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身空间:重生80年代 作者:风飞凤
农村渣男退婚,她意外重生;
祖传玉坠开启空间;
在拥有无限可能的改革开放年代,
利用空间和技术,小财大财滚滚来。
更收获了一份美满的爱情。


第1章 男朋友结婚了
唢呐声声,由远而近,带着无尽的欢庆和喜悦,一波一波地传过来,声音是那样强大,覆盖了整个山坡,坚定不移地钻进每个人的耳膜,打乱了小山村的寂静,很快,巷子里便传来大人说话声,小孩跑来跑去的脚步声,以及鞭炮炸响,他们吃惊中还带着几分兴奋地尖叫声。
杨磊结婚了,他是颖颖十七岁开始,一直好了八年的男朋友,颖颖全心全意地对他好,恨不能掏出自己的心肝来。
可是,今天的新娘却不是她。
“嗤——嗤——”妈妈冯桂枝狠狠地将锥子扎进鞋底子,然后穿过针线,奋力地拉着细麻绳,似乎要把满腹的怨忿,都撕扯干净。
自从杨磊要结婚的消息传到颖颖耳朵里,妈妈便一直小心翼翼,形影不离地陪在女儿身边。
颖颖是个非常水灵漂亮的女孩,这些天,就像花儿失去了水分,瓜儿离开了秧苗,变得憔悴枯黄,萎靡不振,当妈妈的能不担心吗?
颖颖和杨磊家在一条巷子里,两人可以说是青梅竹马,颖颖的妈妈冯桂枝和杨磊的妈妈陈凤云十分投契,当年,陈凤云生的是双胞胎,奶水不够吃,杨磊和孪生弟弟杨森没少吃妈妈的奶,妈妈对这对兄弟视若己出,颖颖也拿他们当兄弟一般,三个人一起上学,一起回家,从小学到高中,总是在一起。
后来,不知什么时候,杨磊喜欢背着杨森来找颖颖,他比弟弟活泼,嘴巴也甜,在杨父杨社民的极力撮合下,颖颖和杨磊订了亲。
农村,十五六定亲都不是早的,若不是颖颖去读高中,也不会等到十七岁这个年纪,她可是十里堡乡中学排第一的女生,又漂亮,学习又好,当年,求亲的踏破门槛,杨社民从小看上的儿媳妇眼看就要飞了,他们急匆匆的下了手。
他们高中毕业是一九七二年,没有高考,两人双双回到杨家圪崂,只等到了结婚的年龄,就办喜事。
山里人结婚早,女孩一般不过二十岁,但杨磊是大队的团支部书记,得响应国家晚婚的号召,后来,他被推荐上了大学,转眼又是三年,颖颖便到了二十五岁。
谁也没想到,事情就像山脚下的小溪,在远处的树林子边上,忽然拐了个弯儿,所有人都觉得板上钉钉子的事情,在最后的时刻,却出现了偏差。
就在上个月,杨磊给颖颖写了一封信,提出了分手,没几天,便在县城办了订婚宴,不到一个月,他们的婚礼就举行了。
颖颖是个大姑娘,闹婚礼对她名声不好,再说,她也没法闹——哭闹?骂人?拦住婚礼的队伍?显然她都做不了。
想一想这首散曲,颖颖略略散发一下郁闷的心情。
“爸,我姐不能这样被那坏蛋欺负。”这是弟弟振先的声音,他今年十八岁,长大高大英俊,比杨磊和杨森哥俩还招人喜欢。
“嗯!你姐老实,只知道哭,爸爸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老爸说话时,咬着后槽牙,透着一股子狠劲,“我郭连弟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女儿,哈一口气都怕风大吹着了的宝贝,如今被那个臭小子这样的欺负,想想我这心头都疼得滴血,今天,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们如意。”
“爸爸,你打算怎么办?”振先问。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振先轻笑一声:“爸爸,我最爱放炮,一直没有过瘾过。”
接着,咚咚的脚步声出门去了,爷俩走了,家里安静下来。
爸爸和弟弟拿鞭炮做什么?难道…?颖颖心中一震。
山阴的风俗,成亲是不能有其他喜事冲撞的,据说若是这样,新人就不能携手到老,弟弟前天接到通知,已经通过了验兵,明天领军装,再有两天便要启程。
山沟沟里的孩子能参军,有机会走出去见识一番,的确是件大喜事,值得庆祝,看来,爸爸和弟弟,今天要以此为借口,故意和杨磊的婚礼冲突。
山阴县封闭落后,新人成亲,可以没有结婚证,但却不能不进男方的老宅给祖宗上香。否则,这门亲事,便不会被周围的人承认,杨磊不可能不在在家里举行婚礼,而杨家圪崂在半山上,道路崎岖,就家门口这一条道宽敞些,是成亲队伍的必由之道。
看来,爸爸早就决定今天大闹一场了,颖颖想到这里,不禁有些担心,爸爸平日里,可是个好脾气的,和乡邻交往,几乎没有和人红过脸儿,是村里公认的老好人,他能罩得住吗?
杨磊毕竟年轻,不可怕,但他的爸爸杨社民,平日里总是笑呵呵的,却能稳稳地坐在杨家圪崂的村长位置上十多年,这人,绝不是一个和表面一样无害的老好人。
颖颖转过头,妈妈就坐在房间门口,手里拿着个鞋底子做活儿,但此刻,她显然心中很不安宁,锥子差点扎了手,眼睛不停地往外瞄。
颖颖坐了起来:“爸爸和振先出去了,我们也去看看吧。”
妈妈怕外面的场面会刺激了颖颖,摇摇头:“算了,我们还是在家吧。”
颖颖也不敢肯定,自己看到杨磊不会情绪失控,便退了一步道:“那我们上枣窑看着吧。”
杨家圪崂没有什么可以耕种的土地,村民靠枣儿板栗核桃等山货,换取粮食和油盐酱醋,因为秋季多雨,郭家便修了烘枣的窑,坐在上面,刚好可以看到外面。
“行!”
娘俩一起走出去,上了枣窑。
颖颖第一眼就看到了爸爸,他站在家门口,顺着巷子的方向看着北边,嘴里咬着红铜烟袋锅,弟弟振先从口袋里,拿出大盘的鞭炮,在地上一拉溜地铺陈开来。
杨磊的父亲杨社民,刚开始还站在郭家对面的人群里,看到这一切,立刻就不淡定了,几步便穿过巷子,从口袋里套出一盒卷烟,满脸堆笑对着:“老郭,老郭,这是干嘛,咱们两家,有什么不能好好商量呢?”
振先冷冷地看了杨社民一眼:“商量什么?商量着背后如何阴我姐姐一把?我听说了,杨磊过年时和姜水仙相的亲,居然整整瞒了我姐姐七八个月,呵呵,你们那时,怎不有事好商量?”
杨社民皮笑肉不笑的脸上,现出一丝狰狞,但一闪便收了回去:“振先,哪有这事儿?磊儿暑假去水库游泳,自行车闸坏了,把人家姑娘撞水里了,人家姑娘身子落下了毛病,我们这样的山里人家,穷得叮当,拿什么陪人家呢?这不是没办法么?磊儿他自己做错的事情,就得自己负起责任,伺候人家一辈子是必须的。振先,这事儿,不都给你家讲清楚了吗?”
“糊弄谁呢?”振先狠狠瞪了一眼杨社民,“今年五一,姜水仙跑到省城的农机学校,和杨磊在大街上手牵手地逛,我姨夫的弟弟亲眼见的,你解释解释,那是怎么回事?”他长得高大,声音也大,附近看热闹的人被吸引过来,一个个屏声静气的,显然很喜欢这些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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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词解释:(这个时期乡政府被称作公社,公社下面是大队,就是村,也有几个很小的村合起来叫一个大队,杨家圪崂就和范古洞合成一个大队,大队的领导是支书和革委会主任,杨社民是公社化以前的村长,现在是杨家圪崂两个队的联合队长,人们习惯叫他村长。)
...
第2章 村长说了什么
杨社民两腮鼓起了几下,显然在咬后槽牙,他眼珠子转了转,大概认为振先年轻气盛,愣头青,又在气头上,一时难以压服,便扭过头来,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语气有些祈求地对着郭连弟道:“老郭,事情确实是这样的,我什么人你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对你撒过谎?”
杨社民不愧是当村长的,成天在大喇叭上讲话,这会儿,根本就不给对方说话机会,一句完了,下一句立刻就接了上来:“哦,老郭,总的说来,还是我儿的错,等今天的事儿过了,我带儿子来给你道歉,到时候,你打他骂他,我都没意见。”
若是真心道歉,是不是该婚礼前,就带着儿子过来?颖颖气得胸口直疼,她这些天一味自怨自艾,悲伤不已,从来没有想过别的,就在刚才,她还认为杨家人见到爸爸,多少会有些不自在,可眼下杨社民的一举一动,让她的心哇凉哇凉的。
人家抛弃她,根本就没有一丝的愧疚,活到这么大,颖颖第一次觉得自己毫无价值,竟然让人弃之如敝履。
杨家圪崂穷得叮当响,村民们娶个媳妇不容易,便对婚事非常重视,认为坏人姻缘,十恶不赦。难怪杨磊就给他一封分手信,连杨社民也躲到县城不见人,她想要问一声为什么都没人能回答,他们父子这是料定,郭家的人厚道,爱面子,不会大闹婚礼。
爸爸在杨家圪崂,是个出了名的老好人,今天这样大闹,别人背后肯定会说三道四,他那么爱惜名誉,现在的内心里,该是多么的煎熬啊,颖颖心疼的眼泪汪汪,可她很清楚,自己不能阻拦,爸爸的举动,不只是为她出气,还有一家人的尊严在呢,这回被人欺负了不吭声,今后,谁都想在她郭家头上踩一脚了。
“事情都过了,道歉有用吗?”振先挤到爸爸前面,“杨磊定亲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为何不见来给我姐道歉呢?就写一封信,里面谎话连篇,我姐就这么好打发?”
“振先,你们年轻人,哪个不是这么冒冒失失不懂事?”杨社民可真阴险,这句话不仅为杨磊辩解,还指责振先不懂事。
就是泥人也有三分土性子,郭连弟在儿子身侧,再也忍不下去了,他伸手指着杨社民的脸,就差没戳到他的鼻子:“别扯上振先,杨磊给他提鞋都不配。再说,你儿子不懂事,你难道不懂事?就是退亲,你们父子是不是也要给我家一个交代?当年,是谁在我家院子里,指天画地地发誓,要一辈子对我颖颖好?你们父子说过的话如今不作数,还有什么脸在这里?”
老实人不发火则已,一旦发火,哪里还有平日里说话的顾忌?杨社民一时愣住了,随即一脸狰狞,但又瞬间就换了笑脸。
颖颖看到这一切,心里忽然有一种解脱感,她的印象里,从小叫到大的杨伯伯,和蔼可亲,忠厚老实,干练利落,是杨家圪崂数第一的好人,却没想到他原来是个伪君子,笑面虎,若不是这次变故,她哪里看得清这些?
“妈妈!”颖颖扭过头,刚好看到妈妈瞪大眼睛愣愣的神情,原来,她也和自己一样,被杨社民的本来面目惊到了。
只听杨社民装着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道:“老郭,这是我们做得不对,我本来准备给你道歉的,可我,不是出了车祸,在县城回不来吗?我这腿上,现在还包着纱布呢,今天是强挣扎着才能起床的。”
“放屁!你在县城给儿子打家具呢,咱村的人,看见你在木料场买板材!”郭连弟终于忍不住了,他和杨社民,以前好得穿一条裤子都嫌肥,没想到,这家伙原来一直在骗他!
郭连弟只是性子宽厚,好说话,但他不是傻子,事到如今,杨社民还是一句实话都没有,可见这嘴上的道歉,根本就是敷衍,他如何不火冒三丈?
振先一听老爸火了,弯下腰去点地上的炮捻子。
为了儿子,杨社民豁出去了,他冲过去,一脚就踩灭了那点火星。
郭振先一把将杨社民推了个趔趄,又要点炮。
杨社民急了,眼珠子一转,忽然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振先,杨伯伯给你跪下,伯伯求你了,以前都是伯伯不好,伯伯给你赔礼道歉。”
颖颖和妈妈都猛然站了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这是深深烙在每个男人心中的底线,杨社民这个贱皮子,竟然来了这么一招,这让别人怎么看待郭家?
果然,吹唢呐的都一时愣怔,停了下来,四周围观的村民,更是惊讶地张着嘴,瞪圆了眼睛,不长的巷子里,挤着全村老少上百口子的人,此刻却没有一点声音。
颖颖就要往外冲,被妈妈一把拉住了:“你爸能行,你弟弟也不是好惹的,咱们不出去。”
“妈妈,杨社民太坏了,他这是要彻底坏了爸爸的名声啊!”
果然,人们在最初的惊讶过后,便激烈地议论起来:“真没看出来,老郭平日里不吭不哈的,这狠起来,也挺厉害的,居然把村长都逼得跪下了。”
“是啊,真狠!”
“外姓人就是外姓人,别看平日里小恩小惠的,关键时刻才见真章啊。”
“亏得村长还对他郭家那么照顾,丫头上学,儿子当兵,哪个不是村长给弄的名额。”…
果然,人们此刻全都忘记了爸爸和弟弟为何要这样了,反而对谎话连篇的杨社民,充满了同情。
颖颖看到爸爸的脸色涨得通红,他大概做梦都想不到,杨社民竟然是个无赖。
杨家圪崂的人,非常尊重婚约的,两家若是订了亲,除非特别的充分的理由,轻易不得退婚,就算杨磊上了大学,和自己地位不般配,那也不能说抛弃就抛弃,尤其是自己等他等到了二十五岁,这个年龄,已经找不到像样点的对象了。
杨社民是村长,杨家圪崂的人,当面不敢说,背后肯定觉得他们父子不仁义,说话不算话,不是东西,今天,爸爸和弟弟闹腾,村民觉得很正常。
爸爸和弟弟不闹一闹,今后在村上,郭家人可就谁想欺负,就敢欺负的。
可是杨社民这一跪,形势立刻就变了,爸爸得理不让人,跋扈强横,不讲道理,名声一下子可就臭大街了,没人再提杨磊见异思迁、为了攀附权贵抛弃“发妻”的旧事(杨家圪崂的人认为,订婚那就是夫妻了)
若不是被妈妈紧紧抱住,颖颖就要冲出去了,爸爸是长辈,不好说话,她可是受害人,骂几句杨社民,根本不算什么。
但妈妈显然怕她坏了名声,二十五岁已经很难找到合适的对象了,若是名声再不好,估计连条件好点的二婚男人都不肯要她。
颖颖看到爸爸虽然一愣,但很快就绕开杨社民,往前走了两步:“乡亲们,我说几句话!”
虽然那些人都姓杨,和杨社民是本家,但他这个村长家吃香喝辣,其它人一年四季食不饱腹,大多数的日子糠菜窝窝度日,不可能没有怨言,再说,谁没有几分八卦心理?于是,几个胆子大的二愣子,便嚷嚷起来:“快讲,老郭,快讲!”
杨社民如何肯让出这个机会?他大叫一声:“老郭,我给你道歉,给你磕头了。”说完,一脑袋冲着地碰下去,杨家圪崂的地上,大大小小都是石头,杨社民额头立刻就破了,他抬手一抹,红彤彤的一脸,看着很瘆人。
“呀,流血了,这得多疼啊。”
“郭连弟够狠!”
“才看出来,笑面虎。”…
这些声音,杨社民肯定都听见了,他能演出这样一出戏,自然懂得要及时抓住机会,疼痛令他声音嘶哑,说出的话更增添了几分凄苦:“老郭,我求求你,求求你,就算磊儿有错,今天是他成亲的日子,一辈子也就这一回,你高抬贵手,放过他吧!”
杨家圪崂的人,向着杨社民的还是多,何况,他们的内心,还是柔软多过硬朗,霎时,同情心盖过了好奇心,有人开始附和:“老郭,杀人不过头点地,人都给你跪了,你还要怎样?”
有人对着郭振先:“小郭,算了吧,一个村里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那我姐怎么办?我姐的一辈子呢?杨磊的一辈子是一辈子,我姐就不是了?”振先到底年轻,受不了这样的逼迫,他大声吼了一句,便泪流满面,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村民们沉默了,杨社民跪下博得的这点同情,和颖颖被耽误的一辈子比起来,算得了什么?振先一句话,就抹杀了杨社民咬牙施展的苦肉计。
杨社民不肯罢休,他做出一副祈求的样子,爬了两步拉住振先的手,在吵吵嚷嚷的噪声中,不知道低声说了什么。
所有围观的人,看到郭振先气得浑身哆嗦,夺过一个村民手里的烟卷,胡乱地戳向鞭炮,刚才几个人挤挤搡搡,那些鞭炮都被故意踢在一起,霎时,大蓬的火花“嗤嗤”地冒出来,看热闹的吓得四处躲避。
成十上百的鞭炮一起炸响,震得人们耳朵嗡嗡直响。
几万头的鞭炮,几秒钟就炸完了,显得嘴快无脑的山娃媳妇,抓紧时间地问身边的人:“村长到底说了一句什么?怎就把人气成这样了?”
大概被炮炸得耳朵不对劲,这一声是可着嗓门问的,很多人都听见了,杨社民气得脸色发青。
...
第3章 谁好谁坏
“山娃嫂!”振先指着杨社民:“他说,他家对不起我姐姐,他们一家今后给我们家当牛做马。说我马上要去部队了,将来肯定会入党提干,前途远大。”
“这话没错啊,你为何生气?”山娃媳妇莫名其妙。
振先翻了个白眼:“山娃嫂,村长这时候怎么忽然说起这个?入党提干,哪个不得在家乡做调查?他是要我别惹他,不然,他就给部队说我坏话,让我前途堪忧。”
山娃奋力地挤到媳妇跟前,抬手一巴掌:“就你舌头长,还不给我滚回去!”
“我没说什么呀,呜呜,村长也没说要给部队说坏话,呜呜”山娃媳妇哭着走了。
可是村长这个时候说这些什么意思?村民多数还是明白的,看向杨社民的眼光,便有些厌憎,他们中间,也有人曾经被威胁过,甚至不得不拿出家里仅有的值钱物,贿赂杨社民。
颖颖此刻,反而比刚才冷静了些,杨磊是个卑鄙小人,这是显而易见的,杨社民比儿子还坏,这一家,能嫁吗?她的心里,禁不住有些庆幸,幸好杨磊提出了退亲,不然,自己的后半生,该是多么的悲惨。
“妈妈,山娃媳妇不是笨人,她是故意的。”颖颖以前是太伤心了,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浑浑噩噩难以自拔,眼前的一切,让她认清了杨社民父子的无耻嘴脸,颖颖忍不住暗舒一口气,幸好没有嫁给杨磊,不然,将来还不被啃得渣儿都剩不下。
头脑冷静了,思维也敏锐起来,颖颖立刻就发现了山娃媳妇的好意。
妈妈惊讶地抬头看了颖颖一眼,大概奇怪女儿怎么忽然关心起别人来了,但她嘴里,还是做出了解释:“山娃媳妇去年生孩子时难产,你弟弟和山娃弟弟关系好,连夜抬人送医院,还帮着垫了十多块的医药费,他们现在才还了五块钱。你爸爸厚道,没有向人要过债,咱这里穷,十几块钱,三两年也难还上。”
“欠爸爸人情的,不止这一家。”
“是啊,危难见真情,没想到看着粗粗笨笨的山娃媳妇,倒是个好的。”
“妈妈,弟弟长大了,能给我撑腰了。”
“嗯嗯,我都没想到,你弟弟有担当,是个好样的。”
“咱家在村人的眼中,是外姓人,我刚才真担心弟弟服软。”
“嗯,妈妈也担心呢,这一回不撑起来,今后,咱家就别想有好日子过,谁都敢上前踩一脚。”
“你爸昨天说了,他杨磊不给你磕头道歉,别想从咱家门口走过去。”
杨磊此刻的脸,黑得能滴下水来,他但还是硬挺着不肯给颖颖道歉,他是怕这一公开道歉,就证明他为了攀附富贵,背信弃义,抛弃了农村的未婚妻,是新时代的“陈世美”,虽然党章和政府的规章制度对此并没有约定,但背着这样的名声,哪个领导会提拔他呢?
其实,不管杨社民和杨磊怎么找借口,村民的心里都明镜一般,杨磊就是“陈世美”,这父子俩,现在不过是掩耳盗铃,强词夺理罢了。
杨磊若是低了头,就证明颖颖没有任何过错,被退亲只是遇人不淑,这对她以后找对象,有很大好处,可是这两个人,明明知道在道义上亏歉了颖颖,也不肯损伤自身丝毫的利益,哪怕胡搅蛮缠,哪怕对方被伤害的体无完肤,他们也寸步不让。
到了这个地步,村民们多数都看清楚了事情的实质,望着杨社民和杨森的眼光,有的人鄙夷,有的人却更加畏惧。
眼看太阳就要升到中天,行礼的吉时就要耽误了,所有的人,都以为杨家不得不退让时,迎亲队伍中的几个大汉不动声色地围拢到了郭家门口。
“不好,妈妈,他们要动粗!”颖颖跳起来,冲下枣窑,顺手拿了一把扁担,拉开大门时,振先和那几个人已经扭打在一起,他虽然健壮,可架不住对方人多,很快便落于下风。
郭连弟上前营救儿子,寡不敌众,挨了好几下,四十多快五十的人了,根本扛不住,摇晃着就要倒下,颖颖急了,扁担一抡,她常年在山村劳动,还是有几分力气的,淬不及防之下,好几个人都被打了,那些人恼羞成怒,也不管什么男女,对着她便挥了拳头。
颖颖的鼻血流下来,滴到脖子挂的如意玉坠上,玉坠发出一阵荧光,混乱中没人看到这一幕。
又有人打在她头上,颖颖眼前一黑,摇晃着朝地上倒去。
“住手!都给我住手!”一个穿着军装的年轻人冲过来,一把扶住了颖颖,双臂使力,托着她冲出人群,交给了一旁的冯桂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