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哥,我什么时候卖过鱼呀,昨天不是让老爷撞上了吗?”他一边说,一边给这衙役手里塞一块银子,“大哥你辛苦,买茶喝。”
这刘衙役贼贼地笑了一下:“算你有眼色。”转身出了门,他打算找个地方,乐和一下,等吃过了午饭,再给东方复命。
他刚在茶馆,要了一壶茶,舒舒服服坐下,一遍水还没喝完,东方居然来到了面前。
“老、老爷”
“拖出去,杖二十。”刘衙役挨打的时候,发现自己并不寂寞,于水旺也在身边挨打呢,还有一个人,刘衙役一见,心里立刻紧了一下,那是同知府里的人,就是他早上给刘衙役出这主意的。
刘衙役丢了差事,于水旺也在家里躺了一个月才养好棒疮。从那以后,没有那个衙役小吏敢对东方阳奉阴违,登州的两位同知更恨东方,但他们后来和东方的斗法,从来没有赢过,最后,才对东方心服口服,成了东方甲奎忠实的属下。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 登莱青道(上传晚了,对不起)


图运他们的船,到达莱州岸边,莱州、青州知府已经率领一大群下属官员站在岸边迎接,看到他们的船靠岸,立刻就有吹吹打打的声音传来,图图运不喜欢这些,但还是忍住了——礼不可废呀,他由图清帮着,换下便服,整理好衣冠,带着一群跟他过来的吏员登岸,图清在船上等到人群散尽,才由下人簇拥着上岸,坐着车轿去道台府。
他俩在登州时,图清根据现代警察和税务人员的管理模式,拟出了对那些衙役和小吏的管理方法,几年努力,成效还是很显著的,他们很少看到小吏和衙役,敢对百姓一副凶神恶煞模样的,也没有听到公开敲诈勒索的事儿。莱州的知府,还是百姓称道的清官,手下的那些小吏的作为,不仅是图清看不惯,图运也有些受不了。
图运决心,把在登州施行的那一套,搬过来。他和图清商量了好几天,这才把青州和莱州的知府、同知请来吃饭,算是对这些人为他设接风宴的答谢。
几个手下,对请帖上写明的不许送礼为难,这去赴宴,两手空空,面子过不去,可是上峰已经写明不许送礼,这带礼物不是明显送死去了嘛,这些官场上炸过无数遍的老油条,最后都有礼物送过来,他们都知道图大人有一对刚刚启蒙的小公子,这些人带来的东西,全是给孩子的:莱州毛笔、莱州玉雕的镇纸、玉雕插屏、文案摆件等一大堆。这些东西说起来,好像不值钱,但那些雕件的做工,个个都是难得一见的珍品,说它们没价值就有些牵强了。
“吃过饭,礼盒不要动,原物奉还即可。”图运叮嘱雷师爷。
“青州县知县送来两篓青州银瓜,再让他带回去就太重了。”雷师爷提醒图运。
“呵呵,这个,你让厨房,多洗几个,切开送上来。”
图运在吃饭的时候,把他的意思,给几个下属说清楚,他还把图清编写的《吏员的待遇和管理方法》、《关于如何征收税赋》等等,让他们抄录,这些人一边写,图运一边解释每条如何执行,最后要达到什么目的。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问我,也可以去登州看看、学习学习。”
“图大人,百姓受那些贱民的欺压已久,积怨甚深,若能让那些役卒重新做人,此乃善举也。”青州府同知拍图运马屁。
“各位大人以为呢?”
“善举,的确是善举。”“就是,就是。大人高明”…
“既然这么说,那就烦请各位大人回到地方,不遗余力努力推行了。还有,各个地方风俗不一,诸位仔细参酌条款,觉得哪里不够完善的,随时和我商榷。”
“谨遵图大人教诲。”…
这些大人,终于明白,道台大人不是想收礼,而是想让他们出力,看来,鸿门宴就是鸿门宴啊,这饭还真是好吃难消化。
图运不仅仅是给这些官员烧火,还把各县的典吏招过来开会,请他们严格执行吏员规则。随后,自然还有各县的衙役捕快班头们的事儿。
“我想,大家肯定觉得,列为贱民是非常难受的。但怎样才能脱离贱籍呢?首先,得要百姓尊重才是。你们看,”图运指指手上拿着的新规,“我给大家的月俸,提到每人都足可以养家糊口的高度,你们今后办差,就不可以在百姓跟前呼呼喝喝,要尊重他们。还有,不许欺诈百姓,如若谁违反规定,马上搂掉差事。情节严重的,打板子游街示众,到时不要怪我手下无情。”
衙役被列为贱民,只有一些街痞混混才肯去做,班头只不过是表面略略好一点而已。他们听图运说了半天,只对把月俸提高感兴趣。
“三年之内,哪位一次规矩都没犯,我奏请朝廷,脱去你们的贱籍,如果你们严格要求属下,一年之内,属下没有犯规矩,那就一年为限,脱了你们的贱籍。谁要是明知故犯,到时别怪我不客气。”
“脱了贱籍,我还有差事不?”
“当然有啊。我的目的,是让衙门里的吏员,个个都成为衣冠中人,出门在外,邻里百姓个个尊重,人人爱戴。难道各位不愿意这样吗?”
“我们当然愿意,可是,我们催款征粮,尽做些惹人厌的事儿,他们怎能尊重我们呢?老爷让我们对他们和颜悦色,那些小民不把我们当回事,钱粮收不上来,怎么办?”
“种地经商,依法纳税,谁要抗拒,自然也有国法制裁。各县今年会把所有赋税数目张榜公布,你们不得随意添加,不然,国法不容。”图运强调。
“缴纳数目张榜公布?”这些人的脸上,马上出现奇怪的表情,几乎不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话,过了一会儿,他们才无奈地说:“老爷这么说,我们就知道怎么做了。”…
图运把这些意思,让师爷写成布告,贴的到处都是,让百姓监督各地小吏是不是奉公守法。他承诺,如果那个衙役或官吏违反规定,苦主可以到他那里告状,他特意写上,为此事敲登闻鼓,他免打杀威棒。
秋收已经开始了,图运催促各府县,抓紧时间公布要征收的粮款明细,百姓知道自己到底该交多少钱粮,就不会被那些衙役丁壮讹诈。
图运开始在辖区巡视,检查各地张榜的事儿,做得怎样。
第一站的昌邑知县年龄大,装病,把事儿全部推给了手下,县丞、典吏根本没动作,图运把年轻的很很打了十大板,回到衙门,就上折子弹劾知县不作为,没多久就有旨意下来将其罢了官。这事儿震动了整个登莱青道。
后面的检查就顺利多了,各地方见上司下狠手,哪个不惧怕呀,即使以前没做,现在也在加紧赶工,图运要求他们数据一定要准,不能流于形式,这些人见图运来了之后,仔细查看账目,那里还敢有侥幸之心?百姓见榜上数字比往年缴纳的低,再加上过了期限,会被罚款,就一个个早早上完税赋了事。
图运此招,把贪污途径堵死了,少不了有人暗暗恨他,但他不在乎这些,还对自己的表现非常满意。
“呵呵,终于可以喘口气了,下面做得还不错。”
“这还是要有点过程的,现在还是暂时现象呢。”图清提醒他。
“我知道。”
图运这段时间,把诉讼的事儿,全部交给了雷师爷,现在闲了,就把那些案卷拿过来审阅。
青州县,有个财主刘来发告状,说被一个寡妇诬赖了。
“晴天大老爷,请你给我做主呀。三年前,我提议和张寡妇换地,我用四亩旱涝保收的良田,换她十亩沙滩地。我见她孤儿寡母的,没人种田,是一片好心。我那四亩好地,比她那十亩沙滩地,收成要好的。没想字据都写好了,她那边发生变故,那字据我签名了,却没销毁,现在她拿出来告我毁约,老爷,我实在是冤枉。”
图运奇怪,过了三年,你怎么会不愿意了呢?
“说实话,三年里,这两块地,有什么变化没有?”
“今年山洪暴发,她的地里,现在全是大大小小的石头,地没法种了。”
“哦?这寡妇到也胆大,敢贫和富斗。”
“老爷,她今年让儿子认了衙门里的典吏做干爹了。”
“那你也可以去青州府告状。”
“老爷,县府都判我输呀,我明明冤枉呀。”
“这寡妇可有其他收入?”
“就这十亩地租于别人种,她自己每日纺织,供儿子读书。”
图运明白了,青州府县,是故意偏袒这个可怜的寡妇的。
“你呢?听说你有良田千亩,可是真的?”
“没有那么多,几百亩而已,也不是良田,请老爷明察,大部分都是靠山跟前的薄田,你不能看数字。”
“那你给我说实话,你为何要用良田换薄地?”
“老爷。”他开始有点吞吞吐吐起来。
“快讲”
“老爷,小的善务果树,她那薄田,在我手里,是能一亩当得一亩用的。”
“那你还打什么官司?乱花冤枉钱出点银子,雇人把地里的石头清理出去就行了。”
“老爷,那石头有几块大如房舍,不然我也不打这官司。再说,青州的典吏,实在可恨,我才告状的。”
“我看这里,还有隐情。你从实招来,我给你主持公道,不然,——”
“老、老爷”他突然口吃起来。
“威武——”
“老、老爷,章刘氏守孝七八年了,三年前,我是想要娶她为妻,才想用换地博得她欢心。她一人守着儿子,日子艰难,本来都答应我了,无奈她家伯子不答应。说她儿子读书好,她若再嫁,会坏了儿子前程。我见她忠贞,就不再纠缠。可恨王典吏,先是撺掇她大伯子告我,现在又拿她诬告威胁,要她嫁与他,我心里不忿,才告这状的。希望我赢了,哪怕我再把地和她换了,也要让她能摆脱王典吏的魔爪。”
“她若愿意嫁与王典吏,你不是要棒打鸳鸯吗?”
“老爷,上个月她偷偷在亡夫坟前哭诉,我听见了,不然,这案子都判了三个月了,我才到这里告状的。地里栽树的坑,我都雇人挖了一半了。”
“那我,判你胜诉,但你要把这地租种下来,每年当好地缴纳租子。你可愿意?”
“我愿意。”
“你不得威胁这位章刘氏,或对她有什么非分之想。”
“是”
图运不想把那可怜的寡妇拘来过堂,就宣布退堂,他私下,让图清到那寡妇家查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图清不是官,当然不是去审问。
章刘氏儿子已有十三岁,本人却还十分年轻美貌,艰难的岁月,也只是让她显得有点清瘦,却更增加了如柳扶风的婀娜之姿,难怪有人打她主意了。
“不是我要告状的。我儿在家,碰巧见到契约,背着我去问他大伯,这伯伯是知情的,却没有告诉我儿,等我知道他们告了状,想拦都来不及了。”
“你上堂了没有?”
“没有,知县大人对百姓很是体恤,见我一个女人家,就由大伯代我去。呜呜——”
“你哭什么?你赢了官司的呀。”
“呜呜,冤枉了别人,我赢了又能怎样?再说,再说,呜呜…”
“有什么难言之隐,给我说了,我才能帮你呀。”
“呜呜——”
“那契约,已经失效,你为何还要保留在家?”
“宜人,刘来发和我青梅竹马,是爷爷看上前夫中了秀才,硬是把我嫁过来的。不想冤家得了痨病,家里几十亩地都卖了为他医治,结果他还是撒手人寰,留下我孤儿寡母,好可怜啊。呜呜,那年我病了一场,不能纺织,刘来发答应,即使我将来若有不测,他也会好好将我儿抚养成人,我就答应嫁他,不想儿子和大伯不答应,我怕儿子受委屈,就狠心拒绝了他。”
“你大伯子为何这么做呢?”
“呜呜,我这大伯子也不是孩子的亲伯伯,是远房的。当年夫君委托他卖地,他似乎从中做了手脚,现在外面有点传言,典吏抓住了他的把柄,他由着人家摆布的。我儿在家里从不乱翻的,却忽然将这字据搜出,我怀疑是他大伯唆使,儿子不肯承认,我怕委屈了这小冤家,就没有深究,呜呜,我不想嫁那典吏,他都五十岁了,我实在看不惯他,呜呜——”
图运判刘来发赢了官司,却令刘来发租种章刘氏的地,每年给这寡妇交租,青州知县姜重石同情穷人,故意错判,他见图运的处理比他更合适,心里暗暗佩服这位贵族少爷清正,他上书自请处分,图运训斥他不能秉公执法,却赞他清廉,两人一来二去,竟成至交。
姜重石查清恶吏王大福有诸多徇私不法之事,判他了个抄家流放,在青州赢得百姓赞誉。
“我要想办法,把章刘氏地里的大石头除去,不能光你们做好事,没我的份儿。”
“那么大的石头,你怎么把它运走呢?刘来发请石匠凿开,说是要好几个月呢。”
“山人自有妙计,我先不告诉你。”图清冲图运做鬼脸,女儿也学着她的样子,冲阿玛皱鼻子挤眼,把图运逗得哈哈笑起来。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 研制炸药


图运迈过了澄清吏治的第一步,开始施行振兴经济的第二步了。在登州已经做过的事儿,再重新做第二遍,感觉就得心应手多了,再加上莱州农业基础比登州好,百姓有饭吃,其他一切都好说了。
图清却围着章刘氏地里的几块大石琢磨开了,她先配出了黑火药,想把石头炸开,没想到这石头很硬,一次爆破,才炸掉一小块,让她十分恼火。
夏天的时候,凤熠还转过来一封学生写的信,说是硫酸和棉花在一起反应,生成一种油,烧起来很旺。图清对有机化学很陌生,一时还想不出来生成物是什么,当时她手头暂时没有东西,没法复制试验,事儿就搁下了。现在,她想起那封信来,能燃烧,就有可能做炸药,她是不是能做出一种新炸药呀。她回想起上一世小的时候,国家对棉花控制很严,还说那是战略物资,是不是用棉花做炸药了呢?图清的心思一想到这里,立刻急不可待地投入到试验里去了,宝贝女儿,全托给了奶娘秦妈。
图运已经习惯她这样了,每天从衙门回来,就过来抱女儿,他盼望了好些年,终于有了这个宝贝,珍惜地不得了,图福的女儿乖巧漂亮,让他羡慕,他的这个女儿,他是越看越好看的。
“女大十八变,小时候还看不到大了时的模样。”图清想让他清醒清醒。
“咱们女儿肯定漂亮,你看,像你的瓜子脸,像我,眼睛长。”对这样的父亲,图清只好无言。
“嘭”那天图运沐休,吃过早饭,他把女儿抱在腿上,正和图清闲聊,实验室突然传来一声爆炸,声音尽管不大,也让他俩吃惊不小。图运抱着女儿站起来时,图清已经冲进房间了。
振国跪在凳子上,已经吓呆了,眉毛和头发被烧掉不少,幸好玻璃器皿没有爆炸,还没有其他伤口。振兴站在他边上,也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
“额娘的宝贝,你们吓坏了吧?”图清赶紧安慰孩子,她伸臂把振国抱在怀里,抚摸他的头和背,图运也过来,把兴国抱住了。
“振国?振国”图清轻轻呼唤孩子,图振国这才缓过神来,“哇”一声大哭起来,兴国紧跟着也大声哭泣,妞儿吓坏了,跟着大哭,房间里一时哭声震天。
奶娘秦妈跑过来,图清示意她把妞儿抱走,图运满脸不悦,抱起兴国出去了。
图清想抱起振国,无奈振国比兴国又高又壮,她一下还没抱动,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把儿子抱出房间,到门口还趔趄了一下,差点绊倒。振国感到了她脚下不稳,止住哭泣:“额娘,我下来。”图清放他下来:“还怕吗?”
“还怕,额娘,我怕啊,哇——”他一手被图清牵着,一手揉着眼,说完后,继续哭,把站在对面的图运逗笑了一下。
兴国正哭着,见父亲笑,非常不悦,狠狠在他肩臂上拍了一下,这才又哭,图清耐心地等这俩都止住了哭泣,才让人端盆热水,把儿子的花猫脸洗干净。
“派人到药铺买副压惊药。这俩今天受惊有点大。”图清一手牵着一个,对站在门口的图运说。
两兄弟哭乏了,喝过药都睡去了。图运把图清拉出儿子房间,走到院子中间,才把图清手一甩:“你看你,到底在做什么,出来也不把门锁好,儿子今天没出事还好,要是出了事儿,你现在哭都来不及了。”
图清还不知道爆炸到底是怎么发生的,这时也没心思去查看,她心里内疚,对丈夫指责,也不辩解,默默地听他唠叨。
图运心里的怨怼散去,发现图清心事重重的样子,又忍不住心疼起来,他伸臂把图清拢进怀里:“你不会也下坏了吧?”
见图清不吭声,便自言自语道:“刚才满囤买来两服药,让杨妈把那副也煎了吧。”
“不用,我没事”一听要喝那苦水儿,图清赶紧说道,“你说得对,小兴和小振大了,好奇心强,我的试验,要么教他们一点,要么就得把门锁起来,今天实在是太危险了。”
刚才太过紧张,图清现在才觉得浑身疲乏:“我也睡会儿,你替我把门锁上吧。”
图清和儿子睡过了午饭时间,这才醒了,她带着儿子玩了一下,才和他们一起吃饭。下午大夫来了,给他们三个把过脉,说一切正常,留下了个药方离去,图运这才放心。
图清第二天,才到实验室查看,振国做了什么会引起爆炸。
图振国做坏事很有经验,他仔细地很,经常用过的东西,都会归到原位。图清见滴管在桌子上放着,其它什么也没动。她站在那儿,一项一项仔细查看,才发现桌子上,似乎滴了一滴试剂。她趴上面闻了闻,是硝酸的味儿。
“硝酸?”她愣住了,脑子里立刻想起了一个词语:“硝化甘油”她的心,激动地砰砰跳,硝酸甘油是制造黄色炸药的基本原料。如果她猜想正确,就离自己的目标不远了。
图清记得,以前看过诺贝尔的传记,诺大师是把硝化甘油和土混合,造出比硝化甘油安全地多的炸药的。
她在城外找到一个孤零零的瓜棚,寻到主家要租下来,主家笑着让她随便用,说什么也不肯要租金,图清让下人替她站岗,她一个人小心翼翼地试制炸药。
图清后来才知道,自己实在命大,是在冬天进行的试验,硝化甘油过了摄氏二十度,就很危险的。
忙碌了二十多天,图清把做好的炸药,带到章刘氏的地里,石匠已经按照要求,把石头上凿出了几个洞眼,图清小心翼翼地把炸药装填进去,放好引爆的装置,这才远远地躲开。
她的引爆装置,是半盅甘油,她在远处拉倒甘油杯子,甘油流下来,遇到她还不能确定成分的黑色药末,会燃烧起来,从而点燃炸药。她和章刘氏、刘来发以及两个下人,紧张地看着石头那边:“我拉了?”图清说不清是向谁请示,还是为自己壮胆,她手一动,两三秒后,大石头那边冒出了火光,紧接着,一声震响,那里土石飞溅,几个人吓地坐在当掩体的另一个大石头后面,看那边已经毫无动静了,这才过去查看,大石的上半截已经不见了,地上散乱地铺着大大小小的石块。
“这是什么炸药呀,这么厉害。”望着剩下的小半截石头,“这下面也震裂了,就是没有飞起来。”
“今天填的炸药太多了,真浪费。”图清想着制作地不易,心疼不已。
章刘氏地里的石头全炸开了,刘来发指挥下人,把石头往外运。冬日的阳光,暖暖和和地照耀着大地,石头在阳光下,似乎闪了一下金光。
那是不是金矿石呀,她在心里暗想,回府的时候,她令下人带上了几块。
“我回来了。”图清推开进入内宅的大门,高兴地打着报告,却见到了东方甲奎。原来东方到济南处理政务,回来顺路看看图运,他俩正在聊天。
“皇上也不知怎么想,你这个新政好几年了,一切都好,为何不在全国推行呢?”
“改变固有的习惯是很难的。估计皇上也想推呢。”图运猜测。
“我觉得,皇上这两年,和前几年不一样了。”东方甲奎沉思着说。
图清知道,现在已是雍正十一年,雍正这时已经服用那些有毒的金丹近三年,汞、铅、砷的有毒元素,对他的身体侵害十分的严重。
雍正给图运赐过几粒金丹,图清请图运婉转劝阻过雍正,说那些是有毒的,雍正根本听不进去。她还是想让皇上打消服用金丹的念头,又让图运给皇上上折子,说,服用金丹,必须无人间事务羁绊,静心修炼才能去除金丹之毒,皇上是不适合这种修炼方式的。图运相信图清的话,却不知道图清说的,根本就是假话,只是好心罢了。无奈雍正还是没听进去,图清实在没办法,只好看着大清国最富有改革精神的皇帝一天天走向生命的终结。
雍正把图运放在这里,一晃六年,图运也没给他找到神仙。图运辩解,神仙是可遇而不可求的,雍正当然也知道这个,但对图运还是非常不满,只是没法说出来。随后,他把全部的能成神仙的希望,都寄托在那两位江湖术士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