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云面色越发凝重起来:“此事关系重大…”他微微思忖后道:“这样,我这就带你去见公子,这事儿是你听到的,还是你亲自告诉他比较好。”
“好!”
“跟我来!”
飞云带着琳琳出了院落,骑上马直奔郊外而去。
跑了一气,入了郊外的一片林地后,飞云下马将缰绳绑在树上,琳琳连忙照做,边绑缰绳边问:“慕大哥在这里吗?”
“对,林地中有条密道,公子就在那里。”飞云说完朝里走去,琳琳自然跟在后面,两人一路向里走,眼见树木越来越茂盛,光线越来越昏暗,琳琳不禁开口询问:“还有多远啊?”
“就在前面。”
“慕大哥怎么藏在这么偏僻的地方?他是要躲什么人吗?”
飞云驻足回头看向琳琳:“公子的事,我不能多言,待会儿还是你自己问他吧!”
琳琳吐了下舌头,抱歉道:“对不起。”
“没事。”飞云指向前方:“看见前面的洞穴了吗?那就是密道口。”
琳琳闻言朝前张望,却没看到:“在哪儿?”
飞云指着前方:“就在那里!林地里光线不清,你往前来就看得到了!”
琳琳立刻上前向着飞云手指的方向眯着眼睛查找。
刹那之间,飞云却眼神突变,他飞速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猛然冲着琳琳的后心处扎去。
琳琳没有防备,这一刀扎中了她的心脏,她张着嘴,发不出声音,瞪大眼睛,满脸都是恐惧与惊愕。
“对不起,我并不想伤害你,但是你听到了不该听的事情,就只能是这样的结局。”
琳琳口中发出了一声“嘶”音后,倒地身亡。
飞云拔出匕首,又在琳琳的脖子上划了一刀。
在确保琳琳死亡后,他用琳琳的衣服擦净了匕首,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将她的尸体留在了这荒郊野岭的密林深处。
飞云一路往回走,刚走到林地的边缘时,身后山中的鸟儿“扑腾腾”地尽数飞起。
飞云愣了一下,立刻攀爬到身旁的一棵树顶上朝山下眺望,就看到高举“孟”字旗的队伍正从山下官道路过,官道不远处的岔路口上,有人高坐马背,带着几十个斥候相迎。
“停!”斥侯的一声招呼后,队伍停下,为首者骑着马向前来到岔路口向迎接的人抱拳:“左营都护张业!”
那人此时才打马上前:“牙军都尉赵廷隐。”
这两人相识一笑,客套起来。
“久闻张将军骁勇善战,是名虎将,今日一见,果然英姿飒爽!”
张业低头道:“赵都尉说笑了,在您面前我哪敢称什么骁勇善战啊!”
赵廷隐笑笑,看了一眼张业身后的大军。
张业忙道:“这次奉命带了两营人马来此清剿唐门,还请都尉部署。”
赵廷隐点头道:“驻营就在前方半里之处,请!”
“请。”
队伍当即动了起来,飞云趴在树上细细地观察,看到这支队伍最后方的一辆马车消失在尽头处后,才从树上跳下。
飞云紧皱眉头若有所思的站在原地片刻,才快步离开。

营地内大帐中,赵廷隐坐主位,张业坐副位。
桌案上摊开一张羊皮卷,其上所绘地图里面不但标注有许多x,还有一条红线贯穿全图。
张业指着红线:“这是…”
赵廷隐笑道:“这是唐门内部的机关密道。如果我们想要以最小的战损直入唐门腹地,便得循着这条红线走,才能避开山门里的所有机关。”
第三百三十七章 飞云的身份
“不知这图卷都尉从何得来?”
赵廷隐看到了张业眼中的小心,解释道:“两个时辰前,唐雷遣心腹送来的,说是这图今夜就得加以善用,不然明日机关变幻,这图也就没用了…”
“大人,此图信不得!”张业情绪有些激动:“大人有所不知,日前唐诗琪参与了孟府行刺,如今,她夫君遣人送来密道图,这里面一定有诈!”
赵廷隐闻言笑了一下,起身打开旁侧的角柜,取出一个一尺左右长的布囊,拎到桌上打开,从内取出了大量的绢布,每一张绢布上都有绘制的地图或是阵图。
张业不解地看向赵廷隐。
“张老弟,你可知这些年来,孟公是如何控制唐门的?”
“不才一直在边城护都,对唐门并不了解,还请都尉赐教。”
“孟公…一直决心要将唐门变成自己手中的利刃,因而他布下的网比你我想象的都要更大更深,区区一个唐雷,是改变不了什么的。”
赵廷隐拍了拍那一堆绢布:“这些便是二十年来,各处眼线已经摸清的唐门内部机关阵法的情况,先前我拿到唐雷送来的地图时,就已经命人一一核查过了,无一处有异。”
张业皱眉:“这么说来,唐雷并未叛主?”
“叛变与否已经不重要了,何况他本就是一个死囚,这种人最后必然只想着自己的生死。”
“那都尉的意思是…我们今晚就按此图攻打唐门吗?”
赵廷隐轻轻摇头:“不急,孟公说会有人先为我们探路。”
“有人?”张业错愕:“谁?”
赵廷隐笑道:“此人,你绝想不到。”
“还请都尉告知。”
“董璋。”
张业闻言震惊不已,激动得几乎跳了起来:“这…这怎么可能?”
“孟公就是有这样的本事,不瞒你说,我们已经接到线报,董璋的军马已入川西,按照他们的行军速度,今夜必然可达渝州!”
“到达渝州,那岂不是…”
赵廷隐点点头:“你想的没错,先让它们去探路,而后嘛,我们的牙军就去围了他的人马。”
张业登时会意:“那到时候我的两营人马再出来打扫战场,将唐门吃掉!”
“没错!”
赵廷隐与张业相视而笑。

“林姑娘,林姑娘你在吗?”昏黄之时,琳琳端着汤药的门外轻声呼唤,但屋内无人应答。
胭脂回头看向站在身后一步之遥的彭岚:“她不在。”
“她脸上的伤疤尚未痊愈,能跑到哪里去呢?”彭岚刚疑惑着嘀咕了一句,身后就传来了飞云的声音:“她走了!”
彭岚和胭脂意外地转头看向院门口,飞云已大步入内来到了她们身边。
“走了?去哪儿了?”
飞云没有回答彭岚,反而看向胭脂道:“我与你家小姐有些话说,还请你在院口守候。”
胭脂惊讶地看向彭岚。
彭岚也很惊讶,但她还是对胭脂点了点头。
胭脂端着汤药走开后,彭岚警惕地看着飞云:“你要和我说什么,如此避讳?莫非四郎又有…”
飞云看着彭岚轻声道:“林姑娘无意中听到了你们的对话,已经知道了纵火之事是你们所为。”
彭岚立刻身形僵直,强装镇定道:“你这话我怎么听不懂?什么纵火…”
“我已经杀了林姑娘,小姐可以放心,此事不会泄露。”
彭岚惊愕又疑惑地看向飞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飞云紧接着又道:“固本修德,忠孝传家,天守地护,明敏荣昌。”
彭岚震惊得退后了一大步,然后又上前询问:“你…你是如何知道我彭家家谱顺序的?”
“因为…我是彭家人。”
“你?”彭岚呆滞在原地,这无疑是令人难以置信的。
“我的父亲是彭旭。”
彭岚愣了几秒,想起了这个人,这是她的叔父,是父亲的一个远亲兄弟,而且也是家族中一个丑事一箩筐的人。
“你说的是真的?你真是…我…我的堂哥?”
“很可笑吧?”飞云自嘲道:“也是!一个妓生子,一个只能随母姓的人岂敢妄称是小姐的堂哥!”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很惊讶…”
“不用说这些,我做这些不是为了认亲!”飞云冷着一张脸:“总之,你们说话做事再小心点,公子并不信任你们。”
“堂哥提醒的是,岚儿一定注意。”
飞云眯缝了双眼:“我担不起这样的称呼。”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堂哥不要见外。”彭岚说着还折身行李,飞云看着她一时默然。
“堂哥你…是被我父亲安插在四郎身边的吗?”
飞云摇了摇头:“那人对我们母子不闻不问,母亲病故后我前途一片茫然,是老爷送我去了府兵营,他说,我如果想成为彭家人,就必须得出人头地。”
“于是你就凭借自己的努力,成了四郎的贴身侍从?”
“算是吧…其实我原本是殿下的侍从,但我发现公子聪敏好学,是更值得追随的明主,所以我就故意做错事,被调配到了公子身边。”
“然后你就此做了父亲的眼线…”
“眼线?”飞云的脸上再次浮现嘲色:“不!我彻彻底底是公子的人。公子待我真诚,我定忠心不二。要不是为了能让公子更快回返正途,彭家的扶持必不可少,我才不会为你杀人灭口。”
彭岚闻言再次躬身:“谢谢堂哥出手相助,我必禀明父亲,让堂哥归宗认祖。”
“不必了!你们要的是皇亲国戚之势,我只求公子能走上王权巅峰,其他的,我不在乎!”
“可是…”彭岚有些为难:“四郎对我很是疏离,时至今日我连四郎在筹谋什么,都不知道…”
飞云沉吟片刻:“你若想和公子谈未来,就必须先得到公子的信任。”
“我明白,所以我一直小心翼翼。”
飞云露出鄙夷之色:“火烧渝州也算小心翼翼吗?”
彭岚尴尬地再次低头。
“公子的事,我不便多言,总之公子已与亲军结盟,彭家只有赶快入伙,才能搭上这同一艘船。”
“我知道了,可是岚儿要得到四郎的信任,尚需堂哥相助。”
飞云沉默几秒道:“火烧渝州的事给公子一个明确的答复吧!”
彭岚一惊,疑惑地问道:“堂哥的意思是…”
“现在西川节度使的兵马正在渝州城外集结,日前公子也让我核查过城外驻守牙军的情况,如果这场大火能嫁祸到这位节度使的身上…”
“可是这位节度使,怎会对四郎有加害之意?”
“这位节度使,恰恰有。”
彭岚闻言惊诧,飞云却无心再提:“总之,好好利用吧!还有…我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飞云说完返回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彭岚呆滞地站在原地,胭脂见状回到彭岚身边,好奇地往飞云房间张望:“小姐,飞云都说了些什么啊?”
“该问的别问。”彭岚说完转身就走,胭脂立刻闭嘴跟在了后面。
第三百三十八章 眼熟吗?
唐箫与花柔面对面盘膝而坐,单掌掌心相对,花柔依旧神态自如,唐箫却脸色苍白,身体一直在微微颤动着。
当花柔与唐箫掌心松开的瞬间,唐箫眼前一黑,闭着眼睛昏死了过去。
花柔收掌后,看到唐箫倒在了地上,惊讶地扑到唐箫跟前:“萧大哥!萧大哥?!”
花柔摇晃唐箫,唐箫毫无反应,她急忙去探唐箫颈脉、腕脉,居然,居然!人已经没有了脉象,登时把花柔吓到呆滞。
此时唐九儿提着一小篓草药急奔到两人身边,冲着花柔吼道:“你让开!我来救他!”
花柔有些茫然地退后两步让开位置,看着唐九儿将唐箫扶起,略一检查后就下针刺穴。。、
“别愣着,赶紧运化你体内的毒素!”唐九儿忙着救人却也没忘了提醒花柔。
但花柔没有动,她看看唐九儿又看看唐箫,咬住唇,顿在那里宛如一具雕塑。
唐九儿捻动银针慢慢抽出,又从篓中取草药时才发现花柔没有动作,厉声教训道:“还不快运功!他不会有事的!你赶紧运化毒素,免伤他人。”
唐九儿说完将草药塞进口中咀嚼了几下后,吐出来敷在了唐箫的腕脉处。
花柔此时却盯着唐九儿,声音沉痛:“你们骗我!”
唐九儿顿了一下,手上动作继续,她不理花柔,只再次取出草药,塞进口中咀嚼。
当唐九儿把草药吐出来准备敷在唐箫额头处时,花柔上前两步蹲在了唐九儿的面前质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骗我?!”
“为了让你变强,为了让你活下来。”唐九儿一面答着一面把草药敷在了唐箫额头上。
“不!”花柔不能接受的摇头:“这样的活法我不要!你们这是在害我!”
“害你?”唐九儿气得看向唐箫:“他也是为了害你,所以要搭上自己的性命?!”
“我…”
“花柔,每个人都是带着使命来到世间的,门主的使命就是护卫唐门,我的使命就是守住毒房;而你…你命中注定,要成为传承毒功的那个人。”
“不!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承担不了这样的使命…”
“你是天脉者!你的血脉注定了你得背负这样的使命!逃是逃不了的!”
花柔瞪着唐九儿:“如果只能用双手染血的方式来修习毒功,我宁可无为!”
“花柔!你这样的同情没有意义!善恶有报,她们做孽之时便种下了今日之果,与你有什么相干!须知真正的自在是得失从缘,随遇而安。”
“不!”花柔大吼:“我不要这样的随遇而安!我不要手上沾满别人的血!”她吼完转身就要离开,唐九儿一个纵跃挡在了她的身前:“花柔…”
“不用再说了,我绝不相信这是唯一的途径。”她倔强着昂着头要从唐九儿身边走过,唐九儿冷冷开口道:“那你父母的仇,还报不报?”
花柔彻底震惊了:“你说什么?”
“你不是想知道你父母的事吗?那就把毒素运化,提升了毒功我就告诉你!”

渝州城落脚的民宅里,唐雷坐在桌前,手里紧紧攥着发簪,面色阴鸷。
心腹匆匆入内,一进来见唐雷居然目不转睛地盯着手里的发簪,微微皱眉道:“天色已晚,大战在即,您该去看看了。”
“该安排的都已经安排好了,该给的也都给了,如今只能等着。”
心腹忧心忡忡道:“如果大军没有进入山门阵法,可如何是好?”
“那我们就只能从密道入内,投毒也好,用火器也罢,来个同归于尽。”
“家主,虽然飞燕还在姥姥手里,但您也不能如此消沉啊!门中还有咱们留的人,只要找机会联络上内应,飞燕还是有机会救出来的。”
“不可能了!”唐雷摇头道:“依照门主的行事风格,如果我办不好此事,她绝对不会放过飞燕,就算办好了,我也只是她的一条狗,是她除之而后快的叛徒,哈哈哈…”
心腹眼珠子一转轻声嘟囔:“她能这样挟持您,您也可以挟持她啊!”
唐雷瞥了心腹一眼:“到目前为止,都没有唐箫死亡的消息传来,说明他们早有准备,布了个局给我。可怜飞燕这丫头死心塌地地扎了进去…”
心腹闻言烦躁起来:“要我说,派咱们的人混进禁地里去,她不是要保留唐门的骨血吗?我们就拿这些人来威胁她,我就不信这些人换不了飞燕的一条命!”
唐雷双眉高挑:“好法子!”
心腹一愣。
唐雷激动地起身道:“就这么办,就这么办!”

营帐内,赵廷隐和张业两人在案前指着地图正排兵布阵,斥候急匆匆入内:“报!董璋兵马并未朝渝州行进,目前在合州扎营。
赵廷隐和张业先是一愣,随后对视。
赵廷隐摆手:“再探!”
斥候退下后,赵廷隐喃喃自语:“约好了的,怎么突然变卦?”
“不会是计划泄露了吧?”
赵廷隐摇头:“此计划乃孟公密函告知,我也是在跟你汇合之前方才得知,董璋怎么可能知晓?”
张业转了转眼珠:“董璋虽然做事鲁莽、脾气暴躁,但好歹这些年东征西战、经验老道,估计是怕事情有诈,不敢冒险。”
赵廷隐冷哼一声:“老狐狸的鼻子倒挺尖的,这样,你派一营人马从密道而入,我再调一营人马给你,与你余下的一营围守山脉出入之径。”
“都尉的意思是,咱们先给董璋开路?”
“不错!我的人马先淌了水,他自然就敢动手了,等他的人马到了再见机行事,若能利用最好,若不能…就首尾夹攻。”
“是!”

太阳沉入了地平线下,最后的余晖逝去。
唐箫躺在毒房主厅的罗汉床上,依旧未醒。
唐九儿给他号完脉后,盖上一层薄毯,走到外间,就看到花柔已直愣愣地站在厅中,双眼死死地盯着自己。
“毒功提升到第几层了?”
花柔咬唇不语。
唐九儿无奈叹气:“我说过,等你毒功提升了,我就告诉你。”
花柔没有回答,而是一抬手朝厅内廊柱挥去,一道掌印印在了厅内立柱上,随即掌印周遭的木头急速发黑,并呈现扩散状。
唐九儿见状,很是欣慰的点头道:“我就知道你是天赋异禀。你自身的血脉之力加上唐箫的血脉之毒,如今竟已让你突破八层,算是小成了。”
“我不关心这个,我只想知道我父母的事。”
唐九儿点点头,走到桌案前,打开抽屉,摸出了一个红色的匣子,从中拿出一条腰带:“这腰带的图案,眼熟吗?”
花柔看着腰带上白色的大喇叭花双眼圆睁。
第三百三十九章 风雨已至
“这种花叫曼陀罗,是一种西域传来的花,它的毒,可致幻亦可致命,所以此花被用来作为毒房的标记。”
“毒房的标记不是黑白葫芦吗?”
“那是我后来更改的图案,因为葫芦里装的可以是毒也可以是药,一念之间生死殊途。不像这曼陀罗,看起来那么洁白无瑕,却剧毒无比…“
“所以我的父母…是唐门的毒房弟子?”
“你的母亲是毒房弟子,她叫做唐蝶。你会是天脉者,就是因为得到了她的血脉传承。至于你的父亲,应是她隐姓埋名后的归宿,一个普通人罢了。”
“那他们是怎么死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当年,你母亲在出去执行任务时,一去未归,任务没有完成,人也没了踪影。数十年来,唐门从未放弃寻找她,就在去年,终于有了音讯,姥姥便派人去寻她…”
花柔紧张地双手攥在了一起:“这么说,是姥姥派人杀了我爹娘?”
“不。”唐九儿摇头:“她才舍不得让你娘死…你娘若死了,毒房可没什么人了!”
“那我爹娘…”
“唐门弟子到那里时,你爹娘已经死了。后来探查得知,他们出事的那天死了很多人,其中有几个也是唐门弟子。”
“他们的腰带上是血滴绣片,都是夺魂房的人,但当时我娘说他们是远房亲戚…”
“他们是夺魂房的人,也是杀手阁的人。虽然杀手阁是姥姥手中的棋子,但实际上掌控杀手阁的人,却是家主,或者更准确的说…是孟知祥。”
“什么?!”
“你母亲当年为他做事时突然失踪,任务没有完成,孟知祥受了重创,我和姥姥猜测,他不甘心,所以一知道你母亲下落后便立刻去找她,就算不是清算,恐怕也是要把她变为棋子,而你母亲大概是为了保护你,最终选择了毒爆血溅。”
“毒爆血溅?”花柔倒退两步,震惊不已:“为了保护我?”
“孟知祥的人若发现你,就会知道你是天脉者,那么你必然会成为他手中的棋子。你母亲当年不愿意执行任务,就是不想受人挟制,自然也不希望你为人刀俎。”
花柔双肩抖动:“所以…”
“毒爆血溅,就是同归于尽,知道你的人都会死,再没有活口可以泄露你的一切,至于你…你是天脉者,她的毒伤不了你,只会激发你体内的血脉之力罢了。”
花柔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是我,是我害死了母亲,是我害死了爹娘,是我…”
“你是他们的骨血,她是为了保护你才选择同归于尽的!这不是你的错!真正的凶手是孟知祥,是他逼你父母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花柔抬头看着唐九儿:“孟知祥!”
“对,就是他!所以你去刺杀孟知祥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他得死在你的手上!”
“你为什么当初不告诉我这些?你明明一早就知道我是谁,如果你一早告诉我,我…”
“告诉你,你会拼了一切去杀孟知祥,对吗?花柔,我培养你,是希望你可以强大起来,保护好自己,而不是看着你飞蛾扑火去找孟知祥拼命!你父母牺牲自己的性命,不是那么廉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