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中间的石柱开始下沉,而后有一声清脆的金属音响起,显然是那令牌落地发出的动静。
站在石墩上的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慕君吾倒是笑道:“有趣。”
他说着迈步向下,大家虽然有些不安,但眼看慕君吾都下去了,也就都跟着向下走去。
此刻,林地内,一道狼烟冉冉升起。
“你们看!”唐紫枫指向远处隐隐可见的狼烟,激动起来:“有关卡破了!”
众人抬头张望,唐钰立刻翻出地图瞧看。
“怎么回事?”唐飞燕错愕道:“我们已经清理出去了三支队伍,还有谁能破关?”
唐钰闻言皱眉,紧盯地图。
唐紫枫接了话:“现在试炼之地,除了我们,就只有慕君吾他们,能破关的自然是他们。”
“怎么会这样?”唐飞燕转向唐钰质问:“你不是设下困阵保证他们出不去吗?为什么他们还能去破关?”
“也许…他们并未按照你预想的那样去闯阵法关吧!”
“不可能!”唐飞燕不悦又激动地跺脚:“唐箫闯过这些关,他肯定优先去拿这些令牌的!唐钰,定是你技不如人,困不住那个慕君吾!”
唐钰脸色难看,却无法辩驳。
唐紫枫见状赶忙解围:“飞燕师姐不要激动,如果真如你所说,那阵法关的狼烟,我们可早就该看到了啊!”
这话令唐飞燕语塞,唐钰更是向唐紫枫投去感激的眼神。
“现在我们还是赶紧过去…”
“这还要你说!”唐飞燕恼怒地打断了唐紫枫的建议,冲在了队伍的最前面,且忿忿地嘟囔:”可恶!可恶!”
其他人对视一眼,只能跟在了后面。
唐钰和唐紫枫非常有默契地走在了最后面,小声嘀咕。
“要是他们真的去过阵法关而未死,那些弩箭…”唐紫枫眼神不安地看向唐钰,唐钰搓了搓手:“我们不可以失败,不然出去后,我们都会倒霉,包括你。”
“见机行事吧,不行就…”唐紫枫咬着牙做了一个“杀”的手势。
唐钰会意点头。
第一百九十七章 谁进牢笼?
慕君吾带着众人一直顺着路径向下走,不多时,新的关卡呈现。
这是一个巨大的圆形关卡,首先它的整个墙面全部被一个又一个的小龛覆盖地密密麻麻;其次在关卡底部的中心处,有一个牢笼,牢笼内有一个石墩;而后整个地面上有奇怪的“黑线”分隔了无数的格子,那些格子的大小不过与肩同宽,仅能容一人站立。
金色的令牌,此刻就在这地面地最中央。
慕君吾站在与地面相近的最后一个阶梯上。
他没有再迈步向下,而是站在那里观察四周。
他身后的是唐六两,此刻正好奇地张望并嘀咕:“这是什么关卡,怎么到处都是格子啊!”
玉儿一抬头看到了关卡的顶端,立刻指着上方喊到:“你们看上面!”
大家迅速抬头,但见这圆形关卡的上空是一个巨大的石圈,那石圈上面刻画着一些奇奇怪怪的点和图,还有一些字符。
“这都是些什么啊?”唐六两抓狂般地挠头:“我怎么一个字都不认得。”
此时,唐寂的眉微微挑了一下,随即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冷色与平静。
“那是阵列图。”慕君吾蹙着眉:“上面写的是什么,我看不懂,但每一个字都压在阵法的阵眼上…”
慕君吾说着转头看向唐箫和唐寂:“你们知道这关怎么解吗?”
唐寂摇头。
唐箫沉吟道:“我来过,也略微知道一些,但并不完全。”
“快说快说!”唐六两激动地催他,唐箫便言:
“破关一旦开始,石圈上方某种阵法就会发亮,我们要立刻派四个人在下方站对阵眼,如果阵法变暗时,我们没有站对,就会有荆棘鞭笞,躲都不能躲。”
“那站对了呢?”
“墙上的小龛就会弹出一些来,这时余下的两人,一人从中选出一个材料来,递送到铁笼中,铁笼里的那个人制作物件。”
“啥?”唐六两瞪大了双眼:“在铁笼里做东西?为什么呀?”
“因为出错的话,铁笼里的人也会受罚,铁笼是阻碍其躲避的。”
“哇哇哇!那看来铁笼里的惩罚会很严重啊…喂,是什么惩罚啊?也是荆棘鞭笞吗?”
“我上次见过的有三种,鞭笞,飞针弹射,还有毒液腐蚀。”
已知的三样惩罚,听起来没一个好过,众人不免心头有些恐惧,此时花柔出声问道:“那到底是要制作什么呢?”
“我们当时认为是机关,反正弹出来的材料是什么都有,不过…我们没能闯完八关,因为大家老是站错而被抽得血肉模糊,根本无法继续,所以也不知道到底应该在这一关完成什么。”
“我的天,什么也不知道,那咱们不是只有碰运气了吗?”唐六两立时蹲了下去,抱着脑袋一派听天由命的模样。
“你想被抽到血肉模糊吗?”唐寂突然问了唐六两一句,唐六两立刻使劲摇头:“当然不想!”
慕君吾此时却蹲了下去,伸手在地面格子间的“黑线”上摸了一下,而后他捻了下手指,转头把手放在了唐六两的鼻尖前。
“火药!”唐六两一闻这味,蹭的站直了。
“现在你能想到是做什么了吗?”
唐六两眼珠子一转,看着问话的慕君吾撇了嘴:“那就是火器喽,可是火器那么多,我怎么知道做哪个?”
“当然是看材料种类临时判定了。”
此时花柔冲着下方喊道:“慕大哥,这里对阵法熟悉的就只有你,一会站阵眼,我们恐怕会站错。”
“对啊!虽然石圈上好像都画出了阵眼位置,但我们哪里参考得出来啊?”玉儿觉得这是一定会出错的。
“我们先原路返回上去,在上面,我带大家熟悉了阵眼站位,然后再来闯关好了。”
大家纷纷点头,当下返回,慕君吾站在最底端,眼扫了几遍石圈上的内容后,转身向上。
当慕君吾用一只炭条在地图的背面画下最后一个点后,八种阵法及站位完全被罗列了出来。
唐箫由衷地赞叹佩服:“这么短的时间你居然把八种阵法还有站位都记住了,真是厉害!”
“不是我厉害,我是机关房的本就熟悉,何况这些阵法其实很常见。”慕君吾点点地图道:“一共八种阵法,我分别以甲乙丙丁戊己庚辛来标记,你们只要记住各自对应阵中所要站的那个点就好,其他不必费心。”
“这个办法好!”花柔立时觉得压力小了许多:“这样我们每个人只要记住八个点就好了。”
“不错,现在,每一种阵法的阵眼位置,我来带大家熟悉。”
“不必都熟悉。”唐寂看向慕君吾:“只要四个人就够了。”
慕君吾点头:“你、我、花柔、唐箫,我们四个来站位。”
唐六两无奈地耸肩:“得,我就是进铁笼的那个了。”
“那我呢?”玉儿茫然地看着大家。
花柔冲她一笑:“你当然是拿材料的了!”
“好,我拿材料。”
慕君吾此时点了点地图:“现在我们就在上方对照下方的站位开始熟记各自的站位,第一个,甲阵…”
…
天近黄昏,姥姥慢慢悠悠地坐到窗前,瞥了一眼闲置的棋盘。
片刻后,姥姥抓起一枚白色云子,先在棋盘正中放下,而后她又在旁边放下两枚白子。
她盯了一会儿白子,从黑子的钵里抓了一把黑子,哗啦啦的全部洒放在了三个白子的旁边。
姥姥看着那些堆叠在一起的黑子,冷笑了一声,抬头向外看了一眼,怅然地叹了一口气。
…
渝州城的夜市热闹非凡,许许多多的蛮族与百姓凑在一起,靠着比划易物买卖。
民妇打扮的红姑,此刻正藏在人群里,她的双眼紧盯着两个与人谈事的弟子—其中一个正警惕地探看四周,防风预警,余下的那个则蹲在黑黢黢的角落里,和一个披着黑布斗篷的人说着什么。
不多时,那蹲着的弟子得到了一个信笺,迅速地揣进了怀中,起身与放风的对视一眼,迅速离开。
披着黑色斗篷的人此时已经不见了。
红姑转了转眼珠子,尾随着那两个弟子而去。
第一百九十八章 一见钟情
渝州城的一间小客栈里。
从夜市回来的两名弟子坐在桌边低声交谈。
“看样子,要不了多久,就能分出胜负了。”年长的那个晃了晃手里的信笺。
“拉倒吧!都耗了这些年了,没那么容易!”年轻的嘟囔了一句,拎了水壶倒水。
“你知道什么啊!这次试炼之后,应该就会动手了。”
“怎么个意思?”
年长弟子立刻在年轻弟子耳边嘀咕了几句,年轻弟子兴奋地放下水壶起身道:“真的?”
“嘘!”
年轻弟子察觉自己失态,赶紧坐下,但还是激动地直搓手:“太好了!家主和凤主准备了这么许久,要是成了,我们也就可以…”
“是啊,终于要到时候了。”年长弟子与其相视一笑,彼此心照不宣,然而此时一道黑影从窗窜入,抬手一刺就刺死了听到动静而回身的年长弟子。
“红姑姑?”年轻弟子错愕地看着出现在面前的黑影,整个人都愣住了。
红姑转身一刀又割开了年轻弟子的脖颈,并迅速闪到他身侧,看着他脖颈处的血液急流而冷冷道:“背叛姥姥,背叛唐门,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
年轻弟子瞪大双眼,嘴巴翕张几下,努力转身想要看她,然而才转了半拉身子就已倒地身亡。
红姑扫了一眼两人的死相,收回短刀,把桌上的信拿了起来,翻看内容后她不禁皱眉。
就在此时她听到了外面的动静,赶忙将信收好揣入怀中,人便飞身一跃藏身梁上,此时门轻敲了两下,继而推开,一人快速闪入房中并关上了门。
来的人是唐凌峰,当他关上门的霎那,他看到了倒地身亡的两人,也闻到了浓郁的血腥气。
唐凌峰错愕地快步上前去察看两名弟子的情况,但他一走到两人身边就从地上的血泊倒映里看到梁上有人。
“怎么会这样,你们这是…”唐凌峰故作一派激动之色,人却一转身朝着梁上抛出数枚飞镖不说,更是脚下发力朝上一跃,手抽腰间短刃朝梁上人刺去。
唐凌峰可是夺魂房的弟子,这两招之顺,足是要人性命的!
飞镖投射而来,红姑只能出手击打并闪躲,但她躲得开飞镖,却躲不开唐凌峰的这一刺。
眼看避之不及,短刃就要扎入心脏时,唐凌峰看清楚了红姑的脸,那一瞬间他只来得及将短刃往侧一划。
短刃削砍上了红姑的左臂,而下一秒红姑手里的短刃却抹上了唐凌峰的脖颈。
血,溅在了红姑的脸上。
唐凌峰瞪着双眼倒地身亡。
红姑喘息地看了一眼唐凌峰后,捂着手臂从窗户里翻了出去。
…
姥姥坐在梳妆镜前,手里摸弄着一个颜色几乎褪尽的陈旧香囊,神态有些游离。
门“吱呀”一声推开,回神的姥姥迅速把香囊塞进袖袋,一转头就看到了捂着胳膊进来的红姑。
此刻,大片的血迹已把她的衣袖彻底染红,而她的脸上残留着一些擦拭血液后晕染的红。
姥姥有些惊讶,但她并未说话,而是迅速起身先到房门口朝外张望了一下,然后迅速地关上了房门,这才向红姑伸手指了罗汉榻,自己去取了剪刀、烈酒,还有金创药到她身边。
姥姥用剪刀剪开红姑的衣袖,看到她胳膊上的肉都被削开翻垛,立时皱眉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我没想到凌峰会出现,而且他一看到那两个弟子死了,竟直接对我出手,还好我杀掉了他。”
“你处理掉了那两个弟子?”
“是,在确认了他们已经背叛之后,我才动的手。”红姑摸出了信笺:“这是他们刚拿到的。”
姥姥当下拆信阅读,红姑自己处理起伤口。
姥姥迅速地扫完信笺内容后,脸色登时苍白了许多,神情不安又费解:“怎么会这样?他怎么会知道试炼的秘密?”
红姑放下手里的金创药瓶,目色担忧地看向姥姥:“看来这个内鬼,是您身边的老人。”
姥姥目色阴沉地揉碎了信笺:这个人是谁?是谁!
…
夜深人静,该是休息的时候,可唐门某院落的小房子里,妇人说得口干舌燥:“就这些啊,我知道的真的都说了。”
唐诗琪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不急,你慢慢想,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不一定是要和那个孩子有关,只要是和唐九儿沾边的都可以说说。”
那妇人看了看桌上那一匣子的金银首饰,苦兮兮地说道:“好吧…”
妇人回忆着开始滔滔不绝,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唐诗琪不催不嫌地倾听着。
此刻试炼林地的关卡内,一直练习阵法走位的四个人,总算彻底掌握,不再频频出错了。
因为玉儿和唐六两早已睡熟,大家又十分疲惫,故而破关定在了明日。
大家三三两两地各自找地儿休息,花柔刚要在玉儿身边躺下,就看到慕君吾独自走下阶梯,她眨眨眼,起身跟了下去。
不远处的唐箫看着花柔跟着慕君吾下去,眼中满是失落与苦涩。
慕君吾走到阶梯底部的台阶上,仰头看着关卡顶上的石圈。
花柔跟下来站到他身后,不明所以地学着慕君吾张望石圈。
“你不休息吗?”
慕君吾头也不回,轻声询问,声音十分柔和。
花柔看了一眼慕君吾低声道:“我看你都不睡还跑下来,以为你哪里不舒服呢,谁知你是来看石圈的。”说着她看向石圈嘀咕道:“这石圈有什么好看的啊?”
“字符。”慕君吾侧身抬手指石圈上的字符:“那些字符,我总觉得在讲述着什么。”
“是吗?”
“你看那个,像不像一个人拉着弓箭?还有旁边的那个像不像一个人在跳舞?”
“像!看它旁边那个,好像一口锅啊!”
花柔指着前方,神采奕奕。
慕君吾转头看到她兴奋的样子,嘴角轻勾:“这应该是说狩猎得到了食物,大家欢喜地跳舞,烹煮。”
“这样啊!那下面那一行呢?”
慕君吾眨眨眼:“你觉得呢?”
花柔认真地想了想:“嗯…两个树杈加一根木柴,这是要烤吃的吧?”
“那两个树杈是人。”
“人?那…横着线是他们在扛什么东西吗?”
慕君吾看着花柔笑道:“那横线表示,他两人一见钟情。”
第一百九十九章 无药可救
花柔闻言愣住,眼神落在慕君吾的侧颜上,娇羞起来:“是吗?”
“你看后面那个字符,像不像一个屋檐下,住着两个人?”
花柔立刻去瞧字符,慕君吾向她柔声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什么意思?”花柔可没学过诗经,她所知道的,统统都是慕君吾教她的。
“意思就是,善良美丽的姑娘,就值得好男儿寻来当妻子。”
花柔闻言登时脸红,她娇羞地低下头,一双手紧张地扯起了衣角。
慕君吾看着花柔娇羞的样子,内心挺甜:“所以我断定,那是他们的一见钟情,要不然怎么会同处一室共结连理呢?”
‘嗯。“花柔点了点头,她这会儿正脸烧得慌。
慕君吾笑了笑,忍不住捉弄她:“挺好的,我也希望这样,你呢?”
“我…那个…”花柔羞不能言:“我困了,我上去休息。”
花柔转身逃也似得跑了。
慕君吾看着她跑上去,脸上的笑容更盛。
这样的花柔很可爱,特别的让他心动,不过…
慕君吾开心地转头再看那些文字,脸上的笑容却渐渐淡了下去,神色也严肃起来—他还有正经事要做。
慕君吾认真研究石圈上字符的内容,逃回去的花柔跑到玉儿身边坐下,就忍不住地捂着自己的脸,一个劲儿的傻笑。
慕大哥为什么要问我?
他和我说那样的话,是…是喜欢我吗?
花柔想着想着又使劲地摇头。
不不不,他只是和我说字符的意思,顺口问了一句,是我自己想多了!哎呀!睡觉睡觉!
花柔赶紧翻出披风盖好准备躺下,但是她忽然想起了雨中那一幕,立刻伸手摸了摸头上的玉簪,随即脸上笑容盛开,灿烂而娇媚。
也许,并不是我想多了…
花柔一脸娇羞地躺下。
靠坐在一旁看似休息的唐箫将一切都看在眼里。
他看到了她的娇羞,也看到了她的笑容灿烂,那种明媚的模样他常常在飞燕的脸上看到,他知道那代表着什么。
心,很沉。
夜,很凉。
…
鸟鸣叽喳的热闹声将唐雷吵醒,一偏头发现床边空空无人,床铺居然都不曾打开过,他有些愣神。
此时脚步匆匆,而后房门推开,唐诗琪一脸疲惫地进屋并反手关上了门。
“你这是打听了一夜?”
“嗯。”唐诗琪来到床边一坐,神情严肃地看着丈夫低声道:“唐九儿当初养在外面的,应该是个男孩。”
唐雷一脸惊色。
“那人说,当初还帮着给孩子换过尿片,结果一打开襁褓,一泡尿就冲到了她的脸上,你想想,若是个女孩,怎么可能尿到别人脸上去?”
“你说的没错。”唐雷点头思索:“男孩…男孩…”
“你说,会不会是慕君吾?”
唐雷沉吟道:“先前我以为他是祈王,可是画像对不上,如今听来,或有可能,不过…也有可能是另外一个人。”
“谁?”
唐雷眼神一凛:“唐箫。”
…
关卡内,玉儿站在最后一阶阶梯上,深吸一口气,看着下方全部站在场地中那火药格子中的队友。
“记得,我们是做火器,材料的选择也只要可作火器的,减少思考时间。”
“明白。”玉儿看着慕君吾点点头,活动了一下腿脚。
“那就开始吧!”慕君吾轻声招呼后,唐六两走向了铁笼,唐箫则把地上的那枚令牌捡起来,收进了怀中。
唐六两在狭小的铁笼内活动了一下胳膊,倒出了包袱里所有做东西的工具后,这才坐上了石墩。
那石墩一下沉,一道石门就从底部升起,将铁笼出口封住,与此同时顶上的石圈整体发出亮光,而后又暗下来,只有一个完整的阵法图处亮了。
“丙阵!”慕君吾几乎是第一时间报出信息。
他们四个立刻朝着各自的阵眼跑去,刚刚站定,那石圈阵法图就暗了下来。
墙壁上的那些小龛里“腾腾腾”的弹出了足足七个石槽。
“玉儿,快!”唐箫的催促声里,玉儿已飞速地跑起来,迅速察看七个后大声喊道:“铁珠,火夹,要哪个?”
“铁珠!”
玉儿立时折返去拿,刚把铁珠拿出来,小龛石槽竟全部回缩,玉儿急冲到铁笼前将将丢给唐六两,石圈就整体亮了起来。
“玉儿,快出去!”慕君吾大喝一声,玉儿只得使出轻功离地奔阶,她刚站上石阶,石圈上又黯淡了下来,只有一处阵法亮着。
“辛阵!”
没有什么喘息与调整的时间,立时,大家跑动起来…
…
“六弟呢?”议政厅里,马希声一坐下来就发现往日站在下方的六公子今日竟然缺席了,忙问身侧的赵吉昌。
“启禀大王,六公子昨夜突发不适,如今卧病在宅府之中静养,刚刚送来的消息,说是暂不能入朝议政了。”
“这样啊!”马希声听得心里痛快,脸上笑意都溢出来的大手一挥:“叫他好好静养吧,不必操心政事。”
李铎见此不禁皱眉,偷偷看了一眼姚彦章。
姚彦章此刻一派沧桑之像,对此事置若罔闻。
“开始议政吧!”但当马希声愉快地讲出这话时,他立刻上前道:“大王,臣有一事奏请。”
马希声看到是左相出列,不免皱眉,悻悻道:“讲吧。”
“臣年事已高,体乏力溃,已不能辅佐陛下,请大王准臣致仕,归乡养老。”
马希声虽然从未喜欢过左相,但他也是万没想到左相会请辞致仕啊?
他一时间有些慌乱,不安地看向赵吉昌向其求教,赵吉昌连忙眼神示意他稳住,此时许德勋已上前一步:“左相大人,您昨儿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忽然就体乏力溃了呢?”
“老夫年事已高,早已不适合与诸卿共事,只因先王托付,才不得不勉力为之。昨日,大王尽显天家威严,治理社稷成竹在胸,老夫不用再费心费力,自是该致仕了。”
左相这话听起来很漂亮,但话中话也是明明白白地怼人,听得群臣不免唏嘘。
可马希声却没听出自己被怼,反而很认真地想了一下后果,忧心道:“左相大人,你乃先王左膀右臂,孤若允你致仕,岂不是要遭臣民非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