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急的离开,才要出小院门,就看见不远处的井口站着一人,当下她没由来的心中涌起一丝紧张,急步冲了过去,而就在此时,那黑影也似乎有起跳姿势。
“别!”锦衣急忙的喊了一声,手已经拉上那黑影的衣袖,猛的一个使劲,那姑娘便被拉进了怀里,借着昏暗的天色,锦衣倒是认出了这个人,正是将才两人说起的刘小慧。
“就算你不想留在这里也犯不着死啊!”锦衣轻声说着,揉了揉自己的胳膊,刚才那一扯,似乎用力过猛,扯的她膀子有些吃痛。
刘小慧听着锦衣的话语,先是一愣,继而反应过来应是同屋的落云说了自己的事,当下摇摇头说到:“不死难活。”
“你也太看的起自己了吧?”锦衣说着瞪了小慧一眼:“才过了第一关而已,太后娘娘也不过扫了你一眼罢了,你就以为自己留定宫里了?后面还有两关呢,你以为你就能过了?”
“…”刘小慧一时无言低了头。锦衣瞧着她的样子,终于还是撇了嘴,凑到她耳边嘀咕了几句。小慧本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却转瞬成了欣喜之色,轻声问着:“这成吗?不会算是我的错吗?”
“你若别的地方哪里不对,自然会被记录在册发送回去,县太爷见了是会找你麻烦,可是你若这般错了,册上不会留底不说,我也保证县太爷找不到你的错处,就是,就是你丢的起这个脸不?”
“有什么丢不起的,反正我也没打算在宫里待着,能回去才是好的。”刘小慧顿时双眸有了神采,锦衣瞧着她那样子轻轻摇头,顺口说到:“别以后动不动的就寻死,记住,好死不如赖活!”
刘小慧感激的点点头:“姑娘该怎么称呼?”
“我怎么称呼与你已经无关,反正你很快就可以离开这里。”锦衣说罢浅浅一笑便是转身迈步,小慧却回味着那浅浅的笑容低声说到:“谢谢你,你真是一个好人。”
锦衣闻听着背后那句你真是一个好人,心中略有些空:好人?娘,你听见了吗?又有人说我是好人了呢!这是不是很可笑?
锦衣回了屋,贺宝珍已经背对着她睡了。她自己清了面容之后,将床查验了一番,才吹了烛火躺在了床上。
面对窗棂,窗外的月依旧月钩新芽,可是锦衣却有些不安:她竟然进了宫,难道我早上看到的那份熟悉是她吗?怎么办呢?我一定不能在还未得到封号前被她撞见,她那娇蛮的性子,怎么会知道有些话说不得呢?
第一卷 锦衣夜行无人知,绝代风华有自恃。 第八章 妃选之遇
锦衣小心的在院落里与贺宝珍保持着一种警惕的关系,她本是无意惹事的,但却也不是可以忍受欺负的主,从小倍受欺负的她,早就明白无事殷勤之下那些害人的伎俩,所以她吃过一回亏,怎能再吃第二次,便当时揭穿了她,本是希望那贺宝珍能知道分寸有所收敛,却没想到人家贺宝珍倒寻了贵妃妹妹当靠山来倒打一耙,幸好她们这个清荷院里还有一位郡主能帮她压着挡上一挡,要不然锦衣这几日根本别想安生。
转眼便是二选之关,因为没有皇后,所以这一关正如锦衣所猜,成了妃选。只不过以往的妃选皆是由四妃齐齐看过,可是因着新帝继位前,不过是先纳了两位侧室,所以现如今,一座皇宫里不但四妃凑不齐,而且整个的后宫的妃嫔其实就只有一位贵妃和一位昭仪而已,这便导致了所谓的妃选其实就是贵妃娘娘一人的独选。
锦衣昨个夜里找了点时间与兰姑姑单独凑了凑,问清楚了关于这一妃一嫔的事,毕竟她离宫后的事,是无处得来消息的。而兰姑姑在思虑很久后才把她在宫里用了三个月摸清的那些关系告诉了锦衣。
原来这贵妃叫做洛惜颜,与她那妹妹洛惜玉是同母同父的亲生嫡出,两人差着三岁。当时亡国未亡,新帝也不过是一侯爵之子,但因着其父已经谋反,两股势力便在中原开战,形成胶着状态。
当时侯爵披挂甲胄带领他的反叛大军与故国之力交战受了重伤,养伤之时看着自己的儿子还未成家,心有所叹,操心儿子婚事的夫人出言建议,这使得侯爵便有心为儿子挑选个好姑娘做正妻。随他一起反叛的军领将才得知主子有此意,个个都有心将女儿奉上,毕竟这身后的意义是心照不宣的。
侯爵挑来选去,就看上了自己好兄弟的大女儿洛惜颜,可自己的夫人却看上的是表兄弟家的女儿,侯爵不忍扫了夫人的面也不能让兄弟脸上难堪,更重要的是对于两边的力量他都需要,便以大局未定不宜娶妻为由,决定先给自己的儿子纳房侧室,于是他一边将洛惜颜先纳了进来给儿子做了侧室,一边又手书一封信交给自己的好兄弟,意思是待大局已定,便会要儿子把洛惜颜给扶正,可是私底下却和自己的夫人说,会把正妻之位留给她表兄弟之女。这一连串的动作,为当事人各知一半,都一心效力其上。
当最后一场攻城战就要打响的时候,侯爵终于再度负伤坚持不住而走向死亡,那夫人却非常清楚自己需要依靠,于是便宣布了将要在立国之后儿子称帝之时,迎娶表兄弟的女儿为妻。这一个应承,果然换来表兄弟全心的支持,而侯爵的好兄弟,当时身为大将军的洛长胜,却并不提那封信的事,只默默地陪着与其用心扶持,终于在一年的厮杀之后故国消亡,旧帝自尽,这才有了新帝立足。
新帝继位,按说就该迎娶表兄弟之女为后了,此时大将军却捧着那封书信到了太后跟前。这事一传出来,当即震惊了朝野,才得天下半个月的新帝之朝,隐隐有些异动之相。睿智的太后思来想去,先是让儿子论功行赏封了她的表兄为亲王,接着封了其女为郡主,然后又将洛长胜封为定国大元帅,其夫人为一品诰命夫人,再然后又宣布开展选秀之事,将迎娶皇后的事明着不提,暗里却发了懿旨要洛元帅的二女儿也后宫入选,言外之意似乎是皇上会自行在里面挑选皇后,但实际上却是给了大元帅一个面子:皇后显然还是她拓拔家族的人,但是洛家却是能占两个妃额了。
至于那位魏昭仪,却不被人太过在意,因为那人的父亲与侯爵一起战死沙场,其母又殉情而死,所以新帝纳为侧室,说白了也不过是安抚之举。
锦衣从兰姑姑那里问来这些消息的时候,心中有所惊讶,因为她明白,自己面对的这些女人,多少都和政局相牵,她能够弄倒她们的机会其实很小。郡主将是未来的皇后,那位打了自己巴掌的洛惜玉怎么也是妃子,再加上其姐姐洛贵妃,她的路可不好走。
“我知道你和你娘是一个性子,一旦决定了,死也不回头,可是,当初有些话,我一个外围丫头只能看不能说,如今风水轮转,你在我院里,我好心提点你一句,我要是你就不掺和进来,宁可在外做个逍遥散人也不回来,与她们争食。”
锦衣想着兰姑姑走时告诫自己的话语,眼睛微微的眯了一眯:逍遥散人?我如何做的啊!无有所图的话,我回来做什么?
她想着这事伸手抚mo着自己的脸,身边的贺宝珍瞧着她那照镜自恋的样子,嗓子里冷哼一声就先出了门。锦衣不屑于理会她,却是看了看手边的那瓶子药汁,然后无声的笑了:端秀郡主,你是心底善良的,还是心有城府的呢?你不会是想借我来让无处撒气的洛家解闷的吧?啧啧,你的心,我还看不透,可是无论怎样你是皇后,我不能惹,她又是贵妃的妹子,我也惹不得,看来我只好和稀泥喽!
锦衣正想着就听到了磬声鸣响,忙是整理了下衣衫也出了门。此时院落里已经站了不少人,锦衣和洛惜玉相对的那一刻,洛惜玉依然是趾高气昂般的抬着头,而锦衣下意识的见着她便微微点了头,随即淡淡一笑转身去看别处,倒把昂着头斜着眼的洛惜玉弄了个懵!
她正眨巴眼呢,端秀郡主也走了出来,今日依旧是华服锦衣,迤逦婀娜,洛惜玉虽是退后一步礼数上让了,人却是依旧昂着头,与郡主相对的眼眸倒是丝毫不让。
端秀郡主瞧着洛惜玉那样子,毫不理会,倒是冲着一边的锦衣点点头然后走在了前面。
锦衣心里一个咯噔立刻看了洛惜玉一眼,见洛惜玉狠狠地瞪了自己一眼,她唯有心里叹口气:看来这位端秀郡主,还真是要把我送过去给洛家的人撒气啊!
正想着,就听见端秀郡主的声音:“苏姑娘,还等什么,赶紧着。”
锦衣闻言干脆也抬起了头,大步的追了过去,只剩下洛惜玉一副气的牙痒痒的样子,而贺宝珍立刻说到:“这苏锦衣太不要脸了,人家喊她一声,瞧把她得意的,不就是个县官之女吗?也真难为她做人家的一条狗!”
洛惜玉扭头看了贺宝珍一眼,忽然有些意味深长般的一笑,便迈步也带着身边的几个跟班出了院。贺宝珍不解的眨眨眼睛还是追了上去。
一行人出了院落,就见到等在门口的兰姑姑,大家立刻随着她和引路太监,一起去了建宁殿。
这次妃选,所候之人都是按住的院落一处一处前去过关的,锦衣她们站定的时候,就看到对面站的便是盈兰院的人,当下快速的眼扫到那个在意的身影,发现她是站在自己前面的,当下心里缓和了一些,便老实的低头看着脚面,深怕这位一个回头看到自己。
所幸的是,大家都在殿前,面对的是妃选的大事,没人会不顾忌自己的形象,都是一个个的小心谨慎。太监不时的唱诺着院落名字,总是过一会出来的人便分了两路,一路欢天喜地,一路神色各异。站了大约半个时辰,盈兰院的便被宣了进去,锦衣看着走在最尾那纤细的身影想到她自己出给刘小慧的主意,脸上就飞起一丝得意的笑容…
落云战战兢兢的跟在曹小姐的身后,竖着耳朵闻听着殿内的动静,只可惜殿里很安静,安静的只有她自己的心跳声。
“礼!”太监出了一声,众人齐齐的福身之后便是站定。
“都抬了头,看着我罢!”贵妃娘娘的声不大,听着也不怎么盛气凌人,落云小心翼翼的抬头,快速的偷瞄了一眼。
那是一个挂着淡淡微笑的女人,虽不是国色天香但也算是美人一个,最关键的是她那种淡淡的微笑,只这么偷瞄一眼,都让她觉得有些和煦的暖意。
“你们挨个的说说自己叫什么,出身何处吧。”贵妃微笑着轻吐话语,悠然若仙般,那淡然的气质令落云忍不住又瞄了她一眼,而后在别人答话之时,心里却依稀觉得她的淡然微笑与苏姑娘的那份冷眼相观,却都叫人有一种安心的感觉,好似有了她们在身边,自己就有了不用害怕一般的安全感。
众人个个报着姓名身份,没报完一个贵妃娘娘都会随口问一个问题,到了落云身边的曹小姐,她便笑着上前半步:“曹氏映秀,镇北县送,镇北县令之女。”
“恩,我看了曹秀女你的记档,说你最擅女红,那绣类分几种?绣针分几种?”
“回贵妃娘娘的话,绣类分:粤、湘、蜀、苏。绣针若按针尖来说只有尖头与圆头之分,若按其形则…”曹映秀说的正顺流呢,忽然这殿里竟出现一声令人惊讶的声音。
“卟”这是一声不算大却在安静的殿内无法被忽视的声音。这声音令人尴尬而脸红,也令答话的曹映秀惊的僵在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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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锦衣夜行无人知,绝代风华有自恃。 第九章 宫品露底
这尴尬的声音让众人与殿内伺候的宫人下意识的都左顾右盼起来,可是人头攒动之余却偏没有一人再发出声音,彼此的眼神巡视间带着一点新奇一点幸灾乐祸与一点不安。
贵妃本是笑着的,此刻也忍不住把笑冻在了脸上,她眼扫过一行秀女后,看了身边的宫女一眼,那宫女便后退了几步下了高台,从边上走动了起来,而此时贵妃脸上的笑也活了起来,出言问到:“曹秀女怎么不说了?可是忘了?”
曹映秀一愣,反应过来,急忙接着回答问题,眼睛却下意识的注意到那位走下来的宫女从眼角消失,似是走到了她们的身后。
曹映秀小心翼翼的答着话,鼻尖终还是嗅到一股并不浓烈的臭气,她微微的皱眉,下意识的就往臭气飘过来的地方看了一眼,此时跟在身后的落云丫头正不安的皱眉。
落云这会很郁闷,她已经因为臭气知道了是自己身边的刘小慧出现不敬,她虽惊讶虽不解,但是更多的却是害怕被误解。
曹映秀答完话瞪了落云一眼,显然她以为是落云,身后的宫女徘徊不停,令她几次都想出口说一声不是自己,但是她多少还是清楚什么是越描越黑,所以她硬是忍住了。
贵妃对这事选择了不再问询,而是继续问起了落云的出身,那一直在落云身后徘徊的宫女也走了回去,在贵妃的耳边轻轻耳语了几句。
贵妃依旧是笑的,话语也依旧是温婉的,当她们被全部问完之后,贵妃提笔勾了几下就发了册子下去,身边的太监立刻照着册子上的结果分了起来,很快,落云和曹、丁两位一组,而刘小慧则和其他的两位一组。
落云有些不安,她不知道这结果意味着什么,直到走到门口,那领头姑姑带着她们转身走回宫阙的霎那,她才明白自己没被刷下去。
锦衣小心的看着分列而出的队伍,当看到与刘小慧一组的里面没有那曹家小姐身影的时候,她闪过一丝失望,却紧跟着笑了,因为刘小慧投给她的是一抹感激的笑容。
“清荷院!”太监的唱诺声,令锦衣收了心思,她深吸一口气后随着前面的五位入了殿。
京泥金砖,光滑如镜,步履其上,留影绰绰。锦衣这一刻有些恍惚,心底涌上了一抹犹似沧桑的感觉,不过下一刻却又释怀,毕竟她如今的芳龄也不过二八年华。
行礼之后就是贵妃挨个的询问了,头一位自然是端秀郡主。锦衣专门拣了贵妃提问于她的时候才偷瞧了那贵妃一眼,见她笑的淡然雅致,心里却越发觉得这笑虚的慌。
贵妃问郡主的是一段《女书》里的讲学,锦衣没当回事,毕竟她都能背下来的东西,身为郡主,这位未来的皇后怎么会不知道?端秀郡主答的十分轻松,答完之后,与贵妃毫不客气的对视了一眼,锦衣瞧的真真儿,心中更是笃定,这两人以后怕是会水火不容,毕竟皇后之位,早是这两人心中的芥蒂之源,至少那位郡主就是很介意的。
贵妃笑着继续问别人去了,锦衣因此多打量了贵妃几遍,几番之后,心中便是将这洛家的姐妹二人相比了一下:姐妹容貌差不多,妹妹似乎还比姐姐好看些,至于表象嘛,姐姐看着倒是温婉如玉,是为亲和,而那妹妹却有些性子耿直,心直口快的样,尤其是与郡主问话的那刻,还真看不出她是不是有所刁难。
当洛惜玉回答自己是出身元帅府的时候,锦衣特意的扫了那位贵妃一眼,见她依旧笑的与之前无异,这多少心里就有些担忧了,一溜子答完,到了她才说了身份后,贵妃却丢来一个另人诧异的问题:“苏秀女,你出身七品之家,我若问你诗书礼经的有些为难你了,你们进宫之前,教导嬷嬷都是有讲过面圣之礼,宫闱品级的,不如,你说说当时嬷嬷讲给你们的品级吧!”
这问题加上贵妃的话语,似是十分体贴的有所关照,可锦衣明白这才是刁难,进宫的秀女根本不会给告知这些,只有在留底或是成为宫女之后,才会给讲解,所以这便是一道难题,但锦衣在宫中生活了近十六年,这些如何难得到她?
她微微笑着上前一步,半低头开始朗声回答:“回贵妃娘娘的问,后宫至尊为后,无品有印;其下四妃,贵德贤淑,除贵妃娘娘为一品外,其他三妃为从一品;在下九嫔,为贵嫔:昭仪之位列二品,为九品之首;其后昭容,昭媛从二品;充仪,充容,充媛为三品;修仪修容修媛为四品,其两阶之首为正,其他为从;九嫔之后便是四仪,婉、芳、芬、顺为五品;其下为嫔,从五品,再其下贵人六品,美人才人从六品,常在娘子为正七品,选侍为从七品,采女正八品,更衣从八品,待召秀女无品,待期一年自升更衣入从八品。”
锦衣回答的轻松顺流,令宫里不少人的侧目而她,待锦衣答完,那贵妃笑着说了一句:“想不到你知道的很清楚。”说罢也不多言,就提笔在册子上勾了起来。
很快册子发了下来,依旧被分了两列,只不过一列是四人,一列是两人,锦衣看到那一直跟在洛惜玉跟前的两人被单独分了一列,便是清楚自己是过了这一关。
随着姑姑领路刚出了殿,就看到一个大约年纪很轻的小太监凑了过来,在端秀郡主跟前打千之后就听到他轻声嘱咐:“郡主,后日里殿内帝选,皇上叫小的传话。”
端秀郡主笑着说到:“有劳公公了,我知道了。”说罢也无打赏之举便走了,一列的几人无奈都只好冲那小公公福身道谢,锦衣与他身边过时,有意的抬眼冲他淡淡一笑,便是跟着队列走了。
那小公公略是一愣而后伸手挠挠光溜溜的下巴自喃到:“乖乖,这四个还都是大美人呢!嘿,我去和皇上说去。”说罢就转了身大步走了,这个时候门口的一位宫女却转身进了殿,此时贵妃和身后的宫女正在说话:“我瞧着那郡主心气高,等选秀的事一完,若是按照路子走,她势必是先做妃才能为后的,可是我比她位高,只怕她要寻我的麻烦。”
“娘娘是怕那郡主以后给你摆脸色?”那宫女轻声问着。
“怎能不怕啊,说到底她还有个郡主身份,这便是从一品的身份,与我相比略低,再得个妃子身份,还是从一品,依旧在我之下,可是将来太后迟早要捧她为后的,只怕这人是个小心眼,那我可就麻烦了。”贵妃娘娘才说完话,门口的宫女到了跟前说到:“娘娘,皇上跟前的蔡公公刚才过来和郡主打招呼说了后日帝选的事。”
贵妃闻言略一蹙眉说到:“是不是皇上的意思说不清楚,这会儿太后和皇上一起的,弄不好是太后的意思。”
“娘娘也别担心了,就算太后升她为后,那又如何?今日您不还是贵妃吗?您的身份比她高,也是此一时之事,您难道还惧了她?再说了,她就算是皇后,也没您在皇上跟前的日子长,说不定她啊还做不到…”
“湘秀!别胡说!”贵妃立刻瞪了那宫女一眼,令她住嘴之后,摆手打发了才进来的宫女道:“春梅,你去趟清荷院问问铃兰,什么时候宫里的嬷嬷讲的那么仔细了?”
那宫女应着出去后,湘秀瞧了主子一眼才说到:“那苏锦衣长的倒真是漂亮,嘴巴也够利索,想不到那品级背的还真清楚,难道她早知道主子您要问什么?”
贵妃的眼带着意味深长的意思瞧了身边的湘秀一眼说到:“你就没觉得有点奇怪?这等级制度定国的时候皇上才说沿用旧制,这京城府相的清楚倒不奇怪,可一个县官之女却早早的背下了,你说这里面能有什么因由?”
“难道是她塞钱给了那个叫铃兰的?可是她也不知道您要问什么啊?”湘秀有点迷糊。
“问问不就知道了?”贵妃说完伸手拿了身边的下一本册子,此时湘秀赶紧示意,殿口的太监立刻又唱诺了起来。
锦衣跟着身前的三位离了大殿跟前在殿侧的长廊里见到了铃兰姑姑。她依旧半冷着脸,轻声说到:“铃兰恭喜四位了。”说罢就转身在前面引人回掖庭。此时都是自己人,四个不用再站在一列,自然洛惜玉是不会跟在郡主之后,一斜身子,那贺宝珍就立刻凑到了她的跟前,两人显得近乎些,而那端秀郡主不出声的将步履变慢,使得自己和锦衣走在了一起。
“看不出你很熟悉宫廷制度,也算是有备而来啊?”端秀郡主轻声地说着,脸上带着盈盈笑意。
锦衣眨眨眼睛说到:“郡主,我,我是不是有说错的?”
端秀郡主轻轻摇摇头:“没有,全对。”
锦衣立刻一脸放心的样子:“那就好,昨天去了盈兰院正好听到有人给落云讲这个,想不到今日就正好用上了…”
“你在盈兰院听的?”郡主诧异的挑眉。
“是啊,是个秀女讲的,记不得是姓曹还是姓丁了…”锦衣说的很随意,那郡主却口中轻喃:“有姓丁?难道是丁尚书的女儿?那,这也倒对了。”
“郡主在说什么?”锦衣装着茫然的样子。
端秀郡主微微笑着:“我本诧异你怎么会连待召秀女一年后自升都知道,不过现在我没什么好诧异的了。”
第一卷 锦衣夜行无人知,绝代风华有自恃。 第十章 红斑阻路
与端秀郡主分开后,锦衣心中暗道好险,还好她给自己找的说辞里有位似乎能掩过,要不然只怕早早的又惹人注意了。
她回自己院里时,注意到贺宝珍跟着洛惜玉去了北院,想到这一组把那两个跟随在洛惜玉跟前的人给刷了下去,她多少觉得有点奇怪,因为论相貌和一见之下的印象来说,那两位丝毫不比贺宝珍差,甚至还有一位瞧着比贺宝珍好了许多。
“是姐姐怕妹妹身边的人抢了妹妹的风头而为妹妹在肃清道路呢…还是…妹妹觉得留下这个贺宝珍有用?”锦衣一个人在屋里心头思虑,这一中午的,她小心的猜测着,她知道这些人是稳过帝选,将来自己必然要去面对,要去争的。所以她觉得自己应该早做打算有所防范。正想的微微怔住时,兰姑姑却亲自提着食盒进了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