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宫流音殿里,安德正在忙前忙后的嘱咐着,不时的问着几个掌管操持的大太监,免得有什么遗漏的。按说这事,他是可以缩在后面不出来的,可大王却嘱咐他过来操心点。
他想想也是:现在的蓉昭仪不过是半路买来的丫头,就算她真把自己当成金贵的郡主,打着失忆的幌子,这礼错了倒还好说,但这晚宴却不是闹着玩的,后宫的大小主子们全在,要是有个什么没照顾到的,她蓉昭仪丢面子事小,大王下不来台才叫难看,他不来操心怎么行呢?再说了,太后又那么喜欢蓉昭仪,大王就是顾及太后也不会希望宴会上有差错啊。
安德撇着嘴指挥着,心里念想着这丫头也算是好福气,阴差阳错的进宫就算了,竟稀里糊涂的躲了差事,安稳的去当个昭仪,且不说大王虽然要弃了她,但到底这里是王宫,日子总比民间的好。他正在感叹间,有太监说着蓉昭仪来了,他也只好上前见礼。
一甩扶尘,欠身行礼:“蓉昭仪,您来了。”
“安总管,您在啊?”蝉衣似乎有些意外,但脸上却是更盛的笑容:“您这么忙还来帮本宫操持,这叫本宫怎么谢你啊?”
安德微笑着欠身说到:“蓉昭仪客气,老奴能帮上忙就是万幸。”
“那本宫谢谢安总管了,不过您过来帮忙,大王那边不用伺候吗?要是大王寻不到你,那本宫岂不是要挨罚?”蝉衣微笑着看着安德问着。
安德心中道声狡猾,面上更是笑着答到:“蓉昭仪宽心,奴才有心帮忙也要大王同意不是?老奴实则是奉大王之命来帮蓉昭仪操持的,大王担心蓉昭仪初来有所生疏,要老奴来帮着看看。”
“原来是大王挂心,蓉儿真是感激,安总管一会您请大王来时还请告诉大王,蓉儿谢大王挂心。”蝉衣大声地说着,满脸的笑意。
“是。”安德只好应着,才应了直了身子就看到她已经步入大殿四处打量,便只好走到跟前为她解说着今日的流程与安排。
蝉衣保持着微笑仔细的听着,将流程记在心里,忽然有个小太监急急地跑来与前方一个大太监说着什么,当即那大太监就给那小太监一个嘴巴子,然后指着他骂着:“没用的小子,这个时候才来告诉我,我到哪儿找人去?”
蝉衣一皱眉正要说话,安德已经靠上前去:“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安总管,这小子来说,今日要表演的伎乐里有个笛手不见了。”那大太监一脸白色的答着。
“恩?什么时候的事,可找了没有?”安德问着,那大太监就看向了那小太监,那小太监立刻放下了捂着脸的手回答到:“回大总管的话,半个时辰前宴会伎师们才从‘弦清院’随令使大人入的宫,将才宫门侍卫点过琴师四人,鼓师,缶师,磬师各一人,萧师,笛师各两人,可到了咱们后堂,奴才一点笛师只有一人,奴才问他们同行的,都说笛师只有一个,奴才就想着是不是侍卫数错,跑去查下了,却看到侍卫那里的记录还有手印,笛师是两个,奴才知道不对,跑回来再问再找都只有一个,问了半天他们却说笛师就一个,这,这…”小太监哭丧着脸,声音已经在哆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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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淡定
“你这奴才,还在这里杵着做什么,去,赶紧去侍卫统领那里,叫他加强加倍和巡查一定要把这没了的人找出来!”安总管脸色非常难看的对着那小太监吼着。
那小太监应着拔腿就跑,额头的汗水在落日的余辉中闪亮,闪进了蝉衣的眼。
“等等!”蝉衣忽然开了口,有些慢条斯理的到了那小太监跟前。
小太监蜡着脸色,颤抖着双腿哆嗦着向蝉衣行礼:“奴,奴才见过蓉昭仪。”
“怕什么?把舌头捋直了说话。”蝉衣脸上的笑容消失,眉眼显出一抹厉色说到:“你听着,去侍卫统领那里的路上不要跑。你可以走的急,但不要表现出你的慌,到了侍卫统领那里也要保持镇定,单独讲于他,请他操心防备以免有什么事发生,另外请他去备几位侍卫做太监打扮混在今晚夜宴中或站乐席前,或在帝台围,以做防备。”蝉衣说着看向安德:“安总管,到时候安排的人,你也就操心一二给安排了吧。”
安德一听立刻点头称是,心中却诧异蝉衣的这份镇定,不由的多看了蝉衣两眼。
蝉衣此时已经回头看着那小太监说到:“你快去吧!此事不可声张。”
那小太监立刻急奔而走,这时蝉衣伸手对着那刚才打人的大太监勾了勾手,那大太监立刻凑了过来:“蓉昭仪有何吩咐?”
“这位公公何名?何职?”蝉衣脸上漾起丝微笑。
“回蓉昭仪的话,奴才名叫赵喜,唤做喜公公,司宴之事由奴才负责。”那大太监赶紧回答着。
“喜公公,本宫有个话想提醒你两句,这下面人不对出了错,要打要骂的你私下做去,莫在人前作态,别责没推掉倒惹人生厌。今日的事,你若刚才沉气一些,只怕这殿里没几个人知道这事,而今你一巴掌想撇干净,却令大家都已知晓,你这可是打草惊蛇!再说了,你还是司宴之人,你撇的干净吗?若是今日进来的就是不轨之人,你这一巴掌把大家都打的慌张,防备是防备了,只怕那贼子也是知道了,就不动手了。不动手看似无害,可人总藏着某处寻着机会…要知道,害人容易防人难啊,难道你就不能沉住气,让大家该做什么做什么,然后好抓到那贼子?”蝉衣的话语,时而轻时而重,末了语气中似夹着冷笑,令那大太监不由的跪下说到:“娘娘说的是,娘娘说的是,奴才…”
“起来吧,晚宴的事还要你操心呢,快去忙吧,本宫也不过提点两句,要是喜公公不乐意听就当本宫没说过,千万别与本宫置气啊!”蝉衣说着笑着伸手去扶了这位大太监。
昭仪伸手相扶,这是从没有的事,把那大太监惊了一身汗出来,立刻起身说着谢谢指点的话,心中哪敢责怪半分?
安德听着蝉衣这番话,又看到蝉衣此时的动作,只觉得这丫头竟如此镇定不说,还懂得围人显己,倒真有贵者的大气,不由的心里嘀咕起来,这个丫头的心思好象不一般啊…
“安总管!”蝉衣一转身唤了安德,安德立刻应着:“老奴在。”
“安总管,这伎师队伍里多人少人的,这晚上的奏乐…”蝉衣没在说下去,而是等着安德接话。
安德略顿了下说到:“蓉昭仪是担心他们里面有同党?”
“那倒不是,只是想问问安总管怎么想。”蝉衣伸手拢了下耳边的发,姿态悠然。
“伎师里面错了差错,他们到底有无纠葛却难知道,老奴的原本的意思是立刻把他们先圈禁起来,另外叫人在送伎师来,免得宴会上出错。”安德说着他的打算。
蝉衣听着点点头,轻声说到:“安总管,请借一步说话。”说着就往外走了点,还用眼扫着周围忙活的人。
立刻周围的人都老老实实的低头干活,谁也不敢再看,只是耳朵都竖的长长,希望听到点什么。
安德应着跟在蝉衣身后往外走了点,然后听到蝉衣小声地说到:“安总管,本宫有的想法说于你听,你看看如何?”
“昭仪请讲。”
“伎师们有无牵扯还不清楚,但围查是应该的,不过我倒觉得不必是现在。您想想啊,若是他们有牵扯,咱们换了人,那贼子瞧见,只怕不会动手。若是还是他们的人,反倒会安定那人的心。而且假如贼子动手也可看出这些人里面是否有同伙。所以今晚宴会,不如还让他们去乐席,但是不让他们有机会奏乐就是,您看着如何?”蝉衣低声说着,脸上是平静的神色,宛如和他商量的好似晚上吃什么一般。
安德点点头却面有难色地说到:“蓉昭仪心细,老奴也不是没这么想过,可是今晚歌舞奏乐若还是用他们只怕危险,若按您的意思不用,那席间无舞无乐,只怕…”
“谁说会无舞无乐了?”蝉衣一笑:“安公公本宫说的是不用那些伎师却没说不让表演歌舞啊!”
“昭仪的意思是…”
“今日是姐妹同宴,大王希望我们相互熟识今后在王宫里和睦相处。大王这片心意咱们不但要理会也要为大王与姐妹计。同进姐妹各个身怀才艺,何必非要用原来的舞者伎师?由姐妹们自献才艺不更好?既相熟了姐妹也欢娱了大王。”蝉衣说着脸上是淡淡地微笑。
安德看着蝉衣那脸上的微笑,似乎看到了这个女人一份淡定的自信,他忽然想到大王曾说她是有才艺又想到昨夜殿窗上映出的曼妙身姿,心中猜想着她大约也是想借这夜来展现她的才艺吧,因而欠身应了:“昭仪说的是,老奴没想到可这般,只是各位主子事前毫无准备,这合适吗?”
“放心吧,本宫觉得她们不会毫无准备,只怕各个都准备好了。”蝉衣说着转了身看着那落日与红霞轻声说到:“安总管,刚才的事先不要告诉大王,免得败坏了大王的兴致,等今夜过去后,你与我同去与大王请罪!”
第二十三章 宴前
落日的红霞将天边烧出一片怅惘之色,映的整个王宫都处在一片绯红中。朱墙高耸,琉璃转光,那威严的王宫在夜将来时披上了一丝妩媚。
轿子一顶顶地落下,一位位新进的主子带着丫鬟步入了流音殿旁的偏殿,这里是晚宴前蓉昭仪先与诸位相熟共话的地方,只不过此刻殿内已有不少丽人散座,主位上却是空空。
“咦,蓉昭仪没到吗?”恩沫和玲珑一起进的殿,一看到主位上的空荡心直口快的她立刻对旁边的玲珑说到。
陆玲珑捏下了温恩沫的手:“别大惊小怪的,人家是昭仪,只怕最后才来。”
“且,明明是她说咱们大家早点来认识的嘛,结果还要摆…”
“嘘,你呀跟着我少说话吧。”玲珑小声地说着拉着恩沫与已到的几位打着招呼。
“冬夜姐呢?”恩沫跟着玲珑和周围人互相福身之后,很诧异冬夜怎么没到:“她以往不是都先到的嘛!”
“你呀,那是在宫外,现在咱们是在宫里,人家好歹也是美人了,比咱们晚点到才对。别着急,恐怕等下就来了。”玲珑小声说着拉着恩沫寻了处座才坐下就见一名女子低头走了进来,而后站在门口处抬眼扫了众人一眼后,自顾自的寻了个角落低头走了过去。
那女子一身素雅的水蓝色裙装,梳着简单的双花髻,带着身后跟着的个小丫头就坐在了角落里,此时她抬起头来,那细眉墨眼的秀美容貌只是众人面前一晃,又看不见了。她低着头摆弄着手里的宫帕,又是那副下午时的样子。
玲珑拽了一下恩沫起身走了过去:“梅才人好。”
那女子抬了头,淡淡地一笑轻点了头:“是陆宝林和温宝林啊。”那轻轻的话语只有一份淡淡地礼遇,没有亲热劲,好似她独自在轻叹一般。
玲珑一笑正要说话,恩沫就已经开了口:“梅才人您不是和冬夜姐住在景仁宫的吗?你来的时候有看到她…”恩沫还没说完,玲珑扯下恩沫的胳膊,接了话说到:“梅才人是和她同宫又不同住,她怎么知道。”说着就赶紧给梅才人说到:“梅才人您别多想,恩沫还有我和冬夜以前常在一起玩,这会她没看到冬夜,念想着呢。”
梅才人依旧保持着淡淡地笑容轻声说着:“没事,姐妹问候我省得的。”说着看向恩沫道:“温宝林,我出来的时候没太注意,不知道夜美人是否已经出来,抱歉。”
恩沫一笑:“哦,没事的。”她才说完,门口就有了招呼声,便转头看去,但见翠衣衫鹅黄裙衬着一名佳容女子清新怡人尤为美丽。
“珍美人,您到了?”玲珑客气着问话,顺带拽着恩沫一起。梅才人看见珍美人起身对着她欠身行礼,然后又静静地坐下摆弄着帕子去了。
“你们都到了啊,我还以为我来的早呢。”珍美人带着笑,亲切的和大家融在一起,才说了两句话,夜美人也到了。
冉冬夜穿着一身粉红裙装施施然步入殿内。今夜她的装扮可是精心之作,粉色的内裙裙摆处做成花瓣样不说,还绣着两朵绽放的蔷薇,在加上外套的一层粉色纱罗,绣着几只翻飞的蝴蝶,看起来真就是一朵粉色的蔷薇花在盛开。
她梳着明花髻,扎着一朵粉色的蔷薇绢花,在配合那拢在额前发上的珍珠璎珞,整个人就似散发着一层珠光,不仅是明艳动人,更让人觉得眼前一亮,有些与众不同的亮丽之感。
冉冬夜带着甜美的微笑与众人问好,又拉上恩沫与玲珑的手与珍美人打着招呼,互相赞夸着彼此的装扮,殿内一时竟有些热闹,而殿内的角落里梅才人依旧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张张笑脸,保持着她那淡淡地微笑,丝毫不为所动。
云美人和瑶美人结伴而来,也加入到热闹的人群里彼此说笑着,偏殿里此刻倒真个的热闹着。大家一边彼此讨好夸奖着一边等待着几位嫔的到来,可是都过了两刻钟也没听到唱诺声,很快殿内就开始了小声地议论。
“蓉昭仪没到说的过去,那几位怎的还不到?”珍美人小声地说着。
“谁知道呢,兴许主子们还在打扮呢。”云美人随口的说着。
“是啊,是啊,娘娘们定是要挑身好看的衣裳才来,这会说不定还在选衣裳呢。”恩沫笑着说着,才说完就被玲珑扯了一下,嗔怪到:“怎么可能,这是晚宴大家都是早打扮的,谁会卡着时间啊,也就是你临出门的时候才梳完头。”
“呵呵,人家没睡够的嘛。”恩沫俏皮的说着,周围的几人都笑了起来。
“都这会了,婕妤充仪充容这三位可是一位都还没到,不会是…诶,今天说的是大家一起聚吧?不会是咱们这些新晋的吧?”瑶美人忽然问了一句,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也在思索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不会,今日说的清楚,王宫无论大小,凡是主子都来,也许她们快到了呢。”冉冬夜说着,抹了下袖子,露出了手腕上的镯子。
“呦,夜美人这镯子真漂亮啊?哪置的?”珍美人看到那镯子,忙抬了她的手边看边问。
“这镯子外面置不到的,是我进宫的时候娘给我的,她说是太后赏的。”冬夜脸上挂着笑将胳膊抬起。正这时门口传来了太监的唱诺声:“锦婕妤,柳充仪,叶充容三位娘娘到!”
“怪说怎么一位都没到,原来人家是结伴一起来呢!”冉冬夜说着放了胳膊,走在了头前要带着众人一起福身迎在门口。
梅才人这时也起了身跟着正要去行礼,眼却忽然扫到殿内角上的一处帘子后,似乎有个人影晃了一下。待要看清,却只有帘子的轻晃了。她收了眼,也不再看,跟着去福身。
当三位丽影出现在殿门口的时候,殿内后堂一直闭目坐着听着殿内动静的蝉衣睁了眼,轻声说到:“走吧,咱们也该出去了,让她们可久等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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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对话
三个靓丽的身影各带姿色韵味的立在殿点一顿,身份的贵气就显了出来。
按说太监先喊了锦婕妤的封,那走头的就该是锦婕妤,但轮起身份来说,太监唱诺却是该先唱位高的,因而这太监有些奇怪的唱诺声倒弄的众人不敢贸然问安,只各个偷眼打量。
冉冬夜眼睛一转,迈步前移然后福身:“见过三位娘娘,向三位娘娘问安。”这并未点人的问安缓解了此刻的尴尬,众人一并都福了身。
柳充仪打着头伸手请了众位平身,身后的叶充容和锦婕妤则非常谦恭的跟在她身后,脸上都是收敛而含蓄的笑容,倒是颇显得雅致和端庄。
“我们三位来晚了,叫新进的妹妹们久等了。”柳充仪边说着边往靠近主座跟前的座位上去。
“娘娘客气了,我们都是新进的今后还要劳娘娘们多多关照啊!”冉冬夜说着注意这三人的装扮,想借此来判断出她们各自的身份,只是这三人衣装却相差不大,头上也没带品级簪子,一时却难判断了。
“这位妹妹的嘴巴倒甜,你可是冉家的那位?”柳充仪脸上闪着温柔的笑意,唇角处的小酒窝也甚为甜美。
“回娘娘的话,冬夜正是。”冉冬夜应着。
“恩,听说大王今日夸你美来着,现在一看还真是应了句了。”柳充仪微笑着点头说话,入了座。叶充容和锦婕妤便也跟着坐了。这一坐身份等级的也就突现了出来,冉冬夜很热情的说到:“娘娘过奖了,冬夜不过是众姐妹中的一个罢了,大王今日夸冬夜也不过是随口的,要说美,冬夜倒觉得还是三位娘娘美,三位娘娘不但容姿美丽,而且感情也好,都是结伴来的呢。”
“哦,那是凑了巧,我和叶充容过来的时候,锦婕妤已经落了轿先出来了,我们三个就干脆一路进来了。”柳充仪说着看了眼锦婕妤。
锦婕妤微微侧了身说到:“翠锦睡过了头,急忙赶来还以为要来迟呢,还是两位姐姐疼我,定是看到我那轿子,你们故意慢了点,让我比两位早到一步,这才幸好没迟了。翠锦倒要谢谢两位姐姐,没让我乱了礼数。”
“妹妹的嘴巴还真甜。”柳充仪笑着只说了一句话叶充容倒接了口:“锦翠妹妹又来逗我们姐妹开心,您可是跟在太后跟前的老人了,宫中礼数的你是最清楚不过的了,那需要我们慢轿让您啊?”
叶充容这话一出来,大家也都听出点味来,只怕三人中,锦婕妤是不得这两位的好,而今锦婕妤怕也是算好了时间才到的,堪堪只比两位早一步。
锦婕妤微微一笑:“姐姐既然说妹妹最知礼数,那妹妹斗胆提醒姐姐一句,再怎么逗乐子,姐姐您也不该称妹妹‘您’啊?这话要是让不知道咱们姐妹关系的人听去,一准以为咱们不合呢?”
叶充容脸色一变紧抿了嘴,似有什么憋在口中,却说不出来,倒是柳充仪笑着说到:“对,是叶妹妹没留神,咱们三个可是相合的好姐妹。”
柳充仪的话音才落,殿内同往后堂处的门帘子就掀了开来,在众人注目中,蓉昭仪带着淡淡地微笑,慢慢地走了出来。
众人未料到蓉昭仪就在殿内后堂,一个一个都很诧异,坐着的也赶忙起身,大家向她行礼。按说这会封了位了,大家也都是相互之间行福身的礼,可偏这会夜美人却一脸谦恭的跪下并大声说着:“冬夜见过蓉昭仪娘娘。”她这一跪,立刻引的周围的人陆续的都跪了,只剩下柳充仪,叶充容还有锦婕妤三人还是立着的。
蝉衣的脸上依旧是微笑,她对着三位立着的人轻轻点了头,而后也不说什么平身的客气话,只慢慢地走到了主位上,挥衣坐定后才悠然的说到:“平身吧。”
众人应着谢过才起来,蝉衣就开了口:“众位姐妹实在太客气了,本宫虽是昭仪,位列二品,但刚才行跪礼中的诸位也皆是有品之人,怎的与我行跪礼,你们啊,太客气了。”
众人陪着笑,有几人斜眼看了下冉冬夜。
此时冉冬夜却一脸惶恐地说到:“娘娘,是冬夜糊涂了,冬夜一看到娘娘您,就想起您昨天说的话来,冬夜只觉得您身份金贵,这就赶紧跪了,一时倒忘记了我们已经是封了品位的了。瞧冬夜糊涂的,让娘娘您笑话了。”
蝉衣一笑:“夜美人还惦记昨天叫你跪的事,这是好事。咱们现在都在王宫之中,一言一行都有着规矩,昨日你们无封是该跪,今日你们有品,就可在平时不跪,本宫是个愚笨的人,也不会转什么心思。大王封我为昭仪,荣赐了我这九嫔之首,我也不敢乱来,只知道守着规矩,若是夜美人心中不忿,大可与大王讨个说法,而眼下本宫却无法,毕竟规矩就是规矩,你说是吗?”
冉冬夜脸色一僵,继而笑着说到:“娘娘说的夸张了,规矩就是规矩,冬夜还是省得怎敢不忿?娘娘还要冬夜去和大王讨说法,这更是拿冬夜寻开心了。”
蝉衣唇角忽然嗤笑到:“寻开心?夜美人还真是谦恭,不过本宫现在倒也真是开心。”蝉衣的话令冉冬夜有些下不来台,脸色有些尴尬的陪笑着,而蝉衣则是又继续说到:“今后大家在宫里就是姐妹了,见本宫不用行跪礼。太后也好,大王也好,还是历来的规矩,都是叫咱们后宫和睦的,如今王宫无后,蓉儿暂领宫首,也是尽心会致力于此,还望姐妹们同心。”
紫瞳站在蓉昭仪身侧听到她说的这话,不由的斜看向她打量,但见她面带微笑,一脸的平和之色,不由心中感叹:明明才那话噎了夜美人,这又说什么姐妹同心了,前后不过眨眼,她却这般平和,她还真是…脸皮厚。若是小姐,只怕根本不会理视她,不,若是小姐只怕也惹不到什么事了…紫瞳心里嘀咕着转了眼就看见殿门口站了个小太监,正踮着脚尖,伸头朝里面小心的看呢,她猜想着该是可以入殿了,便低着头从边上顺了出带到了殿门前,刚要向那小太监确认,却发现那小太监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