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他的父皇,所以做任何事,竟开始顾及这个孩子的想法。

唇边漾起一抹笑靥,我知道,有多么无奈。

“今晚您就来.不可以吗?”

奕呜一步不让,这孩子,果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但也足见玄忆对孩子,实则是宠溺的,否则他又怎来这般的在宫里最难得的‘直言不讳’呢。

“忆,去吧。”我声音很低很低,低到我确信身后的娃娃再是听不见的。

“朕答应过,要陪你。”

他俯下脸,凝望着我,我把脸上的笑靥化作灿烂,才抬起螓首:“瞳儿要的很多很多,不过少了一日,与很多很多比较起来,还是有着余限的。”

他轻捏一下我尖尖的下领:

“你倒真为朕着想,别人是指看朕驾临,你却偶尔开了一次口,倒却又把朕推了出去。”

是啊,我今日偶尔开了一次这样的口,倒还是因着这娃妥努反是劝他去看娃娃的母妃。

我知道我不大度,我和所有女子一样,有着最谨小的在意,但,我更是不想让玄-“乙为这些事所烦心,所以,我能退,我能让,也就偶尔退让一次,又如何呢?

毕竟,相对于其他一些不得召的后妃来说,我真的是太幸福了。

我心里唯一在此时放不下的,是我清楚知道沭淑妃对玄忆的情意,或许也是不带一点的虚情,所以,我隐隐有些担忧,并不能做到释然。

相比较那些用虚位以待玄忆的女子,沭淑妃的真情,更是让我难耐。

“若忆留下,瞳儿方才从构,花园捡的这个娃娃必定不安生,瞳儿可不想这娃娃小小年纪,就怨恨瞳儿。”

我故意用了一个‘捡’字,果见玄忆的眼中蕴了些许的笑意,我把手中的梅花递于他:

“这个,您拿着给淑妃娘娘。”

他不接,愈紧得捏着我的下领,眸底竟有些微气的望着我:“你倒真是大度,还编排看让朕做这些?”

我脸上讪讪地起了一些红晕,见床榻上的赢奕鸣又开始有些蠢蠢欲动起来,想是见我和他父皇低声呢喃太久,终是小孩子的心性,奈不住了,可他还在等着他父皇的一句回话.自幼所承教的礼仪让他不能再继续地逼问。

“这本是那娃娃要摘给他母妃的,您既然许久不曾看淑妃娘娘,送这花予她,又有何不可呢?瞳儿知道,忆还是念1日情的,这样的忆才让瞳儿可以不忧心于秋凉。”

我话中有话的说,此时的我,宁愿相信他不是薄凉之人,所以,我容得看到他对昔日旧人的仍有一丝一点的情意。

墨瞳,你真是擅长自欺欺人。我在心里,对自己说。

“瞳儿,你啊……又怎知她……”他顿了一顿,终是没说下去,我也在这一刻,看到他的限里,对于沭淑妃实是有着芥蒂的。

过去这宫里发生的事,我皆是一知半晓,所以,我不清楚这层芥蒂是从何而来,或许,我也不愿意多去了解他和那些女子的过往,我只要牢牢地握住属于我的这一份心,就够了。

“朕答应你,现在就陪你去探望你母妃。”他望向赢奕鸣,终于,下了决定“儿臣叩谢父皇!”赢奕鸣的声音里满满是属于儿童的喜悦,这种喜悦是那些地不加掩饰,我想,玄忆是没有办法不动容的,他只一个应允,就让他的孩子,这般的欣喜。

这是做父亲的一种欣慰吧。

我望向玄忆,他轻轻松开我的下领,眸华一直凝向我,那里,也满满是对我的怜惜:

“好好歇着,外面雪渐大,今儿个若无事就别出去,免得朕又要担心你的身子。”

“哪那么娇气啊。”我jiIi}了ji|i}嘴,却把唇边勾起的弧度蕴了那笑意,一并笑至1了眼哞中。

他松开扶着我的手,一旁,清荷的声音在殿外响起:“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谢皇上。”清荷复对我道, “小主,二皇子的衣物已按照您的吩咐涤洗干净并烘干了。”

我绕过玄忆,接过清荷托盘中的衣物,展开一看,果然先前污浊的地方早不见了那些渍意。

“你倒是有心。”玄忆柔声道。

我略侧螓首,凝定他,又一笑:

“瞳儿一直是有心的,只是皇上无心罢了。”

喊他一声皇上,又把早前那晚的话说了出来,彼时的他,是这般斩钉截铁地说他无心,那么今日呢?他是否真的还是无心呢?

如果昔日的无心,权是固他将心放在珍妃身上,那如今珍妃既已出冷宫,他的心.该回来了罢。

所以,他有了那心,才会说出‘不负我’这三个字。

即便这般认为,我却没有起酸涩。终于,渐渐学会了淡定,这些许的淡定并不带着一分从前的清冷,只让我在这深宫中,更能适应,面对那一些必须要面对的人和事,而不再轻易地以物喜,以己悲。

他并不回我这句话,只是轻轻绕开:

“等得了空,朕再来看你。”

我轻轻笑了一下,手中拿着锦缎棉袄递于那娃妥藕“快些换了.好随你父皇去看你母妃。”

赢奕呜丝毫不见我的好,接过棉袄,道:

“你一个女儿家,怎可看我更衣,好不害臊!”

我又哪里要看他换什么衣服呢?他这一说,反让我脸上的红荤再退不得,身后玄忆的声音骤然响起,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奕鸣,她是你的墨母妃,若你再对墨母妃不敬,今日,朕定会问你母妃是怎样教导你的。”

玄忆啊,你竟也懂得威胁一个孩子,为了我吗?

而,彼时的我,并不知道,眼前的这个粉雕玉琢的娃妥努对于我的人生,会有多么重要。

是啊,彼时,我并不知道

“父皇——”奕鸣仿是受了委屈,但他是男子汉啊,不过须臾,便恨恨地带着孩童的纯涩瞪了我,口里倒是恭敬的,“有劳墨母妃,还请墨母妃暂回避。”

我语音压低,有意是要逗他一逗:

“真乖,早这么乖,多好呢?呵呵。”

我喜欢这个小娃妥努天真烂漫,这也是我第一次接触孩子,曾经的我,对于孩子这个词,仅限于懵懂的未知,即便是想要有一个和玄忆的孩子,也不过是由了心底那些小小的盘算。

果然,奕鸣的小腮帮子冲我鼓了一下,我忍着笑意,转身,正对上,玄忆对我莫奈何的表情,我莲步姗姗向他走去,稍欠身:“瞳儿先告退。”

“你呀!”他嗔念了我的名字,我径直往殿外行去,这雪倒下的是愈发大了。伺立在一旁的清荷忙上前替我打了伞,却听得玄忆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必出去,若着了风寒,又让朕放不下你!”

若真能让你放不下我,我倒是宁愿日日得风寒的。

不过这句话终究只能在心里答,说,我是说不出口的。

“父皇,也不用墨母妃出去,只让她避一下,儿臣也换好了。父皇,我们走口巴。”

奕鸣的声音响起,无形中替我解了方才的围。

他倒真是换得快啊,我回身,果然他扣完最后一个袍盘扣,不过是我走到殿门的一会功夫,已衣裳整齐地下得榻来,仿佛是怕他父皇突然会改变注意一般,他以最快的速度穿完袍子,几乎是奔看跑到他父皇的跟前。

奕鸣仰起小脸望着他父皇,带着询问再说了一次:“父皇,可以启驾了吗?”

“和你墨母妃拜谢道别。”玄忆道。

“奕鸣谢墨母妃,今日拜别,来日定再谢母妃替奕鸣洗袍之德。”

洗袍之德?

这娃娃倒真是会用字的。

我看到玄忆薄薄的唇边澡起一抹笑意,迈步走到殿边,修长的手指替我笼了下身上的毡子:

“那朕去了。”

“嗯。”我低低应了一声,却再说不出其他的话。

他带看眷恋地凝了我一眼,对,那一眼里含着一种情愫——眷恋。

然后才与奕鸣一同走出殿外,而奕鸣最后投给我的,仍是背着他父皇恨恨地一瞪,但这一瞪,我清楚是不带任何恶意的。

殿内又恢复冷寂,我不知道青阳慎远一事是否有了什么进展,又是否真的会累及澹台谨,但,即便玄忆方才留下,我同样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去问这件事。

是啊,我和澹台家有什么关系呢?我毕竟姓墨,若这么去问,难保他不起了疑心。

这件事,却着实是两难的。

云纱捧着加好碳的手炉递于我时,我仍兀自出着神,直到她的声音响起,才略拢回心神:

“清荷,内务府送了些银碳过来,你点一下,按着份例,先让上房用着,剩余的,继续收在库房里。”

清荷本与她同为近身宫女,但那件事后,她对云纱颇是言听计从:“好,我这就去。”

她打了伞,关上殿门,就往库房走去。

手炉很暖,云纱的声音却不带一点温度,她走近我,扶我回暖炕坐下时,终于还是说了她要说的话,她作为景王暗人必要传达的话:“景王让奴婢转告小主,小主的寒毒在未痊愈前,断不能让皇上临幸小主

第十二章 宫

景王,他又变了吗?

不是只有我专宠后宫,才能替他做那棋子该做的事,如今,却吩咐云纱关照我这个,莫非,他又有了新的谋算?

手炉很暖,随着云纱这句话,从指尖一直延伸到心底,却再无一分的暖意,皆是冷冷的,这些冷一并把我的眸华沾染成一种淡漠,在隐隐里透着寒魄的冰冷:

“为什么?”

就凭这一句交代,难道我一日毒伤未愈,一日就不能侍寝吗?

可,我即便侍寝又能怎样呢?

我不是要靠侍寝换得所要的位份,我只是要一个孩子,从今天看到赢奕鸣开始,我就更加想要一个属于我和他的孩子!

“小主,王爷的医术诊治从来没有出过任何的偏差,若小主执意侍亲努那么,您体内的尚未根除的寒毒,将会度给皇上,这一点,小主不信,可以尽管去试”

o

度给皇上?

我知道,我始终不能做到不在意,凡是涉及他安危的,都比我的生命更加重要!哪怕一点点的可能,我都不容许它变成现实!

云纱的声音带看一种难得恭敬,她看我的眼底,也全然没有那晚的恨意,仿佛,那晚,真的只是我的神恍。

“那王爷可曾说过,何时才能替我将这些寒度根除?”

“王爷至今还没有找到对症之药,所以目前给小主的用药仅是续着小主的命罢了。不过——”她略压低声音,凑到我的耳边, “小主若想活,最快的解决办法,其实莫过于侍寝。”

“是吗?”

我斜睨了她一眼,这个云纱,连这句话都说得出来,不用传到谁耳中,若景王知道,必第一个晓不过她的。

景王,不要玄忆的命。

而她,竟开始动了要玄忆命的念头。

这个念头真是可怕,那么,她眼中彼时那凌厉的鹤努是否是因着玄忆呢?

还有,她高烧迷离之际,口中所喊出的那些断断续续的话又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原来是如谜一般的人,并非仅是我最初所认识的单纯表相。

“小主是不合得的,奴婢僭言了。”

何止是僭言,是大逆。

“我想见景王。”说出这句话,云纱仿佛没有料到般怔了一怔。

景王避开我已有段日子,我明白,他是刻意地避开,是因为他也没有能解我身上毒的底吗?如果是,我想,我该比任何一个人都先知道,我的命还有多长时间。

然后在这段时间内,我还要做的事有很多。譬如,能否化解掉景王的鹤努哪怕只是些许.也好。

其实,还有一点,是我目前想知道,顺命候府灭门一事,究竟现在是怎样的进展,或许,从景王口中,我更能放心去套一些我想要的东西。

如果事关澹台谨,那么,不管怎样,哪怕我的身份会公诸于众,我终归不能做到不管不问。

“小主,景王和太尉往定县沙场拉练骑兵,是以,估摸着要到除夕才回了。

小主不必担心这毒,景王把这段日子的药,都配下了,若临时配得更好的,也会差人送进来。”

“芊妃是景王妃在照顾吗?”

我又想起那座森冷的宫殿中,那一具几乎没有任何生命气息的躯体,景王不在京中,那他的母亲谁照顾呢?

“这不是小主该关心的事,那晚的事,还请小主尽快地忘记,是奴婢一时疏忽,才带小主去了那处地方。”

只是疏忽吗?还是云纱你心疼我对景王的淡漠,怕我伤了他,才带我去看进而,让我对景王固着怜悯,终再说不得狠话?

“云纱,你下去吧。”我淡淡地道,捧着手炉,轩窗上已积起一层不算薄的雪,膈着不算透明的茜纱,那些雪还是清晰地路进心底。

“小主,景王另吩咐,他不在京城的日子,还请小主置身任何事之外,宫里也尽量能避则避,待毒清除干净,再做下一步打算。”

说完这些话,云纱并不下去,只缓缓从袖中拿出一个景秦蓝的青瓷瓶,道:“今日小主还未用药。”

她倒出三颗淡绿的药丸在手心,递于我,又从茶壶里倒了一杯水:“小主。”

我望着那些丸子,景王是极其细心的人,知道宫内若常熬中药定引起人的怀疑,所以每回都是把药制成丸子,这样,也不会引起别有用心者的怀疑。

才就着水把药丸送下,忽听宫门那边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茶盏放下时,早有一名内侍领着一众内侍小跑着进来。

既不通报,也未曾请安,他们就这样唐突地冲进椒房殿,云纱不悦地才要发话,我轻轻唤止她,因为我看到,这群内侍的腰间挂着凤纹腰牌。

后宫中,独有两宫的内侍有特制花纹的腰牌,凭此腰牌,可出入四门无阻。

正是H召阳宫的云纹和风仪宫的风纹。

所以,这些来者不善的内侍正是隶属风仪宫。

“请墨采女跟奴才往衙泠宫走一趟!”为首的那名内侍道,他一眼瞥到云纱尚来不及收起的药瓶,一个手势,早有一名内侍雷厉风行地劈手从云纱手中夺过那药瓶。

一切来得那么快,真正惊到我的却是那瓶药,若是让皇后知道我中毒,殊不知,又会有多少是非。

但,这个还不是我所要担忧的,我开始不安的是,为何,皇后的内侍要带我往簖泠宫,那是沐淑妃所居的宫,莫非,今日我把二皇子擅自带回未央宫,引起皇后的不满?

不过,这些疑问,去往那,必然就会知晓答案。

玄忆此时也该在那吧。难道连他都没能阻住皇后传我?他刚刚明明说,天寒让我就待在宫内。

思绪里浮过这些念时,我站起身:

“我随你们去。”

云纱才要跟着,被为首那名内侍一拦,一个眼色使给旁边另一名内侍:“把她也带走。”

这一言辞,让我觉到事态可能并非如我所想的那样简单。

后宫之路,本就是表面的风平浪静下,孕育着暗潮汹涌。

甫进涛泠宫正殿,只见宫人皆肃穆而站,皇后端坐在于主位,一旁侧陪着脸色苍白,病态恹恹沐淑妃。

皇后见我进殿,眉心颦了一下,未待我请安,语音严厉地质问:“墨采女,今日你是否把二皇子带去了未央宫?”

“嫔妾参见皇后娘娘,参见淑妃娘娘。”我依着宫规行礼,赢奕鸣不是让我不要告诉他母妃今儿这事吗?那么为何,皇后已然一副知晓的样子呢?

既然如此,我即便答应过奕鸣替他保密,看来也是不行的了。

她没免我的礼,所以,我只能半躬着身子。

“回皇后娘娘的话,嫔妾今日偶遇二皇子于确,花园,因二皇子身上的小袄被雪水打湿,未免淑妃娘娘担心,嫔妾才将二皇子带回未央宫,并替他换了干净的衣裳,他方回了旖泠宫。”

刺来。

“仅仅如此吗?墨采女?”皇后的睨向我的眸光里骤然含了一束冷剑,向我“娘娘,太医还尚未最后确诊鸣儿的病情,未必是关墨采女的事。”沐淑妃在一旁轻声道,喘促的声音里隐隐带着呀呷之声,显见是哮症尚存的。

她本是性子懦婉之人,能在皇后面前说出这句话,却是让我不能不动容的。

因为我听得出,这句话里,并非带着言不由衷,而是完全发自真诚。

也从这句话里,我听出了一些意味,难道,奕鸣从我宫中回来后生病了?但玄忆为何看样子并不在这里呢?

这些疑问愈发地深,可我不能问,我只能从她们的字里行间去找出我要的释疑。

“淑妃,你的性子实是太过婉委,所以,这宫里,若有人连你都要伤害,本宫定然不会姑息!”皇后的话里分明是带着对淑妃怒其不争的意味。

“娘娘,臣妾铭谢娘娘为臣妾做主,但凡事还是需从长计议,不如等太医确诊后,再问墨采女也不迟。”

“淑妃!”皇后手一拍酸枝椅的扶栏,转望沭淑妃,“奕鸣对你意味着什么,你该比本宫更为清楚,难道时至今日,你连这唯一的珍贵袱人所暗害,还要替那人来求情?拍,或,你认为,放了这些许恩惠于她,她能代你劝慰皇上转心不成? ”

“娘娘,臣妾并无此意!”沭淑妃随着皇后的手一拍扶栏,忙起身,愈渐瘦弱的身子,-}仓然地跪拜于地。

皇后望着她,少许,才挥了挥手:

“起来罢,你身子本就有病,偏执意耗在这陪着本宫,本宫就知道你心软无主见!这宫里,你是堂堂正一品的淑妃,不比任何人差,却独独是你,不懂为自己去要些什么!本宫今日必会为你做主,不管谁要害你的奕鸣,本宫第一个就不会放过她!”

“臣妾谢皇后娘娘。”沭淑妃这一句话,说得极轻,并没有一丝的喜悦,她,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啊?眼见看皇后为她做主,却又不沾沾自喜?反是担忧我这嫌疑之人的安危。

若说是善良,这也善良得过了头了吧。

“小高子,你奉本宫口谕,往未央宫带墨采女来时,可有何发现?”皇后骤然发问,显见是一直立于我身边的那为首内侍做了什么暗示于她。

果然,一旁传来刚刚为首进入未央宫的内侍声音:“奴才回娘娘的话,从墨小主近身侍女的手上得到这瓶药。”

他上前两步,双手奉上刚刚那瓶景王留下给我解毒的药丸。

皇后并不接.只吩咐:

“容与,把这药丸拿与院正瞧一下。”

她近身宫女容与诺命,伸手接过,转往后面的内殿行去。

“娘娘,可要奴才逼供那名宫女?”高公公问道。

难道,又要和宸妃那次一样严刑逼供不成?

“不必。”皇后摆摆手,“上次宸妃用了刑罚拷打墨采女的宫女,结果,那些执刑的内侍都被皇上在三日后发落去了暴室,本宫虽贵为中宫,也不愿为这事再与皇上起任何争执,能用刑罚拷打出的未必是事实,若此药真有毒,那么,太医必能断出。”

如果不是毒药,是解我毒的药,那么太医是否也定能断出呢?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更何况,又是院正大人亲自判断。

也就是说,我身中奇毒的事,即将会被皇后知道,不过,这总比从我宫里搜出毒药更让人稍稍宽慰吧。

也由此可见,奕鸣莫非是中了毒?难道是说

使我中毒的隐患还是存在宫中,他一个娃妥努不慎碰了些许,便引发了比我更快的毒性攻心?但景王又明明说过,这毒是要有诱因才会发作的啊。

jiIi}开其他不说,倘若真的如此,那么,院正很可能瞧出这解药正是缓解此毒的,真的这样,皇后难道会听我辨解?

毕竟从药和毒来历上,我都没有办法如实禀得上。

“墨采女,不是本宫处处要为难于你,本宫听从皇上免了你的定省,就是为了避免六宫因你失和,却不料,你竟还是处心积虑至此!每回你有错在先,皇上最后护得都是你,这样下去,墨采女,这后宫终要毁于你的手中!”

“皇后娘娘,嫔妾不明白自己错在哪里?又是哪里让皇后认为嫔妾处心积虑去危害这后宫?您这么说,不仅是蔑了嫔妾的品格,更是间接损了皇上的英明!

您曾说过,为了皇上的英明无损,愿意牺牲一切,但为何嫔妾愈来愈觉得,皇上的英明在您的口中,动辄就拿作欺压嫔妾的理由呢?”

我说出这些话,真是忤逆啊。

可,我并非愿意如此针锋相对啊,只是,我的一再忍让,却让皇后屡次拿有损玄忆英明来压,我真不知道,还要怎样做,才算是真正做到贤惠、大度呢?

我不过是一界小小的女子,我有自己的私心,也有自己的情感。

纵然不能视其他嫔妃的孩子为己出,我却仍愿意给予我尽可能的帮助。

并且眼睁睁地把自己所喜欢的人推去其他嫔妃那是我所能做的最大退让。

可,却在今天还是惹来不必要的是非,这宫里,果真是人善注定要被欺吗?

若是如此,由得我说这一回吧。我不想永远委屈求全,尤其这份全,恐怕是我再怎样委屈自个,都求不来的。

“墨采女,依仗皇上护你,愈发是连本宫都不放在眼中?”

“皇后娘娘,嫔妾尊您是中宫,该是母仪天下,恩泽后宫之人,却为何独独嫔妾做甚么,都在您眼里是种错呢?您有是否真的愿意听嫔妾的解释?您一意扣于嫔妾惑主的罪名,这罪名太大,嫔妾从来不曾想,也不敢去担!娘娘,今日嫔妾仅是把二皇子带回宫中,替他洗了污过的袍子,其余,连茶都未奉于二皇子的,这就是嫔妾今日的交代,也是关于事实的交代!至于从嫔妾近身宫女手中搜出的药,不过是嫔妾日常所服的药丸,若是毒药,嫉妄断不会愚蠢到还会留在身边,等着皇后来查,若您不信,请赐嫔妾一丸,嫔妾当面服下与您看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