妇女,很利落,看到水儿鲁**开水都烧好了,剪刀纱布也煮过,就用皂角砸出的糊糊仔细洗过手,准备进屋。
“用这个把手擦擦。”鲁**方盘里,是个浸过高粱酒的布巾,发出刺鼻的酒精味,那女人诧异地看了她一下,没说什么,仔细擦了手,进了产房。
一脸担心的陈二林,被赶出来了,他见鲁妈端着方盘,往里走,一脸期望地看着她,似乎,鲁妈可以保证茵茵安全似得。
又过了一个时辰,只听得屋里茵茵失声的呻吟,还有接生婆紧张地说话,陈二林在房间门口,都能转几百个圈儿。
陈长庚端来一大杯茶,递给陈二林:“不烫,刚好喝。”
陈二林一仰脖子,半杯就下了肚,一声嘹亮的婴儿的哭声传过来,他高兴地把手里的杯子一扔,就往房子里冲去。
“出去,快去端热水。”接生婆很生气,他一下子就冲出来了,就要接过水儿手里的热水盆,再进去,被陈长庚一把拉住了。
过了一会儿,接生婆出来,笑嘻嘻地讨赏:“恭喜恭喜,是个大胖小子,母子都很好。”陈二林高兴地伸手入怀,抓出一把铜子,搁在她手上:“谢谢啊你先坐那屋歇一下,吃了饭,我让人送你回去。”
鲁妈在屋里照顾茵茵,水儿跑出来,进了厨房,陈长庚为了茵茵,专门砌出一个小灶台,他已经把火生好了,小锅里的水都开了,水儿利落地打开案板上的一个小罐子,这是鲁妈酿的醪糟。她舀出两勺放进锅里,用勺搅了一下,又拿过几个鸡蛋,打成荷包,盖上锅盖。
过了一会儿,水儿打开,用铲子顺着锅底铲了几下:“飘起来了。”她嘟哝着,又盖好锅盖。
陈长庚小心把火压住,起身拿了个小瓦盆,出去了。
水儿把自己做的醪糟荷包蛋,端给了茵茵和接生婆,却不肯把陈长庚的羊奶,给茵茵端过去:“这么膻的,怎么喝?不行,不行”
“你去问问太太,她说不喝再说。”陈长庚有点不高兴,水儿见老好人也发了脾气,这才撅着嘴进去请示去了。
茵茵刚吃完醪糟鸡蛋,已经饱了,她对水儿笑了一下:“羊奶是好东西的,可惜我饱了。你把羊奶加点水,在锅里烧开,给隔壁的许大嫂送去。”
水儿见到陈长庚时,态度僵硬:“太太吃饱了,她让把这给许大嫂。”
陈长庚可惜地看了一眼瓦盆,到案板跟前切菜去了。
水儿把刚才的醪糟锅刷了,把羊奶到进去,加水烧开,端给许大嫂。许大嫂的孩子,吃不了多少奶,正胀得难受呢,见水儿又给她端来羊奶,着急地说道:“水儿姑娘,不要给我这么多好吃的,你看我的奶多的,胀得我疼。”
“晚上,我看小公子吃不吃,上一次,太太生小姐时,半夜里饿得直哭,太太的奶下不来,把人着急的。”
“哦,第一天奶是下不来,刚生的孩子,第一天也不知道吃东西。”许氏说道。
“什么呀,我记得清楚,小姐生下第一天就吃奶了呢。”水儿坚持着说。许氏没有说话,她心里还是很怀疑。
凌晨,小婴儿嘹亮的哭声,把一院子的人都吵醒了,茵茵和鲁妈,对着小家伙手足无措。还是水儿把许氏裹地严严实实的,送过来,才解决了小人儿的饥饿问题。
陈二林给孩子起的名字,叫振寰,小名应群。
正文 第一三二章 兵祸
第一三二章 兵祸
第二天,那个接生婆午饭后过来,她家有个祖传的方子,能使小儿胃口大开。可惜许氏的孩子太小,不知道能不能吃中药。
许氏见儿子半个月,几乎没怎么长,心里明白,如果孩子再没起色,说不定就没命了,她大着胆子,让水儿照着接生婆说的,采来草药熬了,一点一点喂给了儿子。
大概小孩子的肠胃,受不了这个刺激,她的孩子,竟然开始拉肚子,许氏暗自上心。晚上,却发现孩子吃奶时,吸得比以前有力,还第一次打了饱嗝,她就大起胆子,不管孩子是否拉肚子,每天都给孩子喝几口药汤,她的儿子,竟然一天比一天胃口好,慢慢长起来。
茵茵出满月时,正是夏末,天气炎热,那天没有一丝的风,鲁妈挺高兴地嘟囔着:“小群,我们长大了,终于要见天了。”
许氏抱着孩子正在外面,她很高兴地让茵茵看她的儿子:“都是少爷给这院儿里带来福气,我小黑旦也沾了光,这总算是捡了一条命。”
茵茵看她孩子虽然有点瘦弱,但脸色健康,也由衷为她高兴。
“给孩子好好起个名字,叫黑旦多难听。”鲁妈嘀咕着,许氏却不以为意,名字好坏无所谓,她儿子能长大才是主要的。
陈长庚刚开始在屋里做饭,还有点不太高兴,现在母猪马上就要产仔,还要照顾羊,晚上还得饲养马匹,忙得一塌糊涂,也没有了怨言,每天笑呵呵地出出进进。
现在家里,一共有六只母鸡,每天也就三两个鸡蛋,都让两个产妇吃了,种地的,一直没有肉、蛋吃,人都有点馋了。
这天傍晚,蝉鸣吵得人难受,陈长庚忽然想起当年茵茵让他抓知了猴的事儿,带着几个年轻点的,来到屋子后面的树林里,这时的狼群还没起来,他们匆匆转了一圈,竟然捡了一篮子。第二天,饭桌上多了一盆炸地黑乎乎的虫子,一群人面面相觑,都不敢下口。
陈长庚上好了菜,自己笑着夹起一个放进嘴里,香的他眯了一下眼,有胆大的,也学着他的样子吃了一口,不待嘴里的咽下,筷子立刻又伸了出去,其他人这才疑惑地尝了一下,饭桌上马上没人说话了,一盆顷刻就见了底。
“这么好吃的东西,你怎么不早说,眼看这秋天就来了,这些东西马上都没了。”长得五大三粗,一身蛮力的吴子力嘟囔陈长庚。
这时的高粱,顶上的穗子都放了出来,长势十分喜人,庄稼地里没有多少事儿,陈二林把他们纠集起来,每天开始训练,前面的战事越来越紧,他们必须武装起来,应对不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