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主子您就晕了?”香凝惊讶的张大了嘴。
“是,应该是。怎么?你们进来的时候,就没发觉吗?”
“主子,奴婢们在净房外,没听到一点声音,是过了好半天没见您出来,奴婢才进了净房的,结果就看到主子您昏倒在一边,但手中并无血簪,那莲花簪子好好地在您头上啊…”
“啊?”
“主子,按您说的,那您都没看见是什么人了,您怎么就能和奴婢说应是有个宫女不轨呢?您,您怎么知道是个宫女?”
“她虽然有些力气将我这身子都能硬抬起,但是她是借腰力将我顶起的,虽然我看不见她的面孔,但到底她是个女人,胸前的软肉在我背后我怎会不知?而且她呼吸并不粗重,不是女子又是何人?这宫里能对我这般的一定是个年轻宫女,若是个笨老的嬷嬷,只怕也不能这般灵巧的偷袭于我,而不被查,更不会潜伏于我宫中竟无人知了…”
“主子,那我这就带人去搜…”
“好了,这个时候你还能搜出什么?难道那贼人还回在我宫里坐以待毙不成?唉,我也真是糊涂,只顾着防那些人儿通信儿于皇后知,却没料到会便宜了那贼人逃出去,我可真是,防不胜防,万没想到皇后竟会这般动作…真是,一不留神倒送了那贼人一个溜走而不被察觉的便宜!”陆悠韵说着有些不忿的低了头。
“难道主子就这么便宜了她们吗?”
“便宜?怎么会,我陆悠韵可不是好惹的!那人只有胳膊上有伤,我迟早能翻出来!”陆悠韵说着看向那粉嫩的孩子,轻轻地说到:“儿啊,咱们好不容易才冲出一片天来,为娘的会尽心为你寻一条黄金路,纵然那女人凶恶,娘也能打败她!她既然想让娘失去你,那我就会让她知道什么叫失去!”
陆悠韵的话才正说着,便听到殿外有鸣翠的声音:“主子,主子,皇上的轿辇落在宫门口了,皇上亲自来看您了!”
“哈哈,哈哈!”陆悠韵闻言立刻是笑了:“老天佑我!”她说着冲殿门口大声说到:“鸣翠你去迎着,就说我刚刚昏过去!”说着转头看着香凝说到:“快扶我躺下,就说我适才醒来听说太后薨了便撑着换衣,这会体力不支又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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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淑妃
龙天舒带着一份异样的心情下了辇轿,有些焦急地走在前面,当看到殿门口挂着的弓箭,他本能的笑了下,毕竟那代表着他多了个梦寐以求的皇子。
但那笑容很快的从脸上闪过了,因为他想起了他才薨世的母后。
“皇上!”殿门口下来一个已经穿了孝衣的宫女,她的声音稍稍让龙天舒缓过了神:“哦,陆昭媛如何?这会可好?”
那宫女闻言便是急声地说着:“皇上,我家主子产子之后便是晕过去的,将才醒时了片刻,这会又晕了过去…”
“哦?”龙天舒的眉一挑,急忙往殿里冲。
配合着身边太监的唱诺声,香凝开了门迎了皇上进屋,便赶紧着关了门防风。
“她如何?”龙天舒看着纱帐里那隐隐睡卧的身影,小声却又担心的问着香凝。
“皇上,主子今日里生产可是命悬在鬼门关的,好不容易顺产下了皇子,人也是累的虚乏透了,一直都是昏沉的,将才醒了片刻,正好遇上传了唁信儿来,硬撑着带了孝,人就又,又晕过去了…”香凝说着眼底便泛着泪花,好似她的主子此刻依旧危险一般。
龙天舒听着话,沉默不语。他略微的站了站才走向了那床边。纱帐轻撩,一张没什么血色的脸带着憔悴与疲惫,而在那张脸的旁边,却是一个粉嫩的婴孩那圆圆而又水灵灵地脸。
一大一小,一憔悴,一美好,都在龙天舒的眼中变作了爱怜的情愫。他伸着手指轻轻地触动着那孩子小小的脸庞,嘴角再一次爬升起一丝笑容。
我来看你了,孩子…龙天舒的心中想着,眼中的温存也越来越多,终于他转头看向了身边那昏睡的人儿,心中微微地叹着气:为什么每次看到的都是这般?当年玉蝶也是这般毫无血色的昏睡着,玄儿却是在我们的怀中哭闹不休,要不是奶娘喂哄住了,我这个当爹的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嗯…”微弱的呻吟声伴着唇齿的蠕动,送来一个虚弱的声音:“香凝,香凝,快,扶,扶我起来,咱们去延寿宫…”陆昭媛的眼依旧闭着,手却已经开始了摆动。
龙天舒闻言心中一疼伸手抓了那摆动的手,将其贴在了脸颊上…
“香凝,快,快拉我一把,我…皇上?”陆昭媛终于在迷糊的话语里睁开了双眼,随后她似是惊住了一般,只喊出一声皇上便呆在那里。
“悠韵,你,你辛苦了,朕是来看你的…”龙天舒轻声地说着,他看着那毫无血色的脸,忍不住伸手就想将这个女人拉进怀里给她一些应有的安慰,可是一声猛然的吸气带着一丝面孔的扭曲让龙天舒诧异,他本能低头看向自己拉着她的腕间处,才惊觉这手腕到手臂上大大小小的几个烫出的水泡。
“这…这是…”
“皇上,贱妾产子时,无力虚脱,太医们情急之下只好与贱妾灸法借力,事以如此…”陆昭媛轻声说着,将自己的手慢慢而又小心地从龙天舒的手里抽离,那动作轻慢的将一双破损了指甲的浮肿的手在龙天舒眼前晃着,口中则轻轻地告罪:“贱妾乱首垢面,便这般与皇上相对,贱妾有罪…”
“不,你,你无罪…”龙天舒说着轻轻拉了她的手,扫着那破损的指甲看向了床边的木栏,果然那道道抓痕明显,他便立刻想起当年玉蝶产子时,他在外听着那一声声凄厉的叫声,而后去到她身边的时候所看到的一丝丝抓痕与那残破了指甲的纤纤指…
“皇上?”陆昭媛见皇上眼扫床边却愣在那里,一边口中轻唤一边将身边的孩子抱了起来:“皇上,您快看看他,他睡的多香甜啊!”
龙天舒闻言回神看向那小小地人儿,一边点头赞同,一边说到:“是,他睡的很好。”
陆昭媛垂了眼皮将孩子在怀中轻轻的悠着,口中却是询问:“皇上,太后她…她…”
龙天舒叹了口气,说到:“母后就在你生产前不久薨世了。”
“她前些日子不都好好地吗?”
“是啊,可是这人说没就没了…”龙天舒说着鼻子一酸,眼泪竟是在眼眶里转悠起来:“当时朕还在和她说话,她不过去净房方便,可人说不对就不对了,等到朕发现的时候,母后她,她竟是昏沉喊痛,最后竟…”龙天舒还在伤感的不能言语,可是陆昭媛听了这些,心却是惊的砰砰直跳。
怎么会也是在净房出的事,难道太后和我一样是受人加害?
“皇上,您说太后在净房出了事,那是…”
“她似乎是狂泻不止,已致脱力,对,是这么回事,太医们就是那么和我说的,药性熬干了母后的身子,终于母后是抗不住,就…”龙天舒说着低垂着头,口中有些呜咽之声,而陆昭媛却心中满是疑惑,她想着这般巧合,她想着那太医曾想害她,她想着自己小心的应对,忽然想到从头到尾就没到身边的稳婆与司药侍者,她立刻明白了…
柳玉蝶你不会是为了要我一尸两命,把袒护子嗣的太后给…
陆昭媛的心已经是冰凉一片,这个答案她越想就越觉得是如此,毕竟昨天皇后才摸过了她的指尖啊…幸好我早就构想了种种情况而翻番,若不然…她心中念及便低头看着孩子,却眼扫到皇上那垂下的头颅,当即她眼一转,却低声说到:“难道是天意吗?贱妾本来也是好好地,可是忽然间有了大解之意,才入了净房人却是莫名的昏了过去,等到痛醒的时候便已在生产之时,只觉得腹中骨肉欲出,无奈是贱妾无力,幸得太医与那位稳婆相助,若不然,只怕今日里同去的还有贱妾和,和…”陆昭媛说着便是低头欲哭,可却暗地里狠捏了孩子的脚跟一把,孩子受痛从睡梦里醒来,自然是哇哇大哭。
当下陆悠韵便是抹着泪,几下解了衣扣,在龙天舒的面前毫不遮掩的喂起奶来。婴孩无知,得奶而吮,很快就安静的咂吧着慢慢入了梦。可龙天舒听着想着陆悠韵的话,口中喃喃:“天意,难道真如朕所想?”
陆悠韵没有说话,只装作什么都没听到,专心的喂奶。龙天舒转头看到陆悠韵那哺乳的模样一时有些呆住,毕竟还没有一个人在他的面前喂奶过。他看着那白白的胸,看着那粉嫩的小脸,心中爬升着说不出的味道。
终于当孩子睡着放置在床上的时候,龙天舒轻声说到:“你生产受了罪,好生调养,朕会叫人给你操心的,你这次给朕生了一位皇子,朕是该封赏于你的,可是…”
“皇上,贱妾不是求那封位的人,贱妾不过是有幸为皇上您留下一位龙嗣罢了,今日太后薨世,贱妾心中伤感,还请皇上不要提那封赏的事,另外贱妾希望皇上应允,让贱妾可以出了月房去为太后行礼吊唁,行孝磕头…”
龙天舒伸手摸了陆悠韵那白色的头巾,口中说着:“你的心,朕明白,但是你还要帮朕照顾好麟儿的,你还是依照规矩歇在宫里吧,免得出了什么岔子,叫朕更难受。”龙天舒说着拍了拍陆悠韵的手。
“皇上,您刚才说起麟儿,贱妾才想起,还没请皇上为咱们的孩子起个名呢!”陆悠韵说着便是系好衣裳,可她系衣裳时却是故意撩的大了些,将腹部那带着水泡的身体给皇上瞧见,当下里龙天舒的眉眼一挑自然问到:“灸法连这里都伤了吗?”
伤及后妃发肤的灸法一直是后宫里有些忌讳的治疗之法,其实倒不是说灸法有什么不好,只不过灸法必然灼伤肌肤出现水泡,以致身体留下一点痕迹,而奉帝者谁不希望自己完美的身体没有一点疤痕?再者,发肤是父母给的,没人会希望如此而有不孝之嫌,故而灸法少用。起先龙天舒见陆昭媛的腕间有水泡,还觉得没什么,但一看到她身体上竟有,可以说惊讶万分,自然问起,而陆昭媛此时头一垂,低声说到:“皇上恕罪,太医们如此出手也是贱妾迫他们如此的,毕竟当时贱妾产子无力,宫口未开,若是强生,只怕孩子会丧命,唯有如此才能让孩子活命,哪个做娘的不希望孩子平安?我就是拼掉这命不要也是要孩子平安降生的,这点疤痕在我看来倒也没什么了…”陆昭媛说着的是情意深深,连自谦之词也无,可偏偏在龙天舒听来,却全然是一个娘亲的伟大,是一个妃子为了皇家的子嗣而牺牲,当下心中一热,便说到:“你这般,朕不能亏了你!来人!传朕旨意,陆悠韵为皇家子嗣,不惜毁身求安,心质纯真,品德高尚,实为后宫典范,今特晋升为淑妃!因其与礼相冲,三个月后行册封仪式,补金册,先行淑妃名号,仪仗,俸禄,及一切用度。”
“谢,皇上!”陆昭媛说着便要作势下床,自然身边的龙天舒给拦了。两人目光相对的那刻,陆悠韵看着皇上说到:“皇上您的恩典,贱妾无以为报,只能好生教养这孩子,还请皇上赐名。”
“今日的事,是不是天意朕说不清楚,但朕希望一切都会好,不如,乳名唤做佑儿,取天佑之意,至于大名嘛,待这些事过了之后,再起吧!”
第三十九章 等待
柳玉蝶看着眼前的那张拟好等着自己加印的圣旨,眼中尽是阴鸷。
秀儿在一边小心伺候着,她在等待着主子大发雷霆。可是等了许久却没等到主子的盛怒,而是看到她提起那枚翟凤碧玺大宝小心的在圣旨上落了印。
“皇后娘娘!”秀儿激动的出声:“您何必落印呢?现在是大孝时期,这道圣旨于理不合,只要皇后娘娘您开口,这道圣旨就出不了,而且娘娘也不必担心会损了您的名号,这本就是不该的事…”
“我拦的了一时,拦不了一世。”柳玉蝶轻声说着将凤印收入金缕盒中上了锁。
“可是皇后娘娘,只要拦的了这一时,她未必还能坐上淑妃之位,皇上只是一时冲动,待时日过了,他自会淡忘这事,倒时…”秀儿还想说下去,但是柳玉蝶已经抬手制止了:“秀儿,你这么想是没错的,可是我若真这么做了,看似赢了却输了。”
“什么?”秀儿闻言一愣,完全没转过弯来。
“我看到这圣旨也气,可是你不是也带了礼物送去了吗?而且你转着问了一圈,也知道那陆悠韵在找一个胳膊上有伤的人,这说明事情虽然在咱们的计划里,可是却都出了咱们的掌控。如今她已生下了皇子,人也安然无恙,说句不好听的话,我费了半天劲,倒是为她做了嫁衣,可是她呢,她没有告诉皇上她为什么会早产不是吗?她对那自己找寻的宫女却只字不提,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这丫头是存心想和我斗下去了!”柳玉蝶说着眼中便是一抹记恨之色。
“她难道讨皇上下旨晋封,就是要为妃与您叫板?”秀儿的双眼圆睁,她不能接受这女人只朝夕之间就敢向自己的主子挑衅。
“皇上的弱点不在别处,就在一个情字上,纵然孝为情之一种,但月房相见,婴孩在旁,她只要柔软无助,又一心承孝,皇上他必然感动而下旨晋封,固然这是冲动之举,但怎么也是皇上的意思,就算于理不合我也拦不得。一旦拦了,我是一个合格的皇后,可是在皇上的心里却会不畅,纵然我是对的,却也令他不快,那我不是亏了?何况皇上有心封她,她又有一子撑腰,那是迟早的事,我倒不如顺水推舟而去,吞下这口酸,让皇上知道,我这个皇后无论何错都是要为他包庇的。”柳玉蝶说着动手卷了面前的圣旨递给了秀儿:“去吧,递送出去叫他们一个时辰后传旨去吧。”
“可是主子,她一旦成妃,那不是就威胁到…”秀儿有些迟疑。
“放心吧,我可以顺水推舟,但却也能让她在激流里翻船,想和我斗?哼,我成全她!”柳玉蝶说着,那阴鸷的眸子里竟释放着一丝笑意…
圣旨终于下了,当太监们传旨而去的时候,却偏偏是身为皇后的柳玉蝶在匆匆搭成的灵堂里放声大哭的时候。
众位妃子按照身份等级或跪殿门外,或入仪堂内,柳玉蝉和德妃因着是妃子的身份跪在皇后的身后跟着一同抹泪,而龙天舒则扶着灵柩看着太后那已经穿戴着寿衣锦裳,脸上再看不到痛苦的面容,失声抽泣。
此时韶光难驻,一时同悲。
正当司礼监的太监宣读完唁词,请宗亲大臣们奉送谥号的时候,一声哭嚎有远至近的飘来,很快身穿重孝,裹着头巾的陆悠韵摇摆着身子在侍女的搀扶下嚎啕入殿。
柳玉蝶立时眉眼一挑,眼中闪过不快,但只是眨眼的功夫,她却脸带关切与惊异奔到了陆悠韵的面前,此时惊讶的皇上已经开了口:“悠韵你怎么来了?朕不是允你不来的吗?”
“皇上,民间婆母去,媳跪送,如今太后她薨世,臣妾怎能不来磕头守孝?就算因此而身染重疾,也是该来的。”陆悠韵说着便是眼泪滑落,堪堪柔软中,那悲目含情又梨花带雨。
柳玉蝶心中当即呸了一声:不过是九十月的天,又非冬日,你出来哭一下能落下什么病?但她心中再不快却也抢了话来,一脸关心地说着:“淑妃,你的孝心皇上与本宫都看的真切,相信母后也是知道的,可是你才生产,固然月子不做想尽孝心,但你才受封为喜,怎能来此冲撞?就算你不忌的你的身子受凉落病,也总要为你的孩子留福,今日里来沾了丧气,怎能回去抱着你的佑儿?你也真是孝心过头就糊涂了,还不快快回去?若真心守孝,在你心中即可,不必来此入灵堂的。”
柳玉蝶的话一出让陆悠韵一时有些诧异,她没想到还有这么一说,可这一个发呆的功夫却对柳玉蝶来说已经足够,她已经转身对皇上说到:“还请皇上勿责怪了淑妃妹妹,淑妃妹妹不过是孝心一片,不知避讳而已,臣妾这就叫人送她回去,免得有所冲撞,失礼倒是其次,误了佑儿的福祉那就不好了。”
龙天舒本是有些感动的,可是一听柳玉蝶的话,大觉在理,当下立刻摆手叫人带了陆悠韵下去,口中还对柳玉蝶说着:“是朕糊涂,当时就先该和她说清楚的。来人啊,快送淑妃回去!”
陆悠韵稀里糊涂的见皇上打发人叫自己走,自然只有走的份。她急忙退出殿来,就听到四周窃窃之声,待她离开延寿宫宫门的时候,则听到一些诽议之声:“当了淑妃就来炫耀了,也不看看是什么地方什么时候?”
“生了个皇子可了不得了,只顾来假惺惺的哭,却不顾忌讳,什么人!”
“真要是个有心的,自己屋里哭去,何必来此做样子!”
“…”
陆悠韵闻言气愤的转身扫视,可是一个个宫女太监的都笔直的跪在宫门跟前,她能找出是谁在嚼舌头?
“是谁?是谁!”陆悠韵气愤的质问着,摔开了搀扶她的香凝,自己便走在这些宫女太监的面前提声质问,可这个时候,皇后柳玉蝶却出现在了延寿宫的宫门口,当即便是一挑眉地说到:“淑妃妹妹这是做什么?好端端地你在宫门口发什么脾气?难道你要叫整个后宫的人都认为你不知礼仪,不识大体吗?还是说妹妹你是因为还没能哭丧呢就被撵出来而不开心吗?”
柳玉蝶这毫不客气的话语当即就噎住了陆悠韵,使得她差点就想顶回去,可是她多少知道自己此刻的身份,于是低身行礼:“皇后娘娘教训的是,是,是悠韵糊涂了。”
“那你还不赶紧上轿回去,受个风着个凉的,别孝心没尽到,倒把自己陪里面去。快快回去了,好歹也是才生了的身子,骨头缝都是开的,你怎么能不爱惜呢!”柳玉蝶说着话语已经变做了关心的口气,更是言语体贴般地说到:“妹妹只管在月房里好好养身子,为了佑儿好,你就别哭哭啼啼地去伤身,太后丧礼本宫操持着,会帮妹妹你尽份孝心的。”
陆悠韵这个时候还能说什么?只有行礼谢了上轿急急离去,她本意是为在皇上心里讨个知情知孝的好,结果不但没捞到,还被这般撵送了出来,也真是丢人丢大发了,可以说是心中全然闷气的回去了。
而柳玉蝶看着陆悠韵的轿子走远了,却并不折身回去,而是对着那些下人们,轻声说到:“你们别光是跪在这里,处处也留心着,再别有这等冲撞失礼的事了,知道吗?皇上已经够累够烦的了,我们不能再让皇上为这些而头疼。”
众人自然是应了。柳玉蝶这才满意的转身,结果就对上了龙天舒那带着一份感激的双眸。
“皇上?”早发觉他在身后的柳玉蝶故意装做惊讶:“皇上你怎么来了?”
“本来朕担心淑妃这般去,心中会误解你不让她出来守孝,但刚才已经听到你这般关心体贴于她,想来她也该明白了你的好心,皇后啊,朕有你真是福气,朕,真的感谢你!”
“皇上!”柳玉蝶说着搀扶了龙天舒往回走:“臣妾是您的皇后啊,这些感谢的话,见外了。臣妾再这个位子上,就是有万人不解臣妾都不要紧,只要皇上明白臣妾的心就够了。”
龙天舒将柳玉蝶的手紧紧地攥住往前走,此刻的他心中只有感动,而柳玉蝶则一脸温柔地跟着,心中却在暗道:陆悠韵,不错嘛,这你都能忍住没回嘴,让皇上没听到你对我的不敬,哼,算你这次好运,但是咱们,走着瞧!
…
转眼三日重孝,十日守灵之时已过,太后的凤体发送帝陵与先帝合葬。柳玉蝶前前后后一直操持着这桩大事,没能得下空来。忙完了这些,也耗费掉了二十来日,这日里帝陵已封,她才算是终于喘了口气。
刚歇在殿里换掉孝服烧毁,沐浴了身子,她一算日子,便急忙的换了一身素色的衣裳带着秀儿去了隔壁的朝阳宫。
此刻正是十月的日子,秋风送爽微微带着凉气,柳玉蝉正躺靠在一把藤椅上,抬头看着那蓝蓝的天和擦着金粉的叶。
“主子,皇后娘娘来了。”云衣在柳玉蝉耳边轻声说着,将遥想着江南水域之秋的柳玉蝉唤回了神,待才坐直了身子,皇后姐姐已经到了她的身边:“好妹妹,你可舒坦的逍遥自在,姐姐倒是累的不得闲。”
“姐姐,快坐。”柳玉蝉许久没见姐姐自然也是亲近,拉着姐姐就说了起来:“好姐姐,您要操心太后的丧礼,我虽是贵妃,可大着肚子许多避讳,就只能窝在宫里爱莫能助,将才我还在想要是姐姐闲下来了,就可以歇息一下看看这秋日的美景了呢!”
柳玉蝶闻言淡淡一笑,眼扫了下这些看了十来年的景色,冲着柳玉蝉说到“如何,这阵子可没什么不适吧?”说着便是拉上了柳玉蝉的手,并慢慢的将手指轻轻地捏在了她的中指上。
第四十章 无奈
柳玉蝉自然不在意的和姐姐说着她很好,还讲着自己想起了江南的秋日。柳玉蝶不动声色的微笑倾听,心却在感受着那指尖微微的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