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柔摇头否认:“我没有!”
“唐飞燕,你别血口喷人!”玉儿忿忿道:“花柔不会做这样的事!她喜欢的人是慕君吾!”
唐飞燕一愣,看向花柔:“当真?”
花柔脸红了,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嗯。”
“那…”唐飞燕不解:“那他干嘛非要和我解除婚约?”
“他不喜欢你,不想和你捆在一起呗…”玉儿嘴快,然而话未说完就被唐飞燕充满戾气的眼神瞪到生生噎住。
唐飞燕盯了玉儿片刻,气到转身就要走。
“等等!”
唐飞燕站定,偏头看向喊她的花柔,花柔此时已跑到唐飞燕的面前,伸手在唐飞燕的手背上略一试探。
唐飞燕诧异不解:“你干嘛?”
花柔表情疑惑:“你体内没有毒啊?”
唐飞燕气得打开花柔的手:“什么毒不毒的,你才有毒呢!”
唐飞燕走了,玉儿来到花柔身边,小声说道:“你居然还相信凤主的话,她根本就是骗你的!”
“可是唐飞燕是她的女儿,她觉得她不会用这个骗我的…”
“哈!”玉儿翻了个白眼,拉着花柔往毒房院落里走去:“撒谎又不会掉块肉,也就只有你这么单纯了!”
花柔和玉儿回到毒房,自然是要把事情经过向毒主交代的,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讲完后,唐九儿点头道:“你们能安然回来,已经是造化了…不过,唐箫的伤,是找哪家郎中接的骨?”
花柔一顿。
玉儿倒是对答如流:“渝州城里随便找了一家,当时急急忙忙的,也没有留意。”
唐九儿垂了眼眸:“行了,你们回去歇着吧!唐箫已经告诉你们了,明早有赐姓大典,都穿戴齐整些,别丢了毒房的脸。”
两人应声退出去后,唐九儿眉头紧蹙,眼中忧思很深。
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后,她拉开抽屉,拿出了一个匣子藏在身上,走了出去。
而同一时间,慕君吾把臂钏交给了飞云:“找一个可信之人做这件事。”
“属下明白。”飞云打量臂钏:“不过…伏太医离开楚宫已有十年之久,这…还有用吗?”
慕君吾伸手拨弄了两下烛火:“他是第一个告诉我,该去夺的人。”
飞云有些错愕,但随即又点头道:“也是,公子自小就受伏太医照料,他当然是向着公子的,只可惜…”
“可惜我与母妃身边遍布德妃耳目,德妃知他劝我,便容不下他,意欲除之。好在他妙手仁心,是个有福之人,能得贵人相助逃出生天,只是此事之后,母妃更加担惊受怕、夜不能寐…”
“自那之后,公子便不再多言半句政事,即使病了,也都是自己默默扛着…”
慕君吾苦笑:“哪有扛着?不过是那些太医医治不利,倒让我从此成了个药罐子了…”他说了一半突然停下,眼里闪过一丝疑色,随即起身往外走去。
“公子?”
“我去去就回。”
慕君吾匆匆奔出,眼里有惊色更有慌张。
第三百一十八章 同铨
夜凉如水,月影绰绰。
伏明廷坐在自家院落里的石桌旁,一边喝酒,一边仰头看着天上的星辰。
石桌上点着一盏灯,昏昏暗暗,照出的是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萧瑟、悲凉。
一双脚轻落在庭院中,略略地迟疑后,便一步一步向伏明廷靠近。
伏明廷听得清楚这动静,他脸上扬起一抹笑容:“都和你说了,不要再来了,为什么就不听呢?”
来人停下了,未再往前走。
伏明廷听到没有再靠近,轻叹一口气说道:“我知道你有诸多疑问,可如果我能回答,早就告诉你了。快走吧,去做你自己该做的事。”
此时,停下的脚步再次向前。
伏明廷脸有无奈:“能给你的我都给你了,走吧!”
“你给了他什么?”身后突然发问的女子声音令伏明廷惊愕转身,当他看到来的人居然是唐九儿时,他直接跌坐在地:“你!”
一个字出去后,他竟欲言又止:“你…”
依旧没有说出更多的来,但他却神情几变后,终是唏嘘叹息道:“你…”
唐九儿的脸上神情却平淡很多,她盯着伏明廷:“你居然没死。”
伏明廷苦笑起来,并坐直了身子:“苟延残喘罢了。”
“你说的他是谁?”
“我的仆人,我把家产都给他了。”
“不,不对…”唐九儿眼眸微转:“你说的那个他,是慕…是祈王吧?”
伏明廷错愕,不过一秒的时间,他抬手往嘴里塞了一样东西。
唐九儿立刻出手制止。
伏明廷却一掌击飞唐九儿,瞬时把那东西吞了下去!
唐九儿急得大吼:“我不是来杀你的!”
伏明廷一副不管不顾的姿态:“你杀不杀我,我都是唐门的一个死人,而你注定不能从我口中得到任何答案。”他话音刚落,嘴中已涌出血来。
唐九儿见状想要上前救治,可伏明廷的手已经悬在了他自己的天灵盖上方。
“同门一场,让我自己去吧!”
唐九儿急得快哭出来了:“我真的没想要你死!我只是…”
唐九儿和伏明廷同时看向远处,他们都听到了靠近的脚步声。
“快走!”伏明廷催促道:“快!”
唐九儿悲痛地看了伏明廷最后一眼,只能迅速离开。
她一走,伏明廷抓起酒壶掷向自己的药酒坛,酒水顷刻溅出。
他再抓起石桌上的灯盏丢向酒坛,立时火光大盛!
就在此时慕君吾疾步入内,看到是一片火光前,伏明廷扶着石桌慢慢坐下。
慕君吾惊愕地冲上前:“先生!”
伏明廷看了慕君吾一眼:“你不该来的!”
慕君吾盯着伏明廷嘴角的血,赶忙扶上他:“先生,你怎么了?!是什么人…”
伏明廷抓住了慕君吾的手,打断道:“我的死…与你无关,是我的大限…到了…”
“先生!”
“你要的…答案,我给不了,但有样东西…你可要拿好…切莫丢失…”
伏明廷伸手摸向怀里,然而还没摸出东西来,就已经断了气!
“先生!先生!”慕君吾伸手去摸伏明廷的颈脉,继而失望地低下了头,他想起了伏明廷还未来得及从怀中摸出来的东西,便自己伸手探去,拿出来的居然是一张叠得非常方正但陈旧无比的手帕。
他有些诧异地打开。
手帕中心是一团黑墨色的血迹,而边角处绣着两朵花,那是两朵白色的曼陀罗花,在绿叶的衬托下依偎在一起。

毒房的西厢房里,花柔拿着剪子将手帕上绣的狗尾巴草全部拆掉了。
“怎么还没睡啊?”玉儿端着水盆进屋:“又在折腾什么呢?”
花柔笑笑:“之前绣得图案太难看,想重新绣。”
“绣了什么?让我看看!”玉儿凑到近前:“难道是鸳鸯?想送给你的慕大哥?”
花柔脸红红地:“我才不绣鸳鸯呢!”
“那绣的什么呀?”
花柔放下剪刀,扯掉绿色的碎线,看着帕子上陈旧的白色残图,有些迷惘:“我还没想好呢…”
“要我说,成双成对的才好!要不,你就绣并蒂莲吧!”
花柔笑看玉儿,伸手在旧图上摩挲了两下,口中轻声道:“原本这里就绣着两朵花呢!”
玉儿伸手把绣帕拿过去看了看,随即皱眉:“诶,这绣样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是吗?”花柔微微有些惊讶:“这是我娘给我的手帕,花也是她绣的,只可惜我手艺不行,没法复原原本的花样。”
“这有什么难的,我来教你,绣花可难不倒我!”
花柔惊喜:“真的吗?那可太好了!”

唐九儿站在一间宅院的房顶上,看着远处的院落在熊熊烈火中燃烧,眼眶泛红。
她慢慢地摸出了那个匣子,紧紧地攥在手中。
“我只是想把它还给你,你却…对不起,师兄,早知道会这样,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来…”
唐九儿无奈地闭上了眼睛,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同一时间,毒房的家业房里,没睡的被情绪包夹的还有唐飞燕和唐雷。
“爹!”唐飞燕揪着唐雷的衣袖,满脸泪水地乞求道:“您一定要想想办法,我不能和唐箫解除婚约,我一定要嫁给他!一定要!”
唐雷脸色非常难看:“唐箫都告诉你了,明日姥姥会当众解除你们的婚约,你还有什么可执着的?这已是既定的事,我也改变不了!”
“不!您一定可以!您是家业房房主,您去找姥姥,求求她,她一定会答应的…”
唐雷气得甩开了唐飞燕的手:“我是你爹!你居然就为了个唐箫让我去求她?在你眼里,唐箫就这么重要?!你还有没有一点自尊?!”
唐飞燕闻言反而更加激动:“爱上他,我早就没有自尊了!”她说完痛苦地蹲了下去,抱着头一脸失落。
唐雷依然阴沉着脸:“给我起来!这婚事解除了才好,我本来就没想把你真嫁给他!”
“爹…”
“过几日,爹会找个机会,带你离开唐门,我们…”
唐飞燕“蹭”地一下站了起来:“离开唐门?”她骤然恍悟:“对啊!只要我离开了,他就不能和我解除婚约了!”
唐飞燕转身就去翻柜子、收拾衣物。
唐雷气得说不出话来,就盯着她,看着她在那里疯。
很快,她收拾好了包袱,转身就要走,却被唐雷一把抓住:“飞燕!你出不去的!”
“我不管!我现在一定要离开!我绝不能让唐箫有机会和我解除婚约。”
唐雷盯着唐飞燕看了三秒,叹息道:“罢了,爹带你离开!”
“真的吗,爹?”
唐雷目色阴鸷:“爹现在带你离开,是为了日后风风光光地回来!唐箫也好,唐香也罢,所有折辱过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第三百一十九章 赐姓!
黑夜过去,天边泛起鱼白。
慕君吾坐在书桌旁,而桌上放着两个信瓤、半把珠花、一张手帕和三枚云子。
他先将珠花和手帕放在了一起,再将一枚云子叠在上面,而后又拿起一枚云子放在了信瓤之上。
他拿起了最后一枚云子,放在了两者之间。
孟知祥对楚国早有图谋,唐门是一把急于脱鞘的双刃剑,可是你呢?
慕君吾的手指在珠花上点了一点,若有所思:你又是什么路数?你若是为了保护我,为何要服毒自尽?你到底在怕什么,藏什么?
慕君吾陷入沉思。
红彤彤的太阳跳出了地平线,花柔和玉儿穿戴整齐,容光焕发地从房里走出来,就看到等候在院里的唐九儿双眼微肿,气色不太好。
“师父,您怎么了?没睡好吗?”
“就是,您眼睛都肿了。”
“没事。”唐九儿依然冷冷地:“你们既已收拾妥当,就快去参加赐姓大典吧!”

广场上,唐门弟子按各房顺序,集结站定。
花柔和慕君吾隔着人群遥遥地相望,时不时传递着情愫秋波。
彼此的心意告破后,注定是最羞涩又热情的甜蜜阶段,然而因为任务,因为一连串的逃离,反倒没有机会给他们两个甜甜蜜蜜。
这会儿,任务的事不再悬在脑袋上,没有那么大压力的花柔便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的瞅他,若不是这里有一堆人,她早钻到他身边去了。
此刻,姥姥着华服,拄着金杖站在主台上,唐敏匆匆来到她身边低声道:“没见着他们父女二人的踪影,家业房其他几个主事的也不见了。”
“山门内都找了吗?”
“找了,但…”唐敏无奈地摇摇头,姥姥眼里闪过一丝不悦,随后扫视全场高声道:“这次试炼中,花柔、慕君吾、玉儿三人表现优异,依照门规成为赐姓弟子,从今天起,就有了学习门中秘术的资格。”
姥姥看向花柔:“你们三个上前来!”
花柔、慕君吾、玉儿三人依次登上主台来到姥姥身边,唐敏奉上一碟朱砂。
姥姥以指尖沾上朱砂,在花柔的眉心轻轻一点,眼神略带一丝复杂:“自今日起,你叫唐柔,唐门便是你的家,所有唐门赐姓弟子都是你的家人。”
“是,谢姥姥。”
姥姥横跨一步站在了慕君吾面前,她再次以指尖沾朱砂,刚要点慕君吾的额头,慕君吾却向后退了一步。
台下众弟子发出惊讶之声。
姥姥皱了眉:“你不愿做赐姓弟子?”
慕君吾直视姥姥:“当初我是被胁迫入的唐门。”
姥姥一顿,哂笑道:“你应该谢我,这天下虽大,却没有你的容身之处,唯有我唐门…”
“我看未必。”慕君吾毫不客气地打断后,姥姥盯着慕君吾看了三秒:“好,这次我不强迫你!”她说完走到玉儿跟前:“你呢,愿意做赐姓弟子吗?”
“愿意!”玉儿十分热切:“弟子一直都盼着这一刻!”
姥姥将朱砂点在了玉儿眉心:“记住,从今天起…你姓唐!”姥姥的眼神同话语都有着深意,玉儿自然明白,郑重点头:“唐玉明白!”
姥姥退后两步,转身看向众弟子:“慕君吾既无意做赐姓弟子,那么今日晋升的,便只有唐柔、唐玉二人。”
台下嗡嗡一片。
姥姥摆摆手,花柔、慕君吾、玉儿下台。
下台时,花柔忍不住轻声问慕君吾为什么,慕君吾浅笑未答,三人归队。
姥姥以金杖杵地,台下迅速恢复安静。
“现在,我还有一件事要宣布!”姥姥看了一眼台下的唐箫:“唐箫与唐飞燕的婚约…”
姥姥话未说完,一名弟子突然匆匆奔至主台上。
姥姥诧异地看向那名弟子,弟子则是奔到唐敏身边嘀咕了几句话,唐敏脸色大变,马上走到姥姥身边交耳传达。
姥姥听后脸色也变得极为阴沉,嘱咐众人:“今日先散了吧!各房房主立即随我到厅中议事!”
姥姥说罢带着唐敏匆匆离开,众人惊诧不已,自然议论纷纷。
唐九儿身为毒主自然也得赶紧过去,不过她离开时,在唐箫身边停了一下:“你和飞燕的婚约要如何?”
唐箫低声道:“解除。”
“姥姥答应了?”
“是。”
唐九儿转了转眼珠:“怎么会在这个时候?”
唐箫没说话,唐九儿便也不说什么,默默离开。
唐箫转头看了一眼站在慕君吾身旁的花柔,也迈步离开了。
“我们走吧!”慕君吾招呼着花柔就走,花柔看到了唐六两一个人挪步往回走自然凑了过去,陪他一起。
“六两,怎么今天只有你一个人来啊?唐寂师兄呢?”
“寂哥他受伤了,来不了!”
“受伤?”花柔很惊讶,慕君吾则挑眉道:“他伤得很重?”
“嗯!他腹部中了一刀,还挨了鞭刑,只能每天在屋里躺着!”
“唐寂师兄身手那么好,怎么会伤得这么严重?”花柔转头看向慕君吾:“我们去看看他!”
“好!”
就在他们三个说着要来看唐寂的时候,唐寂正站在房门背后,透过门缝看向前院长廊。
长廊里,姥姥、唐敏脸色凝重,快步走在最前面,唐蕴、唐贺之轻声议论,紧随其后,唐九儿走在最后,神色冷峻。
“凤主未归、家主不在,门主方才提及唐箫和唐飞燕的婚事时却只说了一半,现在又叫上咱们议事,怕是出了什么大事啊!”唐蕴嘟囔着看向唐贺之:“你觉得是什么事?”
唐贺之捋了一把胡子,小声道:“一定是事关唐门安危吧!”
这一行人走出长廊,进入内院后,暗暗注视这一切的唐寂将房门掩上了。
他一转身,身后杀手阁的两位弟子唐昭和唐风凑了上来:“家主昨夜把杀手阁里不少弟兄都召集了过去,看这动静,是要分个高下了。”
“不!”唐寂摇头:“如果只是家主要反,姥姥直接下令动手即可,不必召集各房主议事。”
“难道还有更严重的情况?”
“肯定是更加严重的事情,兄弟,阁里就没有收到什么消息吗?”
“我这就去打听一下!”唐昭说完刚要走又回头:“对了大哥,你还没给兄弟建议呢!”
“家主势衰,赢不了的。”
第三百二十章 风雨欲来
唐昭皱着眉头:“可他除了在这杀手阁里培植他的人,其他房也养了不少…”
“没用的。”唐寂笃定道:“这些人再强,也赢不了毒房的毒。”
唐风唐昭对视一眼,双双打了个寒颤。
“那我们去和亲近的弟兄们说说,免得赔了性命。”
“若能劝谏一帮兄弟悬崖勒马,就再好不过了。”唐寂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唐六两兴奋的声音:“寂哥!寂哥!”
唐寂冲唐昭唐风点了下头,他两人立刻开门离开,结果本以为只有唐六两一个,却迎面走来三人,不免意外。
“二哥。”唐风乖巧地冲唐六两喊了一声,两人便迅速离开。
唐六两并不在意,花柔诧异地看了唐风一眼。
慕君吾在和唐昭擦身而过后,回头看向他,恰好唐昭也回头看慕君吾。
四目相对,都略感尴尬,唐昭转头,两人快步离开了。
“这两人是…”
“杀手阁的呗!”唐六两根本不在意。
“怎么叫你二哥?”花柔不解,唐六两窃笑“寂哥做了他们的大哥,我自然得是二哥呀!”
唐六两说完就进入房间,花柔忙跟了进去。
慕君吾则停顿在门外、思考片刻后,才迈步入内。
唐寂躺在床上,一副养伤的姿态,看见唐六两身后跟着花柔,主动问询:“你们来了?”
“嗯,你怎么受伤了?”
唐寂笑了一下没作答。
此时,慕君吾走了进来。他看了一眼唐寂腹部缠着的绷带,眉心微微一蹙,对唐寂点点头。
“六两,我饿了,你帮我去灶房弄点吃的!”唐寂指使,六两立刻答应。
“花柔你陪他去吧。”慕君吾看着唐寂追了一句,花柔并未多想就答应着跟着六两出去了。
他们一出去,唐寂指指旁边的凳子:“坐吧!”
慕君吾走到床边,未坐,看着唐寂:“你,为何自残?”
唐寂挑眉、心惊:“你如何知道?”
“以你的身手,怎么可能让人伤到你的腹部。”慕君吾指了指绷带上渗血的地方:“何况还是这么正的位置。”
“还不是为了帮你打探消息。”唐寂的回答令慕君吾不解地看着他。
“虽然我可以自由出入杀手阁,但到底不是里面的人,想要获知更多消息,就必须先得到他们的信任。”
慕君吾眨眨眼:“所以你就以自残换得他们的信任,做了他们的大哥?”
“算是吧!”
慕君吾在凳子上坐下,默默地看着唐寂。
“杀手阁是姥姥放在外面的暗杀小队,他们除了直接执行姥姥的命令,也要完成家业房接到的暗杀任务。”
“那些任务,可有记录?”
“有,账簿上会记明什么时间接到什么任务,谁执行的,领了多少报酬。”
“有办法弄到账簿吗?”
“账簿有人在管,管的人,是家主的人。”
慕君吾闻言沉默。唐寂盯着慕君吾看了片刻:“刚才杀手阁的人带来了一个消息,家主昨夜召集了杀手阁的部分杀手,只怕不久便会动手。”
“听起来是个机会。”
“姥姥刚才召集了众房主议事,或许也是为此。”
慕君吾摇头:“她是为了别的事!近日唐门恐有苦战,你还是好好养伤要紧,不然到时候怕是连六两都保护不了。”
唐寂惊坐起来:“什么意思?!”
慕君吾叹了一口气:“有人捅了马蜂窝,即使已有应对之策,怕也是必须得付出些代价了。”

夺魂房议事厅里,姥姥端坐在主位之上,脸色阴沉:
“你们都知道,唐门能支撑到今天,是借助了外力的缘故,但也因此埋下了祸端,数年来被人觊觎、操控,特别是家业房,它在门内至关重要,却也最难控制。”
姥姥扫视众人:“今早唐雷带着唐飞燕、还有一些心腹弟子离开了唐门。我刚刚收到消息,杀手阁内一些受他恩惠的弟子,恐也有反叛之嫌,只怕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一场苦战。”
大家闻言互相对视片刻,唐蕴一拍扶手站了起来:“门主,您说吧,要我们做什么?”
姥姥轻搓手指:“唐雷以及杀手阁之事,我会处理,我要你们做的,是准备迎接更大的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