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贺之略有惊诧:“门主要我一人管理三房?”
“是的,您睿智多谋,家业房由您暂代,我相信唐门的财力必然能积蓄起来,而凤稚房有纳新之责,相比天赋,好的品性更为重要,您慧眼识人,我信任您。”
唐贺之闻言笑道:“门主既然信任我,那贺之就却之不恭了。”
花柔又冲唐斩道:“堂主,纳新一事责任重大,你也要多帮忙审核。”
“这个自然。”
“唐寂。”花柔看向唐寂:“夺魂房由你暂代,我相信没有人有异议。”
“我?”唐寂十分惊讶:“门主,这夺魂房历代都是由门主掌控的啊!”
“能者居之,夺魂房在我手中可出不了更好的弟子。”
“可是…”
“不用担心历代的规矩,现在既然我是门主,就按我说的来吧!”
唐寂一顿后躬身低头:“领命。”
花柔此时看向唐蕴:“火主,没让您暂代房主,是我有更重要的事要托付给您。”
唐蕴本来看到没自己什么事,以为这是花柔有意晾着自己,此时听到这话脸上有了一丝浅浅地舒缓之色:“重要的事是…”
“铁军的建立将会需要大量的火器配给,所以您和六两需要在三个月内带领火器房的弟子制造出火器…”
“哈!”唐蕴脸色骤然暗沉,不悦地打断道:“原来重要的事就是造火器啊,可是恕我直言,你真的觉得铁军建得起来吗?”
“难道火主觉得不能?”花柔看向唐蕴,脸上没有怒色只有微笑。
“先不说我火器房的弟子是否配合,就那家业房和凤稚房的弟子你恐怕就控制不了,更何况,等唐诗琪寻觅门徒归来,你恐怕还有得应对呢!”唐蕴说完,一甩袖子就往外走。
“火主!”花柔立刻挽留,然而唐蕴忿忿离去,压根儿不理会花柔的挽留。
唐六两眼看师父走了,一头雾水地跟着出去,但走了一半又折回来冲花柔道:“你放心,造火器的事我记下了。”说完转身边喊边跑出去:“师父!师父你等等我啊!”
“我去劝劝他。”
“我也去吧!”
当下唐贺之与唐斩他们两人也跟了出去,屋内只剩下花柔,慕君吾,玉儿和唐寂四人了。
“门主。”唐寂皱眉道:“机主一人身兼三房,火主难免心气不顺。”
“是啊,他们两个素来都在较劲儿呢!”玉儿赞同道。
花柔为难的摇摇头:“不是我不愿意分给他,而是火器之事任务繁重,恐会令他分身乏术。”
慕君吾看着花柔,眼里既有疼惜,又有懊恼,但是他没有出声,因为他知道这是花柔必然会面对的困难。
“依我看,火主就是存心找茬儿。”玉儿忿忿地看向窗外,花柔则轻叹道:“倒也不至于,他只是心里还没有认同我,看来我还得更努力才行,好了,你们去忙吧,让我一个人好好想想。”
花柔当下就蹙眉思索,慕君吾看着她,眼里痛惜更深,但没有停留地立刻退了出来,玉儿和唐寂见状也退了出来。
“希望她能想出应对之策吧,我先回去了。”唐寂站在院中轻言之后,看了一眼玉儿,走了。
“我也回去了。”慕君吾礼貌地说了一声刚抬腿迈步,玉儿一脸错愕:“慕君吾,你不帮她吗?你是不是又要说,这些事得她自己来?”
慕君吾并不想对玉儿解释什么,他和花柔之间的事,他不认为有必要像第三个人解释,故而他迈步向前并未理会。
可玉儿见他不理自己,一个纵身飞跃到他身前伸手阻挡:“你跑什么?为什么不说话?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自私的人!一面喜欢得不得了,一面却不为她做任何事。”
慕君吾眼里闪过一丝烦闷:“我和她的事,与你无关。”说完,他绕过玉儿向前走,玉儿忿忿地扭头瞪着慕君吾:“花柔真是瞎了眼了,放着处处为她着想的唐箫不选,选了你!”
慕君吾沉着脸一言不发的走了,玉儿想不过,气呼呼地捏紧拳头又冲回了主厅。
主厅里,花柔正托着下巴思索解决之法。
玉儿急匆匆地冲到跟前:“花柔,你应该听过一句话吧,一朝天子一朝臣,火主并不为你所用,你不如把六两升为火主帮你造火器,让那老头子颐养天年得了!”
花柔闻言无奈一笑:“玉儿,这不是解决之法。姥姥当门主时,靠残酷的门规服众,终不是长久之计;我希望大家能真心依从,不再有那么多疏离和嫌隙。”
“可是…”
“你也别太急了,让我一个人好好想想吧。”花柔说完低着头又陷入了思考,玉儿憋了一肚子气,无处可撒,气呼呼地又冲了出去。
第四百一十一章 愧疚的他
新葬之墓,鲜花簇拥,纸钱遍地。
慕君吾坐在墓碑旁,目色幽暗,眉宇间全是郁色。
“毒主,我很...难过。”慕君吾声音中有少见的挫败感:“她...越来越优秀了,我很开心,可我也…愈发羞愧。”
慕君吾无意识地抠着手指头:“我若为她出谋划策,告诉她我的想法,将来她知道了一切,会怎么看我?我…终究是利用她了不是吗?”
他愁,曾经他发现了唐门的力量,也发现了毒主对花柔倾注心血,对于楚国的责任,是他有自己的迫切,于是他渴求过她的成长与助力。
然而今时今日,他却发现他无法面对她,因为这将是他爱情不够纯粹的一面,他觉得羞耻。
“她总是信我,什么都不瞒我,而我,却有那么多秘密,你说…我应不应该告诉她我的事?我怎么说?”
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微风轻轻吹动发梢。
慕君吾叹了一口气:“我恨…恨这命运带来的不由己,若是我就只是慕君吾,多好啊!”
他说着垂下了头,身形充满无力与懊恼。
是的,无力。
一贯骄傲的他,此刻非常的痛苦又无力。
他想告诉她一切,但此时并非是个好时机--花柔此刻要建立铁军,还要得到唐门一众的信任,他如果这个时候告知自己的一切,这分明就是添乱了。
“她解决她的难题,我还是解决掉我的难题,再告诉她吧!”良久之后,他对着墓碑轻声言语。

“我还以为门主过些时日才会过来,想不到这会儿你就上门了。”
唐贺之看着来到机关房主厅的花柔,一脸笑容的起身相迎。
“机主,您可得帮帮我。”花柔一脸笑意地来到唐贺之身边:“门里就数您和火主最亲近,他的心结是什么,得您告诉我。”
唐贺之一愣:“门主知道是心结?”
“嗯,我仔细想了想,觉得他对我的不信任当有起因。”
唐贺之伸手一指座位:“门主请坐。”
花柔应声与他一同落座后,唐贺之看着她说到:“门主一点头绪都没有吗?”
“我的印象里,火主应该是很期待唐箫师兄成为门主的,我猜想,是我还没有得到他的认可。”
唐贺之捋了一把胡子:“也对,也不对。”
“此话怎讲?”
“他和我,并不算是姥姥的绝对拥趸,对于门主的人选,也不是非唐箫不可,事实上我制造机关,他钻研火器,都只是不想染上任何麻烦,只醉心于技艺,你知道为什么吗?”
花柔眨眨眼:“你们都希望在自己的技艺方面更进一步。”
唐贺之摇头:“不!我们只是对外面的乱世太失望了,只想躲在这与世隔绝的地方,醉心于技艺,忘记我们是无能为力的失败者。”
“您的意思是…”
“唐门,是我们的坟墓,也是我们自欺欺人的梦境。”
花柔闻言沉默低头,此时此刻她知道是自己没有读懂人家背后的故事。
“其实,我愿意支持你,倒也谈不上是认可了你,只是觉得你明明也就只是一个小姑娘,却敢想止戈天下,还能付之于行动,虽然我不知道未来胜率几何,但你有这样的骨气和担当,我为你高兴!所以,我想在你身上赌一把!”
花柔抬头看着唐贺之,眼有感激之色:“谢谢您。”
唐贺之立刻摆手:“可别说什么谢谢,我这把年纪才去做我应该做的,已经很惭愧了。不过关于火主,我给你一个提示。”
“您说。”
“唐门是他最后的容身之地,想要让他放手一搏,靠说是没用的。”
花柔会意,立时起身道:“我明白了,谢谢。”
同一时间的火器房主厅里,唐蕴气乎乎地瞪着趴在桌上盯着自己的唐六两:“干什么盯着我?”
“我在观察。”
“什么?”
“我在观察师父您为什么生气?”
“滚滚滚!”唐蕴一脸不悦:“你懂个屁!”
“师父,我看,你就是小气!”
唐蕴闻言一拍桌子:“胡说什么?”
“我没胡说!你就是看人家机主管了三个房,你只管一个心里不舒服呗!我懂,我要饭的时候,人家要到吃的,我没要到,心里也不痛快来着,但是…”
“滚!”唐蕴气得肝疼:“你以为我在乎的是这个?我在乎的是她为这一己私心,把唐门给毁了你知不知道?”
“毁了?”唐六两愣住:“怎么会呢?为什么呀?”
唐蕴懒得和他解释,指向房门:“你给我出去,能滚多远滚多远!”
“师父!”
“滚!”唐蕴喝道:“要不然我把你的图纸全给你烧喽!”
唐六两立刻转身就跑:“滚!我这就滚!”
唐六两跑了,唐蕴气呼呼地坐在桌旁,眼圈泛红,半晌咕哝着骂了一句:“丫头片子,不知斤两!”

渝州城的民宅里,飞云正在整理房间,突然听到院中凌乱脚步,赶忙拉开房门,就见到慕君吾跌跌撞撞地向他走来!
“公子!您…”飞云立刻上前,一股浓郁的酒味扑面而来,令他诧异不安:“怎么喝酒了?”
慕君吾看了搀扶自己的飞云一眼,冷冰冰的,并不说话。
“公子,我扶您进去休息。”
飞云搀扶着慕君吾进入房间,将他送到床上歪着,又赶忙给他搭上一件毯子:“您这是喝了多少啊?”
“不知道。”慕君吾的声音有些含糊。
“您先休息,我去给您熬醒酒汤。”
慕君吾此时却突然抓住了飞云的隔壁,盯着飞云他:“我有话问你。”
飞云心头一紧,眼有不安:“公子,您要问什么?”
慕君吾想开口,又似乎很为难的样子,过了很久,才缓缓道:“我是不是…很…糟糕?”
飞云霎那间懵掉了:“公子您说什么啊?”
慕君吾醉醺醺地苦笑起来:“我很糟糕,我很混账...对不对?”
飞云不安地蹲在床边:“公子,飞云不明白您这是怎么了,但您是最优秀的,飞云从来没见过您有什么糟糕的时候…”
“不!不对!我算什么优秀?我什么都没告诉她!这是不对的你知不知道?她对我那么好,那么重要,我却什么都瞒着她!”
飞云有些意外,他顿了顿小心翼翼地问道:“公子,您说的她…是…您心里的那个人吗?”
“对!”慕君吾点头的十分用力:“心里的人,想共度一生的人。”
飞云闻言僵住了。
慕君吾再次盯着飞云,神情痛苦又专注:“我想告诉她,我是谁,我要做什么,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公子,这位姑娘是谁?您的身份…告诉她会不会给您带来危险?”
慕君吾头摇成了拨浪鼓:“不,不会的,告诉她任何事情,都不会让我有危险,我怕的是…她有危险。”
第四百一十二章 时候到了。
“我身边亲近的人…一个个…都死了,我…我真的没把握…我怕…”醉酒的慕君吾是痛苦的也是患得患失的:“我不能失去她,我什么都不敢说…”
“既然公子有此顾虑,那就不要说了!”
“可是…我又厌恶这样的我…”他的痛苦来自于灵魂中的羞耻,面对花柔的纯净美好,他觉得不堪,很不堪。
“公子,别想那么多了,若那位姑娘是懂您的人,他日知晓一切必能谅解您。”
慕君吾闻言抬头看着飞云,眼神朦胧:“她懂我,她就是太懂我,她…她只怕永远都会谅解我…可是…这么可憎的我,凭什么拥有她呢…”
飞云绞尽脑汁想着要怎么安慰他,然而慕君吾已不胜酒力,眼皮子黏糊了两下,倒头睡去。
飞云看着慕君吾,眼中情绪翻涌。
公子有心爱的人,这对他而言不是什么大事,可若是因为喜欢这个姑娘而乱了方寸…
飞云攥紧了拳头,神色凝重。

“吃饭啦!”玉儿拎着食盒进屋,就看见花柔在桌前,写写画画。
“哦,放那里吧,我一会儿就吃。”花柔应了声,头也不抬。
玉儿把食盒放在桌上,好奇地走到花柔身边:“你在忙什么啊?”
“铁军的构成。”
玉儿看花柔写写画画的内容断断续续地念道:“多种技艺掌握…火器配给…层层筛选…一百人…你只要一百人?这算什么军队啊?”
“我是这么想的,拼人数,我们怎么可能拼得过那些拥兵万千之人,所以不如以奇兵制胜。”
“奇兵?”
“对啊!唐门有火器房,暗器房,夺魂房以及毒房这四房的绝技,一个人掌握一种不能算厉害,但一个人掌握三四种本事,是不是就很厉害了?”
“厉害有什么用呢?多杀几个人罢了,还不是双拳难敌四手!”
“我们不硬拼,只要发挥唐门技艺的奇袭特性,就能扰乱甚至废掉一支军队的战斗力,这就足够了。”
“所以你层层筛选只要一百人,也是想着精益求精?”
“奇袭不在多,只在灵。等一百个人选出来,我再分成小队竞争配合,最终只要六十人就够了!”花柔说完又提笔写写画画去了。
玉儿看着低头做事的花柔,忍不住嘟囔道:“不是我要泼你冷水啊,火主都不认可你,你这铁军建得起来吗?”
花柔依然头也不抬:“不尝试怎么知道成与不成呢?何况,要他认可我,也得我做出成绩来啊!行了,我继续忙了。”
“可你还没吃饭呢?”
“不急,这个更重要!”
玉儿看着专心致志的花柔,叹了一口气:“好好好,我不打扰你了。”
玉儿说罢退了出去,把背篓一背去往后山—花柔这样不好好吃饭,她能想到的就是炖点药膳给补补了。
玉儿来到药圃里,寻着秧苗蹲下身挖山参。
挖着挖着,就听到了由远及近的议论声。
“听说了吗?家业房和凤稚房的房主都由机主暂代了!”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唐六两和火主一路争争吵吵,我听得真真切切。”
玉儿闻言翻了个白眼心中喝骂:唐六两,你个大嘴巴!
“这家业房房主需要暂代是应该的,可师父又没死,她这样是把师父给废了吗?”
“废了也正常啊,当初凤主欺负她你又不是没看到,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那师父回来怎么办?按照师父的脾气,弄不好要整死她吧?”
“谁说不是?而且你们凤稚房的人八成是会听凤主的吧?只怕将来有得斗…”
“斗?”玉儿听到此处猛然起身喝道:“一个死人她还能跟谁斗?”
不远处的两名弟子楞住了。
玉儿瞪着她们两个,话语格外冲:“凤稚房的那个你听清楚了,凤主已死,少妄议那些有的没的!”
“你胡说!”那弟子一脸激动:“师父她才没死呢!”
玉儿冷笑道:“我亲手割断她脖子的,她死没死我不知道吗?”
那弟子当即愣在原地,另一个见状赶忙连拉带拽的扯着她跑走了。
玉儿蔑视地翻了个白眼,又蹲下去挖山参了。
“一帮不开眼的蠢货。”她不屑地轻声骂了一句,浑不在意。

慕君吾猛然醒来,有些蒙地看着周遭。
飞云端了一碗醒酒汤来到他身边:“公子,您醒了?再喝一碗醒酒汤吧。”
“再?”
“刚才伺候您喝了一碗,现在应该好些了吧?”
慕君吾捏了捏眉心,看向飞云:“我…说了什么?”
飞云一愣,摇摇头:“没什么。”
“不,我肯定说了什么。”
飞云见慕君吾看着自己,便将汤碗放下,低头说到:“您说您对不起心里的那个人,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告诉她您的身份。”
飞云此时小心翼翼地看着慕君吾:“公子,飞云有话要说。”
“你要劝我?”
飞云扑通跪下:“不是劝,而是求您,您背负着的是楚国的未来,不能乱了阵脚…”
“行了,你起来吧!”
飞云不但没有起来还匍匐于地:“公子,飞云虽然不知道那位姑娘是什么人,但飞云相信没有人可以和楚国相比!”
“够了!”慕君吾不悦地掀开毯子下地:“你话太多了。”
慕君吾绕过飞云就要走。
“公子,时候到了!”但飞云的一句话惊愕地他回头看向飞云。
“公子,就在您醉酒之时,讯息已传到。”飞云从怀里摸出卷成细管的绢书:“两位枢密史大人认为是时候了,约您长亭相见。”

玉儿拎着竹篮往回走,一路寻思着是给花柔炖参汤还是煲药膳,走着走着她察觉不对—这一路,那些看到的唐门弟子无不是三三两两窃窃私语,有些还有点指指点点的举动。
她开先没理会,但一路走来,有些只字片语却听得真切。
“…她也真下得去手…”
“…知道她心狠手辣,但没想到这么狠毒…”
“…仗着和门主亲近,为所欲为…”
玉儿站住脚步,看向碎嘴之人,大家纷纷转身闭嘴,好似不曾议论过。
“说啊!”玉儿气乎乎地喊道:“你们怎么不说了?我告诉你们,凤主是我杀的,怎样?她作恶多端,多次加害唐门弟子,她是内鬼,她死有余辜!你们少给我唧唧歪歪,我杀她那是除害!我告诉你们,我能亲手割断她的脖子,也能割掉你们这些贱人的舌头!”
玉儿瞪着眼大步离开,而周遭的弟子凑在一起却个个眼有嫌恶。
第四百一十三章 陪我到天亮!
玉儿拎着篮子走到院内,气愤不已地把篮子丢在了石桌上。
此时花柔手里拿着几张纸,从主厅出来,低着头边看边匆匆往外走。
“花柔!“玉儿见到她立刻迎上去:“我给你讲我要被那些碎嘴的给…”
“玉儿!”花柔抬手打断:“有什么等我回来再说,我现在要去机主那里,让他看看我的安排合不合理。”
花柔捏着手里的纸张快步离开,整个过程中都没抬眼看过玉儿一眼。
玉儿愣在原地,看着花柔走出去后,眼圈一下子就红了,颇有些委屈地坐在了石桌前,嘟囔抱怨道:“不就是铁军嘛,早看晚看有什么关系!她们…她们在说我坏话啊!”
她委屈,可花柔根本不知道。
一直在想铁军这件事的花柔,满脑子都是关于铁军的构想。
她匆匆忙忙来到机关房,把自己列的计划递给唐贺之看,并详细描述了自己的构想后,就眼巴巴地看着唐贺之:“机主觉得如何?”
“不错!”唐贺之放下了手里一摞纸张:“我原以为你会把所有的唐门弟子都变成铁军的一员,结果你聪明地抓到了唐门最大的优势。”
“谈不上什么聪明,只是在唐门这段日子,我所能看到听到的,就是咱们善奇袭。”
“六十人,十个小队,每队六人,护卫搭档协同合作,你是怎么想出来的?慕君吾给你支招了?”
花柔摇头道:“我不想依赖他。”
“为什么?”唐贺之眨了眨眼:“他那么聪慧,定能帮你大忙!”
“他的确会帮我,但我是唐门门主,如果我自己不能成长起来总要依赖别人,又怎么能被唐门的人认可呢?何况,这终究是我的事。”
唐贺之眼有赞许之色的笑道:“难能可贵。”
“那么机主,我这个安排可以吗?有没什么不妥之处?”
“门主你想得很周全…”唐贺之正说着,厅外有了一些嘈杂声,唐贺之不悦地走到门口:“吵吵什么?”
“师父!”一名弟子奔到门前:“外面传凤主已经死了,还是被玉儿亲手割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