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大郎这个被虐狂倒是每天往燕然身边凑,慕容博却看他不顺眼,找个借口打了他顿。
扈大郎也练过武功,不见得不是慕容博对手,至少不会招都使不出来,但扈太太在儿子面前耳提面命,不许招惹慕容博,扈大郎便被结结实实打了顿。
而且,慕容博从此,看到扈大郎不是瞪眼威胁,便是动手欺辱,扈大郎看到慕容博,便溜得比兔子都快。
这天午后,慕容博出门溜达,身后除了长安和两个小厮,再无别人,扈大郎反常态,满脸兴奋地跑上前来。
“滚,边去!”慕容博兜头给了瓢凉水。
扈大郎停下脚步,十分伤心地说道:“杜燕然的轧花机做好了,我这是陪你去看看的。”
果然慕容博大感兴趣:“做好了?”
“嗯,正试呢。”
“走,看看去。”慕容博转身便走,扈大郎紧随其后,却被慕容博忽然个回旋腿将他扫倒在地,“你在这里等着,不许去。”
扈大郎真伤心了,大颗的眼泪吧嗒吧嗒掉下来。
慕容博却理也不理,带着侍从,骑马离去。
燕然他们此刻就在城外的间房子里。
不知不觉,夏天竟然过去,第批棉桃已经开了,杜仲德派人摘了几百斤,晒到成干,给了燕然试机。
燕然的机器,是用牲口做动力的,比《四海志异》所记载的人工轧花机,速度快了数十倍,人也不那么累。
慕容博看到个老兵,带着大口罩,坐在张高凳子上,从身边大筐里抓出把把的籽棉放进机器,那边籽儿和棉花便流水样吐出来,没有丝混杂,心里也觉得神奇,他把眼光转到那个还显得很瘦小的女孩子身上。
燕然也带着口罩,两只大眼睛专注地观察机器的运转,显得特别认真和…可爱。
慕容博在京城见过的贵女,只知道吃喝玩乐互相倾轧,就算是有几分聪明,那也是会看人眉高眼低,知道踩低捧高,哪里有这样自尊自爱,积极上进,靠自己的努力活出尊严和价值的?时间他的心被狠狠触动了下。
原来,这也是种活法,难怪爹爹总是说他不懂,他也的确不明白,爹爹在边关吃苦受累,冒着生命危险,却说并不全是为了封妻荫子,获得权势。
威远侯总是说他自己心有奔头,哪怕得罪权贵,没了权利,也在所不惜。
现在,杜家家,放着好好的舒服日子不过,跑到边关,辛苦砥砺,他们就是和爹爹样,是心有奔头的人。
慕容博时颇为惭愧。
在他们面前,自己身上的“贵气”,根本就是种矫情,种夜郎自大、自欺欺人。
加工车间灰尘弥漫,燕然拉着爹爹的衣袖退出来,这才摘下口罩,脸笑意:“好了啦,爹爹,注意不可进料太快,不然这机器就转不动了。”
“好然儿,真好,真好,果然比那人脚踩着去籽的轧花机好多了,好太多了。”杜仲德特别高兴。
“爹爹,弹花机也快好了,刚好棉花也要大量采摘下来了。”
“好,好,好,侯爷说了,然儿才是今年头等的大功臣。”
“嘻嘻,爹爹,女儿也不稀罕什么功臣不功臣,只要爹爹高兴,边关安宁,咱家能过好日子就行啦。”
慕容博在边看着杜家父女情深,心里很有几分羡慕和嫉妒。

第一百一十四章 好像他是负责人

威远侯对儿子也很好,可惜太忙,很少有空和他说这么多话,慕容博正在自怨自艾,忽然看到扈大郎凑到燕然身边,距离都不到两尺,那贼眉鼠眼的样子,看着非常违和。
这小子,居然还敢跟着来。他给了长安个眼神,长安不动声色走过去,把手搭在扈大郎肩头,微微用力,扈大郎眼泪光闪,瘪嘴要哭,看到慕容博瞪着他,咬牙忍了,只脸哀怨,乖乖走开。
“爹爹,我已经收集了好些弹花机的资料,这就让工匠做出来,弹花弓速度太慢了。”燕然满脸笑容,给爹爹汇报弹花机的事情。
她现在根本就不搭理扈大郎,她的眼里,这个人早就被屏蔽了,视若无睹。
慕容博走过来:“什么弹花机,今天这个不是吗?”
杜英睿解释了句:“这是轧花机,去籽儿的,弹花机是要把棉花纤维理顺,同时去除尘土杂质,不然没法纺织和做棉絮。”
“噢。”慕容博应了声,心里却还是茫然的,不知道弹花机到底是要干什么。
说起弹棉花,看过《举起手来》电影的人可能都有印象,郭达扮演的那个农民,就是个弹棉花的,背着张大弓,手里拿着弹花锤。
这种弹花方式,生产能力很低,天个人才能弹出二十来斤棉花,就算这个时代棉花产量极低,亩地百十斤籽棉,去籽后只有三十斤皮棉,四千亩地依然有十二万斤的产量,需要五百个人弹十天。
燕然想到五百个郭达字排开,手抡弹花锤,弓着腰嗡嗡嗡个不停,偶尔还直着嗓子来两句秦腔戏剧里大花脸的唱段,就忍不住嘴角抽筋。
但燕然更多情绪,却是焦急,去年冬天鞑子不来,今年冬天鞑子肯定会来,威远侯很早就问过杜仲德,能不能保证今年的士兵都有衣服穿,杜仲德也是拍了胸脯下过保证的。
今年西疆所有的关口都是威远侯管的,所有的西疆官兵的冬衣被服,都是爹爹的任务,何况,那几个关口守军的底子比这边还差,今年的人手会更紧张,威远侯肯定抽不出那么多兵力做弹棉花工。
造出新机器,便势在必行。
慕容博开始练习运气吐纳,跑步便轻松许多,这几天练武结束,他也不跑出去骑马打猎,反而跟屁虫般,围着杜英睿和燕然转。
燕然虽然烦,却没法像对扈大郎那样对他。
不看僧面看佛面,威远侯多好的人,和扈林西比起来,天上地下的,为了老侯爷能全心全意扑在边防事业上,燕然和哥哥默契地咬牙忍耐了。
唉,我不下地狱,还有谁呢?
杜英睿背书,慕容博也跟着背书,只是他的毅力比杜英睿差很多,杜英睿可以学习两个时辰,期间也只有喝水、如厕,活动活动筋骨。
慕容博不行,能坚持个时辰,几乎都快要了他小命了。
慕容博每次要走的时候,都会为自己辩解几句,他最多说的是:“我得去看看机器做得怎么样了。”
好像他是研制机器的负责人似的。
有时候慕容博还有些责怪地说杜英睿:“你怎么这么心冷啊?然姑娘做那机器,太不容易了,你也不说去帮帮忙。”
这天杜英睿忍不住了,说了他句:“别过去添乱了,我们又不懂机器。”
慕容博很不高兴:“谁说我不懂?我前天还给然姑娘出了个好主意呢。”
杜英睿皱眉:“你那是捣乱还差不多。”
“谁说的,然姑娘昨天明明照我说的试验呢。”
前天,杜英睿被慕容博骚扰,断了思路,没法继续练习股,便去看妹妹的进展。
弹棉花要去除棉花杂质,主要手段是吹风,燕然改了好几回,还是没法获得足够大,又持续不断的风力。
兄妹两人和工匠正琢磨着如何解决,慕容博忽然插嘴道:“没见过你们这么笨的,个风车不行,用两个总行了吧,左边吹完右边吹。右边吹完左边吹。”
他不高兴没人搭理,说这话是故意捣乱的。
慕容博在京城,众星捧月、听人奉承惯了,对杜家兄妹这样冷淡,十分不忿,只是杜英睿和杜燕然没有错处,他就是不高兴也没有办法。
于是,哪怕换来个白眼,慕容博也会找机会插杠子。
杜英睿听到慕容博的话,很认真地思索了下:“你说的办法也不是不可以,就是太费地方,也占马力。”
“那又怎样?我们有的是地方,也有的是马。”
不说战争,就是平日训练,也有累坏马匹的事情,退役下来的,有的还能干活儿,慕容博才会这么说。
燕然没有接声,但却仔细考虑了慕容博的提议。
其实用两个风车,也不是不可以,既可以增强风力,也可以使风力均匀,事情紧迫,燕然没有别的好办法,最后便让人抬来两个风车,用马做动力,试验她的弹花机。
慕容博看见了,洋洋得意地对燕然道:“瞧你笨的,不是我,你根本想不到。”
燕然给了慕容博对白眼球,慕容博反而乐得哈哈笑,他觉得杜燕然很有趣,和京城里她认识的那些贵女想比,活泼灵动,娇俏可爱。
“怎么机器又停了?有什么问题给我说,我立刻便能想出个好主意。”慕容博凑上前说道。
燕然哪有闲暇和慕容博闲磕牙?她皱着眉头站在机器旁边:“木头零件磨损太快,还容易发热起火,这里得用个钢套。”
跟着燕然的工匠摇头:“不行啊,铁匠怎么打出这么小的钢圈,没这么小的榔头,再说,轴也伸不进去。”
慕容博站在边看着,脑子里也是团浆糊,根本没有注意,却见燕然眼睛都不待多眨的便说出来了:“做成两个半圆,对在起。”
说完便走到边的桌子旁,小莲已经把桌椅抹了遍,燕然坐下,那笔画图,同时标上尺寸。
工科专业几乎都有绘图课,再说,高的立体几何也教过怎么画立体图,燕然的零件十分逼真。
慕容博心里这个佩服,那是五体投地,难怪父亲对杜家的孩子夸赞有加,还真是有本事的,不是扈林西所说的瞎猫碰上个死耗子。

第一百一十五章 真是让人操心

燕然吹干图纸,交给工人:“把这个送到铁匠铺,尽快打造出来。”
“好!”工人拿了图纸,转身出去。
慕容博却伸手抢过图纸:“还是我去吧,保管那些铁匠第个做咱们的活儿。”
自从轧花机投入使用,威远侯便下了命令,所有的工匠,第时间完成杜家孩子送来的活计,因此,燕然都不用亲自去督促。
杜英睿刚要说明,却觉得妹妹扯了下衣襟,他随即明白过来,慕容博何尝不知道那个?他无非就是想要刷存在感罢了。
燕然看了哥哥没眼,意思是,他爱跑腿,跑去,你没必要献好心。
过了两天,慕容博拿回零件,让工人装在弹花机上,机器开动起来,运转正常,燕然高兴得眉开眼笑:“弹花机这就可以交付使用了。”
慕容博觉得自己立功也不小,他挺了挺胸膛,笑着提议:“然妹妹连着做出两个机器来,我爹都夸你是鲁班再世呢,咱们是不是该好好庆祝下?”
燕然瞪他眼:“叫我杜姑娘。”
慕容博乐坏了,大笑着叫道:“然妹妹,然妹妹…”
“神经病!”燕然气得不理他。
杜英睿却上前去:“请你尊重我妹妹。”
“我就不,咋了?有种你打我呀,你过来打我呀——”
慕容博话音未落,杜英睿拳头已经到了胸前,他急忙后退。
燕然急得大叫:“出去打,这里太危险了。”
地上还放着各种材料,木棍木板铁器,万绊倒了谁,说不定就是大事。
慕容博这回很听话,瞅着个机会,两下就退了出去,杜英睿随后急追,长安阻挡了下,慕容博嚣张地大笑,上了马,疾驰而去。
燕然跟出来安慰哥哥:“别和他般见识,那就是个被宠坏的病态。”
杜英睿自己受委屈不要紧,却容不下有人欺负妹妹,他恨恨的挥拳头:“等着,看我不打他满地找牙。”
长安见杜英睿没有追上来,开口劝主子:“不要跑了,进城还跑马,元帅又该生气了。”
慕容博果然收紧缰绳,枣红马放缓了脚步。
“公子,你今天不该惹杜公子生气,这两个少年,侯爷跟宝贝你样稀罕他们。”
慕容博笑:“我知道,我就是觉得这俩逗起来好玩儿。”
弹棉花机终于做好了,燕然又开始面对纺纱机,关于这个,她只从历史书上看到过那个“脚踢出来的工业革命”的故事,珍妮纺纱机到底怎样纺纱,她还真没看过有关资料。
但《四海志异》却有能纺出三根线的记载,燕然若不是看到这个,也想不起来做纺纱机。
慕容博这天练武结束,想和杜家兄妹玩耍,舒师傅走后,他故意和侍卫挡住去路,燕然非常生气。
杜英睿对慕容博没有起初的热情,却直很友善,他上前请慕容博让开:“我妹妹在改纺车,这两天想得头疼,你别惹她。”
慕容博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他这样的性子,哪里肯表现出丝毫愧疚?他转移话题道:“纺车还能改成什么样?下子纺出几十根线来?”
杜英睿愣了下:“你怎么知道?书上是纺出三根线,妹妹就想改出几十根来,我们两个头都想破了,还有个问题没解决,你能想出来吗?”
“你说,我想想看。”
杜英睿在手上画着图,示意给慕容博看:“这样,能下纺出三根线的,你看懂了吗?”
慕容博脸上慢慢浮出笑意,杜英睿欣喜若狂:“可是想出来了?”
“是的。”慕容博看着杜英睿急切里带着崇拜的表情,慢悠悠地道,“我决定去趟南海看看。”
“就知道和你这疯子说不清楚。”杜英睿真的恼了,马鞭折着握在手里,他伸手捅了慕容博下。
慕容博立刻反击,两人你来我往,在马上打了起来,很快又撕扯着下到地面。
虽然两人都手下留情,但毕竟武功还没到收发由心的地步,难免会失手,等侍从把他俩分开,杜英睿打了慕容博对熊猫眼,慕容博把杜英睿半边脸打肿了。
长安非常担心,自己的主子从来就不肯吃亏,谁知慕容博竟然笑嘻嘻的:“哈哈哈,以前我连他身子都沾不着,现在能拳打到腮帮子,我比他进步快。”
“是我让着你。”杜英睿不服气地叫喊。
“什么呀,再来。”
杜英睿立刻就跑,他是真的能占上风,可慕容博这个疯子,不占便宜不停手,他总不能什么都不干,专门给他当陪练吧?
可是慕容博却乐此不疲,没有有机会,便各种挑衅,伺机拿杜英睿练手。
今年棉花种得多,采摘的人手成了问题,威远侯下令,城居住的,无论军民,除了十岁以下儿童,每人必须摘出二百斤的籽棉。
燕然家便有千二百斤的任务。
富贵人家,可以派仆人去摘,但贺夫人却拿了包袱,亲自下田,难怪她颇得威远侯的宠爱。
侯爷的家属都腰系包袱,亲自摘棉花,其余的人谁敢偷懒?
至少,那些富贵人家,把仆人都派出来了。
于氏得照顾丰娘,摘棉花也不是多辛苦的活儿,燕然便和哥哥商量了,他们兄妹带着王小莲、杨小强起去。
燕然前世跟着外婆去过棉花地,现在又练了功夫,身手敏捷,摘棉花速度那个快,连崔氏这样的老农民都自愧不如。
慕容博听说杜家兄妹去了棉田,也骑马跟了过来,不过他这样的少爷,心思哪里会用到摘棉花上?
包袱装满了,要走到地头倒出来。
坐在地头百无聊赖的慕容博,看到燕然晒得红彤彤的脸蛋,还有满脸的汗水,忽然就有阵心软,哪怕是个举人的女儿,若是放在城里,那也是娇养的姑娘,怎会干这样的粗活?
“过来,歇会儿。”
燕然白了她眼,没接声,却扭头往地里走。
慕容博忍不住哈哈笑起来:“你这是记我的仇呢。”、
这个二病,反而觉得燕然生气的样子特别好玩,他从长安手里拿过羊皮水囊,跑到燕然前面:“就算你不在乎,也要看在爹娘的份上爱惜下自己吧,给,喝口水。”
完了还来了句:“真是让人操心。”

第一百一十六章 公子的歉意

燕然哭笑不得,无语望天,但她作为个正常人,总不能和个病态在地里对峙吧?只好接过水囊,往自己嘴里倒了几口。
确实渴了,甘甜的清水让她精神振,句“谢谢!”不由自主脱口而出。
慕容博很得瑟地给了个飞扬的笑容,灿烂得简直能晃花人的眼。
燕然赶紧转过头去,暗叹声老天爷不公平,无端把个男人造得这样漂亮。迄今为止,她还没见过哪个女人超过他的。
喝过水,燕然走了,慕容博觉得百无聊赖,便跟在她后面:“我说,你不是忙着做纺纱机吗?怎来地里干这粗活儿?”
燕然实话实说:“我就当是来散心的,说不定,忽然就有想法了呢。”
“那,我和你起想。”慕容博追上来,“我肯定比你先想出来。”
真是标准的二病。
经过这次,燕然和慕容博的关系略好了些,见了面会点个头算作打招呼,偶尔会聊几句天。
这天,慕容博从自己住的小院儿出来,就看到杜英睿蹲在屋外,手里拿着棍子不知画着什么。
慕容博拿起把扫帚,对着杜英睿便拍下去,这几天他们直这样打打闹闹,杜英睿很烦,慕容博却乐此不疲。
慕容博没想到杜英睿这回想事儿太入神,居然没有觉察,眼看着扫帚把就这样打在后脑勺,他想要收手已经来不及,只能让手往外偏。
谁知杜英睿猛然醒悟,个侧身,简直是将自己往扫帚上送,只听:“砰”声响,杜英睿捂着后脑勺,下子就跳了起来:“慕容博,你——”
慕容博贯死鸭子嘴硬,他辩解道:“我本来往左偏了,你自己送上来…”
杜英睿跺跺脚,手揉着后脑:“你,你的确不正常——”气呼呼进了他的屋子,把门摔上。
慕容博愣在院子里,他真不是诚心的。
杜家兄妹对待慕容博,从来都是燕然冷冰冰,杜英睿如春风般和煦,好容易燕然和缓了些,他又把杜英睿惹了。
慕容博拿着扫把,沮丧地站在院子间,于氏、小莲在厨房看到他这个样子,十分奇怪,但这位公子脾气怪异,她俩贯是有多远躲多远,不会跑出来自讨没趣。
长安知道公子去了杜家,便放心大胆地在屋里训斥几位随从,大概刻钟过来,见主子那个样子,很是吃惊。
“公子,你这是怎么了?”
慕容博赌气地道:“不要你管。”
说完,怒气冲冲地骑马出城,在外院逛荡到天黑,午饭都没吃,长安寸步不离地跟着,晚上,慕容博睡了,他才跑到杜家,打听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杜英睿不肯说,别人又都不清楚,但长安从杜英睿的态度上,分析问题肯定出在这里。
第二天慕容博从起床开始,便蔫耷耷,脾气古怪,练完武,慕容博沐浴过,穿着衣倒在卧榻上。
长安走过来:“公子,外面天气正好,你何不邀请杜家兄妹起出去玩玩吧。”
慕容博烦躁地翻了个身:“他们不会去的。”
“公子还没有邀请,怎知道他们不去?再说,去不去是他们的事,你只要有这份心就好啦。”
长安这是要慕容博做出赔礼道歉的姿态。
慕容博背对长安,心里有些动摇,但他从来没有这样公开向人表示歉意,时还有些放不下来。
再说,杜英睿兄妹要是拒绝了自己的邀请,那也太丢人了。
长安又劝了几句,慕容博很不耐烦转过脸:“你烦不烦?有本事帮我把人邀请好,不就去玩趟嘛。”
“是,公子,我这就去给杜公子传话。”
长安才退了两步,慕容博急忙喝止:“慢着,这样肯定不行。”
看自家公子的样儿,肯定是他做错了,不然,他绝不会同意自己的提议,长安原本打算借着去传话,替公子向杜英睿道歉,闻言立刻站住了。
慕容博却又不说话,长安等了会儿,试探着说道:“公子也是失手打了杜公子,不是故意的,杜公子是个讲道理的人,不会不接受公子道歉。”
“他还讲道理?我又不知道他会那么专心,再说,要不是他躲错了方向,我也不会打到他的头。”
长安心里叹气,果然是自家公子做错了,但现在知道事情真相,他就好办了。
“是的,杜公子也是个讲道理的,我替公子向他道个歉,也就行了,公子再邀请他好好游玩次,便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他们不会去的。”
长安知道公子说的有道理,有些失望地低下头,但很快就有了主意:“公子,杜家这两个都很听父母的话,不如咱们把请帖直接给杜先生,只要他答应,杜英睿和杜燕然定然不会拒绝。”
慕容博高兴了,下子从床上爬起来:“我们这就去。”
傍晚,燕然拿着爹爹给的请柬,和哥哥商量:“你去不?”
杜英睿想出去走走,但却不想和慕容博起,他反问:“妹妹意下如何?”
“我?”燕然毫不掩饰自己的厌烦,“我又不是闲得难受,没事自找麻烦,和他个神经病起玩儿。”
“然儿!”
杜仲德的表情,又严肃又宠溺:“然儿,慕容公子今天特地去军营,给我解释了那事儿,他比你们大,也是当你俩是自己兄弟姊妹,才那么开玩笑的,他都亲自给爹爹道歉了,你就别计较了,好吧?”
面对老实又崇敬威远侯,恨不能为老侯爷粉身碎骨的爹爹,燕然乖乖地点点头:“好的,我不和他般见识。”
偏偏杜仲德没听出燕然话语的推诿,他眉开眼笑地点点头:“这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