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个更加惊天的噩耗把这一切终于推到一个彼此都无法回头的地步。
那天,是3月1日,辰颜正和他用着晚餐,突然接到沪城来的一个电话,她按惯例接起后,脸色顿时苍白,手一颤抖,边上的筷子也坠落地上。
紧接着,她的泪,一颗,一颗的溅落。
他被她的神情吓到,她这几天,脸色明显由于操劳而憔悴,胃口更加清减。
他才要询问她是什么事,她已俯下身子,才唤边上的佣人取来盂盆,哇地一声,将方才少许吃下的食物一并吐出。
司徒霄紧张地走到她跟前,却被她冰冷的挥手拒绝,她兀自取过圆圆递来的纸巾,又是一阵呕吐,这一次,吐出的只有清水,可她还是捂住胸口,渐渐,将呕吐变成失声的痛苦。
“外公!”她喊出这一句话,人已如风中的秋叶,摇摇欲坠。
他伸手才要扶住她,被她绝决的挣脱,甫启唇,语意坚决:
“我要立刻回沪城!”
“外公到底出什么事了?”
“病危!”她闭起双眼,声音柔软,但,一声声的撕开他的心,“我求你,让我回去!”
“我立刻让人给你定航班,我陪你一起回去。”
“不,我请你,让我一个人回去。”
司徒霄不再为这个问题和她争执,打电话通知Tracy速定今晚的丰泰航空的班机。
而,辰颜身子踉跄地往楼上走去。
才走了几步,她的身形一软,司徒霄箭步上前,把她坠落的身子紧紧拥住。
“叫何琳来!”他看到她的面色由白转黄,整个人,仿佛一瞬间被抽去生气一样。
他打横抱起她,她已陷入昏迷中。
何琳匆匆上来,替辰颜把脉,本来一脸忧色,却突然带了一丝喜意:
“恭喜先生,夫人不过是孕早期的反映,加上受到刺激,所以才会导致气血暂时上涌昏迷,只需休息一会,就会没事。但,孕妇的情绪波动较大,先生还是要注意。”
“什么?她——有孕?”
“是的,夫人又怀孕了。”
司徒霄的脸上浮起深浓的阴霾,这三个月,他根本没有和她同房,他怕引起她的反感,也由于他对圣诞餐会的事心怀愧疚,所以,他一直避免和她独处一室,做出任何伤害他们感情的事。
他的克制,让他这三个月,并没有碰她。
那么,这个孩子——
他想起,那天强行带她回HK,在她颈部所发现的吻痕。
“你先下去,替夫人熬一些安胎的中药,今晚夫人就会返回沪城,飞机的气流可能会有些影响,但顾不上这些了,这趟夫人回沪城,你一并跟着,你必须尽全力,让夫人这胎安然无恙。”
“是,先生。”何琳恭敬的退下。
“还有,不许向任何人提起这件事,包括楚小姐。”
“我知道。一切听从先生的吩咐,您才是支付我工资的老板。”
自经历那件事后,司徒霄对兰月是贬,对于何琳则是加薪60%,并承诺在几年后,将把她直接调到仁心医院担任妇科主任医师。
毕竟,她是HK数一数二的家庭医生,同时本身她在妇科界也是小有名气的医师。
当初把她从仁心医院调出,多少也是出于为辰颜的考虑。
他知道辰颜的身子一直不算好,还有痛经的毛病,所以平时在食物中也有让何琳和厨房调配药餐。
但,今日,何琳再次带给他的,竟是这样一则消息。
他的拳微微握紧,在看到辰颜病怏怏的脸时,才松开。
纵然这孩子是叶苍霆的,他想,他也不会介意。
只要是她的孩子,他也会试着去爱。
因为,他爱的是她这个人,所以,也爱她带给他的一切。
不管是悲是喜,他都当成最甜蜜的佳酿,饮尽,亦不悔。
他的手轻轻握起她冰冷的手,放在唇边,眸底一热,他不得不抑制住再次脆弱的迹象。
连他都没想到,自己竟真的能包容她有了孩子,孩子的父亲不是他这样的事实。
这,是可悲,还是算欣喜呢?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再过一会,她就会离开他,去到沪城。
沈傲病危,这对于他来说,隐隐有些不安的情绪,却说不出来为什么。
她在他的怀里渐渐清醒,睁开眼,看到他时,脸上的冰冷没有蕴起,已被他的话语化散。
“一会,就会有人送你去机场,今晚,你一定能到沪城,但,答应我,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让自己太难受。因为——”他顿了一顿,深吸一口气,才有勇气慢慢说出,“你现在不再是一个人的身子,你——有孩子了。”
“啊?”她轻轻惊唤了一声,眼底,先是不可思议的神情,接着,是一种喜悦,这种喜悦,等她意识到时,又速度地用淡漠掩饰。
不过一瞬,她的心底,百转千回,她清楚知道,这个孩子是谁的,可,倘若他也知道,他是否还会放了自己?
在HK这三个月,她看到司徒铭的身子逐渐无恙,也渐渐发现,自己再与他待在一起,他的柔情,迟早会将她软化。
那样,等到他彻底征服拥有后,或许,离他的抛弃也并不遥远。
三个月,她一直是惴惴不安地度过。
其实,她内心深处,何尝不是担心扬扬,又做出什么违背常理的事来呢?
原来,她并不能全身心放下。
三个月,他同样除了每日去冥远,每日下班也早早地在书房。
虽然,没有时刻陪在她身边,但,她明白他是让她安心。
他和她之间的默契,原来,早胜过语言的交流。
仅仅这样,真的就够了吗?
她给自己下的一个限期,也不过是在他身边,待三个月,然后要求他,送司徒铭去国外就医。
可,当期限临近,她的心开始动摇不定时,孩子的出现,让她更加没有办法平衡,她望着他,有一些的犹豫,还是轻声问:
“你,喜欢孩子吗?”
仓促的问出这句话,带着别样的用意,可,这份用意在他的心底,仅是另一种意思。
“只要是你的孩子,无论父亲是谁,我都会喜欢。也会视若己出。”
“你认为他的父亲是谁?”
“叶苍霆,不是吗?”他的唇边浮过一抹哂笑,映进她的眼底,只让她的脸顿时苍白。
是啊,她并没有承认,那天在雅间,她被他占有,但,他怎么,就真的怀疑,她是如此不贞的女子呢?
她嚼到一抹苦涩,不过当时,她也并没有否认,不是吗?
原来,他的心底,还是介意的。
她和叶苍霆干净的过去,在他心里,终是带了别样的颜色和意味。
她不再说一句话,仅淡淡地道:
“麻烦送我去机场。既然孩子的父亲不是你,我想,他更需要的,是他真正的父爱。”
“你想说什么?”他从齿间迸出这句话,刚刚的柔情骤然不复。
“你该明白的,何必我再多说。”
他的手咻的握住她的手:
“不管怎样,你是我的妻子,你腹中的孩子,也会是我的孩子。”
“你如果可以不这么假惺惺该有多好?现在你说着这样的话,是因为,我身后代表的,将不止是璃和地产,甚至还有沈氏,对吗?”
“你真的以为——”他适时的噤声。
中止贷款,这对璃和地产乃至沧海东岸意味着什么,他深深知道。
他唯一最担心的时刻,却还是终于要到来。
也正因此,当他完成这件应允楚彤的事,他会让永达地产付出更大的代价。
他松开她的手,温柔地抚着她的短发,不知道,下一次再能碰到她,是什么时候,只是此刻,他愿意,把每一分一秒和她的独处珍藏。
“保重。”
说出这两个字,他强迫自己起身:
“稍后,老徐会送你去机场,Tracy会在那里等你,替你办妥一切登机事宜。”
说完,他快步离开房间,怕再多一秒,他的情绪还是会柔软失控。
假使他知道,这一去,她们俩人,错过的将是六年,他是否还会离去。
可,没有人能预料未来,此时,他许她的自由,终是自酿的苦酒。
这杯酒,当辰颜回到沪城时,已品到。
她没有见到沈傲最后一面,见到的,仅是深夜,沈氏气势宏大的灵堂。
还有,以沈夫人自居的楚彤。
她穿着麻衣,从家属席中站起,向辰颜走来:
“你还是回来晚了,你外公,他再次突发脑中风,就这么走了!没有等到见你最后一面。”
辰颜的视线越过她,寻找着苏盈的身影。
她觉察到她的关注点不在她身上:
“别看了,大少奶奶胸闷,早早就回府歇下了,还有,你那智障的表兄,也不会参加这个葬礼,以免让人以为我们沈家失了礼数。”
“我们沈家?你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站在这里?”
“看来辰大小姐还不知道。”她加重辰字的发音,语意悠悠,“你外公在去世前一天,正式娶我过门,并将沈氏21%的股权交由我继承。”
“不可能!”辰颜脱口而出三个字,并非因为沈氏的股份,仅是因为,外公绝对不可能回娶这样一个女子。
这样一个心如蛇蝎的女子。
“没有什么不可能,事实就是如此,有律师当场的公证。辰大小姐,我看你赶回来,也累了,现在又过了午夜,不如早点回家歇息,这里,有我就行了。”
辰颜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越过她,径直走向灵堂后面。
诺大的紫檀木棺材内,沈傲躺在那里,如果不是知道,这就是她的外公,她差点辨认不出,如此的瘦小,干枯,仿佛灯油耗尽一般的躺在那。
假如不是她执意,仅肯用电话会议,不肯用视频,是否就能早早察觉到外公的病情并不如电话中的声音那般乐观?
假如不是她执意,留在HK,为了不让司徒霄的罪孽更加深重,是否,外公有她的陪伴,就不会去得这么早?
假如——假如——
再多的假如,都换不回眼前这个事实。
她的外公,不在了!
她最亲的亲人,又一个离她而去。
除了沈振业,这世上,她真的,再没有一个血亲了!
她想哭,可,有什么堵在眼中,沉进心底,哭不出来,她的小腹,隐隐有了一丝的抽痛,她的手抚住小腹,清楚,那里正孕育着一个生命。
所以,她必须坚强!
不能倒下!
否则,只让仇者快,亲者恨,如此而已,不是吗?
她望着她的外公,嘴唇嗫嚅,撑住紫檀木边沿的手微微颤抖,终于,轻轻喊出:
“外公……”
她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的亲人,就这样走了。
无论之前,他对她,有再多的残忍,有再多的淡漠。
可,或许正如叶苍霆说的那样,他始终是关心她,保护她的。
为什么,世上的事要这么让人无奈?这三个月,她为了另一个老人的安危,失去的,却是另一个,在她生命中,至关重要的亲人?
一只手轻轻拍了拍的肩膀,她冷冷地道:
“我想单独和外公待一会,连这点,你都要干涉?”
“小颜,我当然不会干涉你,只是,你这样哭不出来,会憋闷自己的。”
话语声响起,竟不是楚彤,辰颜回过身,Grace憔悴的脸的映入她的眼中。
“Grace。”她望着她,她也望着她,随后,辰颜扑进Grace的怀中。
“好,不伤心,我都知道了。这几个月发生的一切,实在是太残酷了。”
“我哭不出来,不知道为什么,我真的哭不出来。”
“这里太闷,堵着,当然哭不出来,来,我们去其他地方,吹下风,一切都会好。”Grace揽住辰颜,带她向外走去。
“不,我想在这陪陪外公,自从他病重后,我一直没有好好陪他,现在,是我该弥补他的时候。”
“你外公不会愿意,你这种样子陪着他,那样,他去得也不会安心。”
Grace说完,硬是把辰颜带离灵堂,经过楚彤身边,楚彤讪讪地道:
“蓝总和我说没有时间谈合同的细节,但,对于辰小姐,倒是十分地有时间。”
“她是我朋友,所以我当然有足够的时间,可,你呢?你对我而言,似乎什么都不是。”
“我是沈氏的继承人,难道不是你的合作伙伴?”
“真是这样吗?”Grace问出这句话,唇边,有一抹犀利的冷笑。
她不再理会楚彤的纠缠,带着辰颜离开压抑的灵堂。
辰颜坐进Grace的车中,才发现,车上并没有司机,是Grace亲自开车。
“你要和我说什么事吗?”辰颜轻声问,声音里,还是有着一种让Grace觉得心疼的味道。
“小颜,你很聪明,但做女人,真的不要这么聪明。”
从Grace刚执意带她离开灵堂,她就隐隐觉得应该有什么事,她要对她说,而,灵堂内,或许遍布的,都是楚彤的爪牙,所以,显然,并不是一个可以说话的地方。
“我不过是大愚若智。不过,你说得对,人,糊涂一些,会更加好过,也更加快乐。最可悲的,就是我这种大愚若智的人。”
Grace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她懂得在什么时候说什么样的话,但,这个话题,显然除了让辰颜的情绪更加自怨自艾之外,没有其他的益处。
她轻踩油门,保时捷绝尘而去。
“想不到,蓝皓这个家伙,这次选的车还真不错!”
Grace打开敞蓬,初春,沪城的晚风吹拂在人的脸上,并不算十分的寒冷。
甚至,抵不过此时,辰颜心底的寒冷。
“我没有想到,沈总这么快就走了,真的,没有想到。”Grace喟叹着。
“你的意思是我外公并非正常死亡?”
“这个,我不好说,但,我问过医院,确实是死于脑中风。两个月前,你外公就被楚彤接回家去疗养,这你该知道吧?”
“是,我知道。当时,舅妈告诉我,她还特意请了私家的看护,让我放心在HK,外公的身体,她会好好照顾,所以,所以——我怎么真的这么傻,会放心楚彤这样的女子在家里,外公还会安然无恙呢?我真的太傻了。”
“小颜,不要自责,我知道,你在HK,一定也有脱不开身的理由。毕竟,璃和地产刚刚接手,没有半年的时间,你是不可能上得了手的,我和叶苍霆做的那个六年计划,看似很详尽,可是细节处还是有待商榷的。”
“Grace,其实,我留在HK,并不完全是因为璃和地产。”
“嗯,我知道,你为了Yanni,但,感情不过是组**生的一小部分,小颜,现在,我必须要告诉你一些事,这也是你外公曾嘱咐我,在适当的时候告诉你的,而我,在他突然辞世后,认为现在就是一个适当的时候。”
辰颜没有说话,她静静地坐在副驾驶位上,听Grace道出沈傲对她交代的一些事。
“我是在年前来到的沪城,为了智能卡在沧海新城商业配套区的推广和你外公见了一次面,讨论完合作细节后,他并没让我离开,仅是让我推他去花园散下心,当时的他,虽然由于中风的关系,下肢走路不便,可,精神还是不错的,我推着他走到花园,他执意要往湖边的空旷处走去,你要知道,年前的沪城还是很冷的,尤其是湖边,风更加冷,我让他注意身体,还是到暖和一点的避风处散心,但,他说了一句话,只有冷冽的风,才可以让他的头脑保持清醒。”
“我猜到他可能要和我说什么,果然,他说,他担心自己撑不到你回来的那天,假设他真的出事,让我在适当的时候把这些话转告给你听,并让你一定要小心楚彤这个人,他可能为你做不了什么了,虽然,他一直想替你扫清一些障碍,从而让你过得更幸福更快乐,但结果,还是事与愿违。”
辰颜的心,仿佛被一只手攫住,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把所有空气渐渐挤离,她觉到一阵窒息,她的外公,在那样垂危的时刻,所关心的,竟还是她。
他在电话中,没有透露出一丝的不适,是因为,他不想让她匆匆赶回,放弃和司徒霄短暂的相聚吧。
他或许坚定地以为,这短暂的相聚,会让他们的关系出现转圜的契机。
“今年年初,沈氏和永达地产曾合作一次做庄,做庄的股票就是亚治通讯,也因那次做庄,使沈氏遭受了最大的投资失利,当中的这笔钱,全被吸进一个神秘帐户,直到年底,你外公才通过专人调查,确定是楚彤一边打压,一边吸筹,将钱全部在低抛高吸中转手纳进自己的囊中。本来,这次的做庄是她的提议,目的很明确,为了亚治通讯的绝对流通股权,从而达到迫使亚治在董事会决策时,不得不考虑将智能卡业务运用于盛世一号。”
“而你外公答应合作的原因,并不在于亚治的智能卡业务,仅在于你。那个时候,虽然他未与你相认,可,你成长过程中的一切情况,都会按周由专人整理成文件资料放到他的办公桌上。这么多年来,他就用这样的方式关注着你,虽然有些让人不可思议,但,他执意认为这是对你的保护,在你没有结婚前的保护。任何人,都不会把你当做沈氏的继承人而别有用心地接近你。他认回你的那天,仅会是在你婚礼当日,也同时宣告,你是沈氏的继承人,做为对你婚礼的礼物。”
“其实,在你发生那两次胁持后,他就怀疑和楚彤有着直接的关系,而不仅仅单独是叶昊所为,他不容许任何危害你的事发生,并且,他似乎还查到了一些其他的内情,但就这点,他不愿意多说,因为还没有确定那些内情是否是属实的。”
“他用钱做诱饵,希望,利用这次的做庄,收购永达。可,他所信赖的长期合作的私募,却在最关键的时候背叛了他。反而导致沈氏蒙受重大的损失,这是他这么多年唯一一次百密一疏,这次的百密一疏所要付出的补偿,却让他处处开始受制。
“他要让沈氏在年报上不让众董事失望,惟有选择继续和楚彤合作,达成盛世一号的推广方案,来维系沈氏的威望,这么做,无疑是表面的文章,他本想给楚彤致命一击,没想到,反被楚彤所利用。但,他后来要你向司徒霄所要的投资,并非是出于这个原因,仅是他认为,由于这个原因,能让你和司徒霄至少还有着一丝的牵缠,不至于走到尽头,这也是,他一直想要你和他生一个孩子的原因,期限,惟有半年,因为,他越来越担心,自己活不过半年,不光是身体每况愈下,还由于周围潜在的危险。我猜想,是他把自己推到峰口,代你去承受的这些危险。”
“那天,他就对我说这么多的话,并且,告诉我,假使他真的发生什么不幸,让我一定转告你这些,假如他出了事,哪怕沈氏易主,也不要去争,只要好好照顾自己,他一辈子的错,就在于太自以为是地认为给了梦璃幸福,结果,却成为她痛苦的源头。或许沈氏的继承人,真的并非会带给人幸福,他一直错误的以为,才造成无法挽回的悲剧。”
Grace徐徐说完这写话,辰颜的脸上,出奇的平静,她有些担忧地望着她,直到她甫启唇,声音清冷:
“所有做错的人,都将付出代价,外公,明白这点,可惜,我却没有尽到一个做晚辈的孝心,这几个月,我始终是敌视他的,认为,我不过是他的棋子,他对我所做的,不过是场利用。”
“你所说的利用,是指景海那次?这也是你外公一直愧疚的,那一次,确实是他利用了你,因为,他恨叶苍霆,他固执地认为,是叶苍霆再次的**,利用沧海新城,让你和司徒霄产生隔阂,所以,他答应楚彤的建议,制造出景海高尔夫,叶苍霆嫁祸你和蓝皓的假象,那种仔细分析就能辨别的假象,也希望,由此,让你和叶苍霆彻底决裂,这样,你和司徒霄的感情才会牢不可破,再没有漏洞让楚彤可利用。”
“可,事情的发展,显然出乎你外公的预料,所以,他私下找过蓝皓,并提出亚治股票近半年多的走向异常,将矛头指向司徒霄,因为他熟悉蓝皓的性格,只有他因怀疑亲自去确定的事,才会深信不疑,而,当蓝皓发现这一切其实和司徒霄无关时,他仅会怀疑你外公的别有用心,相反去促成你和司徒霄,并且间接的发现,楚彤这个人的心机,从而,不论今后楚彤用什么手段,亚治都不会把智能卡业务和永达进行合作。这一点,将极大的限制盛世一号智能化的普及。这些,是蓝皓回国后和我谈起的,他说,他也上了你外公设下的套,不过这个套,他跳得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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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季 爱恨恢恢(最终季) 116.盟情:风过无痕
辰颜将头靠在柔软的椅垫上,心里,是对外公辞世的悲痛,话语甫出,不过是想让自己能有稍稍的解脱。
“可外公并不知道那次的假象,还是对我造成了伤害。”
“他知道对你的伤害,当他看到你,宛如一个被人遗弃的娃娃一样,摔在阳光顶棚时,他就悔恨到无以复加,也是在那时开始,他才明白,一直这么恨下去,伤到的人中,也会包括你,所以,在那以后,他逐渐有所转变,可惜,你却没有看到,你始终认为,他对你的亲情,不过是建立在利用的基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