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柔只有狂点头的份。
等把银针全部拔下,花柔离开柱子时,她忍不住看了眼柱子,把整张脸都给吓白了。
那柱子上的针眼分明就是一个人形!
天哪,这个老婆婆好可怕啊!
“红姑,继续。”在花柔呆滞的时候,姥姥发话了。
少/妇红姑应声后,击掌两下,就有一位少女推着一张放有小沙盘的移动方桌来到花柔面前,那沙盘上面插着许多小旗子。
“把你的破阵之法演示一遍!”
“啊?”花柔很茫然:演示?破阵之法?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啊什么啊?快动手!”红姑不耐烦地催促着,还推了她一把。
花柔站在沙盘跟前呆若木鸡,她看着眼前的沙盘完全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
就在此时,一名少年又匆匆跑了进来。
“红姑姑,那人,已经破了第四阵!”
“什么?”红姑愕然,躺在软塌上的姥姥也睁眼起身:“走,去看看。”
姥姥说话间人已从花柔身边走过,她扫了花柔一眼:“把她带上!”
“是。”红姑应声后,一把抓了花柔的胳膊,拉着她跟着姥姥一起出了后堂。
花柔像一个懵懂无知的孩童般,被拽着跟着姥姥穿过了花廊,迈出了院门,穿过了长长地甬道,而后…她被自己所看的画面震撼了!
高大威猛的阙楼,盘旋如卦的寨楼,还有立着一个又一个巨大铜人头像的广场!
花柔张着嘴巴边走边看,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摆设与楼阙,特别是广场正中有一个三层的方型塔台,台的顶端还立着一枚硕大的铜铸眼睛。
这,这地方…好奇怪啊!
花柔被红姑拽着,跟着姥姥疾步前行,她震惊这里的宏大,特别,也注意到广场上对姥姥低头行礼的人身上都有那藏蓝色的腰带,只是绣花不同。
飞针,星辰,火团,血色水滴,羽毛,方圆…奇怪,有这么多的种类,那为什么就是没有白花藤萝的呢?还有这红色的水滴,和亲戚腰带上的是一样的,难道,我家亲戚是这里的人?
花柔疑惑不解地跟着姥姥她们来到了寨楼顶层,立刻有人上前汇报。
“姥姥,五方阵前四阵已破,那人现在正困在第五阵中…”
“伤到了吗?”
“没有。”
姥姥挑眉,一脸惊讶,而就在此时“轰”一声巨响,寨楼前方地面突然塌陷,一个人迅速地从里面跑了出来,继而又追出来两人。
追出来的这两人,一个使用“双爪”,一个使用“手里剑”,齐齐追上去与逃窜之人交战。
花柔觉得逃窜出来的人很眼熟,她仔细地盯着看了片刻,继而激动地大喊:“慕大哥!”
姥姥惊诧地看向花柔:“你认识他?”
“认识!”花柔很激动:“我们是一起的,那个先前说的什么阵,就是他带我们跑出来的!他…他会破阵!”
花柔太兴奋了,她没想到在这里会见到慕君吾,而且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慕君吾的一瞬间,她心里的惶惶不安似乎消失了一大半!
姥姥扫了眼下方交战的三人,转头冲红姑说到:“给那小子一把剑。”
“是。”
红姑将自己腰间的短剑拔出,冲着下方喊道:“小子!接剑!”
红姑一声喊,下方交战的三人皆是一愣。
随即短剑斜射而来,慕君吾手脚并用将二人击飞,一个纵跃接住剑,而后回身看向那两人。
那二人见慕君吾手中有了剑,脸上都有一种不安之色,双双以拼命之态与慕君吾交手。
这二人出手着实狠辣,招招都是朝着慕君吾的要害部位袭去。
慕君吾身形灵活如猫,闪避几招后,突然出现一个破绽,两人当即发招刺去,慕君吾却身形一转,自己手中剑指向一人心口,那人自然双爪护身,却被慕君吾反手一剑穿爪夺了兵器,一掌拍在心口。
与此同时,剑穿走的双爪被慕君吾一甩,飞向另一个举剑刺来之人,那人撤剑挡开双爪,慕君吾已持剑到他身前,剑尖正对他的脖颈停住,距离一指之宽。
“啪啪啪”掌声响起。
是姥姥在鼓掌,她满是喜色的冲红姑说到:“带那小子去后堂见我!”
“是。”红姑应声转身就要下楼,身后追来了姥姥的一句交代:“让那两个没用的东西去刑堂领罚。”
“知道了。”红姑下楼了,姥姥则看向花柔:“你,跟我来。”

姥姥坐在大椅上打量着站在下方的慕君吾和花柔。
慕君吾不卑不亢,波澜不惊;花柔却有些紧张,双手不安地捏在一起。
红姑把虫噬信捧到姥姥的面前,慕君吾扫了一眼注意到,那信上一共有两个字“留男”。
“小子,你师承何处?竟破得了我的五方阵?”
姥姥开口问话,那声音可比先前与花柔对话时,柔和了许多。
慕君吾淡然作答:“小时候看的野书多,对阵法五行略知一二。”
姥姥一笑,起身走下台阶,围着慕君吾绕了一个圈,站定在慕君吾和花柔的中间。
“入我唐门吧!”
慕君吾听闻唐门二字,眼里闪过一色惊诧,又迅速收敛,而花柔则是惊讶万分。
唐门?原来这里就是娘让我远离的唐门?!
第二十四章 嫌弃
花柔真的是没有想到,母亲千叮万嘱要她远离唐门,她现在居然就在唐门之中!
“如何?”姥姥笑吟吟地看着慕君吾,一派和煦之态,花柔则心慌不安地伸手扯上了慕君吾的衣袖:“那个,我们只是来送信的,没想入什么门。”
她不能留在这里,她不能违背她娘的意愿。
可是…
姥姥闻言眼一眯,冷哼了一声,花柔只觉得一股力量如同重拳般砸在了心口上,痛得她直接站立不稳,跌倒在地。
慕君吾的眉皱了一下,但他并没去扶花柔,而是盯着姥姥,似在考量什么。
姥姥根本不理会花柔,她对慕君吾笑得一片慈祥:“只要你肯入我唐门,凭你的天资,可以直接成为内门弟子,机关房的房主会传授你更多秘技…”
“如果,我拒绝呢?”
慕君吾打断了她的邀约与许诺,姥姥瞬间就收起了脸上的笑,她不慌不忙地走回了座椅前坐下,而后一派肃杀之态。
“唐门地界,只容门人,外人踏足,唯有一死!”
姥姥话音落下,堂内其他人竟迅速地亮出了兵器,霎那间整个厅堂里气氛变得严肃、紧张。
“你要选择做外人吗?”姥姥的声音像剜人肉的刀,杀气不掩。
慕君吾扫了一眼周遭:“那就看你们是否能留得下我。”
他说完一撩衣摆,单手比出交手姿势。
姥姥抬手一拍座椅扶手,扶手立时射出三根银针飞向慕君吾。
慕君吾甩动衣袖,将三枚银针打下,而此时一团白烟却喷在了慕君吾的脸上。
慕君吾后退一步,盯向对面正在收势的红姑:“你喷的什么?”
红姑面无表情道:“毒,一刻钟内不吃下解药,你便会七窍流血而死。”
红姑说完转头看了姥姥一眼,随即又冲慕君吾说道:“是生是死,你自己决断。”
慕君吾咬牙痛斥:“卑鄙!”
红姑不怒,只瞧着慕君吾,姥姥也不说话,看着他,大家都在等,等他的答案。
几分钟过去后,慕君吾最终一咬牙:“我入。”
姥姥登时嘴角扬起一丝笑意,红姑上前递给慕君吾一粒解药。
慕君吾看了看解药后吃下,眼扫到了还坐在地上的花柔:“那她呢?”
姥姥毫不犹豫地说道:“死!”
一个字!
一个令人心口发寒,毛骨悚然的字就这样轻轻松松不掀起一丝波澜地从姥姥的口中吐出!
花柔闻言一愣,下一秒痛快大喊:“等等!我也入唐门!”
她又不傻!
不加入是死,加入是活,那肯定加入啊!
可是…
姥姥看了眼花柔,那眼神分明是嫌弃的。
花柔迅速爬起身躲在慕君吾身后,挤出一个笑容:“我们是一起的。”
“是何人破了五方阵?”
此时有激动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随后一个精瘦的老头疾步步入殿中,而后一个矮胖的老头也入了殿。
两人一进来,就对姥姥恭敬行礼:“门主!”
“嗯,得信儿了?”
“是,一听说有人破了五方阵,就想来看看是谁竟有如此本事!”精瘦的老头说着眼神就在慕君吾与花柔之间来回扫视。
姥姥则看向了那个矮胖的老头:“你怎么也来了?”
矮胖的老头伸手一指精瘦地老头:“我和他正下着棋呢!便顺道来瞧瞧。”他说着那蚕豆大的双眼也往慕君吾和花柔两人那里瞟。
姥姥见状下巴朝慕君吾抬了一下:“喏!”
精瘦老头得到了提示,立刻走到慕君吾身边,好奇地打量他。
慕君吾浑不在意,他站在原地,面无表情,既不谦卑行礼,也不点头问好,仿若周遭皆为空气。
精瘦老头笑了笑,试探般地开口:“东木残龙生,卯位。”
慕君吾面无表情道:“南火琉璃旺,巳位。”
精瘦老头立时双眼放光:“三丁三甲立坤位。”
“二黑五黄破乾天。”
精瘦老头一脸喜色:“这个你也懂?”
慕君吾终于瞥了一眼老头,不过那目光依然高冷无比:“碰巧看过《衍阵录》。”
姥姥闻言轻挑眉梢,眼中发亮。那精瘦老头喜出望外,刚要开口,却不想身旁的矮胖老头突然插嘴:“小子,那火器,你知道多少?”
慕君吾懒懒地瞥了他一眼还未作答,精瘦老头急了不悦道:“老伙计,这是我机关房的苗子,你可不能抢!”
“嘿!这还没定呢,怎么就说是你机关房的呢!”
矮胖老头说着就朝着慕君吾跟前走,显然也想考考他。
精瘦老头见状伸开双手挡在了慕君吾身前,高声道:“唐蕴!过分了啊!你们房里都有六两那个厉害的了,就别再贪心了!”
“我…”
“就让他去机关房吧!”姥姥此时开了口:“机关房也该有个头脸了。”
精瘦老头闻言大喜过望,立刻冲姥姥行礼:“谢门主!”
唐蕴闻言只能转头打量花柔:“你呢?可懂火器?”
花柔一脸不解。
“他们既是一起来的,她肯定也懂些机关阵法。”精瘦老头意犹未尽地眼有期待地看着花柔:“对吧?”
花柔悻悻地摇摇头。
机关阵法,她连这四个字啥意思都不懂好不好!
两老头见花柔摇头,有些诧异,竟齐齐发声道:“那你会什么?”
会什么?
会吃,会睡,可这能说吗?
花柔眨巴眨巴眼睛,缩着脖子悻悻地笑了笑。
好尴尬啊!
红姑此时清了清嗓子,好心地提示道:“唐门里武向有暗器房、机关房、火器房、夺魂房,机关术数你不懂,火器不会没关系,武底子可以先亮亮!”
花柔听不懂,眨巴着大眼睛看着红姑。
红姑嘴角一抽:“你不会连功夫也不会吧?”
花柔低头,声若蚊蚋:“没、没学过…”
“拖出去杀了。”姥姥再次开口,那硬冷无情的口气让花柔本能地一把抓住慕君吾,冲着姥姥大喊:“饶命啊!我…我可以学的!”
她求救地看向慕君吾,声音都带着颤音:“慕大哥!”
慕君吾沉默不语,一派冷色,此时周围的两个侍从冲上来抓住花柔就往外拖。
花柔傻了,她盯着慕君吾的背影:难道,你又不救我吗?
第二十五章 奴仆
花柔呆滞地看着慕君吾,眼神里求救的期待在急速地湮灭。
这世间的人都是这么的无情冰冷吗?
“慢!”
就在花柔绝望之时,慕君吾开口了:“我们是一起来的…”
“唐门不收无用之人。”姥姥冷着脸,一点面子都不给。
“她会解毒。”
众人闻言,表情似惊讶可又透着古怪。
而姥姥冰冷的眼神则慢慢地挪回到了花柔身上:“当真?”
花柔急忙点头:“会,我会…一点点。”
她心虚。
她跟着爹爹学的那两下算什么会啊,可这会儿性命攸关,只能豁出去了。
姥姥看了眼花柔,左手的大拇指轻轻地蹭了下无名指上的指环,随即拿起了身边的茶,喝了一口,而后她左手抓着茶盖拨了拨。
此时,有细微的粉末从戒指缝里流进茶水中,即刻消融。
“前日里我被蛇咬了一口,于是在这茶里加了一味解毒的草药,你喝下去,说得上来是什么,我就留下你。”
姥姥把茶递了出去,红姑立刻上前接过端到了花柔的面前。
花柔没有选择,她接过茶,也没犹豫低头就喝。
慕君吾的脸上闪过一丝忧色,但他终究是纹丝未动。
花柔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抿了抿后,又喝。
而后一口,又一口,最后整杯茶都喝完了,也没品出什么,只得尴尬地把茶杯还给了红姑,一脸为难。
怎么办?我怎么什么都喝不出来呢?
花柔的手指纠结在一起,低着头难以回答,但此时姥姥和红姑的眼里却呈现出惊诧之色。
想不出答案地花柔简直要哭死在这里:“对不起,我…我没尝出来…”她说完,害怕地往慕君吾身后躲。
完了完了,解毒这个本事也没有,难道我真要死这里?
她恐惧她害怕,抓着慕君吾衣袖的手止不住地哆嗦。
而慕君吾没料到会解毒的她竟尝不出来,眼看她生路已绝,又切实感受到她这份哆嗦,顿觉生命孱弱,求生艰难,这心中一涩酸楚,忍不住开口道:“门主,她或许做不了弟子,但做个仆从还是不错的。”
姥姥看着花柔,足足沉默了半分钟才语调平平地说道:“这丫头…就去毒房洒扫吧!”
红姑低头应声:“是。”
两个老头此时则惊愕地对视一眼。
毒房?他们没听错吧?
“你们两人,叫什么?”姥姥低下头,理了理衣裳。
花柔怯怯地:“我叫花柔。”
慕君吾倒是无畏地昂着头:“慕君吾。”
姥姥摆了手:“下去吧!”
当下红姑还有两个老头便带着他们退了出去。
他们一离开,姥姥的手就紧紧地抠住了扶手,她的脸色竟已变得紧张不安。

“小子,我乃唐贺之,是机关房的房主,你进了我机关房,若是能成为我机关房的顶梁柱,就是《鬼谷天机阵》我也教给你。”
精瘦老头兴奋地走前面同慕君吾套近乎。
“《鬼谷天机阵》,不是早失传了吗?”慕君吾错愕地看着唐贺之,他觉得这老头是个骗子。
“哈哈哈,在别处,那自然是不可得,但在唐门…”唐贺之得意地摇头晃脑:“稀罕东西可多着呢!”
慕君吾眼里闪过狐疑之色,他还是觉得老头是个骗子。
此时有一队弟子捧着一些桌椅从旁走过前往远处的广场,而广场上好似在布置什么。
花柔伸着脑袋好奇张望。
唐贺之扫看到她那求知的模样,好心解释:“明日,便是咱们唐门三年一度的内门弟子遴选大会,各房都会决出优秀弟子晋升至内门,获得更高级的技艺传承。不过…”
唐贺之冲着慕君吾一笑:“现在你入了机关房,今年就算一个合格的都没有,我也无所谓了。”
慕君吾什么也没说,保持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花柔则看着慕君吾的后背,眼中闪过崇拜之色。
唉,看看人家,争着抢着要不说,还被讨好着,那像我,啥都不会,只能给人当奴仆。
花柔挺无奈,也很失落,但是她也没有很懊丧,毕竟她不用死了。
很快他们走到一个院落前,门口立着许多弟子,个个都很好奇地望着他们,而当他们靠近后,这些弟子全部躬身站好,十分地规矩。
“此处便是机关房,这些都是你的师兄!”唐贺之说完,冲红姑点了一下头,就抬手示意慕君吾往里走。
花柔内心是对慕君吾有所依靠的,眼看要分开很不适应,她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说什么只能看着慕君吾的背影重重地叹了口气。
可是慕君吾并未停留,他甚至都没回头看她一眼,就随着唐贺之走向机关房,霎那间就被那些弟子给围住了。
“师父,这是我们的小师弟?”
“没错!你们都听说五方阵被破了吧?破了五方阵的,就是他!”
“好厉害!那阵还从未有人能闯过四关呢!”
“小师弟,你怎么称呼?”
“姓慕,名君吾。”慕君吾一脸淡然地就被这群人簇拥着走进院落。
花柔看着慕君吾的背影,心里不禁发凉,她十分落寞地伸手抱了抱自己的胳膊。
“走吧!毒房在最里面。”红姑出声催促,花柔垂下脑袋扯着包袱默默地跟在后面。
此时,已经走进了院落的慕君吾转头朝外看了一眼,而后就被簇拥着向前走了。
花柔低着头走了一会儿,难受劲儿就过去了,她开始左顾右盼,跟着红姑走过很多院落都不见红姑停下脚步,忍不住询问:“那个,门主要我去的毒房是…”
红姑闻言站定转身看着花柔。
“你可以叫我红姑姑,对于门主,你得尊称她为姥姥,门主是各房总管才能称呼的用词。”
花柔吐了下舌头:“是。我知道了。”
“至于毒房的事情会有毒房总管告诉你,想知道什么,就去问她吧!”红姑说完转身继续往前,花柔不敢再问,只能默默跟在后面。
终于,她们走到了最深处的院落,这院落不像别得热闹,不但门前没人,院门都是紧闭的,周遭残枝枯树的看起来格外萧瑟。
红姑上前叩门:“九姑娘。”
不一会儿,门开了,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妇人走了出来。
“有事?”
“九姑娘,这是花柔,是姥姥指给毒房的。”
第二十六章 天脉
唐九儿略微诧异地打量着花柔。
指给毒房?
花柔此时也紧张地看着唐九儿。
明明是个中年妇人,怎么叫她九姑娘?
“什么身份?”
“洒扫。”
唐九儿把门彻底打开,冲花柔冷冷道:“进来吧!”
花柔点头,看了红姑一眼,并没有迈步。
红姑见状冲花柔说道:“这位就是毒房总管,你有什么疑问,便请教她吧!”
“是。”
花柔上前本想向唐九儿问好,但刚到唐九儿面前,就对上她那张冷脸:“去院里主厅等我。”
花柔不敢多话,应了声立刻拎着包袱走了进去。
看着人进去了,唐九儿冷着脸看向红姑:“门主什么意思?”
红姑上前一步,低声道:“想知道她能不能看到明早的太阳。”
唐九儿眼眸一垂,什么话也不说地退后两步,“咣叽”一声把门关上了。
那红姑似是习以为常,并无半点不悦,默默地转身走了。

花柔好奇地站在主厅里东张西望。
院外是很萧瑟,可这房间里却布置得清新淡雅,对于没怎么见过世面的花柔来说,这屋里的一切都挺稀奇。
主厅的长桌上有一把古琴,花柔没见过这样的乐器,凑过去细看后,小心翼翼地想伸手去碰。
“站好!”
一声冷喝,吓得花柔赶紧站好,面色尴尬。
唐九儿扫了一眼花柔,不再理会她,自顾自地忙碌起来。
她从不同的地方拿出了六个瓷瓶,又倒了一杯水,然后她打开第一个瓷瓶倒出一颗药丸递给花柔:“吃了。”
花柔不解又不安,怯怯地问道:“这是什么?”
唐九儿挂着一张死人脸:“让你吃就吃。”
生人勿近的气息让花柔很不舒服,但她此刻哪里有什么选择余地?所以犹豫片刻后,她还是接过药丸在唐九儿冰冷的眼神里给吃了下去,然后看着唐九儿。
唐九儿也不说话,就盯着她。
两人对望了半分钟后,唐九儿皱起眉头:“没什么感觉吗?”
花柔摇头:“没有。”
唐九儿抓上了花柔的手,号了下她的脉,而后从第二个瓷瓶里倒了一颗药出来:“吃。”
“啊?”花柔没想到又喊她吃药,但是唐九儿那张死人脸完全没有解释的意思,最后她只能拿过药吃了。
唐九儿再次把着她的脉看着她,半分钟后,又拿第三个瓷瓶。
“还要吃吗?”花柔觉得自己好像一个试药的。
“吃。”
药递到了面前,花柔无奈地吃下,随即脸上充满了苦色。
“这个好苦啊!”
像黄连一样的苦味,让花柔的五官拧在了一起。
唐九儿却不说话,依旧是是抓着花柔的脉,几秒后,她直接拿起了最后一瓶。
“还有?”
唐九儿完全不理花柔的情绪,将药倒出来,就递到花柔面前,不过这次她的眼眸里明显漂浮着异样地兴奋,好似期待着什么:“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