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我没见啊。哦,我刚才有离开过,兴许他是那时候来了也说不定,你去院子里给他安排的屋子看看好了。”君心正说着,看到一个准备出院子搬东西的丫头便招手叫了过来问她:“白公子可还在他那间屋子里?”
“回夫人的话,白公子早先过来扫了一眼,说是要看看庄里景色让王叔带着转去了。”小丫头赶紧回答着。
“看景色?这大冬天的有什么可看的啊!你瞅着去了哪边?”君心询问着。
“看着应是去了桃园那边,说来倒奇怪,这会子梅园里是景色不错的,奴婢听着王叔说了桃园和梅园的,还说可以看看梅花,说带那公子去,可那白公子却说先去桃园转转,夫人您这大冬天的,桃园能有什么看的?王叔觉得好笑问了一句,那白公子说他就喜欢残枝,这算什么喜好啊?”小丫头自顾自地答了话。
“行了,知道了,你忙去吧。”君心说着打发那丫头去,而后看着蓝云:“夫君还是去看看吧,别说丫头觉得奇怪,我都觉得奇怪,这桃园有什么看的呢!”
“恩,我去看看。”蓝云应着急忙转身去了,而君心则抱着肘眼看着身边那些挂着雪条的残枝,心中想着:桃园也是这般光景吧,为何他不看那香艳的梅花却去看桃树那残破的枝呢!残枝?他怎么喜好看这个?
第十四章 煽动
雪缩在墙角里,青紫却带着灰尘。而桃树上星之外,竟还有不少冰凌包裹了残枝,与沉眠在冬日里的叶芽一起等待着温暖的春风。
白衣看着眼前这一片有些丑陋的残枝,眼睛有些疼。冬日里的桃园有的只是光秃秃的枝干,早无了记忆中的美丽。
这便是回首而来,时变镜迁了啊?白衣心中叹着,往那些残枝中走去。
“白公子,这雪都要化了,地面粘湿,您就别进去了吧,免得脏了鞋袜。”家丁王叔建议着。
“哦,不碍事的,我就走两步,看看。”白衣说着撩起衣摆,进了那片枯枝中。
伸手抚摸着枯黄带白的树干,挑指碰触着那些叶芽残冰,他感受着冬日的寒也感受着内心的冰:再来这里,那些飞花不在,再来这里,那些旖旎不在,再来这里,连昔日里淡淡地溶于记忆的幽香都寻不到丝毫…这便是我常常会想起的桃园吗?
鞋底踩上了含冻而硬的泥土,却偏偏面上湿腻,将一双白色的冬靴沾上灰褐色的泥土,他俯身轻扫鞋面,却不由的将那些泥土捏在指尖而后干脆抚摸着这片土地,她记得她曾躺在这边花海里,感受着一时的欢愉…
“公子你…”
“我家的园子里也曾有一片这样的桃园,我小的时候,爹和娘就喜欢带我在桃园里玩,还常常在桃园里让一些艺者表演歌舞,那时候,漫天的飞花和那些丽影混在一起,美丽极了,而我也总是可以听到爹娘地欢笑。而如此,她们不在了,我地家也不在了,就连那片桃花也会毁在了一片火海里,我的这点记忆连个可以回忆的地方都没有,适才听你说有桃园,我便赶紧来看,可的确啊,这园子里只剩下残枝就如同我记忆中火烧过去,那一片发黑的瓦砾,你知道吗?那时,我的嗓子好疼,疼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呢…”白衣说着低着头,似陷入了回忆,而此刻他真地想起了火烧安乐之后,她的嗓子曾疼的像要裂开一般…
“原来贤弟是想接桃园来追忆啊!”蓝云的声音带着无限地同情,响在园口。
白衣回首。脸挂着无奈地一笑。而一滴泪却从眼角流下还未入进鬓就滴在了泥土中:“大哥来了啊。对不起借地追忆却难免心伤了。”
蓝云快步走到跟前。见到白衣地眼角有些湿润。便体恤他地心情出言宽慰:“贤弟还是想开些。切莫伤心了。若是追忆过去。倒不如放眼未来。咱们总不能永远活在悲伤之中啊!”
白衣唇角一勾。挂着一副你不懂地笑容:“大哥也虽有变故。但与我不同。你可有一处地方承载太多记忆。一旦听到与那处有关地名字便不能自已吗?”
蓝云地眉一低。自抬了头看向那枯枝之后地小屋:“贤弟啊。你不要以为大哥就没有。若说桃园是你承载记忆地地方。那这处桃园也承载了我许多地记忆。而且不仅是桃园。就连这整个山庄都装满了故人地身影。往往独自回首时。不分昼夜。耳边响着地便是他们地声音。眼前浮现地是她们地笑貌。”
白衣一脸地惊讶地抬头看着蓝云。片刻后却不好意思般地说到:“对不起大哥。我忘了这是你地山庄。
这里自然有你很多地记忆。我说错话了。”
“没什么的,我也总是喜欢在这里追忆过去的,只不过追忆之后,我选择的不是悲伤,而是更加坚定的以笑面对一切。”蓝云说着拍了拍白衣的肩膀。
“大哥在这里想的是谁?是,是令堂吗?”白衣似乎说的有些艰难。
“有过,毕竟这里也是我儿时与爹娘相聚的地方,但,我想的更多的却不是她。”蓝云见到白衣那有些艰难的表情,忙体贴的解释着。
“哦?那你想的是谁,可以告诉我吗?”
“我的弟弟还有我的…一个妹妹。”蓝云说着神色有些哀伤。
“什么?妹妹?我没听错吧?只听说蓝家有三子倒不知蓝家还有位小姐。”白衣一脸的好奇。
“哦。你们不知是正常的,我这位妹妹身在闺中并无与外人知。”蓝云这才意识到自己一时间说了什么。忙轻描淡写地想掩饰过去。
“哦,是吗?要是您这位妹妹没出阁的话,不知道小弟我可有机会?”白衣一脸的笑意,说的倒随心自然。蓝云见他这般说,忙摆了手:“那是没可能的了,我这位妹妹十年前就,就嫁人了,你就别想了。”
“哦,那倒是可惜了。”白衣说着无奈地起身,丢了手里的泥土,迈步往外
那大哥还这般想着你的妹妹,难道她过的不如意?”
蓝云跟在身后的脚步顿了一下,白衣的嘴角一勾。
“不知道啊,自从妹妹出嫁后,家中的事就没消停过,我没了弟弟们的消息,也没了她的消息,不知道她现在如何,所以也常常在桃花盛开的时候到这里站站,想着她在这里住着的时候,桃园中那舞动的身影。”蓝云说着上前两步,动手勾了白衣的肩膀:“好了,这些事不说了,住处可还满意?若是贤弟没意见,咱们这就去饭厅吧?”
白衣伸手将蓝云勾肩的手取下,一脸认真的说到:“我见那里有个小屋,大哥可借我住否?”
蓝云的双眼刹时睁大,但随即却摇头:“这个怕是不行,那是我妹妹的闺房,不能的。”
“哦,是这样,是我冒失了,想贪你这桃园住。”白衣不好意思地笑笑。
“如果贤弟愿意,我倒是可以让你住进梅园,哪里也有一处小屋在梅园深处。而且这个时候,正式梅花盛放的时节,倒也是很美的。”
“大哥的提议不错,那我就却之不恭了。”白衣说笑着向前走,忽而转头看向蓝云问到:“大哥和蓝盟主说了一二了吧?现在如何?可对那魔教余孽所在有些兴趣了?”
“呵呵。有无兴趣,贤弟还能不知了?不过,我很好奇这消息你怎么来的?说真的,我蓝家可一直都在查找的,却毫无半点头绪,而今贤弟却说知就知,倒不是我蓝家不信,而是令我蓝家一时有些汗颜啊!”
白衣看着蓝云呵呵大笑起来,笑了好一气才说到:“大哥倒是很实在,我还以为大哥会避开我的问话而言其他,晾我许多天看我是否沉的住气呢,倒没想到大哥却这般耿直与我推心而谈,相问还道清因由,好好,大哥这般对小弟,小弟自然是有一说一,可不敢隐瞒。”
蓝云闻言心中一惊,但却脸上挂着笑,只笑看于他而不言语。
“大哥知道,我救下了李家遗孀的事吧?当时我在李家昏迷的时候,是嫂夫人来寻你而摇醒了我,她寻声去寻你了,可我却看到一个身影从墙角处翻出,我不清楚是什么人,便追了出去,也未与你们打招呼,结果我追那人而去,尾随到一半的时候发现那人与好些人相聚,我便要了他们隔壁的房间,夜贴耳于墙,才知道他们是魔教的人要去加害于李家遗孀。你知道的,我这人不喜拖累无辜,听到了便想援手,但我一人如何抗衡,权衡之下,便发消息于我那些兄弟,一路追去,终于在他们找到那夫人娘家时,集合了兄弟们相救。也许是他们认为你们一路回去疲于应付流言而不会想到这边吧,我没看到春夫人,也没看到很多的魔教人手,只有几人,所以我们轻松的拿下了,还抓了几人问魔教所在。”
“他们招了?”蓝云插言问到。
白衣摇摇头:“什么也没问到,有两个还咬舌自尽了,剩下一个我见问不出,故意叫人疏于防范让他跑了,然后有两个兄弟跟着,看能不能找到点消息,结果其中一个被发现退了回来,另外一个则跟着他绕了两天后,才见到了他们的藏身之处,而后才来告知于我。而这时,我已经从你蓝家做客而归,也就是在你那夜去寻我之前。”
“所以今天贤弟一来,便把消息告诉我们当个见面礼?”
“我自然说是见面礼,但这礼收不收的是你们的事,反正我是送了,若你们信要去剿灭,我自然愿意效力,若你们不去也没什么,我就当你们接了礼物放在箱子里压底了,只不过我说句实话,这消息就是这么得来的,我虽自信我的兄弟是不会上当的,但凡事不能说死,不能做绝。所以也不见得这就不是个套,所以,是信了去,还是不信等着,都随你们的意思,我一个客人自然随着主变。但,这消息能管多久我就不清楚了,万一那天老爷子想去试试看,却没了人,可别说是我耽误了事端就成。”白衣说着便冲蓝云一笑,大步前去:“这位大叔,还请你引我去饭厅吧。”
王叔一愣看向那白公子身后的大少爷,见大少爷一脸沉色的想着什么也不敢说话,就赶紧应着领那白公子往饭厅去,而蓝云则站在园子里好一会,才似做了决定般地说到:“横竖都该试一试啊,万一是机会失了的确可惜,若是套嘛,只要准备完全,也未必套的了什么!”
第十五章 头角(一)
圆桌上摆着九碗九碟,这是江湖宴客,虽也压着吉不似皇宫里的讲究,处处压极,彰显着极高的身份和极高的规格,这九只有一个意思,那便是久,图的是江湖里,大家的兄弟长久,情谊长久,也求的是自己的江湖路长久稳当>
白衣坐在大桌对面的茶椅里,端着一杯茶轻以茶盖抹着叶沫浮萍,看着热气在眼前升腾成千丝万偻,他微微地闭上了眼,运功倾听起来。
“爹,儿子想过了,您说的万事求稳,我是认同的,可是万事也讲个先机,若是这消息是真的,咱们不提,他们也不提,难道这消息就当没听过?再说了,倘若真的错过了,那吃亏的是咱们啊,他们又能亏着什么呢?”
“虽然咱们的确需要一个机会来翻身,但是云儿啊,你要知道,我们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我们可担不起再输啊,你只看到,我们错失的话,会亏,你也要好生想想,若是我们着了道呢?难道你觉得蓝家现在还担的起再错吗?”
“这…可是我不能看着这机会就这样耽搁了啊,爹啊,机会诚如您所言,那是双刃,而眼下无论是您的盟主之位,还是咱们蓝家的头家立场,都太需要这个机会了啊!”
“儿啊,不能乱,我们一定要找个万全之策才可以啊!”
“爹,儿子有个办法,但是不知道合适不合适。”
“什么?”
“爹,这消息是白兄弟得来的,为什么我们不能把这个消息得来的方式放出去呢?”
“你什么意思?”
“爹。我是这么想地。现在客栈里住着不少这两天来兴师问罪地头面人物。为什么我们不能以谈事为由请他们来家中做客。在席间。咱们我来向大家介绍我这位白兄弟和我结义地事。顺便再把这个消息是他得来并告知地事说出来。而后。由爹您倡议咱们立刻行动。这样一来。咱们不是蓝家一家独去。也不是只有咱们蓝家再做。他们参与其中。也知道因由。倘若消息是真。大家一起剿灭魔教余孽。咱们蓝家不但出了口恶气。也能在江湖上依旧稳住名气。毕竟是咱们说出了消息。还倡议大家并一同前往剿灭地。怎么也让蓝家得到了好处。而他们也同行分获了剿魔地美名。\我想他们也是乐意为咱们一起歌功颂德啊!”
“那如果是假地呢?”
“是假地。就是大家一起抗。我们蓝家吃亏与否。做假与否都看地到。而最关键地是。是白兄弟告诉我们消息地这一点是和大家说清楚了地。所以就算怪也怪不到我们头上。因此我们还可以看看白兄弟地反应。若是他也遭蒙蔽。我们都在劣局中。他倒更好为爹所用。若是他本就是来引我们上当地。那正好撕破脸处之。也能为李家地事换个新地说法!”
“好。好。我儿想地倒很周全嘛。看起来你平时不出声。但是心思还是够地嘛。好。我觉得这个办法可行。只不过有一点。爹要提醒你。关于这个兄弟地结拜。你要有所准备。万一将来现真是套。也要准备着被别人怪责。毕竟是你交友不慎啊!”
“我知道地爹。那这么说。就这么办可好?”
“行。我这就帖子叫人送去。晚上咱们家就设宴。正好可以趁夜出。兴许在天明时分就能有个结果。”

白衣将一双闭着的眼睁开了,此刻那清澈的眼中泛着一些雾气。
这便是江湖人的心啊,我道我这般做是否违背道义,可听到了这些才知道,江湖不是在世间而是于心,于每个人地心,就连我那曾温柔体贴的大哥,原来也是这般算计心肠,我道他善良好欺,以他为口,可现在才知,他与我称兄道弟之下,不也是借我来寻机,借我来承责?哈哈,我真是太过善良了,我只道他是温柔地好人,可我怎么就忘了当年,他未见我时,也是轻而易举就将我让人的了呢?其实他地温柔是因为我是他的妹妹不是吗?若是我是别人,是一个和他无关血缘地人,他,他只会冷漠地看着我被别人玩弄于掌吧?
白衣的脸上漾起了一抹苦笑,一滴泪便落了下来。
那滚烫的泪出眼眶而滑下,转眼便是冰凉,他伸手才把那泪滴抹去,却惊觉门口有呼吸声,他立刻转头看去,却看到君心手捧着一个漆盒站在厅口双眸直直地看着自己。
白衣的心猛的一跳而后微慌,但是他却脸上挂上了笑,放了茶,对着君心起身行礼:“嫂子来了啊!怎么您过来,我竟没察觉…”
“你在想事吧?那么专心致志
在门口站了许久,你都不曾理会。”月君心礼貌的算是回了礼,然后一边放漆盒与白衣的面前一边说到:“但愿我没打扰到你。”
“嫂子太客气了,说来我是客,叨扰的是我,您何来的打扰?”白衣忙解释到:“嫂子也不要见笑,适才看着这么一桌子饭菜,便想起小时家人团聚于桌前用餐的事,一时感触便追忆去了,就连您来了都不知道,还望嫂子体谅。”
月君心听到此话,便出言安慰:“白兄弟你与我夫君已结为兄弟,日后蓝家便也是你的家。过去的事想想是可以,但不要总是沉~于过去,活在悲伤里,以后这里有你大哥,还有我们整个蓝家陪着你,你会找到家的温暖,也会远离那些忧伤的。”
白衣笑着点点头:“嫂子不亏是嫂子呢,和大哥说的话都是一样的,都是叫我不要活在悲伤里呢!”
月君心闻言有些害羞的一笑:“我和你大哥是两口子的嘛。来,这个是给你的。”说着把那漆盒打开往白衣的面前一送:“看看,可喜欢?”
白衣低头一看,就见那漆盒之中竟是些小竹条串起的皮影,他急忙拿起来在手中摆弄:“傀儡皮影?”
“恩,那日我与你在沧州相遇时,你正在看傀儡戏,我当时并不在意,后来与夫君提起当时,夫君却告诉我,你们董家当年追随在萧家公的身后,颇得威名,在外看来你们董家似乎只是萧家的追随,但是董家却实际上掌握着‘长春会’,所以你家中常有这些戏班,也小时常看。夫君告诉我的时候,我便想,也许你想着曾经的记忆,这京城里少有沧州那种布偶或是面人的傀儡戏。我找不来那些人偶送你,只好将早年别人送我的这盒傀儡皮影送你,就当是你与我夫君结拜,我这嫂子送于你的礼物吧!”月君心说着动手拿出了漆盒里的另一个,在手中轻轻摆弄了下:“这个其实比那些面人布偶的可要好玩许多。”
白衣点点头,伸手摆弄着说到:“谢谢嫂子,这傀儡皮影连着竹条可比那些扯线的要容易许多,只不过,小时我的记忆里,爹娘却很少让艺人表演这个给我看的,至于您说的‘长春会’这个嘛,我却有些不明白了,那是什么?”
月君心一愣,而后问到:“难道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长春会吗?小时没听过,是什么唱戏的班子吗?”白衣继续问着,但却双手摆弄着皮影,浑然的不上心。
“长春会怎么会是戏班子呢,想不到你竟不知,看来是多话了。”月君心说着,便把手里的皮影放回了盒子里:“看来我这礼物,你是瞧不上了。”
“哎!”白衣伸手将盒子按住:“嫂子,您别气,这礼物我很喜欢,我可收了不还了,只不过我确实不知道长春会,既然您说不是戏班子,难道是什么商会吗?当年只记得爹来往的人比较多,走戏,杂耍的倒也常常有,可爹说那都是忙着招呼的,难道我爹当年还接管着什么商会或是分舵之类的?”此时白衣也终于有些上心说事的样子了。
月君心摇摇头:“看来你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就在此时门口传来脚步声,月君心便起身出去迎看,而白衣也就将手里的漆盒盖上,手中则拿着先前的那个皮影,在手里轻轻地摇晃了下。
蓝苍枫在蓝云的陪同下进了饭厅,一打眼就看到白衣手里的皮影,当即转头看向月君心:“哈,你把这个当作礼物送给白贤侄了?会不会轻慢了人家?”
月君心闻言垂了头。
“蓝盟主,您言重了,在下不是那种不知情谊的人,这礼物看似简单却不简单,一个傀儡皮影却承载着我幼年的记忆,让我在追忆中可以忘却伤悲而记欢笑,大哥与嫂子的这份心意我懂。所以这礼物我很喜欢,也就不客气的收了哦。”白衣说着将漆盒一抱,似是要立刻抱走的样子。
“好了好了,你喜欢就好,先放那里我们用餐吧,难道你担心一顿饭吃后,我还不让你拿走了吗?”蓝苍枫笑着往饭桌前一走,邀请白衣入席。
几人客气一番后便就做了,再饮了两杯酒,蓝苍枫正要找个话来来引入正题的时候,白衣倒先开口了,他歪着脑袋一脸好奇地问到:“大哥,嫂子刚才说我董家当年是掌握了长春会的,可长春会是什么会?商会还是什么?”
(关于长春会,下章解答)
第十六章 头角(二)
苍枫听白衣这么一问,举筷的手一顿,而后便眼盯着
蓝云微微一愣说到:“怎么小白,你是真不知?”
白衣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我真不知道啊,到底这长春会是什么啊,怎么大嫂觉得不知道不信,你也不信啊?”
“贤弟,不是大哥不信,只是大哥觉得太过奇怪,那可是你们董家世代掌握下的啊,你身为董家后人怎么会不知!”蓝云说着手中的筷子也是一放,一脸诧异地盯着白衣了。
白衣在心中嗤笑,却面上满是懵懂:“这都什么啊,你先告诉我什么是长春会行不?”
“还是,我来回答你吧。”蓝苍枫此时放下了筷子,捋着胡子说到:“你知道咱们武林中的人是江湖人对不?”
“是。

“那你平日里走街串巷的时候,也应该常常听到过那些卖艺的杂耍的看相的常常挂口一句江湖人吧?”
“这个我知道,但凡遇到那些耍马戏耍猴或是舞刀弄枪地,一上来报堂口的时候,都是称自己为江湖人的。”白衣赶紧答着话。
“是啊。可是这个称呼里却有这另一条关系。”蓝苍枫说着故作神秘地一笑。动手端了杯酒自饮。白衣见状自然追问:“什么关系?”
“这等走街串巷之人也有自己地一系。”蓝苍枫说着眼扫白衣地反应。
白衣迷糊般地眨眨眼:“说了半天。还是不大明白。可否请蓝盟主说地仔细点。明白点?”
“白贤弟。这些耍把式玩手艺地江湖人咱们喊地是老合。而老合够地上资格地才能入那长春会。这长春会可是这些自称江湖人地老合们独有地组织啊。它是隐与武林。效于武林又游离于武林啊!”蓝云在旁见白衣确实不知。便解说了出来。
“独有地组织?”白衣一脸地新奇。
“对。独有地。”蓝苍枫点点头说到:“这三教九流自成一系。闲散如买狗皮膏药地。玩杂耍地。大到粮米油盐地运作地跑码工人。小到精工细作地业者。边到男盗女娼。正到商业买卖迎婚嫁娶地这些人。他们中有老实地手艺人。也有偷奸滑溜地小人。但无论是正地还是不正地。却都难得地抱成一团。与事不往官府寻断。要专门到堂口处理。就是吃住都有专门地客栈。只不过外人看不出来。而他们之间也独有一套相处地法子。即便是正邪相住只隔着一墙。也绝不会有两厢争执。更别说。你言我事。你管他长了。就是旁边那个作奸犯科地教自己地手下怎么偷东西。住在一边地老实手艺人也是不会瞧上一眼以做防范地。而那长春之名。则是讨个好彩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