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不是你自夸,确实非常好看,比咱们那个大衣好看多了。”图运双眼亮晶晶的,看得图清心里舒服极了。
“图福身边还有这样的高手,真看不出来。怪不得他进货量挺大的,敢情能把衣服做到这地步啊,真漂亮。”图清忍不住赞叹。她一边自我自我陶醉,一边帮图运把衣服穿好,然后转到图运正面,“天哪,夫君,你穿这么花哨,我都得一步不离得跟着你了,这走到街上,还不让人抢去了。”图运的衣服穿上,效果也是超极好,图清眼都有点发直。“我是不是犯花痴了?”
“嘿嘿嘿——”图运很满意自己,图清看他的眼光很少这样一幅迷恋不已的模样。
“咱们出去转一圈,看那几家商户有没有订购的。”
“他们还不会照着做啊,到伊凡那里去,他不是刚从俄罗斯回来吗?咱们这衣服,说不定他会下订单的。”
“嘿嘿嘿,呢子都不够卖的了。不过,做成衣服更挣钱啦,走吧。”图清挽着图运的胳膊,准备出门,图运诧异得看她一眼,把她的手,从胳膊上摘下来。
“哦”图清不好意思了,真要那样走到大街上,满街的人,还不当他俩是怪物啊。
“哦,天哪图先生,美丽的图先生,见到你我太高兴了。”伊凡诺夫夸张地伸开双臂,做出拥抱图清的姿势,图运赶紧走到前面,挡住图清,伊凡也不以为然,依然热情不已地和图运拥抱。
“图先生,图夫人,你们今天太美丽了,我从来没见过你们这么的美丽。”这个老毛子深谙拍马屁的效力,毫不吝啬地对他俩大加赞赏,并且,很有眼色地把图清改称夫人了,真不愧是中国通。
“听说你返回归化了,我们就过来看看你,晚上一起吃个饭,怎么样?”
“唉,吃饭就免了,我还是不会使用你们的筷子。图先生,你这件衣服太好看了,图夫人,你的衣服更漂亮,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衣服,你们在那里买到的?”
“我们自己做的。”
“天哪我忘记你们有服装厂了,图先生,你是不是愿意把这种衣服卖给我呢?”
“这很贵的。”
“没关系的。这么漂亮的衣服,贵点是应该的。”
“伊凡先生,我从来都不吝于和你合作的。不过,你们俄罗斯人比较高大,衣服的大小,尺寸是要你来提供的。”
“你们可以提供定做服务吗?”
“可以,那就很慢了。”
“没关系,我们俄罗斯夏天很短暂,这种衣服是很有市场的。”
从伊凡那里出来,他们继续在街上晃了会儿,准备回家了。
前面过来一辆豪华马车。四周全是用紫红呢子围起,车帘上装了小块的玻璃,四周的拐角上,挂着丝质的大红流苏,车顶,则是繁茂的绣花,图运和图清站在街边,给马车让路。他俩出门,从来不摆架子。
车轮卷起地上的冰屑,一路上滴滴答答,图清拉着图运退到店铺的台阶上,心里暗暗希望这马车赶快过去。
事与愿违大概就是这么回事了,马车在她身边停下来了。
跟着马车走的嬷嬷,把头附在车窗的地方,一边听,一边张望,最后把眼睛盯在图清身上。
“你是什么人,竟然穿和小姐一样的衣服,小姐的衣服是专门定制的,当时说好,只准做一件的。”
“我自己做的,不小心和你们小姐的一样了。”图清有点不高兴。
“不可能。怎么可能做的一模一样的。你这衣服到底那里来的。”
“给你说,我自己做的,没听见啊。”图清皱起眉,转身想走。
“你站住,我们小姐的衣服丢了,已经报官了,你要去给解释解释”
“这喝口凉水都塞牙缝,我怎么这么倒霉。”图清和图运都是喜欢息事宁人的性子,既然出现失盗之事,他俩没办法,解释解释是应该的。
“这位嬷嬷,你们小姐定做衣服,不可能和我这个一模一样。你可以看看我这绣片,一个小姐,会用这种图案吗?”
“我们小姐说,就是这种图案。”
图清有点生气:“你家小姐还是个小孩子吧?她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图清指指身上绣片的图案,“这图案是什么人想用就能用的吗?你家小姐定做衣服,能绣这样的吗?再说,一般女孩子,也像我这么高?”
那嬷嬷愣在那里,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图清不想和她一般见识,拉了图运一把,准备离开。
“站住,你不能离开,这衣服是京城刚刚开始兴起的样子,不会这么快就传到归化,就算是你自己做的,也肯定和那盗贼有关。”那嬷嬷气势汹汹地说。
“这瑞荷图案,是什么人用的,你知道吗?”图清冷冷地问。
“我不管什么人用,你必须到官府解说清楚。”
“恐怕今天,我们去了,你没那么容易送回来。”图运低沉威严地说。
“哼这归化城,还没有我们老爷摆不平的人”
见到周围围观的路人越来越多,图运息事宁人地说:“好好好,我今天就见识见识你们老爷的大手段。前面带路。”
有时候,身份可以帮着消除很多麻烦的,图运招手,让后面跟着的马弁小胡过来,低声嘱咐了声什么,然后和图清一起向内城走去。
那嬷嬷竟然直奔同知府衙。
“就这么点水儿,竟然那么大的口气。我以为是哪个都统大人的千金呢。”图清感慨,“是不是咱们不喜欢摆架子,才老是遇到这么不讲理的人。”
那嬷嬷三下两下奔到前面,从府衙旁边的小门走进去了。
紧接着,府衙大门打开了。几个衙役如狼似虎地跑出来,咋咋呼呼地喝道:“盗贼在哪里?盗贼在哪里?”
“住嘴”图运生气了:“还没经过询问,就诬良为盗,成何体统”
“吆呵,口气挺大的。不是盗贼,拿出证据来!”这个衙役张牙舞爪地呼喝。
“说我是盗贼,你有证据吗?就凭那婆子一句话?你这恶吏,太过分了。”
“那婆子?知道她是谁吗?是我们老爷家的嬷嬷。”另一衙役趾气高扬的模样,令人厌烦,图清皱起眉头。
“你们老爷家的嬷嬷,是判官吗?她说话就那么有用,你是皇上的官吏,还是那嬷嬷的?”图运脸色铁青,他还没受过这么大的侮辱。
那衙役接不上话来,就撒起泼来:“你这恶贼,很能强辩嘛,锁起来”他咋呼着,把手中的铁链子抡得哗啦哗啦响。
图清和图运都觉得不对劲了。
“他们是故意的。”图清低声说,“中了圈套了。我们不该息事宁人,到这里来。”
“看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小胡叫人去了,别怕。”
“好了,你过来锁了我,去见你们老爷。你既然认定我是盗贼,这势必要过堂了,走吧。”图运抬脚向府衙走去。
那衙役眼里闪过一丝恶毒。
图运已经走到同知府外的登闻鼓跟前,那衙役忽然身子前扑,似乎要摔倒,他重重推了一下图运,图运下意识伸手一扶,鼓面“嘣——”响了,但声音并不大。
“击鼓何人?”衙门里立刻有人出来,这速度也太快了,图运和图清现在已不是怀疑,而是确信,有人针对他俩设圈套了。
在清朝,想要击登闻鼓鸣冤,先打三十大板才开始审问的。
他俩已经没有时间商量了,衙门里如狼似虎的出来了一大群人:“带进去”图运和图清知道,这样不分青红皂白把自己打了,再假惺惺道歉,他俩也是没办法的。
“住手”小胡领着一大群人,飞快地跑过来。
这小胡,速度也太慢了,图清恼火的瞪他一眼。
“老爷,请回衙。”小胡跑得气喘吁吁,还离得挺远,就呼喝起来。不过,他们来的人,比这边的衙役多得多,气势自然就壮大,有几个汹汹地拨开一条路,小胡低头哈腰,谄笑着迎接图运上车轿,他明明喘息剧烈,但这时也能忍住不让身体有异常,图清觉得他忍耐力太好了。
满族官员,一般品阶是不准坐轿子的,小胡只能把这个豪华车轿拉出来耍耍威风,怪不得他费了这么长时间。
这些衙役满脸不甘,但如果现在继续动手,势必会打起来,两边都不止二十人,那样事情就闹大了,惊动皇上都有可能,他们恨恨地望着奢华的蓝呢车轿,眼睁睁看图运和图清坐上去,离开了。

正文 第九十三章 调查刘望林


“这个刘望林,胆子也太大了,竟敢这么暗算我,这口恶气,我要是不出,誓不为人。”图清一回到府里,就气呼呼地大发脾气,“小胡,你怎么耽误那么久的时间?”
“夫人,轿车好久不用,绳索帐子全卸下来了,我催得很急的,这已经是最快的了。”小胡满脸委屈。
“轿车可以后到嘛,你先带人过去。”
“咱们好些人也不在衙门,我才派人召集,幸好有人听说,自己跑回来了,不然,还没有那么快呢。”见图清还是无法消气,小胡赶紧道歉:“今天也确实是小人的不是,老爷夫人受委屈了,不管怎么说,小胡这件事儿安排不妥,请夫人责罚。”
“算了,把人给我召集回来,一会儿老爷训话。”
图清回到内衙,见图运一脸愠怒,心里也很不忍:“都怪我,没事拉着你出去乱转,中了刘望林的圈套,让你受了这么大的折辱。”图清给图运道歉,今天的事儿,确实都是她的提议引起的。
“刘望林刻意为之,我们能躲过初一,能躲过十五吗?别难过了,我们好好想想,这刘望林到底什么意思。”
他俩面面相觑,想了好久,也没能想出哪里得罪过这个刘望林。
“算了,吃完饭吧,时间长着呢,事情总会水落石出的。”图运总是这么能放得下,他拉着图清,向外走去。
“你那些跟班,这几天也玩疯了吧?小胡刚才都找不到人。”
“唔,这个我要管管了。我念他们前一阵辛苦,这几天就没拘着他们。”
来到外室,图清请人给宝宝做了两个小木车,宝宝正用绳子牵着,在那里转圈,见到父母出来,立刻丢开绳子扑上来。
“小振,我来抱你”跑着前面的永远是这个小振,每次他都会扑进图运的怀里,小兴经常会委屈地扁嘴,图清这次先发制人,直接把图振国拦住了。
图兴国趁机跑阿玛那里去了。
见到弟弟把阿玛占住了,图振国无奈地抱住妈**脖子:“妈妈,爸爸高”
“呵呵,你这小鬼头,要那么高有什么好。”
“高,好”小振强辩。
“那你快长,将来和阿玛一样高。”图运安慰孩子,小振无可奈何地看着小兴,满眼羡慕。
“你将来只能算是个慈父,肯定没办法管住这俩了。”
“有你就够了。”被孩子这么一闹,图运的心思已经转移了,他笑嘻嘻地看着老婆孩子,带着他们向饭厅走去。吃过饭,和孩子嬉闹了一会儿,图运出去了,他的那班手下,要挨训斥了。
“恭人,老爷有情”图清到了归化,在当地请了一位嬷嬷打理日常生活,这位梁嬷嬷说她出身官宦,对规矩很是讲究,还警告图清,称呼一定要严格按朝廷的封诰来,图清嫌麻烦,没理会。她自己却坚持这么称呼图清。
是魏小雨带着一个技工来了。
图清落座,魏小雨行礼,然后说道:“夫人,安海子前几天看见巴彦进了同知府,他当时没在意,今天听说同知难为大爷和您,就给我说了,我带他来向你禀报。”
“是,夫人,我看见巴彦和同知府的几个下人从侧门走进去了,那几个下人还对他低头哈腰的,他似乎还有点身份。”
“哦,知道了。谢谢你”
“夫人,这么说折杀小的了。”
“还没吃饭吧?小雨,你和他一起,吃了饭再走,家里人多,很难说不会走漏风声,你们今后,出门小心,尽量别一个人走。”
“谨遵夫人教诲。”他俩向外走了两步,安海子又折回来:“夫人,看大门的忻觉瓦和巴彦关系要好,你要不要问问他。”
“这忻觉瓦到底是怎样的人?”
“忻觉瓦是巴彦带过来的,是在京里混不下去的无赖,为人不怎样,属于那种有奶便是娘的人,你要是给他点银子,他什么都会说的。”
“忻觉瓦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就是能喝酒,别的,看不出来了。他酒瘾很大,现在给的月俸,根本不够他喝的,我猜,他还悄悄地去找巴彦着吧。”
“他喝大了,不闹吗?”
“不闹,他喝到七八成,爱说话。什么都说,就是没人和他说罢了。他整天醉醺醺的,厂里没人理他。”
“这个好办,找个合适的机会,你和他喝一杯。”
“我都没和他说过话。”
“我有办法,你先吃饭,一会儿过来吧。”他俩出去了。
图运奸笑着望望图清:“你又有什么鬼主意?”
“厂里一些工人,悄悄把废毛线带出厂,有胆大的,竟然带好毛线出去。这个忻觉瓦是门房,说不定就和他有关系。”
“嗯,然后呢?”
“安海子带线出厂,故意露出破绽,让忻觉瓦发现,他俩不就有关系了?这一场酒,就有机会喝了。”
“嘿嘿,高啊”图运翘着大拇指在图清面前晃,图清假装恼怒地拍了他一下,图运见房里没人,趁机伸手揽她入怀,“我的亲亲老婆,你真是太聪明了。”
“夫君,我们说不定有一场恶仗要打呢。”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关系的。”
“你有没想过怎样对付刘望林吗?”
“先调查清楚再说。”
魏小雨安海子吃过饭,图运把事情给安海子布置清楚。
“能完成吗?要不显山不露水的,不准把事儿办砸了。”
“没问题。”安海子拍胸脯。
“海子挺机灵的。”魏小雨给图运安心。
“一定要小心,事情一次办不成,还有第二次,不许露馅,不要急于求成。”
“是夫人放心吧。”
他俩回到内院,宝宝都睡了,俩人坐在油灯下,默默想心事。
“我也让郑怀秦打听去了,他才回来,外面没几个人认识他,再加上,他外号叫郑打听,什么事儿都瞒不过他,这几天他不回府,住在兴旺旅舍。”
“希望能早点有回音。休息吧。”图运点头,图清招呼梁嬷嬷打来热水,两人烫过脚,就躺下了。
安海子三天后有回音,但得到的信息很少。
“巴彦的女儿,嫁给刘望林。刘望林是个监生,极善钻营,攀上九王爷的师爷,利用这个关系,把美貌非凡的小姨子送进王府。他先在山西潞安府襄垣县当了一届知县,任期届满,升到这里做了同知,九王爷不得势了,他这次就没升迁。他在山西极尽盘剥之能事,走时百姓沿途放炮,竟达数十里。到了这里,山西人居多,知道他底细的也不少,好些人为了平安,私下送礼。不过表面不像在山西那么恶名昭彰了。”安海子讲述得到的信息。
“这个巴彦,看着和刘望林年龄差不多的啊。”
“巴彦以前还略有家业,他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父母死了,没有了依靠,就在街上混,老婆都是笑楼里出来的老*子,比他大好几岁呢,他女儿才十几岁就给刘望林做了填房,现在孩子还不到十岁。这么算下来,是刘望林三十多才娶的吧。”
“和忻觉瓦喝酒很恶心的,他一会儿羡慕巴彦的女儿漂亮,一会儿羡慕刘望林有后台,毫无廉耻之心,我还得顺着他说,可难受了。”安海子向图清吐糟。
“辛苦你了。大概巴彦能提供的就这些了,你和他保持适当的距离,要保护好自己。”
“是”安海子行礼退下。
“过了这一段,这个忻觉瓦就得打发了,门卫,起不到作用,厂里好些工人都养出了坏毛病。”图清思忖。
郑怀秦刚开始的消息也是这些,不过,他说已经和刘望林的一个师爷搭上了关系,那师爷跟刘望林了多年,对刘望林的底细很了解。
“这人很贪,刘望林贪了那么多,给手下的却很少,这个师爷怨气很大,有缝子可钻的。我们花点钱,再加上点其他手段,说不定能弄到刘望林贪腐罪证。”
“要尽快,以防夜长梦多。”图运嘱咐。
“小的明白。”郑怀秦行礼,走了。
图运为了给郑怀秦保密,谈话的地方在山西北路堂的一间密室里。这房子有两个门,一个出去是澡堂子,另一门,出去却是饭店。还是手下洪大全发现的。这房子,使用起来费用很大的,知道的人不多,老板轻易不让人使用。
不久,郑怀秦从图运那里,拿走了五百两银票,过了几天,他送信过来,说那个师爷,答应带账册过来,那样,刘望林的案底,就可以揭开了。
“老爷,忻觉瓦死了。”早上一起来,王全志和魏小雨都到了外院,见到图运,魏小雨着急地说。
“怎么回事?”
王全志之对图运比较陌生,不说话。
“他喝多了,晚上起夜,掉进雪窟窿里了,爬不上来,冻死的。”
“厂里修得平平的,哪里有什么坑啊。”图清匆匆赶来,闻言,疑惑地道。
“他图省事,在厂外方便的。”
“厂里的厕所,离门房不是很远的。外面雪水化了又冻,滑溜溜的十分难行,没理由跑外面的。”图清皱眉,还是想不通。
“你早上见到安海子了没有?”
“没有,怎么——,不好了?”魏小雨明白图清的意思了,脸色马上变得惨白。
“你俩,多带些人,到安海子那里看看,一定要找到人,不许放单,最少都要三人以上行走。”图运声音紧张,“快去。”
那两人急急走了。
图运也急了:“李刚”
“姐夫?”李刚刚练完功,穿着对襟夹袄,拿着毛巾擦着头,“有事儿吗?”
“你带人,赶紧到兴旺旅舍,把郑怀秦叫回来,要快。”
“好嘞”李刚答应着,已经出了房门,一会儿,图清就看到他穿着大棉袄,带着几个人,牵马出去了。
图清和图运心情紧张,两人都在心里默默祈祷,但愿忻觉瓦的死,是他不小心,他俩的担心是多余的。

正文 第九十四章 风波迭起
第九十四章 风波迭起(求粉红票)

面对早饭,两人都没有心绪,梁嬷嬷劝了又劝,他们才喝了碗豆腐脑。
时间一分一分过去,外面一点消息也没有。
“才过去了一会儿,等人就是觉得时间长。”梁嬷嬷适时地安慰图清。
图清看了眼沙漏,时间确实没过去多少。
忽然,外面一阵喧哗,李刚先回来了。
图清见到他们,心马上沉到冰窖——郑怀秦是抬着进来的。
郑怀秦脸色青黑,呼吸微弱,李刚用门板抬他进来,直接放到了外院的客房里。
“你去,请大夫”图运命令一个下人,那人急忙出去了。
“大概是灌毒药了”图清也是瞎猜,“催吐”见没人听得懂,她急忙解释:“把嘴掰开,用手指抠他嗓子眼,让他吐”
李刚急忙过去实施。
“你,去灶房拿十来个鸡蛋,把鸡蛋清倒出来,弄到大碗里。”身边那位跑出去了。
郑怀秦吐出来了,那腥臭的气味,把图清熏的都能晕倒。
梁嬷嬷扶她出去。玉芝跑进去了。
“吐完,把鸡蛋清给他灌进去。”图清在外面喊道。那个端鸡蛋清的进去了。
有人把吐出的东西清扫出来了。
图清不放心,又进去查看,玉芝用银针在郑怀秦的指甲缝里放血,流出的血液竟然是黑的,玉芝在他胳膊上反复按压,黑血就一点一点滴在下面的铁盆里。
大夫来了,图清心急如焚,人家照样斯条慢理地把脉,写方子,一点儿也不着急,把图清看得直冒汗。
“脉有点乱,有点弱,先吃幅药吧,到晚上再看。”他看到郑怀秦身上有银针,仔细检查了一下,“你们这里有大夫,不必麻烦我来了。”
“我是专瞧儿科的,对中毒还没治过。”玉芝低声说。
“你的治法很对的,不是你先施救,现在麻烦就大了。”那大夫收了诊金,把方子递给玉芝,“怎么煎药,我就不说了。现在喝一次,如果没有反复,晚上一次。勤替他把脉,一有问题,马上叫我。”
图运拉着图清,坐在隔壁房间,两人心里紧张,相对无言。
玉芝突然跑进来:“他好像在做恶梦,说胡话,什么北路——堂——密什么。”
“李刚”图运赶紧起来,走到外面,“带上人,跟我出去。”
“刘三大,跟上”
刘三大武艺比李刚高很多,是专门负责图运安全的暗保镖,非紧急时刻,图运不会用他的。还有几个,和李刚一起练功的,都跟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