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进宝还没来,他们一群围着常克强商讨:“下午还考不考他呀?”
十几个孩子手里都捧着书:“这书好深奥呀。我就会开头的那点儿。”上午说话的小个子说道。
“张榜首来了。”张若霭走进这个教室。其实,张若霭是最不高兴张进宝讲课的人。他才十六岁,这次又是靠自己实力,取得了第一名。他已经听父亲说了,若论卷面,他成绩是最好的。凤先生居然让一个三等之列的,和自己平起平坐,何况,这个人,还是个羊倌出身,让他心里非常不忿。听到张进宝答应同学下午考他,张若霭心里暗暗高兴,他希望把张进宝考倒,让他知道知道,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不要以为侥幸看了一本书,瞎猫撞了个死耗子,就当自己一步登天,可以当先生了。
张若霭趁人都围着他说话之际,悄悄将一页纸,放到桌子上,然后和大家哈拉着,趁机退了出去。
他的小动作,贺经国看见了。张若霭出去了之后,贺经国立刻抓起那张纸看起来。上面有一幅图,旁边写着字——是一道几何题。
“你看什么呢?”常克强探头过来,边看边问。
所有喜欢数学的人,都在看到难题时,下意识地想要攻克它。这两位已经忘了周围的嘈杂,全神贯注地思考起来,张进宝走进教室,他俩都没发觉。
有人捅捅常克强。常克强诧异地望向他,那人用嘴朝讲台呶呶。
“张先生~~”常克强声音里有种怪怪的味道,“麻烦你把这个题目做一下吧。”他把手上的纸递过去。
张进宝已经有思想准备,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冷冷地接过去,然后转身,拿粉笔把题目抄在黑板上。
“瞧他那字儿,真难看。”张进宝心里非常难受,他小时候,连书都没得读,更别提什么练字了。但他强忍着。
这题目,并不难,张进宝抄完题目,脑子里已有了思路,他什么也没说,手下不停,直接把解答写了出来。
常克强和贺经国已经想了好一会儿了,尽管没思路,但张进宝的解答,他俩还是一下子就看明白了:这是如假包换的正确答案。下面其他人,好些对几何还根本没接触过,张进宝的答案,还看不明白,有人在下面发问:“你写的是什么呀,解释解释。”
张进宝把自己的答案看了一遍,确认没有问题,这才转身,讲解起这个题目。他经过这几年的锻炼,讲课水平是很好的,下面坐的人,个个都是喜欢学习的人,很快就进入了学习状态。张进宝讲解完,教室沉默了一会儿,立刻有人开始问他了。
他们忘记了要考张进宝的初衷,完完全全地向他学了起来,张进宝见好几个人,对几何还很陌生,干脆从最基础的点线面开始讲起来,一个时辰就这么飞快地度过,到下课时,常克强才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想起考张进宝的事儿来,但这时,他心里多少有了佩服的意思,也就那么想了一下,就没了下文。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张若霭


张若霭听说,张进宝没怎么思索,就把他给的题目解答出来,心里马上非常难受。他当时是想了半天才出来的。在学习上,几乎没有对手的张若霭,被嫉妒和不服气,烧地坐卧不宁。他决定,找个更难点的题目,难为一下对手。
他们早上,先要听翰林讲一个时辰的经书,然后吃过早饭,这才分班开始学数学。
张进宝准备上课时,见讲桌上,放着一页纸,是一道解析几何的题目,字迹和前一天一样,他当还是常克强写的,就什么也没说,拿着看起来。
“这个题目,下课再做吧,我们先上课。”他对常克强说,把常克强弄得莫名其妙。
张进宝按前一天讲的内容,继续后面的课程。这些孩子已经发现他是按照《初级数学》讲的,这时几乎人手一本,好些孩子,还在晚上进行了预习,课堂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课程进行很顺利,也非常快,张进宝很佩服这些孩子,每一个问题,他只要稍稍讲一下,他们马上就能举一反三,还能和前一天讲的联系起来,学过的知识,马上就能融会贯通。
一个时辰过去了,他们要休息一会儿,张进宝对着那道题,凝眉思索。
“张先生,上课了。”这孩子叫段孝忠,是这次上榜年龄最小的,只有十四岁。他父亲是个帐房,是襄阳城里最出名的铁算盘,能左右手同时开打,计算完全不同的数字,他很小算盘就打得极精,这才被推荐来参加了考试。但他对几何,却几乎没什么认识,因此,对张进宝很尊敬。
张进宝刚刚对手上的题目有了思路,闻言抬头茫然地看看,忽然明白段孝忠的提示,这才赶紧用手背掸掸长衫上的粉笔灰,声音洪亮地说:“上课”
张进宝下课时,趁学生们去吃饭,把那个题目,解答出来,他工整地抄写好答案,放在讲桌上,准备下午拿给常克强,这才起身去吃饭。
张若霭拿着张进宝的答案,心里的别扭就别提了。吃饭的时候,两个班的学生都在那里议论上课的内容,他讲课明显没有张进宝老练,张进宝又讲的是,大部分学生比较陌生的几何,一下子就赢得了学生的尊重,这才上了两天课,同学中间,就没人再提什么羊倌、漏题的话了。
“张榜首”是常克强在恭恭敬敬地和他打招呼。
“你拿的什么书?”
“图先生的《初级数学》。”
张若霭伸手接过来,拿在手上,随手翻开,他愣住了,里面的内容,也马上吸引了他,就站在那儿,他看了一刻钟,直到常克强提醒他:“张榜首张榜首”
“你这书那里来的?”
“前门的鸿文书店买的。张进宝就是看完了这书,考上的。”
张若霭不说话了,这本书的内容,他也几乎都会,但他是东一点西一点,逐渐学来的,这么系统的内容,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难怪”他心里暗想,张进宝这次就算侥幸,数学水平,也确实是超乎常人的。
“难怪什么?”常克强问。
“没什么。”张若霭朝常克强摆摆手,算是告别,他脚步急匆匆地向外走,他要去买书。
张若霭没想到,鸿文书店的伙计告诉他,只剩最后一套了。
“张博士,要不是看在张相的份儿,这套书都不会拿出来了。听说,有人学会了这部书,通过了博学科的考试,昨天知道早的人,都来买了,我们卖了几十套,今早我一开门,差点把我挤趴下了,剩下的几十套,一下子就抢光了,现在后面正在赶印呢。这是掌柜留给他侄子的。”
张若霭付过钱,赶紧往回赶,他下午还要上课呢。
“那个班的同学,都开始学几何了。”张若霭的学生,刚开始见榜首给他们上课,都很高兴,这时看另一个班的学生,学的比他们的深奥,就着急起来。
“我们也学。”张若霭用了一晚上,把图清《初级数学》主讲几何的第二册看了一小半,早上,他顶着个熊猫眼,来到学校。听完翰林讲经,他们去吃早饭,好几个学生,都很心急的对他说这样的话。
“榜首,他们班的学生,都买到了图先生的书了,咱们都不知道,我昨天晚上去,书店说卖完了,让过几天去。”这个学生也是二等上的,他家以建筑出名,皇宫内院和富商大贾的好多院子,都是他家设计督造的。
“没关系,你们只要上课时好好听我说,这几天没书没关系。”张若霭只能这么说。他心里暗暗奇怪,国内怎会有人有这么高的数学水平呢?
“爹,国内还有人专注于数学研究,真令人惊讶。”张若霭把书递给张廷玉。张廷玉一天非常忙,他们父子见面的时候很少。
张廷玉拿过书看了一眼:“我猜就是她。”
“爹,你知道她?”
“皇上让她在国子监,开了个什么学校,她教孩子弄一些玻璃瓶瓶罐罐,做什么试验。结果,蒋廷锡大人的外甥,弄爆炸了,蒋大人当时弹劾她异端。她还把爹、蒋大人等请到府上,特别说明了一下。”
“玻璃瓶?她还做化学试验吗?”
“嗯,她就是这么说的。”
“没想到,国内还有这样的异人,那还把我派到国外学什么呀。”
“哦,她那些东西,是外国学来的?我还当她自己琢磨出的,还对她挺敬服。那,她做的什么电灯,你也会吗?”
“电灯?那是什么灯?”
“亮如白昼的一种灯。她这几天正给大内装呢。前几天皇上开始用了。那天早上到养心殿,我还吃了一惊呢。”
“我没听说过。到底是怎样一种灯呢?”
“爹,你能给皇上说说,让这位图先生,教教我们吧。”
“不用这么麻烦。如果没人反对,这个图先生,大概会自己去教你们的。我感觉,她很想把自己会的,传播开来呢。”
张廷玉说得没错,图清确实想教这些孩子。
凤熠以人手不够为由,上书请求让图清进博学院,任博学编修。这至少要七品顶子,雍正以图清正在丧期拒绝了。但却允许图清丧期到博学院行走。凤熠猜想,因为图清是女子,皇上大概没办法授官吧。图清才不在乎皇上怎样对待她,只要能把她的学识传授出来,别人怎么说,随他去吧。
张进宝和张若霭继续教授数学,图清则开始教他们化学和物理了。凤熠还在忙着建新衙门,没时间到这里来,博学院其实成了图清说了算,因为这里的人,尊重她的学识,愿意听她的话,她也没办法。
她见这些孩子,早上来的特别早,听翰林讲经,都是在油灯底下,就自作主张,给这里安装了电灯。
“这就是电灯呀,难怪连爹爹都说敬服图先生了。”张若霭默默地在心里说。
“图先生,你能把这个电灯是怎么回事,教给我们吗?”张若霭恳求图清。
“好的。我今天上课,就先给大家讲讲,电是怎么回事。”
图清心情从来没这么好过,这些孩子太好学也太聪明了,不管她说什么,讲得有多快,他们都能接受得来。
她的物理和化学仪器,本来就收拾起来,放在一个教室里,这时都拿出来了,每天,除了翰林讲经的时间,她和学生就浸泡在数学学习或者各个实验室里。
从国外回来的孩子,还知道一些试验,国内考上的,简直把图清当神人了,他们如饥似渴地学习,经常放学了,还在实验室不肯出来。
图清现在的感觉,就像喝了蜜,心里哪个甜呀,就没法提了。“啦啦啦~~”回到家,她一边和儿子玩耍,一边不由自主地唱着歌。
“额娘,你也教我唱曲儿吧。”振国听母亲唱得高兴,摇着她的胳膊,撒娇地说。
“好的。唱什么呢?”图清想了想,“有了。”
“我有一头小毛驴,
我从来也不骑。
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着去赶集
我手里拿着小皮鞭,
心里正得意,
哎呀呀,扑咚一声,
摔了一身泥…”
“哈哈哈,额娘真好听。我也学这个。”兴国也跑过来。
图运坐在不远处,听图清和孩子在这边笑闹,“她从那里学来的这些奇怪的东西呀。”
凤熠来了。
“看把你忙的,这头发都老长。”图运关切地说。
“哦,一会儿回家就清理,我又好几天没回去了。”
“什么把你忙成这样了?”
“其实不很忙,就是有些事儿,不好处理。”
凤熠把录取的三个建筑人才抽出来,带他们实地测量了准备建博学院的地址,这几天三个人忙着去设计。
京城里的建筑业,在前几年的热闹过后,这时已经有点萧条景象,京城人口增幅不大,普通百姓有几人能修得起高屋大院?好些建筑队都离开京城,转战外地了。京城留下的,都来竞争博学院这块香饽饽,凤熠家里,明里暗里都有人走动。
“我是不敢回家。这几天,我和内人,都躲在学校里。家里来的人,实在不好赶。”
“哦,这样啊。”图清知道凤熠不贪财,但这事处理不当,会得罪很多人。能留下来的,哪个不是在京城有点背景的?
“你试一试,看能不能把工程分块,然后公开招标。你把各部分价格大概估计一下,谁出的价格低,你就让谁做。如果太低,你就要让他们给你个具体方案,看他们怎样在那么低的价格上把工程做出来。如果他们是在捣乱,就不发包给他。这个法子,最关键的地方,就是监督。监督要跟上,防止他们偷工减料。”
“哦。我回家好好考虑一下。你现在,等于在帮我照看博学院呢,那几十个孩子怎样?”
一说起这个,图清马上一脸笑容:“这些孩子,实在太优秀了,不仅聪明,还爱学习,我现在,成天发愁的,是怎样把他们从教室里弄出去,让他们休息或回家呢。”
“那就好,我马上顾不上那里,还要麻烦你。”
“你说什么呢。这是我乐意做的啊。数学,就让张进宝和张若霭上着,我看他们俩,在暗暗较劲呢,一个比一个努力,课也上得很好。我还开了化学和物理,试验也开始了。主要是化学,孩子一进实验室,很难叫出来。”
“嘿嘿,那确实是吸引人,我也恨不能待在里面不出来呢。”凤熠深有感触地说。
“博学院一切都好,那我就放心了。我回去了,内人还在等着我呢。今天回去,就给那些建筑队的人回音,总算可以安生一晚上了。”
凤熠打了个哈欠:“告辞了”他朝图运拱拱手,离开了。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图福的麻烦


图清每天忙着去博学院,图运在家百无聊赖,那天,他带着孩子,去国公府,看望阿玛。
卫国公才六十多,头发都快白完了。他以前在内务府混日子,没人说他什么,后来,他认认真真去做事,却有人不愿意了。内务府,不是一块净土,有人在里面浑水摸鱼呢。卫国公被排挤出来,他从那时不再去衙门,就在家里读书,没事时,在他住的那个院子,种种花。
看到孙子过来,卫国公非常高兴,他放下手里的诗书,把老花镜摘下,小心放进眼镜盒里,递给旁边伺候他的姨娘。
“祖父孙儿给你请安”两个孩子恭恭敬敬地跪下磕头。
“呵呵,起来,起来”他扭头吩咐姨娘,“去拿点心。”
“乖孙儿,昨天宫里刚给赏了一盒点心,你俩有口福了。”
没一会儿,姨娘回来了:“宫里赏的吃完了。我把小厨房仿着做的,拿过来了。新来的嬷嬷手艺也挺不错呢。”
“怎么会呢?赏了那么大一盒子。”卫国公很不解地问,姨娘脸上一副为难的表情。
图运知道,图福的女人争风吃醋,把家搅和的,乱七八糟。见卫国公脸色不虞,他赶紧安慰道:“阿玛,你别生气,如果觉得在这里住不开心,就到孩儿那边住住吧。”
“不用,我不太出门,一天也吃不了多少东西。他们对我,还是挺孝顺的。”
“这就好。”图清又和父亲说了一会儿家常,就告辞了。两个孩子,已经到了窝在房间的极限。
“咱们去你叔叔那里,你们说,好不好?”
“不好”图振国马上反对。
“报国一点道理都不讲,他到咱家,我的玩具都让他玩,我过来,他不仅不让我动他的东西,还往外推我,说这是他家。哼”
“报国小,你们是哥哥,要让着弟弟。”
“不是我不让着他,他根本不讲理。”兴国也不喜欢这个堂弟。
图运很无奈,图福的夫人和侍妾,同时怀孕,同月生产,偏偏这个不讲理的夫人生了个儿子,现在在家威风凛凛,不可一世。
图运和图清在归化时,都认为那种呢子衣服,是图福的如夫人嫣红的杰作,回来才知道,是图福夫人先开始的。
这个女人是没有设计出那种漂亮衣服的能力的,她当时和嫣红在家撕闹,把图福气得,让她滚。她回回娘家时,把夺在手里的呢子带了回去。
她的娘家,有个厉害的师爷,她就是靠这个师爷出的主意,才打败了嫣红,留下图福在她这边过夜,怀上了这个宝贝儿子。这次,师爷拿着呢子,比划了好几天,让家里的针线房做出了那种十分好看的呢子长袍。
她穿着新衣服,得意洋洋地回到府里,一脸霸道地站在图福面前:“家里的绸缎铺子,应该交给我。你看见我身上的衣服了吧?”
“给你就给你。”图福恨不得她马上离开,从怀里,掏出几个牌子,他看了看,挑出那个粉色的,递给妻子。
图福夫人高高兴兴拿着牌子走了,嫣红的脸色,却非常难看。
“别生气了,你不是说,我留在你身边,胜过家财万贯吗?”
嫣红转怒为笑:“夫君,不是那个意思,她到时把铺子搞得乱七八糟,又要咱们在后面收拾烂摊子,我是烦那个。”
“不然,家里大大小小怎么知道你的好呀。”图福安慰嫣红,那是一说一个准。嫣红马上就笑了。
图福现在依仗嫣红的地方挺多的,家里大大小小的生意铺子,几乎都是靠嫣红打理。他的夫人,嫉恨嫣红,有时,也想做出点成绩,在国公府露露脸。这次,她怀里揣着信符,手里拿着师爷交给她的衣服纸样,来到做衣服的院子里,嘱咐管事的姜嬷嬷,照她身上穿的,先做五套出来。
衣服在绸缎铺子一亮相,订单立刻就来了,做衣服的师傅,夜以继日地赶活,还是做不出来,毕竟绣花,是慢功夫。
图福夫人每天去催促,说话也越来越难听,一个月过后,姜嬷嬷悄悄来找图福:“二爷,不能再让夫人去那里了,这冬天各家活计都满着,找新人难得很,夫人每天都骂人,绣工这几天都闹着让我把这个月的月钱结清,不干了。”
“我不让夫人去了,行吗?”
“二爷,我也知道,前面不停有人要衣服,做不出来夫人着急,可是这是绣花儿,不是吹口气就能好了的。”
图福对付夫人的办法,就是禁足。他苦口婆心讲了半天,无奈何对方油盐不进,最后,就剩下这一招了。
嫣红把刺绣,改成贴布,出活快了许多。当然,价格也稍稍降了一点,后面定衣服的也没办法,人家赶不出来呀。这才算解决了问题。
佟福晋过世时,图运和图清在这边住了一个多月,下人们把这些都给他俩说了,图运和图清也只能听着,他们管不了这么宽。
图运觉得,既然过来,不去看看弟弟,实在有点说不过去。他很无奈地给儿子说:“来了,不论怎样,都要看看叔叔的。弟弟小,不懂事,你们要让着点。”
两个儿子撅着嘴,给他一对后脑勺。
“哥哥”图福却来了,“刚听说你来了,我想着,你还在阿玛那里呢。”
“这俩待不住了。再说,阿玛现在,说话时间长了,就显得很疲倦。”
“嗯,我也觉得,阿玛今年精神不如以前了。”图福伸手,把离他最近的抱在怀里:“叔叔抱抱。你是哪个?”
“叔叔,我是兴国。”
“你一说话,我就知道了。”图福笑。如果是振国,已经生气了,只有兴国,会这么和颜悦色、不厌其烦地给他解说呢。
“阿玛阿玛”图福的儿子,图报国来了,他见父亲抱着哥哥,马上就不高兴了。
图运本来牵着振国,这时他伸手朝侄子抱起来:“来,伯伯抱抱。”
“我不要,不要,你放开”图报国推搡图运,让弯着腰的图运不知该怎么办。
图报国见伯伯还是不肯让开,他抡起巴掌,狠狠拍在图运的脸上,图振国不愿意了。
“你敢打我阿玛”不是图运一把抓住振国,报国肯定会被振国推倒的。
看着侄子乖巧可爱,自己儿子这么招人厌烦,图福脸色已经非常难看。儿子快四岁了,越来越像他**,跋扈骄纵,蛮不讲理。
“哥哥,对不起。”图福把兴国,递进图运的怀里,伸手,就在报国的屁股上一巴掌。
“哇——”图报国的嗓子,可是真的好,足以用惊天地泣鬼神来形容了。
“乖乖,你怎么了?谁惹你了?”不远处,立刻传来图福夫人的声音,图福的脸色更难看了,他对兄长苦笑了一下:“哥哥你看,我就这命,家里一天大的喊小的叫,没个安宁的时候。”
图运也不知道该怎么办:“那我,就不去你那里了,我这就回去了。”
“哦,哥哥,过几天,我去你那里坐坐。”
图运不敢看图福那无奈的脸色,只能在心里替弟弟憋屈。匆匆道别,他领着两个儿子返回家里。
图清却在家里。
“儿子,给额娘说,和阿玛去了哪里?”图清没注意图运脸色不虞。
“叔叔家。额娘,报国打阿玛。”图振国马上向图清告状。
“怎么回事?”图清这才看见图运满脸不高兴。
“图福那个小子,越来越糟糕,他将来是要承继祖宗爵位的,那个样子,说不定会让皇上给驳了。”
“那怎么办?这毕竟是图福的家事,我们管不了那么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