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你们都得死!死!”玉儿的眼神狠戾,带着嗜血的狂热。
唐寂看着她,眼神复杂地抿了唇。
随即他转头看向慕君吾。
他看到了一双冰冷的眼。

“你骗我!”身穿王服、佩戴王冠的马希声与身穿唐门弟子服的慕君吾一并站在王座前,对视质问:“你说过你不会和我争的,你骗我!”
慕君吾眼神冰冷的看着他:“骗我的是你。”
“我没有!”
“没有?那为何在南川设伏?”
“我,我…”
“我抱着对你的信任,进了南川。我多希望你记得我们曾经的约定,可你还是选择要杀我。”
“你要抢我江山王权!我这么做,只是在保护我自己!”
“我若有心要抢你江山,你以为你还能成为世子吗?”慕君吾说着向前逼进一步,马希声哆嗦着连忙后退两步。
“祈王失踪,我给了你足够好用来休止的理由,也是我再一次向你明示我的心意,可是你追杀我就算了,居然还敢谋害我的母妃…”
“我,我…”马希声身子像筛糠般地抖动着,半天都吐不清楚一句话。
慕君吾伸手抓上马希声的衣领:“父亲打下的江山,你视作玩物!你没有贤德,不配为王!”
他说完抬手扯掉马希声头上大簪,那顶王冠落于地,还打了个转儿。
“你,你要谋反?”
“不,我这是为了楚国,拨乱反正。”

唐寂站在慕君吾的身侧盯着他,看着冰冷无情,眼神孤傲的他突然开口喃语道:“我必须守住父王打下的江山,也必须为母妃报仇!”
唐寂眼神顿时犀利。
果然,你就是祈王!
唐寂的手立时往腰上摸。
对不起了慕君吾,虽然我很欣赏你,但,你是祈王,那你就必须死,因为,这是主人的命令!
唐寂抽出了匕首,朝着慕君吾的脖子就要抹去时,唐六两却突然大叫一声:“为什么?!我一根都抽不中?!为什么?”
他太激动了,激动的声音让唐寂下意识的朝他那边看了一眼,而这一眼,他不禁看到了唐六两的激动,也看到了玉儿的愤恨,唐箫的愁眉不展,还有花柔甜甜的笑容。
不对!
唐寂心里一颤:
这里的每个人都在自己的幻境中挣扎,那我应该也在我的幻境中才是啊?
“死,你也必须死!”玉儿大叫出声,可周遭的人根本对她的大叫没有反应。
“我也有追逐幸福的权利,凭什么她就是你的!”唐箫的声音充满了苦楚。
唐寂看着他们的激动,越发不安起来:
每个人似乎都在他们的心结里挣扎,那我呢…难道…这里是我的幻阵?!
唐寂不确定地看着慕君吾,他疑惑,他不敢贸然行举。
若是我在幻阵里杀了慕君吾,会不会也像他们这样展现出来?那是不是其他人都会察觉?
唐寂盯着慕君吾看了几秒,匆匆收了匕首,退开些许。
“这一定是我的幻阵,我得想办法出去!”他笃定着立刻在厅内走动起来,四处寻找破解之法。
可是这里,倒处都是壁画,他看得越多越是不安,不禁喃语:“这些都是幻觉,你们都是我的幻觉…”
“哈哈哈!”就在此时,慕君吾却突然发出几声狂笑,随即整个人向前迈出一步,那一瞬间,他意气风发的神情陡变惊讶而后所有的情绪竟一瞬即逝,镇定自若地扫视起四周来。
唐寂有些惊诧地看着慕君吾,不确定他是幻觉还是真人。
而慕君吾环视众人后,目光落在正盯着自己的唐寂身上,挑了眉:“你先出了幻阵?”
“好像是…”唐寂有些木讷般地点头:“我不太确定。”
慕君吾看了他一眼:“你试试会不会痛。”
慕君吾说完也不管他,就转身去看周遭壁画了,而唐寂立刻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疼。
这疼令他颇为懊悔地闭上了眼睛。
我刚才应该动手啊…我怎么就没想到用这个法子测试一下呢?
不过…
唐寂睁开了双眼,此刻他有了令他困惑的新问题:我为什么没有进入幻阵呢?
第二百二十章 画地为牢
就在唐寂懊悔又疑惑的时候,慕君吾已经顺着墙壁看到了那四幅壁画。
特别是头上画着眼睛的人,站在高台上,手里举着一支金杖的第三幅和分别画有不同五人的第四幅,让他也颇为惊讶。
原来唐门曾属于某个王朝啊…
慕君吾确实未曾料到,不过因此他对壁画的内容更加有了兴趣,他顺着大厅的墙壁边走边看,继续观察,至于厅里的其他几位他倒没怎么关注。
此刻,唐寂站在原地,盯着观察壁画的慕君吾背影,暗自思忖:
如果我现在动手…
唐寂有些担心地眼扫周遭他人。
不能让六两和唐箫察觉我的身份,但若在十招之内杀掉他,可以反称是慕君吾先动手…
唐寂的眼里闪过一色杀意,手慢慢地往后腰上摸。
此时,正看着壁画的慕君吾竟头也不回地抬手招呼唐寂:“唐寂,你来看,这壁画记载的,应该是唐门过往之事。”
“是吗?”唐寂应着走向慕君吾,当他靠近慕君吾时,已缓缓地将匕首抽出了半截…
“我认输!”就在此时,唐六两一声大喝,惊得慕君吾和唐寂同时回头。
唐六两面色失意,脚步虚浮地往后退了一步,随即愣住:“诶?这个…”
唐六两懵了。
而唐寂则把匕首小心轻慢地送回鞘中。
“出来了?”慕君吾难得地主动招呼了一次,可惜唐六两整个人都还在愣神,根本反应不过来。
唐寂此时快步走去了唐六两跟前:“我们都入了幻阵,我和慕君吾先出来了。”
唐六两眨眨眼睛,随即冲着唐寂嚷嚷起来:“完了,寂哥,我在幻阵中都赢不了祈王,那现实中我还能赢吗?”
唐寂抿了抿唇,没说话。
“如果你在幻阵中赢了,你以为你还出得来吗?”
唐六两不解地看向说话的慕君吾:“啥意思?”
“执念太过,便画地为牢。这个阵,是以人的心结为阵。若执迷不悟,就会永远被困在里面,只有放下执念,才能出来。”
唐寂看了慕君吾一眼,并未说话。
“如此说来,我认输还对了?”
“你想赢祈王,或许就是你的心结。”
唐六两好奇地跑到慕君吾身边:“那你呢?你的心结是什么?”
慕君吾并未作答,反而看了一眼唐寂。
唐寂上前一步:“我刚出来,就见你出来了,不过你似乎在大笑。”
慕君吾垂了眼皮:“我一直在犹豫一件事,幻阵让我做出了抉择。”
“什么事啊?”唐六两真得很好气,可惜慕君吾并不回答他,反而转身继续看壁画。
唐六两见状,翻了个白眼:“小气,都不说给我听。”他说着又走到唐寂身边:“寂哥,你的幻阵什么样?”
唐寂眨眨眼:“我似乎有了一个家。”
唐六两非常理解的点了点头。
慕君吾却抬了抬眉头,不过他依然在看眼前的壁画。
“怎么是你?”就在此时,玉儿近乎癫狂的大叫,让他们仨都纷纷转头关注。
但见玉儿眼含怒气,充满恐惧地叫嚷着:“你不是死了吗?”

毒房的院落里,玉儿盯着面前的左丽,一脸的惊怒与愤恨。
“我是被你杀了,可是在你心里,你能将我彻底抹去吗?”左丽阴冷地笑着,步步逼近:“你个下贱胚子,这么快就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了?你不过是一颗配合我的棋子,居然敢对我出手,妄图取代我?结果呢,还不是被关进了苦牢,人不人,鬼不鬼…”
“不,我出来了,我已经出来了…”玉儿的反驳被左丽咬牙切齿地打断:“你以为你能逃掉吗?主人最痛恨的就是背叛,最看不上的就是你这种下贱胚子,你一定会被主人追杀,你一定会被主人…”
玉儿向前猛冲一步,直接将手里的匕首刺向了左丽胸口:“你闭嘴!闭嘴!”
可是…不管玉儿怎么刺,左丽都毫发无伤,她甚至笑得更加肆意:“你已经杀了我,还割掉了我的舌头,所以现在的我,成了你心中永远散不去的心魔,你是杀不死我的!”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不会的!”玉儿嘶吼着突然睁大双眼:“这是幻阵?对!我在幻境里!”
左丽笑着点头:“对啊,你的确是在幻阵里,可你出得去吗?你杀不死我,抹不掉心中所有的恨,就永远也出不去!”
玉儿看着左丽步步逼近自己,一脸狰狞,忽然,握紧手中的匕首对准了自己的心脏:“那我宁可死!”
玉儿说完,用尽全力朝自己心口一刺…
当玉儿捂着心口,一脸痛色得栽倒在地时,唐六两和玉儿已经来到了她的身边。
“玉儿!”唐六两捞起了玉儿的身子,关切询问:“你咋了?“
玉儿捂着胸口大喘息地看了看唐寂和唐六两:“我…我出来了?真的出来了?”
“对啊!”唐六两点着脑袋:“你大喊着‘宁可死’,然后就出来了。诶,你在幻阵里遇到什么了,为什么自杀啊?”
“没什么,不过是一些欺负我的人。”玉儿说完,看了唐寂一眼。
唐寂立刻转身看向唐箫和花柔:“就剩下他们两人没出来了。”
“花柔还在幻阵里?”玉儿有些错愕,赶忙起身,唐六两伸手指了指花柔和唐箫:“你看嘛,还在那里一动不动的。”
慕君吾此时仍旧站在壁画前,他看了看玉儿,又扫了一眼唐箫和花柔,转身继续看壁画了。
唐六两闲来无事,走去了花柔和唐箫之间,左看看,右看看:“他们两个也不出声,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幻阵!”
话音刚落,唐箫动了一下,随即他抬眼看向众人,疲惫中带着惊讶:“诶?你们都出来了?”
“花柔还没有呢,她一点动静都没有!”唐六两指指花柔。
唐箫立刻看向花柔,只是他的眼中有一抹伤感。
“诶,箫哥,你的幻境是什么?”
面对唐六两的八卦,唐箫苦笑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好奇啊!我的幻阵是和祈王比试,可我赢不了他,后来我认输了就出来了,你呢?
唐箫叹了口气:“和你一样,认输。”
“是吗?那慕君吾倒没骗我,这个阵还真是要自己放过自己才能出来啊…”
唐箫闻言,立刻看向慕君吾,而慕君吾依旧立在壁画前。
自己放过自己…
此刻,他满心喟叹,随即走向慕君吾:“怎么,这壁画有些意思?”
慕君吾头也不回:“很有意思。”
“是吗?”
“这上面画着唐门的历史,不但画了它是如何出现的,还画了每一代门主治下最重要的大事。”
众人闻言,都好奇地凑过去看壁画。
而大厅中心,只剩下花柔一个人,依然一动不动。
第二百一十一章 少了一幅
“开门!放我出去!”唐飞燕愤怒地砸门:“快给我开门!”
她连砸带踹,却没人理会。
唐飞燕又奔到窗前,尽管窗户被封着,她仍然用力拍破窗纸,看到外面站着不少的守卫弟子。
“杵在那里做什么?过来给我开门!”
门外弟子却你看我我看你,无人敢动。
唐飞燕见状指向其中一个弟子:“你,过来给我开门!”
那弟子缩着脖子,一脸惧怕之色:“对不起,飞燕小姐,家主有令,不管发生任何事,都不许…放你出来…”
“什么?”
唐飞燕气急败坏地又砸了几下窗户,可是没人搭理她,她烦闷地在屋内转圈踱步,而后她看到了桌上的茶杯,当即上前将其摔碎,捡起碎片,来到窗前,将碎片比划在腕间。
“你们开不开?不开,我就划下去!”
她可是家业房和凤稚房惹不起的大小姐!
这要是划下去了他们这些做弟子的全得倒大霉,立时一帮人惊恐万分地只能去拆钉好的木条。
“小姐您别乱来,我们开,开!”
弟子们忙活起来,其中一名弟子已飞奔离开前去通知唐雷。
此时在家业房的书房内,唐雷和唐诗琪正站在三名心腹面前低声吩咐。
“一切就绪,明天按计划行事。”
唐雷话音落下,唐诗琪又连忙补充:“切记!门主精明,你们一定要小心行事。约定的时辰一到,立刻出手,绝不可耽误!”
三名心腹点头应声后,唐雷隐隐有些激动起来:“到时,我们拿下唐门,就可以给主人一个交代…“
“家主!家主!”书房外,报信弟子咋咋唬唬,唐雷抬手示意屋内三名心腹噤声,自己走到书房门口,隔门询问:“何事大呼小叫?”
“家主,您快去看看小姐吧!小姐为了要出来,正以死相逼呢!”
“什么?!”唐雷闻言也是一个头两个大,应了一声“来了”,对三名心腹比划了几下动作,就赶紧和唐诗琪往女儿的住处跑。
门上所有的木条被彻底取掉后,唐飞燕一把推开门跑出来,就迎上了奔来的唐诗琪和唐雷,登时脸上扬起的喜色变成了愤怒,与唐雷怒目而视。
唐诗琪见状,撇嘴冲周围的弟子摆手:“你们都下去!”
众弟子飞速离开,谁也不敢在此逗留。
唐雷背着手迈步上前,刚走两步,唐飞燕已扬起破损瓷片放在自己的脖前:“你别过来!你要是过来,我…我…我死给你看!”
唐诗琪闻言神色担忧,唐雷却冷哼道:“那你就死好了!”他说着又上前一步。唐飞燕一时愣住—她没料到她爹会叫她死。
唐诗琪也被唐雷这话吓到了,她害怕地拉住唐雷的胳膊,就想劝,可唐雷却甩开她的手,转身冲着她骂了起来:
“拦什么拦?我知道我只有这么一个闺女,所以我由着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可你看看她现在成了什么样子!”
“我…”
“你和我辛苦半生,只想为她谋个美好的未来,可我们的女儿呢?居然为了一个不在乎她的臭小子,要拿她的命来威胁自己的生身父母?现在你还要帮她说话?”
唐诗琪嘴巴翕张两下,闭上了。
唐雷转头看向有点懵的唐飞燕:“你要死,我不拦着你!反正我唐雷的女儿,应该嫁给一个爱她、疼她、愿意为她付出生命的男人,而不是唐箫这样根本不在乎她的人!”
唐飞燕嘴巴扭了扭,没敢出声,但唐雷已经激动非常。
“你娘当年为了生你,险些丧命,如今再无所出,你要是希望她日后以泪洗面,老无所依,你就去死!”
唐雷说着再往前一步。
唐飞燕此刻哪里还顾得上她爹?
她泪眼蒙蒙地看着唐诗琪:“娘,我…”
“爹知道你喜欢唐箫,也知道你恨我和你娘瞒着你做了许多事,可是我的傻闺女啊,当爹娘的怎么会去害自己的女儿呢?”
唐雷说话间,又上前两步,离飞燕不过一步之距。
“可是…可是你们要唐箫死啊,我…我不能接受!”
“你错了,我们从来就没有对唐箫下过手。”
“你不承认?”唐飞燕激动地瞪着唐雷:“你让唐钰他们在箭簇上下毒,你还…”
“飞燕!那与我们无关!”唐雷大声否认,一旁的唐诗琪也立刻上前几步:“是啊,我和你爹谋求的是什么,你是知道的,就算唐箫死了,也改变不了任何事情,我们干嘛要动他?”
“飞燕!你清醒点!这唐门里,有异心的人那可多了去了!门主偏爱唐箫,一心把他当继承人培养,但是这么多房、所有弟子全都同意吗?这次的事,明摆着是有人想趁乱要了他的命,而你却恨上了我和你娘!”
“真的是这样吗?”唐飞燕将信将疑:“那你们为什么不和我解释,还把我关起来?”
“解释?”唐雷冷哼道:“有这个必要吗?反正我也看不上唐箫,他的心里没有你,就不配做我的女婿!”
“可是爹,我…”
“飞燕!别再犯傻了!你越是这样,唐箫越是不会把你当回事!爹希望你,嫁一个比唐箫好十倍、百倍的男人,让他知道,错过你,是他一生都要后悔的事!”
唐飞燕看着唐雷,眼里慢慢蓄满泪水,慢慢地,手中的破损瓷片也离开了脖颈,终被丢在了地上。
“爹!”唐飞燕扑进了唐雷怀中号啕大哭。
唐雷搂着唐飞燕,扭头看向唐诗琪,彼此长出一口气,眼神透漏着疲惫与无奈。

圆形大厅里,花柔依然一动不动地站在大厅之中,嫣然浅笑。
而其他人三三两两地站在壁画前,细细观察。
唐六两蹭蹭下巴,伸手拽唐寂的衣袖:“这些画里都有一个头画着眼睛的人,可怎么长得不大一样?”
“一幅图画纪录一任门主,自然不同。”
唐六两惊讶道:“这些都是咱们唐门的门主?”
唐寂点点头。
“哦,怪不得好多都是女的。”唐六两喃语中,唐箫指着两幅壁画中的空缺处:“这里是少了一幅吗?竟然被抹得如此干净。”
他身边的慕君吾伸手摸了一下石壁:“被人一刀刀刮掉的,当然干净!”
唐箫闻言,立刻凑近细看石壁,果然看到了非常细的刮痕。
“奇怪!这里这么多壁画,为什么要单单刮掉这一幅呢?”玉儿好奇地也凑了过来:“是有什么秘密吗?”
第二百二十二章 炸了!
唐门的秘密,这帮人里最有可能了解的,就只有唐箫了。
大家几乎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唐箫,唐箫赶忙摆手:“你们别看我,这个我可不知道,姥姥从不和我说这些。”
慕君吾轻喃了一句:“也许等你成为门主,就会知道了。”
“或许吧!”
“你们快看!”此时玉儿伸手指向壁画下方:“每幅壁画的下方都有一些像线虫一样的黑线。”
慕君吾瞥了黑线一眼,淡定道:“那是记数用的,表示这幅图记录的是第几代门主的丰绩。
“一、二、三、四、五、六、七。”玉儿伸手点着壁画数数:“啊!第七代门主的壁画被刮掉了!”
唐六两感兴趣地接茬:“那看来,第七代门主一定有什么丑事不能提喽!也不知道她做了什么?”
唐箫认真地想了想:“应该是违背了教义,又或是给唐门带来重大危难的事,不然壁画不会被刮掉。”
“又或许…”慕君吾看向唐萧:“是唐门的重大机密,怕进来的人看到了生出异心,会给唐门带来危难,也说不定。”
唐箫看着慕君吾,两人目光相对了几秒后,唐箫点了点头赞同道:“有可能。”
不远处,唐寂沉默着,若有所思。

隐藏在成都府龙泉山脉深处的一片开阔地里,有孟知祥秘密设置的一处工坊。
这里聚集着他从四处招募而来的能工巧匠,特别是铁匠是数量最多的,因此坊间的冶炼场,也大大小小的有七八个,终日里,烧炉化水,建模锤砸,叮叮咣咣地,忙得是热火朝天。
因着孟知祥对此事的在意,宋志便时常来检查,今日在王管事的引领下检阅各处时,看到了架子上放着一些已做好的兵器,便信手抓起一把长枪,舞动了几下,又换了一把陌刀试手。
“这些兵器做得不错。”
“先生请放心,这些都是按照主人要求打造的,保证对冲时硬度刚猛,不会折断!”
宋志满意地将陌刀放下,颇有深意地看了王管事一眼:“那…那些做得如何?”
王管事犯愁地摇了摇头,一脸的苦色。
“不是给了两个成品做样子吗?”
“先生啊!那东西可不像铁器啊,是会爆炸伤人的!我寻的那两位匠人虽是常碰这些东西的,也不过是做做烟花而已,哪里就做得出那东西了?”
“可那东西,才是主人最想要的!”
王管事看着宋志不悦的脸色,忙是欠身低头:“是是是,小的明白,小的会嘱咐他们再…”
“轰”地一声巨响,打断了王管事的话,更引得房子都瑟瑟地抖动了一下,落了不少灰尘草屑下来。
宋志惊愕地抬头看房顶时,王管事已经脸色大变的转头就往外跑,宋志见状自然跟了出去。
一出去,就看到大约五六十米开外的一处院房是坍塌之状,那管事撒丫子的就往那边跑,宋志也跟在后面,然而两人才跑了几步,那坍塌处又是一声轰隆巨响。
??大地震动,王管事和宋志一个踉跄扑跌在地,再抬头起来时,但见那塌陷处,黑色硝烟腾空而起,已是遮天蔽日般地黑压压一片。
房屋塌陷处,黑色硝烟与尘土混杂在一起,四周散碎着一些燃烧的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