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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稍稍落后于他半步,这样,她可以把他的样子铭记在心内,这个,带给她在冰冷时分最多温暖的男子,她要把他铭记在心。
哪怕,从此以后,再不见,再不识……
餐厅里,蓝翦和Grace早就各自坐好,见西汐进来,蓝翦并没有一点的表情,反是Grace灿烂一笑:
“西小姐,又见面了,坐。”她示意西汐坐在她身旁。
西汐按她说的,坐于那个位置,这个角度,离蓝翦虽近,但不容易直视,倒也是避免了她的尴尬。
蓝皓径直坐在她的身旁,一边细心地给她垫上餐巾。
“父亲,这就是阿皓的未婚妻。”Grace开口说的话,让人有些意外。
不过,再多的意外,她都不会愕然了。
“伯父好。”打招呼总是必要的礼仪。
“嗯。西小姐不必拘礼,用餐吧。”蓝翦的声音里听不出一点的情绪,只是客套得疏远。
一餐饭,再没有人说话,哪怕Grace想开口,瞧了一下气氛,还是噤口,方要用唇语示意蓝皓照顾一下西汐,蓝皓早先她一步替西汐拨好虾,沾了酱油放在她的碟内。
还真是呵护备至,以前,怎么不见这个弟弟对她这么好过,Grace有些愤愤,还是决定自食其力为上。
西汐慢慢的用了,他见她吃下,才要剥下一个,却见她微微笑着摇了一下头。
他便不再剥,只替她盛了一碗蒓菜汤,在鹏城能吃到太湖旁的莼菜,却是难得的。
她喝得很慢,一口一口,四肢却是渐渐暖和起来。
真好喝,不过,下一次喝到,不知道又要过多久了。
一如,有些东西,本来就不是她该去奢望的。
继续微微笑着,她认真地把这碗温暖的汤喝完。
这份沉默一直持续到用完餐,也是由于沉默,使得用完餐不过只用了十五分钟。
蓝翦径直走到和餐厅相连的客厅,他坐在沙发上,蓝皓则牵着西汐的手一并立于沙发旁,Grace知道他们有话说,只在去厨房张罗开餐后的甜点。
“西小姐,听说下个月八号,你就要嫁给蓝皓,是吗?”
终是问了。
“不,是下个月一号。”蓝皓替西汐答道,并且以他对蓝翦的了解程度,复加了一句,“并且我和西汐准备旅行结婚,您只需在教堂前,给我们见礼就行了。我们不准备大摆酒宴。”
“哦,是吗?”蓝翦的神色依旧无动于衷,平淡的仿佛在说别人家的事一般,“西小姐,你该知道,我们蓝家虽不是什么名门望族,但在商场,也是有一定的地位——”
“父亲。”蓝皓阻断蓝翦的话,道。
“我知道。”西汐却应了声,“伯父是为了蓝总,乃至亚治的声誉着想,这些,我都明白。”
恢复唤他蓝总,彼此的距离是否能回到最初那样,让人容易释怀呢?
“西小姐明白?”
西汐颔首,她等着蓝翦的拒绝,毕竟一餐饭,吃得气氛极其沉寂,她瞧得清楚,蓝翦对她的不屑和鄙夷。
这样,总好过她说出那个字,而她能做的,仅是引着蓝翦说出拒绝来。
可,蓝翦的话语是出人意料的:
“念在小皓的份上,你先前怎样,我可以不计较,但,你不能再留在中国,一来你的名声也容不得你留在这了。二来,到德国后,我会安排专人教你怎样做一个合格的妻子,这些话,我今晚在这就说明白。你同意吗?”
西汐的眼底漾过一丝惊愕,可,蓝翦的默许却带着让她说不出来的阴霾,只是这份阴霾,随着Grace适时的到来,被打断:
“今晚的甜点不错,是香草冰欺凌。”
所以,她可以不用回答是或者不是。
这,也是她要的。
因为,不想言不由衷,更不想,看到蓝皓的失望。
话语间,Grace已走到沙发前,她的身后,赵姐的托盘上,放着精致的四个水晶高脚杯。
“Grace,西汐不能用冰的东西。”蓝皓蹙了下眉,道,然后走到西汐跟前,自然地揽住她的肩,“给你配的中药,忌食生冷的。”
他对她真的太好,太好。
即便,她心如坚冰,也终会在这些好里,碎成齑粉,何况,她始终做不到如坚冰。
若能,不过是表面的伪装,之于,和她灵犀相通的他,却是瞒不过的。
“好吧,我不介意替西小姐用掉多一份的冰激凌。”Grace耸了耸肩,回身,开始分水晶杯。
“少爷吩咐我准备了红枣汤。是现在端上来吗?”赵姐问道,也突然明白,蓝皓让她准备红枣茶是什么用意了,原来也是为了西小姐。
“我和赵姐去拿吧,你们先用。”西汐突然开口。
随着这句话,她欠身离开蓝皓的相拥。
这一刻,看着他修长的指尖一寸一寸从她的裙衫上离开,那些水蓝色的纱裙仿似都在依依不舍地滑落,落在她光洁的小腿,冰冷地决绝。
而接下来的每一步,都不再和他有关了吧。
“嗯。去吧。”蓝皓又笑了,温柔如初升的朝阳。
而这些朝阳,也将不再属于她。
即便蓝翦没有直接说出口,她都清楚,这位父亲,是不希望儿子娶她的。
蓝皓能让蓝翦接纳他,其中的艰辛,她来不及知道,只能体味了。
现在,她只要他不再为她伤神,为她放不下。
西汐转身,不再看他,跟着赵姐往厨房走去。
所谓的厨房,分为内外两间,内间,是大厨制作料理的地方,外面,则是摆放制好的佳肴,有一扇小门直通外面的花园。
她猜得果真没错。
别墅的厨房都是另设偏门,其实,也是为了方便佣人进出。
她走到外间的桌旁,赵姐已经舀好一碗红枣汤端了出来,西汐伸手接过时,却突然手一滞,旦听哐当一声,碗盏就这样从俩人相离的手间掉到地上。
瓷片碎了一地,溅起的汤汁甚至把西汐的长裙沾染上不和谐的暗红色,一如,干涸的血迹。
“西小姐,真对不起。”赵姐忙道歉。
其实,不是赵姐的错,是她自己要这碗掉落地上罢了。
终于,还是辜负了蓝皓的心意。
她很快蹲下身子,去捡那碎片,赵姐慌不迭的一同蹲下时,只听得西汐轻唤一声,她的指尖已被玻璃锋利的刃口划破。
血,缠绵芬芳。
“西小姐——”
“没关系,有创口贴吗?”西汐自然地问。
“有,您稍等一下。”赵姐忙起身,朝厨房外奔去。
西汐将手指含在唇际轻抿,随后,往一旁的偏门走去。
门没有锁,由于不是智能锁,很容易地,她打开门,外面,月朗星疏,真是一派不错的景致。
看样子,该是一处高档的花园小区,记者应该很难进来,但,按他们的习惯,会在门口蹲守。
于是,她几乎是小跑起来,从后花园一路奔了出去,甫转弯,奔过花圃,突然,不算高的鞋跟踩进一个坑坑里,借着路灯一看,原是一个小洞。
她从没打过高尔夫,自然不知道,啥叫果岭,也自然不知道,景海高尔夫的别墅内,都沿着花圃分布着小型的果岭,以供尊贵的住户不用下正式场地,都可以享受别样的高尔夫情趣。
但,现在这别样的情趣却是给她添了麻烦,当她把脚收起来时,发现,果然是崴到了,忆起那日在山顶餐厅,同样崴了脚,却是有他温柔地抱着她前行。
现在呢?
不会了。
脚踝很疼,但她仍迅速朝门口奔去,奔到门口,门禁见是从里面奔出的女子,衣着虽不华丽,但也看得出身价,是以,并不会多加拦阻。
外面就是球会,西汐开始并不知道是球会,只当是花园小区,但,看到球童车经过时,才意识到,自己身处的地方该是高尔夫球场。
高高耸立,亮堂的灯箱,更让她知道,这里是全亚洲最大的高尔夫球场,景海高尔夫。
由于实行会员制度,所以,记者该是无法入内的。
这和她想象的情况不一样,显然有些糟糕。
因为,距离球会大门该会离得比较远。
她看了一下指示牌,还是决定朝着大门的方向奔去,脚踝越来越疼,她下意识地绕到一旁的小径上去,以免被察觉她不见后的蓝皓追来时发现。
小径上,能看到远处,有人挥杆,点点的星光高尔夫,确实是极美的,只是,现在,这一切都不能再让她欣赏。
顺着这条路踉跄地奔着,很快,她该能碰到有这良好‘职业操守’‘无孔不入’的八卦记者,然后——
这刹那,突然,后面响起急促的脚步声,伴着熟悉的声音,轻喊着她的名字。
是蓝皓!
她隐到小径的树后,转首,能看到蓝皓从别墅区那边跑了出来,而,与此同时,她的手突然被人一拉,未待她反应,人已被拖到一部球车上。
那人戴着很低的球帽,虽遮去大半张脸,但从侧面的棱角,不难辨出是墨沧。
现在,这一刻,她并不想与这个男人有任何关联!
然而,当跳下球车的念头从她脑海里划过时,她却是看到墨沧驾驭着球车很灵活地转了一个弯,接着朝蓝皓奔来的方向驰去。
也在这一刻,她的选择,仅是借着墨沧的身躯,避过蓝皓的发现。
球车从蓝皓身旁开过时,她能觉到脚踝是如此的疼,疼得直抵心里,让她不得不反咬着唇,才能不唤出一声的痛来。
可,究竟是哪里更让她疼痛呢?
只是脚麻?
终是越过蓝皓,往别墅区开去,她别过脸,不去让自己有任何余地再看一眼蓝皓。
而正因为她没有看,所以,永远不可能知道,蓝皓的步子滞了一滞,随后,唇边浮起一道笑弧来,可,这道笑弧为什么没有预想中的意色呢?
当确定球车远去时,他止了步子,幽蓝的眸光深邃几许。
球车驰进别墅区,甫拐进一个小弯,墨沧仿似察觉般,一手驾着球车,一手将意欲跳下球车的西汐用力的拽住,由于用力太猛,也由于西汐本身的力气随着这一日没有好好进食,已消耗殆尽,这一拽,她竟是被他拽入了怀里。
他的心,蓦地一悸。
软玉温香抱满怀,有过很多次,只有这一次,让他突然,连简单的球车转弯,都是蹭着花圃而过。
她的心,在这一刻,没有任何的波澜,想拼尽最后的力气挣脱时,却看到Grace走到庭院里,显见是在张望着蓝皓,她下意识地缩头,把脸埋进墨沧胸口那里,却固执地保持一段其实根本微不足道的距离。
只是,这段距离,对她来说,是必不可少的,她不要,再和这个男人有任何的接触。
不要。
念至此,又回到那晚记者招待会的噩梦中,身子禁不止瑟瑟发抖,这些发抖清晰地传到他的掌心,只让他觉到一阵难以言喻的莫奈何。
所幸,球车很快驶入一幢高尔夫大宅,同样是意大利式的设计,外观上,比蓝家的楼王稍小一点,位于正对翡翠山主道的位置。
他用力拽她下车,她的眉心一颦,他突然想起那日手腕的伤来,忙要松手,手心被什么物什咯到,一看,原是另外一只没有受伤,却是带着LOVE手镯的手,此时,即便灯光不通明,那烁烁曳彩的手镯仍让他觉到有一丝的不悦。
“这里离蓝家很近,如若不想让他们看到,你可以继续待在这。”顿了一顿,复添了一句,“现在,门禁那边该也在找你。”
她的脚终是在这句话之后,踏到地上,脚踝的疼痛,让她愣是咬着牙朝一侧的小门走去。
他终于不想再和她废话,一个打横把她抱起。
他抱得那么紧,她的胳膊都隐隐作疼起来,却是连挣一挣的力气都是没有。
那么就不挣吧,她也没有力气再去争了。
他把她抱进别墅, 放到沙发上,然后,坐到另一侧的沙发,客厅是黑白的装修,一如那间VIP房一样。
这样的黑白只让她再次回想起那场不堪。
空气里,却有着檀香的味道,在这种味道袭来时,她才发现,他今天身上,都闻不到那种冷冽的香水。
檀香,是很好闻的香,只一点点,就有熏的感觉,却充满着宽和包容,是慈悲的味道。
慈悲。
她的鼻子不可预料地一酸,借着略长的额发遮挡,他的话语在空气里飘来:
“你想就这样去面对记者?”
开门见山的问出这句话,他的目光紧锁在这个女子身上:
“然后告诉他们,你确实如传闻中一样,利用身体上位?这样,迫于舆论的压力,蓝皓都不得不和你解除婚约,对吗?”
他也看透了她?
看来,她真的很浅薄,浅薄到很轻易就能让人看清,看穿。
她没有否认,只是,望向他,轻声,然,清晰:
“是,这本来就是我的虚荣、不择手段造成的后果。这么躲着,难道记者就会放过我?”
这句话,说出口,真的很轻巧,轻巧到让墨沧本来交叉握住的手,不由加了几分力。
他原以为,她至少该埋怨他。
或许,她根本对他是不屑的,连埋怨都不屑。
“我没有把那张片子彻底毁灭,这一点,我有责任。包括,我也接受了这种潜规则的发生。”
她不屑,他却不能不做到淡然处之。
说出这句话,他看到,她的眸底依旧平静,没有丝毫的澜意。
“我有资格怪你吗?那张片子不是你拍的,拍到的人,自然不肯轻易毁去。”她只淡漠地说出这句话。
片子如果是他拍的,根本不会在这样的时间,那样的场合出现。
既然与他无关,其实,退一步讲,他和她同样都是受害的一方,如若有他对她的伤害,也仅是局限在那一晚罢了。
并且,是她自己利令智昏,送上门去的。
其后呢?
他待她,算是可以了。
只停顿了一秒,她继续道:
“我太梦寐以求得到本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但却忘记了,站得越高,跌得越重的道理。潜规则,在这个行业不少见,不过都是见不得光的,一旦见了光,便是身败名裂。所以,我不想再躲,我愿赌就服输。”
口气仍是轻松,一切对于她来说,恰是一场过眼云烟。
哪怕,并没有和最初的梦想一致,可,至少,她还给了小潮最好。
这么想,是纠缠中的唯一豁然:
“墨总,我会全权负责这件事,也希望你继续信守承诺。后天Mr.Ray出报告后,给小潮最好的治疗。”
他的手指关节随着这一句话发出咯咯的响声,意识到自己情绪外露时,甫启唇,语音低暗:
“我会信守协议,哪怕——”余下的话他却是生生地梗在了喉口。
哪怕她不去将所有事情包揽下来,他都会让Mr.Ray继续给小潮以最好的治疗。
只是,没有必要说了。
因为,听进她的耳中,或许只意味着矫情。
她微微一笑,在这样的时刻,她还能笑出来,一如,那日初见一样,那连片的山茶花旁,她笑得却是比那山茶花更为红彤彤,眸底的清澈,让他许久许久都移不开目光。
而,此时的笑,却转瞬变成讥讽的意味,她起身,因着脚踝受伤,行动看得出有些不便:
“既然墨总会信守承诺,那,我可以走了吗?”
她的话无疑是在提醒他,他说过,只要她为他把报价后,他和她之间再不会有任何联系。
他也起身,走到她面前,这一次,她并没有避让。
“你现在出去,就只有一个下场——身败名裂。”
他没有提被蓝皓发现,因为,蓝皓其实,根本不会发现她。
纵横商场的五年,有些事,他早看得透,看得清。
“我拥有这一切,才一个月,所以,即便失去,都不会太难受。而你,不一样。只要我承认主动,媒体对你的评价不会降低多少的。有钱,有地位,确实真好。”她说出这句话,笑容愈深,这一次,她的笑是纯纯粹粹的。
也是这一次,再坚硬的心,都只化为柔软。
他用力把她按进怀里,说出一句,终是让她惊愕的话来:
“我可以为你解决这条负面新闻。”
用力的吸气,属于她的清香萦绕进鼻端时,他才有勇气说出下句话,在说之前,他另一只手试图去牵住她的手。
没有牵过,所以在之前无所谓放手。
可,现在呢?
他牵到她的手,是否就能像他在商场的作派一样,无论看中什么,都势在必得呢?
她的手却是没有犹豫的退却,他能握住的,不过又是一手湿冷的空气,而他唇中的话已经溢出:
“在媒体面前,承认是我的女人,只是由于和我赌气,才答应蓝皓的求婚。”
这无疑是最好的理由。
只要她承认是他的女人,他同样不会否认。
那么,那张片子,也就好说了。
以他如今在业界的影响,没有谁敢明着为难他的女人。
哪怕,他愿意赞助一个选美大赛,捧他的女人上位,又如何呢?
这和潜规则,一点关系都不会再有。
他终是走出这一步,走出这原来,他永不会走出的一步。
希望她能成为他的女人!
不论怎样,只要她答应,他永远不会容许任何人再伤害到她。
当然,那些曾经伤害过她,火试图伤害她的人,也将付出代价。
她的反应没有丝毫的怔滞,只慢慢在他的相拥间,抬起小脸,清澈如水的瞳眸望进他的眼底……
作者题外话:凌晨更新,各位等着看确实会很累,所以我建议是可以等到第二天看。
不是我一定非要放在这个时间段更新,谁不想早点睡呢?如果可以,我也很想十点前就躺到舒服的床上,可是,我能吗?我不能。
我白天要上班,我唯一的时间是中午和晚上赶文,这就决定了,我的更新时间,不会早。
那周末呢?为什么我不早点更?临近年尾,我的工作岗位周末都在加班,偶尔休息半天,我会睡觉。
不说了,明天还是12点左右更新。多多包涵。
【温暖】
在这刹那,他以为她就要答应他的提议。
在这刹那,心底有满满溢出的喜悦,这种喜悦,是哪怕他问鼎世界首富前二十时都未曾有过。
似乎,他已等这一天,等了很久很久,其实,他却是清楚,越是在意的,越是放在离他更远的距离才会更好。
因为,他一直怕,无法给最在意的人,最好的保护。
可,如今呢?
她已经被人伤害了,并且伤害到这么深。
所以,他还能做到固守己见吗?
如果她愿意,他不会再有任何顾忌,她将成为第一个他公开对外界承认的女人。
而他的纷纷思绪间,她却是看不透的,她只听到他方才的那句话,就着那句话,菱唇轻启:
“墨总,以您的身份,不该出尔反尔。”
停了一下,语意犀冷:
“亚治这次不惜任何代价去竞标,应该,也如了您的愿。既然如此,再利用我去打击蓝皓,不是多此一举吗?”
她想,她能明白为什么墨沧让她把报价告诉蓝皓了。
不止是辱没,更是,把亚治拖垮。
是的,他算准蓝皓会降低报价去竞,毕竟,这次竞标意味着未来五年谁能执手机电子商务平台的牛耳,并成为该领域新的风向标。
无论出于维护亚治通讯业龙头老大的地位,还是对电子商务平台的重视,都不容亚治对这次竞标有失。这点,从蓝皓的态度中,她就看得出来。
所以,他要做的,仅是让亚治知道,他准备进行不良竞争的信号,就能迫使亚治压上更低的砝码。
然,以亚治目前的资金链,顶多撑过第一阶段,接下来,或许就是全盘溃败,如此,坐收渔翁之利的,还是银讯。
墨沧,不止商场的帷幄,他心理战术的运用,同样狠辣。
只是,撇开这些不谈,他对她,确是够好了。
说完这句话,她欠身从他怀里离开。
很轻易离开,源于在她说出这番话时,他拥住她的力气仅化为虚无。
原来,他在她心里,就和外界认为的一样,是个不择手段,心狠手辣的人。
呵呵,事实,也是如此。
过去的五年,他就是这么过来的。
光明的,不光明的,正当的,不正当的,只要能让他达成目标,他都不介意过程中的手段是怎样的。
于是,只靠十个亿的启动资金,成就如今的财富帝国。
“墨总,我对您,再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但,我相信您,会遵守我们的协议,给小潮最好的治疗。”说出这句话,她的脸色很平静。
这种平静终于让他做不到同样的心如止水。
他复拽紧她的手腕,把她拉近他:
“你以为这样出去,能解决问题吗?你以前辛苦想得到的一切,就这样烟消云散,你甘心吗?包括那个处心积虑把片子放到记者招待会,让你身败名裂的人,你也不去计较?”一迭声的问,他承认,他从来没有这么激动过,“再退一步讲,是我没有把这件事处理好,才让人有机可乘。所以——”
关于那张片子是谁换了慕歆雪的宣传片,此事,林氏宣布和西汐解约的同时,声称尚在调查中,可,他知道,如果不用压力作为驱使,这样的调查结果是不具备任何意义的。
“所以,您给我重来一次的机会,这个机会和打击蓝皓无关,对么?”她仍是平静,事不关己的平静,“墨总,不管您信不信,对我来说,做这么多事,最想得到的,已经快要得到。至于其他那些虚名,纵然也曾是我梦寐以求过的,可,我现在同样知道,哪怕能拥有,最终,却不是我这样的女子所能适应的。演绎圈太复杂,而本来我进入这个圈子的方式就走错了。当然,如果不走错,我永远都可能进入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