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吓鱼的动静自然会吵到慕君吾。但他只是睁眼看了她片刻,就翻身睡去,并未趁机离开,这让不时注意他动静的花柔放心了许多。
运气不错,她兜到了三尾鱼,放掉了最小的那尾,花柔将另外两条用匕首剖洗干净,而后便点起了火堆烤鱼。
不多时,香气窜入鼻翼,让本已睡着的慕君吾睁眼坐起,而后他换了个姿势,准备接着睡。
“咕噜噜…”他不理她,可是肚子闻到香气却忍不住地叫唤起来,花柔见状拿着烤鱼献宝一样地来到慕君吾到身边:“公子大哥,我烤好了,你吃一条吧!”
她微笑着递过去,但换来的是慕君吾扭头不理。
花柔很尴尬,她蹲在他身边许久,鱼都等凉了也没等来他的搭理。
花柔悻悻地拎着烤鱼回到火堆边,此时慕君吾倒坐了起来,在花柔期待的眼神里,他拿起水袋喝了几口后,又闭眼休憩了。
花柔失望地叹了一口气,自己默默地吃鱼了。
夜深时分,慕君吾照例睡在树杈上。
花柔也老样子地守在树下抱着包袱望着他。
可是这几天都没怎么休息过,她越发难撑,瞌睡得厉害,一不留神就迷瞪,而后又会惊醒,警惕不安地看看树上,见慕君吾还在,她才放心地舒一口气,使劲地揉自己的脸,掐自己的腿,想保持清醒,可过一会儿又眯瞪了…
来来去去几次之后,她就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睡着了。
当她疲惫的小呼噜响起时,慕君吾一个鹞子翻身从树上跳下,看了一眼火堆旁的烤鱼,咽了下口水,迅速离开了。
花柔睡得死死地,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她才咂巴着嘴心满意足地醒来。
随后,她看到了树杈上空无人影,立刻起身环顾四周,可哪里还有那人的身影?
“干嘛丢下我啊,你毒还没解呢…”
她懊恼,也无语,可是再抱怨也没用了,她到底是跟丢了那个不理她的男人。
…
旭日东升,位于长沙府的楚王宫内,此刻正在举行非常重要的一场朝会议事。
这是自先王薨逝后,二公子马希声荣登大宝继承王位后的第一次朝会议事,所以各个辖地的节度使们,以及重臣悉数到场。
古朴而庄严的议政厅内,重臣十余人分列两边,恭敬肃穆地望向高坐王位的马希声,看着他面无表情,波澜不惊地诉情。
“父王薨逝后,全赖诸位重臣辅佑,孤才能继承父王遗志,兴桑重商,今日孤与诸位大臣…”
“急报!”殿外的一声喊,打断了他的诉情,马希声的波澜不惊陡然变成了不悦,他皱着眉盯向殿外,似是非常介意被打断了话语。
站在他身边的太监总管赵吉昌立刻奔出,不多时再进来,面色十分难看。
“启禀大王,南川上将军杜杰三百里加急遣人来报…”
马希声一听到杜杰的名字便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他知道他等待的时刻来了。
“何事?”他激动着大声询问,音调高得有些尖锐。
赵吉昌抬头看了马希声一眼,随即躬身汇报:“大王,祈王他失踪了!”
“什么?”马希声一脸惊愕,顿在原地,而百官此刻也都震惊非常。
祈王失踪?
他可是带着仪仗队前往南川县上任的啊!
第十七章 观棋
为官者,哪个不是七巧玲珑心?
自古上位者,首要的事不就是断绝了别人对自己的威胁吗?
一朝天子一朝臣是不变的道理。
大王病危时,大家就心里明白,有一些人势必是要远离长沙府了,但谁也没料到大王薨世留下的遗诏里除了宣布是二公子马希声继任王位外,还定下了王位相传将是兄死弟及。
什么意思?
就是哥哥死了,弟弟即位,这王位啊,兄弟们轮着坐!
马家长子希振早已弃官离政,三公子更是早折,二公子马希声若是哪天归了西,这王位就轮到四公子,也就是祈王坐了。
所以马希声怎么会让祈王留在长沙府中?万一他急着坐王位把自己给杀了怎么办?
故而,他继承大宝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立刻派祈王去南川治理边境,且即日出行。
百官都很清楚,这就是一个体面的流放!是要祈王从此之后就在边境待着,别想再踏入长沙府半步!
这样的处置算是合情合理,且也是意料之中的。
可是…怎么流放得人就失踪了呢?难道…
百官们的眼神里浮现了惧色,显然他们已想到了一个可能…
祈王已死!
不然好好地,人怎么会失踪?
“让他进来,细说禀报!”马希声一派关切姿态,百官们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起来,他们已经在猜测接下来的一切是不是一场表演给他们看的戏!
侍从风尘仆仆,入殿下跪便开始陈述。
“启禀大王,数日前杜将军率领南川县大小官员于府衙迎接祈王上任巡查,岂料祈王并未随仪仗前行,问及随侍说祈王早已提前三日私服先行,然而南川未见其身影…”
侍从还在陈述,司徒李铎却已忍不住地冲着时任武平军节度使的彭玕使眼色,像是在问“你知道吗?”
彭玕根本不做任何回应,只是用手捋了下胡子,好似一位在此处淡定看热闹的无趣路人。
而与他的淡定成鲜明对比的,就是左相和右相了,这两人敌意的对视几乎都要闪出火花了。
自古王族之中,嗣多则派系多。
左相姚彦章本和右相许德勋都是支持大公子马希振继承大宝的,因为大公子乃嫡长子,从血统到才华品德,简直完美。
但是…生活是难以预料的,他再完美也没用!
先王宠爱袁德妃,爱屋及乌对袁德妃生下的马希声格外宠溺,而大公子早年间就丧了母,没有人能在先王耳边吹风,慢慢地先王就不怎么搭理大公子了,再后来不知道是大公子丧失了信心,还是他真的迷了心窍,居然辞官跑去当了道士!
这下好了!嫡长子一跑,继任大宝之人自然另选!
按照顺序和宠爱,袁德妃的儿子马希声自然呼声最高!可是左相姚彦章却坚决不同意!
为何?
因为他既是左相,也是公子们的老师,他太清楚马希声肚子里有多少东西了,加之他认定是袁德妃为了自己儿子上位逼得大公子心灰意冷,还怎么可能乐意支持?
他看上了身为四公子的马希范。
虽然四公子非常低调,且无心王位,可是他知道只有四公子才能继任大宝,让楚国未来光明,况且先王非常喜欢四公子,不然也不会给他一人独独封了个“祈王”之称,所以他一直坚信祈王才是明君之选,并为他张罗诸事。
但可惜,先王薨世,留下的遗诏竟还是传位给了宠妃之子马希声,他知道自己输了,那么祈王能有个善终的退路总是好的,可现在…
侍从刚刚回禀结束,左相姚彦章就出列大声道:“吾王陛下,祈王自任镇南节度使便常有私服查验民风之举,如今未见其身影,想必应是还在某处私访未能按时到达,不必惊…”
“此言差矣!”右相许德勋急忙出列道:“祈王从小受教,深知礼仪之重,再是私访也不能耽误百官礼迎,他未出现,依老夫之见,只有两种可能,一个是祈王根本无视礼仪,有意给陛下难堪…”
“右相慎言!祈王与陛下同受王族教育,礼仪绝无半点疏漏,不会不敬陛下!”姚彦章怒气冲冲地瞪着许德勋。
“不错不错,四弟自幼懂事,绝不会乱来。”马希声点头附和,一派手足情深,你不要黑我兄弟的模样。
“那就只有另外一种可能了。”许德勋得意地看了一眼姚彦章:“祈王一定是出事了!”
许德勋说完,当即冲着马希声恭请王命:“还请陛下即刻派驻士兵,沿途乃至南川全境找寻祈王,以免祈王遇害。”
姚彦章闻言,心叫一声:糟糕!
他上当了!
士兵去寻找?这哪里是找?这分明是要捕杀啊!
“陛下!虽然寻找祈王是要事,但军队不宜轻动,恐给百姓造成无端惊慌,不如还是…”
姚彦章想要补救,可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马希声抬手制止了自己。
“祈王与孤乃手足,自幼亲密,如今他失踪不见,岂是小事?没有什么不宜轻动!来人啊!传孤口谕:派遣正安、大小播州、南川四地驻军,遍寻各处,务必找出祈王下落!”
马希声声音洪亮非常,那张看似焦急的脸上是根本掩藏不住的激动与喜色。
左相姚彦章闻言脸色堪忧,五内俱焚,而右相许德勋则得意的连脑袋都晃了起来。
此时司徒李铎再一次看向彭玕,彭玕还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惹得他心里直犯嘀咕:这人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呢?
“四弟失踪之事,孤要告知母妃,今日就先散了吧!”马希声发了话,这朝会说散便散,当即在官员们行礼告退中带着赵吉昌快步离去。
大王一走,许德勋迈着四方步就来到了姚彦章的身边,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左相大人不必担忧,大王派了三地驻军,必然是…活可见人,死可见尸!”
姚彦章闻言真是气冲于顶,他压着火气,盯着许德勋那张令他厌恶的脸一甩袖子,快步出殿。
许德勋笑了,他挺着肚子,口里哼着小曲儿悠悠哉哉地跟在后面也出去了。
左右相前后脚出厅后,其他官员自然退离。
司徒李铎忍不住地拽了彭玕的胳膊:“侯爷知情?”
彭玕摇头:“不知。”
“不知?不知你怎么还不慌不忙,那可是你的…”
彭玕伸手在自己的嘴边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观棋不语。”
彭玕走了,李铎难以置信地站在原地,半晌儿才咕哝了一句:“不是吧?难道他也在等结果?”
第十八章 再遇
马希声一步入后堂,跟在他身后的太监总管赵吉昌立刻挥手把殿内伺候的侍者统统撵了出去。
他盯着侍者们离开走远了,才亲手关殿门,这殿门刚一紧闭,马希声的大笑声便冲入耳膜。
“哈哈哈,失踪!”马希声高兴地手舞足蹈:“这个说辞妙!妙啊!这样拖上个数月,我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他满意地一撩衣衫坐下,伸手抓了块糕点就要往嘴里塞。
“大王,祈王是真的失踪了。”赵吉昌脸色阴郁,看着马希声那收不住情绪的样子,眉头自然往一起拧。
“我知道,他失踪…呸呸!等等!”马希声后知后觉,糕点都塞入口中了才反应过来没对,急急忙忙吐了瞪着赵吉昌:“什么意思?”
赵吉昌见状嘴巴撇了撇,人上前,几乎是贴着马希声的耳朵小声解释:“出了岔子,祈王并未拿下,来的轿辇中空无一人,祈王应是察觉了,先跑了!”
马希声手中的糕点落了地,他反手抓了赵吉昌的衣领,气急败坏地质问起来:“怎么会这样?”
赵吉昌摇头。
马希声面色阴郁,他一把丢开赵吉昌的衣领,抬脚就把桌子给踢翻了。
赵吉昌理了理被扯皱的衣裳,而后慢条斯理地轻声说到:“大王息怒,您已派军队找寻祈王,如此一来,他,必是插翅也难飞!”
马希声闻言捏了拳头:“找!找不到他,我要你们好看!”
…
没有了要报恩的男人可以跟,花柔便独自前行。
这一路上她遇到了不少可以解毒的草药,出于常备在身总没坏处的考虑,她边走边采倒是整了不老少,到了最后她看着自己采摘的一堆草药反而有了新的盘算。
“我到山下找个药材铺,将它们卖了,应该会赚到一些铁钱吧!”
花柔需要出路,她需要找到养活自己的办法,她觉得效仿爹爹靠卖药材来养活自己应该是个不错的打算。
“如果这样能赚到钱,我就多采摘一些赚多一点,然后再去潭州,不,不对!是去长沙府找将军,找姨妈!”
花柔有了目标,走起路来都轻快了许多。
当她翻过一个小山坡,眺望通往山下的路时,却万万没想到她看到了一个人趴在地上。
花柔三步并作两步跑,匆匆来到这人身边,一看到那熟悉的衣裳,便惊讶地咧了嘴:“不是吧?”
放下草药,动手戳人:“喂!”
这人毫无反应,花柔费力将人推翻过来,看着那毫无血色的脸,她叹了一口气:“给你说你中毒了还不信!”
花柔立刻挑出蛇尖草就往嘴里塞,而后轻车熟路地动手把慕君吾的衣服给扒开了。
敷药,嚼草,敷药,嚼草…
等到终于给慕君吾弄好一切时,她觉得自己整个腮帮子都要酸掉了。
花柔一面揉着腮帮子,一面看着慕君吾那张英俊无比的脸,忍不住地叹了一口气,轻声嘟囔:“你不理我,但我可不会见死不救。”
慕君吾处于昏迷之中,虽然人没有意识,但那张没有血色的脸却依然是诱人的。
花柔盯了他一会儿,忍不住伸出食指戳了一下慕君吾的脸颊。
“我又救了你一次哦!”
她假假地轻声强调着,让自己戳他的这一下堂堂正正地就像是在提醒。
慕君吾当然没有反应,可花柔却被指尖残留的那种轻触微温的感觉给挠了心。
她盯着慕君吾,手又慢慢地伸了出去…
戳…
戳…
再戳…
一下又一下,她像是贪玩的孩童,而他就像是一团柔软的面团根本不会反抗。
但戳着戳着,花柔停手了。
她看着慕君吾,脸上那种暗爽的得意已经变成了隐忧。
“为什么会有人在追杀你呢?为什么我的家人会受伤害?你和我都好…倒霉啊…不过,现在的你我,就是再倒霉,也得努力地活下去啊!”
她说着抬头眯眼地看向天上的烈日,而后微微笑了。
“娘,您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活着的。”
一个时辰后,慕君吾醒了。
他一睁眼坐起来,就看到对面靠着树干睡着了的花柔。
是她?
慕君吾迅速低头,再次看到了熟悉的女子衣裳和覆盖在身上的草药。
他愣了愣,将盖在身上的衣服拿开,又把肩头上覆盖的草药拿下来,而后他看向了睡得呼呼的花柔,眉渐渐地皱了起来。
竟然追上了?她到底是敌是友?
就在此时,花柔脑袋一歪,惊醒的她抬手抹了下嘴巴看向前方。
“呀!你醒了?身子还僵吗?”花柔眼里有兴奋更有关切,迅速起身朝他走来。
慕君吾摇摇头,赶紧把自己的衣服整理好。
“你身体里的毒还没完全解掉呢!要每天敷蛇尖草…”花柔蹲在了他的面前,手里晃荡着几根蛇尖草。
慕君吾看了眼草药,张了口:“你要…”
“跟你到什么时候?对不对?”花柔翻着白眼打断了他:“等你毒解了,我自然不跟着你啦!”
慕君吾盯她几秒,没从她的眼中看到任何闪烁,一咬牙问道:“你叫什么?”
“花柔。你呢?”
慕君吾起身向前走:“我姓慕。”
“喂!你才刚好,休息一会儿再走吧!”
眼看这人起来就走,花柔当然劝戒,可人家又恢复了沉默不开口的模样一门心思地赶路。
花柔见状只能迅速地收拾了东西,而后追在他的身后,俨然又成了先前赶路的模样。
“慕大哥,你既然知道潭州,能不能和我说说潭州的事情?”
慕君吾不说话,迈步向前。
“慕大哥你告诉我吧,等你好了,我还要去潭州找我姨妈呢!”
慕君吾还是不说话。
花柔气得一跺脚:“你这人怎么这样?我救你,你一声谢谢不说就算了,我问你这么多句,总得回答我一句吧?”
花柔说着快步上前去拉慕君吾的衣袖,可不成想她拉了个空,慕君吾竟抬手对花柔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霎那间,静谧中依稀有呻吟声从前方飘来。
第十九章 阵法
花柔只顾着问话,还真没听到什么动静,这会儿突然听到那轻飘飘地呻吟声直接吓得愣住,反倒是慕君吾略一思索循声而去,花柔只能追在后面。
两人跑了大概十丈地,便见一个大胖子躺到在地,右腿上有几个血窟窿正在淌血。
胖子一看到他们两个,便是激动求救。
“你在流血!这得止血!”
花柔动手去翻包袱,但随即想起她这一路摘得全是解毒的,根本没有止血的,人便四处张望,看到不远处有止血的草药,立刻就奔了过去。
慕君吾警惕地盯了眼那男人,又扫了眼他腿上的伤痕。
“这伤,怎么回事?”
胖子的情绪陡然激动起来:“前面…前面鬼打墙,有刀飞出来…”
慕君吾挑眉,而此时花柔嚼着草药奔了回来,吐出草药就往胖子的伤口处抹。
鬼打墙?那不就是阵法吗?
慕君吾眼珠子一转,扫了一眼给胖子伤处敷上草药的花柔。
正好,测测你的底细。
“你拿腰带扎住这里,就不会流血了。”
慕君吾当即冲胖子丢过去一句话,而后伸手一抓花柔:“跟我走!”
“哎…干嘛?他还流血呢…”
花柔不解,但慕君吾根本不解释地抓着她连拉带拽地就往前走,弄得花柔一头雾水。
慕君吾拉着花柔快步从四棵树中间走过后,本来阳光明媚的天色竟陡然暗了许多。
花柔错愕地抬头张望,慕君吾却注意着四周,他们没走几步,一片薄雾突然出现在眼前,模糊了视线。
“怎么突然起雾了?”
慕君吾没说话,他留意着周边几棵树的模样方位,而后拉着花柔步步前进,没多久,前方传来喧哗声,他挑眉后,拉着花柔有意往喧哗处走。
很快,两个人出现在他们的眼前,略胖的那个拿着刀,较瘦的使着剑,正在乒乒乓乓地交手。
花柔没想到会遇上人打架,不由自主的想到之前他们被追杀的经历,便躲在慕君吾身后伸头张望。
这两人,面色发红,双眼圆睁,打斗的姿态动作十分癫狂,而且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一些血口子,不过…好像都不知道痛一般。
“他们这是在打架吗?”花柔觉得怪怪地,此时慕君吾面有异色,张口刚要回答,却猛然察觉两侧有异风袭来!
他一把推开花柔,自己也闪身躲开,两枚柳叶镖擦着他们身侧飞过,正好打在那两个打架之人身边的树干上。
互砍的两人齐齐转头看见他们两个,也不知道是发了什么邪!居然不对打了,反而是抡着手中兵器直接向他们两个冲了过来。
慕君吾见状故意不出手,他带花柔进来就是想测试她的底细,所以他完全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
而花柔怎么也没想到这两人会有这种举动,眼见两人抡着刀剑过来,腿脚都迈不动了,伸手抱着脑袋就蹲在了地上,大喊:“不要!”
刀剑齐刷刷的朝着花柔砍削而来,就在快要碰到花柔脖颈时,“铛铛”两声脆响,刀剑被突然飞出来的两枚石子给击飞了。
一缕发丝落地,花柔魂都飞出去了一半,而此时,失去刀剑的两个人齐齐看向了出手的慕君吾,而后两人冲去一旁拾起刀剑又齐齐砍向慕君吾。
慕君吾一看这两人神情动作明显不寻常,不敢逗留,跑到花柔跟前拽起她就要走,可是…
花柔先前就被吓到魂都要没了,这一迈步腿脚都发软,慕君吾见状没有一丝犹豫,身子一躬,就把她扛到肩上撒腿就跑。
“啊!你干嘛!”
花柔被这突然举动弄得惊叫唤,慕君吾才不搭理她,反而是闭上眼,脚下踩着诡异的步伐,东拐西拐起来。
他闭上眼,就看不到一切,可花柔倒吊在慕君吾肩头上,眼前是那两个人的刀剑轮番贴面而过…
“啊!啊啊啊!”
花柔吓得哇哇大叫,吵得慕君吾抬手朝她身上一拍:“别吵!”
叫嚷声瞬间消失,花柔涨红着脸不管刀剑怎么在眼前晃来晃去都不再嚷嚷了,因为…她被拍了屁/股。
慕君吾专心致志地按照记忆里的路径在行走,他完全不察自己那一下拍到了何处,此时耳边终于清净只当是她听话,哪里知道人家那是羞得一声不吭啊!
就这样,两个疯子追着慕君吾跟着他一起东拐西拐。
慕君吾脚下的路线非常诡异,跑的竟是些看着没路的地方,但奇怪的是只要他一跑进去,却又有路了。
跑了没多久之后,慕君吾突然朝着草沟一跳,人不见了。
追在后面的两人没刹住直接掉了下去,也不见了。
慕君吾扛着花柔在草地上一滚,迅速起身后,便睁开了眼放下了她。
此刻,天色依然明媚,周遭也没什么薄雾,只是他们所处之地却是陌生的。
花柔眼有惊讶,就在此时那两个疯子就像变戏法一样的突然出现在了眼前。
花柔见状吓得捂住了嘴巴—她不敢叫,某人可是打了她的屁/股要她别吵的。
但是,慕君吾却没有动,他冷冷地看着面前这两人。
这两人手里依然举着刀剑,但是他们并没冲上来砍杀,反而是僵在原地看着慕君吾,眼神茫然。
四人就这样对视了片刻后,那两人突然就丢了手里的刀剑,捂着身上的伤口呻吟惨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