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三十章 借刀杀人(四)
夕阳才落于殿后。蔡宝就领着徐太医来了殿里。
“锦贵人,您这一个不舒服皇上不放心,差小的带了太医来看看。”蔡宝进门就一脸闷色的言语,惹的锦衣急忙凑了过去:“二哥,这里有没外人何必如此说话。”
蔡宝似是撇了个白眼:“好我的锦衣妹子啊,您不会真哪儿不舒服吧?”
锦衣一嘟嘴:“我自然是真的不舒服,我哪有胆子撒谎啊!”说着她便冲徐太医说到:“徐太医您来的正好,快给我瞧瞧,这几日浑身不适,总觉得身子骨发沉,快瞧瞧我是不是受了风?”
徐太医陪着笑,忙把锦衣请到一边坐了,给小心的诊脉,而此时蔡宝才真是担心的表情:“不是吧?你是真不舒服啊?”
锦衣冲他点点头:“这还有假的啊?”
蔡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嘴里嘟囔:“嗨,这叫什么事,人家个个恨不得装病来诱皇上去瞧,你倒因着生病把皇上往外撵…”
“生病总不是好事嘛,二哥,我昨日不是给你传了条子嘛,咱们为皇上好。是该有所避忌的啊。你何必要皇上往我这里凑,万一我再给染过去,那不是没事找事嘛,皇上就算是金龙之体,也架不住无有忌讳,我该避的就避,总不能自己染了风寒再给皇上也闹上吧!”说着她扫了一眼徐太医。
此时徐太医手指并未离腕,但眼中已有亮色,可锦衣却是装作手执手绢擦鼻,却是将尾指摆了摆。
徐太医微眯,眼中之亮登时黯然,而此时蔡宝已经开了口:“徐太医,如何?”
“哦,锦贵人并无什么大碍,隐有风寒之像,但却是未发时,只要好生休息,注意添衣保暖即可,只消歇个两三日,定会清爽。”
“那这就是无碍了?那我这就回去复命。”蔡宝一脸兴奋,可锦衣却急忙冲徐太医飞了个眼色,徐太医会意忙是开口:“蔡公公,臣跟你一道去。”
“好,走!”
…
烛火在跳跃,光影荏苒下,殿内有些寂静的可怕。
顺帝蹙着眉坐在桌旁翻阅着奏章,但他相拧的眉露出他的担心。隐隐有些不安。此时殿门吱呀推开,蔡宝领着徐太医进了殿:“皇上,徐太医来了。”
顺帝抬了眉眼冲着已经跪地的徐太医抬了手:“起来吧,锦贵人是哪里不对?”
徐太医小心的躬身答话:“回皇上的话,锦贵人并无什么不适,只是略有一点萎靡,许是这些日子天凉了,人有些钝…”
“你的意思她没病?”顺帝莫名的阴了脸。
徐太医注意到皇上的神色,略一顿说到:“也不能说没病,她是着了凉气,风寒欲发之时…”
“嗨,弄了半天是个风寒,何必说什么不适不能见驾!”顺帝脸上的阴色顿散,当下挥手示意徐太医可以出去了,但徐太医却忽然说道:“皇上,臣刚才随蔡公公去给锦贵人把脉,锦贵人一番体恤之心令臣十分感动,故而臣请皇上这两日还是不要去锦贵人处的好。”
“嗯?这是什么意思?”顺帝闻言而惊,眼扫了下蔡宝,此时徐太医又说到:“锦贵人乃受风,将发不发之际。最易令他人受染,锦贵人担心欲染皇上,便推诿,臣听着感动,故而也特意嘱咐皇上,还是避忌些好。”
顺帝听了,唇角略勾:“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徐太医立刻听话的退了出去。此时顺帝一歪脑袋看向了蔡宝:“这么个一番体恤之意?”
蔡宝当下说到:“皇上,您不是知道昨日里锦贵人传了条子,请您去珍贵人处歇着的嘛…”
顺帝嘴角一翘:“难道她是昨天就不适了?”
蔡宝点点头。
“这丫头!”顺帝眼里含着一丝笑意,无奈的摇头:“得了,你下去吧!”
“是,诶,皇上那今夜您是…”
“今夜谁都不召,也哪儿都不去!”顺帝说着低头继续看奏折,这两日的政事都比较麻烦,都是关于秋收后各地纳库的事,他需仔细的批阅。只是一想到母后要他理出晋升名单来,他便有些烦,锦衣自然是在其列的,只是其他几个,虽然他很想都丢给皇后随她的意思,但是事关朝局,他也不得不慎重。
“哎…”叹了一口气,他决定不想,便埋头在奏折里,先关注政事去了,蔡宝见皇上专心于政,也不再出声。小心的出了殿候着。
含香殿内,此时徐太医已经去而复返,他随时打着送药的旗号来的,但落云却明白锦衣压根没病,当下也十分好奇这徐太医折回来做什么。
“皇上那边安稳了?”锦衣对他的返回丝毫不觉得诧异,安然而坐。
徐太医点点头:“是,臣知道该说些什么。”
锦衣伸手一摆,落云忙去倒茶,可待她拿了要喝时,徐太医却急声道:“慢!”
锦衣的眼睫一跳,唇角挂笑:“看来徐太医不是来和我讨赏的,而是来嘱咐我的。”
徐太医扫了一眼落云,锦衣却说到“不必防她,她是我最信得过的人。”
落云一听此话心里十分温热,而此时徐太医却轻声说到:“娘娘的脉象已有滑感藏珠,臣要恭喜了!”
落云乍听此言便是双眼圆瞪,刚要欣喜而蹦,却见锦衣嘴角一勾:“早了点,不是吗?”她说的十分随意,好似并无惊喜,而徐太医一愣之后,马上改口:“娘娘说的是,如今时日尚早。脉象浮游,臣并不能十分的断定,所以还是观望一下的好。
锦衣此时满意的点头:“徐太医说的是,所以先前我不想你说出来也是如此。如今一切尚早,还是等等的好。”
“是,不过,娘娘今日可慵懒,或是晨间干呕?”
锦衣摇摇头:“除了有点腰酸外,倒并无什么不适,那些都还未有。”
徐太医点点头:“如此倒是等的。不过娘娘这茶水可就喝不得了。”说着徐太医冲落云交代了一些要注意的事项,也就打算告辞了。但这个时候锦衣却轻声说到:“徐太医,将来这个孩子可要借你儿子的手保护,他不会令我失望吧?”
徐太医立刻下跪:“犬子定会竭尽所能保护于他!”
锦衣示意落云扶起了徐太医满意的一笑:“那就好,您请回吧!”
徐太医一脸激动之色的退了出去,锦衣看着他的背影伸手抚摸了下肚子:“这药喝了倒真管用呢!”
落云这会还在激动中,她一脸兴奋的想要说什么,可锦衣却看着她说到:“把你那笑脸收起来,现在我可是不适,你笑的出来吗?别给我露馅。”说着伸手端了茶水就要喝。
落云一把抢了茶:“你怎么能喝呢,你没听太医…”
“给我!现在你和我,都不知道!记住!”锦衣一脸严肃的说着,伸手抢过了茶:“你要真担心,就给我准备两壶,一茶一水,别叫人发觉。”说着她倒是一仰头喝了手里的茶:“以后冲淡点!”
落云很想问为什么,但锦衣一脸严肃之色倒令她问不出来,只能急速的跑去灶房烧了一壶清水,放在了里间。
夜色渐浓,锦衣打发了落云去偏房睡,落云不解,可锦衣却小声说到:“我猜晚上皇上会来,你在,可不好。”落云听的诧异,但却乖乖的去了偏房。
锦衣将窗打开个缝隙虚掩,而后一人放了帐子缩在床上。伸手捂着腹部,她小心的轻摸着腹部,想着这里有她将要仰仗的希望,她便唇角满是笑意。
夜晚只点一只烛。窗虽未紧闭,但纱帐层叠下,却是风吹着烛火在纱帐上留下漂浮的光影。锦衣睡的迷迷糊糊里,却发觉有风吹了发,再一转头,便看到一身明黄的帝王站在床边,撩起纱帐带笑的看她。
“皇上?”锦衣一脸诧异的揉眼:“您怎么来了?”问完之后,却往里让了让,人随即捞起被子掩盖了口鼻。
顺帝瞧她那样子忍不住伸手戳了她额头一下:“落云怎么照顾你的,窗也不关严。瞧瞧这风吹烛,也没人伺候在外面,万一要是走水可这么办?”
锦衣眼露一丝娇色:“不怪落云,是我怕闷,自己留了个缝,下次我注意就是。不过,我若关进了,大哥如何进的来?”
顺帝一笑:“难道我就不能光明正大的来!”说着他往床上一躺:“难道还有人拦的住朕?”
“大哥是皇上,谁拦的住,可是锦衣在生病,皇上您还是回去吧,万一传染于你,那可…”
“朕可是九五之尊不会有事,再说,我是想你了,来看看你!”说着一把揽上裹着被子的锦衣:“对了,朕问问你,朕打算晋升你做修容,你可喜欢?”
锦衣眼一转:“不要,我,我不想做修容。”
顺帝本是一脸笑意,闻听此言一愣,随即笑出声:“难道朕的锦衣瞧不上这个?要不然升你做昭媛?”
锦衣再摇头:“不要。”
顺帝的笑愣在脸上:“那你想要…”
“皇上,我什么都不要,我就做我的锦贵人就好。”
顺帝的笑再次延伸:“我知道你无心去争,但是你总不能一辈子都做个贵人吧?朕希望有一天你能做朕的妃子啊!”
“妃子和贵人有区别吗?还不都是皇上的女人,锦衣不在乎这个,再说,如今她们喜欢争,皇上还是多给她们机会吧,免得少一个位子,别个抢破头!再说了,我何必要去呢,这一上去,看似风光无限,只怕会被人记恨,我何必去把自己放在风口浪尖呢,您说是不是,皇上?”
顺帝的眼一眯,伸手扯了她的被子看着她的小脸说到:“锦衣,你是在害怕吗?”
锦衣此时眼里闪过一丝犹豫,但随即却似笑的说道:“皇上会保护我的,对不对?”
第二卷 有心伴君神侣影,无意遇煞鬼门行。 第三卷 第三十一章 借刀杀人(五)
第三卷 第三十一章 借刀杀人(五)
十月下旬的天,日渐透凉。这几日里更是阴雨连绵。
顺帝自那夜悄来与锦衣说了些私话后,也就当真未踏足凤藻宫,眼看这十月就要过去,可最后一天上锦衣却接到皇后的信儿,要她过去陪着转转园子。
“这阴雨连天的如何转园子?皇后娘娘未免也太有兴致了吧!”落云口里嘀咕着给锦衣套上一件纱衣披风,看着外面湿漉漉的一切就不免皱着眉头。
“她每天那么多人急忙的巴结,自然兴致高昂,偏我没去,只怕是借着这场雨,才好叫我过去好生聊聊。”锦衣说着对镜理了下发髻,眉眼慵懒。
“可这雨天路滑她也不知道避一避!真不知道她宫里的人都做什么吃的,也不知道小心!”落云说着从怀里摸出帕子便撕成条,就往地上蹲。
“诶,你要做什么?”锦衣不明白落云干嘛抱她的脚,而这时落云已经在她的镶珠花鞋上开始缠绑那些布条:“主子别懂,奴婢还能做什么啊,给您缠上布呗,这都下了三天雨了,那些青砖卵石的早都浇透了,那走不好可要打滑的。这么扎着就不会打滑摔着了。”
落云说完就打算包另一只脚,可锦衣却抬着扎好的看了看:“你倒是心细知道疼我。可是啊,你得去了。”说着把脚伸给落云:“我要是这么扎上,皇后一准知道我怕摔着,那我不是露馅了嘛!”
“可是这雨天…”
“傻瓜,你把这布条给我缝到鞋底就是了,别人让看出来不就成了?”锦衣说着回身到一边的床上坐好,将鞋子脱给了落云,自己轻踩着云塌说到:“听说这两个晋升的诏书就下来了,回头你去找下韩公公,帮我讨几件好点的物什来,咱们准备着送人!”
落云点头应了,动作迅速的取了针线给缝布,口里却小声的念叨着:“说实在的,这次您不上去,就不怕那些人欺负你吗?”
锦衣一笑:“识相的才不会欺负我呢,有的时候这地位固然重要,但谁在皇上的心里那才是至关重要的。”
“再至关重要,这些日子皇上都没来过,只怕是人家会看淡了你。”
“那才好啊,我巴不得现在被人忘掉,让她们顾不得我。”
“可是你就不怕皇上也顾不得你吗?”落云脸上全是忧色与不满。
锦衣伸手摸了摸肚子:“有他,你说我需要怕吗?”
落云这才缓了口气:“那倒也是,不过主子,这事您打算瞒到什么时候?”
“再过些日子吧!”锦衣随口答着,人却微微的眯了眼:哼,只要她动了手,我也就可以说出来了。
…
一柄油伞下。锦衣靠在落云的身上小心翼翼的入了御花园往凉亭里去,拓跋端秀扶着已经七个月的大肚子正站在亭柱前观那池塘里的残莲接雨。
碧波,幽叶,莲蓬槁杆,在雨水的洗刷下颇有萧萧之色,但映着油伞下,一粉一蓝交叠的身影,倒显得别有一番雨后的清新。
“铃兰,你说皇上喜欢她什么?”拓跋端秀遥遥的看着锦衣的身影轻声问着身边的铃兰,今日她只带着铃兰贴身在此,其他的侍从却是被撵开了些许的。
铃兰瞧着那翩然的蓝与粉,微微垂眸:“奴婢不是皇上只怕说的不准,但只奴婢瞧着,倒觉得锦贵人颇有姿色…”
“姿色?她是有,但宫里这些个也不见得就多差不是吗?何况…本宫不输她吧?”拓跋端秀说着嗓子里冷哼一声。
“主子说的是,那锦贵人是不比不上您,但宫里其他的人却是输在她之下的。”铃兰一脸平色而答,惹的拓跋端秀扫了她一眼:“我是喜欢你只说实话,但有的时候听来,却不是那么舒爽。”
“奴婢罪过。”铃兰略是低头应了一句,便依旧恭敬而站。此时拓跋端秀却是叹了一口气:“皇上说他是疼惜一份和她的缘分,可我并不觉得这是什么缘分,如此一个有心有求得女人,这些日子却偏不露头,你说她是存的什么心思?”
铃兰轻抿了下唇:“锦贵人先前就在主子跟前表过忠心,按说是这次更是该积极的来,但是她却不动,奴婢觉得,她是不是想以退为进,让主子您注意到她,继而误会她无心求上,好等着您点了她?”
拓跋端秀唇角一勾:“看来咱们是想到一处去了。”说着她一摆手,铃兰赶紧给搬过藤椅扶着其坐了,而此时锦衣也和落云到了跟前,收伞进亭。
“锦衣见过皇后娘娘!”
“起来吧,来,坐!”皇后一脸挂笑的客气着,待锦衣谢着落了坐,便扬了手,立刻铃兰拉着落云退到了一边去。
“锦贵人每日里深居简出不觉得闷吗?”皇后轻声问着,伸手抓了身边的瓜子慢嗑。锦衣十分自然的抓了一把,放在手心轻剥:“谢皇后娘娘挂心,要说闷倒不会,手头上有几本诗词,倒也能打法些时间。”她说着将剥好的子仁放在旁边的瓷盘里。
拓跋端秀扫了一眼,并未碰,而是接着问到:“这些日子我那里热闹的很,来来往往都是有所求的人,我记得锦贵人不也挺有心得吗?而且你深得皇上喜爱。怎么不来我这里坐坐?好让我把你也提上去啊?”
锦衣闻言依然剥壳,但却轻摇了头:“皇后娘娘做事从来都有自己的考虑,您贵为国母掌管整个后宫,谁该升您自是心中早有定夺不是?锦衣何必去人前晃悠,给您添麻烦呢!”
“麻烦?这话怎么说?”拓跋端秀微微笑着抬了眉,一副好奇的模样。
“锦衣有幸做了贵人之首,这宫里现如今算下来,也是排在第四的人。皇上一时兴致在我那里宿了几日,已是闹了点喧嚣出来,如今又说晋封的事,宫里上上下下也都竖着眼睛在瞧。锦衣知道这信儿的时候,也曾想去皇后娘娘那里叨扰的,可是再一想,我若去了,皇后娘娘关照我时,只怕会被别人说三道四,那不是给您图惹麻烦了吗?故而宁可静心等待,反正皇后娘娘您也是早已有了主意的。”
锦衣说的十分波澜不惊,话语平和之中更带着一份自信,听的拓跋端秀唇角漾着笑,眼里却是露着一丝冷:“锦贵人果然心细。想必也是如此特别讨皇上的喜欢吧!”
锦衣此时一放手里的瓜子,倒是带着一丝紧张的说到:“皇后娘娘快别这么说,锦衣不过是一时好运罢了。”
拓跋端秀笑了笑:“我常在花园里转。这雨中景象别有一番滋味,锦贵人不如陪我去转转?”
锦衣忙是赔笑而应,当下皇后的手一招,铃兰和落云都赶了过来:“走吧。转转!”她说着正要起身,可此时锦衣却出生言道:“皇后娘娘稍待!”说着,自己从怀里摸出帕子,学着落云那般一撕一扯,当下便自己跪地给皇后的双脚扎上布条。
拓跋端秀未出声,她看着锦衣为自己绑包,等到她弄好了起身,她才一副惊讶的样子问询:“锦贵人你这是…”
“雨天路滑。娘娘的身子如此贵重要时时小心,这么扎着走路就不会打滑了。”锦衣说时微微含笑,一脸温暖看的拓跋端秀心里略奇,却也是挂笑而言:“想不到你如此心细。”说着一扶锦衣的胳膊起来身,迈步入园,铃兰赶紧打了油伞跟在其后。
此时的雨不大,说起来似雾一般蒙蒙,只是偶有那么一两滴会较大,砸落在肩头,鼻梁或是柔荑上,溅起一丝冰凉。
皇后走走停停,不时指着雨露挂身的花儿与锦衣轻言,直至走到一处牡丹园区,却是停了脚步,看着一朵雨中芬芳的牡丹因接了过多的雨水而偏头,便指给锦衣瞧:“你瞧那花,本是多美的一朵,如今倒看着似是要落了呢!”
锦衣闻言眼一扎,竟是入了花园伸手轻摇了花,将其兜着的雨水摔了些出来,这一来花儿倒不在偏头,虽是掉落一两片花瓣,却已经是变得花枝招展。
拓跋端秀虽是挂笑,眼里却升起一丝不快,眼见锦衣一脸含笑的回来,故作打趣般的说到:“我不过说她快落了,你就跑进去帮忙,那这一园子的花呢,难不成你都帮的过来?”
锦衣不当事般的说到:“我那里管的到那么多啊,只不过是瞧您担心这朵快掉了,这不才去把水摇出来的嘛!”
拓跋端秀闻言似是微微一愣,继而一笑:“那我可要多谢锦贵人这般为我奔波了。”
“能为皇后娘娘效力,是锦衣的福气。”说着锦衣微微一福身。拓跋端秀也便伸手阻了带着她继续游园,只是没转一会,皇后便说自己累了,当下也就散了。
锦衣告辞,带着落云退去。拓跋端秀站在伞下看着那远去的身影问着铃兰:“你说她是不是给我装糊涂?”
铃兰的眼珠转了一下,继而答道:“这锦贵人一时聪慧的隐忍不露来乞求您的关照,一时又蠢笨的不解主子您的暗示,不过…话说回来,她倒是随时的不忘表忠心呢!”
这话令拓跋端秀微微闭了眼,口里自喃:“你不觉她有些狂妄了吗?”
铃兰眨眨眼:“主子的意思是…”
“刚才说的一副自己多么了解我的样子,却话里时时提及皇上的恩宠,好似我念着她得宠就必须提她似的,我叫她自省,她竟给我扮傻充愣,哼!她真是狂妄,她以为本宫就拿她没办法?”
“难道主子您要抹掉她?她可是在皇上心里有些份量的啊,只怕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她就是再得宠也不过是个宫女的出身,当个贵人之首已经便宜她了,她要是知道谦卑我这次还让她上,可是她竟敢当我面说宠?真是狂悖!”拓跋端秀不高兴的甩袖迈步,但是脚下虽咯却稳而不滑,又令她有些蹙眉:“你说这丫头到底玩的什么把戏?”
铃兰咬了唇:“奴婢觉得,她倒也未必就是玩什么把戏,她倒是很一心向着主子您,求您招拂。只不过这次瞧着,可能皇上最近太宠她,便一时有些沾沾自喜了。”
“若是如此,那我更要晾晾她,这种人就是要去去她的锐气!”说着继续迈步:“对了,你不是和她说好了嘛,可是我怎么没瞧见她有什么动静?”
铃兰眼一垂:“原本她是想做什么的,可安贵人太心急都替她做了,如今看来也是需要个身份往上扶扶才成了。”
“那就扶吧,如今玉昭容的日子快熬出来了,我不能瞧着她那么安稳的就到妃位上去,该是给她找点麻烦的时候了。懂吗?”
“奴婢懂,奴婢一定叫她用心为主子您解忧!”
…
锦衣回到含香殿刚一坐定便是长吐了一口气,继而却是“吃吃”的笑了起来。落云才收了伞瞧见锦衣如此,便是好奇的问到:“主子,您笑什么?”
“我笑皇后这下心里不定得多憋气!”锦衣说着便是又笑了起来。
落云一时没反应过来锦衣这话里的意思便瞧着她看,锦衣只好解释道:“皇后她费尽心思想暗示我,想我好好卖她的帐欠着她的情,好乖乖地被她用。若是以前我绝对是个听话的好孩子,可是现在,我有太后这尊佛,何必要被她拿捏?今日里她说那花儿就是想暗示我别沾雨露太多,可是我偏摇掉那些雨水令它再接,皇后之怕是当我不知好歹,这会该是气的也不想收买我了,只想叫我吃亏落疤长记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