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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da坐在靠窗的落地玻璃前,姿态慵懒:
“这么急,有事?”
“是你吗?”邢冰问出这一句,Linda眉尖一挑,多年的默契,在此刻不用对方别明说,她都知道邢冰在问的是什么。
她把抱枕抱得更紧了几分,笑:
“你猜出来了?还是凌沅找你了?”
“Linda,我们为什么一定要变成不择手段的人呢?这样不择手段,即便能实现当初的梦想,意又又有多大?”
“呵呵,挺义正言辞的嘛,这算多大的不择手段?比起当日你装扮成富家子去找富二代,本质难道不是一样的?所以,我不认为有多卑劣,你也别道义凌然,别忘了,这份合同本来的出处就不光明正大,我只是把这份不光明正大再往阴暗里去一下而已,但这样的效果便是黎远帆答应会帮我们筹建一所最专业的私家医院,这难道不是事半功倍的效果吗?”
确实,最专业的私家医院是他们的梦想,可是——
“你给了黎远帆?你认为他的话能信吗?”邢冰的脸色变了一变,也终于明白凌沅为什么会那样的难耐。
“和谁交易都不重要,纵然黎远帆很卑鄙无耻,可是我们是有协议的,你看——”Linda侧身,从旁边的柜子里取出一份协议。
“Linda,是,我们的梦想是很重要,只是,黎远帆拿了那份合同去威胁凌沅做的交易,却让我们的梦想带了污点。”
“污点?你别告诉我,你帮凌沅策划出这个计策的目的是真的撮合她和皇甫奕,不然的话,你们的计划也不见得干净。”Linda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盯着邢冰看了一会,他的神情更印证了她的推测, “你不会真这么蠢吧?”
“如果这样,也可以达到我们的目的,不是吗?”邢冰的声音里含着些许的失望,不管怎样的打算,在这一刻,都失去了意义。
黎远帆的为人如何,没有过多的交流,光从早前Linda接近那个男人,回来的抱怨里就可以听得清楚分明。
而正如Linda所说,早前的他带着目的接近凌沅时,因着经历过于苗妙那一事,已经变了心态。
如果欺骗带着伤害,善意的欺骗是否能将欺骗降到最低呢?
伤了于苗妙的心,是他这辈子除了梦想不能继续之外,最难受的事,也让他不想再去欺骗多一个女孩,那样的话,他怕有朝一日,难受的情绪会让自己万劫不复。
“幼稚!”Linda说出这两个字,“反正现在黎远帆答应会给我们资助,凌沅估计也不会再理你,这样的话,你正好有时间去做一下筹备工作,我相信,不远的将来,我们不会再让任何人瞧不起,也不用再耍任何手段去得到一切。”
将来?
那样的将来和最初的梦想有关吗?
邢冰默然,许久才说:
“Linda,我们散了吧。”
这一晚上,于苗妙和安芊芊都没有说话,很奇怪,这二十几年来,这回是第一次这样,俩个人待在一起超过八个小时,却一句话都没有。
有几次,于苗妙转过身,想说些什么,但安芊芊背对着她,好像睡得很熟。
不过,即便她面对着她,她又能说什么呢?
男未婚女未嫁,一切都是自由的。
闺蜜幸福,不也是她一直想看到的?
于苗妙抿了下唇,安芊芊的身子在这时动了一动,有薄薄的晨光从窗帘外折射进来,已经天亮了。
安芊芊揉了下头,起床,好像当于苗妙不存在一样,朝房间外走去,于苗妙按捺不住,率先开口:
“芊芊——”
安芊芊的脚步没停,仿佛没听到似的,继续朝外走去,房间内就剩下她一个人,真冷清。
她坐起来,从她的角度望过去,安芊芊的身影消失在了洗手间的门内。
生活继续着,她没有忘记她的角色,在安芊芊出洗手间出来时,桌子上早摆放了美味的早餐。
“芊芊,有你喜欢的蛋饼,快趁热吃吧,今天你要去餐馆吗?”于苗妙端着牛奶出来,微笑着问。
“嗯,要去。”安芊芊没有看于苗妙一眼。
昨晚因为于苗妙的突然回来把一切打断,让她对这个闺蜜真的说不出更多的话来,以前不觉得,直到今天,她才发现这个闺蜜绝对是属于扮猪吃老虎那种类型,愣是把有意的行为诠释成了无意,这种人更让人防不胜防,乃至讨厌。
“芊芊,其实——”于苗妙走近安芊芊,正要聊一下,安芊芊骤然打断了她的话。
“有点凉了,我去热一下。”
安芊芊带着明显的回避,走进厨房,蒲默也在这时穿着休闲地出来:
“我今天不吃早餐了。午餐帮我准备一下。”
说着便朝门外走去。于苗妙想了一下,还是拿起一个蛋卷,用袋子装了奔过去,递给他:
“路上吃吧。”
“谢谢。”蒲默接过,指尖的温暖有些许传递到于苗妙的手上。
于苗妙低了下头,这个细微的动作落进安芊芊的眼底,安芊芊眉心皱了起来,这事不能总是别人扮清纯,她来本色演出啊。
她把手里正要吃的蛋卷扔进垃圾桶,吸了口气,轻快地朝蒲默走去:
“一起走吧,我也刚好要出门。”
蒲默没有应她一声,转身走了出去,面对这样的冷落,安芊芊却是不会后退的,紧走几步,跟上蒲默,一同进了电梯。
电梯里只有她和他二人,有些话可以说,虽然仅是很短的时间内,可却是足够了。
“你是不是现在很讨厌我?”
蒲默挑了一下眉:
“我想我和安小姐没有熟络到会讨厌的程度吧。”
“你以为我是贪幕虚荣的女人,对不对?其实,如果我说我早知道你是皇甫奕,才不敢和你太过接近,害怕差距太大可能会产生的伤害,你会信吗?”不等蒲默回答,也不去看蒲默脸上的神色,她兀自继续说,“你不会信的,就像如果我告诉你,于苗妙同样知道你是皇甫奕,才主动接近你,你也是不会信的,因为,她比我更懂得审时度势,明白钱和感情之间,感情随时是可以用来交换的,所以她会和那个冒牌皇甫奕谈恋爱,当发现对方是假冒的后,毅然了断,又借着那个时机,用眼泪博得你这个正牌的同情。”
一口气说完这些,电梯门刚好打开,初升的太阳照进眼底,有些刺眼,蒲默垂下眼帘,不发一言地离开电梯,在她喊了一声:
“你就这样不愿意和我说话吗?”
伴着这句话,他停下步子,睨了一眼她,神情错综,她对上他的目光,声音柔软:
“她是我的好闺蜜,即便我很难受,但如果她能真的去爱一次,得到幸福,我也会开心,但现在,我发现事情并不是我想象得那样,我珍惜这份友情,可更不想你受到欺骗的伤害……”
在她的欲言又止中,蒲默已收回目光,径直朝前走去,不再回头。
而安芊芊也没有再去喊他,只站在原地,默然不动。
阳光洒在他的身上,镀了一层金色的光芒,他走得很快,在即将消失于安芊芊眼底时,安芊芊下意识瞧了一眼楼上,终究她还是背弃了友情,只是与其等着被人背弃,她宁愿先做背弃别人的那一方。
“你来了。”凌沅坐在办公室内,连日来的头疼让她脸色苍白很多,只能靠腮红来提亮气色,不过再怎样,她都不愿在这个男人跟前示弱,从医院出来,倚在宽大老板椅中的她,在精致妆容的掩饰下,俨然看不出一丝的病态。
“是。”皇甫奕在她对面坐下。
“我约你来,是谈一下锦馨广场的事,如今的局面恐怕你再怎样都是控制不了了,所以不妨退一步,换一个责任人,由那个责任人去处理,这样你在董事会也好交代。”
“小沅,在这段时间,你可以做任何决定。”皇甫奕一字一句说着,即便到了今天,这个男人对她依然是温和的。
她知道皇甫奕已经着手调查锦馨广场事件背后的真相,以他的能力要查清楚并非难事,或许现在,他就掌握了相关的材料,可他还能这样温和地待她,天知道,就是这样的温和,一日一日消磨掉她的激情,让她宛若深渊里的鱼一般看不到将来,乃至横冲直撞着,希望能撞出一条路来,纵使那条路弥漫着疼痛,终究让她来不及有悔,也不能有悔了。
“是啊,我可以代你做决定,但是为什么你到现在都不肯责怪我一句呢?”她质问出这句话,她怕再不问,日后连问的机会都不会再有。
“小沅,公司是我决定交给你的,即便出了问题,我同样认为解决比责怪更重要。”
“皇甫奕!我宁愿你生气地质问,都不要你永远这样温和的态度,皇甫奕,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你是否连最基本的感情都已经没有了,所以对人永远这样温和,没有任何的脾气,而这样的你其实更拒人于千里!”凌沅一口气说出这些话,这些早在她心里臧了许久的话,如今总算说出来时,心底骤然松了一口气,紧跟着是无法忽视的疼痛密密匝匝地在那,“皇甫奕,你知道吗,喜欢了你这么久,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坚持,也是最疼的坚持!”
皇甫奕凝着眼前的女子,他不是不明白她喜欢他,也不是不曾感怀过,只是感情不是交换,不是对方付出多少,就一定能回馈多少,倘若真是那样,过去的他也不至于陷入爱里无法自拔。
人的一辈子很短,痴心错付确是种耗费。
他经历过,愈加清楚,所以,他没有办法接受。即便此刻凝着凌沅的伤痛,都仅能淡淡地启唇:
“小沅,真的很抱歉。”
凌沅闭上眼晴,有眼泪从眼角滑落,她要的不是这句话,可最后能得到的终究只是这句话。
“好,我知道了,等锦馨广场的事告一段落,你和我的协议就此结束。”
第一次的算计,不过落得给别人做嫁衣裳。其实,在皇甫奕跟前都已这样坦白了,或许他也都知道这背后的操纵有她的份,可她却是不敢去承认这一切。
真是懦弱,更是无奈。只源于承认了,是不是在最爱的男人跟前,她就仅落下一个坏女人的印象,再不会有其他呢?
所以,她还是说不出口,看着皇甫奕洒脱地转身,病房内又剩下她一个人,头疼再次袭来前,她拨通了艾达的电话……
于苗妙忙完手上的活,才发现今天中午皇甫奕没有来蹭饭,不知为什么,忙碌的时候不会想起的人,现在空闲下来,却让她不时望向门那边,只是那儿除了人来人往之外,过了午餐点,竟是一个客人都没有,更不用说其他了。
而今天安芊芊也没来,这几天,她明显觉得安芊芊对她是疏远的,说不清为什么会这样,可,有些事总归再怎样神经大条的人都体会得到,或许今晚回家,她应该不管安芊芊再怎样回避,她都要好好和安芊芊聊一聊。
朋友间不该存在太长时间的隔阂,坦诚会让友情更持久,她是这样认为,并会去做的。
下午的时候,有快递送信来,她看到信封上是亮堂堂的大字,恰是来自富豪相亲晚会的邀约函。这么说,安芊芊过了首轮,直接晋级到富豪约见了?
不管怎样,这是安芊芊的愿望,假如真和所谓的富豪有缘,以安芊芊的能力,应该会慢慢成为真正的幸福。
在她准备打电话通知安芊芊时,信封却不小心掉到了地上,也是这一掉,让她看到了信封背后的图片,那张图片让她眼晴蓦地睁大,甚至忽略了安芊芊在电话那边的声音,许久才回过神。
“芊芊,是我。”
“苗妙,有事吗?我很忙。”安芊芊的声音因为等了段时间,俨然是不悦的。
“你上次参加的选拔寄来了邀约函,告诉你一声,我晚上会带回来。”
“哦,好吧。”安芊芊没想到这次相亲会的邀请会以信件的方式,这让她有些讶异,不过也说明隆重其事吧。
“今晚你回来吃饭吗?”于苗妙复问了这一句。
“不了,我还有事。”安芊芊皱了下眉,此刻,她一点都不想和于苗妙有面对面独处的时间。
“那早点回来。”
也在挂断电话的刹那,她的手忽然变得很重,因着那份邀约函的分量。
分量来自于图片上的富豪相片,想不到安芊芊这次参加的相亲会对象会是皇甫奕,更想不到蒲默的真实身份就是皇甫奕!
兜兜转转,真真假假,在这么一瞬间,她不知道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只觉得无形里有一双手遏制得她快要喘不过气。
也在这时,她觉到背后一凉,下意识回头时,看到了蒲默,不,或许该说是皇甫奕站在那,他的目光与其说看着她,不如说凝视在她手上的邀请函上,也是这么一刹,她仿似看到他的眼底拂过一种淡淡的悲凉,那种悲凉是那样的淡,乃至于她几乎以为是她的错觉,在她对他开口前,他却转身离开,让她意识到那并不是瞬间的错觉。
“嗳——”她脱口而出这一个单音字,一秒钟的间隔后,问,“吃饭了吗?
她和他之间是不是仅剩下这样的话能说?抑或是她和他之间从最初开始便只有这样的话题。
她其实应该去解释这份邀请函的事,只是一解释了,意味是不是便也不同了。
“不了。”他微转身,脸上是淡淡的笑,那笑意里分明是疏远的意味,“从今天开始,不用帮我准备饭菜了。”
说完,他好像还想再说什么,但终究在她的目光下,决然回身,朝外走去。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头变得很闷,于苗妙的手抚上心口,怎么会这样呢?是今天一上午忙碌过头的缘故吧,不然她怎么会心闷呢。
只是,抚住心口的手一阵轻颤,让她清楚,这不单单是心闷那般简单,不过,再怎样,她都做不得什么,仅能站在那,看着眼前的世界一片一片地清冷下去……
“远帆,你找我啊。”安芊芊声音娇柔地走到黎远帆的身旁,虽然对这个男人,她越来越没耐心,可在没有找到稳妥下家前,备胎她是不会放弃的。
今天,又和以往一样,他约见了她,在他包下来的酒店。
曾经在这里,她和他有过往无数次的颠鸾倒风,情欲的尽头,终究没有抵达她要的彼岸。
是的,她愈来愈清楚,黎远帆是永远不会给她想要的婚姻,作为备胎的存在仅仅限定于钱财上面。
“嗯,芊芊,上次让你办的事怎么一直都没办好?”黎远帆语气看起来是不经意的,言辞中的分量却是清楚无比。
“啊呀,这不能怪人家嘛,最近那个人都很少回来,于苗妙这个丫头也不知道去哪鬼混了,俩个人同时在家的时间根本没有。”安芊芊撒娇着倚到黎远帆身旁。
她清楚黎远帆不喜欢借口,但在没有办法完成,并且她也不愿继续去完成的情况下,便只能用推托的法子来应付了。
“是吗?算了,那件事看来你也挺为难的。”黎远帆出乎意料的说出这句话,让安芊芊倚在他身旁的身子僵了一僵。
这是什么情况?从来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黎远帆转了性子,竟然不需要她继续下去?
难道说,是有更迫切的事要她去做?
她的嘴角撇了一撇,对黎远帆这个男人,她真的是越来越没耐心了。
“远帆,是我太没用了,你还有其他的事需要我去做吗?我会努力做好的。”她顺着他的意思说出这句话,谁让她从来都是善解人意的呢。
“你跟了我这么久,我当然不会待薄你,当然无缘无故的损失能挽回是更好的——先前带头示威的那个进了医院,眼看赔偿就快进行得差不多了,要不你出面起个头吧,你的能力肯定会让这次赔偿得到更多的份额。”黎远帆看似为她着想地说。
带头?
倘若她早确定谁是皇甫奕,她根本不会去搀和这件事。
今时今日,她更是不可能再搅合进去。
这个黎远帆,看来是让她不能再忍了,不过,甫启唇,她依然是委婉的:“远帆,这件事我恐怕不方便去带头呢,你知道,皇甫奕现在是于苗妙的合租伙伴,我又因为之前你交代的事接近了他,如果再去带头反对,我担心以后要接近他,就不容易了。”
“呵呵,芊芊——”黎远帆的手抚上安芊芊的发丝,“跟我这么久,我们都那么了解了,在我面前,何必说言不由衷的话呢?”
安芊芊的身子在他的抚触下,微微地僵硬,声音仍带着黏腻的笑意:
“哪有,人家只是不想——”
“好了,”没等她发嗲地说完,黎远帆打断了她的话,“你不想做,我不会勉强你。”
她端详着他的神色,可这个男人的神色永远都让人看不透,于是,她干脆收回目光,有所失必有所得,即便今日得罪了黎远帆,也算是为了皇甫奕的破釜沉舟罢。
“远帆,谢谢你,总是这样替人着想。”给黎远帆戴了顶高帽,安芊芊看似动容地说,“没有其他事的话,我还有点事,先走了哦。”
她姗姗起身,在黎远帆的颔首下,朝外面走去。
不敢细看黎远帆最后的表情,匆匆走出办公室时,她才觉得整个人轻松了一点,今天这样算是正式违背那个男人的意思吧,所以,她们的关系应该快要到尽头了。
她这么想时,心里没有任何的愧疚,只是在走了一段路后,突然想起自己的手机没拿,急匆匆的出来,自然是忘记了东西。
其他东西掉了就掉了,可手机对她来说还是挺重要的工具,赶紧折回身,朝黎远帆的包间走去,高跟鞋踩在酒店的厚厚的地毯上,发不出完美的声响,却是物质世界最低调的存在。
在靠近房间门时,她才要叩门,忽然听到里面有声音传来很轻的声音,让她不禁贴到门上去听,她不是喜欢偷听的人,这一次的偷听只让她惊得花容失色……
于苗妙回到家里时,空无一人。
其实这个家往常也不是很热闹,如今就愈显得清冷,当然一个人时,她也不想做什么,只站在厨房间,拿了一包方便面,简单地泡了起来。
方便面泡着吃远没有煮了好吃,这点她很早就知道,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作为一个吃货,不止不计较口味,意兴阑珊得连泡面时水不是热的都没注意,等到发现时,那面已经泡好。
对于天生吃货的她来说,这样的面是难以下咽的,但今晚,她却觉得吃什么对她来说都是一样的,端起面,才要喝一口汤,突然,一双手从她跟前把面端了过去,她片刻的怔神后,发现是他回来了。
他竟然还会回来。
在没知道他的身份之前,她不会这么去想,然而当知道了他身份之后,终究一切都不再一样了。
“你回来了。”她的声音有点涩,竭力想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到头只让自己看起来愈发地不自然。
“嗯。”他淡淡应了一声,拿着面朝外走去,“今晚再吃一次吧。”
中午他才说不要吃了,现在又变成最后一次?
言辞间的转变是不是——
她遏制住胡思乱想,不让自己继续想下去。
胡思乱想招来的结果已经尝过一次,她不要让自己再陷进不该陷的圈子里去。
“这个做得不好,我再做一碗吧,你想吃什么?”
“不用了,就这个好了。”
说完这句话,他已然坐在桌上,一口一口吃了起来,慢慢地吃着,方便面这种平常他几乎从来不会吃的快餐食品,在这样的时刻,滋味自然是不入口的。
可他还是一口一口把它吃完,周围很安静,原先叽叽喳喳的女子现在也沉默地站在厨房里。
在这片安静里,他吃得很慢,再怎样慢,都有吃完的时刻,当他吃完那份面,启唇时,声音里竟沾染了她先前的涩意:
“我——我要搬走了,房租已经交到年底,算是你之前做饭的酬金。”
一开口,却这句他先前不想说的话,曾几何时,他连问一个答案的勇气都没了呢?
她听到他的这句话,抿了下有些发干的唇,目光移转下去,看着自己无措拧着围裙的手指:
“要走了啊——”
她想再说些什么,可话语到了唇边,打了个弯,只说得口是心非:
“其实不用那么多,我把多下来的钱退给你,你给我卡号,我没那么多现金。”
他淡淡一笑,目光在这一刻是望向她的:
“何必算得这么清楚。”
“皇甫先生,时间差不多了。”也在这时,门外有另一个声音打破了她和他之间的对话。
她看向门那,艾米不知何时站在了那,这一刻带着恭敬的姿态朝近在她咫尺的他说道。
皇甫先生,再再告诉了她,他不是蒲默。
真真假假,真假是非,她不想去辨,也不想妄想太多,只回以他一个笑容,轻轻浅浅的:
“还是要算清楚的,你有事,就先走吧。”
她果真知道他是谁,所以没有太多的惊讶。
他这般想着,目光收回的时候,步子还是不能洒脱地迈出,直到艾米再说了一次:
“皇甫先生——”
倘若不是有紧要的事,艾米也不敢这么催大老板,实际是这桩事情来得很突然,并且重要到让她屡次催促起大老板来。
“那再见了。”他说出这一句,步子终于没有迟疑地朝外走去。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那边,短短的一天,这是第二次他把背影留给她,而这一次,她急走了几步,奔到门那,往常慢吞吞才上来的电梯已经下去,她旋即奔到窗台那,能看到楼下停着黑色的豪车,不多一会,他便坐上那部车,扬长离开。
这个屋子,只留下了她一个人。
她闭上眼晴,干涩的眼眶内不会有太多的湿润,可心底的某一处,她却听到了轻轻下坠的声音……
得悉安芊芊的死是在这一天的深夜,于苗妙怎么都不会想到安芊芊竟然跳楼轻生了。
作为安芊芊在这个人世唯一的好友,她去认领了安芊芊的尸体,在看到遗容的那刹,眼泪是溃流的。
曾经相依为伴数十栽的好友就这样走了,和她的姐姐一样,都是突如其来,没有一丝预兆地选择了跳楼,一样的死亡方式,短时间的重复,恁谁都无法接受
只是,生死从来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再不能接受,都必须要面对。
失眠了一个晚上,到了白天,新闻开始把这起意外死亡归结在一个人的身上——皇甫奕。
本来看上去风马牛不相及的俩个字,在一家媒体率先的报道里成了锦馨广场改造让安芊芊的前期投入血本无归,其后安芊芊发现一直合租,产生感情的男人就是隐姓埋名,寻求刺激野味的皇甫奕,在财产和感情都遭受不免责的情形下,安芊芊只能以自杀做控诉,一时间舆论纷纷,其他的媒体从开始畏首畏尾的报道,到后来也渐渐壮大了胆子,集结成了声势浩大的渲染。
这些渲染对苗妙来说是最难耐的,一夜间,她最好的朋友被那个男人杀了,可她知道,事实未必是这样的。
即便没有亲身参与其中,她终究知道这和皇甫奕无关,或许更多的仅是一场阴谋使然。
从没想到自己也会离阴谋这么近,而破解这个阴谋的一个契点可能还在她的手里。
那一晚皇甫奕是和她在一起,除去艾米不说,她作为人证的话,从时间上,是不是就算一个开脱点?
此外,那份来不及给安芊芊的邀请函,是不是同样是一个佐证?
证明安芊芊对嫁入豪门的热衷,甚至不惜作假?
可,那毕竟是她最好的朋友,如今尸骨未寒,她在澄清一个人的同时,损坏的却是安芊芊的声名。
她想着只作证时间,不作证其他,但又怕自己去主动作证时,会把一切都一五—地和盘托出。
于是,从来没有这样为难过,当看着报纸上那些愈来愈失实的报道,心底的煎熬折磨愈甚。
不过,他应该会说出曾到这里用最后一顿晚餐的事吧,这样如果警局再传她去作证,她便只去作证这一个好了,如果撑不住把其他都交代了,安芊芊是不是会稍稍地原谅她?
这样想着,煎熬却丝毫没有减轻。
这份煎熬伴着作为安芊芊生前最亲密的朋友录口供,操持安芊芊的后事,以及小店的继续。
日子从来没过得这样快,而短短几天内,皇甫奕那边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先是被董事会罢免,紧跟着又是被警方调查,一夕间,这个曾经光芒万丈又低调无比的男人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但他似乎始终没有提及那天的晚上的事。
于苗妙的坐立不安终于在两天后,促使她来到了念雪集团。
她走到前台,当表明要找皇甫奕时,新换的前台小姐彬彬有礼里带着拒绝:
“很抱歉,这位小姐,皇甫先生已经不在这了。”
“那请问,到哪里可以找到他呢?”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
“那我可以见一下凌小姐吗?”于苗妙依然是不放弃的。
“很抱歉,凌小姐住院了,至于住院地址在哪,按照规定也是不能说的。”
一早知道是这样的碰壁,但她还是试图想先联系到皇甫奕。
因为在思忖了两天后,她觉得把那份邀请函交给皇甫奕,让皇甫奕定夺是否需要她来作证,这对煎熬为难的她是最后的法子了。
只是即便这样想了,要实施起来现在看是艰难无比。
“苗妙。”伴着一声喊,于苗妙回头,确是李敏,“你要找凌小姐?”
李敏应该还是在行政部,所以问她比问前台显然更有效。
“是啊,你能告诉我凌小姐在哪住院吗?”
“这个啊,”林敏犹豫了下,把于苗妙拉到离前台较远的一个角落,“你找凌小姐有什么事吗?我刚听你说是要找皇甫先生?那你不会不知道皇甫先生这次下马,可能就是凌小姐做的吧。”
“什么?”
李敏说的这句话是她没想到的,看着她皱眉,李敏叹了口气:
“唉,真没想到凌小姐这么厉害,居然后来者居上了,其实皇甫先生人真的挺好的,不过你找他有啥事呢?”
李敏探究的八卦性格不改,可于苗妙显然不会再二得什么都说出来:
“是有点事,如果你不知道,没关系,我再找人问吧。”
“嗳,你我好歹同事一场,这样吧,我帮你打探一下,你就在这等我,我去问问就来。”李敏热情地说,让于苗妙一时不好推却。
而在半个小时后,于苗妙从李敏那得到了一个地址,那地址不是医院的地址,李敏说凌沅在那疗养,以凌沅的条件来说,也是极有可能的。
于苗妙没有任何怀疑,便要往那个地址赶去,也在这时,念雪集团门口来了一大波人,那波人拥簇着黎远帆朝念雪集团里走去,于苗妙被人群挤到边边上时,正看见黎远帆脸上洋溢着胜利者的微笑……
“先生,今天媒体又做了这些不实报道,您——”艾米望着正悠哉用早餐的皇甫奕,皱紧眉头说。
“嗯。我知道了。”
皇甫奕的语意淡淡,似乎一点都不在意,倒是艾米按捺不住:
“先生,今天那个黎远帆就去公司了,他买了凌小姐手上的股份,加上又有几位老董事把股份卖给他,现在他的股份已经足以要求召开董事会进行新一任总裁选举了,照这样下去,先生您辛苦经营的念雪集团就要拱手让人了!”
皇甫奕仍是不为所动,把最后一口咖啡喝完,他优雅地起身,落地窗外,暖阳融融。
“艾米,准备一下,去公司。”皇甫奕吩咐。
这句话让艾米一个振奋,从那晚集团紧急董事会议决定罢免先生开始,到媒体大肆宣扬不实的报道,先生一直没有多大的动静,可这一次简单的一句话让她意识到了一个反击的可能,原来先生始终是有所准备的。
“好。我马上让老张把车开过来。”
可,也在一切准备妥当时,艾米的手机响起,她看了一眼号码,掐掉后,却又继续响起,大有不接电话誓不罢休的态度。
“你好。”艾米不得已接起电话,对过传来的声音让她又有挂电话的举动,但下一句话让她不仅没挂掉电话,反而望向皇甫奕,皇甫奕觉察到她这个细微的动作,稍停了步子,“先生,高飞让你接电话,说有重要的事,您要接吗?”
皇甫奕踌躇了一秒钟,终是接过高飞的电话……
于苗妙靠在墙壁上,跟前站着一个男人,那个男人不是温文尔雅的皇甫奕,只是令人生厌的高飞。
李敏给她的地址其实是让她自投高飞的罗网,蠢蠢的她又一次的中计。
有时候你不算计别人,不代表别人不算计你,这一点,她始终是学不会,所以又添了不必要的麻烦。
此刻,往日趾高气扬的高飞现在看来狼狈得很,尤其在她看着他时,他变得更加穷凶极恶:
“看什么看?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好过,不对,是让你和那个狗屁老板都不好过!”
“高飞,他不会来的,你又下错了棋,会输得更惨。”于苗妙出奇地冷静,虽然手被绑了,可她没有惶乱。
再痛苦的都刚刚经历过,接下去没有什么能让惶乱了。
“我呸,你以为我会信你的话,你能让大老板在休假的时候都回来管事开了我,现在他落难了,会不管你?不过幸好外面不知道你和他的那层关系,我当然乐得落井下石,比如让他更加身败名裂,为了抹去罪行,还勾搭上了安芊芊的死党,嘿嘿嘿。”高飞阴险地笑了起来。
如果说有卑鄙无耻没底线的人,高飞绝对算一个。
于苗妙没有再应他的话,微微地笑,倒是让高飞疑窦丛生:
“你干嘛笑?”
自从被念雪解雇,事业受挫到无人要的高飞自信心是降低的,眼见于苗妙这样笑,不禁让他朝于苗妙步近几步,追问:
“你笑什么笑!”
瞪大的眼睛更显示他的底气不足,于苗妙继续笑着,直到高飞愈发靠近,她突然用头撞向高飞的腰部,把高飞撞得一个踉跄跌倒在地,她借机朝外奔去。
这是一个类似废弃的别墅,门都无法上锁,使得她轻易就冲到了外面,也在这时,她听到高飞阴测测的笑再次响起,眼角的余光只看见那张邀请函握在高飞的手中。
脚生了根似地跑不动,其实不过是张邀请函,即便有了也未必能抵什么事,可那总归是一份希望,纵使渺小,都让她失去逃跑的力气。
在下一秒,当头发被高飞揪住,高飞恶狠狠地拽着她的头发扔到一旁,顺势拿着邀请函在她跟前挥动,语音尖刻:
“啊哈,你还有这个,你是想给皇甫奕这个,替他洗白吗?哈哈哈,真是蠢极了!”
高飞更嚣张地笑了起来,可在下一秒,他就笑不出声,于苗妙用手肘拱了他俯下来的脖子,他觉到一阵窒息时,于苗妙用嘴咬住那份邀请函,然后从他的跟前奔了出去。
他气急地追赶着她,前面就是空落落的楼梯,他用力拽住于苗妙的后衣领,却在下一秒,看到楼梯下身影乍现,他紧张地手一松,于苗妙整个人从楼梯上滚落,映衬着那身影的呼唤,一切天翻地覆……
“各位董事,我保证在我上任后,会更多地为各位谋福利,当然,首要的是各位能支持我当选新一任的总裁。”黎远帆发表完一番雄心壮志的讲话,正准备做收尾演说时,会议室门突然打开,凌沅出现在那。
凌沅站在那,经过精心妆扮的脸看上去气色如常,她一步一步走到主席台,对着黎远帆璀璨一笑:
“黎总,恐怕您没有资格获选新一任的总裁。”
黎远帆的唇角不易察觉的抽搐了一下,很快,他继续让得体的笑容漾满脸上:
“不知道凌小姐这句话是从何说起呢?”
凌沅笑得更加明媚,她睨了一眼黎远帆,再望向在座的董事,声音悠悠响起:
“因为黎总的股份是非法所得,姑且不论你是以何种方式从其他股东手上得到股份,单就我这来说,是因为受到了胁迫,才会把我的股份卖给你。”
“凌总,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黎远帆遏制住心底的不平静,尽量淡定地说,可他撑在文件上轻微发抖的手早泄露了他的不自然。
“就是因为之前吃错了黎总给的所谓敬酒,我才会把股份全部卖给黎总。”凌沅笑意渐渐敛起,道,“其实我也有我的私心,本来这份私心是想排挤掉皇甫奕后,自己做大,没想到却让黎远帆趁机进入,用告发我策划了征婚使得皇甫奕声名受损,以及锦馨广场改造闹事的把柄作为威胁,让我妥协,但是黎远帆,念雪集团我得不到,你认为我会给你吗?”
凌沅直呼黎远帆的姓氏,场上的情景骤然反转,在凌沅把当时交易的视频扔出来时,黎远帆只觉得撑住文件的手在无力地下滑。
他惊惶无比。
在安芊芊偷听到不该偷听的计划,他失手杀了安芊芊那时,都没有现在这样惊惶过,那会,他甚至还能制造出一个自杀的假象,再嫁祸给皇甫奕。
毕竟从来都只有他算计别人,他根本没想到,有朝一日,算计太多的人也会自食恶果。
哪怕安芊芊的死还没被揭露,此刻的一切已让他惊惶起来,因为那意味着他最在意的财权在远离。
不知是白炽灯的作用,抑或是心虚,他的额头一阵阵地冒冷汗,文件上沁下一个湿润润的手印,让那规划二字顿时晕染了开去。
而凌沅的眼前一阵发黑,在意识消失前,她强撑完这一切,由艾达扶着走了出去。
她不想去算那一个人,最后却还是让那一人因着她几近身败名裂,在算计的时候,她迷了真心,忘记了爱情是要不得用算计来换取,倘若昔日能够重来,或许她愿意回到不认识他的那一天,那样是不是就不会有悔,不会因爱差点生恨?
一步一步走出去,长长冷冷的走廊里她的脚步声分外清晰,一声一声叩进她的心门,就仿佛当初一步一步走近那个男人,带着少女的羞涩和欣喜,现在,在黑暗席卷一切前,她好像看到他站在走廊那,撇去一切的计谋的她终是可以凝视着他,笑如最初……
“没想到小沅的病情这么重了。”辰星唏嘘着,站在病房的门口,她的身旁是神色凝重的凌阗, “是不是因为你早就知道小沅有这个病,才想尽可能满足她的心愿,因此不仅由得小沅,也恳求皇甫奕同意那份协定?”
她猜测地问出这句话,换来凌阗莫奈何的叹气,不用继续问,这叹气已给了她肯定的答案。
“最好的专家马上就会抵达这,小沅会没事的。”她这样安慰着身边的男人,心底却知道假若专家真有用,当初他便不会由得小沅去实现自己的心愿,这个心愿可能是凌沅在世最后的心愿——凌沅的脑癌连最好的专家开刀,成功率都只有微乎极微的百分之一。
这个百分之十是他不敢去赌的,如今不得不赌。
“嗯,会好起来的。”心底再是难过,他都不忍让妻子担心,手覆到辰星递过来的手上,走廊的那一段,助理匆匆走来:
“凌总,有一位先生想见你,说是能救小姐。”
凌阗的目光朝助理望去,在不远的走廊尽头,有一个年轻人站在那,冷色的灯光照在他的身上,折射出深浅不一的痕迹,也照亮了他坚定的目光……
“邢冰,你别搞了,先不说凌家有的是专家医疗队,你根本不够资格,退一步讲,即便真让你去开刀,万一有个闪失,你有几条命赔凌阗啊,那是他最紧张的妹妹!”
“不管怎样,我要去试一试。”
“邢冰——”
“既然那个馊主意是我出的,我能最后为她做的,只是开脑。”
“这不是浪漫的电视剧,邢冰,这关乎你的前途,如果这次手术再失败了,你就不可能再重来了。”
“我的理想就是再回到手术台上,曾经的不公平让我已经走了太多的错路,这一次的决定,是我一个人的决定,不会连累到你。”
手术台的灯很明亮,他站在那,脑海里回放过往的点滴,以及拥有灿如向日葵笑脸的女孩,即便此刻这个女孩也躺在了病床上,可他却是无能为力的,他仅能做的,便是让眼前这一个女孩尽可能恢复过往的生机。
纵使做错了太多,他终是希望能有弥补的这一刻……
窗外一大片的蒲公英摇曳出最美丽的朦胧,窗内,一个女孩安静地躺在宽大的床上,碎花的床褥衬出她脸颊的苍白,她睡在那,好像什么知觉都没有,可他知道,她一定能听到他说的话。
这段日子,他坐在她的床前,把过往发生的,她知道的,她不知道的,都徐徐说来,低缓的声音诉说出一些藏在心底许久的话时,整个人会有豁然轻松的感觉,一如曾经,她在他身旁,给他的感觉一样,是让他轻松的。
可此刻,亦因为他的缘故,因为那一张其实对他来说微不足道的证明,她躺在了这。
楼梯上摔下去不会致命,致命的危险来自于撞到了坚硬的楼梯角,于是昏迷,于是再如何都只能等待。
倘若他没有离开她,倘若他告诉她早已掌握了黎远帆的种种罪证,会不会一切都不同?
倘若他开除了高飞后,留意到她身边潜在的危险,会不会一切不会演变到如今这样的糟糕?
只是,已经发生的事在‘倘若’的诠释下,徒添了为时已晚的意味。
即便黎远帆罪证被揭露,为安芊芊的死负上法律责任,高飞也得到了法律的严惩,可这一刻,他仅能听从天意的安排,是让这个女孩回到他的身边,抑或是——
他不敢再往下想,想不到,这世上还有他不敢去想的事。
想自嘲的笑,最后孤度僵化在唇角,让他听得到心底湮生出的无奈是那么深浓。
当念雪集团重归掌控,当凌沅重新绽放生机,可她还是熟睡着,就好像童话故事里说的那般,哪怕他不是王子,曾经现实如他却在希翼着童话里的奇迹出现。
“苗妙,今天的天气很好,如果你不醒来,你欠我的钱怎么还呢?利息会很贵哦,而且我突然改变主意了,还想继续你给我做午餐的协议,但你不醒来,这份协议就没办法履行。”他几乎没有这样陪一个女孩闲聊过,而这样的闲聊方式在外人看起来,他已然变得很傻,是传染的吧,“苗妙,你还要睡多久呢?我找到了很多面包的秘方,只可惜没有人去一一尝试,这些方子看来都要失传了。”
纵然看上去那么傻,他还是絮絮叨叨说着,直到旁边的面包箱发出‘叮’的一声,今天他烘焙的第一炉面包出来了。他起身,把面包拿出来,面包的香气盈满房间,他把面包放到她的旁边,语音温柔:
“这是我为你烘焙的第三十炉面包,我说过,只烘焙三十炉,你再不醒的话,明天就连面包都没了。”
语音落,他自嘲地一笑,一直觉得她傻,可现在看来,他有过之而无不及,但,如果她能醒来,他却是愿意傻一点,不去计较那么多,不去思量那么多,仅是要她的醒来。
也在这一秒,当他的声音消失,在面包的香气里,于苗妙的手指头分明动了一下。
对一个吃货来说,要面包,也要爱情,这两样拌在一起才符合色香味俱全的境界呵……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