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然的变动引来群众的惊慌尖叫,而此时,董大人如港片的结尾一般领着衙差们英勇神武的出现了。
“起开起开,大人,那小桃红就在此处!”张捕头大声的叫嚷挥舞着佩刀,率领着一帮衙役,众人才明白那张捕头先前离开是叫人去了,只是他们不明白,这是杀人案那,怎么张捕头只管喊小桃红,却不理视那血泊。
董大人从官轿里出来,蹙着眉的看着一帮人杵在这里便装模作样的说道:“这是做什么,怎么都围在这里?妥老鸨找个丢了的姑娘,例弄了一群人来不成?”说着眼总算看到了血泊中的任安,瘫在地上僵直的郡主,以及扶着郡主的丫头金蝉,便快步的上前:“这,这是怎么回事?”
金蝉此时抬头说到:“大人,这畜生是我杀的,您要抓人就…”
“金蝉!”郡主木色的开了口:“众目睽睽之下你何必撒谎,人是我刺的,若要生堂法办,我陪着就是,这畜生挑拨生事,坏我悦王府的名声,更让人误会我哥哥有谋反之心,我焉能不将他杀了?大人,我乃郡主,未定罪落案前不入牢狱这是律法,但我悦王府的人乃是忠于钺国的臣子,为澄清我悦王府的荐名,我自会去无相寺寄宿等着你的传问。”说着她伸手给金蝉:“扶我起来,咱们去无相寺!”
金蝉含着泪扶了郡主起来,眼正好与苏悦儿相对,看到苏悦儿那疑问的眼神她淡淡的笑了下,虽是比哭还难看,却是自发而笑,而郡主此时眼也看到了苏悦儿,她竟少见的丢开了金蝉的胳膊,自己动手整理了下衣裳,最后对着苏悦儿微微的福身,而后才扶上金蝉大步而去。
众人都傻了眼。堂堂郡主给一个世家奶奶福身?这礼数怎么倒着来了,就是白家老太太在世,那也没这待遇啊!
瞧着众人惊奇的目光,苏悦儿微微的叹了二:她比谁都明白这福身背后的意义,那是一个沉重的,谢谢。
郡主这般离去,董大人自然接手,是非曲直的论断碰到司法就必须走一个流程,于是任安,族长被抬走了,小桃红被带走了,而苏悦儿,三爷,宗亲的这些人也都一一跟着去了衙门。围观的群众们心中还有很多疑问,事情就此也并不算完,自然是一并跟了去,就连吴管家和魏灵韵,也干干脆脆的被苏悦儿招呼上一并去了。
到了衙门,因着事情不卜,群众又多,董大人只得吩咐开了仪门询问,使得大部分的群众可观可闻,这便坐在堂上问话。
按照流程便是讲事情,如此便是各方都陈述,大体也把事件讲述清楚了,因着郡主刺杀之时说的话,任安的言语有众多的百姓听的到,自然而然的董大人问了几个都只能更加的证明,白家大奶奶的无辜,一切都是族长与这任安勾结,东方家与城主家的暗手操控,所以耗费了大约一个时辰后,这事也自然是谁对谁错大家的心里有了谱,只是族长昏迷,任安昏死,董大人只得在堂上说一同冠冕堂皇的话就表示会列卷宗报到京畿去,因为此事最后牵扯到的是悦王府与太子,所以他清楚的知道最后决定处置的人应该是谁。
如此一来,这事就该算完了,可是忽然的宗亲里有人开了口:“大人,小的听了这些事,也觉得族长大人所做令人发指,可是,小的有些疑问却不得不问一问。”
董大人循声瞧看,便问到:“言者何人?报上身份!”
宗亲里走出一个有些年纪的人,下跪后说到:“草民乃白寿务,白家族中人,按辈分算白家家主称我一声五叔公。”
苏悦儿闻言做扶珠花状的扫了眼身边的红妆,红妆垂了眼皮,苏悦儿便静静的坐在椅子里。
“哦,你起来说话吧!”董大人说着抬了手:“不知你有何疑问?”
“小的今日里跟着族长大人捉奸,当时也很震惊,后来随着事件变化,心中也有安慰,毕竟这是莫须有的事件,多少挽回了白家的颜面,可是族长之行,哎…小的如今随到堂前,细细又听了一遍,却有三处不解,其一,这白家因何出的两路马车,一路往无相寺一路往周家别宅去?因为照白大奶奶所讲,她那时歇在府中,并未指派,这两路马车是如何出的?其二,周家宅院因何存在着这一对人?既然一切都是栽赃嫁祸,那周和安人在何处?周家人又去了哪里?为何我们宗亲破门之后,也不见有人来问?其三,就是这小桃红所言是被装扮成白大奶奶的,那么这男子该是早有准备,可是我很纳闷着小桃红颈肩处的胎记,这是小桃红自有的还是仿的?若是自有的,为何无人质疑,若是仿的,那白大奶奶隐私又是怎么会被这些人知道的?”
五叔公的问话言语直戳了三处疑问点,当即问的堂外的众人不住点头,也问的董大人有些担心的看向了白大奶奶。
苏悦儿淡淡一笑的起了身,冲着董大人欠身道:“民妇愿一一作答,只是有些部分,怕要请人帮我作答了。”
董大人自然是点头:“白大奶奶请言,若需证人也无妨。”
苏悦儿浅浅一笑看向了白寿务:“五叔公,您这三问问到好,说真心话,全然是问到了我的心口上,因为我也有此疑问呢!”说着她对着红妆比划了下,红妆赶紧把那些之前拿出来的帖子放到了苏悦儿的手里,而之前族长气愤的倒地时,它们落在地上可沾了不少的灰尘。
“这是一下午家丁送来的帖子,不过送来的人不是吴管家,因为之前我接到了海家的两封信,其中一封提到了要我写一份贺贴敬姿东宫内的喜事。我当时人很不舒服,才推了宗亲们的请,还叫吴管家去回复说:明日巳时我去祠堂接受宗亲们的问话乙所以他去了帮我准备贺贴后,就是家丁们守门了。”说着她看向红妆:“送帖子的是谁?”
红妆答话:“奶奶,是老王头,您那时正睡着,奴婢不想吵了您,就把帖子全扣了,后来见到第三张来催的,才不敢压的报了您,您说赖一会就起来,结果等起来了,就来了第四张帖子,这四张全是老王头拿来的,您当时就叫了备车的,可是奴婢出去就发现吴管家不在,问了其他人,就说府里的魏夫人啊,三奶奶的郝出了府,也不知道忙活什么去了,等奴婢把老太太的车子调出来的时候,自是晚了…”
“行了行了,就冉你个谁送的帖子,哪里来的那么许多话!”说着苏悦儿看向那被捆绑的家丁:“你是我府里的车夫,我记得,你今日怎么驾车到了周家的宅院?”
“奶奶,是吴管家吩咐的,说是您要去周家叫我驾车在后门等着。”
“什么?”苏悦儿闻言立刻看向吴管家说道:“吴管家,这是怎么回事啊?我好像没叫你派马车出去做什么?我几时吩咐过你这个?”
第二百三十四章 轮不到你说话!
管家看着一脸无莘状的白大奶奶,手心里沁出了汗。白苏氏以后来者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就明白一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下面,他知道事情的发展已经背离了自己的预想。
但是他静静的观察后,心中却有庆幸,庆幸自己并未暴漏出一丝一毫,他还可以在日后找机会做出新的抉择,可如今五叔公突然的发问看似制住了大奶奶的软肋,似要把大奶奶的谎言戳破,可她这忽然的一推干净,却把他推到了崖边!
如何答呢?生与死的抉择就在当下,可他忽然发现自己前也不是后也不是。
看着苏悦儿直视而来的不解目光,他会想到老太太对自己笑的神情;感受到身后的目光,他更会想到自己今后的路!权与利,谁的赢面更大?他想到了自己抉择的因由,更想到了他从未露出过丝毫的马脚,所以他的喉头动了动后,躬身说到:“奶奶您的话把小的问糊涂了!这中午的时候小的不是送来了周门主请您过府的请束吗?您当时要去,小的还劝您避避风头不去,可您执意要去,最后为了掩人耳目更叫小的去准备了两路马车的呀!您还说走个空的,光明正大的去,反正您病着给自己祈福谁也不能说您什么,而后您不就上了后门的马车吗?”
吴管家的话使得堂内的人都用一种怀疑的眼神看向了苏悦儿,而苏悦儿则用不解的眼神看了看吴管家后叹了口气:“哎,吴管家啊吴管家,你可是白家的老人了,老太太都重用着你,我接了家主之位后也更没轻慢你一丝一毫,完完全全的信任你,可今日你却在众目睽睽之下,信口雌黄诬陷你的主母,你难道不觉得心中有愧?”苏悦儿说着向吴管家走近一步:“到底是什么让你竟愿意去做一个背信弃义的小人?你该知道背叛家主,污蔑家主,你可是晚节不保!”
吴管家的手当即攥成了拳头:“我并没信口雌黄啊,我说的是事实!”
“那好,你说我接子周门主的请,那请问是什么样的请柬,何时何人递交而来?”
“那是雾门的请柬,写的是请奶奶您速速过府议事,有一个老妪送到府上,大约是午时。”
“哦,那请束何在?”苏悦儿站直了身子,微昂着下巴。
“自然是奶奶您去了周家给了周家的人。”
“周家的人?”苏悦儿挑眉:“今日堂上,有周家的人吗?”
这堂上哪里有周家的人?整个周家的人就跟人间蒸发了一般,影都没一个!
吴管家当即锁眉:“周家人的确在跟前是没一个,但奶奶,我是一个管家,报了信交了请柬照了您的吩咐做了安排,难道那请束还会留在我的手上吗?”
苏悦儿淡淡一笑:“听起来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若压根就没这个请束呢?你随口编一个出来,我难不成就要认这个请束存在?”
“奶奶您”…“吴管家,你说午时有老妪来送请柬,咱们门房上的家丁不少,不如请董大人叫人去我府上问问中午是谁当值的,何时来了何样的老妪送了何处的请柬来!”苏悦儿这般说了,董大人自然是点头同意召唤,不过因着白家的这事闹的够大,下午随三爷车来的就有中午当值的一个小厮在,自是自发的站了出来。
“大人,奶奶,吴管家,小的狗顺子中年在门房处当值的,您不用去白府找人问了,午时的时候大家伙都去吃饭了,只有小的在门房!”他跪地说着,吸溜了下鼻子,怎么瞧着都有点怂人样。
“哦?你一个在门房?”董大人略有些诧异,大凡府大宅大的,这门房当值可不会一个,最忙的时候都是两个,一个看门一个传话,即便是用饭,也都是倒班的,所以董大人一时觉得好奇。
“是啊,小的一个在!”那狗顺子说着眼扫了下吴管家说到:“大人是不是觉得小的一个在不大妥当?可这也没法子啊,中午的时候吴管家叫了大家伙去吃饭,说他大后天里过生辰,明个和奶奶告假要回屋头歇几天,所以今个中午在外叫了几个菜送到了府上,他请大家伙吃,按说小的也想去,可小的才入府半个月,自是被拿捏的那个,所以最后是我一个守门,他们去吃,不过吴管家还是很够意思,给了我两个红鸡子!”他说着手就往袖子里摸,而后拿出了一个红鸡蛋来:“小的中午吃了一个,还剩了一个!”
董大人当即扫了眼吴管家:“呦,过几天你生辰啊!”
吴管家低着头:“是是。”
“我问你,中午的时候可有人送了请束来?”董大人也不废话的问那小厮,小厮直接就点头:“有的,午时的时候是有人送了请束来,不过,不是什么老妪来送的,是文宝斋的跑街的,拿了几张请柬来,恰好吴管家给小的鸡子,他就接了进了府。”
“哦?几张?”董大人听出了关键词,吴管家瞪着眼瞧着那小厮。
小厮出溜了下鼻涕说到:“是几张,那文宝斋的跑街是我的发小,姓黄,打小喊的是黄蛤蟆,那吴管家进去后,我瞧他跑了一头汗就给他倒了杯粗茶喝了几口,当时顺嘴问了几句,才知道那请柬是吴管家叫文宝斋给做的,估摸着他这不是要生辰嘛,在白家请不得,许是回家要请客吃饭的,叫人赶了几张请柬呗!”
这狗顺子话音才落吴管家就伸了手指着他说到:“你胡说!”
狗顺子一愣的看了看吴管家,伸胳膊就蹭了下鼻涕道:“谁胡说了啊!吴管家吴大爷,这街坊邻居的都在这儿,你问问,我王狗顺日子是过的穷酸,可咱是个老实人啊!咱从不欺人的!我要刚才有说半句谎话,我把姓倒过来写!”他说的理直气壮,可这话出来,立时就有几个人笑了出来,就连苏悦儿都忍不住扶额,可那王狗顺听见笑声,却更加激动了,伸着脖子问道:“哎哎,你们笑什么啊!我说真的呢!”
此时吴管家瞪着王狗顺说到:“你真是大言不惭,拿你那王姓来赌誓,你那王字倒过来写还不是:大字不识的白丁一个,还在这里又说又样!”
“唉,吴管家吴大爷您怎么这么说啊,您招人的时候,我就说了,我不识字的,是您说无所谓,只有眼睛亮,嘴巴甜,舍得跑就成,怎么这会儿这么说我?我要是识字,那您的请柬上写的什么我不就瞧见了嘛,哪里还用回答大人谁送来的,直接回大人是什么请柬不就成了!”这狗顺子说完还袖子往鼻子处蹭,于是扭头哼唧的一个回头就冲着他所看的人群喊道:“唉!黄蛤蟆,你在啊,快出来,哥哥我正堂上答话呢,来唉!你识字,你给说说吴管家要的是什么请柬嘛!”
这狗顺子说完还袖子往鼻子处蹭,于是扭头哼唧的一个回头就冲着他所看的人群喊到:“诿,黄蛤蟆,你在啊,快出来,哥哥我正堂上答话呢,来唉,你识字,你给说说吴管家要的什么请束嘛!”
于是一个拽一个的,人群里只个跑街打扮的小厮被搡进了堂里,当即冲着王狗顺就瞪了眼,继而嘴巴里不大不小的嘀咕着:“王狗顺就你话多!小爷喝你口茶倒八辈子霉!”
“啪!”惊堂木一拍,黄蛤蟆立刻就跪了地,缩着脖子磕头道:“草民黄二宝见过大人!”
董大人嗯了一声说到:“公堂之上不是尔等嬉闹之处,有事就说事,不可藐视!你抬起头来,本官问你话!”
那黄蛤蟆当即应着抬了头,结果董大人一瞧他,便撇着嘴的似笑非笑,苏悦儿却看着那家伙一脸的青春痘外加几颗痣,还真觉得黄蛤蟆挺配他的。
压了压董大人便问道:“黄二宝,本官问你,今日可送过请束去白府?”
那黄蛤蟆一脸无奈的点了头:‘’回老爷的话,有这回事!”
“几张啊?”
“五张。”
“都是什么请束?”
“这个…”那黄蛤蟆应着便转头往吴管家那边瞧,结果董大人的惊堂木啪的一拍,还没问话呢,黄蛤蟆就竹筒倒豆子了:‘’大人啊,那是吴管家几天前找我们文宝斋给做的请束,至于什么请束,大人我们东家说了,客人要求保密的,不能说!”
“嗯?”董大人的嗓子里一哼哼,身边的衙差们立刻一起喊唱了声威武,那冷不丁的齐唱把苏悦儿都唬了一下更别说黄蛤蟆了,当即就趴在地上开了口:“就是什么请白大奶奶过府议事啊,请白大奶奶到何处相谈的事束!”
吴管家当即白了脸,而董大人则看向黄蛤蟆问到:“全是和白大奶奶有关的?”
那黄蛤蟆点头道:“是是,全是请白大奶奶出去的,只没写时候罢了,哦,落款都是周公子,是吴管家当初翕了个拜帖来,要我们东家找师傅照笔记给仿的“…”
“你胡说,信口雌黄,叫你们东家来,问问哪有这等事?”吴管家立刻反驳,结果那黄蛤蟆倒直了身子道:“谁胡说了,你别以为和你和东家关起门来说话,那就没人知道,我正巧过去搬卷轴听了个一清二楚,你还说,‘弄好了就放着’什么时候有人给你送红鸡子了,你就找个老婆子给我送到白府上去,记住,是见到红鸡子就送,耽误不得!’我东家答应的妥妥地,今中午正要吃饭呢,您这边鸡子可送来了,东家喊我找个老婆子送去,我,我瞧着那一吊钱的跑路费,心说谁送不是送啊,才自己跑了去,你接了请束时都没说啥,咋这会儿不认账还说我胡说呢!”说着他把那一吊钱拿了出来一脸不舍的攥吧着,人冲着王狗顺瞪眼:“都是你话多,好嘛,东家知道了,只怕这一吊钱都要还回去,我这活路都没了!”
话到这份上,怎么回事便是有了答案,当下董大人拍了下惊堂木,一脸怒色的瞪着那已经说不出话来的吴管家喝斥到:“弄虚作假与人陷害你家主母,本官都为你敢到羞耻,一把年纪做下如此不忠不义的事,哎,还真是,晚节不保!”
吴管家此时咬着牙:“大人,他们这是蓄意陷害啊!”
“陷害?陷害你做甚?有何用意?”董大人不解。
“大人!有些话小的念着是白家的管家不愿说,可到了这份上,小的也就顾不得白家的脸面了,毕竟小的要诗个清白口白大奶奶和周公子走的很近,从白大奶奶回来掌家的那天起,这周公子就日日的往白府里跑,每日送汤送物的,实在叫人看不下去,若大奶奶知道避讳,就该拒绝,可她没有,而且当日里周公子或帮解蛊也不过是倒地昏厥,掐把人中的事,奶奶她办,“哎,我在白家这些年,不愿看奶奶如此不知检点也曾劝过奶奶收敛,莫教人闲话,可奶奶不但不理会,更嫌我多事,想来他们定是嫌我碍事,可我又是老太太在世时就伺候下的老人,怕撵了我去,有碍名声,便做下这等圈套将我陷害!”
“你的意思是白大奶奶为了陷害你,除掉你,而特意与周公子相约又不去?”董大人似乎明白他的意思。
吴管家立刻点头:“正是!大人,实不相瞒,今早那周公子还到了白府与奶奶在事厅闲聊,还是送了汤品来的,期间宗亲们要白大奶奶去祠堂答话,我便去请示,当时周公子就在跟前,本来奶奶说不去,是周公子说,还是去的好,奶奶才改了口说今日里不去,改到明日巳时,后来两人又叽咕了段时间,只怕就是商议着如何陷害我!”
“哈哈!”忽而苏悦儿笑了,笑了一声后,又袖子遮口道:“大人赎罪,是民妇不敬,可民妇实在觉得好笑,一时没能忍住,还请大人原谅!”
董大人抬了手:“无妨,只是本官好奇白大奶奶因何觉得好笑?”
“大人啊,您听听吴管家说的多好啊,我竟为了撵走他而与宗亲勾结起来污我自己是淫妇,这是多么的荒唐啊!您说这不好笑吗?”苏悦儿正说着,此时师爷捧了一本账册急急的跑进了堂,身后还跟着一个穿了兵勇衣服,胸口好大一个“守”字的守城兵将进了堂。
按说这师爷进堂该走内门,借偏道到董大人跟前,可他没有,不但没有,他捧着账册口里还嚷嚷着让让,于是于司法上的讲究来说,这是十分的不敬。可董大人并没恼怒,而是看着那师爷到了跟前后,当下伸手拿了账册口里便问:“如何?可找到人了?”
师爷一欠身:“大丁和安一家二十几口午时已经离了平城,这是出城的记录,他用的正是昨日里来衙门批的路条。”
董大人一愣拍了脑门:“路条?对啊,我怎么忘了这茬!”说着当下扫了扫账册点了头:“扫墓问亲…是了,昨个我集自批的,当时还问了他怎么这个时候全家一起回去,他说一来回去给父母双亲扫墓烧纸,二来说相中了门亲事,想带那女子的八字回去烧给父母问问,若成就会回来和姑娘家的定亲迎娶,若不成,此番也就回去寻处宅子过日子,免得在平城里成天价的被人非议,还说等房子挂在牙行买卖了,他与此处的缘分也就尽量。哦,他走时还问了本官一句话,说平城的人是不是都不结交朋友的?当时我没回过味来,到这会儿才恍惚啊!看来周公子是不想再被流言所累,坏了白大奶奶的名声和他们之间的友情!”
师爷恍然大悟的点头,但堂里的人却或多或少的感觉出味来了,一个个的彼此对视一番,沉默不语,有几个更是打量着苏悦儿和吴管家。
苏悦儿此时清了下嗓子看着吴管家说到:“哎,本来我还想看看吴管家您打算怎么继续赖下去好,可如今周公子离开的事已经说了出来,也没必要再与你废话了。今个早上周公子所来是和我辞行的,他说流言一事让他心生对尘世的厌烦之感。他从山林来,山林百姓淳朴互助让他如受家人的温暖,到了平城,因同属神门,他与我脾气也合得来引为友人,可随之而来的却是风言风语。他为我府中人解蛊,险些丧命,我情急之下与三爷合力救下了他,令他大为感动。
只我掌家劳累,更叫府中仆从熬汤答谢,只为表达他那纯正的友情,但有心人的恶意污蔑,加之刻意的煽风点火,使得流言漫天,让他只觉得人心险恶,便打算回归山林隐居,过回他早已习惯的日子,只是在我府中他瞧上了一位姑娘,便和我要了她的八字去,若成,他便来定亲迎娶,若不成,就此拜别,望我保重,所言便是如此而已!”
苏悦儿说着目扫众人:“试问各位,人活在世上除了家人最亲的人是谁?不就是朋友吗?或许有人说亲戚,没错,亲戚,但亲戚可否遍布大江南北?而朋友,却无地域之分,只要是同道者,皆可为友!我白苏氏接白家的家主位,也接了红门做了当家,红门何等出身大家只怕都清楚,那便是走的江湖路,各界的朋友给的面子!红门所立,就是靠一帮志同道合的朋友,若无朋友,红门以何而立?各位街坊相亲,朋友可是我们没有血缘关系的亲戚啊,他们是你在遇到难处时,会挺身而出帮助你的人啊!你们谁敢说,这一生不需要朋友的帮助呢?”