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快起来吧!赏!”太后脸上挂着笑,未见恼色,叫了身边的丫头送上了红包。
洛惜颜谢恩后起身接了装进了口袋,就忙是从湘秀手里拿过锦盒,捧着说道:“今日是太后千秋,惜颜为太后准备了一份法华心经,希望太后喜欢。”
“哦,心经?”太后的眉眼一弯,笑着摆了手:“快打开来,让我看看。”
湘秀和春梅立刻上前帮忙,将那锦盒里长长的白锦扯开,点点血红,字字公正。太后的眼里闪着一丝华彩,看向一旁的太妃:“英儿,走和我瞧瞧。”说着也就扶着身边的丫头下了大椅凑到了跟前。
动手轻抚那白锦上的字字朱红,太后的唇角在上扬:“妙法莲华经,是我常诵的,想不到贵妃如此有心,你说是心经,莫非是你…”
“太后,惜颜没有慧根,于佛法从不似淑妃那般懂得,每每与太后相论佛经,都愧不敢言,但惜颜知道太后有一颗为皇上,为家国天下求福祉的心,所以…臣妾以心血抄录,除了为太后庆贺千秋外,也是希望能学太后为皇上,为家国天下而祈福。”洛惜颜说着虔诚般的颔首,太后一脸动容之色拉了洛惜颜的手放在眼前瞧:“快让我看看,这经可有二十七品,你若抄下来岂不伤身伤手?”
洛惜颜虽然也是搭上了心血,但毕竟针尖大的口子又能留什么印子,何况又不是天天扎,只这么一瞧,也是看不出的,当下太后的动作就令她有些担心,而此时淑妃却走了上来,一边看那白锦一边说到:“哎呀呀,这可真是上好的礼物,太后,今日我们送的礼物与贵妃的一比,可就寒酸了,太后您可要多多赏她才是。”
太后笑着松了洛惜颜的手,点头应到:“是啊,是要多赏,但你们也用心非常,今儿我高兴,都多多的赏…”说着她转了身迈步,而此时太妃却冲洛惜颜说道:“洛贵妃这份礼,实在是重,相信太后也很喜欢,但是你今日怎么这个时候才来,太后还有众位贵妃可都等了你一早上,连磕头的时辰都差点错过了…”
“英儿,贵妃可能有什么事耽搁了吧,不必计较。”太后说着坐回了大椅上一脸笑容,好似根本不在意。
“是,太后。”太妃应着也退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洛惜颜知道太后虽是说什么不计较,可太妃的话已经问了出来,她就必须答,但想到自己莫名的发病说出来只怕犯忌讳便未敢接话。她这般犹豫之色,看在别人眼里,当下众位妃嫔便互相飞起了眼色。
湘秀见情形不对,一咬牙说到:“奴婢斗胆,替主子回话,主子今日不是故意要来迟,实在是连日抄写此经文耗费心神与心血,今早起来主子就晕了过去,适才太医瞧了,用了药,主子才行,故而来迟。”
“哦,真有此事?”太后一脸惊色的看向洛惜颜。洛惜颜虽是意外湘秀这般替自己开脱,但这样说也是最好的回答,当下也就点头应了:“是这样。”
她低着头答话,好似不好意思,声音也细小,可太后却听的清楚,继而那本已放在腿上的手紧紧地攥着帕子,看的在一旁的赫连英不由的坐直,深吸了一口气。
“贵妃,你这份礼物我很喜欢,我定会好好阅看,你…受累了。”太后的话语令洛惜颜惊恐忙是说着不敢当之类的话语,太后忽然话一转问到:“贵妃,听说你在园子里给安排了戏?”
洛惜颜赶紧应着:“是啊,太后,这个时辰惜颜在御花园给您安排了几出戏,稍后还可游园,晚上了便是千秋宴。”
“那好,既如此,你们大家都先过去吧,今儿起的早了点,这会竟有些犯困,我稍躺一会了就来,贵妃你先带大家都过去吧。”太后说着便起了身,往后殿去了。太妃见状也起了身:“贵妃你带人先过去吧,我陪着太后,稍事一起过去。”说罢也随着入了后殿去。
洛惜颜当下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应了带了大家出去,众人很快也就退出了正殿。
太后一绕过屏风,那笑眯眯的脸立刻变成了冰色,她大步来到软靠上一坐,便叫人把那心经拿来。此时太妃也随进了殿里,看到太后那不悦的脸色,忙是低声劝到:“夫人不要生气,贵妃能有这想法总是好的,年轻人没什么心性,手扎的怕了,弄点假也没什么…”
“你倒有功夫帮她说话!”太后的眼微微眯着:“我又没要她们送金山银树,也没叫她去抄心经,她既然想这么讨好我,那就用心去抄,可她,竟然弄了鸡血来糊弄我?我拓拔紫玉岂是那么好糊弄的?这般偷奸耍滑,实在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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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有心伴君神侣影,无意遇煞鬼门行。 第十九章 千秋暗怒(三)
“夫人,您仅凭一个丫头所言就断定她一定混了鸡血,这恐怕…”赫连英小声劝着,当初她在延寿宫撞见红袖和一帮丫头说什么她遇到贵妃跟前的丫头天天去内务处要鸡不说,还要鸡血,她只是觉得有点意思,却不想太后听闻了,便叫人去查,结果知道贵妃在准备心经后,就一脸冷色,似乎很是生气。
“一个丫头所言我怎么能信,可我已经叫了那人来问,事实就是她的确如此,就连那日里与我同游花园,装晕也是有的!我本不想与她计较,可她倒是会说,今儿来迟了不知道是去了做什么,竟还推脱到说是因为给我抄这个把她身子弄垮了,哼,真是睁眼说瞎话!”太后说着一把将那白锦扔到了地上:“拿去烧了!”
“太后,这…”赫连英有些犹豫。
“嗯?”太后的眉眼一挑,赫连英赶紧叫了跟前的丫头,小心的悄悄的拿出去烧了。
“太后,您今天似乎…似乎不大开心?”赫连英跟着太后这些年了,日日观察,夜夜见的,早已清楚太后的脾气。太后从来都是以大局观为重的人,常常能忍别人所不能忍,做别人所不能做,今日的事,在她赫连英看来,比起当年的事,这能算的了什么,但当年太后都能谈笑风生好似无事之人,而今日里却忍不住的到后堂来撒气,这令她十分诧异。
太后闻言,眉头渐渐深锁,最后一抬手说到:“英儿,你去看戏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
赫连英瞧了瞧太后,还是低着头应了退了出去,临了还把门口的丫头也叫开了些,她觉得太后一定是有什么心事或是心结。既然她要一个人待一会,那就最好顺了她。
后殿里,沉木散发着清香,慢慢侵蚀着她已痛的心,那窗棂里投射进来的光线,照出一柱柱光影的同时,也斑驳的照应了灰尘。
太后瞧着那光柱,渐渐的弯了身子,以手抚着胃,她觉得痛,好似一种永远也甩不掉的痛。
眼前是金ju花开遍地的金秋,那婀娜的身影与伟岸的背影重合在一片金色里,模糊的只成一个影…耳边好似又有欢笑声声,耳边好似又有低语喃喃,眼前是一个妇人立在一片金黄里看着那远处交叠的身影而眼中含泪。
起身踉跄着来到衣柜前,她翻出一个带锁的匣子,抱到软靠上,她摸索出钥匙打开了它:一张白锦帕上绣着锦簇的金菊,被叠放整齐的摆在匣内最顶端,那朵朵绽放的金黄里却是红色深深的晕染。
太后慢慢的拿起了帕子,那帕子一半是鲜艳的白,一半是发黑的红,她伸指摸索着,在一片黑红里摸着一个个线丝留下的印记,将它们拼凑在一起,成为她最厌恶的两个字:琳琅。
“老爷,为什么到了今天,我还要为此而痛?你为什么要留下这个恨于我!”太后的口中轻声低喃着,泪在脸颊上划过…
凤藻宫陈库内,锦衣微笑着提笔在一张白纸上细细的勾勒,她所绘出的是一个男子望着手中丝帕的痴情之态。
“金菊定了情,金菊负了意,金菊伤了心。”她口中轻轻念着,十分的怡然自得。当她终于放下手中笔的时候,她却又点了烛,将那幅画一揉点燃,烟呛起,火燃气,锦衣看着手掌中赤金的火焰轻喃:“娘,你真是粗心留下那些书信让我看到,不过,还好,还好,只是我看了而已…”
御花园里,早就搭好了戏台,各位名伶戏角也都已经上妆扎发,套上了一身身戏服在后台等待。今日里一共备下了五出戏,太后想看哪出就演哪出。可是这会,嫔妃们都坐在戏台周围,但正中的大椅上却是空的,太后未到,无人敢点,大家却都坐在这里,你看我,我看你的,一脸尴尬。
洛惜颜脸色难看的坐在椅子上捏着手指,她实在拿捏不准太后是不是在生气。之前太后的笑容似乎都在强调自己是无事的,但太后忽然说自己要休息,明确的将她晾到这里,又似乎是不快的。洛惜颜紧张的捏了捏眉心,这会她身上已经不烧也不痒了,所剩的不过是内心的不安与焦虑。
“贵妃姐姐,您这是愁什么呢?我姨妈不过是累了,想休息一会,诶,我姨妈不是说了吗?叫咱们先看,您就赶紧点一出吧,不然都这么坐着发呆,只怕不是个事!”淑妃带着浅笑在一边相催,催的洛惜颜更是脑袋里发乱,正欲选一出先唱着,就看到太妃来了,当下就起身迎了过去,一个蹲身后问到:“敢问太妃,太后娘娘呢?”
“姐姐累了说想一个人睡一会,叫咱们先开始。”赫连英说着自己入了座:“怎么,还没选吗?”
洛惜颜点了头,赶紧叫来人报了五处戏的名字。太妃听了听说到:“唱出双fei燕吧!”
…
太后握着一把剪刀,眼直勾勾的看着那丝帕,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剪。
此时殿门外一抹金黄走了进来,顺帝眉眼带笑的捧着一个小盒子,悄悄的进殿。在大殿散了早朝,他本欲带百官前去御花园给太后贺喜,出殿的时候得知太后未过去,他便打发了群臣自己先去御花园里听戏,人就捧了礼物过来,在殿外得知太后要一人补眠,他虽是诧异,却也想给娘亲惊喜,便捧着礼物蹑手蹑脚的进来,向将礼物放在太后的枕边。
一入后殿,他脸上的笑便僵住,紧跟着丢了小盒子就扑了过来:“娘!你做什么!”他动作迅速的抢走了剪子,看着他娘一脸的泪便紧张的说到:“娘,娘,你怎么了?你别吓顺儿!”
太后此时似乎也回了神,冲着皇上淡淡一笑,一边伸手擦泪,一边将手里的帕子急忙往那盒子里塞:“顺儿,你怎么来了,把娘吓到了,来,剪子给我,你干嘛这么看我,娘只是想剪个线头,却忽然想起了你爹,一时控制不住就,就流泪而已…”
第二卷 有心伴君神侣影,无意遇煞鬼门行。 第二十章 千秋暗怒(四)
顺帝听他娘这般说,脸上的紧张之色才缓了下去,回身将剪刀丢在一旁,人两步就冲了过去,坐在他娘跟前:“娘,你怎么这个时候想起爹了…”他说着注意到他娘从匣子里缩回的手,一想到他娘说是剪个什么线头,立刻动手去开拿匣子。
“顺儿!别!”太后举手相拦,但顺帝本就被太后刚才的举动吓到,闻言别字更是担心,不管太后阻拦,还是打了开来。
丝帕,信笺,玉镯,小小的肚兜,已经发黑的银锁散落在了软靠上…
顺帝的眉一挑,一把就拿起了那丝帕:黑红与白的对比,再有金菊耀眼,在这些物件里,最为瞩目。
“这个怎么还在?娘,你不是说烧了吗?”顺帝的手有些哆嗦,他看着那丝帕,只觉得眼角在灼热。
“当初是打算烧的,可是你也知道,你爹重伤回来就昏迷不醒,临终前也没交代下什么,只有这丝帕被他紧捂在胸口,也算是遗物了…”
“可是,娘看到这个会伤心不是吗?儿子不能看娘伤心,这帕子今日里我便拿了去烧了,免得您以后再这般痛…”
“顺儿,还给娘,那是你爹和娘的事,与你无关…”太后一脸严肃的伸手。
“怎么会与我无关呢,他是我爹啊,他心里竟有别人,他对不起娘…”顺帝激动的说着,伸手就要撕扯那丝帕。
“啪”一巴掌甩上他的脸,不重却很急:“还我!你若是毁了,娘连思念你爹的东西都没了!”
顺帝看着他娘,呼吸变的急促,终于他抬了下下巴:“不是还有信吗?去看爹与娘的字句不是更好,这帕子不是娘所绣却被染了爹的血,还被爹死前紧握,儿子一想到这个,就不能忍…”
“给我!很多事你不懂!”太后说着一把从顺帝手里夺了丝帕,难得的是顺帝并没紧紧拿着,而是仿佛知道他娘会夺一样,及时的松了手。
太后迅速的把丝帕放会匣子,继而伸手摸上了那封信笺,终于在一声叹气后放进了匣子内,伸手将玉镯,婴儿的肚兜和那把银锁也塞了进去。
“娘,那些可是我的?”顺帝不希望和娘之间的气氛尴尬,找着话头,太后微微一顿,点点头:“是啊,你的。”
“儿子想看看。”顺帝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恢复到平和温柔,他不能让母亲在千秋这天去动气,去伤心。
太后重新拿出了肚兜和银锁,顺帝动手翻看:肚兜是红绸裁出的,上面绣着一只麒麟。银锁也是打造的一只麒麟,籐须与祥云缠着,好不威风。
“娘还留着这些…”顺帝笑着捏了太后的手:“娘,儿子不孝,刚才和娘争执,实在不该…”
“顺儿,娘不怪你,你是太爱护娘。”太后说着摸了摸顺帝的眉眼:“顺儿,娘和你爹的事已经是过眼云烟了,不要再去想着那些,知道吗?”
顺帝点点头:“好。”
太后笑了,将东西收回匣子,顺帝也起身捡回了自己的小盒子,而后打开来看了看,才将盒子递给了太后:“娘,这是儿子送您的礼物!”
太后赶紧动手接过,小心翼翼的从盒子里取出一个寿桃:“是顺儿做的?”
“恩,前几天我在御膳房那边做了百来个,就这个看着最好,就选了它出来送给娘!”顺帝的脸上扬起笑来。
“好,我儿的心最疼娘!”太后说着也就起了身,把那寿桃带盒子放进匣子里,收进了柜子:“娘仔细的收着!”
顺帝笑着点头。
“好了,我们娘俩也没了正形,太不像话。皇上可去了园子了?”太后一边说着一边对着镜子整理妆容,她是太后,总要保持自己的妆容。
顺帝也挺直了腰杆说到:“听闻母后没过去,儿子想送礼物过来,就先到这边来了。只是没想到娘好端端的…”
“哦,一时触景生情罢了。走吧,咱们一起去园子里听戏去!”太后说着帮顺帝整理下了金冠,也就两人出了殿往御花园去了。
轿辇一落,御花园里咿咿呀呀的唱腔声就入了耳,顺帝便看向身边的太后:“瞧,这都唱上了,好似是双fei燕,这要是以前,儿就亲下场为娘唱上一段…”
“你也知道那是以前,现在你是皇上,可做不得这些!”太后说着拉着皇上往里去,也抬手止了太监要唱诺的举动:“别吵吵了,好好一出戏,莫断了声。”
太监们一溜烟的进去知会噤声,太后就拉着皇上慢慢的入了御花园。
一路花香彩锦,一路咿呀软糯,太后听着听着忽然冲顺帝说到:“皇上最近似乎往贵妃那里跑的很勤啊!”
顺帝一愣忙是说到:“也就是心绪所致,时常去坐坐,倒并没怎么去过夜。”
“皇上瞧你说的,我可没拦着你,开枝散叶的事,我不催,你也心里有数不是。那贵妃素来温润讨喜,我也是喜欢的。只是,你也清楚,跟着你都有三年了,却没有过信儿,如今你都是皇上了,其下总不能无嗣啊,所以我的意思,你还是把心劲往别处使使,毕竟你白日里忙着朝政大事劳心劳力,夜里太累了也是不好的,你说呢,皇上?”
顺帝看着太后一脸温色,心中已经明白她的意思,当下点头应着:“母后说的是,儿子知道了。”
“你呀,次次答应的快,就是不上心,这选秀的事给你办了,为的就是开枝散叶的大事,你别光是为了应付我,自己好生想想。”
“好,儿子理会了。”顺帝笑着应了,就听到那边一折刚完,忙是说到:“母后,咱们过去吧!”
太后点点头也就迈步。
太后和皇上的身影一到了近前,于坐的洛惜颜就看到了,急忙招呼了大家出来相迎。
顺帝本陪着太后一脸笑意,可看到打头出来的洛惜颜,他这心里一下就梗上了刺,当即就变了脸,因为那一身吉服从袖口到衣摆都绣了金菊,大朵大朵的落在红底上,耀目之余更是让他瞬间就想到了那张丝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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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有心伴君神侣影,无意遇煞鬼门行。 第二十一章 贵妃被冷(一)
戏台上,八仙纷纷说着贺寿之词哄太后开心,戏台下,宫妃接二连三的跑到太后与皇上跟前献着殷勤。
洛惜颜捏着手指不安的坐在她的位置上,不时的看向皇上与太后。从她相迎起身的那刻,她就发现皇上对她冷着一张脸。她以为是今早去迟的事,皇上知道故而不快,便小心翼翼的想要上前讨好,却不想皇上倒是直接点了淑妃相陪在身侧,倒令她这个贵妃有些尴尬。
入席听戏,太后说要热闹的,便点了这八仙拜寿,台上热闹,太后瞧着高兴便拉着淑妃有说有笑,她全然的被晾。眼瞧自己的妹妹都以敬酒为名上去和太后与皇上亲近,自己就觉得越发坐不住。
可是每当她一拿起酒杯想要起身的时候,皇上就会射来不悦的目光,盯的她不敢上前。如此这般几回,令她只觉得背后发凉。
“贵妃姐姐,我们一起与太后喝一杯可好?”身靠在太后跟前的淑妃,一脸笑意的相邀,洛惜颜赶忙举杯上前。两人说了贺词,太后也笑着接了喝了,洛惜颜喝了酒瞧见皇上不悦的看着自己,她委实心中不安,只想讨好皇上,当下便添酒说到:“皇上,今日是太后千秋大喜的日子,臣妾也与皇上相敬一杯。”
皇上点头伸手接酒,却在拿到酒杯的霎那,将杯子里的酒泼到了贵妃的身上,继而起身说到:“哎呀,朕难道喝多了不成,竟洒了惜颜一身,你快回去换了吧!”
洛惜颜鼻头酸楚,却只有笑应着赶忙告退,她不明白皇上为什么要泼她酒,更不明白,只是一杯小酒沾身,皇上怎么就以要她换装为名,打发她去。
匆匆出了御花园,她上了轿辇直奔凤藻宫,一回到殿里,她就大哭了起来,毕竟今日的事,来的蹊跷更是叫她委屈不已,湘秀和春梅在其后伺候,离的远,并不知底细,只知道皇上说主子的衣服脏了要换,就陪着人回来。如今见人趴在床上哭,两人你看我,我看你的也不知道改怎么办好,只杵在屋里等着,等到主子哭的缓过劲来了,才一个去了衣柜翻衣服,一个到了洛惜颜跟前。
“主子,今儿就是再委屈也忍忍,太后千秋马虎不得。”湘秀轻声劝慰着,为主子轻抚其背。
“恩。”洛惜颜低着脑袋动手擦泪,一边抽泣一边说到:“我忍。”
此时春梅翻了几身衣服摆了出来:“主子,您看换哪一套?”
洛惜颜坐直了身子,扫了一眼说到:“还是那套粉的吧,太后千秋还是要穿的喜庆才是,她信佛,喜素,尽量别扎眼,把那些繁复的坠子,璎珞都取了吧…”洛惜颜嘴里说着,却见春梅盯着自己不动,便抬了眼:“你发的什么呆?赶紧着啊!”
“主,主,主子,您的脸…”春梅双眼大睁,口中吞吐,一脸的惊色,洛惜颜见了,诧异的一边摸脸一边看向湘秀:“我脸怎么了?”
湘秀瞬间吸了口冷气似的呛咳了起来,未几,便眼泪染睫。洛惜颜瞧着当下一惊,急忙冲到了镜子前,这一看,她便惊恐的捂着脸:“这,这是我怎么回事?我,我怎么成了这样?”
那一张如花似玉的脸上,红斑点点,触目惊心,惊的洛惜颜简直都想大叫。
“奴婢不知…”春梅赶紧摆头:“要不要我去找太医?”
“去!快去!”洛惜颜几乎是吼的,她此刻已经觉得脑袋在疼。春梅飞似的跑了出去,湘秀也终于咳缓了劲来,急忙上前看着洛惜颜的脸,在旁说着:“主子别着急,春梅去寻太医了!”
洛惜颜的泪似水流淌,她几乎是颓废的跪坐在了地上:“我说皇上怎么瞧我那么不高兴,我说皇上怎么要我换装,原来我,原来我成了这般模样,他,他厌恶了…”
“主子…”湘秀跟着主子出来的时候,是在主子身后的,即便上轿的时候,也是忙着挑帘,并未注意到主子的脸,如今听主子一说,当下想到在殿上皇上似乎对主子不悦,便也以为是,不由的口里喃喃:“难道皇上就是为这个冲主子您黑脸的?”
洛惜颜本就伤心,闻听此言更觉得心口似被扎了一下,当即就扑倒在湘秀的怀里哭了起来。好一阵后,春梅带着太医跑进了殿,范老太医大喘着气,几乎要昏厥过去。
春梅迅速的给他置了凳,请他坐了,就赶紧去里面扶了主子出来,此刻洛惜颜已经哭的直抽泣,一张脸也跟泡了水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